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賊警 作者：蝦寫 (已完結)

   第三十章引入
　　蘇三介紹：“資料就是這樣，無法確認。作為王牌殺手，他們隸屬塘鵝特別派遣處指揮，只有特別派遣處的人才有狼蠍的資料。根據我們推斷，即使是特別派遣處，也許也只有狼蠍的聯繫方式。”
　　蘇誠深出口氣：“看來狼蠍是董事會的專屬人員，難度太高了，我沒有把握。”

　　蘇三道：“家裡理解，讓你量力而行。不過就目前掌握情況，只有他有A市業務。”

　　蘇誠問：“狼蠍會漢語嗎？”

　　“不知道。”

　　蘇誠搖頭：“這不是一個好目標。”

　　蘇三點頭：“是的，老闆，你的意思是？”

　　蘇誠拉椅子坐到蘇三身邊，左手滑動電腦，慢慢看著狼蠍不多的資料。將紅酒一飲而盡：“接了，再沒業務，七組快成墓園了。”

　　菲洛娜笑問：“你不是很有把握會被一組選中嗎？”

　　蘇誠嘆氣：“我並不知道狼律師也在水逆名單中，人算不如天算，總會有些事超出你掌控的範圍。”

　　蘇三點頭，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劃一下，打上紅勾。

　　蘇誠拿起紅酒坐回吧台，道：“菲洛娜，你應該知道我本人不喜歡你。”

　　菲洛娜無所謂回答：“不喜歡美麗不是你的錯。”

　　蘇誠悠悠道：“我喜歡你的美麗，但不喜歡你的工作態度。我這邊再說一次，工作就是工作，不要惡作劇，也不要添加任何東西。假設今晚我忍受不了你口腔的異味，吐出來怎麼辦？沒錯，左羅監視我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並非沒有，今晚已經出現萬一，左羅來監視我。你既然來了，成為聯絡員，那你就必須做好自己的工作。我不想因為你的個性，讓我成為一具屍體。”

　　“蘇誠，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菲洛娜毫不畏懼看蘇誠，道：“用你們中國話講，你剛才說的話叫以下犯上。沒錯，我聽你的指揮，但是你也得記著我的身份……我去洗澡了，我希望你下次對我說話客氣點，我不是你的僱員。”

　　菲洛娜就在客廳一拉衣服，黑色裙子掉在地毯上，赤身裸體的走進了浴室。

　　蘇誠並沒有生氣，想了好一會道：“我控制不了菲洛娜，她一點都沒變，蘇三，C方案。”

　　“明白。”蘇三站起來，有所指問：“老闆，你要多久出門？”

　　“餵，你們印度人未必比我們持久好不好。我怎麼也得等兩個小時再回家。”

　　“哈哈。”蘇三笑，完全不相信的笑容，做個手勢，回到了隔壁房間，鎖上了門。

　　雖然蘇誠並不喜歡和菲洛娜共事，但是還是要呆在客房裡，菲洛娜根本沒有男女避諱，****身體出來，圍上浴巾，將頭髮放下來：“你一直在盯著我看。”

　　蘇誠問心無愧回答道：“看是正常的。”

　　菲洛娜笑，道：“可是不行動是不正常的，我並不在乎發生點什麼。”

　　“謝謝，不過我很在乎。”蘇誠看下手錶，半小時可以了吧，放下酒杯，拿出避孕套扔給菲洛娜，拿起西裝離開了客房。

　　蘇誠到了酒店門口，一輛出租車開過來，蘇誠上車。也沒說去哪裡，出租車就打表走了。司機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華裔男子，道：“老闆，左羅在你進入酒店後就離開了。”說的是漢語。

　　“以後取消跟踪和保護，我有需要再聯繫你。”

　　“是。”

　　蘇誠還是解釋了一句：“家裡對我不是很信任，所以派遣了他們親信菲洛娜當我聯絡員，這女人個性太多，一點沒改，會壞事。”

　　“是。”

　　“其實派誰做聯絡員，我都不信任。”

　　“是。”

　　“不管怎麼說菲洛娜是董事之一的女兒。”

　　“是。”

　　……

　　第二天清早，蘇誠和以前一樣，準時八點五十九分進入辦公室，然後把西裝一放，拿一本雜誌，躺在沙發上，把雜誌攤開蓋在臉上，準備睡覺。

　　左羅伸腿踢下沙發：“餵，一星期了。”

　　蘇誠把雜誌拿開，迷糊問：“一星期什麼？”

　　左羅回答：“塘鵝。”

　　蘇誠有氣無力：“哦……我先睡一會，昨晚不好睡。”

　　左羅問：“怎麼？老外味太大？”

　　“左羅，你這思想很糟糕，我是個正人君子，昨天回家睡的。”蘇誠繼續睡覺。

　　左羅自己玩遊戲，一會出去抽根煙，回來後再踢一腳沙發：“餵，一會了。”

　　“什麼一會？”

　　“你說先睡一會，現在已經一會了。”

　　蘇誠四肢無力一動不動數秒，一巴掌把雜誌拿掉，站起來，有眩暈感，帶點生氣道：“走吧。”

　　左羅打個手勢，讓白雪一起到對外聯絡室，其實就一台服務器的房間。蘇誠坐在椅子上，開機，然後搓眼屎，聰明的白雪拿來三杯咖啡。蘇誠喝了一口，贊：“很好，上道。”

　　左羅接過咖啡：“我在這裡七年了，還沒蹭過咖啡，你上班才一個禮拜，就敢上去要咖啡喝。”

　　白雪不知道說什麼，有些局促。蘇誠道：“你不蹭咖啡是面子問題，面子讓你這七年都喝白開水。”

　　左羅不滿道：“我喝茶。”

　　懶得理你，開機完畢，蘇誠開始聯絡，很快接頭。77號：“目前A市只有一單業務。”

　　“什麼業務？”蘇誠問。

　　“我們先說明下規則，也就是佣金。就我判斷，這條情報價值非常高，20萬歐元一點都不過分。”

　　“好……”

　　左羅一把抓了蘇誠的手，沒讓他按下回車鍵，左羅道：“20萬歐元？”

　　蘇誠道：“他信用很好，他說值20萬歐元，肯定是值20萬歐元。”

　　“不行。”左羅想想：“這樣，這20萬你出。”

　　“憑什麼？”蘇誠反問。

　　“你上次敲詐了八十萬歐元，你把這單買了，八十萬一筆勾銷。”左羅一直不爽蘇誠敲詐政府，早就想好用蘇誠敲詐的錢來補這情報錢。

　　蘇誠問：“那許璇還惦記著呢。”

　　“恩怨兩消，OK？”

　　“這單？”

　　“這單。”

　　蘇誠打字：“第一筆生意我不會給你錢，第二筆生意的收費按照第一筆的價值收取。”

　　“我欣賞這種交易方式。”

　　左羅蹲身看蘇誠，你還要不要臉？原來這單是可以免的，但是你不免。要你掏錢了，你就免了，你好意思嗎？好吧，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你好意思。

   第三十一章狼蠍
　　收到一份彈窗郵件，本地保存，再打開可以看見裡面的照片和文本資料。
　　左羅慢慢看著資料，面色凝重道：“白雪，你去一組找他們組長，就說我要藉用他們一組人。問你為什麼借，不要告訴他們。不……把許璇借來，然後讓許璇的小組待命。”

　　白雪疑問：“可是萬一許前輩……”

　　“她不會。”

　　“是。”白雪小跑走人。

　　蘇誠嘆口氣，打電話給對面小賣部：“我七組，麻煩你送一包女性用品到門衛處。”

　　左羅疑問：“幹嘛？破案用的？”

　　蘇誠沒回答：“狼蠍這人我從來沒聽說過，但是我聽說過塘鵝的四大金牌殺手。傳聞四大殺手隸屬塘鵝董事會直轄，沒有足夠份量，他們是不會出手的。左羅，其實狼蠍並不合七組的胃口。”

　　“為什麼這麼說？”

　　蘇誠道：“狼蠍是不存在的，沒有案底。就算你將他抓捕，你也沒有什麼功績。而且他絕對不會承認之前自己做的案。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左羅拉椅子坐在蘇誠身邊：“你有沒有發現，如果這些資料屬實，那狼蠍的破壞力是相當大的，只是看不見而已。”

　　“是的，如同蝴蝶效應一般。一家公司兩位副總競爭老總位置，原本A能上，但是A突發意外，結果B上。因為管理理念不同，B上任等於對A上任的獲利者不公平。大多數情況下，大家歸咎意外，命運。而實際是有人操控了這一切。”

　　左羅看資料念道：“委託目標，天利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周全。天利集團是全球五百強跨國公司，是A市十強企業，資產破千億的大公司。昨天手機彈窗新聞，說天利集團準備花費兩百億美元收購德國著名汽車公司，同時還有三位買家對這家汽車公司垂涎不已……”

　　“左羅，沒有意義啊，你推斷分析出是誰買兇沒有意義。人家不可能承認，就算抓到狼蠍，狼蠍配合你，狼蠍也不知道是誰買兇。退一萬步說，塘鵝配合你，塘鵝都未必知道是誰出的錢。”

　　“什麼情況？”許璇跨步走進來。

　　蘇誠簡單介紹了情況，許璇一拉左羅讓他一邊去，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看資料。左羅很不滿道：“許璇，這案子是我的。”

　　“沒和你搶。”許璇認真看資料。

　　蘇誠一指門口的白雪：“白雪，我買了點東西在門衛那裡，送給你的。”

　　白雪猶豫道：“我一會再去拿。”

　　蘇誠道：“我覺得你最好馬上去拿。”

　　“哦。”

　　左羅看白雪離開，再看左羅：“怎麼回事？”

　　“某位女子在生理期，完全服從命令，導致產品質量出問題。”蘇誠解釋一句：“你讓她去請許璇，聽腳步聲，她快步的小跑，突然停下來，然後是很彆扭的腳步聲。由此我就推斷她需要幫助。”

　　左羅坐在桌子上道：“女人真麻煩……看完了嗎？”

　　許璇許久後才靠站起來，想了好一會道：“左羅，這案你接不了，給我們一組，我們一組來處理。”

　　左羅不屑道：“許璇，我是請你來幫忙，不是讓你來嘲笑我。”

　　許璇正色道：“我沒有嘲笑你，目前的資料沒有任何指向性，除了知道狼蠍的目標是周全之外。你有面部識別器嗎，體形識別器嗎？我們一組可以調取兩個月內進入A市的外國人面部特徵，一旦有嫌疑人，立刻可以進行比較。你有衛星終端追踪儀嗎？我們已經可以在百公里外跟踪嫌疑人，而左羅你的七組還在使用汽車跟踪。這個級別的罪犯，具備非常豐富的反偵查經驗。”

　　左羅還要說什麼，蘇誠道：“可以啊，二十萬歐元拿來，案子你拿去。”

　　“什麼二十萬？”

　　“買情報。”左羅回答，而後道：“老同學，一句話，你如果願意聽我調度指揮，我讓參與這案件。否則，走好不送。”

　　“可是……”

　　蘇誠打斷許璇：“許璇警官，我公正客觀說一句，也許左羅抓不到狼蠍，但是一組絕對抓不到狼蠍。”

　　左羅很滿意一指蘇誠，有見地。

　　“為什麼？”許璇不滿問。

　　“因為七組有我。”蘇誠微笑回答，一揮手：“開玩笑，你們根本就不了解什麼叫犯罪精英。犯罪精英最基本一條規則，必須踩點，很俗，但是這踩點是踩警察的點。也就是說，但凡犯罪高手，對警方掌握的科技，他們都瞭如指掌。你如果想用這些高科技去抓他們，只會適得其反。你的表情是不相信了？那你想想魔導團案中，你們是不是傻乎乎的把所有刑偵科技去查驗他們留下的假線索？你是不是被竊聽了？好吧，你不服氣，你先分析下，如果是你主辦這件案件，你會怎麼入手。”

　　許璇想了一會：“首先……”

　　“等等。”蘇誠拉開抽屜，拿出筆紙刷刷的寫，然後道：“說吧。”

　　“首先我們肯定要保證周全先生的安全，這是義務，所以我會派遣兩名便衣成為周全先生身邊的人。然後拍攝照片，將出現在周全先生身邊的可疑人進行海關查驗，看是否有近期內入關的人員。同時我們實行一公里範圍內的立體無死角監控，只要人數不要超過太多，計算機會自動分析出每個人行為。”

　　蘇誠有點佩服的點頭：“我竟然只猜對兩樣，太丟人了。”

　　許璇一把搶過紙，上面寫著，貼身保護，查驗可疑人。

　　左羅幫許璇辯解：“蘇誠，你不是警察，規則和我們不一樣。在接到警報後，我們第一任務不是抓出狼蠍，而是要保證周全的周全……這名字……便衣是必須派的，否則就是警方失職。我認為蘇誠你的想法是釣魚，在外部戒備，狼蠍並不知道我們掌握了這些信息，很容易被我們抓到破綻。但是我們是警察，不能這麼做，必須先保證周全的周全……”

　　蘇誠問：“既然是狼蠍殺人，意外殺人，便衣跟隨在周全身邊，不是很不安全嗎？”

　　左羅回答：“我們是警察。”

　　“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替換掉周全呢？”

　　“替換？”許璇和左羅反問。

　　“對，一組難道就沒有點設備製作矽皮面具嗎？我們可以出個小車禍，然後讓周全在自己家裡養傷，偶爾去自己的公司總部。這樣可以排除掉他規律的出行時間。同時讓比較親近的人無法發現周全是贗品。”

   第三十二章計劃
　　許璇點點頭：“這是可行方案。”
　　“呵呵，許璇警官，這個方案只能對付B級的罪犯，對付不了狼蠍S級這樣的罪犯。”蘇誠道：“看這條信息，狼蠍的作案週期很長，平均二十天完成一單，也就是他在偵查上使用的時間非常長。說明狼蠍非常小心，而就當他要刺殺周全時候，周全出了車禍。這是巧合嗎？也許是巧合，但是狼蠍這樣的人不會相信巧合。我也不相信。”

　　“你的建議呢？”許璇問。

　　蘇誠道：“第一個條件，左羅主導案件。第二個條件，我要加工資，這點薪水不夠吃牛排的。”

　　“第二個條件無效。”左羅道：“你是七組顧問，有義務拿不夠吃牛排工資做好自己的事。”

　　許璇則道：“我同意，先說你的建議。”無視掉左羅。

　　“第一步，我們還是要把周全替換掉，否則周全出事，就違反了你們警察的守則。”

　　“第二步呢？”

　　“先做第一步計劃，不要著急嘛。我們是不是要先和周全見面呢？周全這樣的大老闆一般有自己的保鏢，我們還要熟悉他的家，公司的環境，還要說服他配合我們。之前，我們就要先拿出一個方案出來，周全暫時居住在哪，有哪些人是可以得知假周全的消息，比如周全的管家，我們瞞不過去的。接著，我們還要做一個假周全的路線圖，給出一個規律的生活點提供給狼蠍刺殺的機會。”

　　許璇納悶問：“你不是說B級計劃抓不到S級的狼蠍。”

　　“D級別也可以抓狼蠍，只要看計劃周詳與否。這案件關鍵是你們警察必須先保證周全的周全，不能拿他生命冒險。所以沒有更簡單辦法。只要把這個調包計做的天衣無縫，狼蠍仍舊會上當。這個計劃的最關鍵一點，就是假扮周全的人，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周全的所有個人小習慣。”

　　蘇誠再詳細介紹：“狼蠍已經來了幾天，相信收集了不少的周全資料。這時候周全出了車禍要療養，他內心會懷疑。但同時他不會高估A市警方的能力，他會繼續觀察周全，如果他認定療養的周全是真周全，那就會採取行動。要狼蠍確定的話，扮演周全的人必須惟肖惟妙，最重要是小動作，習慣性動作。技術上也有要求，矽皮面具切割出來要加填充物，以保證在目前常用科技的面部識別中，假周全和真周全的相似度達到80%以上。很可能狼蠍不會使用面部識別儀，但是和狼蠍過招，我認為能多小心，就要多小心。二十天週期的殺手是很少見的，特別是在熱火器時代，足可彰顯狼蠍的細心和耐心。”

　　蘇誠道：“這個計劃中，人不能多，知情人更不能多。也許抓捕狼蠍只有這一次機會。當然，最難是要找到一位能模仿周全惟肖惟妙的人。”

　　許璇想了一會：“這人我有，但是最少要跟周全半天時間。”

　　蘇誠道：“作為顧問，我的建議就是這些，你們自己準備吧。”

　　左羅一把攬住要走的蘇誠肩膀，溫和道：“不著急嘛，我們擬定下計劃，你以罪犯的角度來驗證是否有漏洞。”

　　蘇誠問：“加工資的事？”

　　“行。”左羅乾脆回答。蘇誠提的建議讓左羅挺佩服的，B級計劃挺好，但是對付狼蠍可能不夠。如果能將B級計劃完善到完美，狼蠍是逃不出去的。除此之外，還有重點，那就是狼蠍會怎樣製造意外讓假周全死亡呢？左羅和外公聊過後，很乾脆承認蘇誠從罪犯思維上考慮的因素，比自己從警察身份考慮的因素要豐富。不妄自菲薄，同時也要承認別人的長處，這是左羅最大的優點之一。

　　蘇誠道：“這樣，你們先做初步計劃。我對周全進行全面的了解，心理側寫，以保證他配合我們。這種大商人，一向只相信自己，相比之下他更容易相信自己的保鏢，而不是警察。”

　　左羅拍掌：“開工。”終於有事做了。

　　計劃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列出計劃所需要的人數，考慮換班，監視，盡可能減少知情者。還要有接應、機動和救援小組，使用哪些儀器……早年七組，就是一起上。最簡單的盯梢，完全沒有計劃，就是派遣出幾個人負責盯梢。沒有考慮汽車、船隻等交通工具，也沒有被懷疑盯梢後的後備計劃。需要支援就呼叫指揮中心。這種模式對付普通罪犯是可以的，但是對付從未露過面的狼蠍，就比較難了。

　　做計劃是目前警校的一門重要課程，分值很高。計劃分成兩種，一種是統籌者，一種是執行者。統籌者就是任務的最高指揮，他們不會去做具體的事，而是將分配給下面的人。執行者接到任務後，就要具體分配到個人的職責，以保證完成自己這一組的任務。

　　許璇、左羅、白雪和蘇誠關門在筆錄室開始做計劃。

　　蘇誠戴著耳麥，正在看有關周全的視頻，有周全在大學的演講，有周全接受記者專訪，還有周全的豪宅照片等。

　　左羅這邊要安排人手在假周全的身邊，使用的器材，和假周全的距離。假周全外出，在家，白天，夜晚，保護抓捕人員應該怎麼調控。

　　許璇正在按照真周全的撤退，要不動聲色換掉周全，然後將周全送到某個安全場所暫時居住一周左右，同時要製造一起小車禍。許璇問：“蘇誠，周全出車禍後，按照程序應該去醫院。”

　　“不，周全這人最討厭醫院，他的口頭禪就是，去醫院沒事都能找點事出來。他有私人醫生，而且車禍不能太強。受到驚嚇就可以，周全的妻子就是出車禍死亡的。 ”蘇誠道：“此外周全這人很迷信，每年要花費幾百萬燒頭柱香。搬遷，移動辦公室的任何景觀之前，都要請法師來看風水。我覺得你要和這位御用法師聯繫一下，如果他幫忙，周全會完全配合，即使扔掉幾千萬的生意也在所不辭。

   第三十三章無塵
　　許璇走過來，看風水法師的資料，道：“無塵子，他可是我們A市的名人，你太看的起我們，我們無法說服無塵子來幫我們。”
　　“很難嗎？”蘇誠反問。

　　許璇和左羅互相看了一眼，許璇回答：“很難，無塵子和很多富豪有來往，同時他所在無塵觀還是正規的註冊的道觀。無塵子名聲並不算差，雖然從富豪中拿了不少好處，但是大部分錢都捐出來。無塵觀也不接待俗客，只有幾名道士和他在道觀中。”

　　蘇誠疑問：“你沒有回答我問題。”

　　左羅道：“同時無塵子狗眼看人低，不屑和凡夫俗子來往。一年前有個案件需要他做證人，完全請不動。他說與世無爭之人，不問紅塵之事。 ”

　　“那為什麼他和富豪就有來往？”

　　許璇道：“十多年前，開發商看中了無塵觀，然後黑白恐嚇手段，讓無塵子滾蛋。無塵子不走，某一天夜裡，開發商直接把人綁人，開推土機把無塵觀平了。第二天本地政府就說是誤拆，要求開發商賠償無塵子的損失。這時候無塵子入世了，他找到了一位大富豪，這位富豪年輕時候得到他的指點，發家致富。於是呢，這無塵觀在原地又建回起來了，從此之後，無塵子就保持和一些權貴的來往，偶爾給他們指點迷津，看看風水之類的。”

　　蘇誠道：“逼良為娼，無塵子也不算壞人。”

　　左羅解釋道：“沒說他是壞人，他追求是清靜無為道家境界，做證人是違背他的信仰的。只不過有事找他幫忙時候，他不幫忙，你就覺得這神棍很可惡。 ”

　　蘇誠笑著反問：“誰不是呢？”求你幫忙，幫是情分，不幫是本份。但實際上，不幫就是怨恨了。要一個人感恩比要一個人忘仇難的多。

　　許璇問：“蘇誠，你有什麼點子？無塵子還是很重要的，他出面說一句，比我們解釋一堆要強。我另外擔心，假設狼蠍沒出現，周全在這一段時間內耽誤了生意，會不會來找我們算賬。”

　　“很有趣，警察大於無塵子，無塵子大於周全，周全的律師團大於警察。”蘇誠拿起電話：“我是Z部門七組，麻煩你們通知無塵子有空來七組一趟……謝謝……”

　　左羅和許璇一聽，立刻急了，但蘇誠已經掛了電話，蘇誠道：“他想清靜，可是沒得清靜。不用擔心拉，你們不是說他是個有為道士嗎？既然他清靜無為不願意上庭作證，那怎麼可能把我們告上法庭呢？安心拉。一個人優點通常是一個人缺點。”

　　也可以。不過似乎應該去請比較合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為什麼其他人可以由巡警隊請到七組，無塵子就需要親自去請呢？左羅看了很多這種事，那些窮人被抓，他們要么反抗，要么認罪。而富人被抓，他們第一句是，我要找律師。在得到正確的法律建議之前，他們一句話也不會說。將一個富人判處有罪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是將窮人判處有罪所花費時間精力的數倍，數十倍。

　　左羅想起了劉默說的一句話，即使是法律也沒有絕對的公平。

　　許璇打斷了左羅的臆想，許璇提議問：“你們說讓周全暫住無塵觀怎麼樣？無塵觀在郊南，在森林保護​​區內，五公里內沒有其他居民，最近的是郊南森林派出所。按照狼蠍特點，製造意外的特點，在現代化科技較多的地方，意外也更容易製造。同時作為一名老外，對城市熟悉，未必對森林環境熟悉。再者，無塵觀面積不小，裡面有數名道士居住，我們的人可以偽裝成道士保護周全。因為謝絕外客，外人很難去偵查無塵觀。”

　　左羅非常同意，補充：“居住在無塵觀更容易說服周全，讓周全去無塵觀居住一周或者十天，比讓他在安全屋居住要容易的多。”

　　蘇誠心中也認為無塵觀不錯，他正在看無塵觀的俯視圖，三面是山，一面是田，無塵觀就在山腳下。不說狼蠍這特點的殺手，就算是持槍殺手未必能殺死周全。無塵觀很大，房間很多，很容易躲藏。去無塵觀只有一條路，必須經過森林派出所。這個方向的山林是全封山，派出所是不允許遊客進入的。

　　即使狼蠍知道真周全在無塵觀，要殺周全恐怕也不容易。當是踩點這活，狼蠍就無法完成。推斷得知狼蠍更喜歡城市作案，在無塵觀這種環境中刺殺的狼蠍充其量也許只是一個新手。不過蘇誠還是提醒道：“如果真周全在安全屋死了，那最多是警察無能，安全屋負責人會被責罰。如果周全在無塵觀死了，兩位，你們就要解甲歸田。”

　　左羅道：“我只會選擇對周全最好的環境，不會選擇周全死後對自己最好的處境。”

　　“你們一點獨善其身的想法都沒有？”

　　左羅很淡然回了一句：“獨善其身不符合警察榮譽。”

　　“也對，如果你們會獨善其身，格守中庸之道，現在也不會出類拔萃。你們最好再學一門技能，因為這種思想會讓你們有成就，同時也會讓你們虎落平陽，別到時候被警局開除只能領救濟金。”

　　左羅悠悠回答：“虎落平陽後我可以去當顧問。”說完看了蘇誠一眼，告訴你，就是別有所指。

　　“……”這人會不會聊天呢？反過來看也有道理，左羅這資歷，這身份，雖然不算最牛的，也算挺牛的。走出去，多少安保公司，大企業搶著要。諸如美國一些CIA退役之後，就被聘請成為一些有商業機密大企業的安保人員，非常搶手的。舉例說，當一個人走進公司時候，保安會審視他，是否表情可疑等等。而CIA站在門口，就能從穿衣打扮，神情，攜帶物品來推斷出此人是不是可疑。

　　蘇誠道：“左羅，不干警察了，我幫你介紹份工作怎麼樣？”

　　左羅反問：“你有抽成？”

　　“哈哈……”這人聊天是越來越沒意思了，早先是木頭，現在可以聊幾句了，句句嗆人……好吧，我承認，是有抽成。沒抽成我介紹你幹嘛……

　　許璇一邊道：“了解左羅的人，都說左羅如同一個大男孩一樣，也喜歡鬥嘴。”

　　蘇誠點頭：“你說的了解左羅的人，是女人。”

　　左羅不爽道：“做事情，閉嘴。”

   第三十四章動感遊戲區
　　兩個小時時間，計劃就出爐了，因為調動的人少，所以兩個小時已經做出很精細的計劃，甚至還做出了備用計劃。不過這計劃的前提是無塵子配合警方工作。
　　說服無塵子的工作就落到了蘇誠身上，因為左羅和許璇自認為無法通過警察那一套說服無塵子。

　　無塵子在筆錄室，白雪送上開水。蘇誠坐在無塵子的對面，看不出無塵子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是看得出無塵子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一個人突然被通知去重特大案件的七組，不焦慮，不焦躁，甚至不好奇？

　　“法師，事情就是這樣，你看，我們也是為了周全的周全，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蘇誠將事情介紹了一下，隱瞞了一些，只說有人不利周全。

　　無塵子如同電視劇裡的高僧，骨瘦如柴……不對，是仙風道骨，白髮白須。無塵子悠悠道：“死期到，忙無用。死期不到，自然能活著。”

　　蘇誠疑問：“也就是說你老人家根本不在乎周全的生死了？”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行。”蘇誠打斷：“這樣吧，你就當幫忙好不好？”

　　“出家人不問俗事。”

　　蘇誠點頭，道：“不問俗事，對吧？我每兩個時候讓巡警去請你一趟。你如果投訴我，就是你問俗事了，對不對？如果你不投訴我，我就和你玩下去。”

　　無塵子搖頭：“我不會再來了。”

　　哈，厲害，你不來我還真拿你沒辦法。沒有拘捕令，沒有任何案件需要配合調查，他真可以不來。蘇誠突然很想念惡勢力。蘇誠道：“但是你還是來了。”

　　無塵子回答：“我沒說不幫忙。”

　　靠，老頭，什麼意思。

　　無塵子道：“老道還是知道道理的，沒有警察，就沒有無塵的安寧。”

　　“你又說不問俗事？”

　　無塵子打個諾，道：“我不問，但沒說不做。”

　　你贏了。蘇誠拿起電話：“他願意幫忙。”

　　無塵子道：“一句善言，居士心事太重，如同此杯，水已滿，再加，恐怕就溢出來了。”

　　蘇誠笑問：“依法師你說該怎麼辦呢？”

　　無塵子將杯子拿起來，把水倒掉，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無事一身輕。”

　　“等我哪天看破紅塵，不要花錢後，我一定把水全部倒掉。”站著說話不腰疼，天下誰不想無事一身輕，但是什麼都要錢，怎麼輕？就算是乞丐，還得惦記明天的收成，沒收成就得餓肚子。

　　無塵子回了一句：“重要的不是錢，是你的心。”

　　說到這裡，許璇進來了，試探眼神看蘇誠，蘇誠點頭，許璇上前：“法師你好，謝謝你配合警方工作……”

　　蘇誠拿起空杯子，去打咖啡了。我是有慾望的，喝水是可以，而且不用上樓。但是我喜歡喝咖啡，那我就得麻煩點上樓去蹭咖啡。

　　……

　　無塵子配合工作後，一切都簡單了。

　　本次行動只有許璇一個小組五人，還有七組三人。白雪這位最沒有警察氣息的女孩，成為假周全的私人助理。左羅和蘇誠負責外圍工作，左羅承認蘇誠有他沒有的敏銳觀察力，蘇誠工作是看監控，十幾個畫面，尋找可疑人的踪跡，左羅始終巡弋在假周全一公里半徑內。

　　許璇小組兩人負責全方位監視，他們工作是特殊地點安裝監控，拍攝假周全半徑內所有一切，加上私人監控和公共交通監控，可以說全方位360度無死角監控假周全身邊的所有事物。

　　許璇工作是黃雀，不排除被狼蠍發現警方介入的可能，前提是狼蠍認為假周全是真周全，警方一方面保護周全，一方面引自己出手。如果狼蠍識破警方保護周全，就會將計就計殺害假周全，這時候就需要許璇了。

　　許璇的另外三名下屬，一名為機動崗。當假周全離開別墅外出時候，他要先偵查路線，協同同事保護假周全。最後兩名便衣化身道士和真周全暫時居住在了無塵觀中。

　　因為車禍受到驚嚇的周全，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在私人醫生建議下，在自己的別墅靜心療養，所有工作暫時由集團副總負責。

　　周全的別墅在西面郊區海邊，三層樓，面積不算很大，獨門獨戶，距離主幹道公路五公里。別墅有保安值勤，配備狼犬。有一名管家，一名園丁，兩位侍女……或者叫保姆吧。

　　距離周全別墅一公里外，是物業服務處，為這一片二十戶的富人別墅服務。別看只有二十戶，但是保安人數就達到了四十人。物業服務處四層高，內有健身室，外有網球場，羽毛球場之類的休閒設施。

　　蘇誠和左羅現在就在四樓的動感遊戲地帶，科技發展，遊戲也發展，這裡是年輕人喜歡的槍戰地點。穿上特殊的感應衣服，拿上特殊的感應槍械，就可以在四樓和朋友們進行槍戰。四樓不單獨不開放，住戶要慶祝生日，做活動，開派對，想玩動感遊戲，可以提前一天預約。

　　動感遊戲區域地形被設計的很有趣，有開闊的射擊區，也有短兵相接的巷戰，還有巨大屏幕顯示戰績。因為四層樓高四米二，很多地方還有上下層結構，方便玩家打配合。

　　蘇誠看這面積五百平米的遊戲區，驚嘆不已：“果然是沒有人類辦不到的事？”將滑雪場搬運到酒店內，將戰場搬運到房間內。現在年輕人喜歡玩彩彈，這絕對比彩彈好玩多了，真人電腦射擊遊戲，還可以殺人升級武器。

　　蘇誠和左羅是偷溜進來的，左羅正在檢測電腦接收畫面，問：“你有沒有發現，這物業樓竟然沒有停機坪。”

　　蘇誠點頭：“是啊，為什麼會沒有這項服務呢？”

　　左羅回答：“因為他們家家戶戶都有停機坪，土豪的世界你永遠不懂，還是過來做正事。”

　　蘇誠過來，問：“這邊二十戶人家都很富有嗎？”

　　“富有？這麼問不對。”左羅道：“你要問這二十戶人家有幾戶是不排名全球財富榜前五百的。”

　　蘇誠問：“你很了解這裡？”這裡對公眾來說應該是神秘區域才對，普通人根本進不來。

　　左羅停了數秒，繼續忙碌，道：“不關你事。”

　　“哦？聽起來有故事。”

　　“我說了，不關你事。”左羅強硬說了一句。

　　“OK。”

  第三十五章聊天模式
　　蘇誠從行李袋拿出巧克力豆，然後坐下看面前的電腦，一共有九個畫面，其中五個畫面是周全家內部監控，另外四個畫面是技術人員偷取的物業監控。左羅也有一台電腦，全部是外圍畫面，包括了小區入口處附近的一個物業監控和兩個道路監控。
　　左羅也坐下來，道：“就怕狼蠍不來，我實在想不出他刺殺的辦法。”

　　蘇誠點頭：“我也想不出來。”無死角覆蓋的監控，而且這電腦是一組技術人員特別提供的，一旦有人用黑客技術切入畫面，會立刻發出警報。除非狼蠍還具備超過一組計算機技術人員的黑客水平。不，如果是這樣，狼蠍要先偵查一組的技術力量。可是當狼蠍去偵查一組技術力量時候，就代表他懷疑警方挖了陷阱。

　　給狼蠍的時間還有十天，因為這是77號提供的狼蠍委託的最後時間。超過時間，即使殺死周全，狼蠍也不算完成委託。

　　左羅問：“假設狼蠍發現警察，還會動手嗎？”

　　蘇誠道：“一般要出動狼蠍這樣四大金牌殺手的委託，通常是非常重要的，所以答案是不會收手。不過，如果狼蠍發現警方，並且認為自己無法刺殺周全，那麼會聯繫塘鵝，塘鵝聯繫雇主，詢問是否可以進行直接刺殺。一旦雇主同意直接刺殺，那麼塘鵝就會派遣出殺手接替狼蠍的工作。”

　　左羅道：“周全目前受到的威脅，來源他要收購美國某汽車品牌。為什麼要使用狼蠍呢？為什麼不派遣其他殺手呢？”

　　“你認為的答案呢？”

　　“答案我認為和收購案無關。”

　　蘇誠笑道：“也許雇主就想你這麼想，所以才要求周全意外死亡。”

　　左羅不為所動：“昨晚我查了周全的底細，他有三個孩子，都不在身邊。我和管家通電話時候得知，今年五十歲的他因為心臟不好準備立遺囑，將遺產全部交給二兒子，理由是二兒子具備將集團發揚光大的能力。如果我是三兒子或者大兒子，我就會想，不如在立遺囑之前，殺死自己的父親，這樣，父親的財產自己可以分一份。周全的資產以千億計算，三分之一也有三百億，三百億的資產，你說會有多少人不動心呢？”

　　蘇誠哭笑不得：“左羅，你的調查完全沒有意義，就算你知道是大兒子買兇，你的證據呢？”早就討論過了，即使塘鵝配合警察，也未必能指證大兒子。

　　左羅道：“中介公司最該死，讓本不會犯罪的人有了犯罪的念頭。”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大兒子是沒有勇氣殺害父親，因為他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懲罰。但是在中介的照顧下，殺了父親自己就賺了，殺不死父親，自己也沒賠幾個錢。何樂而不為呢？

　　……

　　監視工作開始了，很枯燥，很乏味。兩人在比較安全時間輪流休息，看著一成不變的畫面。食物充足，袋裝方便麵，還有個小型的隨手泡。四層有水有電有洗手間，生存不是問題。但是作為蘇誠，第三天早上醒來一看見監控畫面，就有想吐的感覺。這種看監控和保安看監控不同，幾乎就是盯著看，發現任何變化，不漏過一絲一毫。比較人性化是一組技術人員安裝了畫面掃描。當畫面出現變化時候，就會提醒監視人員。

　　左羅煙癮很兇，兩天一個八寶粥的罐子就裝滿了煙頭。

　　“很膩。”蘇誠偏頭，不想再看監控畫面了。

　　“有些工作就是這麼枯燥，相比以前好的多了。”左羅點煙，吹上一口，道：“我剛入行時候，跟劉默蹲守一夥嫌疑人。整整七天。”

　　蘇誠不滿：“我們是十天。”

　　左羅不理會道：“我們蹲守的環境是一輛汽車，目標就住在對面街道的樓上。四個人，分兩組，24小時前後盯住他。沒有什麼監控提醒，加上是夏天，沒開空調，下午太陽暴晒之下，能把人烤熟。那七天可以說是我到現在最難熬的七天。劉默午飯之後，都會讓我去附近的旅館休息，他負責下午班。第三天就中暑了，拿了吊針掛葡萄糖，邊掛邊監視。”

　　蘇誠問：“成果呢？”

　　“成果斐然，我們監視的是一夥電話詐騙人員，但是我們認為這夥人只是分支，在七天蹲守中，我們抓拍了很多進出團伙家的人，順藤摸瓜，最終破獲了建市來最大的詐騙案，涉及金額超過兩億。這也是七組第一次接觸公司管理模式的犯罪團伙。”

　　早年的團伙一般是家長制，老大說的算，老大說跑就跑，老大說乾就乾。伴隨社會發展，團伙犯罪慢慢轉型為公司管理模式的犯罪團伙。公司管理模式中，中上層一般不犯罪，底層人犯罪，抓到底層人，因為單線聯繫等原因，難以順藤摸瓜搗毀團伙，春風吹又生。另外公司管理模式有完善的獎懲制度，避免了家長分配製容易導致內訌。

　　在這兩個優勢下，公司管理模式可以連鎖化發展，公司管理模式犯罪團伙也是跨國犯罪集團的基本雛形。分工明確，分配明確，獎懲明確。諸如塘鵝這樣全球性的中介結構，他們不僅有業務部，殺手部等，還有人事部，培訓部，獵頭部，諮詢部，售後部，理賠部等等。因為如此，信譽就建立了起來，信譽建立起來後，錢自然就來了，錢來了又能再招募人手，擴大經營，最後形成一個全球犯罪集團。全球犯罪集團聽起來似乎高深莫測，實際上就是商業經營。

　　蘇誠道：“左羅，我們認識快三個星期了，貌似只聽你說和案件有關的事，從來沒聽你說工作外的事。父母是做什麼的？有過幾個女朋友？ ”

　　左羅道：“這叫隱私，你這個接受西方教育的人不會不知道問隱私是不禮貌的吧？”

　　“西方教育？我初三才去的英國。”

　　左羅問：“你怎麼走上犯罪道路的？”

　　蘇誠回答：“我從來沒有走上犯罪道路。”

　　“你看，我們還能聊工作外的事嗎？”左羅拿起電話：“小白，今天九點周全要出門。”

　　白雪回答：“已經準備好了。”

　　“恩。”

   第三十六章看法
　　左羅掛電話對蘇誠道：“我會跟假周全，你今天上午要獨自一個人盯著。特別注意，如果對方發現周全身邊有警察，那警察保護周全外出的時間，就是他準備作案的黃金時間。”
　　“知道了。”

　　“吃早飯嗎？”左羅問。

　　“泡麵？”

　　“是。”

　　“不吃。”蘇誠賭氣一般的回了一句：“你出去幫我帶點吃的。”

　　“好。”

　　左羅還是泡了兩份方便麵，蘇誠知道沒他的，因為左羅一個人吃兩份。說實話，肚子空落落的，但是聞到這泡麵的味道忍不住反胃。第一天吃還是不錯的，第二天很勉強，今天……

　　左羅正準備開動，突然四樓的燈亮了起來。

　　左羅和蘇誠一直在洗手間附近的一個戰壕內蹲守，主要是接水，燒水，外加上廁所方便。四樓的燈全部是在天花板上帶燈罩的日光燈。這一開，四樓全亮，無陰影無死角。

　　左羅拿起電話：“許璇，四樓為什麼開燈？”

　　“等等，查下大海灣物業。”許璇對身邊的技術人員道。

　　技術人員很快回答：“沒有人預定四樓的服務……有了，臨時預定的，剛加上去，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包場四樓，三樓，網球場，溫泉浴場。預定人叫安安，猜測沒錯的話，是住戶安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A市國際高中學生，不過她生日是九月十六日……今天是周三，要上課的。”

　　出簍子了，不管為什麼這個叫安安的女孩生日是九月這時候開派對，不管今天是不是周三，這些都沒有意義。許璇道：“左羅，有人包場八點到晚上十點物業的大部分項目，猜測是一群高中生。按照物業程序，他們是臨時接到訂單，會馬上派人清掃和整理包場的項目。”

　　左羅道：“那我走不了了。”

　　“恩，這邊我看著，實在不行，我從一組再抽點人出來。”許璇道：“你們盡可能不要暴露，否則引蛇出洞的計劃就會流產。”一群高中生髮現兩個警察，分分鐘把你扔到微博上刷存在。

　　“知道了。”左羅掛電話：“撤。”

　　他們有備用計劃，考慮過有人租場的情況。

　　四層面積很大，有三個洗手間，左羅他們在一個洗手間附近。拿上設備進入洗手間，左男右女，中間是男女共用的洗手池。在洗手池的上面兩米四位置，因為西式裝修風格，有一片高五十公分的空間。

　　梯子都準備好在洗手間中，蘇誠帶上一套設備先上，左羅把剩餘設備運到上面，下來，開始清理現場。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在不考慮DNA和指紋的情況下，很乾淨快速的整理清楚。泡麵味道太大，不能吃，全倒下水道裡。

　　整理清楚蝸居之後，左羅也到了洗手間上面，伸手拿住梯子一放一收，把人字梯收了起來，拿到了上面存放。

　　五十公分並不高，雖然很寬闊，但是左羅這身軀一塞，蘇誠感覺只要左羅一撅屁股，就能把頂部頂出一個大洞來。

　　排氣扇全部打開，開始置換空氣，五分鐘後，一隊七人物業到達，有人用吸塵器清理四層的灰塵。有人拿出裝備檢查。說高科技也太看得起這遊戲了，其實就是感應槍加上感應衣。

　　左羅問：“玩過嗎？”

　　“看過，但沒玩過。”

　　“挺有意思的，這遊戲很接近實戰，除了槍械擊發子彈沒有時間差等瑕疵外。不過看這群菜鳥玩，你會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左羅道：“早年特警們訓練，只是對著空氣訓練。後來好一點，有自動彈靶。接著出來彩彈對戰，用的當然不是彩彈了。到了現在，用的就是感應槍戰。再發展就是VR了。”

　　“知道不少。”

　　左羅道：“你不是說聊點工作外的事嗎？”

　　蘇誠嘆氣：“其實這和你的工作也是有直接聯繫的。”接觸這三週多下來，給蘇誠的感覺是，左羅待人接物很直接，但一點都不壞。同時，不具備幽默細胞，不具備聊天能力，除了工作，他不和白雪、蘇誠談論其他事。對一些規則比較無所謂，比如遲到，早退。

　　不過，蘇誠同時還認為，左羅是一個死板的人，這個死板是因為有底線。別人的底線有一定的彈力，他沒有。觸犯到底線，就是死刑。如果從交友方面來看，左羅不會是一個很有趣的朋友，也不會是一位知心朋友，因為他從來不和人推心置腹。但是左羅會是一位很可靠的朋友，非常可靠的同事。這些是二組對左羅的評判，雖然不在一個組工作，但是都在Z部門，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很了解左羅。

　　蘇誠了解到這些信息後，按照蘇誠的能力，已經側寫出左羅的性格，甚至可以推斷出左羅的一些故事。比如左羅肯定是單親或者孤兒，更接近單親。判斷性格來看，母親應該不在身邊，父親不好說。同時左羅對警察職業有著無比的熱愛和忠誠，這點應該和撫養人有關。從左羅工作態度，聊天表現來看，左羅被妹子拋棄過，而且是狠狠的傷過的那種。左羅不屬於內柔外剛，他是外剛內也剛，越是傷痛，越是埋藏在心中，加之性格執著，這感情估計沒有放下。這不重要，對蘇誠來說重要的是左羅對殺害劉默的人也不會放下。

　　對能力評估，左羅很聰明，甚至蘇誠認為比自己還聰明。但是左羅思想局限，他的思維老化固化，不存在跳躍性的思考，只存在邏輯性的推理，並且無法改變。

　　三個星期的接觸，左羅對蘇誠的判斷又是怎樣的呢？

　　首先左羅可以肯定蘇誠具備相當的觀察和思考能力，這能力是天賦加後天訓練而成，屬於賊人中的精英。這種賊人在過往很少見，但是伴隨時代發展，高端犯罪者走的都是蘇誠這種路線。因為這點蘇誠就不是一個可以交心的人，蘇誠有一道底線，在陽光那一面，他享受生活，樂於出出主意。在陰暗那一面，則是完全看不見的。

　　其次左羅認為蘇誠是一個很好接觸的人，他脾氣很好，很有耐心，明面上知道紳士那一套的所有東西，暗地裡賊子圈的閱歷也相當充足。由此推測出蘇誠是一個自我感覺良好，在自己面前有優越感的一個賊人。

　　讓左羅不滿是蘇誠缺乏基本的正義感，社會責任感。是一個比較自私自我的人。當然，畢竟是賊人，左羅不可能要求蘇誠是一位五好青年。

　　最後讓左羅不安的是，蘇誠表現出很熟悉犯罪圈，最少是歐洲犯罪圈的閱歷，但是無論用什麼手段，就是查詢不到蘇誠在犯罪圈出現的踪跡。

　　壞人比較容易將好人當成朋友，因為壞人知道好人是不會做一些事的。相反，好人不容易將壞人當朋友，因為好人知道壞人總是喜歡做一些事。

   第三十七章躲藏
　　清潔工作進行到上午十一點，沒有人發現左羅和蘇誠的存在。清潔完畢後，四層開始播放DJ動感音樂，聲音很大，然後還有各種彩燈射燈轉動覆蓋四層，如同一個夜場的士高一般。窗戶自動關閉，開始提供暖氣，現在是三月，天氣還是比較寒冷的。過了一會，DJ將音樂聲音放到最小，坐在DJ位置拿起手機玩，他是戰場唯一的服務人員。既然戰士們沒來，他也樂得清閒一些。
　　“好難受。”蘇誠翻身滾了一圈，趴著難受，躺著難受。

　　“你已經說了八次了。”左羅回答，他戴著耳麥，聽著對講機同時，還盯著監控，監控中新增了兩個畫面，是遠程技術人員提供的，這兩個畫面是四層的其中兩個監控。

　　“我去洗手間。”蘇誠拿梯子，然後撞擊到牆面，上方牆面是裝飾牆，空心，聲音很大。蘇誠看監控，那位DJ似乎聽見了聲音，拿起手機邊玩邊朝洗手間方向走了五米，然後又回去了，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我來。”左羅看出來了，蘇誠這傢伙在動手方面的能力幾乎接近零。用俗話說就是笨手笨腳。難怪不會開車，說什麼自己不用開車，我看你是考不到駕照吧。

　　人字梯放下去，蘇誠慢慢的下到下面，進入男性洗手間，不過十來秒，一群青年男女衝進了四層。

　　“哇，刺激，上道。”

　　“酷。”

　　門口位置傳來幾位男生對這裡的評價聲。

　　“戰士們，歡迎你們的來到城市廢墟戰場。”DJ拿起麥克風喊道：“首先你們要確認自己的陣營，然後到我這裡來領取裝備，遊戲規則，你們每人有一千美元，除基本護具之後，只能購買手槍。但是，在遊戲場中你們會發現很多驚喜，擊斃敵人，你們可以獲得獎金，獎金可以在戰場上尋找到的電腦購買自己的武器。很簡單，你們試一次就知道規則了。同時我這邊要鄭重提醒，在交戰期間，不得拿下護目鏡，否則被激光射中眼睛，有可能致盲。”

　　蘇誠靠在男廁邊，伸頭一看，人字梯不見了，抬頭看見了左羅，左羅擺手，一指女洗手間，告訴蘇誠有人在用洗手間。蘇誠一指自己，自己怎麼辦？左羅看監控，揮手，讓蘇誠趕緊滾蛋。

　　蘇誠忙回去，找個坑位關上門，很快兩個男生進來，邊小便邊交談，不過交談的內容不是很好。談論的是愛情，說XX喜歡你。另外一個男生回答，怎麼可能。竊喜同時還要裝，以表示自己完全不為女色所動，對愛情神馬的無感。

　　好容易這兩個人離開，蘇誠出去，左羅伸手。蘇誠跳起來，沒抓到左羅的手，落下來，皮鞋一崴，坐在地上，滿臉痛苦之色。左羅無語，大哥，就三十公分，你跳三十公分就可以抓到你，為什麼你只跳了二十公分呢？好吧，這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二十公分落下能把自己腳崴了，我能不能怪你呢？能不能？

　　左羅身子再探出，雙手伸下去，蘇誠忍著痛抓到了左羅的雙手，左羅力氣非常大，將一百多斤的蘇誠提起來，然後讓蘇誠一隻手抓到邊緣，蘇誠手抓到了，用力蹬腳，蹬……把皮鞋給甩出去了。

　　女洗手間水聲傳來，左羅憋力一拉，終於將蘇誠拉到上面，向左邊一滾，探頭看那隻皮鞋。蘇誠仰躺，全身疼痛，被拉上來時候胸前在邊緣摩擦上來，火辣辣的疼。還有腳……蘇誠小聲：“你既然能伸這麼長，幹嘛還要我跳？”

　　左羅不想回答這問題，對，自己是可以直接抓到你的手，但是如果你能跳上三十公分，我可以省力很多，直接把你提上來，不帶讓你摩擦的。

　　蘇誠看自己的雙手手腕，淤青，一舉雙手，左羅回答：“不用謝。”

　　懶的爭辯，剛才抓邊緣引體向上時候，耗費了好多體力。蘇誠舒緩了好一會，看監控，槍戰已經開始了。

　　紅軍穿了紅色的外衣，藍軍是藍色的外衣。玩起來確實比彩彈要帶感的多，男生們玩的特別投入，女生們有的竟然湊在戰壕里吃零食。DJ也很配合：“KO，藍10，你身中十槍，已經被打成篩子，請你回到基地休息五分鐘。”

　　蘇誠道：“看這些男生玩的挺專業的。”

　　“電視上看打仗，也挺專業的。”左羅指畫面，道：“這人突前，沒有側翼保護，陣形沒有深度。一旦被盯上，死路一條。但是對方比他更不專業，兩個人和他對槍，對槍就對槍，幹嘛抬頭打一槍呢？”

　　“那應該怎麼樣？”

　　“搏擊高手有個基礎，當對手拳頭打向你的眼睛時候，你眼睛是不能眨的。為什麼？三個人都是亂射，哪怕有一個人瞄準盯住對方露頭的位置，等對方露頭亂射，開槍，那他就贏了。”

　　蘇誠反問：“如果這人在瞄準時候，恰巧被亂射打死呢？”

　　“……”左羅道：“我們還是專心看工作監控。”不是不會回答，他不想回答和高中生一樣射擊水準蘇誠提出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蘇誠手拍打下左羅的肩膀，左羅伸頭朝下看，只見一個男生在洗手池位置，偷摸拿出一小包東西，還有一個打火機給兩個女生。那兩個女生一邊伴隨著DJ音樂搖擺，一邊接過了東西進入了女洗手間。

　　蘇誠問：“你很驚訝高中生中有吸毒者嗎？”

　　“不驚訝，高中生，特別是富裕的高中生經常會被騙吸。很多社會青年和他們來往，看不起你，或者是面子問題，或者是表示勇氣等原因，會開始吸食。而女性高中生通常是在同學聚會上嘗試性吸食。嚴格來說，他們的成癮性並不強，他們主要是獵奇，面子，還有其他原因而吸食。但是還有一小部分人在接受毒品帶來的興奮後，開始懷念這種興奮，這部分基本完蛋了。”

   第三十八章死
　　左羅繼續道：“現在小孩很早熟，初中生和高中生很清楚自己受到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我遇見過不少利用保護法來犯罪的初中生，主要是強X。當發生這種案件時候，媒體就會說，是網絡毒害了青少年，實際上是他們的早熟，他們很清楚自己做了壞事後需要承擔什麼責任。上個月，有一個初一的女性嫌疑人，夥同三名同學，綁架了父親的小三，澆汽油，將小三燒死在車內。嫌疑人為表示感謝，請同學們聚餐，包網吧。”
　　蘇誠好奇問：“這案件怎麼判？”

　　“未滿十四歲，判不了。”左羅道：“去年A市出台了特別法律，但凡是暴力對待同學，對待未成年人，侮辱，綁架，毆打等罪行，情節惡劣者，將按照成年犯罪進行法律懲罰。目前還沒有涉及到未成年對成年人犯罪的領域。恩？他們竟然是國際高中高二三班的？”左羅畫面放大，看見了一位熟人，頗為驚訝。

　　蘇誠看那人，是位男性，他對遊戲興趣不大，坐在DJ那邊喝著牛奶。左羅道：“他叫林宏，父母小富，讓他就讀國際高中是希望他高中畢業後出國留學。”

　　蘇誠驚訝：“我好奇的是，你怎麼認識他？”

　　左羅道：“他不重要，重要是這個班級有吸毒者。”若有所想，似乎在考慮干點什麼。然後開始放大監控，看每位學生的臉，一一看過去，最後似乎鬆了口氣。

　　蘇誠道：“我猜測，這個班級有一位你關心的人。”

　　“劉默的女兒。”左羅也沒隱瞞，道：“那件事情之後，我還有身份，媒體不能打聽我的名字，就算知道也不能使用真名，照片更不可能上媒體了，否則誰放上去，就是妨礙公務犯罪。這算是我們Z部門的特權。但是劉默就沒有這待遇了，事情發生後，劉默女兒壓力很大，最後就轉到了國際高中。國際高中師資力量比公辦學校更強，只不過多是富家子弟，沒幾個人有心求學。”

　　蘇誠問：“你想搗毀三班的吸毒團伙？”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必須的。”左羅回答後問：“你有更好的建議嗎？”

　　蘇誠回答道：“你只要去他們班級亮相一下，我保證這些吸毒的人會如同避瘟神一樣躲著劉默女兒。”

　　“再說吧。”蘇誠說的是好辦法，不過這樣一來，就有點對不起警察這職業。不過，自己會去管這種小案件，本身就帶有徇私性質。左羅道：“周全回來了。”

　　蘇誠看見了周全的車出現在小區的大門外，左羅接通許璇電話，人朝里面滾幾圈，​​裡面比較安靜：“許璇，情況怎麼樣？”

　　許璇回答：“一切正常，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左羅：“這不正常，周全療養在家，難得出門一趟，有心人會知道的。會跟隨周全的汽車進行偵查了解才對。”

　　許璇回答：“但事實就是沒有發現。”

　　左羅掛了電話，滾回來，看著監控畫面中周全汽車開進周家，道：“我很不安，有種不詳的預感。”

　　“什麼預感？”

　　“不知道，說不上來。如果狼蠍真的存在，並且要刺殺周全的前提成立的話，我感覺很不安。”左羅看畫面沉思。

　　……

　　西郊無塵觀雖然多了三位外人，但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寧靜。

　　兩名便衣身穿道士服裝，保持在周全十米附近，周全此人反倒是很享受這裡的寧靜，和無塵子在側廳聊天對話，品茶問道。

　　今天是和一位道士下棋，下的是圍棋。

　　觀外竹林之下對弈，一杯清茶可坐半日，也算是人生難得的雅興。兩名便衣一遠一近，一個在掃竹葉，一個在劈材。

　　道士拿起水壺，伸手在竹片削成的引水處接水，這是從山間引來的山泉。雖然很多人說山泉怎麼怎麼不健康，但是無塵觀已經喝了幾百年的山泉水了。竹片下是水缸，水滿則溢出流入小溪。

　　裝滿水，道士將水壺放在身邊的火爐上，這是煤爐，放置在下風口位置，不僅可以給這時節帶來一些暖意，而且也方便燒水。

　　寂靜無聲，一黑一白，你來我往，竹葉片片隨風而飄，沉浸其中，感受境界的昇華。周全也喜歡這份和諧安寧，但是在下棋時候，他不時的用手掃掃胸口，似乎有些不舒服。道士關切問：“居士，是否先回去休息？”

　　“一點心髒病，我帶了藥。”周全拿出心髒病藥吃了一粒，很快就恢復自如。

　　道士點頭，不再說什麼，靜靜的下棋。

　　十來分鐘後，周全又開始掃胸口，而且越來越頻繁，拿出藥吃了兩顆，但是症狀完全沒有緩解。道士看出不對，急忙揮手：“這邊。”

　　便衣立刻過來，周全已經有些意識模糊，大口喘氣，一隻手摀住心臟處，非常難受。便衣拿出對講機：“指揮中心，我要救護車，定位我所在。”

　　周全咳嗽兩下，更難受了，五指隔了衣服抓到肉中，似乎內心在搏鬥一般：“藥。”

　　“周先生，放鬆，放鬆，躺下，放鬆……”

　　另外一個便衣到達時候，周全已經快沒氣。便衣掏出心臟藥，進口貨，據說心臟碎了都能撐一撐，倒兩顆，拿起茶水灌進去。藥下肚，一分鐘過去，不僅沒有好轉，周全已經進入休克狀態，只有微弱的呼吸，幾乎沒有心跳。

　　便衣立刻急救，人口呼吸，胸外擠壓。

　　心肌梗塞為什麼死亡率高呢？因為心肌梗塞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急救時間，也就是說，一旦犯病，如果沒有懂得急救知識的人在場，即使叫救護車也是來不及的。所以很多病人都會攜帶有急救藥，並且有人在自己胸口前貼有標識，說明藥品位置。心髒病急救藥通常都非常有效，能給病人充足等待救護車的時間。

　　但是周全是例外，他的進口心髒病急救藥沒有救他。

　　救護車到達，滿身大汗的便衣讓開，醫生上去撐開瞳孔一看，已經沒有搶救的價值，道：“死了。”

   第三十九章黑鍋
　　便衣不可思議問醫生：“怎麼死的？”
　　醫生道：“初步判斷是心肌梗塞，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還需要你們法醫來驗證。”

　　便衣一把抓起道士帽甩到一邊，罵了句粗話，無奈的拿出電話：“許隊，周全死了。”

　　許璇大驚：“什麼？周全死了？怎麼死的？”

　　便衣回答：“醫生說心肌梗塞。”

　　“在哪？”

　　“無塵觀。”

　　“我馬上過來。”

　　許璇是過來了，但是被高中生堵住的左羅並沒有立刻脫身，技術人員正在斷電清場，估計還需要半小時才能脫身。聽聞周全之死，蘇誠和左羅都倍感不可思議。無塵觀已經安全到非常安全的地步了，狼蠍是怎麼在兩名便衣注視下殺人的？或者真的是周全命該絕，恰巧突發了心髒病？

　　下毒，通過山泉水下毒，這是許璇到現場後第一個想法。

　　但是今天下棋是很偶然的事，道家基本不會先討論明天幾點和誰去哪裡下棋。其次，喝茶的道士完全沒有問題。那就是藥品被掉包了？可是如果能掉包周全的心髒病藥，又何必掉包呢？

　　怎麼死的？怎麼死的？

　　……

　　蘇誠和左羅到達無塵觀時候，無塵觀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一組徵調刑警部門的技術人員，法證人員，連同自己部門的技術人員，還有法醫等，全面對犯罪現場進行大規模取證。本是案件主辦人的七組，如同無關人員一般，一組已經全面接手了這起案件。

　　左羅和蘇誠在一邊聽一組人員做筆錄，又聽見不遠處許璇對著電話吼：“心肌梗塞？老子不相信是心肌梗塞，做毒理實驗，全部做，不要告訴我過程，我要結果。”

　　蘇誠對左羅道：“有這麼一個故事。有個老外來A市旅遊，慕名拜訪長壽村，他發現長壽者抽煙喝酒的都有，他很疑惑。經過一周的調查，他發現這村子裡人每餐都吃鹹菜，是用蘿蔔葉子醃製的鹹菜。於是他帶了鹹菜回國，動用大量科研力量來研究鹹菜的奧秘。第一次結論出來了，鹹菜等於蘿蔔葉加鹽巴。他不同意。第二次結論出來了，還是蘿蔔葉加鹽巴，他仍舊不同意。第三次結論出來了，助手告訴他，鹹菜是蘿蔔葉加鹽巴，這兩種物資會產生一種叫X的有益細菌，增強人體新陳代謝，提高人體免疫力，延緩衰老。老外很高興，於是就此寫了一篇論文，最後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

　　左羅心情很糟糕，看蘇誠：“這是個笑話？”

　　蘇誠道：“如果許璇把法醫逼急了，法醫也得編出點東西來讓許璇放過自己。”

　　“恩。”這倒是，人都是被逼的。

　　“你不高興是因為一組搶風頭擦屁股，還是因為周全死了？”

　　左羅道：“這件案子麻煩大了，扣除警方聲譽受損不說。周全之死，警方難逃其咎，是誰做的計劃，誰是主辦人，誰的疏忽導致周全的死亡，內務局會介入調查。七組又要關門了。”

　　蘇誠疑問：“有這麼嚴重？”

　　“你之前就分析過，如果周全是在安全屋死去，和我們無關。如果周全是在無塵觀死去，我們麻煩就大了。”左羅道：“只要法醫或者物證確定周全死於謀殺，那麼七組就要關門。你也可以快樂的回去看守所。”

　　蘇誠道：“我覺得許璇很樂意被黑鍋……”

　　左羅不可思議看蘇誠：“哇，你好意思讓一個女人去背黑鍋？再說，這案件是我們發起的。”

　　蘇誠道：“可是保護周全是許璇的責任，許璇的組員。我們的工作是尋找任何接近假周全的可疑之人。”

　　“不討論這些，沒有意義。我覺得臉上被蓋一巴掌，很難受。我倒是希望法醫能告訴我，周全死於謀殺，這樣最少有個結論。如果法醫告訴我周全死於心肌梗塞，無謀殺跡象，那麼我仍舊會懷疑周全是被謀殺的。怎麼死的？”

　　蘇誠沉思分析：“山泉水有沒有問題，這個做毒理就可以知道了。目前來看，山泉水如果有問題，那死的不會只有周全。假設山泉水可以誘發周全心髒病，但是周全攜帶了特效心髒病藥不說，而且道觀裡有兩人心臟都不好，他們一點事都沒有。我認為周全死純粹是個意外，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有很多例子，即使及時服用心髒病特效藥，也會發生無力回天的意外。”

　　左羅疑問：“空氣呢？釋放毒氣，誘發心髒病？這風始終朝一個方向吹著……”

　　“左羅，你想太多了吧。”這不是謀殺，這是戰爭，生化武器都出來了。蘇誠道：“不著急，現在就等法醫和物證鑑定，有沒有凶手還不知道呢。”

　　……

　　早在一個小時前，距離案發現場十二公里的森林邊緣，一個戴了太陽帽的男子從森林裡走了出來，他的鞋子捆著青草，一步步的走向路邊。他拉開一片掩飾的背景布，露出一輛汽車。這背景布和森林融為一體，除非用手去觸摸，否則不會發現這是一塊布。

　　男子做事有條不紊，將布折疊，放在後備箱，打開車門，坐上去，卸掉草鞋裝在塑料袋中，關上車門。正準備發動車輛，後座一把手槍從背後頂住他的後腦。男子微微看上方的後視鏡，是一個穿黑色雨衣的人，戴了墨鏡和口罩。

　　“開車。”雨衣人發出的聲音如同吸了氦氣一般，說的是英文。

　　男子打火，開車，十分鐘後開到國道邊，一輛貨車恰巧到達。貨車停下來，後車廂打開，跳下來兩個雨衣人，從車廂內拉兩塊鐵板移成斜坡。車內雨衣人道：“開上去，不要反抗，他們不在乎一起把我殺死。”

　　男子看後視鏡，一輛黑色轎車一直跟隨自己車輛。猶豫好一會，終於是把車開到貨車上。汽車一熄火，兩個雨衣人就收了鐵板，到貨車後車廂，關上車廂的門。貨車也朝前開去。

　　“下車。”

　　男子下車，被一名雨衣人摁趴在貨車邊緣，開始搜身，將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拿出來。雨衣人把男子拉回正面，另外一名雨衣人拿掉他的偽裝面具，露出一張男性的臉，三十四五歲，褐色頭髮，藍色眼睛，斯斯文文的。

　　這過程男子一句話都沒說，他知道這些雨衣人充其量只是執行命令的打手，和他們說話沒有任何意義。

　　貨車內燈火通明，雨衣人將男子按做在一張椅子上，撥打電話，然後將電話放在男子麵前，打開免提，自己人後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