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第721章 饕餮之眼
「預料之中，正如你性格一樣，從不畏懼困難。」蘇羽的回答，秋鳳主並不感到意外。
在她記憶中，蘇羽從來是迎難而上的性子，沒有過任何退縮。
何況秦仙兒殞命，他平靜外表下，必然隱藏著壓抑的瘋狂，若拒絕，才真讓秋鳳主奇怪。
「蘇羽..」秋鳳主欲言又止，最後起身，長長嘆息：「不管能否令仙兒起死回生，都希望你能夠為自己著想，好好活下去。」
「因為，仙兒直至臨死，也未曾恨過你。」
與蘇羽擦肩，秋鳳主放下一隻青玉箱，默然下山，剎那間，眼中再難壓抑悲痛，滾落酸澀淚滴。
仙兒是她弟子，親眼目睹她懷揣莫大遺憾離開世間，何其殘酷？
雖然她是含著滿足微笑離去，可她內心之中何曾不想與蘇羽長相廝守？
「嗯，我明白。」蘇羽輕聲回答，嘶啞之音猶如滄桑老人，沒有情緒，平靜似一潭靜湖。
他的平靜，落在所有人眼中，不是殘酷，而是心如死水。
生無可戀，死亦何哀。
世間再無他留戀，再無他激動，再無他執著之人，生與死再無區別。
若非心中尚有救回仙兒之念，此刻已經淪為行尸走肉。
那一夜白頭，是最好詮釋。
面無表情，蘇羽抓起青玉箱。
入手一股凶厲之氣，絲絲傳遞而出，小巧青玉箱中，像是封印一隻凶厲之物。
開啟玉箱，一隻血粼粼的眼珠呈現眼前。
通體銀白色，周身密佈殘留血絲。
大小如荔枝，與人類眼珠大小近似。
青玉箱邊角磨損，沉澱鏽跡，已有不少年頭。
可箱中的眼珠，卻仍然瑩澤充盈，極富靈性，連殘留的血絲，也栩栩如生，好似剛剛被挖出。
「歷經歲月，毫無陳腐跡象，此眼珠，果真是真靈眼珠嗎？」蘇羽心中確認秋鳳主所言，並無虛假。
此眼珠中，內蘊正氣，對陰邪極具克制之力。
被稱之為破邪銀眸，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秋鳳主所說的上古捲軸在何處？
沉吟少許，心中稍稍一動，靈魂之眸探出一縷靈魂力量，湧入眼珠內。
靈魂剛剛進入，蘇羽靈魂遭受強大吞吸之力，捲入莫名空間內。
四周延綿無限黑暗，唯有一尊百丈之高的猙獰靈獸，仰天蹲在地上。
渾身長滿紅色紅毛，如兒童時代傳說的紅毛鬼，給人血腥之感。
一隻頭顱，極盡猙獰。
頭頂一對青白色彎角，尖銳鋒利，比蘇羽看到的任何法寶都要尖銳。
青面獠牙，面部如青霜，佔據三分之一面孔的大嘴，左右兩側刺出兩根鋒利獠牙。
一對詭異的銀色眼睛，似笑非笑，仰望蒼穹。
雖是一具石雕，可蘇羽卻有種洪荒巨流鋪面而來之感。
似乎，這只極盡猙獰的凶獸，踏著上古時空而來。
那異樣的衝擊感，真實得令人毛骨悚然，心驚駭然。
只是，蘇羽此刻心如死水，波瀾不驚。
「上古真靈麼？」蘇羽注視它的一對銀眸，陷入沉思。
捲軸，何在？
嗤啦——
就在此時，感應到蘇羽來臨，那石雕的銀眸，左眼碎裂，炸為粉碎。
而右眼，則射出一團銀光，罩落一片地域。
蝌蚪一般古怪文字，密密麻麻呈現眼前。
字體生僻，不似人類之字。
「妖族文？」蘇羽呢喃，閉關半年中，他將雲崖子打入他靈魂中的文字信息，參悟大半。
龍族文，鬼族文，蟲族文，雲崖子研究一生的各族文字，全在蘇羽腦海中。
其中，妖族文蘇羽參悟大半。
一眼認出，眼前蝌蚪一般字體，正是妖族文。
「噬天妖眸，上古九大瞳眸，小可吞噬陰邪，大可吞噬日月星辰，天地乾坤，乃是上古禁忌之眸。」
蘇羽口中念叨古怪音調，全然不似人類，乃是妖族發音。
「噬天妖眸，秋鳳主無法讀懂妖族文字，因此以其破邪之力，稱之為破邪銀眸麼？」蘇羽心頭釋然。
秋鳳主得到銀眸，也嘗試進入此靈魂空間，卻讀不懂妖族文字，只憑直覺，此眼珠蘊含天威，可助蘇羽驅逐眼內殘留天威。
「也算了得，不理解妖族文字，卻能通過研究，揣測出修煉此種瞳術的要素，不死冥草，真龍之血，避雷銀珠，想必花費她不少心血。」蘇羽淡淡道。
通讀此文，蘇羽瞭然。
此法的確是妖族所用，修煉此眸，需要兩個要求。
第一，具有真靈之身，唯有真靈之身，方可承載這只噬天妖眸。
第二，需要一隻真正的噬天妖眸，將其移植。
看到此地，一切明了。
此妖文，乃是其餘妖族，妄圖將噬天妖眸移植到身上時創造的。
得到一隻真正噬天妖眸，移植到自己身上。
青玉箱中的噬天妖眸，想必就來自眼前的猙獰怪物，被某隻強大妖物得到，準備移植。
就是不知為何，如此重要之物遺失，被秋鳳主得到。
這些，自然與蘇羽無關。
退出靈魂空間，蘇羽領會秋鳳主用意。
真龍之血來自真靈，蘊含真靈氣息。
避雷銀珠誕生於天地，無堅不摧，可成為移植噬天妖眸的載體。
而不死冥草，則成為緩衝劑，將剛烈的真龍之血，和同樣陽剛十足的避雷銀珠融為一體。
如此，方能適合人類，承載一隻噬天妖眸。
明白原理，蘇羽立即照辦。
磨碎不死不明草，取其汁液，置於器皿中。
接著，同時將一滴真龍之血和避雷銀珠置於器皿內。
同時陽剛之物，碰撞後本應發生爆炸，卻因不死冥草的存在，相安無事，並且逐漸融合。
時間點滴流逝。
三個時辰後，不死冥草汁液，真龍之血，避雷銀珠全部失去蹤影。
器皿中，只剩下一枚銀中帶著墨綠的眼珠大小圓球。
真龍之血，不死冥草汁液，全數融入避雷銀珠中，融合成為全新之物。
此物，就是承載那隻神秘的噬天妖眸。
心中平靜，蘇羽手握噬天妖眸，與銀墨圓珠觸碰。
銀墨圓珠自行開啟，將噬天妖眸容納其中。
兩顆圓球，融為一體。
剎那間，蘇羽掌心猛沉，融合之後的眼珠，陡然重了十倍不止。
同時，眼眸內散發驚人天威，似能蕩平一切魑魅魍魎。
蘇羽失明的雙眼，驟然浮現一縷微弱光明。
殘留眼中至今的天威之力，被祛除幾分。
「只剩下最後一步了，融眼於體。」蘇羽將銀墨圓珠按在眉心。
鑽心劇痛自眉心傳來，蘇羽渾身抽搐，面上卻平淡一片，好似沒有絲毫感知。
肉眼可見，蘇羽眉心被強行打開一道裂縫，銀墨圓珠藏身其中。
此舉，近乎將蘇羽肉體強行扒開，塞入異物，何等痛苦可想而知。
但經歷過重鑄丹田，蘇羽恍若毫無痛覺。
當融合成功，裂痕徐徐閉合，僅僅在眉心，留下一道倒豎的血線，分外詭異。
同時，蘇羽雙眼中殘留的天威之力，在噬天妖眸融合眉心的剎那，瞬息間被妖眸內的天威之力轟散。
好似，妖眸中的天威，才是真正天威。
古太虛所致的殘留天威，乃是不堪一擊的假冒之物。
他不知，在他靈魂空間內。
受困於空間之中，遭到鎮壓的血滴，也就是邪神殘血，陡然一驚，語調中透著驚駭：「饕餮之眼？怎麼會出現這種可怕的傢伙？」
強如邪神，竟露出駭然。
感應片刻，恢復幾分沉靜：「還好，真的只是一隻眼睛，而且是威能不足萬分之一的眼睛。」
「那小子，膽子真夠大，居然將注意打到了饕餮之眼上，哪怕是他那個師尊，都未必有如此膽子！！上古時代，創造移植此眸的功法的麒麟一族，被饕餮吃得一乾二淨了，徹底滅絕！麒麟一族，稱霸上古時代一方的神話種族都難敵饕餮，何況這小子。」
「嘖嘖，真不知這小子能否如他師尊希望那般，走上神道，本神與他師尊的承諾，怕是沒多少希望兌現了。」
外界，一陣刺痛迴旋蘇羽雙眼，他徐徐閉上眼。
當重新開啟雙眼，那失去光澤的雙眼，重現神采和靈動。
久違的光明映入眼簾。
雖然有靈魂之眸，使蘇羽未曾受過失明困擾。
可靈魂之眸下的世界，與真實雙眼的世界，終究有差距。
熟悉景象，熟悉感覺，熟悉世界。
一切都回來了！
蘇羽右眼一眨，酒紅之光直射蒼穹！
同時左眼一閉，耀眼紫光悠然綻放！
時間之力，空間之力，久違的感覺。
「果然有所變化嗎？」蘇羽輕聲呢喃，兩種力量熟捻於心，是否有變化，稍稍嘗試便知。
隨著紅色液體完整灌輸三條龍，曾經的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得到加強。
第一，施展次數，不再是一日一次，而是一日十二次！每一次間隔需要一個時辰。
第二，時間力量持續加長，時間加速從三息，暴漲到三十息！時間定格從一息暴漲到三息！空間瞬移從最初十里，暴漲到百里。
第三，三種力量掌握更為精湛。
這，僅是蘇羽大致感受，具體如何，有待實戰檢驗。
蘇羽眼眸平靜無波，徐徐起身，仰頭望向天穹深處。
他想離去，卻明白，還差一些什麼。
反掌間，一枚五彩玉璽呈現掌中。
朦朧光華，難掩毀滅之力，其中蓄滿的雷霆，遠超任何劫雷。
「雷靈已經煉化成功了麼？雛形仙器之威，終於可以發揮到極點。」蘇羽道，拖邪化蘇羽的福，雷靈與五行罡雷印融合，否則憑藉蘇羽的力量，不可能鎮壓雷靈。
雛形仙器大成，勝算再多一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