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從零開始競選總統 作者：給您添蘑菇啦 (連載中)

010遊說是個大問題！

　　無論在哪裡，權力與金錢之間，政治與經濟之間，官員與商人之間，都無法隔斷相互的聯繫，權力將決定金錢多寡，經濟將影響政治方向，官員需要商人來振興這個國家，商人們也需要官員來確保自己的權益！

　　只是，這種合作，這種聯繫，是如此的骯髒，作為統治者的官員怎麼能夠幫助商人牟利！制定政策的民選政府怎能給商人剝削人民的特權！

　　因此在任何地方，政商之間的利益往來都被絕對禁止！任何形式的腐敗一經發現，雙方都會名譽掃地，徹底完蛋！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西裔大胖子菲利普議員並未說謊，也許他與唐納德真的沒見過，但這並不能表明他們之間沒有交流，而他們交流的渠道正是「說客」。

　　說客受僱於唐納德，去向菲利普傳達唐納德想做的事，同時承諾一些經濟資助，這是最簡單的一種遊說。

　　當然，唐納德不會承認他請求菲利普幫忙，菲​​利普也不會承認他在任何地方幫助過唐納德，這一切都是菲利普個人的主觀行為！

　　如果菲利普的選票偶爾違背了他一貫的主觀，那也很好解釋，他被遊說了！

　　巧舌如簧的說客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成功「說服」了菲利普，讓他改變了自己一貫的見解！說客們個個都是諸葛亮！每天都可以罵死幾百個王朗！

　　道理上是這麼講的，但這套說法連小學生都無法說服！誰都知道里面有利益往來！

　　但要指控這些，必須要抓到這套系統中違法的地方，否則就是汙衊。

　　就像老李一樣，被抓到了什麼！

　　毫無疑問在多數情況不會被抓到，幾十年來老李也從沒被抓到。

　　至於老李與菲利普之間的遊說，是最最最最小兒科的東西，說客只是在中間走個過場罷了，真正的大場面多數發生在華盛頓，國會才是主戰場，而正是因為布雷迪公司在華盛頓強大的影響力，老李才會每年付給他們上千萬美元的諮詢費！

　　說白了，說客就是政商之間灰色地帶遊走的掮客，自古就有，哪裡都有，說客就像妓女一樣，是無論用多麼鐵腕與集權的統治都無法抹滅的存在！

　　說客的境遇也同妓女一樣，在大多數國家都是非法的！他們是貪汙腐敗行賄受賄的催化劑！

　　但在美國，這是合法的！就像有些地方妓女是合法的一樣！那些地方會合理地規劃十八禁經營區域，由政府進行管理，而非黑手黨或者山口組管理，同時會強制規定體檢，確保每一位從業者的健康，杜絕疾病的蔓延！

　　在美國，對說客同樣如此，如果沒法消滅這東西，那就管理他，監控他，將他對社會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畢竟，如果遊說被定性為非法，沒了這條監管下的陽光渠道，那麼在暗地裡，也許會出現一些更加可怕的東西。

　　因此在合法的前提下，企業家老李，可以僱傭布雷迪遊說公司，去說服一些人，去做一些事，安妮-海瑟薇也可以僱傭說客，去說服奧斯卡評委去投自己的票！

　　合法不等於縱容，律令中有無數法案管控著遊說的過程，老李把一萬美元交給說客，讓他送給菲利普當然是違法的！安妮-海薇暗示如果當上影后，就跟評委上床當然也是違法的！

　　具體怎樣是合法的，李科林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正是他需要埃裡克幫助的原因！這也是那些混蛋律師特別值錢的原因！

　　坐定之後，新的咖啡上桌，埃裡克也開始了一些友好的提醒：「科林，有幾點我先行說明，你我之間是有保密協議的，任何事，無論是否合法，我都只能帶進棺材。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如果你違反了遊說相關的法案，我是可以進行檢舉和起訴的，不過我清楚你的情況，你一定半條法案都沒看過，因此這一次，如果你在談話中有違法傾向，我會聽不見。」

　　埃裡克說著抿了口咖啡，同時笑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就算是聯邦大法官，也會原諒一個有間歇性失聰的老頭兒。」

　　「太感謝了埃裡克，我正需要這個，不過咱們不需要這麼複雜。」李科林笑道，「我會問，做某件事是否違法，你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如果是法務諮詢式的疑問句，也就不牽扯這些了。」

　　「是的。」埃裡克微微點頭，立刻說道，「我可以馬上告訴你，牽扯到法官或者檢察官的一切遊說都是非法的。」

　　「那麼如果我去遊說議員給我父親保釋權呢？」

　　埃裡克不緊不慢回答道：「這件事本身是合法的，但如果議員真的去做了，就是干涉行政和司法，那位可憐的議員就違法了，他會因此坐牢並且遺臭萬年。 」

　　「實際中呢，埃裡克？」李科林抬了下眉毛，「這種干涉經常在發生吧？」

　　埃裡克也抬眉啞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咖啡，不置可否。

　　李科林又追問道：「這麼多年來，你一定偶爾不那麼合法吧？」

　　埃裡克大方笑道：「看來我要請律師來否定這件事了。」

　　隨後，埃裡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禮貌的表示該早點進入主題：「別糾結這些事了科林，如果要起訴萬磁王，司法系統要動用半個美國的檢察官和律師才夠羅列罪名。」

　　「哈哈，抱歉多問了，我沒怎麼參與過集團的事情，就當我是個渴望知識的孩子吧。」李科林也不在此多說，終於問出了自己的主題，「我真正要問的是，我有競選州議員和總統的資格麼？」

　　埃裡克的表情沒太大變化，只是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

　　李科林也不急著催促。

　　很久之後他才反問道：「你是在1989年11月之前出生的麼？」

　　「是的。」

　　「一年內坐過牢麼？」

　　「雖然在報紙上我無惡不作，實際上我這輩子都沒有違法記錄，連開車超速都沒有過。」

　　埃裡克就此點頭：「那麼李先生，沒人能阻止你競選美國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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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中要年滿35歲才能競選美國總統，就像現實中亞瑟王不可能是個女孩！

011被輕易看穿了啊！

　　「沒其它要求了麼？」李科林想得到更肯定的答案。

　　「有很多，但其它你都滿足，比如必須是美國籍，之前沒有當過兩屆美國總統之類的。」埃裡克笑著抬起空杯子，示意再來一杯咖啡，「如果要從頭到尾對照一遍的話，我就趕不及晚上的末班地鐵了。」

　　李科林幫埃裡克喊過咖啡後，就此靠在沙發上攤臂道：「咱們都知道，我不可能成為美國總統，我只是想諮詢……」

　　「沒什麼不可能的，科林。」埃裡克打斷了李科林，「兩年前，一隻叫漢克的無黨派公貓競選了弗吉尼亞州議員，並獲得了九張選票，如果給我足夠的錢來運作這件事，也許他已經在議會擁有自己的辦公室了。」

　　「好吧，這個笑話不錯。」李科林乾笑道，「我很榮幸可以與漢克相提並論。」

　　「不，科林，我很喜歡開玩笑，但這次不是。」埃裡克十分認真地說道，「我自稱萬磁王是一個笑話，因為我沒法用意念力掰彎一個勺子，但你可以競選總統，這根本是兩碼事。」

　　「那貓真的可以競選議員麼？」

　　「法律上從沒說過，必須是'人'才能競選議員，最關鍵基礎的要求是競選者必須為美國籍，這點漢克做到了。」

　　「哈哈哈！」李科林大笑道，「如果漢克真的成功的話，國會一定會被迫通過'《貓不能競選！》'法案來趕漢克下臺！」

　　「你呢？如果你成為總統，也會通過《科林不能當總統》法案麼？」埃裡克十分真誠地看著李科林。

　　「……」李科林確認埃裡克很認真後，尷尬說道，「這太瘋狂了……我很喜歡你埃裡克，我可以告訴你事實，我希望用競選讓自己振奮，讓外界和我的親人看到我洗心革面，並且學習到一些東西，我的目標並不是當上議員或者總統，只要努力過就可以了。」

　　「這並不衝突。」埃裡克點頭道，「努力競選，和競選成功，完全不衝突，我能理解你科林，你只是不願意承認……」

　　埃裡克說著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儘量貼近，又不碰到：「你不願意承認，你有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想成為美國總統，你覺得這件事很丟人，僅此而已。」

　　「哈！」李科林露出了更加尷尬的笑容。

　　這傢伙真的是個天才！

　　是的，沒人願意做沒有結果的努力！

　　即便主要目的是為了博得好感，也並不表示不希望成功！

　　李科林只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痴人說夢，想給人一種「他努力過了，他做的不錯，但這件事太難了，失敗也是情理之中」的評價，而不是「這個白痴也想當總統？」

　　此前，無論是詹妮、羅傑還是菲利普，表情中都充滿了「這個白痴也想競選」的嘲笑，其餘人包括唐納德在內，要很勉強才能接受這件事。

　　完全沒有質疑的，只有林小棗和眼前的埃裡克，一定還有奧尼爾，只是李科林還沒有跟他說起過。

　　埃裡克比所有人高明的地方在於，他一眼就看出了李科林的困擾——怕丟人，怕尷尬。

　　雖然科林李劣跡斑斑，已經沒什麼可丟人的了，但今後要面對媒體，要待人接事的是李科林，他不想因「白痴揚言當總統」這件異想天開的中二糗事帶來一生的羞恥，他想用「只是試試」，「看自己能努力到哪裡」這種理由來遮掩羞恥。

　　埃裡克真的一點也不紳士！劈頭蓋臉幾句話就掀起了這塊遮羞布！

　　好在蘇珊及時到來，送來了新咖啡，這讓李科林有了短暫的緩衝。

　　李科林感謝過蘇珊後，將新咖啡推給埃裡克：「埃裡克，這太尷尬了……我只是想問你有關州議員競選的幾個問題。」

　　「抱歉。」埃裡克也承認了自己的失態，再次自嘲道，「你知道，萬磁王是個不擇手段的老壞蛋。」

　　尷尬略微緩解後，李科林才問道：「我想知道，競爭第四選區州議員的時間還夠麼，我需要做什麼，怎麼做。」

　　「第四選區……」埃裡克呢喃道，「洛杉磯郡西部，以聖莫妮卡市為主的這片選區麼？州長之前剛剛重劃過選區，刻意拆開了華人社區，讓這裡西班牙裔成為多數。」

　　李科林滿意點頭，太強大了！一句話說清楚了選區的主要矛盾！

　　埃裡克接著說道：「如果你只是打算參與競選，攪混水的話，你只需要聯繫一家競選公司，付給他們幾十萬，他們就可以把該做的面子都做到。不過現階段別指望能得到多少選票，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你的得票應該能超過當年的漢克。」

　　「如果我想給菲利普造成足夠的壓力呢？」

　　「哦……」埃裡克撓著飄揚的銀髮嘆道，「民主黨在第四選區擁有絕對優勢，菲利普又是加州民主黨內的西裔中堅力量，擁有黨內的絕對支持，最好的方式是換一個選區，如果非要搞垮他，你要投很多錢，還需要一位總統級的幕僚長。」

　　「幕僚長？」李科林問道，「是參謀官，戰略顧問的意思麼？」

　　「比那更親近一些。」埃裡克比劃道，「就像是古代中華的軍師，或者師爺。」

　　李科林簡直無法相信埃裡克嘴裡會說出「軍師」、「師爺」這樣標準的漢語！也許這兩種東西太過中華，英語沒有對應的詞彙，只好用拼音發音。

　　埃裡克話罷自己也覺得不合適，李科林不可能聽得懂：「就像是非常親近並且有實權的戰略顧問吧。」

　　「我理解你的意思。」李科林興奮抬手道，「你說的是劉備和孔明的關係對吧？」

　　這次換埃裡克驚訝了：「我聽聞你連小學課本都沒看過，你竟然讀過《三個王國的史詩》！」

　　「我其實是中華文化的粉絲。」

　　「是啊，幾千年前的中華人已經做盡了這世界上一切的事情。」埃裡克跟著感嘆道，「我研究那些其實並非是喜歡，而是因為他們很實用。從《孫子兵法》到《三國史詩》，他們早已總結了人類全部的鬥爭方法，而我們只是將刀劍換成了槍砲，將叫罵換成了媒體攻擊罷了。」

012目標是公貓漢克！

　　「這個話題我們可以聊很久，但是現在，我們還是回到競選吧。」李科林將話題重新引回來，「我用100萬美元去競爭第四選區，能做到什麼程度？」

　　「距離偶數年大選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埃裡克攤臂道，「只算兩個月佣金的話，你只能委託最基本的競選公司服務，組織出一個5人的私人競選團隊，一位平庸的幕僚長，購買午夜的廣告時段，你的每一筆開銷還需要精打細算。」

　　「能做到什麼​​程度？」

　　「我只能保證你可以比公貓漢克得到更多的票數。」

　　李科林疑惑道：「可是我查過了，菲利普今年的競選資金只有不到20萬美元，他卻擁有80%的支持率！」

　　「首先，這20萬隻是明面上的，菲利普有很多隱形資產。」埃裡克就此開始羅列，「菲利普已經擔任了四年議員，他的知名度就值50萬；民主黨內對他絕對支持，他要做的事情都會一路暢通，這又值50萬；西班牙語電視臺和雜誌報刊會無條件支持他，這又為他省下不知多少競選費用。」

　　李科林反駁道：「我的名聲比他響！」

　　「當然，希特勒的名聲也比他響。」

　　李科林哭笑不得：「好吧，這是常規的競選方式，但我這次打算耍新花樣。」

　　「科林，在我眼裡，沒有新花樣，就好像在你眼裡，好萊塢沒有處女一樣。」

　　李科林的見解始終被埃裡克壓制，但談到好萊塢的女士，他終於有了知識上的自信：「好萊塢是有處女的！那些童星！14歲以下的小演員！」

　　埃裡克無言以對：「你真的沒有坐過牢麼？」

　　「所以你願意聽聽我的計劃麼？」

　　「好吧，我就是來聽這些事情的。」

　　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李科林講述了自己的競選策略，一個大膽，無恥，不擇手段，充滿權謀的競選策略。

　　埃裡克十分驚訝於李科林的思維，這完全不像是一個無腦的花花公子，更不像一個富豪家族的紳士！他更像一隻古老的東方野獸，擁有在最惡劣的競爭環境中活下來的狡詐，擁有最卑鄙的捕食方式和生存至上毫無信仰的獸性。

　　相比於餓狼一般的李科林，全洛杉磯的議員簡直就是純潔的羔羊！

　　「這些事情都合法麼？」李科林問道。

　　這就是最精闢的地方！

　　李科林計劃中的一切，都是完全合法的！

　　埃裡克這個生於1940年的歐洲人，完全無法揣摩李科林智慧的來源！那是隻有在古老的東方才擁有的生存哲學！那是無論環境多麼惡劣都能闖出一條生路的華夏文明！那是在戰爭年代同仇敵愾，在和平年代反而變本加厲相互廝殺的神奇沃土！沒有硝煙的戰爭永遠瀰漫在那裡，從懵懂少年到白鬚老叟，每個人都浸染在無盡的生存競爭之中，每個人都擁有獨屬於自己的智慧！

　　品味著李科林的計劃，埃裡克也才感覺到，自己在安逸的生活與麻木的政治中，頭腦已經像身體一樣，老得快生鏽了，他對美國政壇早已絕望，而眼前的李科林輕鬆地突破了那條絕望的底線，在這條底線之下，竟是一片希望的田野！

　　埃裡克渾濁的瞳孔中盪漾出了莫名的神采：「如果你能承受謾罵與質疑的話，這是可行的。」

　　「我怕失敗。」李科林嘆了口氣，「能成功的話，那些侮辱也就煙消雲散了，可一旦失敗，我就是枉為小人，名譽掃地。」

　　名譽掃地什麼的無關緊要！怕的是老李失望財產流失！

　　埃裡克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可以幫你，我有過幕僚長的經驗。」

　　「埃裡克，我很喜歡你，但我肯定自己付不起比布雷迪公司更高的工資。」李科林無奈搖頭，李科林並非瞧不起他或者嫌他年老，只是自己對這個圈子還完全不瞭解，即便要聘請埃裡克為幕僚長，也需要先諮詢一下其他人，確保他不是一個誇誇其談的老騙子。

　　正說著，辦公室的電視中再次傳來了管家溫斯頓的聲音——

　　「李先生，布雷迪遊說公司的客人又來了。」

　　「什麼？」李科林盯著埃裡克愣了一下，俯身按住桌上的按鈕問道，「不是已經在我辦公室了麼？」

　　「是的先生，我旁邊的這位客人表示，布雷迪公司從未派一位老先生來過，現在來的這位才是貨真價實的。」

　　鬧鬼了！

　　辦公室中，李科林與埃裡克對視了足足十餘秒！

　　一個人到底有多無聊才會冒充別人提供競選諮詢！

　　埃裡克憋不住了，很尷尬地解釋道：「也許你並不相信，我在一小時前接過一個電話，裡面的人告訴我你需要幫助。」

　　「讓我看看號碼。」李科林警惕說道。

　　「沒有來電記錄，我以為是你們最新的保密技術。」

　　「那你就來了？」

　　「條件很誘惑，說我見過你之後可以重振雄風。」

　　李科林瞇眼再次觀察埃裡克的好感度。

　　【埃裡克-蘭謝爾】

　　【好感度：77】

　　【可以約會，但不能上床的程度！】

　　埃裡克進一步解釋道：「更關鍵的是，我只需要一美元的工資，你可以把錢花在更重要的地方。」

　　「你為什麼這樣，我能給你什麼？」

　　「對於一個老人來說，他只想讓自己再次有價值，他只想繼續工作，而非裹著尿布在死亡的恐懼下瑟瑟發抖。」

　　「坦誠一些，埃裡克。」

　　「權力，尊嚴。」

　　李科林猶豫片刻，按住對講按鈕說道：「溫斯頓，讓我與布雷迪遊說公司的客人對話。」

　　電視內很快傳來了年輕男人的聲音：「你好李先生，我是唯一代表布雷迪公司前來對話的，我無法確認你辦公室中的人是誰，無論如何他冒充了我，這很危險。」

　　「這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訴我加州第四選區的情況，誰是主要競爭者。」

　　「這……」男人尷尬道，「我需要去查詢資料，稍等，很快的。」

　　「夠了，謝謝，感謝你的到來，我已經沒有疑問了。」

　　「等等李先生！我白跑一趟無所謂，只是我無法確認你辦公室裡那個人的身份！他也許是個冒充我的記者！你與他之間根本沒有保密協議！那樣就很危險了！」

　　「幫我謝謝他，溫斯頓。」李科林囑咐一句過後，鬆下了按鈕。

　　「這個選擇不一定正確，但絕對激動人心。」埃裡克再次拿起咖啡杯，「可以把這東西換成威士忌麼？」

　　「先把話說清楚。」李科林正色道，「雖然我對權力和尊嚴的興趣有限，不過我是老闆，這是我的競選，你可以幫忙，但不能做主。」

　　「當然，你已經為了我拒絕了布雷迪公司，也許你一時無法看到，不過我的心裡已經對你充滿了感激和信任。」

　　其實李科林看得到！只是好感度太汙他懶得看！

013白痴女發揮特長！

　　詹妮的交涉很有效果，酒店經理同意停止對李家宅邸除了水電以外的一切服務，物業開銷被壓縮到1000美元，這筆錢主要用在維護他家的專屬電梯上，其餘諸多雜項開支也被瘋狂壓縮，李科林無數張尊貴的金卡淪為紙片。

　　林小棗出色完成了李科林交代的兩件事，但第三件事呼朋引伴無疾而終，沒人響應李科林的召喚，有些乾脆沒有回話，有些表示我正在南極旅遊來不了，看來他們知道李科林即將破產，而破產的人最可能做的事就是藉錢。

　　臨近中午的時候，李科林叫來了溫斯頓和蘇珊，表示自己支付不了二人那麼高的工資了，只能每月支付一小部分，其餘算欠賬，記賬算息，等情況好轉了再支付，二人愉快地接受了這個提議，只是聽到要自己去超市採購，下廚做飯的時候表情很苦惱。

　　處理過有關開支的一系列雜事，詹妮推算如果足夠節省的話，每月開支能控制在一萬美元內，這總算是一個好消息，這樣就有更多的錢去忙競選了。

　　午餐上桌，這也許是李科林近期最後的一次奢華，估計晚餐就吃不到這樣的牛排了。

　　李科林與詹妮坐在餐廳長桌的兩端，各自切著盤中的牛肉。

　　詹妮觀察著若有所思的李科林，這傢伙的相反病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你真的要競選麼？」詹妮隨口問道。

　　「嗯，一步一步來，先拿下州議員。」李科林嚼著牛排嘟囔道，「雖然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比現任總統奧巴姆更有魅力，但總歸會比菲利普強就對了。 」

　　「你真的要在第四選區與菲利普競爭麼？」詹妮無法理解地說道，「菲利普風頭正勁，你該換個選區。」

　　「不不，菲利普的支持率越高，對我反而越有利。」李科林露出了自信的表情，「明天等著看記者會吧。」

　　詹妮嚥下牛肉，她實在想不通李科林會有什麼手段：「你該不會要暗殺他吧！」

　　「也許。」

　　「……」詹妮放下刀叉，苦下了一番決心後說道，「我明白，你想振作起來，不希望被人看笑話，但你現在真的不適合競選，科林，那些鼓動你去競選的人，都是……都是想看你出醜而已。」

　　「你也是麼？」

　　詹妮咬脣點了點頭：「一開始是的，現在我後悔了，對不起科林，我不該刺激你。」

　　「沒關係，我又不是為了你去競選的。」李科林笑道，「說真的詹妮，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你，從前都是裝的。謝謝你幫我，不過我很好，飯後你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安慰。」

　　「別說了，你太可憐了，我會陪著你的。」詹妮幾乎快要哭了，自己到底把他害得多慘！

　　李科林非常坦誠：「說老實話，你在這裡，我要負擔更多的伙食費，我想省錢。」

　　「我自己付！我去超市買晚餐！」詹妮認真的說道，她也覺得自己賤到家了！

　　「詹妮，我從沒求你做這些……」

　　「是我自願的！」

　　「你就沒有工作麼！」

　　「我的工作就是幫助你！」

　　正說著，溫斯頓禮貌地打斷了二人：「李先生，那些人到了。」

　　「這麼快？」李科林這便擦嘴起身，衝詹妮囑咐道，「我去忙了，你愛幹嘛幹嘛，注意節約水電。」

　　「我也去幫忙！」詹妮也立刻擦嘴起身。

　　「我要進行民調！」

　　「那我幫你記錄！」

　　「你沒簽保密協議！」

　　「那我簽！」

　　「你怎麼這麼賤！」

　　「我已經是蒼蠅了！你還想讓我怎樣！」詹妮簡直委屈的要哭了。

　　「……」

　　在埃裡克的組織下，一堆人種、膚色、性別、年齡與文化程度各異的傢伙湧進了李家的豪宅，這幫人四處打探觀看，驚呼連連，就像是第一次登上觀光塔的小學生一樣，直到他們坐到宅邸會議室中，依然無法相信這是人類的私宅！

　　「沒想到這麼快。」李科林落座後毫不掩飾地讚揚著身旁的埃裡克，「能聯繫上那邊麼？」

　　埃裡克還有些老人獨有的虛喘，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倫敦腔：「他們很感興趣，但他們依舊無法相信你。」

　　「告訴他們唐納德已經同意了麼？」

　　「這該你親自說，我已經約了六點的私人晚餐，讓你的助理寫到日程上了。」

　　「你真是個天才，這才兩個小時不到。」李科林拍了拍老傢伙的肩膀，「財務狀況一旦好轉，我立刻會付與你能力相當的薪水。」

　　「總有比薪水更重要的東西，比如時間。」埃裡克對此期望不高，只望向眼前這群鬧哄哄像小孩子一樣的選民，「民調這種事可以委託公司來做，你不用親自面對。」

　　「我喜歡面對面的交流。」李科林輕輕一笑，抬臂擺了擺手，「好了，女士們先生們，咱們開始吧，我來提問，你們把感受寫到紙上，然後拿走50美元。」

　　「我們不是為了那點錢來的，李先生。」一個像是嘻哈歌手的白人小夥抬臂道，「我只是想來這兒看看，這兒真不錯！」

　　與他同行的另一個人笑道：「有大麻提供麼李先生？那樣的話我就不要50美元了！」

　　「我要一個漢堡就夠了。」一個酷似流浪漢的傢伙咧嘴笑道。

　　以上這些白痴，正是第四選區的選民，李科林委託埃裡克去隨便拉來50個人進行民調，現在看來確實很隨便，既有食不果腹靠低保為生的人，也有正常的中產階級，有黑人女傭也有西裔主婦，甚至還有兩個亞裔學生。

　　「好了，這是一次工作，沒有飲料，沒有菸酒。」李科林沒時間跟這幫白痴閒扯，「我來演示一下你們要做什麼，沒做好的話休想得到50美元。」

　　李科林話罷，望向詹妮：「詹妮，幫我一起演示，我來提問，你寫下感受，並且告訴我支持還是反對，回答所有問題過後，告訴我你是否會支持我競選。 」

　　詹妮拿起筆用力點了點頭：「好的，我來扮演選民，事實上我也確實是第四選區的選民。」

014荒唐掉渣的民調！

　　「好，那麼下面我說出我要做的事情。」李科林雙臂支在桌前，頂著下巴隨口說道，「如果我成為議員，我會立法禁止染髮，讓人們露出本來的髮色而不是染成金髮美女把自己偽裝成純種波斯貓。」

　　第一個問題就讓詹妮險些把筆扔到李科林腦袋上。

　　「我從不染髮，這是我天生的髮色！」

　　詹妮的內心其實是這樣的：老娘就是血統純正的波斯貓！！不要把老娘和那些為了多賣幾張DVD就染成金髮的AV演員混為一罈！

　　選民們樂呵起來，他們從沒聽說過這種民調，也沒見過這種議員。

　　李科林擺手道：「我不在乎這些，詹妮，你只需要在紙上回答這些，讓我知道你的態度。現在你的做法，恐怕很難得到50美元。」

　　「該死的！我竟然這麼認真！」詹妮憤怒地在紙上奮筆疾書，「傻子才支持你！」

　　「嘿！美女！你不能這麼說！」嘻哈小夥抬臂道，「我就很支持這個！這太有趣了！真希望李先生能當選議員！這樣我就能知道誰是真正的金髮美女，誰是染了金毛的碧池！」

　　「哈哈！」與他同行的小夥也抬起手，二人興奮擊掌。

　　好吧，這兩個人是白痴中的白痴！

　　李科林大笑道：「我喜歡你，叫我科林就好了。」

　　「我也喜歡你，科林！」

　　「你們都是白痴！」詹妮捂著頭，開始後悔幫助李科林進行這種愚蠢的民調。

　　「好了，正式開始，大家拿好筆，我要開始提問了。」

　　李科林掃視著這些選民，在他們頭上全部顯示著好感度，在這個範圍內可以看清，通過剛剛的對話，大多數人好感度有所提升，只是其中看起來比較理智的人，以及多數女性好感有所下降，看來禁止染髮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好事！

　　把他們叫來進行民調也正是要觀察他們的反應，李科林想要提前試驗自己的競選言論，雖然自己把事情寫下來委託助理做也可以進行，但那樣就無法直觀看到選民的感受，選民也無法直觀看到自己的演講了。

　　「首先，菲利普是個毫無作為的白痴，我看不下去他的所作所為了。」

　　選民們聽過這樣的言論後，開始在紙上寫自己的感受。

　　李科林很輕易就發現，多數人支持這一點，但西裔人明顯反對。

　　「我有辦法提高就業率。」

　　選民們幾乎沒有反應，看來這樣的空話誰都無法打動，那就說的再細緻一些。

　　「我會招商引資，在聖莫妮卡沙灘新建一家酒店，並且只僱傭聖莫妮卡人。」

　　好感有一個明顯的上漲，但並沒有那麼大。

　　「民主黨和共和黨的人都是白痴，這次我要自己來，用我自己的錢來振興聖莫妮卡。」

　　好感度有一個明顯的提高，大多數人表情都驚訝且亢奮。

　　「日本人在聖莫妮卡購置了太多房產，這讓房屋價格虛高，我會立法禁止聖莫妮卡以外的人來我們的社區搗亂！」

　　好感度大幅提高。

　　「我不會靠我父親來競選。」

　　好感度有所降低，看來不提這事兒他們還想不起來！

　　「我對墮胎和同性戀一點都不感興趣，這些法案愛通過不通過！」

　　好感度產生一些振盪，有人很喜歡這樣，有人則討厭這種立場。

　　又進行了一系列的試驗後，李科林決定玩一些更刺激的，這當然不僅僅是為了玩，他要摸清底線在哪裡。

　　「黑人都是懶鬼和搶劫犯。」

　　好感度再次振盪，有些人大幅提升，多數人都在下降，看來這招對種族主義者很有用，只是那樣的人太少了。

　　「我要驅逐所有非法移民！」

　　與剛剛相反，某幾個人好感大幅下降，更多的人則是上升，看來沒人喜歡非法移民，他們會搶掉屬於自己的飯碗並且壓低所有人的工資！至於那幾個下降的人，恐怕他家屋簷下就藏著非法入境的親戚！

　　再來點更刺激的！

　　「我其實是個中華人，在我看來中華人統治國家的方式比美國佬有效多了。」

　　聽到這件事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好感度竟然穩中有升！

　　如此大膽說出最致命祕密的感覺好爽！

　　「我不信耶穌，我信哈利波特，就職宣誓的時候我會捧著全套的《哈利波特》而不是《聖經》。」

　　好感度有所下降，看來大多數人並不喜歡這種拿信仰當玩笑的風格。

　　「如果我有足夠的權力，我會禁止所有中東難民進入聖莫妮卡，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別因為他們可憐就讓他們藉住！」

　　好感度大幅提升！所有人都對此極力支持！高喊人道主義什麼的無所謂，但那些難民會危及我和我家人的安全！搶走我們的工作！

　　聽到這件事所有人都慷慨激昂，詹妮卻憤怒到了一定程度，李科林的每一句話都把美國精神碾得粉碎！自己，自己的父親，李科林和他的父親，他的哥哥都是民主黨人！但眼下李科林所述的立場卻根本不是個民主黨的立場！這些屁話連共和黨人都看不下去！

　　一系列天馬行空的問題後，李科林又按照埃裡克的建議，提了幾個常規的政治傾向問題後，終於完成了這次特殊的民調，當李科林宣佈自己說完了後，詹妮第一個把筆拍到了桌子上。

　　「我才不會支持你當議員！你太荒唐了！滿口跑火車！而且你完全違背了黨派的宗旨！」

　　「哈哈哈。」李科林笑著解釋道，「這些只是調查，我並不會真的這樣表態，大家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

　　「當然，這我們都知道。」嘻哈仔衝著詹妮發出噓聲，「美女，你太敏感了！」

　　詹妮使勁搖頭道：「不行，這些過分的話根本連說都不該說，隨便一句就足夠你與政壇告別了！」

　　一個一直沉默的中年眼鏡男哼了一聲，用一種暗藏仇恨的平靜語調說道：「該死的政治，虛偽的政客，永遠用那些謊言敷衍了事。我雖然不認為李先生能競選成功，但相比於那些拿選民當傻子的政客，我更願意給李先生一次機會，即便他說出了剛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至少，他是我見過第一個公然拒絕難民的政客。」

　　人們紛紛點頭，無論老小，無論人種。

　　坦白一點，全世界，所有人，沒人喜歡難民，沒人願意讓那些異教徒成為自己的鄰居，他們一無所有，他們危險，他們仗著自己是弱勢群體，就連搶劫殺人都會被政府寬恕！就是這樣藏在每個人心底的大實話，卻沒一個政客有膽量喊出來！

　　因為這是*******的！不人道的！有違美國精神的！

　　嘻哈仔十分激動，眼鏡男這話說道他的心坎裡了：「這位老兄說的對！我們受夠了！」

　　「他們遭受戰爭磨難很可憐！但為什麼要我們付出代價？！」

　　「那些政客沒一個有膽子幫我們說這些話！難民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了麼？！那些難民在歐洲已經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了，政府卻連管都不敢管！ 」

　　「還有！什麼刺激經濟！什麼醫保！這些都是扯淡！我們更願意看到簡單直觀的作為！禁止難民入境比醫改要實在多了！」

　　「我原來挺喜歡菲利普的，但聽過李的言論，仔細想想，菲利普好像確實沒做過什麼！」

　　此起彼伏的交談中，詹妮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埃裡克則神采飛揚。

　　可怕的民主！

　　美妙的民主！

　　詹妮的驚恐在於，李科林好像真的用這些誇張的言語煽動了這些選民，李科林承諾了他根本做不到的事，李科林暗示了種族歧視，移民歧視甚至宗教歧視等等，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會得到支持？！美國人已經如此墮落了麼？！

　　而埃裡克正沉浸於此，他早已對美國政壇絕望，過多的教條與束縛讓每一位政客成為了只會念稿子的愚蠢人偶，那些財團後面藏著的大佬操控了一切！在自由與平等的拉鋸戰中，真正有效可行的政策被通通磨滅！剩下的只有民權口號與永無止境的投票！

　　而李科林有能力用三言兩語打破這些，完全沒有從政經驗的他恰恰完全不用顧及政治正確，可以大罵非法移民和資本家，他是一個掙脫了枷鎖毫無畏懼的野獸，可以毫不猶豫地撕扯每一個敵人！

　　這當然不是見人就咬，一切都是為了選票！

　　不管擋在面前的是菲利普還是賈斯丁比伯，埃裡克相信李科林都會撕碎他們！

　　而武器，正是這間屋子裡的每一個人！

　　民主萬歲​​！

　　不過很快，隱憂也隨之而來。

　　如果李科林真的這麼想呢？

　　埃裡克真的想多了！

　　李科林從不關心人們是向上帝祈禱，還是向TFBOYS祈禱！

　　從不關心男人是否可以和男人或者和他家的波斯貓結婚！

　　更不關心難民移民或者房價！

　　他只需要競選成功，然後獲得財產建造飛艇！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不小心把加州賣給中華成為加利福尼亞省，他也沒什麼意見！

　　付錢並且哄走這些選民後，詹妮大小姐與林小棗一同整理了民調，倒不是說她喜歡文書工作，她只是想知道選民的真實想法。

015我愚蠢的弟弟啊！

　　書面結果令詹妮稍顯心安，寫在紙上的想法比他們的言語更加理智一些，立場更為中立，這其實也正是李科林要求面對面民調的原因，他要挖掘出人們在紙面表達之下更真實的東西，書面語言往往不那麼準確，也不那麼真誠。

　　與埃裡克一起短暫的討論後，小組只確定了一個可行的口號——

　　招商引資建立聖莫妮卡沙灘度假村。

　　這事兒踏實務實，宣傳了聖莫妮卡，同時促進了旅遊經濟，又至少能出現幾百個就業崗位，有百利而無一害，只是李科林很難真正做到。不過無所謂，大多數政客都會喊出一些無法踐行的口號，李科林與他們相比至少有更多的錢自己親手做這事。

　　討論過後的間歇，詹妮借用埃裡克上廁所，林小棗去處理雜事的間隙，拉住李科林問道：「科林，你不會真的這麼想的吧。」

　　「你說哪個？」

　　「全部，民調上這些可怕的傾向。」

　　「我怎麼想無所謂。」李科林笑著把民調扔進碎紙機，「他們高興就好嘍！」

　　「就是說一切都是為了搏取選票的手段麼？」

　　「當然，聖莫妮卡人過的好壞關我屁事？」

　　「你不覺得這樣很卑鄙麼？」詹妮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那你以為政客是什麼？」李科林啼笑皆非，「你真的認為奧巴姆從心裡希望同性戀能結婚麼？你也真的認為普基恨不得把同性戀殺光麼？你真的以為布斯熱衷於用導彈把伊拉克平民炸爛麼？你又真的以為杜魯門想把廣島夷為平地麼？」

　　「那是他們的責任，身為總統不得不面對的抉擇！」

　　「那麼我也相同，如果我想當議員，我就要滿足人們的期望，如果他們討厭狂買房子的日本人，我就負責趕走他們。」

　　「可你知道，人們的選擇不一定是對的！」

　　「那我的選擇就是對的麼？」

　　「你至少受過高等教育，清楚其中的利弊權衡！」

　　「那麼我告訴你，開國聖賢HSD連小學都沒上過，而臭名昭著的尼克松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律師。」

　　「別把你和這些總統相提並論！」

　　「那我至少可以和菲利普相提並論，你就住在第四選區，這傢伙做過什麼？」

　　「我承認，菲利普除了煽動西裔的情緒外，在政治上幾乎一無是處，但他至少不會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身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就是大逆不道！」

　　「我聽不懂你這句話！」

　　李科林撓了撓頭，將中華俗語強行用英文表達的確是件難事，他就此擺手道：「我無意與你爭論，如果在這裡不開心，不願意幫忙的話你可以立刻走！」

　　「我……我是不會走的！」詹妮死盯著李科林，「我要一直陪在你身旁，避免你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天啊！你該回去陪陪羅傑！他才是最可怕的那個人！」

　　爭論之間，埃裡克敲門回房，見二人的樣子調笑道：「這事怪我，每一次小便對於我這個歲數人的來說都是一次世界大戰。」

　　詹妮義正辭嚴道：「蘭謝爾先生，我希望你在競選過程中給予他必要的警告，而不是推波助瀾！」

　　「小女孩，你太焦慮了。」埃裡克笑道，「科林只是在哄一個姑娘上床，告訴他'天啊，你真美'，僅此而已，科林這樣的政客反而是最安全的。」

　　「安全？」詹妮眨眼問道。

　　「是的，你以為希特勒上臺前就會喊著他要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戰麼？」埃裡克溫和地解釋道，「科林最安全的地方就在於，他個人毫無政治傾向，一切聽從民心所向。相信我，那些高舉人權大旗追求平等主義的政客，才是比斯大林都要極端的怪物。」

　　詹妮呆呆看著埃裡克，不得不說，這樣的道理從這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嘴裡說出來很有說服力：「那麼你有什麼傾向麼？」

　　「我只是一個長得像萬磁王的幕僚，科林付錢讓我幫他做事。」埃裡克緩緩走來，開始扮演一位和藹的老爺爺，「而你只是一個善良的小女孩，不該接觸政治。」

　　正說著，林小棗敲門進來：「李先生，有朋友主動聯繫你，視頻電話。」

　　「哦？」李科林立刻甩開詹妮，他曾有許多富有的狐朋狗友，如果他們每人能拿出一萬美元資助競選，後面的預算會多不少，李科林就此走到電視前，「接到電視上。」

　　很快，畫面伴隨著無數孩子們嘈雜的叫嚷聲浮現，一個標準的金髮美男子出現在畫面中，如果童話裡面的白馬王子有照片的話，一定就是他這樣子！

　　只是現在這個美男子正被一群小孩子簇擁著，場面十分混亂。

　　美男子看著手機中李科林穿著如此得體的西裝，面露驚色的同時，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歌劇詠歎調式的謳歌——

　　「我愚蠢的弟弟啊！！！！」

　　「再見！！！」李科林伸手便要關掉電視。

　　「是馬修麼？！！！」不遠處的詹妮卻來勁了，衝到電視前制止李科林這個行為，同時衝著攝像頭說道，「馬修，快來幫幫他，他受刺激了。」

　　「羅伯茨小姐。」美男子立刻變得正常起來，禮貌點頭行禮。

　　就在這時，屏幕裡一個流著哈喇子，年齡大約40歲的'男孩'擋住了鏡頭，將自己剛剛折出的紙鶴遞上前去：「議員先生！快看看我疊得怎麼樣！ 」

　　「很棒。」馬修笑著將這傢伙打發走。

　　「你在什麼鬼地方！」李科林注意到馬修周圍都是類似的存在。

　　馬修用手機拍攝四周那些看上去不太正常的孩子們：「一所智障學校，希望我這張迷人的臉能籌集到更多的募捐。」

　　「你就住在那裡好了！交一個智障男朋友！恭喜你找到家了！！」

　　「即便是智障……」馬修將手機重新對向自己，露出慣有的迷人表情，「我也一定是最英俊的那個。」

　　詹妮見狀露出痴笑：「馬修永遠是這麼幽默~」

　　李科林指著電視罵道：「你看不出來麼？！他不是在開玩笑！這只是自戀而已！！」

016捏爛麵包看新聞！

　　「說正事，科林，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媒體。」馬修儘量將藍牙微型麥克風舉在嘴邊，「唐納德真的犯罪了麼？我的公關助理讓我和你們劃清界限。」

　　「當然沒有！你是白痴麼，問出這種問題！」

　　「哦，那太好了，我會告訴媒體這件事！」馬修再次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是白痴麼！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我相信你，因為……」馬修將攝像頭貼到面前，好讓屏幕前的人看清楚自己那深藍色的雙眸，「你是我愚蠢的弟弟啊！」

　　詹妮立刻被這眼神迷住：「真是體貼……」

　　在她失神的剎那，李科林已經將電視關掉，同時轉頭衝林小棗道：「不要再接這個白痴的電話！」

　　「可是李先生，與其他人相比，你哥哥不是更能幫到咱們麼？」

　　「他只會幫倒忙！再說他在國會，現在的競選是州內事務。」

　　詹妮同樣不滿地說道：「競選的事，不也可以找他商量麼？」

　　「沒法商量！」

　　「為什麼？」

　　「明天你就知道了！」李科林抬臂看了看手錶，「好了，到晚餐時間了。」李科林邊向外走邊衝詹妮囑咐道，「如果你堅持賴在這裡，注意節約水電。」

　　一直看戲的埃裡克趕緊跟了上去：「我們在車上討論晚餐的談判內容。」

　　詹妮實在無法接受李科林的想法，他拒絕了與自己同樣完美的議員哥哥，選擇了這個看上去就像是大反派的惡棍老頭兒！

　　可越是這樣自己就越不能棄他而去！

　　現在她又多了一個使命，監視李科林，確保他不會做出什麼反.人類的事情！

　　……

　　次日晨八點三十分，李科林在蘇珊媽媽的幫助下，對自己的造型進行最後的修整，要保證西裝筆挺，鞋子乾淨，貼著頭皮的背頭沒有一根翹起，要擁有足夠穩重的魅力！

　　「我看算了吧。」身後的詹妮調侃道，「你再怎麼努力，都不如穿著睡衣的馬修。」

　　「奧尼爾。」李科林沖外面招手。

　　「好了好了！還可以！有點樣子！」詹妮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可以請求馬修來幫你站臺，為什麼要拒絕他。他只需要一個微笑，你就能贏得上百張選票。」

　　敲門聲響起，溫斯頓在門外道：「李先生，客人到了。」

　　李科林確認領帶的齊整後，親自前去開門。

　　一位半頭白髮，穿著同樣嚴肅的精瘦男人出現在門口，如果說李科林穿這身正裝有點違和的話，那這張臉與西服革履簡直就是絕配，他也許生下來就穿著這身衣服！

　　「議員先生。」李科林略顯謙卑地與男人握手。

　　男人一面握手一面低聲提醒道：「我只是介紹，並不明確支持，記者會上的發言也會很簡短。」

　　李科林微笑點頭：「當然，你能出面就夠了。」

　　當詹妮看清來者後，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短暫的驚呼。

　　這不可能！

　　男人聽到了驚呼聲，這才發現房內還有別人，看清詹妮後隨即皺眉小聲道：「她為什麼在這裡？你在耍花樣麼？」

　　「這該是我問的問題！」詹妮搶上前去，「科林……」

　　「我說了，別礙事。」李科林緩緩回頭，這次很嚴肅，「你看，你已經干擾到我和議員先生之間的信任了。」

　　「可……」

　　男人見狀，笑著打圓場：「不礙事的，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羅伯茨女士，你們繼續，一會兒見。」

　　男人這便告辭離去。

　　詹妮則立刻拉住李科林：「你是認真的麼？」

　　「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競選的事是你扯出來的。」

　　李科林也就此離去。

　　「他是隻野獸，對麼，年輕的野獸。」蘇珊來到詹妮身旁，語氣充滿著堅實，「我雖然不懂政治，不過跟少爺作對的人，馬上就要倒大黴了。 」

　　「這一切……都源於我……」詹妮憂慮地說道，「不行，我要去記者會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

　　九點整，李科林準時出現在發佈會大廳，走到臺前。說老實話，第一次面對密密麻麻的鏡頭和貪婪的眼睛還是很令人緊張的。

　　「老實說，我暫時還不善於面對鏡頭，如果我說話磕巴了，麻煩你們剪掉。」

　　記者們三三兩兩笑了起來，一個開場冷笑話打好了基礎。

　　「我的發言很短，首先咱們說我父親被捕的事情。」李科林嗽了嗽嗓子道，儘量不怯場，一面掃視全場，一面用短促有力的聲音敘述，「那是他的事情，無論是他還是你們，都不指望我這種人能幫上忙，對吧？」

　　這次記者們沒怎麼笑，他們有些不滿意，一個如此鄭重的記者會，就這麼三言兩語撇清關係，新聞稿可怎麼寫！

　　「我知道你們很失望，但關於我父親的事我真的瞭解不多。我不會讓你們白來，下面說一個更大的新聞。」

　　在十幾公里外的山間豪宅中，一個大胖子一面嚼著烤麵包一面看著電視。

　　雖然菲利普很不屑，但他卻很關注。

　　這小子不會真的要來第四選區搗亂吧！

　　電視中的李科林提了口氣，挺胸抬頭：「雖然時間有限，我還是要宣佈競選加州第四選區州眾議員。」

　　菲利普一掌捏爛了手中的麵包片。

　　他有些後悔說出那些話了。

　　記者會場中，記者們在驚訝過後已經準備舉手提問，但還沒進入提問環節，他們只能忍著。

　　這的確是個爆炸新聞！上一個類似的事件還是施瓦希格競選州長！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只不過，眼前這位，無論是名聲還是支持度顯然都無法與施瓦希格相比！競選是長跑，需要提前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去準備，而現在距離議員投票只有不到兩個月了！

　　記者們已經開始拿出手機蒐集資料。

　　第四選區是哪裡？

　　民主黨優勢還是共和黨？

　　「看樣子你們挺滿意的，不過別著急，還有別的事情。」李科林微笑道，「在那之前，我要先退出民主黨。」

　　記者們全部停下了手中的操作，呆呆望向臺前。

　　角落中的詹妮雙手摀住了嘴：「哦不……」

017喜聞樂見拉下水！

　　李科林全家都是民主黨的鐵桿！這一點早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確立了！

　　在競選之前退黨？

　　面對這樣的新聞，即便沒有到提問環節，記者們就已經按耐不住壞了規矩！

　　「要以獨立候選人身份參選麼？！」

　　「民主黨不支持你麼？」

　　「難道是家族與黨內決裂了？」

　　很多問題雜亂的出現，李科林只用微笑來回答。

　　熙攘了幾分鐘後，記者們終於統統閉嘴。

　　李科林這才接著說道：「我不太懂政治，只知道我的很多理念跟民主黨的宗旨並不一致，此前加入民主黨也只是因為我的父親和哥哥是民主黨人，而現在，我作為一個有主見的美國人，有權改變自己的黨派。」

　　「所以，我找到了能幫助我的人。」李科林抬起右手，示意大家望向側門。

　　側門打開，此前出現在李科林家中的那個精瘦男人面露體面的微笑入場。

　　「湯姆遜！！！」一個記者很快認出了這人。

　　「黨鞭！」

　　「是州內的共和黨鞭！」

　　「黨鞭竟然為他站臺？！」

　　還未消化李科林退黨的事情，共和黨大佬的突然出現就掀起了新的一波高潮！

　　這一切是唐納德李在獄中操縱的麼？

　　不應該，沒必要投資在科林這個白痴兒子身上！天知道要什麼條件才能請出共和黨黨鞭！

　　驚呼聲中，湯姆遜從容不迫地上臺，李科林將麥克風讓給了他。

　　「共和黨從不拒絕志同道合之士。」湯姆遜沒有任何廢話，開門見山，「與這位年輕人的談話中，我感受到了他對政治的獨特見解，民主黨的確不適合他，雖然我個人並不認為他經驗充足，但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絕一位有志青年加入共和黨。」

　　湯姆遜話罷便微笑著讓出了麥克風，果然很簡短！

　　至此，記者們終於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李科林將以共和黨人身份參選議員！

　　而黨鞭湯姆遜，是個徹徹底底的共和黨保守派！老邁嚴肅的精英就是對湯姆遜最好的描述！他為了保證自己的威嚴與統治力，很少幫人站臺，這次竟然與李科林站在了同一邊！這個衝擊程度不亞於神父主持一對同性戀的婚姻！

　　伴隨著唐納德李的被捕事件，李家的情況足夠寫一本小說了！

　　李科林再次回到臺前，對著那些瞠目結舌的記者說道：「下面，議員先生將陪同我遞出退黨書，並且親自帶我去共和黨的辦公室送上入黨申請。」

　　湯姆遜神色一緊。

　　到頭來還是耍花招了，這跟事前說好的不一樣！

　　不過他卻並不怎麼氣憤。

　　誰都知道，這是一次作秀，共和黨也不可能指望李科林能競選成功！

　　他接納李科林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攪渾加州這池渾水！

　　龐大且強大的加州，已經成為了民主黨的大本營！民主黨的後院票倉！加州內民主黨的支持率已經超過了60%，而共和黨僅僅30%出頭！這導致民主黨人當選州長，議長，並且佔據了議會的絕大多數席位！這讓州內的共和黨黨鞭湯姆遜寸步難行！

　　而第四選區民主黨的支持率更是突破了80%，共和黨只有個位數！這是民主黨的死忠選區，也是共和黨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地方！！

　　因此湯姆遜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李科林！讓這個白痴富二代與懶惰的西裔胖子去撕吧！反正共和黨在這裡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換個角度來看，恭賀黨內在第四選區一分錢也不會投資的！半個人也不會去努力的！

　　而這個富二代，除了有錢一無是處的富二代，至少會砸個幾十萬美元！這種白來的政治募捐與影響力可不是年年都會撞上來的！

　　至於李科林的父親，這位輿論褒貶不一的傳媒大亨，始終都是民主黨的死忠！他的兒子馬修更是名聲大噪的民主黨國會議員！攪亂這個家庭對共和黨而言沒有任何壞處！

　　因此身為黨鞭的湯姆森願意出面為李科林站臺！擴大這件事的影響力！顯現出共和黨的包容與自己的成績！即便他一點也瞧不上李科林這個人！

　　湯姆遜也不得不與李科林共同面對記者提問環節。

　　第一個記者提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這件事唐納德-李知情麼？」

　　李科林則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答案：「如果看守所內可以看到報紙，他應該會很快知情。」

　　這當然是謊言！自己是個聽爸爸話的好孩子！爸爸早已認可了這個行動！

　　另一個記者問到：「在唐納德-李被捕的情況下參加競選，有什麼特別的用意麼？」

　　「用意就是，他在看守所裡沒法阻止我退黨，以及競選。」

　　笑聲之中，第三位記者提問：「唐納德-李也會退出民主黨麼？」

　　「這你該問他。」

　　「補充一個問題，馬修-李議員呢？」

　　「你怎麼不問我奧巴姆早餐吃的什麼？下一個！」

　　「你是自掏腰包麼，李先生？」

　　「暫時是的！我才不會讓那些像唐納德一樣的資本家贊助我！」

　　更多的笑聲之後，一位記者終於查到了第四選區的情況，焦急提問：「李先生，第四選區的民主黨候選人菲利普已經得到了超過80%的支持率，你為什麼要選擇第四選區呢？也許在更偏向好萊塢或者共和黨的選區更加適合你。」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李科林先醞釀片刻，給自己思考的時間，隨後才說道，「雖然我並不常住在第四選區，但聖莫妮卡沙灘是我近兩年來最常拜訪的地方。」

　　「因為羅伯茨小姐麼？」記者立刻追問道，很顯然，作為花邊新聞製造者的李科林，近兩年的表現並不讓記者們滿意，他好像成為了一個痴情漢，只專注於一個地方。

　　現在這種時候要洗白這個新聞麼？李科林略微思索，還是算了，天下皆知他追了詹妮兩年，這種時候突然放棄可並不是一件美事，至少要讓選民知道，李科林是個堅持不懈的人。

　　「我不否認這一點。」李科林很快找到了角落中的詹妮，並且揮臂介紹，「詹妮就在那裡，實話實說，是她鼓勵我參加競選的，愛情給了我勇氣！ 」

　　詹妮一口老血險些噴出！！！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更無恥的是！李科林好像沒有說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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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黨鞭就是抽人的！

　　無論如何，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詹妮都是個完美無缺美少女，她不能失態。

　　詹妮強打精神，將一口老血嚥了回去，用燦爛的微笑面對鏡頭，用「慈祥」的眼神「鼓勵」著李科林。

　　李科林也擁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措辭！現在可以開始了！

　　李科林露出了很賤的表情，望向詹妮：「詹妮說，美國的現狀並不令人滿意，她希望出現一個能改變美國的男人。」

　　第二口老血！挺住！！！

　　這明明是用來誇獎馬修的！！！

　　可他並沒有說謊啊！！我該如何反駁！！

　　「當然，改變美國這件事也許有些遙遠，所以我決定實際一些。」李科林輕輕敲了敲桌面，將記者們的吸引力奪回來，「詹妮告訴我，第四選區的議員菲利普多年來毫無作為，而我在聖莫妮卡也的確看到了這個情況，無論其它城市如何發展，聖莫妮卡始終還是老樣子。我剛剛查過資料，菲利普擔任議員的這些年裡，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法案都沒有通過。所以我就告訴詹妮，也許我進不了白宮，但我可以試著改變聖莫妮卡，這同樣也是改變我自己。」

　　記者們飛速在本子上記錄著，其中不少已經抄出鍵盤打稿子了！

　　詹妮也成為了一切的焦點！

　　攻擊菲利普的話！如果從李科林嘴裡說出來，沒人會鳥他！

　　但如果是加州知名的完美無缺美少女說出這話，菲利普簡直就成了一個大惡棍！

　　在記者們的立場上，這是一個完美無缺少女和浪子回頭的故事！

　　在詹妮的立場上，她被莫名其妙的完全利用了！李科林毫不猶豫地對她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這一次！詹妮終於無法再繼續支撐！

　　她捂著嘴逃出了記者會！

　　「她感動的哭了！」

　　「的確，科林李已經兩年沒做什麼怪事了！」

　　「多麼美妙的故事！」

　　更加角落中的埃裡克暗暗點頭。

　　之前確定的發言方案中，有攻擊菲利普這部分，可並沒有詹妮的戲份，科林臨場發揮，狐假虎威借詹妮的嘴說出了這些，髒的可以，換做別的人，被這麼利用恐怕已經當場暴走劃清界限，可詹妮做不到！

　　於是，州內共和黨黨鞭和完美無缺美少女莫名其妙都為李科林站了臺！

　　李科林身旁的湯姆遜本以為自己也會迎來幾個問題，不過很遺憾，風頭全是李科林的。這樣也好，讓這個蠢蛋把局面攪得更加混亂吧！他也才意識到詹妮竟然會和李科林站在一邊，雖然很惋惜，他個人並不支持這對CP，不過……

　　反正這小碧池是民主黨的死忠！

　　提問環節只進行了十多分鐘，李科林感覺腦子快轉不過來了，便提前停止了這個環節，而後親自領著湯姆遜上了轎車，直奔民主黨辦公地點，把成群的記者和討厭的詹妮甩在腦後！

　　記者們緊隨出場，他們想衝上去採訪卻通通撞在了奧尼爾的身上！

　　眼看無法抓住李科林，他們只好像螞蟻一樣衝出酒店，去尋找自己的轎車！

　　「快！去民主黨辦公室！」

　　「來不及了！直接去共和黨那邊吧！」

　　「這年頭連這種白痴都要競選！」

　　「這不重要！大家喜歡看到白痴來競選！」

　　「要不要做深度新聞，挖掘唐納德和民主黨的裂隙？」

　　「那是政治報紙做的事！我們要挖掘李科林和詹妮之間的緋聞！」

　　車子上，湯姆遜側目望向滿頭大汗的李科林，從座位中間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演講需要勇氣，如果這是第一次的話，你做的還不錯。」

　　「謝謝。」李科林擦了擦額頭的汗，他感覺自己的手依然在發抖，腦袋也是木的，「抱歉之前沒有打招呼，讓你陪同退黨入黨是臨時想到的。」

　　「下不為例。」湯姆遜面無表情地說道，「作為黨鞭，最痛恨的就是驚喜。」

　　「作為黨鞭，也同樣會幫我敲打選票的，對吧？」

　　「會給予你應有的幫助。」

　　「那麼能不能撥給我一些黨內政治獻金……」

　　「這點我早已否定了。」湯姆遜加重語氣說道，「我說過，我最痛恨的就是驚喜。」

　　「……」

　　是的！黨鞭必須是痛恨驚喜的！

　　黨鞭人如其名，就是去抽打別人的！是個變態抖S職位！

　　在立法與一些行政任命的過程中，為了確保法案的通過，就要確保足夠的票數！而黨鞭就是為了確保這些票數的存在！

　　以國會眾議院為例，假設共和黨擁有250個席位，民主黨擁有200個席位，如果一個法案進入投票程序的話，理論上只要佔據多數的共和黨全員支持，法案就可以通過！

　　但這只是理論上！美國的政黨可不那麼團結！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傾向，自己的思考！即便在大多數情況下屁股決定腦袋，但終究還是有少數人用腦袋投票的！此外，每個議員的情況也有所不同，他要為他的選區負責，為他的贊助人負責，因此有的時候即便黨內支持的一個法案，他個人卻未必支持！

　　這也的確是民主的體現，即便處於相同的政黨，也允許存在個人立場！

　　可允許個人立場並不代表喜歡個人立場！在這種時候，黨鞭就出現了！他用手中的權力之鞭狠狠地抽打這些腦袋不老實，屁股不乾淨的傢伙！直到他們屈服！直到法案通過！

　　抽打的過程中，黨鞭要不斷的計票，提前計算出投票的結果，確保一切都在掌控之內！

　　所以黨鞭討厭驚喜！他希望每個人都在他的鞭子下瑟瑟發抖叫爸爸！

　　因為這樣的權力與作風，黨鞭實際上是高於黨魁的存在！黨魁是一個友善的吉祥物媽媽，黨鞭則是拿著皮帶隨時準備抽人的爸爸！

　　眼下，李科林藉助黨鞭湯姆遜的影響力擴大自己的聲勢，湯姆遜則藉助李科林攪渾第四選區的水，又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可湯姆遜完全不知道！他已經被李科林拉下水了！就像可憐的詹妮一樣！

　　李科林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會給他很多很多很多的驚喜！

019左右中間左中右！

　　加州議會眾議院辦公室，菲利普再次揮舞起他的小拳頭。

　　「快點！快點！再快點！」

　　幾位競選助理飛快地操作著眼前的電腦，或者翻閱著手上的報紙。

　　「菲利普，用不著這麼緊張。」一位中年西裔女助理送上咖啡，「他只是個小丑。」

　　「那就更要確保不要被小丑擊敗！」菲利普接過咖啡，像喝酒一樣一口悶掉。

　　此時一名助理起身說道：「先生，我們根本不需要去尋找，科林李的醜聞鋪天蓋地，尋找醜聞並不難，難的是尋找正面新聞。」

　　菲利普怒目而視：「所以呢？我付你薪水就是為了讓你告訴我這個？」

　　「我是這麼認為的……」助理認真地說道，「既然他的醜行舉世皆知，我們再抓住這些攻擊，顯得太……」

　　「太無趣了。」西裔女人點頭道，「而且顯得我們很不體面，這個小丑就是想把我們拉到和他一樣的水準，然後再用他豐富的經驗擊敗我們。」

　　「那我們該做些什麼？等著投票開始麼？」菲利普問道。

　　「更多的演講，更多的活動，保持自己的曝光率，那個小丑很快會放棄的。」

　　「該多做些什麼……」菲利普思索過後說道，「今晚……哦不，三天後，出一份民調，我要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沒必要這麼擔驚受怕。」

　　「我是老闆，聽我的！」菲利普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桌子，「科林已經攻擊過我了，我們也要回以顏色！」

　　菲利普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躁動，照理說輪到誰也輪不到李科林。

　　是的，照理說。

　　……

　　午時，李科林在湯姆遜的陪同下完成了「退黨」和「入黨」。值得一提的是，沒人敢在公開場合用「叛黨」這種詞來指責李科林，黨是志同道合的人走在一起形成的組織，如果你的立場和想法改變，理應自由進出，所以有叛國罪，沒有叛黨罪。

　　與「叛黨」這個詞相反，這種選擇入黨的行為反而是被讚揚的，個體勇於追求自我理想，而離開根深蒂固的組織，作為新人加入另一個政黨，這正是自由精神與理想主義的體現，尤其對於李科林而言，這意味著與他財力雄厚的父親，影響力強大的哥哥分道揚鑣，這需要巨大的勇氣。

　　於是在報導中，李科林成為了勇於追求理想的率性青年，裡面順便夾雜了有關詹妮的狗血戲份。浪子是否真的回頭還不好說，不過他至少做了一件比跟黑人女拳擊手上床更積極的事情。

　　與湯姆遜約定好正式的參選演講時間後，二人在鏡頭前握手別離，親密萬分。

　　李科林的競選之路也正式展開，這是一條忙到死的道路，就連午飯都要在車內解決。

　　李科林嚼著漢堡喝著可樂，坐在他旁邊的埃裡克則要暫時捱餓，他要避免與李科林同時吃東西，因為他要利用這個時間瘋狂說話。

　　不管李科林是天才還是白痴，埃裡克都要跟他講清楚轉投共和黨的後果！

　　「在一切開始前，我要說清幾個基本概念，確保你不會鬧笑話。」

　　「能不能晚點說，我現在想讓腦子休息一下。」李科林抓著漢堡表示很厭煩。

　　「不能。」

　　「好吧。」

　　埃裡克就此說道：「先拋下那些小黨派和自由選人，我們只談民主黨和共和黨，我要確保你搞清楚他們的差別。」

　　「請吧……」

　　「民主黨偏左，共和黨偏右。」

　　「我一直搞不清楚左右！」

　　「我找一張政治光譜給你看。」

　　「那樣就更看不懂了！用小孩子都懂的說法給我解釋一下！」

　　埃裡克無奈搖頭：「跟他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

　　「誰？」

　　「這不重要。」埃裡克就此比劃起來——

　　「左是平等，右是自由。」

　　「左是集體主義，右是個人主義。」

　　「左是高福利高稅收，右是低福利低稅收。」

　　李科林問道：「這挺好理解的。只是……法律規定民主黨要偏左，共和黨要偏右了麼？」

　　「完全沒有，黨派立場是自然演化而來的。」埃裡克立刻推翻了這個幼稚的想法，「比如窮人希望獲得更好的福利，而富人不願意納更多的稅給這些希望不勞而獲的傢伙，窮人和富人就天然分成了兩個立場。」

　　「所以民主黨代表窮人，而共和黨代表富人？」

　　「基本如此。」

　　「那這個世界上顯然窮人多！一人一票的話共和黨就完蛋了！」

　　「表面上是這樣，按照人頭來算的話，全美境內，民主黨的支持率領先了共和黨近十個百分點，不過在實際的競選中，還有很多很多的因素，人與人的立場偏差也絕非窮富這麼簡單。」

　　「比如？」

　　「比如信仰，傳統的新教徒認為墮胎是對生命的褻瀆，認為同性戀是在侮辱上帝，而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們認為自己可以選擇自己的性取向，可以選擇何時生孩子，這就是立場的對立之一，兩個立場的人會自然地偏向左翼民主黨或者右翼共和黨。」

　　「類似的立場偏差還有對擁槍態度，對移民的態度，對外交的態度等等，經過238年的演變，形成了現今的民主黨與共和黨，總體而言民主黨偏向開放，共和黨偏向於保守。 」

　　「所以民主黨偏向新社會主義，共和黨喜歡老牌資本主義？」

　　「幾乎是這樣。」埃裡克緊跟著解釋道，「所以科林，你現在是共和黨的人了，你的言行可以適當違背共和黨的宗旨，但絕不能偏向民主黨的一邊。」

　　「也就是說我不能左.傾？」

　　「可以適當傾斜，但不能越線。」

　　「線在哪裡？」

　　「這就要細講了，共和黨即便總體偏右，內部也程度不一，同樣分為左中右……」

　　「好了！我不想聽了！晚點再說！」李科林吞下了最後一口漢堡，「下面我要去哪裡？」

　　「按照我們的計劃，要動用資源炒作這件事，三點的時候競選公司的人會來見你。」埃裡克點開了面前屏幕上的地圖，「我會馬上下車去遊說，你直接回環球酒店。」

　　「去遊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