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暴風法神 作者：余雲飛 (已完成)

暴風法神 第1690章大炸逼

    只是誰都沒想過，諾茲多姆這份把萬物化為沙子，然後轉化成自己身軀的能力，一旦反過來用在普通戰鬥中，會是多麼可怕。

    再堅固的城堡，都敵不過時光的侵襲。

    再厚實的岩層，都無法抵擋沙化的大潮。

    300尺又如何？

    現在，光是目測，就至少有250尺以上的凍土以及岩層被直接沙化，被盤桓於冬泉谷的狂風所吹走。

    看著諾茲多姆極少暴露的力量，看著風行者號船頭，那位背對著自己的精靈女王喚起狂風時亂舞的金色長發，薩爾和沃金震撼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似乎早已料到了諾茲多姆這招的威力，當整個霜語峽谷被挖得差不多時，第二艘有著大肚子的運輸艦，搖搖晃晃地飛抵了新幽暗城的正上方。

    完全是當著薩爾的面，希爾瓦娜斯在一眾血精靈的面前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肆意，充滿了仇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納斯特裡安，為了你可笑的永生而背叛了族人，真以為你的卑鄙無恥沒誰能治你嗎？真以為你找到了新靠山，血精靈就報復不了你嗎？告訴你，你這是痴心妄想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到了，全部都報」

    「哈哈哈哈」血精靈們跟著大笑起來！

    精靈都是高傲的，東渡以來幾千年，他們一直自詡是佇立於文明之巔的偉大種族。然而這個偉大種族卻在第二、第三次黑暗之門大戰當中，遭受了最為嚴重的挫敗。

    永歌森林兩次被毀，連銀月城都被炸了，自己的王甚至為了永生而投入不死者之王的懷抱。那種被踐踏榮耀的恥辱，那種被硬生生背叛的羞辱，一直以來都沉甸甸地壓在精靈們的心頭。

    時代變了，精靈們不得不順著大勢，在希爾瓦娜斯的率領下投入聯盟的懷抱。然而有著長久生命的他們，從不曾忘卻這份難堪，很多時候，甚至來自聯盟的支援，都被其視為是施捨。

    只不過，這份情緒被希爾瓦娜斯麾下的洛瑟瑪*塞隆很好地引導了。

    民眾心中的憤怒需要一個宣洩的對象，因為追求永生而背叛了民眾的太陽王就是最好的標靶。如果他是被殺後強行扭轉意志，或許還情有可原。但他是被威壓，被勸服，以生者之姿直接自願轉化為巫妖的。這份罪孽就是永世都洗不清。

    甚至因為被遺忘者加入部落後，聯盟礙於盟約禁止血精靈故意找被遺忘者麻煩，血精靈們還因為此時恨上了聯盟高層。

    現在終於大仇得報，血精靈們頓時發出狂喜的歡呼。

    此時此刻，這一幕直接被希女王用魔法傳訊向整個辛多雷王國直播。

    在事先宣佈下，民眾全都知道今天，他們的女王將率領大軍，踏平那些背叛者。

    「好！幹得好！」

    「炸死那群叛徒！」

    整個辛多雷王國內，民眾群情激動，他們高舉著希爾瓦娜斯的畫像，同時在各個大廣場上，焚燒著寫著阿納斯特裡安名字的假人。

    在達拉然城裡，看著辛多雷境內各地傳來的影像，凱爾薩斯王子著急了此刻正在達拉然的所有高等精靈。

    他當著自己的支持者，以及中立的精靈的臉，同樣焚燒了一個他父親的假人，然後宣佈了一個自己醞釀已久的決定。

    「我凱爾薩斯*逐日者今天正式宣佈，摒棄逐日者這個姓氏。我給自己的新姓氏是【永歌】。」

    說真的，凱爾薩斯*永歌，聽上去一點都不霸氣。

    然而這代表著凱爾薩斯一個政治態度，這象徵著他跟王子的身份徹底割裂，永遠不會繼承父輩的政治遺產。

    而永歌這個像徵著永歌森林的姓氏，更為趨於中立。既表達了他對故鄉的眷戀與熱愛，也表示了向遊俠派的靠攏。

    他可以是達拉然的議長，但最後的最後，當他天命結束時，凱爾薩斯依然是想著自己可以落葉歸根。

    他的政治信號，得到了來自女王的回應。

    洛瑟瑪來了，是開傳送門來的。就對著凱爾薩斯點點頭，然後呆了幾分鐘就走了，什麼都沒說。

    誰都知道，這意味著當政的遊俠派接受了凱爾薩斯和他的追隨者了。

    在霜語峽谷上方，那枚寫著【送給叛徒】幾個精靈文字的大炸逼，在直播的魔法鏡像當中，在數以萬計的精靈注視下，緩緩墜落，開始自由落體。

    片刻之後，一道彷彿可以把凡人的視膜都灼燒殆盡的恐怖強光在下方亮起。

    那是恍如旭日初升的刺眼光芒。

    伴隨著巨大的轟隆聲，一個小號的蘑菇雲在峽谷當中升起。

    一圈巨大的衝擊波，直接捲起更高更恐怖的沙塵飛石，向四面八方衝開。

    那一刻，天地都為之失色。

    上空政治艦隊，無一人吭聲，每一個人都被這誇張的一幕深深震撼住了。

    在納克薩瑪斯指揮所裡，杜克撇撇嘴：「還不算是核平的一天。」

    系統提示的數據讓杜克有點不爽。

    在旁人看來，這已經非常可怕了。可是系統數據卻寫著「等於2000噸tnt當量。」

    杜克搔搔腦袋：「果然不是核能就沒那個威力嗎？」

    幾年前杜克利用系統把腦子裡不多的貨色給掏乾淨了，再指指點點很久，聯盟才完成了tnt炸藥的研究，讓現代化火砲出現。然而再高端點的原子彈理論，就不是杜克這個大學牲能接觸的玩意。

    知道最粗淺的原理，不等於有那個知識和工業基礎去研究。

    科技樹已經攀得夠誇張了，步子強行再拉大，那就要扯著蛋了。

    以半神水準的魔力壓縮火焰元素，再裝上10噸tnt炸藥，也就這樣子，這已經是『常規』武器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不過，沒核輻射也好，至少可以拆掉新幽暗城裡那些骨頭。」

    視頻畫面中，阻隔在新幽暗城上方最後一層岩層已經完蛋了，在漸漸沉澱的煙塵當中，大家可以看到新幽暗城的上層建築。

    希女王當先跳下去，她化身為恐怖的龍捲風，把阻礙在缺口附近的小型碎石全部吹飛。

    也不用她指揮什麼的，其它的戰場指揮官很輕易地找到了突入的道路。

    「殺啊」

    「消滅那些叛徒！」

    「為了辛多雷的血債！」

第1691章要的只是復仇

    不得不說，阿納斯特裡安為了這個新老巢，真的下了不少工夫。在人力資源不足的情況下，可謂把機關學發揮到了極致。

    只是他貧乏的想像力限制了新幽暗城的建設。

    他萬萬想不到，賴以為絕對屏障的百米岩層，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被打破。

    他佈置在新幽暗城外圍的陷阱再多，又有個卵用嗎？

    人家根本不通過你的陷阱，直接打入你的老巢內部最深處。除非你在自己家裡藏著一堆大炸逼，早就準備好同歸於盡，否則這一次參與了背叛的被遺忘者跪定了。

    看著獸人和血精靈大軍從本應是岩層的城市穹頂降下來，那種下餃子似的氣勢，把每一個被遺忘者都嚇住了。

    「啊！不要殺我！我是被劫持的……」有被遺忘者如此大叫著。

    可惜，迎接他的，是血精靈聖騎的黃金戰鎚，是血精靈遊俠的神聖金箭，甚至是獸人戰士的巨斧。

    被劫持的？

    無辜的？

    或許是吧！

    但誰都知道，真正跟大藥劑師普特雷斯沒瓜葛的傢伙，早就在天災城一戰當中被他的新型瘟疫給坑到死，重歸巫妖王的麾下了。

    剩下的這些，要麼就是他的鐵桿同黨，要麼至少是明知道發生什麼卻不去舉報的『中立者』。

    薩爾不是沒想過把這些傢伙甄別出來，畢竟部落還是需要被遺忘者的法師的。

    沃金卻提醒了他，獸人被背叛的怒火，唯有以毀滅與死亡來熄滅。

    不管怎樣，黑石氏族又一次被背叛，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上一次要追溯到二十年前的黑手兄弟事件。

    為了榮耀，為了軍隊的紀律，也為了部落的穩定，早已出發去諾森德的瓦羅克*薩魯法爾一定會鎮壓著殘存的黑石獸人和其它當天在天災城被坑了的其它氏族獸人。

    但每一雙眼，都在關注著大酋長的一舉一動。

    獸人可以允許意見不合者離開，但絕對不能容忍這種在戰場上的背叛。

    所以，以霜狼氏族為主導的精銳突擊部隊，他們下手比血精靈更狠。

    何況你說自己無辜，卻在宣佈背離部落的當下，在新幽暗城的城區裡擁有自由行動的權利，你騙鬼啊？

    還呆在新幽暗城裡的被遺忘者，沒有無辜者！

    巨大的戰斧下來，那些肌肉早已失去韌性的不死者們直接身軀四分五裂。

    頭顱被劈成爛西瓜，手臂和大腿像折斷的柴火一樣斷開，身軀像爛掉的破布袋般讓裡面發黑乾枯的臟器掉出來……

    到處是慘叫，到處是絕望的哀嚎。

    獸人如此，血精靈的手段亦是如此。

    沒有投降者，所有被遺忘者的屍體都被徹底搗爛。跟進的血精靈牧師和聖騎士直接大灑聖光和聖水，將一切可能成為怨靈的靈魂統統淨化掉。

    「哈哈哈！」希爾瓦娜斯揮舞著神器長弓【索利達爾*星辰之怒】，快意地斬殺著被遺忘者們。

    對，不是射箭，而是利用長弓本身的近乎弧形戰刃的結構，以彷如砍刀的武技，一下一下地砍殺著逃亡的被遺忘者。

    直接被內部攻破，加上大炸逼巨大的爆炸，震塌了不少通道，被遺忘者們就像盲頭蒼蠅一樣亂竄，然後被追上的聯軍砍殺殆盡。

    「不！大酋長，不要殺我，我可以為您效勞……」被逮住的皇家大藥劑師普特雷斯驚叫著。

    「效勞？你下地獄去給你背叛的部落同胞當奴隸贖罪億萬年吧！」當著隨行的巨魔法師的面，在魔法鏡像的全程直播下，薩爾揪住了普特雷斯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沉重而巨大的戰靴一腳踩在普特雷斯的腰上，發出清脆的「咔嚓」聲，那貨整條腰椎骨和盤骨全部爆裂。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薩爾霸氣四溢地吼著，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毀滅之鎚】。

    通過魔法鏡像，依舊在諾森德休整的獸人清楚地看到，自家大酋長的黑色鎚子狠狠地砸下，把那個該死一萬遍的叛徒的腦袋砸成了爛西瓜。

    嗯，還是過期腐爛的爛西瓜。

    每一個獸人都在這一刻高舉雙臂或者手上的武器，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幹得好！」

    「殺死叛徒！」

    「這就是背叛的代價」

    另一面，希爾瓦娜斯找上了恐懼魔王瓦裡瑪薩斯。

    幾乎是見到他當面時，希女王就心生一種彷如宿命對決的恍惚感。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惡魔，在原本的時空裡會成為她的部下，她更不知道，在那一次的天譴之門裡，他背叛的也是她。

    這個時間節點上的希女王只知道，眼前這個令人厭惡的傢伙，就是當年有份參與毀滅永歌森林和銀月城的罪魁禍首之一。

    「不不，我可以……」恐懼魔王沒有節操。

    或許其它惡魔討厭死亡，卻不會太過懼怕死亡。

    瓦裡瑪薩斯不同，他當年是作為天災軍團的監軍進入艾澤拉斯的。後來在阿克蒙德掛了之後，他和其它幾個恐懼魔王先是投靠了阿爾薩斯，後來又被阿納斯特裡安所策反。

    說他是三姓家奴也毫不為過。

    他不死還好一點，一旦死去，靈魂就會被迫回到扭曲虛空當中。雖然燃燒軍團三巨頭現在都跪了，但誰敢保證幾個老大將來復活什麼的，不會回頭清算他？

    所以他當場就對希女王跪了。

    可惜，如果希爾瓦娜斯是原本歷史上剛剛接手被遺忘者、極度缺乏力量和幫手的被遺忘者女王，或許還會容他。

    現在她貴為艾澤拉斯半神，精靈族的正牌女王，以及聯盟統帥杜克的伴侶，需要收這種三姓家奴當小弟？

    別逗了！

    希爾瓦娜斯鳥都不鳥他。

    她要的只是毀滅與復仇。

    「天災軍團也好！被遺忘者也好！惡魔也罷！統統給我毀滅吧」風元素徹底在希女王身上爆發開來。

    狂暴的氣息，滿溢的神性，幾乎填滿了這個黑暗殿堂的每一個角落。

    當看到希女王神器長弓中迸發的電光，恐懼魔王再無僥倖之心，他狠狠地撲了過去，一揚手就是一大團散發著惡臭的【腐臭蜂群】砸過去。

    很遺憾，耀眼的雷光轟然而至，將偌大一個房間中，所有在射擊路線附近的一切存在都化為烏有。

    暴強的雷霆，摧毀了一切……

暴風法神 第1692章鋼鐵戰線

    堂堂恐懼魔王，在希女王含怒一擊之下，直接被炸得屍骨無存。

    不，本來還剩下兩截蹄子的，只是專門開傳送門過來趕上後半場的血精靈聖騎首領莉亞德琳，直接拿著大鎚子上去，什麼【神聖憤怒】直接亂丟一氣，把瓦裡瑪薩斯的渣都打得不剩了。

    惡魔並不害怕死於普通的元素攻擊，作為精神能量類型的神聖系攻擊，則讓惡魔很傷了。

    或許，瓦裡瑪薩斯還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反正凡人是看不到了。

    在那些隱秘的通道里可能還有被遺忘者的殘兵，或許還有著諸如憎惡這樣強力的不死者躲在黑暗的角落裡，但清剿殘兵是部落的事，如果聯盟留在這裡太久，那就有點打臉了。

    當天晚上，結束戰鬥之後，希女王就帶人撤了，精靈的大軍，同樣是抗擊天災軍團的主力。

    拔掉這根很可能造成禍害的釘子之後，聯盟終究可以集中全部兵力去懟天災軍團了。

    在希女王和薩爾剿滅叛徒的當兒，冰冠冰川當中爆發了多場大戰。談不上誰勝誰敗，就是單純消耗對方的戰爭潛力。

    為了車翻天災軍團，杜克請維倫出面，調來了兩位納魯。一位坐鎮納克薩瑪斯，另一位坐鎮達拉然，以兩座浮空城為基地，大量製造聖水。

    炮彈有聖水，兵器沾聖水，甚至在冰冠冰川的各個上風方向，杜克讓人大量傾倒低純度聖水。

    天災軍團一副想用瘟疫毒死全世界生靈的氣勢。

    聯軍就一副以聖光淨化整個諾森德的架勢。

    期間，圍繞邪惡城堡瑪雷卡里斯，北伐聯軍和天災軍團發生了多場大戰。

    刺骨的寒風吹拂著冰封高原上的冰塵，捲起的冷霧有如千層海浪，層層疊疊地湧向遠方。在一年四季都呼呼作響有如鬼嚎的風聲中，一大堆人形物體正頂著這冰風緩緩前進。

    饒是春天，在冰冠冰川的溫度也不會高於零度。

    寒風捲著冰塵吹起這群人形物體的衣甲，冷風侵入其身體，他們依然渾然不覺。

    因為，他們都早已死去。

    「嗚嗚嗚！」淒厲短促的警報聲，在東方的山壁方向響起。

    本來好似屬於死寂世界一部分的山壁突然活了過來似的，數不清的人從山洞或者坑道里鑽出來，飛快進入預定的陣地當中。

    「這些骨頭，每小時都來，還真不膩啊！」有士兵調侃著。

    「閉嘴，如果我們不是有充足兵力進行輪換，早就變成他們那個鬼樣子了。」一個聯盟士官訓了部下一句。

    這是靠近冰冠冰川東部死亡之門莫德雷薩的高原，此刻，漫山遍野的天災士兵正逐漸靠近東側山壁的聯盟陣地，首先進入大砲的射程範圍。

    「喀秋莎三連射！」這個陣地的最高指揮官，莉拉絲*風行者淡淡地下令。

    「風行者將軍有令！喀秋莎三連射！」負責各段防區的校官和尉官們，紛紛下達了命令。

    對於天災軍團的屍海戰術，雖然大口徑火砲的威力很強，一炮下去方圓幾十米的不死者絕對全滅，但這並不划算。

    15mm以上的重砲更適合轟炸要塞等高價值目標，而不是消耗在這些被阿爾薩斯視為純粹消耗品的骷髏和殭屍上面。

    首先開火的，自然是【喀秋莎火箭炮】，數以千計的火箭彈在天空劃過，硬生生打造出一場人造的流星雨。

    「轟隆隆！」血肉橫飛，肢體爆散，冰屑四濺。

    如果是尋常的凡人軍隊的步兵，面對這種恐怖的打擊，早已崩潰，至少會停止前進。

    可沒有痛覺，沒有生命意識的天災士兵，哪怕瘸了腿依然蹣跚前行，甚至被炸飛了下半身，依然用僅存的雙臂保持著爬行的動作。

    在其它地方，或許喀秋莎已經足以解決所有問題。

    這裡是極寒的冰冠冰川，哪怕週遭的魔力地脈被杜克侵入奪取，仍然一年四季刮著狂暴的寒風的地方。

    喀秋莎火箭彈轟落地面，除開最初的爆炸能造成殺傷外，本應能造成二次殺傷的大火被寒風直接吹滅了。

    饒是還有殘餘的火場，也會被暗影巫師和低階巫妖施以【暴風雪】撲滅。

    聯盟這邊，射空火箭彈的喀秋莎迅速後退，讓後面那輛滿載火箭彈的喀秋莎補上，如是三輪。

    在望遠鏡的可視範圍內，本來密密麻麻有如海浪潮湧的不死者之海已經變得有點疏落了。

    「小口徑火砲急速發射。目標是對方的大型不死生物。」

    當即，山壁上更多的活板打開了，伸出長長的砲管，露出黑幽幽的砲口來。躲在砲盾後面的砲手正通過炮隊鏡確定目標。

    這正是聯盟主流的支援火砲mm高射砲。

    這種大砲，上能揍冰龍，下能轟憎惡。

    堪稱萬用！

    他們紛紛瞄準高原上身形龐大的不死怪物，扣下了大砲的扳機。

    「砰！砰！砰！」整個山壁數百個洞口騰出的火砲的黑煙。

    不光如此，被特地裝載到前線的4mm博福斯對空火砲，也開始朝對面較為大型的不死生物掃射。

    世人皆知天災軍團有隻剩下骨頭的冰龍，在實戰中，同樣有很多骸骨龍人和骸骨半龍人。

    它們沒有憎惡這麼強力，可被它們衝入步兵陣列當中，同樣可以造成大量的殺傷。用mm炮轟這些玩意很浪費，用博福斯炮剛剛好。

    粗大而連綿的機關炮，輕易把這些大骨頭撕裂成碎渣。

    近了！

    更近了！

    當進入迫擊炮的射程後，整個聯盟陣地已經是炮聲響成一團。如果士兵們不是提前戴上了耳塞，估計全都會被震成聾子。

    這時候，往往只能以手勢和燈號進行交流。

    喀秋莎、毫米炮、博福斯、迫擊炮，這從遠到近，從上到下的配合，構築起一張無比強勁的火力網。

    一時間，高原上天災軍團的損失急劇增加。平均一個天災士兵衝到山腳的聯盟步兵陣地前沿，就至少有5個天災士兵被摧毀在半路上。

    不死者大軍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攔在防線最前端的鋼鐵巨像。這些來自奧杜爾米米爾隆工房的機械巨人，揮舞著巨大的手臂，每次一個橫掃就能拍散複數的不死者。

第1693章暴兵

    步兵陣地的前三條戰壕裡，一個聯盟士兵都沒。

    駐守在那裡的是米米爾隆麾下的機械侏儒和機械矮人，他們要麼使用電擊，要麼操縱著聯盟提供的新型火焰噴射器，極為高效地摧毀著天災士兵。

    在杜克來冰冠冰川之前的預計當中，這已經是幾乎無敵的陣型了。

    可惜，天災士兵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看似固若金湯的前沿防線，總是會在幾分鐘之內被突破。

    因為冰冠冰川這塊高原下方，幾乎被隸屬天災軍團的蛛魔給徹底挖空。

    從高原上衝過來的，僅僅是誘餌。

    很快，真正的進攻開始了。

    靠近第一道防線的地方，突然塌陷出數百個可容坦克駛入的巨大坑洞。

    彷如行軍蟻般密集的中階天災士兵從裡面衝出來。

    與此同時，對面空中快速飛來一團團烏雲。

    看像是密集的蝗蟲，實則是比蝗蟲群更誇張的石像鬼集團。

    任何一次衝擊，都不會少於一萬之數。

    幾萬？十幾萬？

    聯盟將士們彷彿有種錯覺：天災軍團是不是將艾澤拉斯數萬年來死去的屍體和骸骨，全部都拉出來當士兵了。

    也難怪，畢竟在因為他們眼裡，視線範圍內彷彿儘是那些衣甲破爛，連爛肉都沒的骷髏兵。

    那屍潮，簡直接天連地。

    這種海量的屍海攻勢，無論面對過多少次，每次看到，他們依然會感覺頭皮麻。

    「轟」

    聯盟陣地更後方砲兵陣地的重型火砲開始發出怒吼，身為聯盟散彈楷模的【三式彈】一旦命中，就是一小片空域突然清空。

    「砰！砰！砰！」

    當威脅最大的石像鬼群襲來時，所有4毫米博福斯炮不得不轉為向天掃射。

    在東面的高原上，早已準備好的八聯裝砰砰炮和東風防空砲也是如此。

    數不清的石像鬼被火砲掃中，一下子四分五裂還原成碎裂的石塊從空中墜下。

    可是，這毫無意義。只要巫妖王的魔力尚未枯竭，石像鬼這種中階空軍，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最初聯盟還是會派出獅鷲和角鷹獸部隊前去截擊。

    傷亡太大了。

    殘酷的交換比，讓每個聯盟將軍心寒。

    最噁心的是，戰死在冰冠冰川的獅鷲，如果不及時用聖水處理，會馬上變成骸骨獅鷲，反過來屠殺聯軍將士。

    龍眠神殿的巨龍倒是可以壓製石像鬼，石像鬼的爪子很難穿透成年巨龍的鱗片和龍皮。巨龍有著碾壓級別的優勢。

    奈何石像鬼太多了，巨龍根本殺不完。

    所以聯盟的常規空軍僅僅堅持了三天，就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杜克專門從安其拉找來的其拉蟲人。

    雖然雙子皇帝暫時跪了，但杜克對其拉蟲人的統治地位沒有根本性的改變。

    杜克很少會動用這些蟲子，特別是暴兵玩蟲海。

    最大的原因就是蟲海不是說暴就暴的。

    蟲後是現成的，蟲後大量排卵生小蟲子的代價就是海量的肉食。這意味著暴一次兵，往往是整個地區的寸草不生，所有動物被殺，屍體全部被吞噬殆盡。

    在東部王國大陸或者卡利姆多，杜克可不敢玩蟲海。那無異於自殺。

    在諾森德，杜克就沒這麼多顧忌了。

    將天災軍團圍在冰冠冰川的時候，杜克直接讓兩條其拉蟲後在嚎風峽灣和灰熊丘陵築巢。在嚴令禁止蟲子攻擊擁有聯盟和部落徽記的人之後，蟲人吃得很歡快。

    以該地區殘存的維庫人，以及以灰熊丘陵所有野生動物滅絕為代價，杜克終於弄到了一支總數一百萬的飛蟲大軍。

    天空中，那些穿過密集的防空砲火彈幕牆以及巨龍軍團截擊的石像鬼，開始朝聯盟陣地上俯衝，然而它們遭到了密集如蝗群的其拉飛蟲的截擊。

    往往天空中兩種空軍的一次閃電般的飛行軌跡交錯，就已分出了勝負。

    失敗者的殘破肢體恍如下餃子似的掉落到陣地的前方。

    這種每分鐘以『百』為單位的戰損看上去看上去甚是壯觀！

    而對於山壁防線上的聯盟將士來說，這卻是莫大的壓力。因為作為最後一道空軍防線的其拉蟲人部隊被突破，他們就要面對天上地下的雙重夾擊。

    有時候，正在射擊開火，突然被從天而降的石像鬼撲下來割去了腦袋，這已經算是一種幸運。

    最慘的那次是一個新兵被石像鬼尖銳爪子勾住，直接在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中被帶上半空中。一群石像鬼一擁而上，直接活生生把手腳撕下來。

    這還不是結束，那隻石像鬼估計是受到了某個巫妖指揮，在聯盟陣地上散佈恐懼，把那個哀嚎著的人棍抓著，在天空晃來晃去，什麼對空火砲都打不下。

    直到一個精靈遊俠將那個倒霉鬼射死。

    即便如此，天災軍團還是把那個可憐蟲變成了不死者，然後像條蠕蟲一樣丟回到聯盟陣地上。

    可是現在，有了飛蟲大軍硬剛石像鬼海，聯盟步兵們安全多了。

    他們各司其職，機械般重複著一個個諸如裝填迫擊炮彈與瞄準射擊的動作，用火砲，用火焰噴射器，用手榴彈，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方式阻擋不死大軍的狂潮。

    大後方超過十公里的天空中，戰艦開始開炮了。

    4毫米以上的巨砲，帶來的是毀滅式的大爆炸。

    眼前高原上最大一片的天災士兵被清掃一空。猛烈的爆炸連蛛魔挖掘的地洞都震塌掉。

    似乎聯盟捕捉到了這次天災軍團的前線指揮官的所在，以重砲清場，直接毀滅了那個巫妖。

    天災軍團的攻勢立時為之一滯。

    巫妖王的確可以控制天災軍團當中任何一個不死者。但他不可能一心分一千萬，對每一個士兵進行精密的控制與指揮。他只能做出一個籠統的命令，比如命令十萬不死者攻打某個地區。

    具體打哪個碉堡，哪個炮陣，實際上還是需要前線不同階級的不死者指揮官進行實地指揮。

    端掉了，天災士兵也就一群盲頭蒼蠅，好對付得多了。

    眼看這次進攻沒效果了，後面的巫妖也不再指揮，任由這些低階不死生物去送菜。

    當火砲聲漸漸停息，隸屬於阿爾卡馮的土元素生物開始上場，它們並非是打掃戰場，而是在固話週遭的土地。正是有了它們，聯軍才能避免被蛛魔挖洞直接挖到後方。

第1694章他們終究要來的

    連日來的戰報，讓聯盟各個首領既欣慰又感到萬幸。

    天災軍團從來不是一盆隨便可以吃掉的菜。

    相反，把大部分不死者收縮到冰冠冰川的天災軍團相當可怕。

    生者聚集幾十萬大軍，對後勤已經是非常大壓力了。說是壓力山大也毫不為過，畢竟幾乎所有補給都是從東部王國運來。光說吃的，如果沒有重新變成了量產區的洛丹倫和奧特蘭克，光靠暴風王國一國，絕對支撐不起如此可怕的後勤消耗。

    但天災軍團打起來簡直是作弊。

    士兵不需要吃喝拉撒，連睡的地方都不需要，隨便一個冰窟，甚至一條冰縫都可以是藏兵洞，只要有條路能讓不死者士兵爬出來就行。

    殺死了生者，一個黑暗魔法下去，馬上就地補兵。

    士兵變士兵，法師變巫妖，聖騎變死亡騎士，神他喵的一一對應。

    石像鬼這種傀儡也是，只要還有魔力，還有工房，今天砸了一萬隻，過一個星期又暴兵一萬，根本殺不勝殺。

    弄不好，分分鐘越打越多。

    聯軍這邊呢？

    一個戰士，哪怕是生命週期最短的人類，都至少需要16年才能出一個士兵。生育率較低、生命週期更長的精靈、矮人和侏儒更不用說了。哪怕第二次黑暗之門大戰之後，各族已經非常鼓勵生育，但也要長大啊！

    曾幾何時，聯盟對於杜克私自收下其拉蟲人，表示非常不解，甚至有點不爽。畢竟其拉蟲人相當影響市容，而且文明程度相當低下。

    當其拉蟲人的飛蟲取代了獅鷲、角鷹獸成為空戰的消耗品時，大家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觀。

    某種程度上，蟲人更像是天災軍團的剋星。

    截然不同的生理構造，讓蟲人基本無視天災軍團的瘟疫，至少針對蟲族的瘟疫還沒開發出來。

    蟲人也不挑食，只要是肉都沒問題。

    杜克試過下令讓蟲子吞食憎惡的血肉，發現其拉蟲人屁事都沒。真不知道當年克蘇恩對它們進行過怎樣的改造，讓其近乎百毒不侵。

    然後是空戰。

    空戰從來都是殘酷的，往往高空中一次有預備或者無防備的瞬間交擊，就分出了生死。

    要麼石像鬼被劈成碎片，要麼飛蟲被殺死墜落地面。

    蟲人墜地之後，往往會摔個粉身碎骨，天災軍團想復活也只能復活出一團沒有戰鬥力的渣滓。

    以前都不知道，其拉蟲人有硬度沒韌度的肢體會有奇效。現在看來，蟲人都有點像是自爆兵了，殺不死敵人，自己就會乾淨利落地毀掉，不留一點後路給敵人。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杜克還是需要蟲人暴兵來消耗石像鬼。

    曾經，聯盟用強大的空軍毀滅了蟲群，卻很難覆滅石像鬼軍團。歸根到底還是石像鬼的防禦力更高，一發40mm博福斯機關炮根本打不死。然而防禦力低下的其拉蟲人一發打中身軀，基本就差不多了。

    偏偏空戰中，大概兩隻蟲人就能以命搏命，抵掉一隻石像鬼。

    蟲人早起來還不要錢，甚至死光了都不傷士氣，連它們蟲族自己都不在乎。

    「呼！蟲人真是好用，就是有點太傷環境。」杜刻苦笑不已。

    不過，又不是聯盟的領地，誰會管？

    或許，將來聯盟和部落會進駐這裡，但至少不是現在。

    慘烈的消耗戰，從3月份一直延續到5月。

    不管阿爾薩斯是否承認，天災軍團終究是衰落了下去。

    從原來每天都是百萬級不死者的進攻，變成了幾日一攻。

    而聯軍穩打穩紮，步步為營地將戰壕和砲兵陣地推進過去。每到一處，必定讓阿爾卡馮幫忙固化地面，連讓蛛魔鑽地偷襲都做不到。

    不，事實上，有一次阿爾薩斯的確讓大量蛛魔集合，準備強行挖出一條巨大坑道，繞到聯軍大後方，準備搗毀那裡的聯盟補給。

    可惜，這群悲催的蛛魔碰上了杜克專門從希利蘇斯調過來的【奧羅子嗣】。在更碉堡的大蟲子麵前，這些蛛魔根本不夠看啊！

    這種穩妥的戰法，讓阿爾薩斯根本無計可施。

    到了5月3日，阿爾薩斯的控制範圍只剩下冰冠冰川西南部了。外圍要地只剩下三個，分別是：黑暗大教堂、恐懼之門科雷薩、以及瑪雷卡里斯邪惡城堡了。

    在冰封王座上，阿爾薩斯俯視著座下一大一小兩個散發著半神波動的強大存在，終於，在黑色全罩頭盔下傳出他的冷徹聲音：「對於天災軍團最近的狀況，你們有什麼意見麼？」

    「讓我再跟杜克*馬庫斯對決一次，只要我能搶回我的泰坦符文……」瑪裡苟斯咬牙切齒地道。

    「我的意見恰恰相反，我認為，我們該收縮了。死守外圍陣地毫無意義，反而把軍團精銳的巫妖和死亡騎士賠掉。既然聯軍無論如何都要攻入冰冠堡壘，還不如就在堡壘當中剿滅對方的主力。」太陽王說道。

    如果是以往，以阿爾薩斯的心高氣傲，是斷然不肯的。

    因為這意味著退縮，意味著承認兵多將廣的他，連大勢都要輸掉了。

    可是，沒有當場反對，阿爾薩斯冷聲道：「說服本王！」

    這時，阿納斯特裡安右臉上，那個散發著黑暗能量的巴掌印，因為臉部顴骨的運動而抖動了起來：「我們已經很難對聯軍造成消耗了。我們的部隊缺乏突破能力，根本無法殺到對方多少人。更不要說補充兵力。何況，在冰冠堡壘外面，即便殺死杜克*馬庫斯，他還可以有很大機會復活。然而在冰冠堡壘，就算他是半神，如果他死在冰封王座前，他的靈魂也無法回到艾澤拉斯星球裡面吧。」

    太陽王說到這裡，阿爾薩斯眼睛一亮。

    仗打到這份上，就不存在誰饒過誰了。

    聯軍打不下冰冠堡壘，無法消滅他阿爾薩斯，一旦撤退，用不上幾年，天災軍團又可以拉出過億不死者的大軍。

    聯軍幾十萬人不可能總在這不毛之地守著，何況除了杜克和守護巨龍，又有哪個聯軍強者膽敢打包票，一定能守得住他阿爾薩斯的突擊？

第1695章 一個父親的請求

    面子重要還是裡子重要？

    如果可以，當然是既要面子，又要實際上的好處。

    不管是歷史上，還是這一世，阿爾薩斯骨子裡都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歷史上的斯坦索姆事件，阿爾薩斯完全可以虛偽地等市民變成了不死者，然後才含淚高呼大義之名，『淨化』掉斯坦索姆市民。

    為了心中更高的目標，當時還是洛丹倫王子的他不惜污損自己的名聲，下令屠殺，並親自弄髒自己的手。

    當事不可為的時候，阿爾薩斯終究還是面對了現實。

    「撤回精銳！」

    伴隨著巫妖王一個精神命令，在餘下幾個重要的要塞支點上，天災軍團的防禦出現了明顯的削弱。

    「嗯？」不管是在前方指揮的瓦裡安、麥格尼、希爾瓦娜斯，還是後方援護射擊的凱爾薩斯和吉安娜，都第一時間感到了天災軍團的變化。

    雖然聯軍的進攻，有著達拉然和暫時搶修完畢的納克薩瑪斯兩座浮空城的掩護，避免了仰攻的痛苦，但層出不窮的天災士兵，還是給戰線推進帶來很大麻煩。

    現在不同了，以往每一個關鍵的節點，或者堡壘裡，必定會有一個鎮場子的死亡騎士或者巫妖。

    這幾天的進攻卻發現攻勢異常順利，且找不到任何一個中階不死生物，更不要說高階了。

    留守的不死族，要麼是一窩蜂地衝出來送菜；要麼就是堅守在自己的陣地上，只攻擊進入自己一畝三分地裡的敵人，對於隔壁被毆打圍攻的同伴，則是一副關我屁事的氣勢，坐視它們被幹掉，然後等著毀滅的命運隔一會兒落到自己頭上。

    「終於到決戰了嗎？」杜克用右手食指輕輕點著指揮桌，隨即下了一個命令：「傳令，讓白銀之手和所有英雄級或輝月級以上的強者休息三天。前線交給副將代理指揮。」

    杜克這個命令得到了迅速的執行，也引來了一個有點意外的訪客。

    「噢？瓦羅克，你怎麼來了？」

    來的，自然是瓦羅克*薩魯法爾，這位對大酋長忠心耿耿的獸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不光隱隱有駝背的跡象，他的發須，他的鬢角，竟然比前些天花白了好多。

    唯一的兒子死了，這不是一夜白頭也差不多了吧！

    杜克嘆氣著，某種意義上，他也是坐看小薩魯法爾去死。如果說普特雷斯是主謀，阿爾薩斯是元兇，他杜克至少也能撈個幫凶。

    可惜，種族和立場不同，注定了他不可能站在部落的角度考慮事情。

    某種意義上，小薩魯法爾死了，部落也失去了出現第二個薩爾的機會。雖然這機會本來就不大。

    但是杜克尊重瓦羅克。

    他勇敢，忠誠，在原來歷史上，他可是從第一次黑暗之門熬到軍團再臨那個時代，依然活躍在第一線的勇士。

    「杜克*馬庫斯閣下，我希望至少能以個人的身份，參加聯軍的英雄團。」

    杜克看著那張滄桑的臉，看著那雙佈滿血絲、半凸出來的大眼睛，再次嘆氣了。

    杜克完全可以理解部落的做法。部落的犧牲已經夠大了，二十幾萬大軍，一朝覆滅。首領級的強者，一下子沒了兩個，一個是最強的法師，另一個是原本可能成為下任大酋長的後起之秀。

    說薩爾沒怨念那才有鬼了。

    部落現在人才凋零，倘若再有某個大種族的首領掛掉，比如凱恩或者沃金，那麼部落的局面一定會是分崩離析。

    事實上，私底下薩爾絕對是強烈反對瓦魯法爾大王前來進攻冰冠堡壘的。明面上，薩爾找不到理由。

    瓦羅克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德拉諾什是我唯一的兒子，他是個好孩子，有著獸人的勇猛無畏，以及獸人往往不具備的大局觀。我曾把所有的希望與未來都寄託在他身上，可惜，命運既然注定了薩魯法爾家族斷後，我也接受這個命運。」

    突然，瓦羅克全身肌肉緊繃鼓脹了起來：「但是，最後的最後，不是作為一個統帥，不是作為一個獸人，而是僅僅作為一個父親……哪怕無法對他完成救贖，我至少也要讓他安息！」

    父親！？

    這個詞深深地觸動杜克的內心深處。

    他忽然想起了奧蕾莉亞和溫雷莎肚子裡的孩子。

    是啊！他早就是個父親了。

    從她倆懷上的那一瞬開始。

    如果換成是他碰上瓦羅克這種事，估計他也要瘋吧。

    「好吧，瓦羅克，我同意了。這是作為一個父親的共鳴。」

    「你……你同意了？」瓦羅克似乎還猶自不信。因為一個外人的冒然加入，很可能會對團隊配合造成很大影響。他作為獸人的統帥的，當然知道一個很可能暴走的部下，在容錯率極低的精英團裡會有著怎樣的危險。

    「感謝你！杜克*馬庫斯。」完全不知道再多說些什麼好，瓦羅克臉部表情有點僵硬，最終只是摸了摸腦袋。

    杜克想了想，還是選擇安慰瓦羅克，儘管這讓他感覺自己挺偽善的：「瓦羅克……死亡並不是終結。連我們聯盟都能容納達裡安*莫格萊尼和他的黑鋒騎士團了。如果我們能順利打倒阿爾薩斯，想必有很多不死者強者能掙脫束縛，然後加入到對抗燃燒軍團的大業吧。」

    「這……哦，這個也是……」忽然想到自己兒子或許還有機會回到身邊，哪怕是以不死者的身份，但兒子就是兒子，那具驅殼裡的靈魂還是那個跟他相伴二十多年的靈魂，瓦羅克突然心情好了起來。

    是啊！希望還沒徹底消失。

    千恩萬謝之後，瓦羅克退走了。

    不過這時候，杜克想起了一件相當嚴重，不得不在意的事。

    原來的歷史，早已被他這只狠辣的蝴蝶搞得亂七八糟。如果有命運女神，他一定是那個強x了命運女神無數遍的混蛋。

    問題來了，原本歷史上阿爾薩斯徹底嗝屁了之後，為了防止世上亡靈與不死者的暴動，被烈焰焚燒，又被二傻子折磨靈魂的伯瓦爾*弗塔根繼任了巫妖王，成為三代目。

    現在伯瓦爾好好地在活蹦亂跳，那……萬一真是非要有個巫妖王不可，杜克哪來高尚且碉堡的靈魂去坐巫妖王這個位置？

第1696章火砲的變遷

    歷史上成為巫妖王的伯瓦爾，可是相當沒存在感的一任巫妖王。某種意義上，他還不如後來隸屬於他的新天啟四騎士有名，好歹裡面有激流堡前國王索拉斯*托爾貝恩和血色狗男女中的大白腿莎莉*懷特邁恩。

    所以，當杜克想到這個問題是，還是有點兒蛋疼。

    「我總不能為了有個巫妖王而弄死弗塔根吧？」杜克心中苦笑不已。

    巫妖王不是想當就能當的，首先必須是意志力超越凡世。沒有意志力就沒有精神力，就無法跨越虛空，操縱千里之外的不死者。

    沒有意志力的傢伙，就算放他到巫妖王寶座上面，也沒個卵用。

    前世的伯瓦爾是在天譴之門裡遭到背叛，然後被臨時充當***部長的阿萊克斯塔薩燒了一把，渾身浴火垂死掙扎，他體內的瘟疫病毒被火焰焚燒殆盡，將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當然沒有人能承受如此高溫的紅龍火焰，伯瓦爾的身體被烈焰所折磨，但他已經是半生半死。後來巫妖王在天譴之門發現了他，並把他帶回了冰冠堡壘，試圖把他轉化成死亡騎士為其效命——但伯瓦爾堅定的意志讓他沒有服從巫妖王。

    伯瓦爾是經歷過最為殘酷的意志歷練，才當上了三代巫妖王。

    「唉！船到橋頭自然直吧。」杜克放棄了稍微有點遙遠的擔憂。

    杜克忽然苦笑：現在阿爾薩斯還沒車翻，就想著他的繼任者的問題，這是不是有點好高騖遠了。

    阿爾薩斯把兵力收回冰冠堡壘，不等於一個美女光溜溜躺著m字大開腿求正面上，相反，這讓天災軍團成了一個縮到烏龜殼裡的烏龜。

    任何人膽敢小瞧這種戰略退縮，可是會撞個頭破血流的。

    杜克依然穩打穩紮。

    首先他讓加文拉德和提里奧率領白銀之手入場佔了黑暗大教堂和冰冠冰川中部的邪惡城堡。控制了這兩個關鍵的魔力地脈節點，就能把阿爾薩斯佈置在冰冠冰川地區的魔法陣徹底破去。

    杜克甚至沒有讓納克薩瑪斯或者達拉然直接座到這兩地方頭上去。而是讓納魯淨化一番，再親自過去佈置魔法陣。

    應該說不愧是污妖王麼？杜克還真在這兩個地脈上發現了貓膩。

    那是很隱秘的魔力術式，如果有誰或者某個強大的魔法系統從裡面抽調魔力，平時還沒事，一旦進入100%狀態，那麼潛伏在魔力地脈上的術式就會觸發，進而向魔法系統注入巫妖王的意志。

    「切，被發現了嗎？」龍巫妖瑪裡苟斯狠狠地啐了一口。

    頂著一個冰質骷髏頭的阿納斯特裡安笑了：「那種小手段怎麼瞞得過杜克*馬庫斯。」

    「哼！」

    在把冰冠冰川六個魔力地脈當中的五個都佔據後，杜克終於可以宣告魔網在本地區獲得了壓倒性的控制權。

    從這一刻開始，冰冠堡壘不會再獲得充沛的魔力補給。只要肯努力削弱，必定可以做到讓冰冠堡壘的魔力入不敷出的。

    整個三月下旬，聯軍都在佈置火砲。

    從黑暗大教堂到恐懼之門科雷薩，再到地區中部的邪惡城堡，聯盟在這片經過淨化的土地上，佈置了超過五千門150毫米口徑以上的重砲。

    在地勢最高的瑪雷卡里斯邪惡城堡北面的背坡後，佈置了三門最能代表巨砲主義的新型【古斯塔夫炮】。

    全長: 42.97米

    寬: 7米

    高: 11.6米

    重: 1350噸

    砲口徑: 800毫米

    炮長：32.48米

    炮重：400噸

    射擊角度：+53度

    炮彈重:

    71噸（穿甲彈）

    48噸（高爆彈）

    在沒有導彈的時代裡，這樣的重砲可謂是真正意義的大殺器了。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上次阿爾薩斯一發大招打爆納克薩瑪斯的事件，雞賊的杜克下令把所有200毫米以上的巨砲，都弄到背坡，根本不讓二傻子有直擊的機會。

    畢竟炮彈的彈道是拋物線，艾澤拉斯是星球，地面有著自然的弧度，平地上超過四公里基本就看不到了。

    可是，以tnt炸藥作為火藥的新式火砲射程動輒超過10公里。

    而【霜之哀傷的怒火】只能直擊，除非阿爾薩斯突圍出來二十公里，就為了拆炮，否則三門古斯塔夫是絕對安全的。

    當杜克把這個告訴麥格尼時，這個不厚道的死矮子笑了好久。

    「哈哈哈！我還擔心我的寶貝會受傷呢，這下就好了。」

    布萊恩湊近杜克，『小聲』地：「大哥是典型的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之前一直咕嘟說新型艦炮的口徑還不如當年的小鋼炮，後來聯盟給錢他造這種可以打幾十里的巨砲之後，他的怨念才小了點。」

    杜刻苦笑。

    曾經結束了第二次黑暗之門大戰的『小鋼炮』說到底就是迫擊炮，根本打不遠，在戰術意義上，能跟這種打幾十公里的大殺器比麼？

    「以後我們要造更大口徑的火砲！」麥格尼高聲嚷著。

    杜克笑而不語。

    以後——那是導彈和激光武器的時代了。

    不過為了試探阿爾薩斯的反應，在冰冠堡壘望出來，視線所及的地方佈置的都是可以拉入博物館的老爺炮。威力還有，只不過就是幌子，甚至連砲手都是米米爾隆手下的機械侏儒。

    「可惜，沒更多的機械侏儒。」

    杜克說的是實話，泰坦留下的限制裡，機械侏儒最多1000名，機械矮人2000。這就是給米米爾隆的絕對權限。

    否則，如果可以無限造的話，光用米米爾隆的機械人大軍，就可以淹沒整個天災軍團。

    旁邊站著的米米爾隆眼睛裡電子光閃爍不止，他突然道：「杜克*馬庫斯，如果能獲得泰坦的授權，我的控制極限是現在上限的十倍。」

    說完，米米爾隆再次沉默了。

    說真的，杜克依然不是太會跟米米爾隆打交道，有很多時候，杜克找不到自己跟他的共通點。就像是跟一個機器人聊天一樣，聊不起來。

    另一面，米米爾隆也相當支持聯軍的戰鬥。

    「唉，只能等戰後慢慢接觸了嗎？」

    ---------

第1697章 巫妖王又怒了

    從來沒有什麼大型戰役是一戰而定的。

    越到統領大型戰爭，杜克越是對這句話感慨良深。

    如果他想短期快速結束戰爭，或許就會像歷史上的天譴之門那樣，一頭撞死在掌握地利和『人』和的二傻子手上。

    阿爾薩斯本身都夠牛逼了。

    還掌控著整個冰冠冰川的魔力地脈，好像伯瓦爾和小薩魯法爾這樣的二流強者撞上去，不團滅才有鬼。

    花了這麼長時間奪取了地利，把天災軍團的總士兵數降到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杜克才開始發動對冰冠堡壘的總攻。

    即便如此，杜克依然把聯軍分成梯隊，一隊隊上。

    冰冠堡壘的天空上，總是暗沉沉的，陰風怒號。

    自從古卡利姆多大陸炸裂後，這種不曾改變的陰冷已持續了萬年。

    風如刀割。

    哪怕在這個應該入夏的時節，冰冠堡壘這邊的溫度也不會高於零下20度。

    聯軍士兵們穿上厚厚的棉襖，戴上棉手套，把自己包成一個粽子。哪怕是臉龐，也是戴著厚厚的護目鏡和半罩面具，唯有從口鼻位置噴出的熱氣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大活人。

    「咻！咻……」一道、兩道……足足五道耀眼的藍色光柱，從冰冠冰川的不同方向升起。

    那是天災城、邪惡城堡、黑暗大教堂等五個魔力地脈節點上的魔法陣正在運作。

    每一個法陣都由一個頂級輝月法師坐鎮，比如大星術師索蘭莉安。

    他們唸誦著繁複的咒語，配合凡人根本不可能搞懂的施法手勢，緩緩微調著魔力地脈的能量輸出。

    誠然，所有的法陣都是杜克親自用泰坦符文石勾畫的，具體的操作效果還是要看施法者。

    昂起頭，巫妖王的目光穿越了空間，落在那些魔力光柱上，靜靜看著光柱越來越盛，通天徹地，彷彿可以直達宇宙的彼岸。

    「吾王，請勿擔心，那五條支脈的魔力加起來都比不上冰冠堡壘的。」太陽王如此安慰阿爾薩斯。

    阿納斯特裡安說的是實話，冰冠堡壘不是隨便建的，它是當年耐奧祖降臨艾澤拉斯時，特地選的地方。

    這位初代巫妖王把精神力發散到整個諾森德大陸上，找了好久才挑到這個地方。然後一邊壯大自己的力量，一邊調遣各種不死者當工匠，建造了這座獨一無二的冰中城堡。

    雖然週遭五條魔力支脈很強，但跟冰冠堡壘比起來，加起來也就等於冰冠堡壘七成左右。

    然而，當納克薩瑪斯和達拉然這兩座浮空城出現在冰冠堡壘西南面和東南面遠處的半空時，阿爾薩斯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行！我要先擊破一座浮空城！」阿爾薩斯如此說著，他也站了起來。

    正當他想有所動作的時候，天空中驀然傳來一陣轟鳴。

    那是從遙遠天際墜下的一條火線。

    一顆巨大的彗星斜斜墜落，它破開幽暗的虛空，撞開濃厚的雲層，將大氣中的凜冽寒風灼燒為熾熱的紊流，最終瞄準了冰冠堡壘。

    這一幕，阿爾薩斯並不陌生。

    「艾！露！嗯！」從沉重的黑色全罩頭盔下，幾乎是硬擠出這麼一個名字來。

    正是月之女神艾露恩。

    艾澤拉斯唯一的真神，這是把克蘇恩等邪神撇除之後再算的。雖說艾露恩因為不明原因，從不曾真正降臨到這塊大地上，這不妨礙她以自己的方式參與這場戰爭。

    在納克薩瑪斯向著東北面的高台上，泰蘭德迎風而立，急烈的狂風將她青色的發絲和雪白的祭司袍吹得招展亂舞。

    迷茫的神秘月色跨越了日夜的阻隔，降臨在她身上，跟她溝通，跟她交流，女神借助她銳利的雙眸，死死地鎖定了目標。

    體力和精神力江河缺堤般傾瀉著，有那麼一剎那，連泰蘭德都有種頂不住的感覺。

    很快，那張充滿英氣的聖潔臉龐露出了微笑。

    最終的調整已經完成，剩下的就交給地心引力了。

    或許，阿爾薩斯可以來一發光炮試試看，是否能阻止隕石的墜落，打偏它或者別的。艾露恩自然會以神力保護這顆墜落的隕石。

    無論阿爾薩斯怎麼做，艾露恩想要消耗冰冠堡壘魔力的目的就達到了。

    巫妖王頭盔中，那雙幽沉的眼眸有著明晰的怒意：「哼！有本事你就連發給我看！」

    徹底穿過大氣層時，強烈摩擦會促使隕石燃燒並減輕重量，即便如此，落到地面時，至少還有千噸的隕石加上恐怖的動能，哪怕堅固如冰冠堡壘，硬吃一發隕石也絕對無法討好。

    這是陽謀！

    阿爾薩斯無法反抗的陽謀！

    一束彷彿將整個視界裡的一切都凍結的白色光炮，從冰冠堡壘上電射而出。

    阿爾薩斯終究是出手了。

    【霜之哀傷的怒火】！

    白色的冰凍射線，跟艾露恩紫藍色的星辰墜落在半空中斜斜撞到一塊。

    迸發出恍如煙花似的絢爛光輝。

    「啊，好美！」鎮守納克薩瑪斯的吉安娜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童年，第一次看煙花的時候。

    旁邊的杜克壞笑了：「哇！巫妖王又怒了！他喵的，我看你能怒多少次！」

    杜克很開心地打了個響指，他身邊的卡德加頓時會意。

    五分鐘後，在達拉然和納克薩瑪斯兩座浮空城上，同樣亮起了直通天際的巨大光柱。

    冰封王座上，阿爾薩斯驟然失聲。

    「什麼！？」

    如果他沒有戴著那個遮蓋一切表情的全罩頭盔，估計他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五處地脈，加上兩個浮空城，一共七個支點組成了一個怪異的魔法陣。

    七道光芒刺入天際，在即將穿透大氣層的高度上，數不清的發光泰坦符文開始蔓延開。它們散發著神秘的光輝，以阿爾薩斯無法理解的方式，最終組成一個巨大的正圓形魔法陣。

    大地在微微顫抖著，整個諾森德大陸都被染成了紫藍色，就像是黑夜終末時，太陽冉冉升空，強勢霸道地將繁星和皎月從天幕上直接抹去。

    天地只剩下一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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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8章這又是什麼鬼

    數不清的聯軍將士目睹了這一幕。

    每一個人的嘴巴都不自覺地半開著，吐出驚愕的嘆息。

    這是只存在於史詩當中的偉大場景，儘管杜克的大手筆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著他們的認知，但每一次，他們依然會被狠狠地震撼到。

    「杜克」冰封王座上，阿爾薩斯發出無比怨毒的聲音。

    這一刻，他怎可能還不知道杜克的打算呢。

    那五條魔力地脈的能量的確加起來無法對冰冠堡壘的壓倒性魔力造成削減，加上兩個浮空城就不同了。

    作為魔網最重要的兩個魔力節點，達拉然和納克薩瑪斯既是杜克控制下的魔力樞紐，也是最大的魔力儲存庫，更是連接四大元素界的重要連接通道。

    阿爾薩斯萬萬想不到，杜克居然可以把這兩個不相干的魔力節點跟魔力地脈節點連成一塊，組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反過來超越冰冠堡壘的超然地位。

    天空中，巨大的泰坦符文魔法陣散發出璀璨奪目的輝光，最終，所有的魔力凝聚成一條大概十人合抱的光柱，狠狠地從天而降，壓在冰冠堡壘上面。

    在光柱即將直擊冰冠堡壘建築的前一剎那，阿爾薩斯終究不肯讓自己的心血白費，因為這座位於雪山之巔的堡壘，就是他統禦這塊冰雪之地，乃至將來君臨整個大地的象徵。

    色調幽暗的黑色城堡上，泛出令人感覺不適的慘白靈光，一道更為粗大的白色光柱逆天而上，跟空中降下的紫藍色光柱狠狠地對撞在一塊。

    起初，白光強勢反攻，一度將對拼的位置提升到城堡上空兩公里高的地方。可隨著魔法陣持之以恆地降下充沛且更精純的魔力，白光再次被壓下來，最終一道紫蘭，一道白，兩道恐怖的光柱就凝在堡壘上空大概五百米的地方，形成一種彼此消耗的狀態。

    「吱吱」

    光柱對耗發出奇異的聲響，很難用文字來形容這種聲音，只能說，更類似於電流聲。

    在納克薩瑪斯指揮室裡，杜克面無表情。

    魔法陣的維持，他已經交給了手下幾個法師，相信卡德加、吉安娜、凱爾薩斯這幾個老牌強者不會讓他失望。

    杜克高高地舉起右臂，以一個手刀的姿勢重重麾下。

    「開火！」

    在指揮室裡，近百個大大小小的畫面中，每一門火砲先後發出了自己獨有的怒吼。

    那些連綿到一塊的砲響聲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團。咋聽上去，就像是整條冰封山脈突然間崩塌，那種整座山都彷彿搖晃了一下的恐怖感覺，讓每個人聯盟將士都為之目瞪口呆。

    哪怕帶著專用的耳塞，那種光是看到景象就聯想到的轟鳴聲，依舊讓每個砲手都有種短暫失聰的錯覺。

    那種刺耳的嗡鳴，讓大腦都感覺開裂了。

    寒冰王座前，龍巫妖瑪裡苟斯瞥了一眼他的主人，然後發出一聲冷哼。

    「嗷」

    冰冠堡壘外壁上，每一個浮雕，每一尊恐怖的雕塑，齊齊活過來了。他們變成了一隻隻由黑暗魔法驅動的石像鬼，又或者黑曜石雕像守護者。

    它們拍振著沉重的翅膀，在魔法力量的驅動下，駕馭著身下的風元素，快速飛上了空中。

    它們以自己跟生命毫無幹係的石質軀體，迎上了那些恍如豪雨的砲彈。

    「隆隆隆」連綿的爆炸光芒，一團接一團，形成了一條巨大的爆炸鏈，從聯盟將兵視界的最左端一直連到最右端。

    如果不轉動脖子，根本沒人能看完整個畫面。

    「連續射擊!不要停！一直打！炸膛也別怕！」布萊恩*銅須惡狠狠地下令著。

    瑪裡苟斯很快就發現，這種肉盾戰術熬不下去。

    200毫米以下口徑的砲彈，石像鬼還能勉強裝上去同歸於盡。

    200毫米以上的砲彈，往往炮彈初速更快，在砲彈太多的情況下，迎擊是越來越亂。

    而且聯盟的砲彈簡直不要錢地傾瀉過來，能調用的石像鬼卻越來越少。

    「乓乓乓！」越來越多的砲彈開始在冰冠堡壘的魔法護盾上爆開。

    所謂的魔法護盾，從來都不是絕對意義上的防禦。無外乎用能量抵消外來的衝擊與能量。當外來能量太多，又或者單位面積的衝擊力太強，護盾就會告破。

    誰都看出，就這樣扛下去，冰冠堡壘抗不了多久，就要受到炮彈的直擊了。

    「巫妖王陛下！請決斷！」阿納斯特裡安低下了他的冰質骷髏頭，深深地鞠躬。

    「不！我不甘心」阿爾薩斯滿是猙獰之意的怒吼中，有著太多的不甘。

    「陛下，請決斷！」阿納斯特裡安再強調了一次。

    「好吧！我聽你一次，我絕對會讓杜克*馬庫斯與他的該死聯盟付出毀滅的代價，我要讓他們都像狗一樣匍匐在我的面前。」阿爾薩斯簡直是用咆哮的喊出這段話。

    外頭，布萊恩有著絕對的自信，如果阿爾薩斯沒招的話，整個冰冠堡壘即將被現代化的火砲所淹沒。

    800毫米口徑的【古斯塔夫】，絕對可以把這座難看的堡壘削到只剩下一半。

    眼看冰冠堡壘的魔法護盾有撐不住的跡象，眼前這座巨大的堡壘忽然一陣恍惚。如同隔了一層迷濛的水霧，整座城堡看起來都不真切了。

    「轟轟轟！」一直未曾停息的大砲，繼續把炮彈傾瀉過去。

    異變發生了！

    一顆顆碩大的砲彈觸碰到水霧的瞬間，陡然減速。

    原本以肉眼最多只能看到一抹黑影的砲彈，全部減速，如同墜入了一團無比粘稠的漿糊當中。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在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面前，被碾壓，被擠爆。即便爆炸，爆炸的範圍也非常小，目測頂多波及到一米開外，爆炸的火焰乃至彈片就停滯了。

    隨即，整顆炮彈消失無蹤。

    「這……這又是什麼鬼？」

    天空中，再沒有白光與巨型泰坦符文魔法陣上傾瀉下來的紫藍色光炮對耗。當理論上會毀天滅地的恐怖泰坦能量衝擊下來時，僅僅讓整座堡壘泛起一陣迷茫的波動。

    如同在平靜湖面上丟下一顆小石子泛起的漣漪。

    僅此而已。

第1699章 正義與邪惡的舞台

    納克薩瑪斯的聯盟指揮部裡，包括杜克在內，每一個首領都噌地站了起來。

    他們臉上的表情有無法掩飾的驚愕。

    這是什麼鬼？

    炮彈打不進，連泰坦能量都無法產生效果？

    這麼碉堡，你為什麼不去飛啊？

    突然，指揮部的大門打開了，泰蘭德保持著推門的姿勢。

    杜克一眼看到，泰蘭德的眼睛有點不對。她的眼瞳也變成了白色，不是眼白的那種白，是一種還可以從眼白上分辨出來的奇異月白色。那種迷幻的光彩，讓杜克聯想到某個可能……

    「杜克*馬庫斯，阿爾薩斯也是拚命了。那是……巫妖王的領域！」這個『泰蘭德』一開口，杜克就知道她是誰了。

    「艾露恩？」

    「嗯，事態有點緊急，我稍微把意志附上了我的大祭司身上，抱歉。」艾露恩如此說著。

    杜克半眯著眼睛，他意識到，艾露恩有點事似乎並不想像以前那樣通過神降來講，他試探問道：「領域？」

    杜克當然知道什麼是領域，他只是不確定，自己認知當中的領域跟此刻眼前的【領域】是不是一回事。

    艾露恩附身的泰蘭德朗聲道：「看看天空吧。」

    「嗯？」大家望向打開的天窗，頭頂上依然是一片暗沉沉的烏雲。

    沒什麼呀！

    等等！

    這股越發濃郁的邪惡氣息……

    艾露恩苦笑：「終於發現了嗎？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看來，我們都小覷了阿爾薩斯。其實，他正在打開一個有史以來最大的亡靈天幕。從你們踏上這塊大陸，準備征討他那一天開始，他就在進行這個步驟了。」

    「等等，如果是亡靈天幕的話……」杜克疑惑了。

    「他隱藏得很好，裝作不敵，實際上，你們在消耗天災軍團的兵力同時，也在幫他將亡靈的氣息散播到整個天空當中。一旦這個巨大亡靈天幕完成，被籠罩在天幕底下所有的生物都會強制地逐步轉化成不死者。所有死去的骸骨和遊蕩的靈魂，都會被徹底轉化成更高階不死者。而就在剛才，阿爾薩斯終於發狠將這個天幕發動了。」

    杜克沒說話，他留意到艾露恩用的是『發狠』這個字眼。

    「你們看。」艾露恩的手一指。

    在好多個視像畫面當中，數不清的不死者出現了。

    它們從山崖的縫隙中，從雪地的地底下，從冰冠堡壘的地磚裡，從堡壘牆上裝飾的縫隙中鑽出來。

    本來，這些不死者大概會以伏兵的姿態出現，打進攻者一個措手不及。

    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它們居然失控地自己跑出來了。

    「這是……」

    艾露恩肯定地道：「我果然沒猜錯。發動如此廣域的亡靈天幕，遠遠超過了巫妖王的控制力上限，所以代價就是阿爾薩斯放棄此時掌握的99%的不死者部下。」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天災軍團已經處於一種崩潰混亂的狀態。

    既然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那麼拚命撈回本，就成了阿爾薩斯唯一的選擇。

    麥格尼狠狠地咬牙：「好！阿爾薩斯這傢伙夠狠！」

    此時，阿爾薩斯的靈魂之音，響徹了天際：「嘿嘿嘿！終於發現了嗎？可惜，太遲了！偉大的不死者國度已經在興建了！你們都將成為我的子民！我的奴僕！」

    「你休想！」希爾瓦娜斯破口大罵。

    「哈哈哈！太晚了！或許你們幾個半神可以免疫我的死亡詛咒，但只要是凡人，就不可能再從我的掌心裡逃脫。哪怕你們現在離開諾森德，死亡的詛咒依然陪伴著你，加速你的生命倒數！當你們回到洛丹倫大陸溫暖的家裡跟家人團聚時，你們就會變成最凶厲的不死者，把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所愛，一起帶入不死者的國度。哈哈哈哈！」

    阿爾薩斯巨大的虛幻頭像，在冰冠堡壘的上空放聲狂笑。他脫下了自己那個象徵恐怖的頭盔，露出原來的面目。

    曾經是大帥逼的阿爾薩斯，現在一頭金發變成了死一般的白髮。堅毅且輪廓分明的臉龐，現在每一條面部曲線都彰顯著邪惡與瘋狂。他臉頰聳動著，下巴的鬍子渣看上去像是張揚的惡魔之手。

    「不！不算太晚！」艾露恩附身的泰蘭德遙指冰冠堡壘：「只要在這個亡靈天幕徹底完成之前，先一步打倒你！一切都會結束！」

    聽到了艾露恩的喊聲，阿爾薩斯停住了自己的狂笑。

    他突然道：「對！進來吧！進來我這個【正義與邪惡的舞台】！唯有站到這個舞台上的表演者，才能真正傷害到對方！來啊杜克*馬庫斯！來啊！自詡正義的蠢貨們，就讓我們在冰冠堡壘當中一決勝負吧！」

    說完，阿爾薩斯巨大的虛幻頭像，消失了

    吉安娜沉吟了一下：「我大概明白他那個該死的領域是什麼東西了。只有持正義或者邪惡立場的存在可以進入。然後舞台外的存在，無法干涉到舞台裡面。大概是這樣吧……可惡，聯盟最大的遠程攻擊優勢被抵消了。」

    大家都有點蛋疼。

    原本還想著大炮開兮，轟他娘滴。

    現在，似乎行不通了啊！

    「呼呼！呵呵！哈哈哈！」杜克先是輕笑，然後變成了大笑：「艾露恩，你附身泰蘭德，是因為你已經在空中開始壓制亡靈天幕的擴張了，對吧？」

    「嗯，沒錯！」

    「那天空交給你了。」

    艾露恩提醒道：「好！不過，那七個節點組成的魔法陣也必須保留，否則阿爾薩斯可以隨時切換回來，通過冰冠堡壘下面的魔力地脈補充魔力。」

    「那，吉安娜和凱爾薩斯，你們七個留守。」

    「知道。」

    「明白！」

    杜克轉頭，目光凶厲傳神，從每一個首領臉上掃視而過：「諸位，聯軍要做的事，從一開始就沒變過。既然阿爾薩斯渴望毀滅，那我們就賜予他毀滅！聯盟英雄團！出擊」

    「噢」指揮所裡，每一個聯盟首領都高高舉起了拳頭。

    圍繞冰冠堡壘，數以千計的聯盟職業者組成了突擊隊，他們從各個方向衝過去，向那些遊蕩的不死者發動猛攻。

    與此同時，杜克率領著聯軍的強者們，踏上了冰冠堡壘正門前的死亡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