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自殺

　　公孫勝聽了面色陰沉，高湛這句話說出來，還真的沒有什麼問題，他看了柴二娘一眼，見柴二娘粉臉漲的通紅，鳳目殺機凜然，顯然柴二娘心中也很生氣，大袖之下，玉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卻沒有發洩出來的樣子。

　　“這麼說，高公公認為我軍機處真的出了問題了？”朱武走了出來，冷森森的說道：“從我大唐建立以來，從來沒有人敢兵圍軍機處，高公公還是第一人啊，只是今日兵圍軍機處，日後會不會兵圍政事堂，甚至連皇宮都給圍了。”

　　“朱先生這話說的就有問題了，東廠的人可不是兵，相反，軍機處乃是重地，東廠派人駐守在軍機處之外，機就是為了防備有人洩密的緣故，兵圍軍機處，相信除了父皇之外，再也無人有這個膽子了。”

　　高湛面色一變，正待說話，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卻見李定北在幾個內侍的護衛下，緩緩而來，眾人見狀趕緊讓開一條道路，高湛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老奴拜見太子殿下。”

　　“臣等見過太子殿下。”

　　不管怎麼樣，太子就是太子，太子就是君，任何人見了他都要行禮，就算是柴二娘，面色也都變的不好看起來，死死的望著李定北。

　　“姨娘不在宮中休息，為何到前殿來了？”李定北不待柴二娘回答，就望著高湛說道：“高公公，你是內廷大總管，這前殿的事情大家處理一下就行了，何必傳到後廷了，柴姨娘在後廷修養，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傳到後廷了。”

　　“老奴有罪。”高湛趕緊說道，心中卻是一陣竊喜，李定北看上去是在教訓自己，實際上卻是在說柴二娘，沒事不要望前殿跑。

　　柴二娘聽了面色頓時不好了，忍不住說道：“按理來說本宮的確不該來這裡，只是軍機處被圍這麼大的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恐怕你這個太子面色也不好看吧！算了，陛下既然讓你監國，相信這件事情你可能能處理好的。”柴二娘也沒有繼續呆下去，既然李定北都說了這種話了，她哪裡好意思繼續呆下去，領著宮女、內侍轉身而去。

　　“恭送姨娘。”李定北面色平靜，好像沒有聽見柴二娘言語之中譏諷和威脅一樣，拱了拱手，將柴二娘送了出去。

　　“都坐吧！”李定北等柴二娘走後，逕自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擺了擺手，對高湛說道：“既然是父皇吩咐的，高公公就去安排吧！所有的文檔一律封存，所有的官員都在軍機處呆著，本宮今日就坐在這裡，任何人都不准出去。高公公，你只有一天的時間。”

　　“老奴遵旨。”高湛大喜，趕緊命令東廠番子封鎖了整個軍機處。

　　“來，公孫先生，你我對弈一局。”李定北招呼公孫勝，說道：“父皇可是告訴本宮了，公孫先生本事在他之上，這次可要手下留情啊！張先生，政事堂的事情比較多，你們三位都回去吧！”

　　“呵呵，老臣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殿下的棋藝了，不如讓老臣在這裡看看。曹大人和張大人先回政事堂吧！”張孝純決定先留在這裡，萬一李定北做錯了什麼，自己還能挽救一下。

　　“既然如此，老臣先告辭了。”曹璟和張擇端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連忙退了下去，有張孝純在這裡，相信不會有大問題的。

　　公孫勝也笑呵呵的說道：“殿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殿下手下留情才是。”公孫勝讓人上了圍棋，兩人若無其事的開始對弈，可憐了周圍的眾人，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

　　“開始吧！”李定北點點頭，讓人送上圍棋，頭都不抬一下，就說道。他並不知道，高湛如此大戰旗鼓的進入軍機處所謂何事，但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大事，甚至涉及到西征的大事，而得到柴二娘親自出現的時候，更是感覺到這裡面有問題，甚至涉及到自己。

　　“張偉建。”高湛聽了之後，就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張書辦，進來吧！”

　　高湛穿著錦衣，緩緩的走進側殿。而那個張偉建的書辦卻是面色蒼白，跟隨在兩個內侍之後，進了側殿。這個時候，這些書辦，哪個沒一點問題，只是這問題大小的問題，以前沒人找自己，現在事情來了，問題也就變的嚴重了，誰知道這些東廠番子掌握了什麼。

　　其他的書辦們臉色都變差了，站在那裡瑟瑟發抖，生怕這些東廠下一個就是找上自己麻煩的。

　　“還愣著幹什麼，先去幹自己的事情，哼哼，自己幹了什麼自己清楚，在東廠廠督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的好，免得自己死了也就算了，還會連累自己的家人。”朱武冷哼哼的說道：“我等身受皇恩，就應該忠君報國，平日裡做的齷齪事情，以前沒事，只是時候不到，現在也該是你們報應的時候了。”

　　“是。”眾多書辦、佐曹等等紛紛退了下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等待著東廠的提審，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做出其他的事情，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哎，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東廠的人進了軍機處，連太子殿下都沒有辦法，這下好了，我們軍機處這下好了，成為朝廷的笑話了，居然被東廠的人給圍了。”大殿內，一個書佐苦笑道。

　　“是啊！以前我們軍機處是何等威風，現在好了。”另外一個書佐苦笑道：“可是偏偏這件事情涉及到西征大事，連陛下都關注此事，也不知道是誰如此可惡，不會是洩露了軍情吧！”眾人聽了面色大變，涉及到幾千人的死亡，弄不好就是洩露軍情，若是如此，眾人就不淡定了，將軍情洩露給了敵人，而且還是異族人，那就是人人可誅之了。

　　“哼，若是能查出來，必定殺了他。”眾人聽了一陣大怒。洩露朝廷大事，這可是大罪。

　　大殿內頓時叫了起來，卻沒有發現其中的一個書佐面色蒼白，雙目中閃爍著惶恐之色，終於，他從懷裡摸出一粒黑色的藥丸來，就著茶水吞了下去。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駭人聽聞

　　大殿內，一片議論之聲，忽然一陣驚叫聲傳來，眾人望了過去，只見角落處一個中年人轟然倒地，嘴角還有一絲黑色鮮血流下。

　　“褚朝楠死了。”大殿內眾人倒吸了一口氣，褚朝楠在軍機處可以說是以誠懇勤勞著稱，得到軍機處眾人的欣賞，甚至公孫勝不止一次誇讚過褚朝楠，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死了，到底是自殺或者是疾病在身，死的恰恰是在這個時候，讓人不得感到一絲詭異。

　　“什麼，有人死了？”前殿，李定北勃然變色，手中圍棋扔在棋盤上，和對面的公孫勝相互望了一眼，見公孫勝臉上也露出驚駭之色，顯然這件事情出乎公孫勝的意料，若是自然死亡也就算了，若是自殺，那就說明軍機處真的有問題。

　　“快，快讓太醫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高湛猛然之間站起身來，他面色陰沉，他認為這個叫做褚朝楠的人，分明就是畏罪自殺，眼見著就能找出一點蹤跡來了，可是關鍵人物死了，讓一切線索都化為烏有，他可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書辦有這麼大的膽子。

　　很快，就見幾個太醫匆忙而來，圍繞著褚朝楠屍體檢查了半響，搖搖頭，人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得出的結論是自殺。

　　“查，查查這個褚朝楠背後到底是誰，他的家人都要查。”李定北面色青紫，當著自己的面自殺身亡，分明就是對李定北的挑釁，若是說這件事情的背後沒有其他人，李定北根本就不相信。

　　“老臣有罪。”公孫勝面色灰白，忍不住嘆息道。褚朝楠也是他看好的人，可以算他的人，沒想到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好像是在說明他公孫勝也有過錯一樣。公孫勝頓時感覺到一陣疲憊。一邊的高湛面色陰晴不定。

　　李定北卻將公孫勝扶了起來，說道：“公孫先生嚴重了，先生自父皇起兵就跟隨在父皇身邊，對父皇忠心耿耿，豈會有問題。褚朝楠若是有事，那也是個人的問題，與先生無關。”公孫勝的忠心是可以看的出來的，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但眼下的一切線索都已經斷了，在褚朝楠的背後到底是誰。

　　“現在看來，那件戰報肯定是傳到燕京來了，只是軍機處有人將這封戰報截了下來，不僅僅陛下沒有查看到，就是兩位大學士也沒有看到。”高湛低聲說道：“還有暗衛。暗衛無能，連這件小事都沒有察覺到，居然還說送信的士兵死了，真是笑話。”

　　不能對付軍機處的人，高湛就將目標指向暗衛，說明暗衛無能，他的目光掃過眾人，他總感覺到，還有人藏在大殿之中。

　　“殿下，臣累了，先回去了。”公孫勝面色灰白，朝李定北行了一禮，就出了大殿。公孫勝作為軍機處大學士，主掌軍機處，而且褚朝楠乃是他的手下，被他看好，現在卻害了數千士兵，讓唐軍吃了大虧，就算是公孫勝心中也是慚愧的很。

　　“公孫先生先回去休息一陣，軍機處的事情，先讓朱先生來代管幾天吧！”李定北看了站在一邊的朱武，微微嘆息道。公孫勝和朱武相比，李定北自然是願意選擇公孫勝，但他也知道，因為褚朝楠的緣故，公孫勝現在留在軍機處，無疑是不妥當的。

　　“微臣遵命。”朱武趕緊說道，他這個時候面色平靜，他行禮道：“臣一定會配合東廠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李定北想了想，搖頭說道：“算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孤會上奏父皇，結束此事的調查。”

　　朱武聽了點點頭，就是張孝純也點點頭，此事關系重大，若是再調查下去，還不知道會牽扯到多少人，還不如到此為止，以後再暗中調查也不遲。

　　眾人離開了軍機處，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但都知道此事會告一段落，大軍西征，後方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哪怕就算是李定北，也只能是將此事按下來，免得再次出現風波。

　　高湛跟在後面，眾人剛剛出了大殿，就見一個內侍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在高湛耳邊說了幾句，高湛面色頓時不好了，正待向李定北稟報。

　　“可是褚朝楠的家人都死了？”李定北望著遠處的宮殿幽幽的說道。

　　“殿下神機妙算，褚朝楠的家人都死了，而且是剛死的。”高湛趕緊說道：“老奴無能，又讓敵人搶先一步了。”高湛老臉上露出憤怒之色，第一次被人搶先也就算了，弄不好褚朝楠早就有了尋死之心，但第二次被人搶先，高湛就有些不爽了。

　　“可憐褚朝楠想以自己的死換來家人的平安，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現在連自己的家人也被殺了，可惜了。”李定北長嘆道。

　　“殿下，這件事情駭人聽聞啊！我大唐雖然有權力之爭，但從來就沒有像今日這樣。”張孝純低聲說道。他的聲音中蘊藏著憤怒，大唐的政治一向是開明的，大唐的皇帝也是仁慈的，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有這樣的事情出現，一時間連張孝純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了。

　　“高公公，此事能迅速傳到外面去，內侍中必有報信之人，還有行動這麼快，暗衛中也必定有人。你要查，可要小心一些。”李定北捏緊了拳頭。想到躲在暗處的人，李定北也不寒而慄，如此警衛森嚴的皇宮此刻好像到處都有漏洞一樣。

　　“老奴明白。”高湛知道李定北從來就沒有想過就此罷手的心思。

　　“此事駭人聽聞，堂堂的皇宮之中居然發生這種事情，傳揚出去，讓天下人怎麼看待我大唐？”李定北冷森森的說道：“爭權奪利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太駭人了。若是這樣下去，恐怕孤都要小心了，是不是有朝一日，連孤的性命都不敢保證。”張孝純聽了默然不語，臉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高湛面色大變，趕緊說道：“殿下放心，老奴一定會徹查宮中的，絕對不會有二心之人。”仔細想想，這種事情還真的有可能發生，高湛豈能不擔心？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帝王艱辛

　　李定北等高寵走了之後，和張孝純聯袂而行，他見張孝純面色蒼白，忍不住笑道：“老師這是在擔心什麼？”

　　“殿下已經猜到了，何必問臣呢！此事駭人聽聞，大唐立國以來就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張孝純雙目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說道：“此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徹查，若是長此以往，那還了得，莫說我等，就算是殿下，恐怕也是性命難保。”

　　“孤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此事想要如何徹查啊！”李定北苦笑道：“不僅僅是暗衛，就是東廠也被人滲透了，就算查起來也沒有任何用處。”李定北捏緊了拳頭，實際上，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查，只要李璟一道聖旨就可以了，但李璟的聖旨會來嗎？幾乎是不可能的。

　　“殿下，實際上只要盯緊一個人就可以了。”張孝純終於說道，他心中實際上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也只有這個人才有這麼大的能量。

　　“不行，這個人只有父皇才能處置，不然的話，你我如何能夠處置這件事情，讓東廠暗中調查吧！”李定北搖搖頭，說道：“還有，孤不相信陳龍，就是此人的出來的結論，送信的士兵被人所殺，真是天大的笑話，死一個人哪裡那湊巧的，東廠這麼快就查到了軍機處，孤就不相信陳龍查不到。”

　　“陳龍是干這個的老手了，想要查到，恐怕有些困難，而且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許多痕跡都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像那個傳信的士兵，明顯也是暗衛的人，可是最後都在亂軍之中，陳龍恐怕有足夠的理由和手段解決這件事情。”張孝純搖搖頭，僅僅只有一句信任問題，根本就不能解決這件事情。

　　哪怕是李璟也不能隨意定罪，這是關係到大唐的法紀問題，李璟準備做開國皇帝，立萬世法，做後世君王的榜樣，言行舉止方面都要小心翼翼，這種隨意處置官員的事情，李璟根本就不會做的。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張孝純也樂意侍候這樣的君主。

　　李定北長嘆了一聲，說道：“將此事告訴父皇吧，等著父皇的聖旨，相信父皇肯定會有辦法解決的。”這件事情必定會涉及到那個人，若是如此，也只有李璟才能解決。

　　鐘粹宮，柴二娘斜靠在躺椅上，身邊的兩個宮女低聲稟報著什麼，才嘆息道：“告訴他們，牙關要咬緊一些，該死的老傢伙，就像是聞了腥的貓一樣。若是再挖下去，事情可就不妙了。一些線索都要抹的乾乾淨淨的。”

　　“恐怕陛下那裡。”宮女有些擔心，這件事情的背後，大家都知道不簡單，甚至在李定北的心中，已經是心知肚明了。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連陛下都不會動我，他要立萬世法，讓大唐以後的歷代君王都以他為榜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柴二娘搖搖頭，說道：“作為一個帝王，需要的是美色，而不是感情，需要的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而不是兒子。這些你不懂，而陛下懂。李定北若是不合格，他照樣會將其換掉。陛下的心可大著呢！他考慮的不僅僅是一個繼承人，最起碼有兩代繼承人，這樣才會放心大膽地將江山交出去。”

　　柴二娘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作為李璟的枕邊人，知道李璟是一個什麼貨色，一個好色偏偏又控制力強的皇帝，也是一個過的很痛苦的皇帝，這也是開國君主的特性。李璟也沒有辦法改變。

　　就算自己如此算計李定北又能如何，只要不害了他的性命，李璟都只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的算計也只能會當是考核而已。

　　她不知道李定北可知道，在柴二娘看來，李定北是不知道的。因為這個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辦法。

　　遠在西域的李璟，正在研究眼前的佔據，葛邏祿人戰敗了，所有葛邏祿人的頭領盡數被斬殺，而那些青壯們雖然留的了性命，但仍然和望東城一樣，摧毀舊的文明體系，尋找合適的地方新建新的城池，想要活命，就要學習漢語，想要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就要學習漢語，想要吃飯，也要學習漢語，想要得到更多，更是需要漢語。

　　瞬間十幾萬葛邏祿人為了活命，只得每時每刻都在學習漢語，而經常出沒西域的商人們也成為香餑餑，教這些人學習漢語，還能將當地的特產運回中原，賺得盆滿缽滿。

　　而李璟早就將這些小事拋在一邊，因為馬赫穆德來了，這個傢伙姍姍來遲，尤其是在得知扎爾汗失敗，康裡人敗退之後，毫不猶豫的停了下來，發起了徵召令，宣稱李璟的兵馬即將覆滅整個真主安拉的地盤，號令信奉真主的王朝一起出兵來對付李璟。一時間河中地區風雲變幻，一股肅殺之氣籠罩在河中大地上。這也是大唐王朝進入河中一帶之後，即將遭遇的最大的敵人。

　　“目前，馬赫穆德的徵召令還沒有任何反應，馬赫穆德的聲望並不高，若是換成塞爾柱帝國或許就不一樣了。”杜興面色凝重，唐軍的暗衛和河中人相貌不同，想要刺探馬赫穆德的消息就變的十分困難。

　　“不過是戰一場而已，怕什麼？”李大牛大聲說道，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是啊，先下手為強，不能他的援軍到來，我們先滅了馬赫穆德就是了。”高寵也出言說道：“一個小小的馬赫穆德，兵馬不過十幾萬人，豈是我大唐的對手。”

　　“費爾干納盆地，這裡可是天府之國啊，若是佔據這裡，讓當地的百姓種植糧食，我們就等於在河中有了一個糧食基地，無論是馬赫穆德還是我們，都需要這費爾干納盆地。”李璟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說道：“不出意外，我們和馬赫穆德將會相會於此。奪取費爾干納盆地，將它變成我們的天府之國。是我們下一步的計畫。”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費納客忒城

　　費爾干納盆地，錫爾河、索赫河和伊斯法拉河流經此盆地，這也是費爾干納盆地成為“天府之國”的重要原因，而馬赫穆德糾集大軍，北上河中，和大唐爭奪河中的控制權，也是因為這裡是有名的耕種之所。

　　李璟並不知道馬赫穆德的兵馬佈局，但他知道那個地方該爭奪，像費爾干納盆地就是大唐必須要爭奪的地方，第二天，他留下趙鼎留守，自己和伯顏兩人率領大軍五十萬南下，爭奪河中一代，索性的是，葛邏祿人失敗之後，周圍已經沒有多少敵人了。五十萬精銳浩浩蕩蕩，朝費爾干納盆地殺去。

　　馬赫穆德很快就收到了李璟率領大軍五十萬南下的消息，當下領軍駐守在忽氈城，忽氈城位於錫爾河的中央，錫爾河從這裡被分成了兩條河流，繞城而過，城池前方的草原比較少，可迴旋的空間比較窄，而忽氈城同樣也是城堡結構，建造的十分堅固，馬赫穆德認為自己率領的十五萬大軍足以在這裡抵擋李璟大軍的進攻。

　　費爾干納盆地山川秀美，這裡沒有洪水，沒有猛獸，更是連疫病都沒有，位於天山和吉薩爾-阿萊中間，成一個三角形，大軍一路南下，倒是見了不少的美景。

　　當然，在這條古絲綢之路上，隨著唐軍的到來，最多還是殺戮，除掉那些會說中原漢語的人，其他的幾乎都難逃一死，血腥跟隨著唐軍，大軍還沒有到達忽氈城，唐軍的凶惡卻已經傳到了忽氈城。

　　“陛下，前方就是費納客忒，一個小城而已。”杜興身邊的一個暗衛指著遠處的小城說道：“費納客忒有兵馬三千人，守將應該是志費尼，是一個很有見解的人。”

　　“一個小城而已，難道還敢抵擋我大唐的百萬雄師不成？”花榮不屑的說道：“識相的打開城門，迫使他們學習漢語，成為我漢家子民，還能留得一條性命，否則的話，就將這座城池徹底的摧毀。”

　　“一個有見解的人，不一定是一個聰明人。”李璟打馬上前，他身上穿著黑色的盔甲，手中拿著方天畫戟，率領近衛軍緩緩上前，打量著這個狹小的城池，典型的中亞建築。城堡看上去古老，充斥著歷史感。在城牆上，還能看出不少的士兵正在上面來回奔走。

　　“喊話吧！”李璟正準備讓人喊話，忽然遠處的城門大開，數千大軍蜂擁出城，為首之人身著鎧甲，手執騎槍，倒是顯的威風凜凜。

　　“喲，居然敢出城作戰？”李璟顯然沒有想到，明知道兵力如此懸殊，還敢出城作戰，倒是沒有想到，李璟很佩服這種人的勇氣。

　　志費尼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心中一陣寒冷，最近有預言家預測，一股黑色的騎兵，從東方殺來，整個西方將會被黑色的殺戮所籠罩，志費尼以前並沒有當回事情，沒想到，這些凶手終於殺到自己的面前了，黑壓壓的一片，無窮無盡。

　　“殺！”志費尼並沒有說話，這支軍隊是殘暴的，凡是沒有投降的，最後都被對方殺死了，而投降的人，命運也不好，都會變成苦力，為唐軍效力，說他們的言語，修建和東方一模一樣的城池，摧毀他們的文明，讓他們徹底的臣服在對方的麾下，這是志費尼所不喜歡的。

　　哪怕失敗，也要反抗一回。

　　三千步騎就好像是一隻利箭一樣，破空而出，瞬間就殺到李璟面前。不待李璟下令，花榮就率領本部兵馬出擊，三千敵人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

　　不僅僅是花榮，就是李璟也是這麼認為的。在花榮本部的一萬大軍面前，三千兵馬就好像是大海之中的浪花一樣，頂多這個浪花要大一些。在眾人看來，這三千士兵很快就會被花榮所消滅。

　　但很快，眾人驚訝了，敵人的抵抗十分頑強，進攻也十分犀利，居然和唐軍殺的難分難捨，戰場上居然互有死傷，這倒是讓人沒有想到的。

　　“殺過去，盡數殺了。”李璟面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大唐軍隊所向披靡，什麼時候居然只能和敵人殺的難分難捨，成為平局，這讓對面城中的百姓如何看待，還以為唐軍的戰鬥力僅此而已。

　　得到聖旨之後，李大牛、高寵，甚至諸皇子也紛紛上前，戰局一時間從單挑換成了群毆，偏偏李璟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數萬大軍圍獵三千敵人，只見無數黑色的大海之中，只有零星可見白色身影，這下真的成為浪花了，而且是比較小的浪花。

　　志費尼哪裡想到唐軍廝殺起來，都是一群毫無底線之人，甚至連他自己都被數名武將群毆，不過三五個回合，就被李定星取了首級，而其他的三千兵馬，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盡數為唐軍所殺，一時間戰場上到處都是白色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費納客忒的守軍。

　　唐軍將這些屍體很乾脆的丟在城池下面，騎兵來回飛奔，膽子大的甚至靠近射出手中的利箭，城牆上不時的有士兵被射殺，每次聽到城牆上的慘叫聲，唐軍就發出一陣歡呼。這種欺負弱小的感覺實在不錯。

　　李璟也不阻攔，而是笑吟吟的看著遠處的城牆，想要攻打這些小城十分容易，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城堡的防禦很不錯，想要進攻，將會損失不少的兵馬，索性的是志費尼居然主動出城作戰，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失去了志費尼的守軍，費納客忒的陷落也變的十分輕鬆了。李璟也不介意血洗這座小城。

　　“陛下，對方投降了。”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馬躍飛奔而來，臉上更是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大軍西征，不就是為了好處的嗎？費納客忒雖然是一座小城，但位於古絲綢之路上，裡面藏有大量的財富，也是唐軍想要的。

　　李璟望了過去，只見城門大開，透過千里鏡，可以看見城門入口處，有不少的百姓都跪在那裡，倒是讓他嘖嘖稱奇。這是一個很識相的城池，最起碼，裡面的百姓都很識相。

　　“進城之後約束軍隊，甄別青壯，在這些人中選取會說話的人，讓他們指揮青壯，摧毀城池，興建新的城池，修建和中原人相似的城池。”李璟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投降，而留下城池，這些建築都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也不符合大唐的利益，唯有在一片廢墟上，興建新的文明，才能讓中原文明傳之四方。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忽氈城下

　　李璟留下了李定濟率領一萬大軍坐鎮費納客忒城，甚至還將新城的權力交給了李定濟，而自己率領其餘的兵馬繼續南下，下一個進攻的就是忽氈城。

　　忽氈城是河中地區最重要的城池，馬赫穆德親自坐鎮此地，想要憑藉周圍的地理形勢，阻止李璟的南下，這是一座堅固的城池，位於錫爾河的中間，想要到達錫爾河的對岸，殺入河中，就必須要奪取忽氈城。在錫爾河上，一個巨大的石橋出現錫爾河上，石橋連接官道和忽氈城。

　　李煜親自率領大軍到達錫爾河的時候，發現河上的石橋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李璟並沒有將希望寄託在石橋上，石橋不過是兩輛馬車並排而行，地方狹窄，過了浮橋，就是一個巨大的堡壘，這就是忽氈城，忽氈城高大雄偉，和中原的城池有這很大的不同。

　　李定國看著眼前的城池，忍不住說道：“難怪馬赫穆德率領大軍駐紮在這裡，這樣的城堡，想要拿下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大軍傷亡慘重。”

　　“自然是如此，就算是有火炮在手，進攻眼前的城池，也不見得能佔多少的便宜。”李定邊在一邊低聲說道：“父皇恐怕是要準備使用計策了，想要解決眼前的城池，又要減少損失，只能是用計策。晉王弟，你可想到什麼辦法了？”

　　“沒有辦法，這個地方距離城池在百步之外，就意味著我們的弓箭手不能射中對方，若是通過石橋，我們的大軍的兵力不能展開，起不到任何效果。”李定國遲疑了一陣，說道：“實際上，我們可以用其他人來攻打城池，反正死的也又不是我們的人，只是父皇仁慈，恐怕是不會願意的。”

　　李定邊聽了心中一陣冷笑，這裡面誰都很仁慈，但唯獨沒有人說李璟仁慈，這位大唐皇帝的仁慈也只是對自己的兒子，對待敵人可不會仁慈到哪裡去。

　　“收兵。伯顏紮下大營。”李璟的聲音傳來，就見李璟毫不猶豫的命令大軍紮下大營，而他自己卻靜靜的站在岸邊，看著眼前的忽氈城，忽氈城是建立一個碩大的三角洲上，兩座石橋連接左右，錫爾河從兩邊繞城而過，形成了天然的護城河。

　　“高寵，走上去看看。”李璟忽然抽了一下戰馬，戰馬嘶鳴，馱著李璟朝上游飛奔而去，高寵趕緊率領近衛軍護衛左右，

　　錫爾河是河中地區的母親河，在錫爾河的兩岸也不知道孕育了多少文明，李璟率領大軍前往，一路上都看見了不少的村莊，只是這些人看見數千騎兵護衛飛奔而過，這些人都露出畏懼之色，不敢抵抗，任由李璟的兵馬順著大河而上。

　　終於到了一處平緩的地方，大約距離忽氈城數里的地方，李璟這才停了下來，看著稍微平靜的錫爾河，李璟露出一絲沉思。

　　“陛下準備水淹忽氈城？”高寵看的分明，忍不住詢問道。雙目中還有一絲驚駭，現在忽氈城有多少人，絕對超過了二十萬人，一旦錫爾河暴漲，河水倒灌忽氈城，二十萬人恐怕都不能保住，都會死在錫爾河之中。這可是一場大災了。

　　“不如此，又能如何，忽氈城的情況你也是看見了，想要強行進攻忽氈城，朕的五十萬大軍還能省下多少，還真不知道。”李璟搖搖頭，他笑道：“更何況，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我大唐的子民。”

　　高寵頓時不說話了，李璟說的有道理，忽氈城堅固的很，面前的縱深比較小，大軍想要利用自己的人數優勢，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數十萬擠在石橋上，幾乎成為敵人的靶子，無數利箭輕鬆收割唐軍的性命。

　　“將周圍的百姓都抓起來，讓工匠們在這裡搭建水壩，準備水淹忽氈城。”李璟揚鞭指著遠處的水流，面色平靜，絲毫就沒有想過自己即將進行的是一場屠殺。

　　在錫爾河邊，得到李璟命令的伯顏知道李璟的要求之後，立刻放棄了在原地紮營的可能，而是選擇了一個地勢比較高的地方，一座龐大的大營出現在忽氈城外，而大軍偵騎四處，四處搜捕當地的百姓，準備攔截錫爾河，利用河水倒灌忽氈城。

　　馬赫穆德站在城牆上，手中握著千里鏡，望著遠處的的大營，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來，對身邊的大將毛拉馬扎說道：“唐軍為何駐軍在此，那裡地勢雖然比較高，但距離錫爾河比較遠，甚至取水比較困難，這顯然是不符合的。”

　　“國王陛下，我忽氈城位於錫爾河之中，歷次戰爭以來，不少敵人都企圖水淹我忽氈城，大概是唐朝皇帝想水淹忽氈城了，臣剛才看見有騎兵朝上游而去，想來就是如此了。”大將毛拉馬扎低聲說道：“這樣的計策，沒什麼大不了的。偉大的國王陛下，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嗎？”

　　馬赫穆德聽了露出一絲得意之色，說道：“這個唐軍是很厲害，但他忘記了一點，這裡是河中，是我們的地盤，我們的祖先佔據忽氈城，豈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想利用錫爾河水倒灌我們忽氈城，幾乎是不可能，若是讓他們得逞了，我忽氈城，早就被人攻陷了，哪裡會留到現在？”

　　“等到唐軍發現堤壩攔截到一半的時候，水師出動，將這些堤壩盡數摧毀，就算耗費再多的力氣也沒有任何辦法。”毛拉馬扎很得意的說道。

　　常年生活在忽氈城的人，如何不知道這一切，並且還做好了準備，他認為李璟並不知道，畢竟，李璟並不知道，如何防禦敵人的水攻，忽氈城的前輩們，自然有一道相應的計策，現在他們就等著李璟上當。

　　大帳之外，無數士兵正在搭建大營，大帳之中，眾將雲集，幾張碩大的地圖出現在面前，地圖相對來說比較簡陋，畢竟中原的商人不是無敵，在陌生的地方，畫出這樣的地圖已經很不錯了，加上暗衛補充，才能將忽氈城周圍的情況畫了出來。

　　“忽氈城，錫爾河在這裡分開，繞城而過，這就是我們的目標，想要奪取忽氈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璟指著面前的地圖笑呵呵的說道。

　　“陛下不是準備水淹忽氈城嗎？”高寵好奇的詢問道。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進攻受挫

　　李璟搖搖頭，說道：“這個時候，恐怕馬赫穆德已經做好了準備，真的要水淹忽氈城，正好就上了他的當，指不定他怎麼樣的笑話我們呢！水淹忽氈城是不可能的了。”

　　“陛下，那就驅趕周圍的百姓強行進攻，敵人雖然很多，但只要耗費一定的時間，必定能夠攻下忽氈城。”馬躍大聲說道：“左右不是我們大唐的百姓，死了也就死了。”

　　“城防堅固，臣並不認為這種方式能夠湊效。”花榮搖搖頭，說道：“陛下，對方不過十萬人，不如我們的兵馬將這個忽氈城圍住就是了，臣看這忽氈城和其他城池不一樣，城中的糧草恐怕沒多少，只要將城池圍住，不久之後，馬赫穆德肯定會逃走。到那個時候，再進攻就是了。”

　　李璟聽了點點頭，說道：“花卿所言甚是，我們一路殺來，速度太快了，還需要鞏固一下後路，這個時候，趁著兵圍忽氈城的機會號稱經營一下後路。”

　　一年以來，唐軍所向披靡，北至大漠草原，西至怛邏斯，南至河中，一路殺來，拓地數千里，這個時候，正好是消化攻下來的地方，免得後路出了問題，至於忽氈城，李璟並不著急。

　　“陛下，臣願意領軍進軍南岸，圍困忽氈城。”伯顏趕緊說道。

　　“行。”李璟笑道：“既然大將軍願意去南岸，那就朕就留在北邊，相互守望，還有，徵召周圍的百姓，在上游和下游都要築壩，朕倒要看看這個忽氈城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大水沖不垮，浸泡都不行。”想要摧毀城牆，要麼就是利用洪水之力，摧毀城牆，要麼就是利用水的滲透力，浸泡城牆，等城牆根基不穩之後，再行攻打。現在不知道這忽氈城是不是豆腐渣工程，若是如此，那問題也就好辦多了。

　　很快，唐軍派出人手，四處搜刮百姓，開始準備堵塞錫爾河，並且不是堵塞上游，而是上下游一起堵塞，幾天時間，數萬百姓就在唐軍刀槍逼迫下，開始挖土，堵塞錫爾河，準備水淹忽氈城。

　　“唐軍還真的準備水淹錫爾河，嘖嘖，倒是有些意思。”馬赫穆德看的分明，嘴角露出笑容，對身邊的眾人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派出船隻進行騷擾。”

　　馬赫穆德派出的船隻和其他的船隻是不一樣的，他的船隻外面是封閉的，用濕氈包裹，塗上粘有醋的黏土，這樣可以抵禦敵人的弓箭，甚至，他還在濕氈上留了許多小箭孔，這樣一來，只能裡面的人對敵人進行射擊，而外面的人不能射擊其他人。這就是忽氈城的先輩們對付敵人的方式。有這些船隻在，可以襲擊那些準備水淹忽氈城的敵人。

　　船隻從忽氈城而出，黑壓壓的一片，二十三隻船隻瞬間就佈滿了整個錫爾河的河面，一字排開，浩浩蕩蕩，聲勢浩大，看上去，居然有種排山倒海的感覺。

　　哨探立刻將消息傳到中軍，中軍大帳內，李璟等人心中好奇，也騎著戰馬來到岸邊。還沒有到達錫爾河岸邊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陣驚呼聲，偶爾還傳來一陣慘叫聲。

　　“陛下。”今日輪到高寵當值，見李璟飛馬而來，趕緊迎了上去，苦笑道：“陛下，這敵人太過陰險了，我們根本就不能射殺敵人。”

　　李璟望了過去，只見岸上的士兵拚命的射出手中的利箭，利箭射中船隻，卻被濕氈擋住，上面的小孔根本就射不死敵人。但敵人射來的利箭，偶爾能射中己方，造成人員傷亡。

　　“我說這忽氈城也曾經遭遇過敵人的襲擊，也曾經發生了戰爭，我們大軍趕來的時候，人數遠在馬赫穆德之上，可是敵人一點都不擔心，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就是利用這種船隻，摧毀我們的任何手段。”李璟看著幾十隻船隻逆流而上，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頓時知道上游的堤壩即將被敵人摧毀。

　　果然，片刻之後，眾人見錫爾河逐漸變的渾濁起來，還有許多木塊竹片順著河水滾滾而下，然後就是屍體，眾人知道，上游的建築被焚燬，甚至還出現了人員傷亡。想到這裡，眾人士氣低落，若是長此以往，如何了得？

　　李璟見狀，猛然之間哈哈大笑，他指著遠處的順流而下的船隻，笑道：“到底是一群野蠻之人，只知道利用祖宗的餘蔭，卻不知道合理利用，若是我們建設到一半的時候，敵人再使用這樣的計策，那我們才會損失慘重，這個時候，我的堤壩才剛剛開始，敵人就開始如此抵制我們，簡直就是愚蠢。”

　　眾將聽了頓時雙眼一亮，這若是堤壩建到一半，敵人來破壞，對於軍心士氣來說，這種打擊是肯定的，但現在卻不一樣。

　　一邊的李璟頓時鬆了一口氣，李璟說的雖然很輕鬆，實際上，他自己心裡明白，這個時候出擊，實際上是最合適的時候，若是堤壩建到一半的時候，再出擊，雖然能夠摧毀堤壩，但已經蓄水的堤壩，在摧毀的一瞬間，下游的船隻也將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而這個時候進攻，就能避免這種事情發生，馬赫穆德還是懂一些軍事方面的知識。想要對付此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片刻之後，就見黑壓壓的船隻再次順河流下，船隻裡傳來一陣陣得意的笑聲，眾將臉色不好看了，到底是讓敵人耀武揚威了一回。

　　李璟伸出右手，李定邊立刻送上弓箭，就見李璟張弓搭箭，一陣牙酸的聲音響起，接著傳來一陣巨響，利箭破空而出，直接射中一艘戰船，就見利箭穿過濕氈，射入船中，眾人聽見裡面傳來一陣慘叫聲，頓時就是一陣哈哈大笑。心中的沮喪和畏懼瞬間消失。

　　也不是不能射殺的，濕氈也沒有任何作用，只是對射手的要求比較高而已，恐怕非強弓硬弩才能為之。這樣的裝備，在唐軍也是有不少的，但能不能達到李璟這樣的要求，就不一定了。

　　李璟放下手中的弓箭，搖搖頭，說道：“暫時讓上下游的工程都停下來，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看看能不能擊敗對方。”李璟調轉馬頭，臂力如同自己這樣的很少，能夠對敵人產生威脅的也很少，最好的辦法只能暫時停下來。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船毀人亡

　　大帳之中，眾人的面色是陰沉的，像這種憋屈的事情，以前還真的沒有發生過，李璟攻打城池一向都是順風順水的，很少有如此模樣。

　　“這個時候，建造大炮，或者是霹靂炮如何？”李璟忽然開口說道。火炮或者是霹靂炮一向都是唐軍進攻城池最犀利的武器，在中原，尤其是進攻金國的時候，大家已經很熟悉這種進攻方式了，若是在這個時候，利用火炮這樣射程遠，或者像霹靂炮這樣攻擊力強的武器或許真的能成。

　　“回陛下，工匠不夠，不是每個工匠都是能打造出火炮，至於霹靂炮，倒是可以就地打造，針對敵人的城堡，能產生多大的作用，臣就不知道了。”高寵想了想說道。

　　李璟點點頭，最後說道：“先去打造回回炮吧！讓上下游的百姓不要懈怠了，砍樹，打造回回炮，打造浮橋，兵圍忽氈城，既然攻打不下它，那就困死它，看看城中的百姓總是要吃東西的吧！還有讓人向忽氈城的百姓射出勸降書，告訴他們，一旦城池攻破，除掉女人犒賞三軍之外，其他的任何人都得死，高過車輪的人都得死。”

　　眾人聽了一陣大喜，這顯然又是到了劫掠的時候了，從怛邏斯到現在，大唐軍隊倒是很少劫掠，尤其是在敵人投降之後。

　　眾將在李璟的要求下，再次動了起來，利用強弓硬弩，將勸降書射入城中，這都是用突厥文字射進去的，突厥文字是河中一帶的通用文字。

　　馬赫穆德正在為水師的第一次行動而慶功，偌大的大殿之中，馬赫穆德召集身邊的大臣，還有城中掌教阿訇、知名的大商人等等雲集在一起，馬赫穆德率先唸誦著真言，然後對眾人說道：“以前來到河中的中原商人們，都在宣揚他們皇帝的偉大，還在告訴我們，他們軍隊的強大，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在我們強大的忽氈城面前，唐軍根本就沒有任何用武之地，還不是被我們抵擋在這裡，不能有絲毫的動彈嗎？唐軍也不過如此而已。”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對於唐軍的到來，滿城上下是很驚恐的，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旌旗遮天蔽日，幾乎是讓眾人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現在好了，敵人也不過如此，城中的佈置，就能讓敵人鎩羽而歸。

　　“報。”外面忽然有名士兵，闖入了奢華的大殿，手上高舉書信，大聲喊道：“敵人射進來的勸降書，讓我們投降，否則的話，高過車輪的男子盡數斬殺，全城的女子盡數為唐軍所有。他們這是要屠城。”

　　“啊！”一聲驚叫聲傳來，卻見是馬赫穆德身邊的一個美女，馬赫穆德皺了一下眉頭，這是他的愛妃納瑞斯法迷，因為得到馬赫穆德寵信，所以帶到大殿上，只見她身披寶石，渾身上下，珠光寶氣，香豔肆意，花枝招展，只是這個時候，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唐軍還想屠城，那就等他攻進來再說吧！連我忽氈城的大門都攻打不下來，還想著奪取忽氈城，屠殺我等，真是天大的笑話。”馬赫穆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莫非你們害怕了敵人的言語，而忘記了自己的強大嗎？”

　　眾人聽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忽氈城有堅固的城防，有強大的軍隊，敵人想要攻入忽氈城是何等的困難，又怎麼可能攻入忽氈城呢！

　　大殿內氣氛為之一鬆，眾人就沉迷在歡宴之中，靡靡之音響起，美麗多姿的舞女們，將周圍參加宴會的眾人忘記了城外的敵人。

　　李璟並不知道城中的情況，而是在巡視大營，一聲令下之後。數萬百姓開始在唐軍的監視下，砍倒大樹，運入大營中，或是打造浮橋，或是打造霹靂炮，索性是，在忽氈城周圍，樹木森林還是有不少的，這樣方便了大唐的工匠們。

　　“你說，這些船隻逆流而上，若是有這些樹木順著河流衝下來，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李璟看著面前的樹木，忽然對身邊的李定國說道。

　　“船毀人亡，若是樹木一頭削尖，威力更甚。”李定國忍不住說道：“父皇聖明。”

　　“此舉可以試試看，最起碼也要出一口氣。”李璟點點頭，此舉威力雖然不小，但實際上作用並不大，破解的可能性很大，也只能是臨時用一下，最起碼，能給敵人一個厲害，小小的報復一下而已。

　　馬赫穆德正摟在自己的寵妃在休息，雖然年紀大了，筋骨鬆弛，甚至有些方面已經跟不上節奏了，但面對自己身邊的美女，馬赫穆德仍然是強行振奮了精神，折騰了許久，才將心中的慾望發洩出去，然後不理會寵妃那哀怨的眼神，呼呼大睡。

　　不過，很快，他就在睡夢中驚醒，睜開疲憊的眼神，穿上衣物，走出寢殿，望著眼前的士兵，大聲吼道：“說，到底發生了什麼？若是不給個理由，我已經將你扔到河中餵魚去。”

　　“偉大的國王陛下，敵人又在上游開始建立堤壩了。”士兵不敢怠慢，趕緊將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誰都知道馬赫穆德的脾氣不好，打殺自己身邊的人是常有的事情。

　　“還愣著幹什麼，讓水師出兵，擊殺這些敵人，該死的傢伙，唐軍太可惡了，死的都是我的子民。”馬赫穆德咆哮起來，唐軍一旦發現敵人殺了上來，就躲在一邊，只有那些堆土的百姓，躲閃不急，就被汗國的士兵射殺，這些人都是馬赫穆德的子民，他自然很生氣。

　　二十艘黑壓壓的船隻緩緩而行，向上游而去，船艙內，士兵們敲打著戰鼓，發出一陣陣得意的歡呼聲，兩邊雖然有不少敵人射出來的利箭，但根本就傷害不了自己，這更加讓士兵們猖狂起來。

　　上游堤壩出，高寵看著逐漸接近的戰船，臉上露出一絲陰狠之色，猛然之間揮出出手，河面上，一些善水的士兵紛紛砍斷眼前的繩子，就見幾十根圓木滾滾而下。圓木的前面都被削的尖尖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根巨大的長矛一樣，隨著河水滾滾而下。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獻計

　　河面上，幾十艘船隻縱橫其上，船隻外面用濕氈包裹，無論是利箭也好，或者是飛石也好，根本就不能傷害船隻分毫，至於船隻中的士兵更是不可能傷害。

　　忽然，上游有數十根巨木隨著河水滾滾而來，船隻內的士兵看的分明，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上面呼嘯而來的雖然是樹木，但藉著水流的速度，絕對是船隻的強敵，一旦撞上，就是滅頂之災。

　　“快，轉舵，轉舵。”負責查看前面敵情的士兵神情慌亂，大聲的叫了起來，巨木從上游滾滾而來，下面的船隻一片混亂，這些船隻開始紛紛調轉方向，這個時候，船隻上的濕氈就成了障礙了，划船的士兵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只能憑藉自己的方向感，向四周划船，只是慌亂之下，大家都是這麼想的，一時間，錫爾河上一片混亂。這些船隻相互碰撞在一起，慘叫聲連綿不絕。

　　“砰！”終於，巨木撞擊在船隻上，尖尖的巨木接著水流的慣性，狠狠的刺入船隻上，船頭瞬間被撞開一個碩大的洞口，河水一下子湧入船隻之中。而其他的船隻也紛紛被巨木所撞，一陣陣轟鳴聲響起，河面上，這些船隻紛紛被灌入河水，甚至一些船隻瞬間傾覆。

　　船上的士兵這個時候恨不得立刻從船隻上跳下來逃命，這個時候，船隻被濕氈包裹，哪裡能逃的輕鬆，有些士兵瞬間墜入河中喪生。

　　河岸上，高寵看著在河中掙扎的敵人，頓時一陣陣哈哈大笑，他親自張弓搭箭，一箭射出，將河中的士兵射殺，其他的士兵也紛紛出手，河面上的敵人被射死者甚多，瞬間，錫爾河上一片赤紅，連喝水都染成了紅色，一具具屍體從上游漂了下去。

　　“真是笑話，還以為我大唐真的沒有手段對付他們，都是一群蠻夷之輩，著實該死，這次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蠻夷之輩還什麼手段。”高寵不屑的望著河中的屍體。

　　馬赫穆德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派出的水師，這麼快就被人所滅，二十艘船隻全軍覆沒，這些船隻並不是什麼大事，但真正讓人擔心的是，軍心士氣受到了影響，他看著面前的將軍，臉上各個都露出一絲惶恐之色，心中更是一陣憤怒。

　　“偉大的國王陛下，敵人雖然破了我們水師，但並不是說我們的船隻不行，臣認為可以緩上一陣。”有阿訇忽然說道：“國王陛下，敵人的巨木雖然會對我們的船隻造成威脅，但這種威脅只是針對河中的，船隻若是沿著兩岸走，或者是不靠向河中，這種影響並不大。”

　　阿訇讓人找來一個模型，擺成了錫爾河的模樣，並且在上游用泥土封住，然後用木棍放在河流上，木棍順著河流而下，就見這些木棍果然是在河中流過。

　　“阿訇，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船隻應該在兩邊行走？”馬赫穆德雙眼一亮，忍不住詢問道：“而我們船隻有濕氈，敵人的弓箭很難傷害我們，只要劈開河中的位置就可以了。”

　　“不僅僅是上面的堤壩，就算是岸邊的敵人也是可以騷擾的。”阿訇點點頭，說道：“左右都是騷擾，敵人若是強行進攻，我們也可以多加偷襲。”

　　“不錯，不錯。”馬赫穆德聽了連連點頭，聽了阿訇一句話，馬赫穆德頓時露出喜色，說道：“不錯，不錯，我有如此強大的水師，縱橫錫爾河，足以抵擋敵人的進攻。”經過阿訇的一番言語，馬赫穆德終於重拾了一番信心。

　　李璟並不知道，馬赫穆德再次生出信心，他騎著戰馬，看著河面的上的屍首，笑呵呵的說道：“沒想到，幾根巨木就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讓我們的堤壩能夠繼續執行，長此下去，我們很快就能見錫爾河給攔截起來，等河水少的時候，我們的幾十萬可以自由渡過大河，根本不需要分批前進。”

　　他看著對面，伯顏的軍隊並不是在這裡渡過錫爾河的，而是在下游，只是雖然大軍渡過了錫爾河，但大軍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糧草，這些糧草都是要從北岸運到南岸去，雙方中間總是隔著一條河，這對於大唐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如何快速的打通雙方的聯繫，這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想直通南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高寵有些擔心的說。

　　“父皇，不如讓伯顏將軍自己解決此事，兒臣聽說，河中地區，是西喀喇汗國有名的糧草之地，相信伯顏將軍一定能夠解決此事，兒臣認為，忽氈城是一個孤城，雖然地勢很險要，但糧草卻需要從外面送入忽氈城，其糧草重地必定在周圍，只要伯顏將軍找到敵人的糧倉，相信，不但能斷敵人的糧倉，還能讓自己吃飽。”李定國在一邊說道。

　　李璟看了他一眼，揚鞭笑道：“不錯，有長進，沒想到，你能想出這樣的計策來，看樣子，你也是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兒臣謝父皇誇獎，兒臣可不敢居功，這一切都是父皇平日教導之功。”李定國聽了很高興，沒想到李璟會如此誇讚自己。

　　“諸位說說，敵人的糧倉在哪裡？”李璟忽然在地面上畫了一個線條來，正是錫爾河，在地面上點了兩下，分別是忽氈城，下游的芭欖城、薩末鞬、別納客忒等地，紛紛沿著錫爾河而行，最遠的卻是馬赫穆德的老巢薩末鞬也在其中。

　　“父皇，不如直接捨棄對方的糧道，直接進攻薩末鞬，如何？”李定邊忽然說道：“薩末鞬這個時候相信沒有多少兵力，只要我們渡過了錫爾河，直接殺入薩末激昂，馬赫穆德必定會領軍前往救援，這個時候，我們再趁機進攻，讓敵人首尾難顧，這個時候，進攻也就方便許多。”

　　“不妥，此舉太過危險，一旦我們短時間不能攻破忽氈城，伯顏大軍也很難得到糧草，十萬大軍必定會陷入危險之中，不如找到糧草，然後再進攻也不遲。”李定國想了想反駁道。

　　周圍眾將也紛紛議論起來，支持的觀點各有不同。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惶恐了

　　李璟看著眼前的幾個城池，或大或小，都有可能，就算是李璟自己，也未必能知道，馬赫穆德糧草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不過，對李定國的建議倒是很感興趣，若是能夠率領大軍直接殺入薩末鞬，馬赫穆德肯定只有撤軍一途，那個時候，在率領大軍跟在後面追擊，倒是可以輕鬆擊敗馬赫穆德。

　　“算了，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伯顏大將軍吧！既然他在南岸，相信他會做出選擇的。”李璟想了想，還是放棄這個念頭，貿然南下，一旦失去了糧草，幾十萬大軍就會遭到重創，還不如讓伯顏實施自己的戰略意圖，自己只要跟在馬赫穆德後面，遲早能滅了他。

　　馬赫穆德並不知道李璟的算計，錫爾河實在是太長了，加上李璟大軍駐紮在錫爾河岸邊，目光似乎也是放在上游建築堤壩上，對下游的情況並沒有放在心上。

　　伯顏的大軍離開中軍大營之後，十萬大軍就緩緩南下，一路上裹挾百姓，浩浩蕩蕩，距離忽氈城大約七十里的距離，開始紮下了大營，讓裹挾而來的百姓開始搭建浮橋。

　　兩座浮橋很快出現在河面之上，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朝南岸而去，讓伯顏很驚訝的是，十萬大軍渡河居然無人阻攔，在他看來，若是有人來阻攔的話，最起碼十萬大軍要損失一半以上，可惜的是，馬赫穆德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大軍渡過錫爾河之後，伯顏留下了一萬人駐紮在河岸邊，並且讓人在河上游百餘步的地方，命人插入木樁，組成木樁陣，還讓人綁上繩索，命令工匠燒製鐵鏈，封鎖錫爾河，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這個浮橋，讓自己的糧草能夠順利通過浮橋。

　　奢華的宮殿內，琉璃杯砸在地上，成為碎片，馬赫穆德的面色一片陰沉，敵人的兵馬居然出現在南岸，這讓他感覺到很不妙。南岸是什麼地方，距離自己的老巢很近，這十萬大軍隨時都會殺入自己的老巢薩末鞬，自己在這邊看著唐朝的軍隊，也將成為一個笑話。

　　整個大殿內的眾人臉上都露出惶恐之色，薩末鞬若是失守，或許事情不大，但忽氈城就不妙了，唐軍一開始可是射出了命令，要求城中的百姓投降的，否則就會屠城，無人敢驗證此事的真實性，但若是真的呢？

　　“怎麼，你們都沒有話說了嗎？十萬一夜之間就渡過了錫爾河，一旦向國都方向進軍，我們的國都能不能保住。”馬赫穆德大聲吼道。

　　“尊敬的國王陛下，不僅僅是國都，還有我們的糧草。忽氈城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糧草，這時候，若是失去了後方的糧草支援，我們的軍隊將會不戰而亂，根本就不能抵擋敵人的進攻。”部下臉上露出一絲慌亂，國都是以後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糧草的問題。

　　“該死的傢伙，什麼水淹忽氈城，這些都是計謀，是為了掩藏住敵人的行動的，一切都是為了下游敵人大軍渡過錫爾河。”馬赫穆德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心中一陣長嘆，對面的敵人實在是太陰險狡詐，一下子殺的措手不及。

　　撤軍，這個時候，恐怕只有撤軍一途了，否則的話，城中的糧草將會消耗的乾乾淨淨，那個時候，根本不需要唐軍的進攻，就能將十幾萬大軍耗死在這裡。只是這種撤軍也是需要機會的，望那邊撤走，等等，都是要算計妥當的。

　　“敵人南岸的軍隊也是需要糧草的，不如我們襲擊錫爾河上的浮橋，斷其糧道。”阿訇出言道。

　　“敵人在錫爾河上佈下了木樁，想要襲擊其浮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馬赫穆德搖搖頭，他還不知道唐軍正在鍛造鐵鏈，準備長期封鎖浮橋，讓錫爾河變成通途。

　　“那就戰吧！”大將贍思丁出言說道：“對方只有十萬人，而我們有十幾萬人，出城發起進攻，消滅這十萬人，以忽氈城為支撐，擋住北岸的敵人，一舉消滅南岸的敵人。”

　　“若是如此，敵人肯定會趁著浮橋來和南岸的敵人聯合，進行會戰。”大將西羅達夫大聲說道：“我們的兵馬驍勇善戰，必定能夠擊敗他們。他們既然分兵，那正好給了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

　　“那先派水師焚燒浮橋，阻擋敵人北岸的支持，然後再和南岸的敵人進行決戰。”贍思丁又出言說道，聽兩人的言語，想撤退幾乎是不可能的，強大的突厥人怎麼可能撤退呢！而且敵人也不是不能戰勝的。

　　馬赫穆德聽了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想辦法焚燒浮橋，錫爾河的水深，想要將木樁插入河水之中，還能產生作用，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工程量浩大，未必能夠成功，就算能夠成功，也是位於兩岸旁邊，至於河水中間，更是不大可能。派出水師，不管怎麼樣，也要焚燒敵人的浮橋，讓唐軍不能互相接應，這樣，我們就能消滅南岸的敵人。”

　　犧牲是肯定的，同自己的十幾萬大軍相比，只能犧牲忽氈城中的水師了。只要消滅了浮橋，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告訴將士們，不要害怕犧牲，真主會保佑你們的，邪惡的東方人是不會取得勝利的，戰死的靈魂將受到真主的保佑，我也會賞賜他們金幣。”馬赫穆德大聲說道。

　　至於真主安拉會不會保護這些人，馬赫穆德並不知道，其他人或許也不知道，但這個時候，他們是沒有任何的選擇，敵人已經殺到了家門口，若是不反抗，十幾萬大軍就會滅亡，西喀喇汗國也會成為歷史，自己等人的權勢也會消失。這一切都逼著眾人必須要反抗。

　　隨著馬赫穆德的一聲令下，整個忽氈城的水師戰船一起出動，朝下游而起，他們準備將河面上的木樁盡數剷除，然後焚燒敵人的浮橋。能不能成功，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出發的時候，都帶著必死之心，他們的家人都得到了馬赫穆德豐厚的賞賜，並且馬赫穆德在出發的時候，還流言，若是忽氈城被攻破，唐軍將會屠城的消息，整個忽氈城的人瞬間害怕起來。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浮橋激戰

　　駐守浮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馬躍，現在的馬躍可是軍中的一名悍將，從中原殺到草原，從草原殺到現在的河中府，馬躍已經成為一名正式的將軍，無論是從金錢或者是從女人方面，馬躍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若是這個時候退役的話，馬躍可以大富大貴的渡過一生了，但馬躍並沒有離開。

　　錢財對於他來說，已經成了一個數字，權力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上升的階梯而已，現在他過的日子，根本不是那些達官貴人們所能比擬的，比如政事堂的那些宰相們，哪裡有他過的舒服，雖然不是夜夜做新郎，但是自從出兵以來，也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美妙的夜晚。

　　從中原女人到高麗、扶桑、草原，現在到了河中府，傳聞這裡的人是屬於突厥人的後裔，甚至以後還會去更西的地方，聽說那裡的女人生的是金發，膚白，與中原人更加不同，他決定，只要自己不死，一定要去看看。沒看見大皇帝陛下，也對西方充滿著嚮往嗎？

　　“將軍，聽說，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西王母國，國中儘是美麗的女子，那西王母更是如同仙女一樣的美麗，她手中有種蟠桃，能夠讓人長生不老，莫非陛下西征，就是為了迎娶西王母為妃，得到蟠桃，以後都長生不老？”身邊的一名親兵忍不住說道。

　　“哪裡來的廢話？陛下會和那些庸人一樣，長生不老？你見過幾個皇帝長生不老的？陛下這是雄才大略，哼哼，看著吧！不管公侯以後都能得到封地，或大或小而已，你小子，努力殺敵，若是能封侯，也能得到封地，從中原到這裡，你是看到了，土地廣袤，冊封群臣是足夠了，可是陛下還不滿足，就是向西，這土地越大，我們得到的東西就越多，咦！好小子，擂鼓，我們的敵人來了。”馬躍忽然看見上游，黑壓壓的一片，有無數的船隻殺了過來，面色一變，猛然之間站起身來。

　　“將軍，我知道這些船隻，他們能射中我們，但我們射不中他們。”親兵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頓時想起自己聽說的事情。

　　馬躍面色凝重，軍報他也是看過的，對付這種船隻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巨木摧毀船隻，讓對方船毀人亡。但在眼前，他還真的沒有辦法對付眼前的船隻。

　　“利箭，不管怎麼樣，盾牌手在前，護衛住我們的木樁，長槍手在後，全部下河，擋住敵人的船隻。放開已一道縫隙，讓他們能出來，不能回去。”馬躍手執戰刀，從浮橋上跳了下來，其他的士兵看的分明，也紛紛跳了下來，有的人手執盾牌，有的人手執長槍，紛紛跳入河中。

　　在馬躍的指揮下，就見千餘盾牌手手執盾牌擋在木樁之後，盾牌之後是長槍手，唯獨放開了中間水深的地方，任由敵人的船隻滾滾而下。

　　而在河岸上，有士兵張弓搭箭，就算不能擊殺敵人，但最起碼也能威懾一下，萬一能射殺一個敵人呢？整個錫爾河再次陷入殺戮之中。

　　漆黑的船隻撞擊在木樁上後，就發出一聲巨響，木樁被撞飛，船隻撞擊在盾牌上的時候，力量已經小了許多，盾牌之後，兩根巨大的長槍刺入船隻中，甚至還有長槍刺破了濕氈，濕氈中的士兵哪裡想到還有這種操作的，一個猝不及防，就被唐軍刺死。

　　濕氈之中傳來一陣慘叫聲，唐軍士氣大振，又重新抽出長槍，再次刺出，收割著敵人的生命。而錫爾河之中，河面很寬，中間很深，還有有不少的船隻撞擊在木樁上，船隻發出一聲大響，木樁連連晃動，很快就被船隻撞飛。

　　到底不是後世機械操作，這些木樁多是一個樣子貨，很快就撞出一道道縫隙來，船隻順著河流滾滾而下，逕自朝浮橋而來。

　　“砸，砸，絕對不能讓他們放火。”馬躍緊張的聲音傳來，浮橋都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加上繩子、籐條之類的，一把火就能將浮橋燒的一乾二淨。

　　“轟，轟！”浮橋上，不時的有石塊丟了下去，甚至還有巨大的木頭從浮橋上砸了下來，狠狠的砸在敵人船隻之上，很快，船隻就出現傷亡，不少的船隻被巨木所摧毀，但還有不少的船隻撞擊在竹筏之上，就見船隻上衝出了不少的士兵，這些士兵或是手上倒上火油，或者是點燃火把，瞬間浮橋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些該死的傢伙。”馬躍看的分明，雙目中閃爍著狠毒之色，浮橋還是被敵人點燃了，誰也沒有想到，這些傢伙居然是死士，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仍然向浮橋發起死亡式衝擊。

　　在火油的燃燒下，馬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些浮橋是建立在竹排之上的，距離河面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原本是為了以後替換浮橋方便的，沒想到，這個時候卻幫助了這些敵人，船隻碰撞在竹排之上，終於一舉浮橋點燃，熊熊大火逼著唐軍連連後撤，甚至還有士兵從浮橋上墜落下來，幸虧距離水面不高，而唐軍居多，很快就得救，只有一些倒霉的人被射殺，或者落入河水之中，被河水沖走。

　　“殺了他們。”馬躍雙目赤紅，雖然浮橋被焚燒，與馬躍關係不大，他已經盡力了，但馬躍是誰，從來只有他殘忍的對待敵人，從來就沒有失敗的時候，當初在高麗的時候，就曾經以弱勢兵力擊敗敵人，拜將封侯，哪裡像今日這樣狼狽的。

　　竹排上還有不少士兵，這些士兵穿著白色的盔甲，頭上纏著白色帽子，看上怪異的很，手中的彎刀卻很厲害，不少的士兵都被對方所傷。這些人招招致命，大概是知道自己是死士，根本就不想回去了，所以儘可能的和唐軍同歸於盡。

　　唐軍這個時候也發現，自己守護的浮橋已經被人所焚燬，就算不死，也是自己身上的恥辱，當下紛紛捨棄了盔甲，跳入河中，和敵人廝殺在一起，一般都是數個唐軍和一個敵人在廝殺，喀喇汗國的士兵哪裡是唐軍的對手，紛紛被唐軍所殺，鮮血染紅了錫爾河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