[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零九章 小城秘密

    從北方南下的冷空氣，讓冬日的汴京變的格外的陰冷，黃河上已經結冰，往日這個時候，就會有三五個好友，遊覽黃河美景，也有不少的富戶，趁著冬日結冰期，前往黃河采冰，放在冰窖裡，準備在夏日的時候使用。就算是在汴京城中，邀請三五個好友在酒樓中一坐，喝上一點小酒，評論一下朝政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但是今年的冬天，注定著是一個不平凡的冬天，皇帝陛下已經離開汴京，征討江南，據說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戰功，在東方，吳玠擋住了金人和叛軍的進攻，在西方，任城郡王帶來的雄師已經距離劍閣不遠了，隨時都有可能攻入蜀中，佔據巴蜀。

    但是在京師，金人南下的消息還是震驚了整個汴京城，將往日所有的繁華和熱鬧都驅散的一乾二淨，當年靖康之事，這些人可是記在心上，若不是李璟領軍殺來，等待整個汴京城的還不知道是什麼。現在金人再次殺來，完顏阇母這個變態男領軍五萬，就在黃河的對岸。

    現在黃河已經結冰，一旦冰面比較結實，金人的騎兵就會跨過黃河，直接兵臨汴京城下。索性的是汴京城牆比較結實，金人想要拿下汴京，還不是一般的困難，加上汴京百姓對大唐信心十足，雖然金人就在自己家附近，但是有城牆保護，汴京城內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平靜的。

    ?靠近朱雀大街上，樊樓還是像當年一樣繁華熱鬧，吸引了大批的人前來喝酒聚會，尤其在最近春闈即將開始，有許多學子都準備在汴京過年，或是三五好友，老鄉等等聚集在一起，一面相互鼓勵，一面也算是加深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

    「完顏阇母雖然很厲害，但想要攻破汴京，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二十多歲的白衣書生，一臉不屑的表情說道。

    葉顒莆田人，雖然是在南宋，但還是來到汴京參加科舉，坐在他對面的是他的好友甘茂成，兩人結伴而來，參加科舉，原本是想去黃河岸邊走走，沒想到金人來的突然，兩人只能來到樊樓，喝點小酒。

    「聽說皇帝陛下都已經打到臨安了，可惜了，若不是金人來犯，恐怕臨安旦夕可下，南宋也就這樣滅在陛下手中了。」甘茂成微微有些惋惜道。兩人原本就是廣南路的學子，要是參加科舉的話，也應該在臨安，可是兩人都看不上趙構，認為最後奪取天下的肯定是李璟。

    「想要奪取天下哪裡有這麼容易，陛下英明神武，但是想做一代令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葉顒搖搖頭，說道：「大唐雄兵百萬，想要奪取江南，現在時機還沒有到，且不說江南民心不在大宋，而且背後還有金人時不時的進攻大宋，就好像是現在，陛下眼看著即將獲得成功，可是還不得不撤軍，班師回朝，這就是事實。」

    「哎，那趙構真是無恥，想他的兄長到現在還在金人手中，北宋基本上都是被金人所滅，現在還和金人勾結在一起。」甘茂成惡狠狠的說道：「你我來到汴京參加科舉，將是你我一生當中最英明的選擇，做了趙構的臣子，恐怕你我身居高位，連睡覺都不能安穩，日後也會遺臭萬年！」

    「只要能當上皇帝，就算是出賣民族利益又算什麼呢？」葉顒搖搖頭，說道：「也只能是大唐皇帝出世，我們才會有這樣的機會，才不會為金人所欺辱，這才是天下明主。」

    「現在就不知道金人什麼時候開始進攻。」甘茂成忽然靠近葉顒，低聲說道：「子昂，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城牆上多了一些奇怪的東西，聽說是從小城中運出來的。」

    小城實際上是汴京城上下對廣備攻城作的稱呼，小城一向是大唐朝廷中最嚴密的所在，汴京城上下對小城充滿著好奇，就算是甘茂成也感到十分驚訝，小城之中到底製造了什麼樣的物件，這樣的一個地方，平日裡那些達官貴人從來不進入其中，現在是想進入其中都很難。

    「那是朝廷機密所在，聽說就算是麒麟閣的大學士們想進入其中都需要陛下的允許，那裡面暗衛無數，盤查十分嚴密，傳聞大唐的火器就是出自那裡的，你我想要進去，難上加難，這種地方想也不要想了。」葉顒也感到一絲好奇，只是他知道那個地方關係重大，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想來是朝廷對付金人的利器，看看，金人隨時都能渡過黃河，可是朝廷上下，不見有任何慌亂，宮中的幾位娘娘前幾日還去大相國寺祈福。」甘茂成搖搖頭說道：「金人的算盤是打錯了，想要趁著陛下南下，京師空虛，想要奪取汴京，難，難。更不要說老種相公就在滎陽，一旦陷入戰爭中，老種相公兵馬到來，金人必敗無疑。」

    葉顒卻是皺了皺眉頭，雖然朝廷暫時沒有什麼動作，可是在滎陽的种師道，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動靜，顯然是不合常理的。只是不在官場，葉顒還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不敢胡亂猜測。

    而此刻城牆之上，蘭蔻和柴二娘領著趙鼎等人望著眼前青色的銅炮，江老爺子臉上卻是露出得意之色，相比較而言，周圍的眾人卻是嘖嘖稱奇，甚至有一絲不信任之色。

    「這就是陛下所說的火炮？」蘭蔻摸著冰冷的炮身，好奇的詢問道：「真的有這麼厲害？」

    「能直接打到三百步遠，一炮過去，三百步之內，人畜皆亡。」江老爺子微微有些惋惜的說道：「唯一不好的就是用的材料太多，銅炮所需要的青銅用量甚大。想要鑄造大炮，十分困難，臣等現在也只是鑄造了十門而已，而且還損失了不少材料。」

    「日後多加研究，必定會鑄造更多的大炮。」蘭蔻不知道鑄造大炮的經過，但既然是李璟要求的，那肯定是有前景的。

    「臣遵旨。」江老爺子趕緊應道。

第一千零一十章 兄弟蕭牆

    「青銅巨炮？真的有用嗎？」柴二娘低聲詢問道。

    「陛下不會做無用功的，只是，青銅巨炮不但鑄造起來很困難，就算是炮彈打磨起來也十分的困難。」蘭蔻搖搖頭，說道：「石蛋不能太大，太大了就打不出去，火藥就會在裡面發生爆炸，最後大炮被摧毀不說，就是連周圍數丈範圍的人都會被炸死，若是要太小的話，也不行，不但石彈飛不了多遠，根本就造成不了多少殺傷力。至於，一尊火炮，重約千斤，想要移動十分困難。」

    「所以只能是威懾敵人了？」柴二娘忍不住說道：「難怪工學院到現在也只是鑄造了十門，而且還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材料。最後弄出來的東西，只能是放在城牆上，做一個威懾而已。」

    「雖然是威懾，但也十分厲害，石彈已經命人開始在製造了，我們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種新式武器上，种師道那邊怎麼樣？五萬大軍什麼時候能到汴京？」蘭蔻趕緊詢問道。

    「還沒有消息。滎陽緊靠黃河，种師道恐怕是擔心金人會趁機渡過黃河，從滎陽一帶對大唐展開進攻。」柴二娘遲疑了一陣說道。

    「讓暗衛去。」蘭蔻思索了片刻，說道：「以公孫勝為使者，喬鄆哥緊隨其後，立刻前往滎陽，命令种師道立刻出兵援救汴京。」

    「你的意思是？」柴二娘面色一變，用驚駭的眼神望著蘭蔻，沒想到蘭蔻會有這種想法，直接懷疑种師道。

    「陛下遠在江南，种師道世受趙宋恩惠，這個時候若是五萬大軍不來援救汴京，當如何？」蘭蔻十分平靜的說道：「這裡面會發生什麼，你我都不用說了，整個汴京城即使不會被攻破，但是肯定會死傷無數。無論是哪一種，對陛下的威嚴來說，都是一個挑戰，陛下到如今，也沒有戰敗過，汴京城剛剛收復不久，這個時候若是再遭受兵災，這汴京城的百姓還會相信我們嗎？別看現在市井繁華，但是內心又是何等的恐懼，你我在深宮之中並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只是避免這種事情發生，你認為呢？二娘！」

    柴二娘聽了深深的看了蘭蔻一眼，不得不說，她小覷了這位看上去溫柔和善的皇后，她身懷智慧，只是平日裡並沒有表現出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滿朝文武都在看著皇宮的時候，她才會站出來，主持大局，穩定人心。

    就衝著這一點，柴二娘認為自己不如她，自己的精明只是在表面，世人都認為你自己很精明，但是比較蘭蔻的內秀來說，蘭蔻才是最聰明人。她的聰明在於不管什麼事情，都是春風化雨，不管什麼事情，任何人都看不出任何變化，潛藏在內部，讓人根本察覺不到。這種人也是最可怕的。

    柴二娘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幸虧這幾年自己恪守職責，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否則的話，自己會是什麼樣子，柴二娘自己都不知道。

    滎陽城，种師道雙手靠背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一株臘梅，臉上露出一絲沉思來，京師的局面他是看在眼中的，現在是救還是不救的問題。

    「兄長，趙宋對我種家恩重如山，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了，汴京只有五萬大軍，如何能防守的住完顏阇母這樣的精銳，我們若是這個時候起事，接應大宋軍隊，必定能夠摧毀李璟在中原的統治。」种師中在背後低聲說道。

    「趙宋對我種家是不錯，但是大唐皇帝對我种師道也不錯，剛剛一投降，就委以重任，防守一方，手握重兵。」种師道幽幽的說道：「更何況，就算是我起兵，那些將士們願意嗎？這些將士們都是陛下的臣子，對陛下忠心耿耿，你確定能聽從我們的命令？」种師道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的兄弟。

    「不過是一些士兵而已，殺了就是了。」种師中不在意的說道。

    「二弟，你讓我很失望。」种師道虎目中露出一絲憐憫來，說道：「你以為我手中掌握的是種家軍，更或是岳家軍，這些軍隊都會聽我的嗎？你就算是囚禁了我，也沒有任何用處，調兵令你也拿到了，可是這些將士就是不會聽你的，不是嗎？」

    「那是因為沒有大哥的親口命令。大唐軍紀森嚴，只要將軍的軍令，無一不遵從。」种師中咬牙切齒的說道，老臉漲的通紅，大聲說道：「怎麼，大哥已經忘記了我種家昔日的榮光了嗎？李璟有什麼可值得追隨的。那汴京城外的暢春園，這也是人主所為？」

    「只要陛下英明神武，能使天下安居樂業，百姓們有安居之所，有果腹之糧，就算在私德上有一些虧損，也是很正常的。」种師道不在意的說道：「趙宋皇帝對我們是不錯，可又能如何？皇帝昏庸無能，朝中奸臣當道，民不聊生。我种師道不能因為一點忠心，而泯滅了人性。相信種家先祖也是如此。二弟，趁著現在朝廷還不知道，收手吧！」

    「大哥，韓世忠已經被李璟所擒，南宋將會折損一條臂膀，這是我們回大宋的好機會，大哥，李璟手下，將軍眾多，到現在兄長也不過是一個侯爵，若是能歸大宋，日後封公也是很普通的事情。」种師中忍不住再勸說道。

    「封公？你真糊塗了，在趙宋，我武將地位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看似掌握大軍，但實際上，一個縣令都可以向我們擺臉色，我們都得小心伺候了。哪裡有大唐來的痛快。」种師道忍不住哈哈大笑，指著种師中笑道：「你已經被權力矇蔽了心智，心中已經失去了平衡，你若收手，還是我的兄弟，若是不收手，就不要怪我了。」

    「兄長還有翻身的機會不成？整個府邸都是我的人，種家的私兵一向都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种師中搖搖頭說道。

    「拿下吧！等陛下班師之後，交給陛下發落。」种師道搖搖頭，惋惜道。

    「大哥，你傻了吧！咦！你們，你們是誰？」种師中正待發笑，忽然感覺一邊側門衝出五個黑衣人來，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擒拿。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鐵馬冰河

    「大哥，你？」种師中沒想到府邸之中居然有暗衛出現。

    「暗衛所在，豈是你能欺瞞的了的，就算沒有暗衛，你能欺天嗎？」种師道雙目垂淚，望著自己的兄弟說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陛下殺你的，我會用我的功勞來換取你的生命，畢竟，你到現在還沒有謀反，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也不知道心中是怎麼想的，居然忠於南宋朝廷，這是一件何等愚蠢的事情，索性的是還沒有造成什麼危險，還有挽救的機會。

    「大哥，你會後悔的。」种師中已經不能說什麼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失敗，就算李璟看在种師道的份上饒了自己，恐怕自己也不可能再次領兵作戰，心中更是生出一絲後悔來。

    「後悔的不是我，我种師道已經背叛了趙宋，若是再背叛大唐，那豈不是成了三姓家奴，必定會被世人所恥笑，所以我不想背叛了。」种師道搖搖頭，趙宋對自己固然是恩重如山，但种師道也要考慮一下自己，再次背叛，能不能得到趙宋的信任是其次，關鍵是天下人都會嘲笑自己。

    「種將軍深明大義，相信陛下一定會重用將軍的，至於小種將軍如何，一切都等待陛下還朝之後再做計較，種將軍放心，沒有陛下的命令，末將等絕對不敢將小種將軍如何的。」為首的暗衛拱手說道：「這兩年跟在將軍身邊，深知將軍為人，能與老將軍同殿為臣，是末將的福氣，老將軍保重。」

    种師道微微點了點頭，心中一陣感慨，眼前的暗衛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家的門房。若不是种師道知道朝中一些隱秘，恐怕也想不到這一點，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家的門房居然是暗衛中的一員，最後自己對面的名聲也為暗衛所救。

    現在暗衛被自己發現，日後這個暗衛恐怕就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一時間种師道不知道是高興也好，還是氣憤也好，心情一下子變的不一樣了。

    「傳令，出兵汴京，勤王！」等暗衛退下之後，种師道趕緊命人擊鼓，傳下命令，出兵汴京，解除汴京之危，儘管在种師道看來，面對完顏阇母的進攻，汴京實際上並沒有任何的危險，但是近在咫尺的滎陽，种師道還是盡起大軍，進京勤王。

    大軍前進不過一日，种師道就在官道上碰見了公孫勝和喬鄆哥兩人，心中頓時一陣苦笑，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反應快，一旦等到公孫勝和喬鄆哥到了滎陽，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是什麼陞官發財，而是掉腦袋的事情。大唐王朝對將士們待遇是何等之好，那些士兵們豈會跟著自己後面造反，种師中也只是想當然了而已。

    「種將軍。」公孫勝看著种師道一眼，嘴角含笑。

    「家門不興，讓大人受累了。」种師道見狀，哪裡不知道公孫勝恐怕已經從暗衛那裡得到消息了，當下不敢怠慢，趕緊滾鞍下馬，拜倒在地。

    「老種將軍忠君愛國，陛下和娘娘都知道老將軍之心，在公孫臨來的時候，兩位娘娘曾囑咐下官說老種相公絕對不會做出背叛陛下的事情來，讓公孫認真調查，不可冤枉了老將軍。今日一見，果真如同娘娘所說的。」公孫勝也下馬將种師道攙扶起來。

    「陛下，娘娘！」种師道心中感動，朝汴京方向拜了一拜，心中更是感動。他原以為自己出兵太遲，會引起蘭蔻和柴二娘的不滿，沒想到，公孫勝一見面就是如此寬慰自己。

    「老將軍，走吧！汴京城下，數萬金人可是等你去斬殺呢！」公孫勝笑道：「相信不久之後，我大唐又多了一些公爺了。」

    「公孫先生笑話了，末將已經老了，所謂的功名利祿已經不在?末將的考慮之中，年輕的時候，為趙宋立下了汗馬功勞，也不過如此，現在得逢明主，只想著征戰疆場，報效明主就是了，哪裡還想到其他。」种師道趕緊說道：「公孫先生，現在汴京情況如何？」

    「金人尚未進攻汴京城，現在汴京城還是穩如泰山，就算他們進攻，恐怕也是無用功。我大唐的汴京城豈是那麼容易被攻破的？」公孫勝笑道：「等老將軍到了汴京城，就知道我汴京城的宏偉，絕對不是當年的趙宋可以比擬的。廣備攻城作的人已經準備了犀利的武器來對付來犯之敵，完顏阇母若是來了，也要讓他損失慘重。」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种師道心中頓時生出一絲驚訝，早就知道李璟在汴京有一個廣備攻城作，裡面蘊藏著許多秘密，只是這一切都是傳說，沒想到這次恐怕就能見識到其中的秘密所在。

    「走，老將軍。」公孫勝哈哈大笑，說實在的，他雖然是軍機處大臣，但面對廣備攻城作這樣的怪物，心中的好奇程度不亞於种師道。

    等到种師道大軍來到汴京城下的時候，在黃河北面的完顏阇母終於渡過了黃河，朝汴京城殺了過來，一時間中原大地風雲再起。

    世人都知道李璟還在江南，大軍一部分在巴蜀作戰，一部分在魯地，留在中原的軍隊並沒有多少，雖然有种師道的五萬大軍，但金人軍隊殘暴凶狠，大家都是知道的，种師道的軍隊精銳程度遠不如近衛軍，甚至連李喬手下兵馬都不如，這樣的軍隊能不能擊敗金人，世人都不看好。甚至在中原有些地方，一些達官貴人都想著是不是應該避居江南之地，等到中原平靜之後，再會到中原。

    「這個完顏阇母還真的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此舉顯然就是想著，將我們一網打盡。」种師道聽了之後頓時笑呵呵的說道。

    他望瞭望自己的身後，城牆上一尊尊火炮出現在城牆上，黑黝黝的炮口對準著北方，好像是一個個面色猙獰的巨獸，隨時會對敵人展開猛烈的進攻。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火炮，用火藥催動石彈，達到擊殺敵人的目的。只是沒有親眼見識過，到底威力如何，他並不知道，只能是拭目以待。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嚇破膽了

    完顏阇母望著面前的城牆，對身邊的部將那也說道：「大唐和大宋一樣，喜歡躲在城牆後面，但是面對我們強大的騎兵，這些城牆根本不算什麼，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眼前的汴京攻下來。」

    「大將軍神勇，眼前的汴京城又能算什麼呢？聽說這汴京城中有不少的美女，李璟的女人更多，大將軍，等攻攻入汴京城之後，可要賞賜一些給末將。」那也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淫笑了起來。

    「那是自然。」完顏阇母目光閃爍，他喜歡折磨他人，尤其是女人，死在他手中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自從佔據中原之後，對中原的女子，完顏阇母格外的鍾愛，現在對面就是汴京城，裡面美女也不知道有多少，傳聞李璟最喜歡就是收藏美女，他現在已經幻想將李璟的女人盡數奪取，等折磨死之後，將這些女人屍體懸掛在城牆上，用來羞辱李璟。

    「看，大將軍，上面有大人物來了。」那也忽然看見城牆上有傘蓋緩緩而來，隱隱可見有兩個美貌婦人出現，頓時露出興奮之色，大聲說道：「大將軍，好像是李璟的女人。」

    完顏阇母趕緊取了一邊的千里鏡，仔細望去，果然看見城牆上有儀仗出現，華麗的傘蓋之下，護衛著兩個美貌女子，一個面色柔和，一個面色有剛毅，生的都是極為美貌，讓人恨不得抱在懷裡，好生憐惜一番。完顏阇母一下子被兩人的容貌所驚呆了。

    「快，快，派人去通知漢人，讓他們打開城門，否則的話，我大金軍隊就要屠城，到時候整個汴京都會化成血流成河。」完顏阇母大聲吼道，至於城下的种師道的數萬大軍已經被拋之腦後，在他看來，這數萬大軍根本就不夠看，自己一個衝鋒就能解決。

    「城牆上的漢人聽著，我大金天兵已經殺來，若是不想死的，立刻打開城門，否則的話，血流成河，滿城皆滅。」那也不敢怠慢，趕緊命令一個嗓門大的士兵前去傳達命令。

    城牆上，蘭蔻和柴二娘上了城牆，兩人並著眾將正在觀陣，卻見一個士兵居然前來勸降，嘴角頓時露出一絲笑容。

    「金人的軍隊雖然很驍勇善戰，但是隊列不齊，手中的弓箭雖然犀利，但是汴京城牆很好，未必能產生多少傷亡，也不知道當年趙宋士氣，擁有汴京這樣的堅固的城防，居然還被金人殺入城中。」蘭蔻微微感嘆道。

    「趙桓無心抵擋，自然如此了。」柴二娘看著下面正在來回奔跑的金兵，忍不住說道：「那位將軍能將眼前的士兵射殺了，免得動搖軍心。」

    「姐姐何必找其他人，小妹就可以。」梁紅玉身著紅色盔甲，也不待別人答應，張弓搭箭，就見一陣厲嘯，下面正在喊話的金兵應聲而落。

    「萬勝！萬勝！」城牆上的士兵看的分民，頓時一陣歡呼，士氣大振，柴二娘點點頭，這一箭若是哪一位將軍射出，雖然會引起轟動，但絕對比不上樑紅玉一箭，連皇帝的女人都能一箭射殺敵人，這些士兵們還擔心什麼呢？

    「火炮能瞄準中軍大纛嗎？」蘭蔻望見遠處的中軍大纛，對一邊的江老爺子詢問道。

    「回娘娘的話，石彈的威力雖然巨大，但也有缺點，只能是直線造成傷亡，若是能擊中大纛正前方倒是不錯，但若是擊不中，恐怕有些困難。」江老爺子苦笑道：「臣等曾經研究過四面爆炸的火藥，但是因為不好控制，有的時候炮彈在空中爆炸，有的時候在炮筒內爆炸，造成人員傷亡，所以才用了石彈，雖然傷亡小一些，但是威懾力更加厲害。」

    「如此犀利的武器，若是沒有一點弱點，那才叫怪事呢！」蘭蔻點了點頭，並不在意這些，這些火炮都是新出現的武器，想要盡善盡美，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能造出如此犀利的武器，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那就試試吧！看看這石彈的威力。」柴二娘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趙鼎等人也都好奇的望著眼前的火炮。恐怕這種石炮所產生的威力，也只有廣備攻城作自己人和李璟見識過，常人還真的沒有見識過。

    隨著江老爺的操作，就見一個士兵小心翼翼的將一個紙筒塞入青銅火炮之中，江老爺子將引線插入炮筒上的小孔中，然後再在炮筒中塞入一個石彈。

    「這些火藥的份量和石彈的重量都是臣等耗費大量的時間計算的，火藥的份量不能多，不能少，無論多少，都有可能炸膛的危險，石彈的重量和大小也都是如此。」江老爺子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來，為了這一炮，廣備攻城作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發揮火炮的作用。就算上等的工匠都死了數十人之多。

    蘭蔻和柴二娘兩人都點了點頭，作為李璟的枕邊人，對於這裡面的情況，也都聽李璟說過，別看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熟，但是在成熟的背後，是血的代價。

    「點火！」江老爺子從一邊士兵中接過火把，就見引線被點燃，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感覺到耳邊傳來一聲巨響，一道火光沖霄而出，再看的時候，對面的金軍陣營之中多了一個數丈長的溝壑，在數萬的金軍隊列之中，是如此的明顯，就好像是一個雪白的綢緞，中間撕開了一個猙獰的傷口，是如此的醜陋。

    「好厲害的石彈。」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這一下下去，不知道擊殺了多少金人隊伍，但想來十幾人還是有的，關鍵巨炮聲勢駭人，一炮下去，人畜皆亡。

    「轟，轟！」數聲大炮聲響起，整個城牆都好像在顫抖，對面的金人隊伍一陣嘩然，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有數十人的死亡，連抵擋的機會的都沒有，這仗打的很窩囊。

    「快撤，快撤。」完顏阇母摸著自己的腦袋，面色蒼白，他看見那些溝壑，石彈過去，凡是被石彈擊中的士兵和戰馬，要麼重傷，要麼直接死亡，連擦一下，也傷筋動骨，一條直線下去，傷亡慘重，鮮血成河，他現在很慶幸，一炮沒有擊中自己，否則的話，自己恐怕早就為石彈所殺，屍骨無存。這個時候哪裡敢進攻汴京，只想著逃跑。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奸詐無底線

    完顏阇母卻是給火炮驚呆了，自己距離城牆數百步遠，就是牛弩也不能射中自己，可是在火炮的面前，宛若咫尺之遙，輕鬆一炮，將自己身邊的士兵射殺，數寸長短的石彈，輕鬆的擊穿了這些將士的甲冑，在胸口留下了血洞，甚至穿過了戰馬和人身，擊殺到身後的十數個人，橫掃周圍的一切。再堅固的甲冑也沒有任何作用，甚至連磕磕碰碰都不行。

    大軍就這樣輕鬆退了下去，甚至連种師道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金人如同潮水一樣退了下去，等到种師道想到追擊的時候，已經遲了。

    城牆上的眾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一陣山呼海嘯之聲傳來，士兵們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就好像大海一樣，洶湧澎湃，滾滾而來。

    「好一個火炮，好一個火炮啊！」柴二娘拍著有些滾燙的青銅火炮，嘆息道：「有如此利器，敵人焉敢來犯？」眾人紛紛點頭。青銅火炮實際上的威力並不大，每次擊殺不了多少敵人，十個青銅火炮頂多也就是擊殺百來十個敵人而已，但是所產生的威懾力卻是巨大的，石彈的速度讓人難以抵擋，強大的穿透力不僅僅能穿過盾牌和甲冑，更是能穿過數百步的距離，達到擊殺敵人的目的，只要瞄準，幾乎就是必死無疑。

    「可惜的是不能移動，只能是放在城牆上，每次進攻的速度的比較慢。」江老爺子苦笑道：「娘娘，您看我們進攻的地方，並非是一條直線，而是一條，用陛下的話來說是一條拋物線，我們掌握不了石彈能夠擊殺的具體範圍，只能目測到第一次攻擊的大概位置。」

    「也就是說，敵人只要避開第一次進攻的周圍，基本上就很難受到攻擊了？」王時雍臉色蒼白，雙目中還有一絲畏懼。

    「大概是如此，但具體的情況卻不知道，誰也不知道石彈彈射的地方會在哪裡。」江老爺子遲疑了一陣說道：「娘娘，臣等這段時間想著將炸藥引入火炮之中，只是能不能產生效果並不知道。」

    「一切能不能，都可以事實。」蘭蔻卻是不在意的說道：「面前就是許多敵人可以試一試，只要不在城牆上爆炸，一切都好辦。」

    李璟並不是真正的軍工轉世，所得到的都是從網上或者是現實上瞭解的一點點皮毛，所以這種火炮的進程十分緩慢，能製造出石彈、炸藥這些玩意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娘娘，臣有一個內侄，倒是喜歡鼓搗這些東西，臣推薦他入廣備攻城作，或許能幫助江老爺子一二。」王時雍眼珠轉動。

    「此事日後再說吧！娘娘，臣認為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研究出來的，等金人退去之後，再決定也不遲。」趙鼎不待蘭蔻答應，就說道：「無論是誰進入廣備攻城作，不僅僅是需要有這個才能，還需要身家清白，要麼是通過考進去的，要麼就是廣備攻城作內的家世傳承。外臣推薦一律沒用，莫說是王大人，就算是臣，也不行。」

    柴二娘聽了點點頭，說道：「趙大人所言甚是，陛下最重視廣備攻城作，用人方面，都是要注意一些。江老爺子，您在這方面可要好生把握一番。」

    「回娘娘的話，廣備攻城作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進的，都能接觸到機密所在的，就算這一枚石彈，也需要經過多人之人，兩人採石，兩人取樣，兩人磨圓，總共要耗費十天的時間，才能製造一枚石彈，至於這火炮就更加困難了，兩人造模，兩人煉鐵，八人鑄造，四人磨光，要耗費半個月的時間，才能鑄造一尊火炮。至於火藥，並不在臣的手中。」江老爺子搖搖頭說道。

    眾人聽了嘴巴張的老大，沒想到一尊火炮製造成功居然要耗費這麼工序，耗費這麼多的人力，半個月才勉強製造一尊，難怪到現在才製造出十尊火炮來。

    王時雍早就是面色死灰，雙目呆滯。明面上是這麼多人，暗地裡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工序，每到工序又需要多少人，想要將這些東西全部學全，又是何等的困難。

    「也是陛下英明，讓臣等一部分精通某一樣工序，大家一起製造，這才節省了許多時間，若是一人或者數人一起製造一尊火炮，那就更加的困難，而且製造出來的樣式、大小等等都不一樣。這樣節省了我們不少的時間。」江老爺子感嘆道。

    李璟用的是流水線生產的規律，不僅僅加快了生產的速度，更重要的是保密，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掌握全部的生產技術。就算是偷了其中的某一個技術，也不能將一件成品製造出來。

    「世人都說李璟陰險狡詐，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王時雍心中一陣感嘆，面色陰沉，仔細想想，如此重要的機構，想要滲透其中是何等的困難，當然最關鍵的還是李璟的流水線制度，讓王時雍難以下手，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辦法收買這麼多人。

    「索性的是，現在還沒有動手，一切還來得及。」王時雍望著遠處正在逃跑的金人，心中一陣慶幸，卻不知道在暗處的暗衛早就盯住他了。

    「金人雖然已經逃走，但今天只是打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完顏阇母數萬大軍南下，不可能是被我們嚇跑的，肯定還會進攻，我們的兵馬雖然不少，但是精銳都不在身邊，大家不可懈怠。」蘭蔻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种師道身上，說道：「老種相公，你經驗豐富，哀家認為，這個防守大將的位置還是由你來做，你可願意？」

    「老臣謝娘娘信任之恩，娘娘放心，老臣一定護住汴京安全，擊敗完顏阇母。」种師道沒想到蘭蔻居然將防守的重任交給自己，心中感動，趕緊拜倒在地。

    「自哀家以下，就算是宮中的扈娘娘、梁娘娘，你都可以調動。」蘭蔻正容說道：「一切以防守汴京為主，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老種相公的調動，違令者斬。」

    「臣等尊懿旨！」眾人心中一陣駭然，趕緊應道。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說韓世忠

    江都牢房之中，陰暗潮濕，到了冬天更是滴水成冰，雖然牢房裡面都有茅草等物，但到底是冬天，寒冷是在所難免的，哪怕是這麼多的犯人擠在一起取暖，但仍然有凍死的人。

    不過在牢房的一角，靠近牢房入口的地方，有一個單獨的牢房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雖然是牢房，但裡面錦被、火盆樣樣不缺，甚至還有一絲肉香，在這個時代，莫說是錦被，就算是肉也是十分難得一見，在監牢之中，火盆更是稀有之物，這些牢卒哪裡會管這些囚犯的死活，也因此可見這個牢房的特殊之處。

    可惜是，這個碩大的牢房此刻只有也唯獨只有這個小牢房中有犯人，其他的犯人早就被轉移到其他的牢房裡，枯寂的牢房顯得格外的陰森，哪怕有火盆在側，韓世忠仍然感覺到周身寒冷。

    他在這個地方已經快兩個月了，兩個月中，除掉一個又聾又啞的老蒼頭出現在大牢裡之外，再也不見有任何人來見自己，開始幾天，他還沒有感覺到什麼，但很快，這種孤寂的感覺讓他發瘋，饒他是一個狠人，感覺到一絲恐懼。

    於是他開始大喊大叫，企圖吸引牢卒的注意，就算是挨打，最起碼也能見到活人，也能讓人陪自己說上兩句，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喊大叫，雖然吸引了牢卒的注意，但仍然沒有人與自己說話。

    十幾天後，他絕望了，儘管在這個地方，衣食無憂，身上穿的是錦緞，吃的是山珍海味，天氣寒冷，還有棉被和火盆，傳聞這棉被就是在大唐也是很少見的。可就是如此，韓世忠還是承受不住這種孤寂，若不是心有不甘，韓世忠恐怕連自殺的念頭都有了。

    「來人啊！來人啊！陪大爺說說話也是好的。」韓世忠嘶啞的聲音再次在監牢中響起，這不知道是他多少次這麼叫了，可惜的是，沒有一個牢卒來陪自己說上一句話，只是這種喊話已經成了他每天都做的事情了，他想用這種辦法來證明自己還活著。

    「陛下，這一招真是太厲害了，臣聽說這些日子，韓世忠每天都要喊上這麼一句。」不遠處，李甫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低聲說道。

    李璟點點頭，心中也是一陣尷尬，原本以為只是將韓世忠關上十天半個月，讓他嘗嘗禁閉的滋味，那個時候自己必定能擊敗岳飛，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進攻王貴的時候，遭遇這種事情，逼得李璟不得不南下進攻臨安，轉眼之間就有兩個月，而江都也嚴格的執行了自己的命令，派了一個又聾又啞的老蒼頭照顧韓世忠，兩個月讓韓世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就算平日裡錦衣玉食，但孤孤單單的沒有一個人陪自己說話，連一本書本都沒有，任何人都很難承受這種遭遇。韓世忠到現在還沒有發瘋，已經是很難得了，也能從另外一方面看的出來韓世忠的心性如何堅韌了。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韓世忠也有求饒的時候。」李璟忍不住說道。

    「是誰，是誰在揭人短。」韓世忠聽了之後，忍不住一陣羞惱，但很快就被巨大的喜悅所包圍，總算是有人跟自己說話了。

    「是我。」李璟領著李甫走進了監牢，望著韓世忠說道：「韓將軍，多日不見，不知道將軍在這裡呆著可還習慣。」

    「是你，李璟？」韓世忠看著李璟，雙目赤紅，忍不住大聲說道：「李璟，你究竟想這麼樣？要殺就殺，何必惺惺作態，將本將關押在這裡，我韓世忠可不是怕死之輩。」

    「韓將軍若是死了，恐怕韓將軍的兩個兒子就將失去自己的父親了。」李璟笑呵呵的說道：「打開牢門，朕和韓將軍好好談談。」

    「陛下。」李甫面色一愣，有些緊張的說道。

    「怎麼，害怕朕不是韓將軍的對手嗎？就算朕真的不是韓將軍的對手，韓將軍雖然行為有些放蕩不羈，但絕對不是至誠君子，不會對朕動手的。」李璟擺了擺手，讓人打開監牢，笑道：「先和韓將軍好生聊聊，然後就回汴京。」

    「是。」李甫趕緊應道，只是等李璟進去之後，自己也緊隨其後，進了監牢。

    李璟見狀也不在意，只是讓人奉上酒菜，招呼韓世忠，說道：「原本是早些來見你，只是岳飛讓人以百萬江淮百姓要挾朕，逼得朕不得不去江南走一遭，這一次走的好，正好將韓將軍的家小從臨安帶來了，也能讓將軍一家早日團聚。」

    「你，李璟，你欺人太甚。」韓世忠聽了面色一變，指著李璟大聲說道：「我韓世忠可沒有歸順你，你，你此舉等於斷了我的後路。」韓世忠怒火衝天，可以想像的出來，整個南宋這個時候都在懷疑自己已經歸順李璟，否則的話，也不會要家小了。

    「莫非將軍除掉這條道路還有其他的辦法不成？」李璟忍不住笑道：「韓將軍也是聰明人，這天下大勢本身就是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出世以來，就是為了統一天下的，這是朕的使命。除掉朕之外，將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能夠擊敗金人，平定草原，蕩清寰宇，統一天下嗎？靠趙構，朕的大軍還沒有到臨安，趙構就逃到海上去了，這樣的君王，你認為可以？」

    韓世忠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更加不知道趙構逃到大海上去，不過，他相信李璟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欺騙自己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趙宋乃是天下正統，你如此行為，與逆賊有什麼區別，就算以武力佔領了天下，天下人豈會信服你？」韓世忠終於反駁道。

    「天下正統？這天下誰都可以說自己是正統，周文王苗裔、秦嬴之後、劉漢之後等等，都可以，但是趙宋就不行，從一群孤兒寡母手中奪取的江山，也能成為漢家正統，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李璟不屑的說道：「他趙匡胤能從柴氏手中奪取天下，朕為何不行？日後朕的子孫無能，江山為他人所奪，朕也無話可說。」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韓世忠歸降

    「韓將軍，你與岳飛不一樣，岳飛的武藝雖然在你之上，或者指揮大軍作戰的才華也在你之上，但是朕不喜歡這個人，一向以忠君愛民自詡，但是真正的忠應該忠於天下百姓，而不是一個趙家，至於愛民，那就更加談不上了，江淮百萬百姓何其無辜，在江淮之間，每家每戶都有肥沃的土地耕種，每年的賦稅比較少，生活是何等的自在，就算不算富裕，但大部分溫飽還是可以解決的。去了江南又如何？沉重的賦稅、勞役等等，任人欺壓宰割，他岳飛憑什麼讓人們都遷移到江南呢？」李璟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鵬舉雖然人比較耿直，但卻是一個好人。」韓世忠臉色一紅，按照李璟的描述，岳飛還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所謂的忠君愛民只是一句笑話。

    「岳飛這個人，就算朕不會殺他，遲早他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李璟笑呵呵的說道：「朕聽說岳飛一直感念趙桓給他的恩德，一直想著迎娶趙桓為帝？」

    韓世忠面色大變，這種事情岳飛到現在並眉頭透露多少，韓世忠也是偶然之間才從岳飛口中得到的，沒想到李璟已經知道的如此清楚，難道岳飛已經實施了。

    「朕不久之後，就會擊敗金人，到時候將趙桓從金人手中奪過來，轉手送給趙構，你說，南宋會怎麼樣？」李璟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來，對韓世忠說道：「不知道岳飛是輔佐趙構，還是輔佐趙桓？」

    「陛下，陛下，您這一招？」韓世忠面色蒼白，終於他說不出話來了，天無二日，民無二主。這種情況已經讓韓世忠不知道說什麼好，趙構的猜忌心是何等之強，岳飛或許感覺不出來，但是韓世忠本身就是一個圓滑之人，卻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旦趙桓去了江南，必定會攪動風雲。

    「既然是朕的敵人，朕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李璟搖搖頭，說道：「實際上，岳飛這個人雖然是朕的師弟，當年周侗老師離開汴京的時候，曾經告訴朕說，他在湯陰收了一個弟子，日後讓他來輔佐朕，朕一直是寄予厚望的，否則的話，紫陽勁也不會給周侗老師的，只是這個岳飛太讓朕失望了，他違背了周侗老師的遺願，所以朕是不會原諒他的。」

    韓世忠心中暗自搖頭，岳飛食古不化，一直認為大宋才是天下正統，李璟當年不過是起兵造反，這樣的人，岳飛豈會輔佐。

    「如今天下紛亂，唐、金、宋三國征戰不休，百姓有倒懸之苦，將軍乃是蓋世人傑，豈能置之度外。南宋上下昏庸無能，將軍就算有呂望之才，諸葛之智，也不可能輔佐趙構，一統天下，不如加入我大唐，助陛下一統天下，還天下一個太平。」李甫在一邊勸說道。

    「韓將軍一身才學，西軍猛將出身，卻精通水師戰法，十分難得，朕求賢若渴，將軍若加入我軍，朕可以讓將軍統領大唐水師，為大唐水師提督，江河湖海，任由將軍馳騁。將軍以為如何？」李璟雙目閃爍著光芒，終於發出了邀請。

    韓世忠心情激動，李璟乃是一代令主，親自來到監牢中勸說自己，韓世忠不感動那是假的。加上李璟已經將自己的家小從南宋索要過來。

    「罪臣韓世忠拜見陛下。」韓世忠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跪拜在地，山呼萬歲。

    「好，好，能得將軍相助，日後大唐統一天下的時間又快了許多。」李璟哈哈大笑，相比較岳飛，李璟更加喜歡韓世忠這樣的人，又有本事，做人圓滑，日後成長空間遠在岳飛之上。

    「臣謝過陛下。」韓世忠想到自己日後必定會統領水師，縱橫大江之上，與南宋為敵，心中一陣唏噓。不過，他歸順之後，猛然之間發現自己內心並不反對此事，才知道自己或許本意就是如此。

    「金人圍攻汴京，朕等下就要離開江都，將軍可以與家小團聚，等汴京之圍解了之後，再進京不遲。」李璟得了韓世忠心中高興，拍著韓世忠的肩膀說道：「朕期待與將軍在汴京相會。」

    「陛下，臣願意現在就去汴京，會一會金人。」韓世忠想也不想的說道：「說實在的，臣這些天被關在這裡，終日大魚大肉，但實際上恨不得立刻到疆場上去，和敵人廝殺一番。陛下，水師建設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如讓臣先去汴京，會一會金人。」

    「將軍多日未曾和家人相見，就要征戰疆場，這？」李璟一陣為難。

    「陛下，臣是一個將軍，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不適合臣，還是讓臣去會一會金人吧！」韓世忠迫不及待的說道。

    李甫在一邊看的分明，李璟封了韓世忠為水師提督，主掌水師兵馬，可以說一步登天，韓世忠若是不表現出一絲能耐的話，恐怕在軍中也混不下去，一個降將居然有這樣的待遇，讓那些對李璟忠心耿耿的將軍們心中如何想。

    「陛下，既然韓將軍執意如此，不如以韓將軍為先鋒，率領騎兵騎兵先行。」李甫在一邊勸說道。

    李璟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李甫的言下之意，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勞煩將軍領騎兵五千為前部先鋒。」韓世忠西軍出身，常年和西夏作戰，也不知道遭遇了多少騎兵，相信現在指揮五千騎兵還是可以的。

    「多謝陛下信任。」韓世忠大喜，站起身來，說道：「臣這就去調兵遣將，為陛下先鋒。」韓世忠知道這是李璟給自己機會，若是不把握好，日後又有何顏面執掌水師，他可是知道，現在執掌大唐水師的是梁家父子，乃是外戚，自己的官位在對方之上，對方心中難免不服，也只有立下功勛，才能讓水師將領心服口服。

    「如此甚好。」李璟點了點頭，李甫送上令箭，讓韓世忠調兵不提。

    「陛下，韓世忠倒是一個人物。最起碼知道進退。」李甫望著韓世忠的背影，言語中充斥著讚賞。

    「他若是沒有這點覺悟，朕怎麼可能用他呢？」李璟搖搖頭，在歷史上，同樣是掌握軍權，同樣是南征北戰，立下了軍功，岳飛為人所殺，韓世忠卻是封王，由此可見，韓世忠比岳飛更加會做人。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內奸

    中軍大帳中，完顏阇母看著擺放在面前的石彈，石彈上的鮮血已經洗刷乾淨，可是完顏阇母仍然能感覺到其中的煞氣。他想到白天在戰場上，宛若是天外流星一樣，在大軍之中橫衝直闖，凡是被擦著碰著的，不是傷就是亡，任何盾牌都不能抵擋石彈的進攻。

    「此物若是用在拋石機上如何？傳聞李璟手下有種攻城武器叫做回回炮，不知道此物比回回炮如何？」完顏阇母望著眼前的石炮，對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詢問道，黑衣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衣袍遮擋，也不知道他的面目到底是生成如何模樣。

    「威力尚在回回炮之上，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火炮攻城的情況，但是想來威力還在上面。」黑衣人想到白天見到的一切，忍不住說道：「李璟此人極為奸猾，若不是大將軍這次前來進攻，恐怕短時間內，他還是不會將青銅火炮拿出來的。」

    「這麼說，是本將軍運氣不好，碰到此物了。」完顏阇母嘴角露出一絲冰冷，他面露凶狠之色，狠狠瞪了黑衣人一眼，說道：「聽粘罕說，你在唐朝也是有身份的人，難道不知道此物不成？」

    「李璟奸詐，這樣的神物豈能輕易出現。」黑衣人搖搖頭，說道：「不錯，此物也不是沒有弱點的，最起碼，此物製作不易，不過十門而已，重若千斤，移動十分困難。現在只是在封丘門，只要我們避開封丘門，就能避免為火炮所進攻，火炮數量稀少，移動困難，正好是我們的機會。」

    完顏阇母聽了點點頭，火炮數量稀少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否則的話，今天的戰爭就不是十幾發炮彈那麼簡單了，一個萬炮齊發，就能瞬間摧毀眼前的數萬大軍。不過，雖然數量很少，但對軍心士氣的打擊是很恐怖的。

    「若是如此，明日我就換一個地方進攻。這樣就能避免火炮的進攻。」完顏阇母得到消息之後頓時點了點頭，說道：「可惜的是，防守汴京的人顯然是一個厲害人物，否則的話，本將軍可以抓一些漢人前來進攻汴京，想來，漢人不可能對自己人下手吧！」

    「現在主持防守的人是种師道，此人是老將，恐怕很難對付。」黑衣人想也不想的說道：「雖然手下的兵馬不是精銳，但是將軍想要擊敗五萬人的大軍，有些困難啊！」

    「莫非你有辦法讓我攻入城中不成？」完顏阇母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你若是有機會讓我進城，日後這中原之地，你來做皇帝。」

    「啊！」黑衣人身形顫動，黑色的面紗裡面光芒閃爍，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許多，忍不住說道：「將軍所言當真，汴京若是落入將軍之手，將軍豈會將其讓出來？」

    「河北有不少的人正在起兵造反，否則的話，我大金豈會派出這麼點兵力前來，河北尚且如此，中原漢人更多，想要治理更加困難，不如暫時立一個中原皇帝，讓他能幫助我們治理中原。」完顏阇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雖然是傀儡，但也好歹是皇帝不是，他相信對面這個人必定會心動的。

    果然，黑衣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有機會成為皇帝，他想了想，說道：「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知道將軍有多大的膽略？」

    「都說漢人陰險詭詐，你也是如此。不過我很喜歡。」完顏阇母聽了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指著對方說道：「說吧！你準備如何迎接我大軍入城，我可是知道你的手下並沒有多少人馬，就算是一些家丁，但是面對种師道的防禦，想要奪取城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冬季來臨，天乾物燥，只要一把火就能點燃整個汴京城，李璟苦心經營汴京城，只要汴京城失火，軍中將士肯定會去救火，這個時候，將軍可以趁機進攻城門，相信憑藉將軍的勇猛，肯定能攻陷城門。」黑衣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是一個狠人，一個比李璟更狠的人。」完顏阇母聽了之後，忍不住說道：「這一把火下去，也不知道多少人都會因此而喪命，就算是本將軍，也未必會下手。」汴京城是當今天下最繁華的城池，也是人口最多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精美的建築在裡面，一把火燒下去，不僅僅是這些精美的建築化為灰燼，就算是裡面的人也死傷無數。

    就算是燒了一部分，但是這裡面的建築多是木製，在寒冷的冬天，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這個計策一旦出現實現，整個汴京城都會化為火海。

    只是這一切與他完顏阇母有什麼關係呢？漢人死的越多，他就越加高興。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一眼，說道：「你放心大膽的去做，明日晚上，我在外面見到大火之後，立刻會對汴京城發起進攻，從新曹門開始進攻。」

    「既然如此，下官就下去準備了。」黑衣人仔細盤算了一番，說道：「將軍一切都要小心，我的人手並沒有多少，要燒汴京城，恐怕也只是在一個地方而已，想要焚燒全城，十分困難，將軍可要把握時機，在合適的時間內攻入汴京城，這樣我們才有機會。」

    「知道了，你回去吧！好生準備，只要我們攻下了汴京城，你就是中原的皇帝了，那個時候，相信我就知道你到底是誰了。」完顏阇母目光閃爍，顯然是看不上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

    黑衣人也不辯解，朝完顏阇母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整個人很快就沒入黑暗之中，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的一樣。

    「派人去通知我們的人，明日火燒汴京，讓他們準備一番。」完顏阇母拍了拍手，就招呼身邊的親兵說道。

    「將軍，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內應，何必出動我們自己人，要知道我們自己人培養的也不容易，金狼耗費兩年多時間，才在汴京城立足，若是因為此事造成金狼失敗，朝廷的人會找我們算賬的。」親兵忍不住提醒道。

    「只要攻下了汴京，這點損失算什麼，我從來不相信漢人，哪怕對方已經投靠了我們也一樣。」完顏阇母不屑的說道：「萬一對方欺騙了我們，我們發起進攻，死傷無數，如何是好？還是我們自己人出手的好，再說，雙方一起行動，產生的效果更好，不是嗎？」

    「將軍所言甚是。」親兵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滿門誅殺

    水門，緩緩打開，一艘烏篷船緩緩進入汴京，汴京城這個時候已經進入深夜，小船靜悄悄的駛過在碼頭上，在汴河上行走了數里之後，進入一個碩大的池塘裡，然後行了數百步，就出現一個小型的碼頭在竹林深處出現，隱隱可見竹林後面是一個一個碩大的宅院，這個時候烏篷船中深處一個腦袋來，腦袋掃了周圍一眼，很快就縮了回去，半響之後，就見一個面色俊朗的中年男子從烏篷船上走了出來。不是王時雍又是誰？

    「阿福可在？」王時雍掃了周圍一眼，卻沒有半點燭火，這讓他有些不滿，雖然是在家門口，地形他也很熟悉，但因為沒有燭火，還是讓他不習慣。更重要的，他臨走的時候，已經吩咐自己的心腹手下，在這裡等候，到現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這讓他很是惱火。

    「王大人，真是好興致啊！金人還在外面，還敢去外面去玩，也不怕為金人所俘獲。」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周圍一陣大亮，就見竹林一邊走出一批人來，為首之人正是趙鼎和張邦昌。身後還跟著不少的士卒和衙役。在張邦昌身邊，自己的心腹阿福正被人捆綁著，口中塞著白布，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王時雍見狀一顆心頓時墜入深淵之中，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但忍不住一陣僥倖，拱手說道：「趙大人、張大人為何在這裡？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兩位大人恕罪！」

    「三更半夜，王大人好興趣啊，不知道去哪裡風流了，可否告知本官？」趙鼎雙目如電，望著王時雍，看的王時雍面色蒼白，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慌亂。「這個，趙大人您也知道，下官有著一些愛好，恰好這醉玲瓏剛剛來了一批雛兒，所以，所以下官就去見識一番，只是到底是有些頭臉，不好為他人所發現，所以這個時候前往的，還請趙大人恕罪。」王時雍猛然之間發現了什麼，趕緊解釋道。

    「王大人，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吧！暗衛大牢是什麼貨色，相信你也是聽說過的，現在說的話，或許死的只是你一個人而已，一旦被暗衛審問出來，這死的可是你的全家，乃至你的九族了。」張邦昌面色陰沉，冷哼道：「自從你當初讓我安排人進入工學院，本官就懷疑你了，所以稟報了趙大人，恐怕你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都是有暗衛監視你，你每天干一些什麼事情，吃的是什麼菜餚，每天晚上在那個小妾身邊，暗衛都是有記錄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心存僥倖為好。」

    「你？」王時雍聽了之後，宛若是晴天霹靂一樣，原以為自己只是猛然之間被懷疑的對象而已，沒想到，暗衛已經盯自己很久了，對於暗衛的來歷，王時雍早就有了預算，可以想像，這個時候，暗衛恐怕掌握了許多證據。

    「你也是漢人，金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背棄自己的祖宗？」趙鼎望著王時雍，搖搖頭說道：「陛下英明神武，日後肯定能擊敗金人，你跟隨陛下身邊，日後前程不可限量，沒想到，你居然背棄了陛下，真是可惡。」

    「哈哈，趙大人，下官也是一個讀書人，可是憑什麼一個工匠都能做到侍郎的位置，可是下官寒窗苦讀十幾年，也不過和對方一樣，這是何等的不公平？我王時雍苦讀十幾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想要良田萬頃，家財萬貫，可是現在下官有什麼，除掉一個大宅子，還能有什麼？」王時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也就不在隱藏，忍不住哈哈大笑。

    趙鼎冷哼道：「你拿著讓人羨慕的俸祿，住著大宅子，卻不知道外面有許多人連吃都吃不飽，寒窗苦讀很苦嗎？好歹你現在錦衣玉食，那些老百姓都知道忠於自己的民族，你卻背叛了漢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王時雍，你是如何與金人商議的，說出來，頂多就是一個死，若是不說出來，那就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

    「趙大人真的只殺我一個人？」王時雍嘆了口氣，自從被趙鼎逮到，他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是不可能改變，但是若能保住自家老小的性命，王時雍已經不在強求什麼了。

    「自然。」趙鼎目光閃爍，一絲複雜之色一閃而過，只是王時雍並沒有發現。

    「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我相信趙大人的人品。」王時雍知道不可能改變什麼了，當下將自己和金人商議的事情說了出來，才說道：「實際上，當了金人的內應之後，下官就後悔了，只是那個時候後悔已經遲了。現在想像，自己還真是該死。」

    「皇帝？真是笑話，皇帝若是這麼好當，恐怕天下人都想當皇帝了。」張邦昌不屑的說道：「這中原若是落到你的手上，那才是我漢人的悲哀呢！」

    「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將一城的百姓都送入火海之中，王時雍，本官真的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趙鼎聽了心中一沉，雙目中一陣冷厲一閃而過。

    「趙相，事情已經發生，下官只求一死而已。」王時雍苦澀道：「不過，下官猜測金人實際上並不相信我，或者他在汴京城中還有其他的奸細，下官猜測，到時候必定不僅僅是下官這裡一個地方有火災出現。」

    「該死。殺了他。」趙鼎聽了面色一變，冷森森的望著王時雍一眼，冰冷的聲音響起。

    王時雍還沒有反應過來，趙鼎身邊出現一個黑衣武士，眼前寒光一閃而過，就見王時雍捂著脖子倒了下來，鮮血很快就沾滿了衣衫。

    「王時雍背叛朝廷，滿門誅殺，一個不留。」趙鼎看也不看地上的王時雍一眼，就下達了命令。

    張邦昌身形一動，趕緊低著頭應了一聲，連反對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更是不敢指責趙鼎背信棄義，違背諾言了。實際上，在趙鼎領著大隊人馬，包圍王時雍府邸的時候，張邦昌就已經猜到王家上下的結局，背叛朝廷哪裡還有活路，甚至連一家人的活路都沒有。偏偏王時雍還如此天真，以為自己說出來後，還能保全自家老小的性命。

    趙鼎等人很快就離開了王府，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陣陣慘叫聲，王時雍滿門被殺，以震懾世人。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奇兵

    武英殿內，蘭蔻、柴二娘端坐在寶座上，趙鼎等人也都坐在一邊的錦凳上，大殿上，火爐升起，雖然外面比較寒冷，但在大殿中感覺不到半點寒冷的跡象。

    「慾壑難填，一個侍郎之位還抵擋不住金人的誘惑，死的活該。」等到趙鼎將王時雍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蘭蔻才嘆息了一聲，說道：「只是一個王時雍死了也就死了，身後的事情可辦好了，既然金人在城中也有密探，就不能將這件事情洩露出去。」

    「娘娘放心，臣等深夜行動，街道上已經下達了宵禁的命令，加上金人就在外面，軍隊都在街上巡邏，就算有人注意到軍隊的調動，也只是會認為軍隊正常的換防。」公孫勝趕緊說道。

    「金人內部有一個叫做金狼衛的密探機構，和暗衛差不多，這些年我們也曾經注意到這些，只是不知道這些狼崽子老巢在什麼地方，暗衛曾經多次與其交手，最後雖然被殺了一些，可卻始終找不到對方老巢，臣擔心的是，明天夜裡，一旦火起，我們的人手不夠，恐怕會壞了種相公的大事。」朱武有些擔心的說道。

    「一旦火起，金人必定會進攻，一些地方倒是還好，按照陛下的指令，京中一些破敗的地方都需要整修，這次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把火將那些破敗的房子一起燒了，明年重建，但是金狼衛一旦下手，我們就不知道對方會在什麼地方出手。」种師道搖搖頭。

    「汴京府衙役出手如何？」張孝純摸著鬍鬚說道。

    「人數不夠，一旦火起，瞬間就會成燎燃之勢，就靠那些衙役是不夠的，而且，金狼衛的人肯定會暗中搗亂，衙役根本就不是這些金狼衛的對手。」趙鼎搖搖頭，暗衛是何等厲害，這些金狼衛在汴京潛伏了這麼久，都沒有為他人所察覺，足見這些金狼衛的厲害之處，恐怕殺人放火也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這，朝中哪裡有多餘的兵馬來抵擋金狼衛？」蘭蔻有些擔心，道：「調御林軍參加如何？」御林軍乃是防守皇宮的衛隊，乃是精銳中的精銳。

    「不可，大火一旦爆發，誰也不知道敵人進攻的目標在什麼地方，甚至有可能在皇宮，臣認為任何地方的軍隊都可以調動，唯獨皇宮中的御林軍絕對不能調動。」趙鼎想也想就反對道。開玩笑，皇宮中都是李璟的家眷老小，代表著朝廷的顏面，若是皇宮都被敵人攻破了，眾人這官也不要當了，乾脆都回家種地算了。

    「我倒是有一隻軍隊可以用一用，而且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旁邊的柴二娘忽然雙眼一亮，出言說道：「姐姐不要忘記了，在京中還有一個武學院的學生可以用一用，這裡面的人或是勳貴之後，或是軍中將士之後，或是軍中有功將士，或是有志之士，這些都是陛下的擁護，人數也有近四千人，這些人對朝廷極為忠誠，姐姐以朝廷名義徵召這些人，這些人身強力壯，身懷武藝，行的是軍法，用的是戰陣，用這樣的人巡視整個汴京城，就算金狼衛的人再多，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柴二娘臉上綻放出笑容來。

    武學院學生來歷甚多，有的是戰死者的遺孤，有的是功勛之後，有的是良家子，有的是軍中將士，無一例外，這些人都對李璟極為忠心，平日裡是學生，同樣也是未曾入伍的士兵，人數有將近四千人，有這四千人巡視汴京，絕對是一股生力軍。

    「不錯，哀家倒是忘記了，在汴京城中還有一隻生力軍，既然如此，兵部明天就打開庫房，準備好兵器鎧甲，武學院準備好名冊，既然要用這樣一隻軍隊，就要用人，如何用人，軍機處和武學院都要最好準備。雖然是在汴京，但對付的也是一群凶人，就當做戰爭來檢驗一下武學院的戰鬥力。」蘭蔻雙目一亮，也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公孫勝說道。

    「臣連夜去通知武學院的人。」公孫勝趕緊說道。

    「非常時期，諸位先生的安全也要得到保證，金狼衛的人若是行刺殺之事，使得我大宋軍中群龍無首，那也不是什麼好事。」柴二娘又對眾人說道。

    「多謝娘娘關懷。」眾人心中一暖，若不是柴二娘說起來，眾人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

    「明日哀家親自去武學院，見見這些學生們，這些人日後是我大唐軍中的中流砥柱，不能怠慢了，若不是事情緊急，哀家也不會動用這樣的棟樑之才。」蘭蔻微微有些惋惜，這些人日後都是軍中的中低層將軍，有著重要的作用，若是損失一個人，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學以致用，遲早都是要上戰場的，這次就當做一次演練就是了，娘娘不必擔心。」种師道趕緊說道。

    蘭蔻點了點頭，才讓眾人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武學院近四千學子紛紛從各自的營房中走了出來，聚集在校場之上，進行匯演，只是等到了校場的時候，才發現校場之上戒備森嚴，無數御林軍把守各處要害。

    「呼延三郎，怎麼回事？感覺今天校場上好像增加了許多警衛啊！」一個黑黑的年輕人輕輕的碰了一下身邊的呼延保說道。

    「不知道。你管這些干什麼？楊四郎，認真訓練，就你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不要想著畢業了。」呼延保看著楊庭敬的樣子，冷笑道：「陛下是統一天下的主，馬上要征討金人，平定南宋，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你若是不能畢業，頂多也就是一個教喻，或者去當一個衙役，這封侯的事情可與你無緣了，聽說你們家的楊再興這次都能封侯了。」按照武學院的規矩，在三年學習之後，要對武學院弟子進行考核，考核通過之後，方能授予官職，否則的話，要麼在學院裡付費繼續學習，要麼就到地方當一個衙役之類的吏員。若是普通人家碰見這樣的事情肯定高興的很，但是能入武學院的人豈會甘心如此，更不用說楊家這樣的官宦之家了。

    「哼，你才不會畢業呢！我那樣差了，除掉武藝差一點，每次論武，我都比你強。」楊庭敬臉色漲的通紅，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羞惱。他是楊家人，楊志在軍中站穩腳跟後，逐漸沒落的楊家，又有了一線生機，大部分楊家子弟都進入武學院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