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陌生女孩
「哇！你這一年多就住在這裡？」
高飛停車走進陳羽的住處的時候，感到非常的震驚。
「這很奇怪嗎？底層打黑工的比這還要慘好幾倍，不信的話，你去普喬托的華人工廠去看看。」陳羽淡淡的回答道。
「呵呵，我是奇怪意大利怎麼會有這種房子，我一直以為這是天堂。」高飛感慨的道。
「這就是高富帥和窮屌絲之間的差別，我們生活在兩個世界裡。」
陳羽把隨身要穿的衣服，洗刷用具，書籍，電腦等用得著的東西都收拾好，打成包裝起來，高飛幫著裝進了車的後備箱裡，其他不好帶走的家具和家電廚具等都留了下來，看看能不能折抵一些房租。
等房東的時候，高飛給許兵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陳羽要搬去佛羅倫薩了，讓他晚上過來給陳羽送行，聚一下，許兵在這些留學生中和陳羽的關係最好，他接了高飛的電話馬上就約好原來踢球的一批人趕了過來。
這個時候房東也到了，五十多歲，是個福建人，當年用旅遊簽證來到意大利，大赦的時候拿到的居留，現在已經是三家餐館的老闆，他很會做生意，一看門口停著奔馳車，高飛和許兵都器宇軒昂，不像是一般平民，馬上感到陳羽可能要發達了，大方的把陳羽那些不值錢的家用電器和家具抵了一個月的房租，還熱情的邀請陳羽幾個人去他開的酒店吃飯，給打折。
原來陳羽和許兵等人踢球之後都到陳羽打工的餐館吃飯，現在陳羽從張胖子的中華餐館辭職了，他們還沒有好的點，便跟著陳羽的房東去了他開的鳳凰居大酒店。
雖然陳羽等人在國外呆的時間都不短了，但是飲食習慣並沒有改變，大家還是更喜歡吃中國菜，喝中國酒，陳羽的房東也特意吩咐做菜的時候地道一點。
許兵祖輩行醫，家境富有，到錫耶納大學就是來鍍金的，其他的幾個留學生家庭條件也都不錯，他們今天聯合做東給陳羽送行，上的菜用的酒都是最高檔次的。
「陳哥，祝賀從此平步青雲，名揚四海。」
「陳哥，這一下鯉魚躍龍門了。」
「陳哥，以後出名了可別忘了給弟兄們簽名合影。」
「如果你成了巨星，我也可以跟兒子說，看你老子還和陳羽踢過球呢。」
……
眾人聽說了陳羽已經簽約佛羅倫薩俱樂部之後，都又羨慕又高興，紛紛舉杯給陳羽敬酒。
許兵最後一個端著酒杯站起來道：「陳哥，什麼話都不說了，該說的弟兄們都替我說完了，以後我們會去佛羅倫薩給你加油的，我先干一個。」
「謝謝弟兄們，有你們的鼓勵，我一定會混出個名堂的。」陳羽感慨萬千的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高飛喝得有點醉醺醺的，他也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今天是給你的送行酒，我借花獻佛，歡迎你加入佛羅倫薩，以後咱們兄弟聯手，一定橫掃意大利丙級聯賽。」
陳羽呵呵一笑，「高飛，你喝高了，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們就沒法回佛羅倫薩了，我可沒有開過奔馳。」
許兵道：「喝，喝醉就別走了，今天我們玩個通宵，跳舞，打實況。」
眾人正說著話，陳羽的手機響了。
「陳羽，我是你張叔，合同已經談妥了，三年，年薪不高，只有一萬五千歐元，你覺得怎麼樣，如果行的話，明天你去總部簽字，總部就在Savonarola廣場旁邊，是一座白色的小樓，要不，你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陳羽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儘量用平靜的口氣說：「謝謝你張叔，我沒有意見，明天就去簽字。」
陳羽接電話的時候，大家都屏住呼吸靜聽，當陳羽掛斷電話之後，大家都歡呼起來，知道轉會這事已經確鑿無疑了。
陳羽笑著向大家拱拱手:，「謝謝弟兄們，今天咱們就喝到這裡吧，明天還要去簽約，總不能喝得醉醺醺的去吧。」
許兵呵呵笑道：「以後有的是機會，走，大家去跳跳舞，放鬆一下，然後送陳哥去佛羅倫薩。」
眾人從從包間出來，發現大廳裡正亂成一團糟，連找人結賬都找不到，陳羽的房東帶著幾個服務員和七八個工人摸樣的中國人在對峙，雙方手上指指點點，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場面非常火爆。
高飛醉眼迷離的問陳羽，「怎麼回事，自己同胞，怎麼要打群架？」
「要工資的。」陳羽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他的房東除了開餐館，還在普喬托開皮包作坊，這些工人應該都是他廠裡的黑工，被拖欠工資，過來要工資的。這些人多數是非法移民，以觀光簽證進入意大利後，就留在意大利，條件是把你從中國接來意大利，供食宿，但代價是超低薪，沒有假日，每天工作18小時。
「幹活不給工資，也太黑了吧，我打電話報警吧。」高飛酒喝多了，有點正義感過剩。
「報警，如果你報警，恐怕雙方都會罵你。他們有不少是黑工，不敢見警察的。」陳羽注意到這些工人中還有一個留著長發瘦弱的女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家庭的原因，他最討厭欺負女人。
就在兩個人說話間，工人和房東一方一言不合，馬上拳腳相加，動起手來。
俗話說，相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吃虧的一方馬上操起了傢伙，沒拿傢伙的一方吃了虧，也跟著操起了傢伙，圍觀的開始還近距離觀戰，並且指指點點，現在都嚇得躲避的遠遠的，以免被武器碰到自己，有的人還偷偷的拿起了手機報警。
那個瘦弱的討薪女子在開始爭吵的時候就怯生生的躲在後面不敢說話，動起手來之後，更是嚇得到處躲閃，但是酒店裡的一個矮個服務員偏偏不放過她，拿著一個臉盆追著她打。
「救命救命啊。」瘦弱女子看到陳羽等人這邊人多，而且身材高大，趕快向這邊跑過來。
。「你不是想要錢嗎？老子給你銀子。」矮個服務員惡狠狠的跟著追過來。
陳羽幾個人早就看得怒火中燒了，看到這廝居然過來送死，高飛迎面就是一拳，陳羽幾乎是同時照著他小腹踹了一腳。
矮個服務員反應倒是不慢，舉起臉盆擋住了高飛的拳頭，但是陳羽下面那一腳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被踹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出去一米多遠，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
雙方激鬥正酣，誰也沒有顧上這個追打女人的矮個服務員，陳羽踹倒了那個打自己同胞的人渣，擔心警察來到捲入鬥毆之中被帶到警察局，雖然他是有居留的，但是有可能給自己的新工作帶來不利的影響，他向瘦弱女子道：「警察要來了，趕快跑。」然後拽著高飛率先向酒店外跑，許兵等人也看到了高飛和陳羽打人，也跟著跑了出去。
高飛雖然喝了不少，但是也知道被警察抓到會很不妙，這裡可不是中國，找個人說下情就沒事了，這裡記錄下來之後，工作醫療保險等各個方面都會受到影響，最主要的是他們都是剛剛到佛羅倫薩，出了這事，想解釋都解釋不清。
跑出餐館來到停車場，陳羽和高飛向許兵幾個人道：「我們回佛羅倫薩了，你們也趕快回宿舍吧，別被牽扯進來。」
「好的，你們路上小心。」
許兵幾個人匆匆的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陳羽和高飛剛想上車，忽然發現那個瘦弱的女子還站在他們的車邊，高飛嚷道：「你快跑啊，跟著我們幹什麼。」
「我……我……」瘦弱女子一個我沒有說完，忽然臉色蒼白的昏倒在車上。
陳羽看到瘦弱女子軟軟的靠著車身倒向地面，連忙一把抱住她，「把她送醫院吧，可能犯了什麼病。」
高飛也慌了，「最近的醫院在哪，趕快。」
陳羽把這個輕得像貓一樣的女子抱進車內，然後坐進駕駛室，「把鑰匙給我。」
「你不說不會開車。」
「我說沒開過奔馳，可沒說不會開車。」
陳羽打著火，一腳油門，奔馳就像賽車一樣蹭得竄了出去，晃得高飛肚子裡的酒差點出來。
幾分鐘之後，奔馳在一家小醫院的門口停下，陳羽走下駕駛室，想和高飛把女子抬進醫院，發現女子已經甦醒了。
「你怎麼樣了？去醫院看看吧。」
陳羽和高飛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沒事，我經常這樣。」女子顯然很虛弱，說話聲音很輕，兩次試圖站起來卻都沒有成功。
「還是看看的好。」陳羽藉著燈光發現女子臉色蒼白，皺著眉頭道。
「我沒錢，也沒有醫療保險。」女子低著頭道。
「不用擔心錢。」
高飛向陳羽使個眼色，兩人攙扶著女子進了醫院。
醫生對女子做了一下檢查，開了一些營養品，說她是營養不良還有點低血糖，沒有什麼大事，好好休息一下，補養補養身體就行了。
陳羽和高飛兩人沒有想到開的是營養品，高飛外出喝酒沒有帶多少錢，幸好陳羽把自己的積蓄都帶在了身上，付了帳之後，兩個人又把女子扶上了車。
「你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陳羽轉過頭向女子道。
「我沒有家，我爸爸媽媽都死了。」女子有些悲傷的道。
「你多大了？」
「我16歲。」
啊！竟然是個小女孩。
這下陳羽和高飛有些為難了，花點錢不算什麼，但是總不能把這個女孩帶在身邊吧，他們可沒有時間照顧她，但是像她這樣的身體，沒有錢，如果再去工作，恐怕會死掉。
女孩一直低著頭，雙手不安的擰者衣角，等待著兩個男人對她命運的宣判。
沉吟了一下，陳羽向高飛道：「要不，我們帶她去佛羅倫薩，等她身體好了，讓張叔給她找份工作。」
高飛攤攤手，「恐怕也只能這樣了。」
陳羽向女孩道：「你願意不願意跟我們去佛羅倫薩，你知道佛羅倫薩吧。」
女孩躊躇了片刻，覺得陳羽和高飛不像壞人，「我願意。」
「那我們就算是朋友了，我叫高飛，他叫陳羽，你叫什麼。」
「我叫趙慕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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