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武道宗師 作者:愛潛水的烏賊(已完成)

   
dawnnight 2016-10-1 17: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413982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14 19:34
第二百二十章 來啊

  松城電視臺直播間內,主持人方覺曉搖頭笑道:

  「這場結束得比我預料快不少啊,老甘,你抓緊時間給大家分析分析怎麼回事。」

  甘樂嗬嗬回答:「沒什麼好說的,周正泉完好狀況下的『丹境三連爆』是可以正面搏殺八品武者的手段,而林缺還剛剛擊敗了一位強職業九品,消耗不小,這和他們上週的交手正好相反,那個時候的周正泉力戰擊敗了樓成,林缺的狀態則處在巔峰,所以,今天的結局在情理之中,唯一的意外是周正泉竟然一開場就毫無保留,好像完全沒有考慮過接下來的那一局。」

  「林缺應該感到驕傲,周正泉這是拿他當同境界的對手來看待,沒必要因此沮喪,好歹也逼出了周正泉的『丹境三連爆』不是?接下來的樓成不用擔心這點了。」

  方覺曉聽見了導播的提示,及時插嘴道:

  「好了,樓成登上擂臺了,第三局比賽即將開始,讓我們拭目以待!」

  一邊看著比賽轉播,一邊在論壇灌水聊天的閆小玲頓時坐直了身體,調整了姿勢,目光炯炯地盯著屏幕。

  …………

  「樓成!樓成!」

  迴盪於武道場館每個角落的山呼海嘯聲中,林缺走下了擂臺,腳步略顯蹣跚,剛才的硬碰硬讓他氣血翻騰,一時難以平復。

  遇到迎面過來的樓成時,他微微低頭,喘了口氣:

  「還差點……」

  還不夠好!

  雖然讓周正泉用出了「丹境三連爆」,但我應該還能做得更好!

  「足夠了!」樓成打斷了他的話語,主動伸出了右手。

  林缺遲疑了一下,也做出了迴應,不僅僅是擊掌,還用力握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低聲開口道:

  「加油!」

  樓成點了點頭,調整著狀態,大步走向了石頭臺階。

  接下來,就要尋找乃至創造機會給周正泉「當頭棒喝」了!

  當然,這是隻能用一次的殺招,不能放了空,而要想完成「當頭棒喝」,自身在此之前頂多能用一次「冰霜勁」或者三四下「震拳」。

  此時此刻,周正泉正有條不紊地做著吐納,腹部一鼓一縮,喉嚨裡發出了哼哈之聲。

  眼見著樓成登上擂臺,站到了對峙的位置,裁判沒做停頓,舉起右手,猛地揮下:

  「開始!」

  從上場比賽和日常找林缺的切磋裡,樓成確定了靠觀想完成的虛招雖然形神皆備,但還是瞞不過真正的「有激必應」,因此也不嘗試,膝蓋一直,腰胯一動,大步邁開,蹬蹬趕向了周正泉。

  他沒有直接撲擊,而是一步步進行著蓄勢,調整著身體對應的部位,緊繃或鼓脹了不同的肌肉,做好了「當頭棒喝」的發招前準備!

  如果周正泉覺得自己姿勢擺得太好,忍不住要來一次全力爆發的正面碰撞,那就恰好落入了自己的陷阱,要是他沒有上當,這也只是身體的部分,還沒進入觀想階段,消耗不了多少精力!

  這是樓成的第一次嘗試,看似中規中矩的攻擊,卻暗藏殺機!

  蹬!蹬!蹬!樓成越踏越重,腳下的青磚開始出現裂痕,身體則在氣勢的加持下,彷彿高大了幾分,「俯視」著周正泉。

  在他轉動腰背,彈出右臂時,一直靜靜等待的周正泉動了,重心晃盪,腳下一滑,毫無煙火之氣地閃到了他的旁邊,抖動右肩,讓胳膊如同划槳般斜揮了出去!

  啪!

  樓成知道陷阱未成,放棄了觀想,沒強行使用「當頭棒喝」,免得放了空炮。

  他迅速調整著身體,腰部一緊,大腿一繃,啪地完成了一記側踢,又快又準又狠。

  周正泉肩窩一陷,軟綿了發力,重心再蕩,就像鬼魅,一下改變了位置,來到了樓成的右側。

  他腰背又送,手臂繃緊,以鐵鞭的姿態抽開了氣流,抽向了對手的腦袋!

  果然,他在以「重心如汞」遊鬥,剛才要是魯莽用出「當頭棒喝」就虧大了……樓成念頭一閃,猛地沉腰坐胯,內抵了雙腳,握拳上揮,似搬似攔。

  砰!

  悶響之中,樓成右臂迴盪,借來了力量,正要以「暴雪二十四擊」順勢出腿,化鞭抽向周正泉,卻發現對手重心一晃,又一次轉移了方向,讓自身呼嘯的「狂風」不可逆轉地出現了中斷,難以越打越猛,越打越瘋。

  周正泉閃到了樓成的背後,勾勒腹肌,牽動了旁邊的筋膜,電射出左臂,啪地一聲轟向了樓成的脊柱。

  這一招發力迅速,銜接緊湊,正是飛流拳「連綿」!

  樓成腰背一擺,順勢側身揮肘,炸裂了空氣,發出了脆響。

  拳肘交擊,周正泉背部肌肉一鼓,右手猛衝,不留任何空隙地再次出招。

  啪啪啪!砰砰砰!兩人在方寸之間不斷發生著碰撞,樓成以無法接續的「暴雪二十四擊」抵擋著對手的連綿狂攻。

  雖然有了上一場的經驗,他不至於岌岌可危,但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準備「當頭棒喝」了,連「冰霜勁」和「震拳」都沒機會使用!

  戰至酣處,樓成抓住機會,在架起的手臂擋下了周正泉的崩拳後,猛地急轉腰背,讓周身肌肉關節齊齊張開,發了股劇烈的甩勁。

  他想重施上次交手的故技,利用甩勁創造出短暫的一拍時間,以緊繃和壓縮肌肉,打出「震拳」,而一旦周正泉的身體出現震盪,不得不以「哼哈之聲」或「還勁抱力」之勢遏制,就是自身給予敵人「當頭棒喝」的機會!

  然而,周正泉這一次沒強行迴盪,順勢往旁邊「飛」了出去,讓樓成蓄勢待發的震拳一下失去了對象。

  他腳弓一彎一張,勁力勃發,碎裂了青磚,身體緊跟著便撲了出去,以蒼鷹的姿態追逐著獵物,並調整著肌肉,再次做好了「當頭棒喝」的「發招前置」。

  啪!啪!啪!他一步一青磚,氣勢凶蠻到了極點,而周正泉彷彿腦後長眼,行雲流水般地不斷退後,時不時則以重心如汞變向,像是飛舞於場上的蝴蝶。

  一追一退,兩人幾乎繞了滿場,而彼此間的距離卻始終未變。

  到了這個時候,樓成的身體已無法再保持住「當頭棒喝」的對應變化,只能散去了準備,讓氣勢隨之變弱。

  就是這一弱,周正泉雙腳一紮,說停就停,所有的動能都積蓄於了他的肌肉與筋膜之中。

  喀嚓!腳下青磚一裂,他腦海內觀想出了蓄積升高的水流和凶猛衝擊著地面的瀑布,抓住樓成短暫的氣機變化,拉開手臂,電射出拳頭,以炸彈轟擊的姿態打出了浩浩蕩蕩的一擊。

  飛流拳,「瀑布」!

  樓成強行提了口氣,心靈中浮現出了雷雲密佈的畫面,對應的肌肉飛快繃緊,左腳一頂,腰背一擰,右臂像是握著一把巨錘,鑽心擂了出去!

  砰!

  樓成腦海雷雲炸響,雙拳凝固在了半空,一圈圈無形的波紋急速向外做著盪漾,而兩人都感覺到了肌肉筋膜在顫抖,五臟六腑在晃動,氣息血液在翻騰,短暫難以發力。

  腹部肌肉蠕動,五臟六腑相隨,樓成體內發出了一陣雷鳴,與周正泉喉嚨裡的「哼哈之聲」交相輝映。

  雙方同時以內練法制造了反向震盪,同時了抵消了大部分影響,同時恢復了過來!

  周正泉再次晃盪重心,又一次展開了飛流拳「連綿」,一旦樓成借了兩三下力,他就會老道地改變節奏,讓對方無法再接後續。

  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酣戰了一陣,樓成心中一動,決定主動創造施展「當頭棒喝」的機會。

  在周正泉又一次以「重心如汞」繞到他的身後時,他忽地發力,彈動腰背,往著前方就是一個猛撲,似乎要拉開距離,擺脫飛流拳「連綿」。

  蹬蹬蹬!樓成聽著身後追趕的腳步,開始調整起對應的肌肉筋膜,做起了準備,一旦對手靠近,立刻殺一個回馬槍!

  喀嚓!他腳下一踩,碎裂了青磚,借勢轉身,便要撲向敵人,並觀想「墜日冰雷」,打出蓄勢待發的一擊。

  可是,他剛完成轉身,卻愣在了那裡,因為周正泉的距離保持得非常好,讓自己沒法一撲緊跟一擊,而不是那樣的話,對手有充裕的時間做出閃避。

  發現了樓成的呆愣,周正泉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一副貓捉老鼠的調戲模樣。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與蔑視,讓現場的觀眾和看著直播的閆小玲幾乎氣炸了胸膛。

  太可惡了!

  樓成心中頓時騰起了怒火,卻因侯躍前車之鑑,旋即又平復了下來,於電光石火之間抓到了一個關鍵。

  周正泉在故意激怒自己!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是想讓我主動進攻,主動嘗試?

  此念一閃,樓成當即醒悟了過來,我為什麼要苦心積慮地去創造使用「當頭棒喝」的機會呢?只要耐心等待,這個機會必定出現!

  因為在周正泉眼中,我的體力是變態到幾乎沒有極限的,而他剛在和林缺的戰鬥中完成了「丹境三連爆」,各方面機能都在下降,如果不斷重複剛才的「連綿」壓制,恐怕我還沒露出破綻,他就體力枯竭,連全力爆發一兩次的能力都失去了!

  所以,他剛才的「連綿」進攻只是為了刺激我,讓我尋求機會主動反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到我連續失敗三次,出現了低谷,就是他全力爆發試圖爭勝的時候了!

  之前還是有點急,自以為掌握了殺招,險些就犯了錯誤。

  面對周正泉的挑釁,樓成架子一擺,穩穩定住,向對面招了招手。

  來啊!咱們比體力!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3:02 編輯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14 19:39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失去了形象的周正泉

  周正泉當然不可能傻得和樓成比體力,這是前面一位位「先烈」用自身榮辱驗證出的真理,他沒那份執拗非得自己去確認。

  有的時候,人是得信邪的!

  他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敏銳察覺到樓成試圖速戰速決,因此準備以剛才的打法一點點削弱對方的氣勢,等到時機合適,立刻爆發,全力爭勝。

  如今看見樓成靜下心來,擺出穩守比消耗的姿態,他心裡就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的a計劃徹底破產,再也無法實現,只能嘗試賽前預備的b計劃了。

  那樣一來,我的形象就完了!

  周正泉腰背一弓,電射而出,剛靠近樓成,又晃動了重心,腳步如踩水漬,刺溜一下就滑到了對手的身側,擰腰送肩,攪動全身之力,斜捶右臂,來了一記飛流拳「澎湃」!

  啪!樓成右臂繃緊,側身一揮,如掄鐵鞭,炸裂了空氣,就算面前是一塊石頭,也能將它抽得四分五裂。

  砰!

  悶響之中,樓成身體晃動了一下,而周正泉一沾就走,重複著剛才的套路。

  啪啪啪,砰砰砰!兩人不斷交手,又不斷分開,飛流拳「連綿」與暴雪二十四擊各顯其能,一切像是之前故事的再演,然而,已靜下心來的樓成非常清楚,實質上已經不同,急躁著尋找機會的從自己變成了周正泉。

  他一邊耐心防禦,擺出就是要比消耗比體力的姿態,一邊則做好了迎接周正泉全力爆發的準備。

  戰至酣處,仗著全身勁力的渾然如一和節奏變化的老道辛辣,周正泉在這種無法用雙腳發力的近身短打裡逐漸佔據了上風,將樓成牢牢壓制,而樓成則配合著這個過程,等待著變化的出現。

  啪!周正泉低踢未成之後,一個單鞭抽到了樓成搬攔上捶的手臂上。

  樓成重心一沉,腰背忽地急轉,關節肌肉齊齊張開,再次發出了強烈的「甩勁」。

  他知道周正泉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周正泉的上半身往旁邊一晃,眼見就要被甩將出去,氣息和血液卻突地迴流,凝聚抱團於他的丹田之處,讓他穩如泰山,不動分毫!

  厲害!比雙腳發勁,借力迴盪不知高明到哪裡去了!樓成暗讚一聲,卻已抓住短暫的時間,壓縮了兩邊胳膊的對應肌肉和筋膜,觀想出了滾滾雷雲,然後左腳猛地內頂,腰背一挺,雙手互握,以開山裂石之態,從右上往左下斜斜擂出!

  破山之震!

  喀嚓,一道道蜘蛛網出現在了他的腳邊!

  周正泉腦海內是從萬丈高山傾瀉而下的瀑布,是劇烈衝擊著地面的激流,是飛濺起水霧的浪花。

  他丹田處凝縮的那一點轟地炸開,所有力量匯成一股,凶猛噴薄,帶動他的手臂拉成彎弓,拳頭緊握成捶。

  啪!

  周正泉整個人都彷彿出現了膨脹,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電射出了右拳,穿透了層層空氣。

  飛流拳,「瀑布」!

  砰!

  擂臺之上憑空響起了一道悶雷,震得滿場的加油聲為之一滯,無形的波紋化作陣風,以樓成與周正泉交擊的地方向著四周吹拂。

  樓成身體跳了一下,耳鳴目眩,氣血翻滾,似乎承受不住丹境全力爆發的威能,不得不向後做了撤步,一步不夠,兩步,三步,四步。

  與此同時,他腹部蠕動,體內發出嗡隆的雷鳴之聲,反向抵消著瀑布衝擊帶來的震盪。

  而被雷音震禪常規殺招「破山震」捶中的周正泉也不好受,每根骨頭每處關節都在顫抖,每一寸筋膜每一份血肉都出現了盪漾,眼見著樓成因硬碰倒退,露出破綻,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前撲追打,把握勝機。

  這樣的場景正是樓成之前預想的發展,他連退四步後,消除了震盪,化掉了丹境爆發的磅礴大力,開始調整身體對應部位,準備發力踩地,搶先反撲,「當頭棒喝」!

  就在這時,周正泉體表的顫抖,體內的翻滾,臉色的發白,忽地一「收」,與他的氣血精神和力量凝於了一點,形成了人體大丹!

  松城電視臺直播間內,甘樂脫口而出:

  「兩連爆!」

  在完成「丹境三連爆」之後,周正泉竟然還能再做一次「兩連擊」!

  剛才聽解說描述過「丹境三連爆」恐怖的閆小玲和幻梵等觀眾一下就提起了那顆心,屏住了呼吸,惴惴不安,忐忑莫名。

  根據上週的比賽和前面的視頻,大家都猜得到無傷的周正泉還能完成兩到三次「丹境的爆發」,可誰也沒想到,他可以再次做出連擊!

  幻梵等人沒想到,甘樂沒想到,嚴喆珂沒想到,樓成也沒想到,看見周正泉「還勁抱力」時,他的「當頭棒喝」準備才完成了大半。

  來不及了!樓成當機立斷,中斷了後續,略微調整,把身體的變化改成了「冰霜勁」的前置。

  還好「當頭棒喝」就是糅合「冰霜勁」而來,兩者在筋骨肌肉和五臟六腑的對應狀態之上有太多共同之處,只是前者更復雜,後者相對簡單,適合樓成快速完成的要求。

  轟!

  壓到極點,也就能爆發到極點,周正泉體內之「丹」炸開,洶湧出他積蓄的全身力量,讓他高大了幾分,威猛了幾分,一個前撲就追到了樓成身前,高舉起右手,化作瀑布,澎湃打落!

  樓成腦海內的渾濁大江忽然凝固,於急凍之中寸寸冰封,讓滾滾向前的姿態靜止成畫面。

  體內寒流化潮,他雙腳一抵,腰背絞動,右臂一彈,握拳上捶。

  沖天炮,冰霜勁!

  砰!樓成的身體忽地矮了一分,雙腳陷入了青石少許,氣血瘋狂翻騰,勾動了先前殘留的震盪,搖晃了他的五臟六腑,顫慄了他的肌肉筋膜,讓他喉嚨險些一甜,讓他噁心難受,無法無力,只能順著瀑布的磅礴,往後翻滾,化解殘餘之力,免受骨折或者內傷。

  而周正泉與他交擊的拳頭蒙上了一層白霜,寒流被震散了部分,也灌入了部分,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讓他忍不住打起了寒顫,僵硬了肌肉。

  如果他還是之前的身體狀況,此時自然能迅速跳動心臟,澎湃熱血,化解冰凍,但強行完成一個「兩連擊」之後,差不多接近「油盡燈枯」了,而且還捱過一記「破山震」,五臟六腑並不舒暢,短時間內竟然呆在了那裡,難以邁步追趕失去了重心散掉了架子的樓成。

  咚咚咚!嗡隆嗡隆!兩人一個發出劇烈的心跳,一個體內如有悶雷,都在抓緊機會,求搶先恢復。

  現場一片安靜,都在默默為樓成期待,希望他先站起來!

  嚴喆珂再也坐不住,不知什麼時候已從席位處站起,關心急切地望著擂臺。

  嗡隆!樓成震盪稍解,當即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

  李憐彤、範妍兮等觀眾剛本能發出一聲歡呼,卻看見周正泉動了,他嘴脣發白地踩裂青磚,撲向了樓成,再次觀想出瀑布的蓄勢,高舉了右臂。

  啪!

  他握拳下劈,飛流拳「瀑布」!

  樓成雙腳還殘留震盪,來不及閃避,只能鼓起餘勁,緊繃了手、腕、小臂和大臂等地方的肌肉,觀想出閃爍著銀白的雷雲。

  轟隆!

  他毫不示弱地一捶上搬,雷音震禪!

  砰!兩者剛一接觸,他立刻「炸開」了緊繃之處,發出了短暫又強烈的衝擊。

  蹬!樓成和周正泉同時往後退了一步,落腳時皆顯虛浮,身體明顯在顫抖,眼眸都出現了茫然。

  嗡隆!哼哈!兩人同時恢復,而周正泉又鼓起了一口氣,扭動腰背,舉起手臂,又一次打出飛流拳「瀑布」!

  狹路相逢勇者勝!

  樓成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避讓,也無法避讓,同樣又觀想出雷音,壓縮了對應筋膜和肌肉,以雷音震禪為底,打出了一記沖天炮!

  砰!

  雙方齊齊一震,各自噁心得想要嘔吐,只覺身上沒有一處地方不在顫抖,有種短時間內失去了對肉體掌控的味道。

  嗡隆!腹部雷鳴,樓成恢復了一點,不做調整,掄開了左臂,又是一記雷音震禪!

  周正泉明顯已慢了一拍,只能勉強架起雙臂,擋向這一擊。

  砰!

  他身體跳了一下,雙臂都變得綿軟無力。

  他筋疲力盡了?樓成得勢不饒人,右臂一抖,手臂橫捶而出,再發雷音震禪!

  砰!周正泉像是被炸彈轟中,一擋之後,頹然倒地,沒有任何形象地蜷縮著身體,不斷乾嘔。

  再打下去,他就要內出血了!

  裁判舉起右手,語氣平靜地喊道:

  「第三局,樓成勝!」

  看到周正泉倒地一幕,聽見裁判的宣佈,電腦前的幻梵閆小玲等人和現場的李憐彤範妍兮等觀眾齊齊鬆了口氣,不管周圍有人無人,激動難耐地喊了一聲:

  「樓成!」

  歡呼之中,她們卻愕然看見樓成彎下了腰,表情痛苦地做著乾嘔,顯然並不輕鬆。

  嚴喆珂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這個時候,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好了的樓成心裡則有些茫然。

  這場戰鬥怎麼會比自己預料得艱苦和危險……

  不僅根本找不到機會打出「當頭棒喝」,而且還留下了劇烈的震盪影響,贏是贏了,卻只能算是慘勝……

  哪怕周正泉能再做「兩連擊」,也不該這樣的……

  想到「當頭棒喝」,他忽然有所醒悟,記起了剛才為了打出這一招露出的種種問題,記起了自家師父提點過的幾句話:

  「你覺得周正泉會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那裡,等著你準備好『當頭棒喝』?等著和你硬碰硬?你的『冰霜勁』都需要短暫的時間來完成,何況剛剛入門的『當頭棒喝』?」

  「你要是真把希望寄託在這一招上,到時候就會像三歲的小孩持千斤鐵錘,不僅打不到敵人,反而容易傷到自己。」

  「練『當頭棒喝』,不是為了把它練成,而是藉助這個更進一步把握『冰霜勁』和『雷音震禪』,這才是你拚周正泉的本錢。」

  是啊,當初我明明覺得很有道理,可轉頭想到對立統一的事情,就將這些話當成了耳邊風,一門心思都在練成和使用「當頭棒喝」之上!

  主隊席位處的施老頭嘆了口氣,滿懷感嘆:

  「哎,想當年,老頭子我也這樣過……」

  得意難免忘形。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3:02 編輯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15 23:56
第二百二十二章 潦倒不要失氣

  松城電視臺直播間內,主持人方覺曉忍不住讚了一聲:

  「這場比賽真精彩,好久沒有這麼拳拳到肉的激烈戰鬥了!老甘啊,我看樓成表情挺痛苦的,一直在乾嘔,以你的眼光,覺得他受到的震盪影響有多大?」

  甘樂嘆了口氣:「他煉體接近巔峰了,如果不是特別難受,又沒辦法控制住身體,不會表現出乾嘔的樣子,哎,我原本挺看好他的,覺得他只要能闖過周正泉這一關,以那變態的體力,打後面的侯躍把握很大,現在嘛,勝負的希望得顛倒一下了。」

  「這麼嚴重?」方覺曉明知故問,他知道收看直播的觀眾肯定很關心這一點,就連現場的同學,恐怕都會刷刷論壇,間歇看下直播,以從自己兩人的解說里弄清楚樓成目前的狀態。

  甘樂以丹境強者的身份點了點頭,粉碎了不少人的期待:「對,相當嚴重。」

  方覺曉做出遺憾的模樣:「可惜啊,沒有對話時間來讓他恢復了,好了,侯躍即將登上擂臺,讓我們將畫面切回現場。」

  …………

  閆小玲聽完兩位解說的分析,一顆心揪了起來,忙急切地在論壇裡發了張帖子,了「蓋世龍王」和「擂臺之路」等人:「快出來快出來,我們家樓成究竟嚴不嚴重?」

  「蓋世龍王」用嘆息的表情回覆道:「我的眼光和判斷還能比一位丹境強者厲害?」

  「我和解說的判斷一致,樓成受到的影響很大,身體狀況很差。擂臺之路」嚴肅回答。

  「幻梵」發了個忍住眼淚的表情:「怎麼辦?我好想哭……」

  「別哭,我們一起給樓成加油!」閆小玲飛快鼓了下勁,包著淚花,咬著嘴脣,緊握著雙拳,忐忑又期待地看向直播畫面。

  …………

  松城大學武道場館內,李憐彤等人雖然沒刷論壇,沒聽解說,但通過大屏幕看到樓成的痛苦表現時,還是咯噔了一下,湧現了莫名的關切和不好的預感。

  他怎麼樣了?

  是不是受了傷?

  接下來的那場會不會輸掉?

  剛才因周正泉倒地而爆發的激動吶喊沉靜了下來,包括範妍兮在內的不少女同學擺出了祈禱的姿勢,雙手抵住了自己的嘴巴。

  樓成加油。

  而主隊席位處,嚴喆珂走向了石階附近,無視了他人的注視,貝齒輕咬著下脣,神情又心疼又擔憂,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就緊握成拳了。

  擂臺之上,樓成緩過來了一點,顧不得去檢討,去反思,去懊惱,將種種情緒先行壓下,抱元守一,觀想雷雲,蠕動腹部,抓住不多的時間以「內練法」震盪細微,調整身體的狀態。

  能恢復一點算一點!

  精力不是完全獨立於肉體的事物,同樣根植於身體的狀態,就像感冒的人,不僅疲憊虛弱,而且還思維遲鈍,當樓成受到如此大的影響後,精神自然也有了不小的衰減,沒能力再打出「當頭棒喝」了。

  等下先做穩守,將異能借助「冰霜勁」和蘊藏在正常的招式裡打出,爭取儘快消耗到極限,「壓榨」金丹,如果落到了危險局面,這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樓成迅速做出了決斷,不輕易認輸!

  這不僅僅是由於在東臨時對珂珂彰顯了自信,放出了豪言,也不僅僅是因為自身得意忘形,辜負了大舅哥的努力與痛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是:

  我想贏!

  無關其他的我想贏!

  他吸了口氣,腹中發出瞭如雷轟鳴。

  …………

  當裁判宣佈了第三局的結果時,侯躍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想都沒想就奔向了擂臺。

  他始終記得走出更衣室之前,周師兄吩咐自己,一聽到上場結果,立刻跑向擂臺,絕對不能有任何耽擱!

  到了近乎,他忽地愣住,因為看見自家師兄像是一隻蝦米,蜷縮躺在地面,頭髮凌亂,神情痛苦,甚至嘔吐出了一點黃膽水。

  這是周師兄嗎?

  在侯躍的記憶裡,周正泉師兄是位非常注重外表,非常注意風儀的人,最崇拜的偶像是聽到淝水捷報後淡定下棋的謝安,頭髮衣服向來整理得一絲不苟,一言一行都力求從容溫潤。

  他之前不是沒有輸過,可少有的失敗裡都是風度翩翩地離場,被卓師姐李師姐嘲笑為要風度不要好處。

  可現在,周師兄是這樣的痛苦這樣的失態,他為了給自己創造戰勝樓成的機會,連最看重的形象都不要了!

  差些天滿十八歲的侯躍正是最容易感動也最容易熱血沸騰的年紀,想到這點,他當即紅了眼眶,澎湃出昂揚的戰意。

  不管需要付出什麼,得拚到什麼程度,都不能辜負了周師兄的期待!

  侯躍剛走到石階,周正泉已被工作人員攙扶了下來,在兩人擦身而過時,亂了髮型,蒼白著臉龐的他囁嚅著嘴脣道:

  「拚……」

  侯躍用力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道:

  「拚!」

  面對樓成這種強敵,哪怕他再虛弱,不拚怎麼贏?不拚怎麼抓住他身體殘留著震盪影響的機會?

  侯躍登上了擂臺,站到了先前周正泉屹立的位置,聽見樓成體內發出的陣陣嗡鳴之聲。

  樓成睜開了眼睛,吐出了濁氣,瞬間從內練切換為戰鬥狀態。

  裁判舉起右手,穩穩揮落:

  「開始!」

  小腿肚子還殘留著點顫抖的樓成沒有動,就算能動,他也不會動,因為追逐滿場飛奔的猴子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主意,尤其是現在這種狀態下的他,而且稍不留神就會被影響到情緒,越打越急,讓問題越來越嚴重。

  於是,他吸了口氣,心湖凝水成冰,冷靜觀察著侯躍的一舉一動,既是在等待對方的進攻,也是抓住時間恢復。

  戰鬥拖得越久,對自身越有利!

  侯躍一跳一蹦,步法靈活地繞著樓成遊走,瞄準了機會才猛地跨步,搶近了對手的身側,腰背轉動,將周身力量絞成了一股,啪地出拳轟向了腰眼。

  樓成一個坐胯,挺動了脊椎,炸了肩膀之勁,握緊拳頭,呼嘯著往下一捶。

  砰!

  悶響聲中,雙方齊齊晃動了一下,就在樓成以為侯躍要順勢閃開,繼續遊走纏鬥時,卻看見他咬緊了牙關,瞪大了眼睛,雙腳霍然發力,踩出了幾道裂縫。

  他要用飛流拳「瀑布」,引發我體內殘存的影響?樓成瞬間便明白了侯躍的打算,可自忖身體狀態不足以支撐這一次的閃避,於是同樣一咬牙齒,調整起對應的肌肉筋膜,蠕動著相關的五臟六腑,觀想出了浩浩大江。

  誰怕誰!

  樓成帶著拚死的勇氣,冰封了渾濁的大江,讓浪花變得晶瑩,讓世界瞬間靜止,讓自身手臂肌肉膨脹,如拿重物般往上一捶!

  寒流化潮,冰霜之勁!

  這個時候,侯躍也以「飛流直上三千尺」的凶暴猛然握拳下劈。

  砰!

  兩個拳頭交擊的地方出現了短暫的朦朧,像是有白霜化作了薄霧,而樓成的身體又一次明顯顫抖,臉部肌肉難以剋制地猙獰。

  他體內殘留的影響被勾動了不少,讓他之前的恢復嘗試白費了工夫。

  侯躍不斷打著寒顫,嘴脣一下變紫,手腳都出現了僵化的冰冷。

  咚咚咚!他的心臟劇烈跳動,飛快膨脹收縮,噴出了一股股熱血,溶解著體內的寒意。

  然後,他做出了有悖於自身打法和性格的選擇,再次觀想出蓄積升高的源流,擰動腰背,彈出手臂。

  半步不退!

  與此同時,樓成也蠕動腹部,觀想雷雲,做出了反向抵消,初步緩解了過來,面對侯躍猙獰的面孔,死不退縮的進攻,他來不及改變觀想,只好將「內練」轉為「外打」,繃緊手臂,發出了沖天之炮!

  砰!

  擂臺之上似有一聲爆炸響起,兩人被衝擊反彈,往後退了一步。

  哼哈!侯躍施展了內練法,紅著眼睛,帶著未消的震盪,踩碎了青磚,又一次前撲,打得瘋狂,打得忘我,打得不計一切,打得不像他自己!

  樓成此時已是難受得想要直接躺下,根本沒時間沒機會去壓榨金丹,只能強提著一口氣,以「拚」和「搏」的氣勢,又轟鳴了悶雷,擺動了手臂,轟出了一記「海底震」!

  瀑布飛落,激撞地面,侯躍沒做劈拳下打,就這麼握拳斜擂,擋向了樓成的雷音震禪。

  砰!平地起驚雷,震得滿場觀眾為之一靜,樓成體內殘留的影響徹底被引爆,雙腿一軟,氣血衝喉,耳鳴目眩地倒向了地面。

  而他的對面,捱了一記冰霜勁和兩次震拳的侯躍也僵硬了肌肉,顫抖著骨節,翻滾著氣血,再難站立,轟然「坍塌」。

  連拚三招之後,本不擅長此道的侯躍與狀況很差的樓成同時倒地。

  裁判站到了他們旁邊,默數著時間。

  李憐彤、範妍兮等觀眾先是揪起了一顆心,接著醒悟過來,紅著眼眶,齊聲呼喊著一個名字:

  「樓成!樓成!」

  「樓成!樓成!樓成!」電腦屏幕前的閆小玲和幻梵等人也在低聲地喊著這個名字,似乎要給他勇氣和力量,幫助他站起來。

  「樓成!樓成!」嚴喆珂、孫劍等人也隨著全場觀眾高聲呼喊,只不過一個在擂臺邊,其他人在席位處。

  林缺的雙拳下意識握緊,眼眸死死地盯著臺上。

  樓成眼角餘光掃到了侯躍倒地,乾嘔的同時竭力調整著身體的狀況,試圖觀想出雷雲,完成一次內練,搶先站起來。

  可是,他就連腦海與念頭都在震盪,根本沒辦法進行觀想。

  「樓成!樓成!」一聲聲的整齊吶喊裡,一道人影掙扎著爬了起來,雙腿顫顫巍巍,卻穩穩站住。

  滿場的呼喊一下停止了,出現了難以言喻的靜默,因為站起來的是侯躍。

  侯躍滿臉蒼白,深呼吸了一口,跨步來到了樓成的身側。

  無需他再做什麼,裁判舉起了右手,宣佈了結果:

  「第四局,侯躍勝!」

  聽到這句話,侯躍頓時回首望向了自家席位處,一把鼻涕一把淚。

  周師兄,我贏了!

  我沒有辜負你的期待!

  林缺緊握的雙手一下鬆開,將臉深深埋了進去,李憐彤,吳倩和範妍兮等同學再也忍耐不住,滑落了眼淚。

  走得這麼辛苦這麼艱難,就停在了這裡嗎?就只差一點點了!

  模糊聽到了「宣判」,樓成的心靈頓時被痛苦與懊惱充塞。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得意忘形了!

  我沒有承擔起這次的比賽!

  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被人扶了起來,聞到了熟悉的芳香,側臉望去,看見嚴喆珂秀美清麗的面容。

  想到自己辜負了女孩的期待,想到自己沒有完成之前的許諾,想到那些意氣風發和自信昂揚成為泡沫,樓成就充滿了愧疚和汗顏,有些不敢面對嚴喆珂。

  他痛苦地低語道:

  「對不起……」

  嚴喆珂看著眼前痛苦到了極點的男孩,滿心都是憐惜,紅著眼眶,柔聲道:「你打得很好了,只差一點點就能贏了。」

  「我應該發揮得更好……」樓成雙拳緊握,想給自己來一下,不如此沒法化解內心的羞愧與自責。

  那一點點原本可以爭取的!

  嚴喆珂明白越說越傷,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堅定著語氣道:

  「那以後贏回了!」

  以後贏回了?樓成怔了怔,以許諾般地姿態回答道:

  「好!」

  他情緒剛有平復,就回到了席位處,看見了痛苦的林缺和茫然的孫劍等人,於是又忍不住翻騰出自責,吸了口氣,鄭重道:

  「對不起,這次是我發揮不好!」

  李懋當即回答:「不,是我們太弱了!你打到這個份上足夠好了!」

  「是啊,是我們太弱了,只能靠你們兩個!」林樺眼中水霧朦朧。

  林缺也放下了雙掌,目光痛苦卻堅定地說道:

  「我也有錯,還不夠好……」

  聽見隊友們一個個搶著承擔責任,樓成一下模糊了雙眼,險些流下了淚水。

  這時,一直沉默的施老頭開口道:

  「明白了嗎?」

  樓成微微點頭:「明白了!」

  以後絕對不能得意忘形!

  施老頭嘆了口氣:「那為師再教你一句話,除開得意不能忘形,還有潦倒不要失氣。」

  「失氣?」樓成茫然反問。

  施老頭頷首回答:

  「對,追趕之氣,奮發之氣,拚搏之氣!」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3:02 編輯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15 23:59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下次再來

  「追趕之氣,奮發之氣,拚搏之氣……」樓成聽得心中一震,忍不住打了個機靈,不斷默唸著這三種氣,從懊惱與自責的沼澤裡爬了出來。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之後一蹶不振!

  看見他的反應,施老頭滿意笑了一聲:「東臨戰隊只能算你武道路上的小坑小窪,等你邁過了這個門檻,回頭再看,會發現這都不叫個事兒,你的眼光應該放得更高,你真正需要去追趕去挑戰去擊敗的對手在大學武道會裡!嗬嗬,彭樂雲八品的時候,打周正泉就像你現在打絕大部分九品。」

  經此一事,他似乎已經默認了公開雙方的師徒關係,坦然進行著教誨。

  樓成深吸了口氣,只覺接下來的目標愈發清晰。

  那就是向著這一年來始終縈繞與自己耳邊的「大魔王」彭樂雲衝刺,向著練武最初就被師父當做自身榜樣的真正天才靠近,直至追上他!

  如果不能在彭樂雲畢業前搶到大學武道會的冠軍,那就算自己和林缺有幸拿到了這個殊榮,也會充滿遺憾!

  施老頭沒再多說,側頭看向孫劍:「你愣著幹嘛,還不快上去,善始善終。」

  因為上一場是2比3輸掉,就算孫劍這一局拿下了狀況變得很差的侯躍,最終比分也只是平局,將加賽「替補戰」,而東臨戰隊還有位未上場的強職業九品李勝男,松大武道社則連業餘一品都沒有,結果不會出現任何意外,所以,孫劍並沒有急吼吼登場,讓侯躍恢復一點也無所謂,反正改變不了大局。

  「好!」孫劍點了點頭,有些百感交集地走向了石頭臺階。

  如果我們這些替補再強一點就好了……

  擂臺之上的侯躍連打了三次飛流拳「瀑布」,不僅消耗極大,身體還殘留著震盪的影響,沒辦法再滿場飛奔,孫劍小心謹慎地繞著他遊鬥了一陣,發現對手似乎連邁步都變得艱難,於是鼓起勇氣,搶近身前,展開了「暴雪二十四擊」,沒用幾招就輕鬆獲得了勝利。

  裁判舉起右手,語氣無波地喊道:

  「第五局,孫劍勝。」

  正常情況下,觀眾們應該都以喝彩和加油為孫劍鼓勁,為武道社叫好,可現在,他們靜默著,甚至啜泣著,彷彿看到了一幕悲劇的上演。

  他們賽前已接受了科普,知道規則,也知道自家武道社的替補沒法和對方比。

  果然,裁判繼續宣佈道:

  「本場比賽結果,松大武道社勝,主客場總戰績,平手!」

  「加賽『替補戰』!」

  施老頭看向李懋等人,嘆了口氣道:

  「要去比嗎?」

  是啊,要去比嗎?根本贏不了比賽,根本扭轉不了結果……李懋和林樺一陣沉默,有些茫然。

  何必浪費體力,浪費努力呢?

  嚴喆珂睫毛垂下,遮住了自己的眸子,擠出笑容道:

  「當然要打!施教練,你之前不是說過我們是來實戰錘鍊的嗎?有比賽怎麼會不打?」

  「也是。」施老頭老臉一紅,乾笑道,「那去吧。」

  老頭子我險些就忘記這個口號了……

  「不為我加油嗎?」嚴喆珂對著樓成伸出了手掌,眼眶發紅,眼眸明亮。

  樓成吸了口氣,以雙方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嚴教練加油!」

  啪的一聲,兩人擊了下掌。

  嚴喆珂轉過身,走下了席位,走向了石階,心裡有難過,有悲傷,有憐惜,有遺憾,也有一個堅定的信念:

  我們可以輸,但不能認輸!

  看見這位似乎不該存在於暴力擂臺上的漂亮少女義無反顧地走向了戰場,觀眾們也彷彿受到了感染,靜下了心靈,又有零零星星的加油聲在出現。

  打到這個程度,我們已經足夠好了!

  …………

  世界上沒有太多的奇蹟,嚴喆珂最開場的凌厲進攻確實嚇了李勝男一跳,但經驗豐富實力強過對方不止一兩籌的她很快就穩住了陣腳,發動了反撲,三下五除二就贏得了勝利,接下來的李懋與林樺輪番挑戰,也未能衝破這堵城牆。

  裁判喘了口氣,朗聲道:

  「替補戰,東臨戰隊勝!」

  「最終結果,東臨戰隊勝!」

  滿場又是一陣靜默,濃濃的悲傷在武道館裡迴盪,嚴喆珂咬著下脣,眸含霧氣地拉了拉樓成道:「橙子,我們去給大家說聲謝謝吧。」

  樓成原本是有這個想法,但沒能承擔起勝負後,他有些害怕面對熱情的同學們,害怕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和悲傷的表情。

  此時,聽見女友的提議,他深吸了口氣道:

  「好!」

  男人不能慫,既然是我的責任,就要親自去面對!

  不管他們等下是失望也好,喝罵也好,甚至扔雜物也好,我都生受著,下一次的比賽彌補回來,承擔回來!

  樓成站起身,拍了拍孫劍李懋等人,領著他們走向了看臺,手牽著手,齊齊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的支持,謝謝你們的加油,謝謝你們的吶喊,也謝謝你們的悲傷。

  就在樓成做好承受一切準備的時候,看臺之上忽然響起了一道聲嘶力竭的喊聲:

  「下次再來!」

  下次再來……樓成等人愣了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片看臺的觀眾先是一靜,繼而錯落嘈雜地喊道:

  「下次再來!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下次贏給我們看!

  聲音逐漸整齊,牽動了另外的看臺,所有觀眾齊聲高喊:

  「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沒有埋怨,沒有失望,只有鼓勵,只有期待!

  一直堅信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流血不流淚的樓成忽然就朦朧了眼睛,鼻樑發酸,再次帶著幾位隊友深深一躬,感謝這份厚愛,感謝這份支持!

  有你們真好,我們下次贏回來!

  「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滿場的呼喊通過電波傳到了千家萬戶,讓閆小玲和幻梵等姑娘哇的一聲就哭了,哭得稀里嘩啦,哽咽著跟隨喊道,「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才出校園一年的舒蕤忍不住被這氛圍感染,有些發酸地吸了吸鼻子,怕自己丟臉地跟著哭泣,與此同時,她的腦海裡還縈繞著一個苦惱,怎麼辦,松大輸了,等下采訪林缺怎麼辦……想到這裡,她真的想哭了。

  「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樓成視線模糊地側頭看向嚴喆珂,發現女孩眸子水霧瀰漫,眼眶紅紅,卻強忍著沒哭出來。

  「哭吧。」他握了握女孩的手掌。

  嚴喆珂吸了口氣,笑得比哭還難看道:「我難過的時候不哭……」

  「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李憐彤和範妍兮等人早就淚流滿面,徹底沉浸入了這種氣氛裡,邊痛哭邊吶喊。

  笑能讓人時時回味,哭則讓人刻骨銘心。

  …………

  賽後,樓成洗了澡,換上衣服,直接走出了更衣室。

  他已經輕車熟路,知道會有采訪等著自己,所以早完早好。

  舒蕤詫異地看到他,笑了一聲:「樓成同學,我還以為你會最後出來的。」

  樓成本來想開一句玩笑,說「以前是勝利,所以把風頭讓給大家,今天是失敗,我當先承擔」,但實在沒那個心情,只禮貌回答道:「以前不知道你們會等著採訪。」

  好孩子!比那個林缺不知好到哪裡去了!舒蕤吐槽了一句,將話題導入正軌:「你看起來情緒不高,今天的比賽對你很重要?」

  「每一場比賽都對我很重要。」樓成言簡意賅,「失敗肯定會讓人不開心。」

  舒蕤想了想道:「那我大膽問一句,你對這次的失敗怎麼看?覺得輸在了哪裡?有什麼需要提高的地方?」

  「我們和東臨戰隊差不多,都有獲勝的機會,這次主要是我自己一直順風順水,有點發飄了,總想著一鼓作氣拿下對手,要不然我不可能硬拚周正泉丹境爆發的。」樓成真心實意地說道,擔起了自己的責任。

  男人就不能推卸!

  至於是因為簡易版外罡招式才這樣,他肯定不會說,既然沒做出,那就是難得的底牌了。

  舒蕤若有所思地回想了一下,寬慰道:「年少輕狂很正常,懂得反思和檢討是成熟的標誌,對了,樓成同學,你們下半年參加全國大學武道會了,你有什麼目標嗎?」

  「嗯,打擊全國決賽圈吧。」樓成沒說自己的目標是彭樂雲,是總冠軍,因為這肯定會被人瘋狂嘲笑。

  你們強歸強,和彭樂雲還是不在一個層次的,甚至差得很遠,而且他的提升不比你們慢!

  「那預祝你們成功。」舒蕤結束了簡短的採訪。

  她又陸續採訪了嚴喆珂等人,然後面對了終極挑戰,一臉表情缺乏症的林缺。

  「林缺同學,你覺得今天的比賽自己發揮得怎麼樣?」舒蕤盡力從武道比賽的角度切入。

  林缺淡漠道:「不好。」

  「為什麼呢?」舒蕤又有抓狂的衝動了,你就不能一口氣回答嗎?怎麼弄得像語音助手一樣,問一句答一句。

  「我沒想到周正泉一開場就三連爆。」林缺的眼眸隱現痛苦。

  如果自己再打得好一點點,給周正泉留下影響,結局就肯定不一樣了……

  舒蕤點了點頭,追問道:「下半年就是大學武道會了,你有什麼計劃有什麼期待?」

  林缺沉默了幾秒回答道:

  「苦練。」

  說完,他越過舒蕤,走向了場館大門。

  聽到這個回答,舒蕤有些莫名的難過,如果林缺說「保密」或者「我不告訴你」,那自己能感受得到他心情其實不錯,還能冷幽默,而現在,他一定很痛苦吧。

  …………

  時光飛逝,距離五月份的那一場比賽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暑意燒人,樓成站在蔥蔥郁郁的樹木旁邊,閉眼觀想著雷雲,壓縮肌肉,蠕動腹部,製造著輕微震盪,不斷強化著體內臟腑。

  漸漸的,他只覺心臟跳動得愈發有力,血液噴薄而出,清晰地流經了體內每一處器官,而且在自身控制之下,它迅速減緩了跳動,毫無艱澀,其餘臟器亦然。

  這是武功練進了身體內的標誌,這是煉體巔峰的標誌!

  接下來就是將周身勁力渾然如一併感悟「收」的味道了……樓成睜開了雙眼,氣機旺盛而凌厲。

  他沒有再次壓榨金丹,提高異能,因為覺得這會和自身體悟「收」的意境有矛盾,很多異能者就是異能越來越強大,以至於始終無法晉升丹境,自己是武者,不能本末顛倒,混淆了主次,還是等感悟到「收」,再找師父看著,嘗試覺醒。

  另外,師父說一門火部觀想法有點眉目了,下學期應該有機會幫自己弄到。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計劃,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

  回家!回秀山!和珂珂一起回秀山!

  他腦海內忽地觀想出一輪大日從天墜落,撞向了萬里冰封的大江,陰與陽激烈碰撞。

  啪!

  樓成一拳揮出,打在了面前的樹木之上,然後他收回手,看都沒看一眼地轉身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那株樹木之上突然掉落了一片片葉子,越掉越急,越掉越黃,彷彿進入了數九寒冬。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3:0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7 14:11
第一章 秀山第一餐

  黃昏已過,列車飛馳,嚴喆珂耐不住倦意,靠著男友的肩膀沉沉睡去。

  樓成右肩紋絲不動,左手輕柔探出,發了股巧勁,霍地將放在旁邊的揹包提了過來,然後打開拉鍊,拖出一件外套,披到了嚴喆珂身上。

  對男人來說,有一種冷叫做你的女朋友可能覺得冷。

  而高鐵動車這些地方又向來冬天熱夏天寒!

  本來樓成考慮到女友的出行習慣,不想她承受好幾個小時的長途,提議過坐飛機回家,但卻被嚴喆珂一口否了,還給他算了筆時間賬:

  從松大新校區到機場將近五十分鐘,和到動車站的花費差不多,到了機場,還有拿登機牌托運行李過安檢等一系列事情,算一個小時,飛機即使能準點起飛,前前後後也要兩個小時,並且目的地是省會高汾,還得轉一次動車才能抵達秀山,所有加起來,最少五個小時出頭,而松城直達秀山的高鐵,從新校區出發開始算,也才六小時,還不需要那麼輾轉,如何選擇不言而喻。

  之前回校的時候,樓成為了讓美食保持味道,選擇的是一班能夜間運行的動車,自然比不上高鐵快。

  窗外景色不斷掠往後方,樓成的心情有點激動又有點惆悵。

  激動是因為想家,想老爸老媽,想秀山的一切,惆悵則是回到秀山後,沒辦法每天和珂珂膩在一起了,她寒假去了江南,等於快一年沒見到這邊的親戚朋友們,少不得各種走動各種聚會,更為重要的是,她肯定得時常陪伴父母,不可能再像學校裡那樣自由自在。

  還好已經約定每天清晨一起錘鍊!

  樓成思緒翩飛之中,高鐵速度開始放緩,廣播裡傳來即將到站的信息。

  前方秀山!

  嚴喆珂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兩下,慢慢睜開了眼睛,滿臉剛睡醒的茫然和懵懂:

  「到哪了?」

  「馬上到了。」樓成左手伸入褲兜裡,拿出了一包紙巾。

  嚴喆珂這才清醒過來,「呀」了一聲,羞紅著臉任由男友幫自己擦著嘴角。

  又睡得流口水了!

  「你的t恤……」她眼眸轉動,看到了樓成衣服上的溼痕,忍不住低低一笑,感覺不太好意思,但又有些莫名的驕傲。

  樓成正待調侃一句,卻聽見女孩的手機發出歡快的鈴聲。

  「太,後……」嚴喆珂看到顯示,縮了縮脖子,吐出兩個字,選擇了接通。

  「喂,媽……快到了,還有幾分鐘……你們等在外面了啊……我就知道你們最疼我~」她眉眼舒展,帶上了笑意,「好了,車要停了,我先拿箱子去……拜拜。」

  「可憐的我就沒人接。」樓成靜靜聽完,微笑自黑了一句。

  家裡沒車,來接和不來接沒什麼區別,還不如自己坐公交方便。

  「是哦,可憐的橙子,以後姐姐來接你~」嚴喆珂笑吟吟回答,順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樓成噙著笑意站起,一手一個,直接將女孩的拖杆箱和大揹包給拿了下來,輕輕鬆鬆穩穩當當的樣子看得旁邊的旅客相繼側目。

  這男生不高大也不健壯,可力氣真不小啊!

  背著兩個包,拖著拉桿箱,牽著嚴喆珂,樓成遊刃有餘地穿過車門,下了站臺,通過閘機,抵達了大廳。

  嚴喆珂頓住腳步,隱含惆悵地道:「把行李給我吧。」

  幫她背好行李,樓成揮了揮手,忍著不捨,微微笑道:

  「明天見!」

  「明天見~」嚴喆珂抿了抿嘴,盈盈一笑。

  雖然已經約好每天清晨一起錘鍊,但總感覺太后會出點麼蛾子!

  她拖著箱子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望了樓成一眼,猶豫幾秒之後,揮了揮手,轉過身體,快步走向了大廳外面。

  樓成嘆了口氣,立在那裡,打算等一會兒再出去,免得遇上太后,彼此尷尬。

  一分多鐘過去,他的手機滴滴響了一聲。

  嚴喆珂「紅臉微笑」道:「和太后她們會合了!你也快點回家~」

  「放心,這邊的公交九點才停。」樓成一邊回覆,一邊背著行李出站。

  嚴喆珂以「乖巧端坐」的表情道:「其實,其實我剛才想給你一個道別吻的……」

  「對薄臉皮的嚴小珂來說,這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吧?」樓成「壞笑」著說道。

  「嘿嘿,很瞭解本教練嘛~」嚴喆珂「哼著小曲」回答。

  聊了幾句,女孩回覆速度變慢,顯然在和父母說話了,樓成將手機揣進了兜裡,加快了腳步,趕上了最近的那一班公交。

  他徑直站到後門旁邊,扎著陰陽樁,拿出了手機。

  快八點了,沒讓老媽留飯,得自己找東西吃!

  至於怎麼找,都回到秀山了,還怕人生地不熟?

  樓成調出了通訊錄裡的秦銳電話,直接撥打了過去,想看看這位老同學有沒有空。

  這一是得當面再謝謝他幫自家表妹男友進入了古山武館,二是問問暑假去打工的事情。

  「喂,橙子,放假了?回來了?」電話那頭,秦銳很是欣喜地問道。

  樓成嗬嗬一笑:「對啊,剛到秀山,家裡沒留菜,打算在外面隨便吃點再回去,有空沒?出來聚一下?」

  「好啊,在哪裡見?和平橋那邊新開了一家小龍蝦館,挺不錯的,可以去試試。」秦銳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雖然他六點半才吃過晚飯。

  在戴臨風等師兄師弟目睹了自家同學樓成擊殺那位職業九品後,自己在武館的地位便不知不覺水漲船高,得到了以往從未享受過的尊敬。

  這讓出校門已經一年的他深刻感受到了什麼叫人情冷暖,什麼叫經營自身的人脈關係,毫無疑問,樓成絕對是最值得維繫好關係的同學。

  樓成笑了笑道:「下次再去那邊吧,我們這種半年才回來一次的傢伙總想吃點熟悉的東西,老劉燒烤吧,我們在老劉燒烤那邊會合。」

  「行!」秦銳頓了頓又道,「你表妹在武館玩,要不讓她和小丁也過去?」

  丁彥博進入古山武館快一個月了,秦銳自然摸清楚了他不是樓成親戚家的小孩,而是親戚家小孩的男朋友。

  「菲菲?她在秀山?」樓成詫異反問。

  齊雲菲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從寧水跑到秀山了?

  小姨不管她?

  齊雲菲在六月的中考裡發揮出了正常水平,沒能考上秀山一中和寧水二中,但分數差得不多,樓成小姨齊燕狠了狠心,花了筆錢,將她送進了秀山一中。

  「是啊,她說這幾天都住在你家。」秦銳笑嗬嗬回答。

  她住我家?那我不就只能睡沙發了?樓成沒想到自己回來的第一天就要當「廳長」,好氣又好笑道:「那行,你讓他們也過來吧,我順便看看那小子長啥樣!」

  也敲打幾句,讓菲菲這丫頭知道點分寸,不要耽擱了學習。

  …………

  樓成背著行李抵達老劉燒烤店時,齊雲菲和她的男朋友已經等在了那裡,而秦銳從自己家裡出發,還有七八分鐘才能到。

  齊雲菲穿著時下小女生流行的打扮,活潑地招著手道:

  「樓成哥哥,樓成哥哥,這裡,這裡!」

  樓成含笑走了過去,眼角餘光掃過了那位叫做丁彥博的少年,發現他身高超過一米八,和嬌小玲瓏的齊雲菲形成了反差萌,長相談不上出眾,只能說看起來還算端正,沒什麼戾氣,眉眼間洋溢著這個年齡特有的蓬勃朝氣。

  「了不起了,不聲不響就跑到秀山了!」樓成來到兩人面前,邊放揹包邊調侃道。

  齊雲菲得意笑道:「什麼叫不聲不響?我給我媽說過的,到你們家玩一週!」

  至於她的妹妹陳筱曉,還在苦逼地上課。

  說完,齊雲菲拉了拉丁彥博,催促道:「快叫樓成哥哥!」

  丁彥博沒有辦法,靦腆又尷尬地喊了一聲:「樓成哥哥。」

  「坐吧。」樓成指了指椅子,隨口問了一句:「進武館快一個月了吧?感覺怎麼樣?還能適應嗎?」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就想笑,如果嚴喆珂在這裡,多半已是花枝亂顫了:什麼時候橙子變得這麼老氣橫秋了?

  果然,以哥哥的身份出場是很不一樣的!

  丁彥博有些拘謹地回答:「還好,累是累了點,但感覺,感覺學到了很多東西,銳哥人比較嚴肅,對我們還是挺好挺盡心盡力的。」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齊雲菲笑嘻嘻插嘴道,「你說銳哥總是板著張臉,說打就打,一點也不客氣,這才多久,你就改變立場了啊?」

  丁彥博抓了抓下巴,訕訕道:「我這不是明白了銳哥是為我們好嗎?」

  「嚴格點是好事。」樓成肯定了一句。

  齊雲菲嘟了嘟嘴:「樓成哥哥,你是不知道他這段時間變化有多大,銳哥長銳哥短的,都快成人家的跟屁蟲了!」

  「我這是為了更好學武!」丁彥博解釋道,「你不知道銳哥有多厲害,在整個秀山的年輕一代裡都能排得上號,之前寧水那個青皮你知道吧?多威風多能打的一個人,被銳哥一踢腿一巴掌就撂倒了。」

  「青皮?來我們學校打過人的那個青皮?」齊雲菲睜大了眼睛,閃爍著異彩問道。

  「對啊,就是他!在銳哥面前,他乖得跟條狗似的。」丁彥博滿臉興奮和崇拜地說道,「對了,銳哥剛過了定品賽,拿到了業餘一品的證書!」

  秦銳過六月的業餘定品賽了?樓成欣慰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他依仗敏銳的感官提前發現了秦銳的到達,揮了揮手,朗聲喊道:

  「秦銳,這邊!」

  丁彥博和齊雲菲循聲望了過去,只見身高一米九十多的秦銳彷彿半截鐵塔,正大步過來。

  他們慌忙站起,拘謹又敬畏地喊了一聲:

  「銳哥……」

  秦銳一臉笑意,正待說話,突地發現樓成氣機旺盛到了極點,自然形成了一種凌厲強勢的感覺,他靜靜坐在那裡,卻彷彿比自己還要高大。

  這是煉體境巔峰了?他愣了愣,半是苦澀半是驚喜地笑道:

  「橙子,我剛才真是差點忍不住喊樓哥。」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3:0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7 14:12
第二章 暑期班

  樓哥?銳哥竟然喊樓成哥哥樓哥?齊雲菲眨了眨眼睛,感覺有些茫然。

  這稱呼不對啊!

  不過,可能是他們同學關係好,喜歡互相調侃?

  嗯嗯,肯定是這樣!

  她旁邊的丁彥博也是一臉呆滯,不明所以,自己進入古山武館將近一個月了,真還沒見過銳哥以某某哥來稱呼別人的!

  他和菲菲表哥的交情這麼好,都能這樣開玩笑了?

  「什麼樓哥不樓哥的,多難聽啊,叫得我都老了。」樓成笑著拿過杯子,提起桌上的那壺蕎麥茶,倒了兩個半杯,「聽說你拿到業餘一品的證書了?你知道的,我不喝酒,就用茶敬你一杯吧,恭喜恭喜。」

  秦銳當即坐下,接過杯子,和樓成碰了碰,仰頭一口喝完,擦了擦嘴巴,笑容燦爛道:「這有什麼好恭喜的?和你沒法比,我這個塊頭擺在這裡,本身的力量擺在這裡,只要練習得夠勤快,夠熟練,學到了真東西,業餘一品還是比較,比較簡單的,哎,再往後就難了。」

  和你沒法比?齊雲菲再次一頭霧水,接著自顧自地找到了理由。

  銳哥的意思肯定是業餘一品比不了松城大學的文憑!

  丁彥博則已看得目瞪口呆,銳哥不是一向以嚴肅臉死板臉著稱嗎?只有面對戴師兄他們,表情才會比較正常,可現在的他,笑得那樣柔和,那樣誠懇,那樣地發自肺腑。

  這就是他的另外一面?

  簡直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銳哥!

  他們是鐵哥們?

  面對秦銳的感嘆,樓成調侃回答:「不要謙虛,不要假打,不知多少人想拿業餘一品都拿不到,以後嘛,飯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總會找到辦法的。」

  「我說真的,四月底的時候我就想著你可能拿到證書了,專門上網搜了一下,這一搜,媽的,嚇死我了,嚇得我都不敢打電話恭喜你了,感覺我們都不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秦銳嘆了口氣,噙著笑容說道,「而現在才過去多久?一眨眼的工夫!你又超過我想象了!」

  聽著秦銳的絮絮叨叨,丁彥博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認錯人了。

  這不是銳哥吧?

  什麼時候銳哥會表現得像三四十歲的酒鬼一樣喜歡嘮叨。

  這還沒喝呢?怎麼就醉了!

  就在他左看右看之際,齊雲菲拉了拉他的衣服,使了個眼色,然後朗聲道:「他們家好忙啊,都沒人來招呼,我直接過去點吧,樓成哥哥,銳哥,你們要吃什麼?喝點什麼?」

  「雞翅十串,雞尖十串………」樓成按照往常的食譜點了一溜,「主要是茄子,先來六根,秦銳,你還吃點啥?」

  秦銳搖了搖頭:「我快七點才吃好,哪還有什麼胃口,隨便蹭著吃點就行了,呃,給我一罐椰汁吧,我也戒酒了。」

  「哈哈,不錯,戒得好!」樓成轉頭看向齊雲菲,「我再要一罐涼茶,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

  「好吖」齊雲菲拉著丁彥博就走向了燒烤架子那邊。

  等待點單的時候,她壓低聲音,嬌罵了一句:「騙子!」

  「什麼騙子啊?」丁彥博被罵得滿臉懵逼。

  「你說銳哥很酷很嚴肅的!」齊雲菲瞥了自家男友一眼,「我今天怎麼就看不出來呢?笑得跟朵花似的!多和藹多燦爛啊!」

  丁彥博抓了抓下巴,苦笑道:「我也不明白啊!可能和你哥交情好吧……菲菲,你說你哥也在練武,還挺厲害的,剛才銳哥的意思是上網都能搜到他的事情?」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搜過!」齊雲菲也充滿了好奇,催促了一句,「你快搜搜」

  「嗯。」丁彥博拿出手機,點開網頁app,輸入了樓成兩個字,他想了想,覺得這可能不太保險,又追問了一句,「你哥是松城大學的吧?」

  「對,給你說過好幾遍了!」齊雲菲沒好氣道。

  以「樓成,松城大學」為關鍵詞,丁彥博點擊了搜索,刷新出來了頁面,最上方是百科介紹。

  「嘿,還有人給你哥編輯百科!」丁彥博興致勃勃地點了進去,瞄了一眼編輯者,發現是「長夜將至」「幻梵」和「蓋世龍王」一干人等。

  「姓名:樓成」

  「年齡:19」

  「身高:175177之間」

  「體重:未知」

  「學校:松城大學」

  「品階:職業九品」

  看到「職業九品」這四個字,丁彥博心一顫,腕一抖,差點就把手機給扔出去了。

  職業九品?

  整個秀山的武道圈子都沒有正當年職業九品的……

  不對不對,百科是誰都可以編輯的,不太可信……丁彥博往下滑動頁面,看到了一張張照片,確定了這個樓成就是自家小女友的表哥,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一個個鏈接,有粉絲論壇的,有比賽視頻的。

  視頻總騙不了人吧?是不是特效一眼就能看出來!丁彥博隨手點開了一個,快速拖動著進度條。

  啪!

  他的手機掉了下去,硬邦邦砸在了地面。

  「怎麼了?」齊雲菲看見男友嘴巴半張,魂飛天外,忙問了一句。

  丁彥博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就彎腰去撿手機,眼前彷彿還在閃過碎成了蜘蛛網的青磚和蠻橫不講理的雙臂掄擊,只覺那一下一下都在敲打著自己的心靈。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這真是菲菲她表哥?

  「怎麼了?」齊雲菲見男友沒做回答,加重了語氣。

  丁彥博神不守舍地將手機遞了過去:「你,你自己看……」

  「看什麼?」齊雲菲殘留著嬰兒肥的臉上滿是狐疑,順手接過,重點了播放,不斷拉動。

  啪!

  可憐的手機又一次砸向了地面,碎裂了表面的鋼化膜。

  齊雲菲小嘴微張,眼眸裡充斥著混亂。

  於她而言,受到的驚嚇比丁彥博強烈了不知多少倍,畢竟是經常聊天,放假時時見面的親表哥!

  她吸了口氣,眼神迷茫道:

  「我可能遇到了個假哥哥……」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呆若木雞,直到前面點單完畢,輪到他們。

  …………

  點好烤串,拿了椰汁涼茶等飲料,兩小孩沉默著回到了座位,聽見樓成正在給秦銳講怎麼從業餘一品提升到職業九品。

  「能夠入靜是最好的,這能節省你幾年甚至更多年的煉體時間。」樓成模仿著自家師父的口吻道,「你想想,只要能夠入靜,就可以進行觀想,而所有的『內練法』都需要觀想配合,不這樣,靠日積月累的錘鍊來打磨就很辛苦了。」

  「內練法」是煉體境功法的核心,它的品階越高,越能幫助修煉者很快達到職業九品的身體素質,乃至提升到煉體境巔峰,但好的「內練法」都是有傳承的,不是一般武館能夠擁有。

  秦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沒有異能的話,入靜觀想是武道能繼續前進的根本。」

  說到這裡,他苦笑一聲:「可我們武館沒『內練法』啊……」

  這可不是一般的樁功!

  「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你能夠入靜,『內練法』總有辦法得到的,比如選拔賽的獎勵,比如去武道協會兌換,比如購買市面上流通的那些。」樓成寬慰了秦銳一句。

  武道家協會常被簡稱武道協會,以示親民。

  而拿了飲料回來的齊雲菲沉默坐著,一臉我文靜我可愛我乖巧的聽話模樣,目光不斷在樓成與秦銳之間遊弋,只見自家表哥的五官雖然沒什麼改變,但整體輪廓愈發稜角分明,陽剛而英挺。

  之前都沒仔細看,現在這麼一瞧,樓成哥哥好像真變帥了誒,變得超有氣質!

  樓成感應到齊雲菲的打量,摸了摸臉龐,略感擔憂道:

  「我臉上有髒東西?」

  難道珂珂在我臉上又留下了潤脣膏的印記?

  「沒有沒有!」齊雲菲端正坐著,比在她媽面前還老實,丁彥博則有些戰戰兢兢,不敢多看,不敢說話。

  樓成拿過飲料,幫秦銳打開,遞了過去,嗬嗬笑道:

  「來,再敬你一杯……丁彥博這事真麻煩你了。」

  他剛才的卡頓是不知道怎麼稱呼表妹的男朋友。

  「這叫什麼話?我都說不麻煩了!」秦銳與樓成碰了碰飲料罐子,笑眯眯喝了一口。

  齊雲菲眼珠一轉,忙拉起不明所以的丁彥博,催促道:「你不是說要敬樓成哥哥一杯嗎?不是要給他說謝謝嗎?」

  「我什……」丁彥博下意識就想反駁,卻被小女友一眼給瞪了回來,於是略顯緊張地拿起豆奶瓶子道:「樓成哥哥,謝謝您幫忙。」

  樓成與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正待說話,旁邊的秦銳卻已插嘴道:「小丁啊,能認識橙子是你的運氣,他隨便教你一兩手,都比我們強多了,好好練武,不要浪費了他的心意。」

  「是,銳哥。」丁彥博也不是傻子,聽得出秦銳的好意,連忙又對樓成道,「樓成哥哥,我再敬你一杯。」

  這一次,他咕嚕咕嚕將整瓶豆奶給喝完了。

  「努力練武,不要讓菲菲擔心。」樓成微微一笑,以哥哥的身份開口,然後,他順著這個話題就問道:「秦銳,你們武館有招兼職教練嗎?」

  秦銳先是一愣,接著哈哈笑道:「招啊!我們正愁人手不夠!你要來?」

  「我這不是放假了沒事做嗎?之後練武又少不了花錢,嗯,這方面不太想麻煩家裡,所以打算找個能練武的兼職。」樓成坦然說道。

  「好啊!我們巴不得有你這樣的高手來兼職!」秦銳驚喜莫名地回答,「你是不知道,每到暑假,很多初中生高中生都會被爸媽送來練兩個月武功,不圖啥,就想著強身健體,所以,我們每年都有專門的十幾二十個暑期班,很輕鬆的,他們不求定品,就是鍛鍊鍛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3:02 編輯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19 00:07
第三章 默默的關心

  「這種班?隨便找個定品的學員都能帶了吧?還擔心什麼人手不夠?」樓成肚子咕嚕咕嚕作響,而燒烤還沒弄好。

  秦銳嗬嗬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的社會做什麼都要分個三六九等,我們暑期班是每週上三次,每次半天,不同班錯開著安排,學費有幾個檔次,隨便找個定品的學員帶那是最低層次的,兩個月八百八十八,學員裡面比較厲害的教是一千二百八十八,我們這種內弟子的班兩千零八十八,名義上跟著我師父練的,收費是一方面,還得有關係有背景。」

  「這也行?」樓成聽得津津有味,唯一的不舒服是肚子餓得火燒火燎的。

  他雖然比初入大學的時候成熟了不少,但接觸的社會層階還比較單調,很多事情不甚了了。

  秦銳輕輕拍了下桌子,哈哈說道:「你別不信!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沒想分這麼細的,結果有家長就不滿了,哎呀,我家孩子怎麼能和這麼多人一起練?那能學到什麼?照顧不到怎麼辦?磕著碰著了怎麼辦?你們這裡有沒有更好的班?人數少點,老師厲害點,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他後面幾句話是捏著嗓子說的,學得惟妙惟肖,逗得像兩隻小鵪鶉的齊雲菲和丁彥博都忍不住笑了出聲。

  後者完全沒想過銳哥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比較之心是人類進步的源動力啊……」樓成偽造著名人名言,鼻子抽了抽,聞到了一陣又一陣的燒烤香味。

  秦銳喝了口椰汁:「還是大學生會說話,誰沒點比較的心思呢?你要是來兼職,帶的班肯定按最高檔次來定,而且你信不信,想報名的絕對能排成隊,這可是秀山難得一見的正當年職業九品啊……」

  趁他沒說完,樓成幽默地補了兩個字:

  「活的!」

  噗……齊雲菲剛喝了口豆奶,差點噴了出來。

  秦銳笑了幾聲,喘過了氣:「你這活廣告一打出去,其他家武館只能乾瞪眼了,我們肯定巴不得你來啊!」

  「不用太宣傳我吧?」在這方面,樓成臉皮子還是比較薄的。

  「行,你喜歡低調那就低調一點。」秦銳坦誠地說道,「具體怎麼弄,我也做不了主,我明天就去問問我師父,到時候給你電話。」

  他不是武館的館主,不可能現在就承諾給多少多少薪水或者多少多少分紅。

  「好的,麻煩你了。」樓成真心實意道了一句謝。

  而這個時候,望眼欲穿的他終於看到第一批燒烤送了過來。

  之後,他一邊大快朵頤,間或回覆嚴喆珂的消息,一邊和秦銳閒聊著高中同學們的近況與秀山武道圈子的種種軼事,等到水足飯飽,時間已接近九點半了。

  買過單,付過賬,道過別,樓成看了一眼自家表妹:

  「菲菲,不早了,你也跟著我回去吧?」

  「嗯。」齊雲菲輕快地點了點頭。

  她這麼老實反倒讓樓成比較驚訝,自己還以為她會磨蹭磨蹭,抗爭幾句的!

  什麼時候混世小魔王這麼好說話了?

  他沒表露自己的疑惑,領著小丫頭,和秦銳丁彥博分別,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自家小區而去。

  車上,齊雲菲保持著文靜沉默的態度,看得樓成嘖嘖稱奇,猜測著她受了什麼刺激。

  剛才還活蹦亂跳,開朗俏皮的!

  「菲菲,你怎麼了?情緒好像不太高?」樓成看了眼前方的出租車司機,關心地問了一句。

  齊雲菲彷彿一下從夢中驚醒,「呀」了一聲:「玩了一天,有點困了。」

  「我也困了,都沒睡午覺。」樓成伸手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聞到了濃濃的燒烤味道。

  進入小區,回到家中,他剛打開大門,就看見老媽齊芳迎了過來:

  「你這混小子,怎麼才回來?跑哪裡野去了?」

  「呃,你們兩個怎麼一起回來的?」

  樓成笑了笑道:「路上遇見的,媽,今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麼都沒說菲菲來了?」

  齊芳乾笑兩聲:「這不是太忙忘記了嗎?」

  她抽了抽鼻子,嫌棄道:「一身燒烤味!這麼遲才回來,就是為了去吃燒烤啊?我給你說啊,這種東西不衛生的,鬼知道他們用的肉是好是壞,得少吃!」

  熟悉的嘮叨,熟悉的關心,讓樓成泛不起一絲一毫的頂嘴心思,敷衍地回答:「好好好。」

  齊芳說了一陣,突地拍了拍腦門道:「哎呀,差點忘了給你說,成子,你今晚睡客廳啊,房間給你妹妹。」

  「媽,這是親生的嗎?我才回來第一天!」樓成開了句玩笑。

  齊芳瀟灑地甩頭走回沙發,坐到了樓志勝旁邊,嘿嘿笑道:「親生的才敢這樣!」

  咦,老媽變潮了……樓成暗笑一聲,沒急著收拾東西,坐到了單人沙發那裡,打算陪爸媽聊會天,而齊雲菲打了聲招呼,進了房間,翻出換洗衣物,直衝衛生間洗浴。

  樓志勝推了推金絲邊眼睛,含笑看著樓成:

  「不錯,精神頭很好嘛,練武還是很有用嘛。」

  聽到這句話,齊芳才醒悟過來,吸了口氣,仔仔細細打量起寶貝兒子,末了眉開眼笑道:

  「你爸不說,我都差點沒注意,光顧著看你瘦沒瘦去了,精神了好,精神了好,比你爸年輕時候順透多了!」

  「順透」是秀山土話,意思等於帥氣。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樓志勝埋怨了一句,抿了口濃茶,沉吟了十幾秒道,「成子,你現在練武的開銷是不是很大?要是缺錢,家裡雖然不算什麼大富大貴,但還是有點積蓄的。」

  樓成沒想到老爸一開口就說這個,一時有點懵,下意識反問了一句:「爸,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從煉體巔峰到丹境需要藥湯等事物配合,以便將武功練進細微處,讓周身勁力往渾然如一靠近,確實是筆不小的花費,但自身早有規劃,圈定了七月底八月初的一個本省青年賽,又打算去古山武功兼職,加上之前剩下的兩萬多私房錢,應該足夠了。

  樓志勝苦笑了一聲:

  「你爸這輩子是個榆木腦袋,只知道自己一畝三分田裡的東西,對其他方面都不太關心,知道你打算走武道這條路後,想做點了解,才發現自己沒什麼用,什麼都不懂,只能看看電視,問問我們廠裡的小年輕,他們都說職業九品到八品是個門檻,會很費錢,我尋思著你先前打電話給你媽報喜說拿到職業九品的證書了,應該到這個門檻了吧?」

  樓成之前見老爸和老媽沒怎麼詢問自己武道相關的事情,以為家裡對練武是不反對也不支持,誰知道他們竟然一直默默無言地關心著,打聽著,準備著,那份愛無怨無悔,無聲無息。

  呼……他吐了口氣,勉強笑道:「爸,媽,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是打比賽拿了獎金嗎?暑假還會去同學武館兼職,這方面的開銷應該不夠了,不夠我再問你們要。」

  老爸老媽負擔自己的學費生活費已經夠辛苦了!

  「你那點錢留著自己花吧,別太節約,容易被室友同學看不起的!」齊芳插嘴道。

  「什麼叫那『點』錢?」樓成忍俊不住,「我卡里還有兩萬多的!」

  他只給老媽說過選拔賽有獎金分成,沒具體說是多少,齊芳想當然地以為是小打小鬧的千八百。

  「兩萬多?」齊芳瞪圓了眼睛,樓志勝也忍不住推了推眼鏡。

  糟糕,怎麼不小心就把私房錢的數目暴露了……樓成趕緊笑道:「對啊,以你們兒子現在的實力,要想賺個幾千塊錢還是很輕鬆的,你們的錢好好攢著,爭取換套大房子,不能表妹一來,我就得睡客廳,對吧?」

  齊芳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你瞧你說的,哎呀,這孩子有本事了,有本事了……」

  樓志勝又喝了口茶,長長吁了口氣:

  「你媽剛才說得沒錯,你確實比我年輕時候有本事啊……」

  樓成微微一笑:「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話把老兩口給逗笑了,話題從武道轉開,聊起了以前的事情,而齊雲菲一邊擦著半長不短的頭髮,一邊溜進了屋裡,打開了自己的平板,認認真真地看起了洗澡前搜索出的內容:樓成的一段段戰鬥視頻!

  看一段,她就忍不住回頭往外面望一眼,似乎不敢相信擂臺上的主角就在客廳,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家哥哥!

  客廳內,樓志勝和齊芳知道兒子每天要早起錘鍊,十點一過便洗漱回房了。

  樓成翻出換洗的四角褲,打算去衝個澡睡覺,可剛走了兩步,想到家中還有個小表妹,又返身拉開揹包,拿出了嚴喆珂送自己的睡衣。

  總不能當著個十五六歲少女的面穿四角褲跑來跑去吧?

  年紀大了,還是要懂得避嫌,嘿嘿,珂珂肯定沒想到她送的睡衣竟然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樓成思緒紛湧之間,忽地聽到自己臥室的房門咿呀一聲打開了。

  齊雲菲臉蛋紅撲撲地立在門邊,笑嘻嘻喊道:

  「樓成哥哥!」

  「什麼?」樓成一臉茫然地望向她。

  「沒什麼,就喊你一聲~」齊雲菲哐噹一聲關上了門,心情無比地雀躍:

  哈哈,我有個超級厲害的哥哥!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4:22 編輯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19 00:10
第四章 利益當頭

  「神經病啊……」樓成愣了愣,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笑罵了一句,滿頭的霧水。

  這就是所謂的代溝?

  感覺已經沒辦法理解菲菲這種小丫頭在想什麼了!

  他搖了搖頭,將剛才的事情拋諸了腦後,走進衛生間,完成了洗漱。

  回到客廳,他熄滅了燈光,躺到了沙發上,蓋上了薄被子,習慣成自然地拿起了手機,進入了和嚴喆珂聊天的狀態,只覺心情寧靜安樂,就像窗外淺淺照入幽暗的月光。

  「可憐的我,回家第一天就睡客廳……」樓成用了女朋友喜歡的那個「可憐兮兮」表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嘿嘿,我正在我久別重逢的大床上盡情翻滾!」嚴喆珂「竊笑」回覆。

  樓成「摔桌」道:「你都不安慰我!」

  「好好好,姐姐抱抱,以後給你睡床~」嚴喆珂這段時間特別愛在樓成面前自稱姐姐,雖然實際上小了差不多快一歲。

  「睡床?有姐姐一起嗎?」樓成打蛇隨棍上,「壞笑」著撩撥道。

  嚴喆珂發了個喝罵的表情:「呸,才不和大色狼一起睡!而且剛才還拿烤茄子的圖刺激我!」

  「這不是為了引誘你嗎?引誘你哪天和我一起去吃。」樓成「微笑」回答。

  嚴喆珂「摸著下巴轉著眼珠」道:「我現在就想吃怎麼辦?」

  「我去烤一份,給你送過來?」樓成嘗試著提議道。

  「算了算了,太后和我爸都在家呢,你過來不是送羊入虎口嗎?而且都十點多,你該睡覺了,明天還得早起錘鍊,爭取儘快踏入丹境,這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嚴喆珂趴在大毛毛熊腹部,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明白!請嚴教練放心!」樓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回答。

  在自己提升到煉體巔峰之前,大舅哥就已經成為丹境強者,直接拿到八品證書了,不提彭樂雲這個「大魔王」,眼前都還有一個追趕的目標!

  「呃,橙子,說到早起錘鍊,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嚴喆珂用「茫然呆坐」的表情道。

  「壞消息……明天不能一起錘鍊了?」樓成敏銳問道。

  嚴喆珂「握拳流淚」道:「是啊,而且不僅僅是明天……太后說她最近長肉了,也想晨練了,打算拉上我一塊,既增進母女感情,還能指點我,只有趁她出差或者賴床的時候,我我們才能一起錘鍊了。」

  我擦,太后你是故意的吧!而且沒想到你還是會賴床的太后!樓成「敢怒而不敢言」,不僅如此,他還得忍著心裡的失落,安慰著女孩:「太后那麼忙,堅持不了多久的,再說她和你爸平時要上班,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被關在家裡,我們有的是時間約會!

  「就是就是。」嚴喆珂「乖巧端坐」,「頻頻點頭」,「橙子,我還以為你會很失望的?」

  「失落肯定有的,感覺期待很久的美好早晨都不美好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她是你媽呢?」樓成坦白老實地回覆著,然後心中一動,又補了一句,「你明天少吃點早飯。」

  嚴喆珂正因為他前面的話梨渦淺現,眸光溫柔,忽然看見了這奇怪的一句,於是疑惑問道:「為什麼啊?」

  「祕密!」樓成才不會說自己想給她送早餐,送她幻想已久的那家粽子。

  「祕密?你讓我早飯少吃點,肯定是想送吃的咯?秀山我有什麼想吃的早餐呢?」嚴喆珂用「真相只有一個」的表情說道,「嗯,你想給我送那家粽子?」

  樓成「目瞪狗呆」:「真聰明,這就猜到了!」

  說好的驚喜呢?

  「嘿嘿,我可是名偵探~!」穿著白色睡裙的嚴喆珂捧著手機,在床上翻了個滾,嘴巴微抿,眼睛略彎,笑意異常明顯。

  她只覺這句真聰明的誇獎太讓自己開心了,簡直比送粽子當早餐的驚喜還讓自己高興!

  這不僅僅是推理能力的體現,還在於雙方之間的瞭解和默契!

  笑了十幾秒,她才「乖巧端坐」道:「可明天我爸要親自給我做早飯誒,我都快一年沒嘗過他的手藝了,明天晚上要去爺爺家,後天早上陪老人家,只能大後天了……」

  說著說著,她有些愧疚,泛起了想補償點什麼的心態。

  「行,那就大後天早上。」樓成吐了口氣,果然,沒辦法每天都和珂珂膩一塊了。

  嚴喆珂「臉紅微笑」道:「反正有空我就出來找你。」

  「也可以是我去找你。」樓成調整了心情,竊笑著說道,「對了,好消息是什麼?」

  「好消息啊?」嚴喆珂輕笑一聲,靠到了抱枕上。

  她眼波流轉,臉頰泛起一抹薄紅,貝齒輕咬著下脣,雙手緩慢按動著屏幕鍵盤:

  「好消息是……」

  「橙子,我開始想你了……」

  樓成的心一下就被擊中,變得異常柔軟,噙著淺淺的笑容回覆:

  「我也想我們家珂小珂了。」

  此情此景,他只覺月光寧靜,黑夜溫柔。

  聊天的時間飛快,十點半已近在眼前,樓成意猶未盡地與嚴喆珂道了晚安,順手在說說上發了之前吃燒烤拍的圖片,並配上了文字:

  「回秀山第一餐!」

  他不是太愛弄這些,說說十天半個月才更新一次。

  發完之後,他退出qq,將手機放到了一邊,享受著夜晚的安寧與剛才嚴喆珂表現出來的脈脈情意,滿足入睡。

  翌日清晨,他自然醒轉,輕手輕腳完成了洗漱,等換上藏青色武道服後,才解鎖手機屏幕,重新登錄qq,給嚴喆珂發了條叉腰大笑的消息:

  「帥的人起床了!」

  「美的人呆坐在床上……」嚴喆珂以「眼睛冒圈」的表情道。

  閒扯了幾句,女孩掙扎著下了床,樓成順便看了一眼昨天那條說說收到的回覆。

  最先是蔣胖:「橙子,你回秀山第一天都不著家的啊?還是說阿姨他們又不在?嘿嘿,我今天的動車,晚上到,記得請我吃飯,有女朋友的人必須請吃大餐!」

  樓成正想回復他,打趣幾句,說什麼胖的人就不要想著大餐了,可眼角餘光卻掃到了別的回覆。

  程啟力「震驚失色」道:「什麼?橙子你有女朋友了?」

  秦銳「愕然」道:「橙子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大學同學?」

  老班裘海琳「捂嘴笑」道:「看不出來啊,橙子你大一就解決單身問題了,不聲不響的。」

  同桌曹樂樂跟著笑道:「我也沒看出來,這不是我認識的樓成!什麼時候給我們看看你女朋友照片啊?」

  「我擦,樓哥,果然會叫狗的不咬人嗎?我還是單身呢!」陶曉飛在後面起鬨道。

  樓成一臉呆滯,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在迴盪:

  媽蛋,蔣胖這個大嘴巴!

  …………

  一番錘鍊,樓成鞏固著煉體巔峰的境界,回想著離校前與師父的對話:

  「『收』的意味必須跟著周身勁力渾然如一的過程來體悟,否則就是無根之木,無水之源,也就是為什麼到了煉體巔峰才能嘗試而不可以提前打磨的緣故。」施老頭美滋滋喝了口酒說道。

  樓成詫異脫口:「師父,你詞語用得真好!」

  好有文化的感覺!

  施老頭得意笑道:「當初我師父這麼跟我說的,唉,我說混小子,你能不能抓住重點?你不要以為入靜大成了,可以內視了,丹境就很簡單了,再怎麼說,這也是武道路上的第一道門檻。」

  「我多的不說,就送你十個字,人體大丹,圓坨坨,明燦燦,接下來自己摸索,自己體悟,實在沒辦法了再來問為師。」

  「就這樣?」樓成有種拜了假師父的感覺。

  「你還想怎麼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自己的性格,一昧靠師父拉著走是不行的,除非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超過為師,而且,你不是想糅合修真的東西進去嗎?這我可沒辦法完完整整教你,從現在你就要學會自己去體會去摸索。」施老頭難得嚴肅地回答,「總之,有問題可以給我電話,但不要覺得我會事無鉅細地給你講解。」

  「是,師父。」樓成若有所思點頭。

  微風拂過,六月底的清晨還不算炎熱,但樓成只是做了與以往相同的錘鍊,沒添加任何新的東西,因為他還沒去買藥材熬藥湯,還沒開始周身勁力渾然如一的嘗試。

  等到錘鍊完畢,回到家中,他吃過早飯,沒理能睡到中午的齊雲菲,揣上師父給的藥湯單子,直奔本市最好的藥店「紀善堂」。

  …………

  「紀善堂」外,樓成正要進入,忽然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

  他拿出一看,發現是秦銳的來電,於是選擇了接聽。

  「喂,橙子,我師父聽說你要來兼職,特別高興。」秦銳開門見山道,「他說有兩種兼職的方式,讓你自己選。」

  「嗯,你說。」樓成欣喜地回答。

  秦銳斟酌了下語氣道:「第一種是我們打你的招牌做宣傳,讓你兼武館兩個月的總教練,這就不給你薪水了,直接從暑期班的總體利潤裡給你分成,百分之三十!橙子,我說句實話啊,我都嚇到了,我從來沒見過我師父這麼大方的!你知道不,我們一般是二十個暑期班,扣掉工資水電,器材折舊和場地磨損,兩個月的利潤最少一百萬以上!」

  一百萬以上?百分之三十不就是至少三十萬?樓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筆數目的金錢,一時都有點懵逼和心動了。

  三十萬啊,這可是三十萬啊!在均價每平米三千五的秀山都夠買套房了!

  真有這種好事?樓成忍住答應下來的衝動,穩住呼吸道:「第二種呢?」

  「第二種啊,我們就不打你的招牌了,你帶一個vip班,就是我師父名義上帶的那種,兩個月學費是五千零八十八,一共十個人,他們的學費都歸你,至於器材場地這些,都無所謂啦,你看到我們師兄弟修煉的時候有什麼不標準的,隨口指點兩句就行了。」秦銳盡職盡責地說道,「另外,還有個單獨的指導費,你憑本事弄,能掙多少都歸你。」

  「什麼單獨的指導費?」樓成不太瞭解地問道。

  「你想想啊,不算vip班,其他少的三十,多的五十,一個教練怎麼指導得過來,只能整體地講和看,督促他們鍛鍊,時不時糾正一下,對有的學員來說,這就不夠啊,他們希望能有個一對一的指導和糾正,效果會好很多,這又需要另外加錢了,像我這種,一個小時三百塊。」秦銳笑嗬嗬說道,「至於你嘛,到時候再定,說實話,我都想請你指導我幾個小時了!」

  「哈哈,你免費!」樓成笑著回道。

  秦銳繼續說道:「這種指導費,我們會給武館分成,你就不用了。」

  後一種很顯然不如前一種,畢竟是十人小班了,再一對一指導的意義不大……樓成很心動分紅的方式,但他很清楚這對職業九品來說掙得有點多了……

  事有反常必為妖!

  不能被貪心矇蔽了眼睛,還是問下師父吧,薑是老的辣……想到這裡,樓成微笑道:「秦銳,我考慮一下給你答覆。」

  「行,等你電話。」秦銳爽快回答。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4:22 編輯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19 00:12
第五章 有所為,有所不為

  樓成吸了口氣,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面對金錢的誘惑冷靜一點。

  過了幾十秒,他調出自家師父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歡快的旋律之後,施老頭那伴隨著咳嗽的聲音穿透了聽筒:「嘿,臭小子,咳,這麼快就遇到問題了?」

  「師父,不是,不是武道上的問題,是另外一件事。」樓成先解釋了一句。

  「那你說吧,什麼事?又殺人了?」施老頭順口問道。

  好嘛,在師父您眼裡,我就是個殺人狂嗎?樓成暗自吐槽,言簡意賅地將自己兼職賺錢的想法和古山武館的兩個選擇講了一遍,末了問道:

  「師父,您覺得我該選哪個?」

  「按照你的本心,是想選第一個吧?幾十萬擺在那裡,你這種學生怎麼可能不心動?」施老頭嗬嗬笑道。

  樓成嘆了口氣回答:「我是挺心動的,但總覺得有點虛,有點不敢要,我還值不了這麼多錢吧……正常的職業九品兼職也就一個月一萬左右,就算這在秀山屬於稀缺資源,翻個倍都比較誇張了,何況兩個月幾十萬……」

  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有多大的收益就有多大的風險!

  「算你還比較清醒。」施老頭笑了一聲,「一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現在的整體實力在煉體境算數得著的那一小撮了,而且年紀還輕,練武時間也短,潛力十足,不能當做正常的職九來對待,薪水待遇當然也就不一樣了,二嘛,咳咳,那個什麼什麼武館的第一個選擇叫做捆綁,在江湖這個圈子裡,你只要同意他們打出你的招牌,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了。」

  「如果你是那種吃幹抹淨掉頭就不認的性子,這幾十萬拿了就拿了,也無所謂,可你不是啊,為了個以前的朋友都敢打生打死,何況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咳,到時候人家遇到強者踢館,你管不管?惹到了麻煩,求到你頭上,你幫不幫?靠著你的招牌欺行霸市,你追究不追究?」

  「人吶,尤其江湖人,活得就是一張臉,不是說這種借招牌的捆綁不能做,有名的武者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掛名類似的收入,咳咳,但得把招子擦亮了,看清楚對方的底細,對方的品性,然後才做出決定,免得哪天被人拖下水了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你現在就問問自己,願意為了幾十萬和那個什麼什麼武館同生共死嗎?當然,這是比較誇張的說法,領會老頭子我的主要意思就行了。」

  樓成默默問了自己,想了想道:

  「我明白了,師父,我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多大的肩膀挑多大的擔子!

  「好,為師再提醒你一句,掙錢很重要,但重心還是得落到練武之上,實力提高了,以後有的是掙大錢的機會。」施老頭叮囑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樓成平靜了幾分鐘,沒直接給秦銳答覆,而是又調出了嚴喆珂的手機號碼,給她撥了過去。

  嚴喆珂坐在餐桌旁,喝著父親熬的粥,吃著家裡泡製的爽口小菜,時不時與太后她們閒聊幾句,其樂融融。

  就在這時,她放在旁邊的手機嗡嗡作響,不斷振動。

  眼角餘光一看,她的嘴角下意識便勾勒了起來,眉眼愈發舒展,有些欣喜又有些忐忑和擔憂。

  「我接個電話~」她嬌聲解釋了一句,拿起手機,快步走到了客廳,一邊接通一邊沿著樓梯往上。

  「喂,什麼事?」嚴喆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淡和刻板。

  紀明玉看著女兒的背影,回想著她剛才不自覺便溫柔的眸光和止不住的笑意,暗自嘆了口氣。

  傻丫頭啊,你這幅樣子瞞得過誰?

  念頭轉動間,她瞄了一眼渾然未覺的丈夫,忍不住啐了一口:

  也就能瞞瞞糙漢子們!

  哼,你的小公主都快被拐跑了,還一點察覺都沒有!

  樓成聽得出嚴喆珂語氣的不對,於是微微笑道:「你爸媽在旁邊?」

  嚴喆珂小旋風般上了樓,進入了自己的房間,背靠著門板,低笑道:「不在了~」

  「那就好,我有個事想請教嚴教練。」樓成往旁邊走了幾步,不堵在人家「紀善堂」門口。

  嚴喆珂甜美的酒窩凸顯了出來,笑意盈盈道:「說吧,本教練給你指導指導!」

  聽橙子的語氣,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珂珂,我之前不是說想去武館兼職嗎?我讓秦銳幫忙問了,他師父很歡迎我去……」樓成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女友。

  嚴喆珂聽得很是專注,嘴角始終噙著微笑,她很喜歡樓成這種遇事先和自己商量的習慣,這讓她有很深的參與感,有同呼吸共命運的伴侶感。

  而她也很清楚樓成不是沒主見的人,相反在關鍵時刻很有決斷,很能讓人依靠。

  「我覺得施教練說得沒錯,橙子你沒必要和秀山的武館糾纏得那麼深。」嚴喆珂斟酌著用詞道,「我聽邢叔叔和我媽都提過,類似秀山這種小地方的武館,或多或少都與黑道有點聯繫,你摻合這些很容易濺一身泥。」

  「我爸喜歡看一些古書,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樓成本來是想通過嚴喆珂探探古山武館的底,聽她這麼一說,決斷愈發堅定,不再有絲毫的猶疑:「嗯,聽嚴教練的,選第二種!」

  岳父大人很有內涵的樣子啊……嗯,這和「讚美」師父是不同的……

  嚴喆珂輕笑一聲,很是滿足,轉而問道:「你買藥材沒?」

  「就在藥店門口。」樓成嘿嘿笑道。

  「哪家?」嚴喆珂眼眸轉動,噙笑問了一句。

  「紀善堂,據說是秀山最好的藥店了,材料都貨真價實。」樓成樂得和女友多聊會天。

  嚴喆珂抿嘴笑道:「這個我可以保證~你不覺得有點耳熟嗎?」

  「哪裡耳熟了?」樓成一頭霧水。

  嚴喆珂噗嗤笑道:「你忘了?太后姓紀啊!」

  「我只知道太后叫太后……」樓成開了句玩笑。

  我擦,還真是巧了,竟然進了太后名下的藥店!

  嚴喆珂怕樓成會有自卑之類的心態,忙又解釋了一句:「我爸是窮醫生,太后當初到秀山沒事做,一邊兼職私教,一邊嘗試創業,努力了很久,一點一點地做大,等到和我外公姥姥那邊和解了,公司才真正有了規模,我小時候是住家屬大院的,感覺比現在熱鬧多了,走到路上都是認識的叔叔阿姨,每個人都想來捏我的臉!」

  「嘿嘿,和我家小區一樣。」樓成對女友的家境早有預料,所有的心理活動已經完成,此時也不在意,轉而笑道,「我以為你小時候病怏怏的,臉上都沒什麼肉。」

  「還是有嬰兒肥的……」嚴喆珂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

  她感覺得出來男友沒什麼芥蒂,依舊昂揚著自信。

  熱戀的情侶一聊起天來,廢話都能說很久,直到紀明玉催促嚴喆珂下去,她才戀戀不捨地與樓成道別,上午陪爸媽,下午去秀山所屬的正闕縣爺爺家。

  …………

  樓成握著發燙的電話,再沒什麼猶豫,回撥給了秦銳。

  「橙子,考慮好了?」秦銳語氣欣喜地問道。

  自家同學以強勢職業九品的身份來武館兼職,讓自己在師兄師弟跟前倍有面子!

  「是啊,我剛才給我師父打了電話,他老人家說我還不算出師,還不能自己立名號,扛招牌,你知道的,我們江湖圈子裡,得尊師重道。」樓成將責任一股腦兒推給了自家師父。

  說完這句話,他隱約有些悵然若失,三十萬啊,自家老爸辛苦了大半輩子,也沒攢到這麼多錢……

  算了,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明白,明白!」秦銳深有同感地回答,「那你是選帶vip班了?我這就轉告我師父去,哎,橙子,你都強到這種程度了還不算出師啊?你師父要求可真嚴,這,丹境才算出師?」

  反推過去,可以想見樓成師父有多牛逼!

  「大概吧……」樓成滿臉茫然地回答,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出師。

  丹境?高品丹境?甚至外罡?

  等待了幾分鐘,秦銳回了他電話,笑嗬嗬道:「我師父說沒問題,你今天什麼時候有空過來一趟,把這事最後給敲定了吧?」

  「好,我一個小時後過來。」樓成吐了口氣,因事情塵埃落定而踏實。

  他掛斷電話,進了「紀善堂」,按照「七帖」的分量買了一包又一包的藥材,足足花了一千七百多塊錢。

  「一個星期光藥材就得一千七百多,兩個月奔一萬五去了吧……」樓成粗略一算,暗自結舌,深感衝擊丹境的花銷不小。

  這還是兩個月能將周身勁力練到接近渾然如一程度的前提下!

  難怪珂珂一直讓我省著點花……

  因為要保密配方,他沒選擇讓「藥店」代熬,提著袋子,先行返回了家中,然後直奔「古山武館」。

  來到目的地門外,付了車錢,他沒急著進去,而是整理了下衣著,彈了彈灰塵髮絲。

  今天以後,就要以教練的身份進出這裡了,得注意下形象!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4:22 編輯

icesaber 發表於 2017-1-21 00:04
第六章 古山武館

  古山武館位於秀山新商業區周邊,鬧中取靜,環境雅緻,獨擁一座有些上年頭的三層樓房。

  樓成整理好形象,穿過一株株梧桐樹,伸手推開了大門,發現秦銳早在前臺等待著自己。

  「提前到了啊。」他欣喜地迎了過來。

  樓成拍了拍他的手臂,開了句玩笑道:「這不是對秀山不熟了嗎,都估計不好坐車的時間了。」

  「哈哈,秀山現在也算是半年一變樣,到處都在咚咚咚地修。」秦銳回了一句,領著樓成往裡面走去。

  進來之後,樓成才發現古山武館真的好大,光一樓的練習場就幾倍於自己曾經去過的紅羅武館,它經由巧妙的設計,分成了七八個區域,有的地方鬧哄哄人多口雜,有的地方只得十一二個人,正在認真地站樁練拳。

  注意到樓成的目光,秦銳笑嗬嗬介紹了一句:「大吧?我師父常說這地方讓他最得意也最遺憾。」

  「最得意也最遺憾?」樓成配合著問道。

  秦銳指著練習場道:「這裡是原來三機廠的工人俱樂部,困難期間出售,被當時想找地開武館的我師父買了下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都還沒有房價這個概念呢,不過我師父也花了絕大部分的積蓄,再加上後續買器械器材什麼的,真正借了一屁股的債,而現在嘛,你看看周邊房價就知道了,漲了十倍不止,是我們武館最值錢最優良的資產了!」

  「原來是得意這個啊?」樓成啞然失笑,自己壓根兒就沒往這方面想。

  誰能想到一家武館最得意的事情是「房產投資」?

  他略帶好奇又問了一句:「那為什麼又是最遺憾的?」

  秦銳自己都忍不住笑意了:「那時候我師父還年輕,充滿了闖勁,想著要不要離開秀山,到高汾去開武館,後來有這麼個機會盤下這麼大棟房子,他就放棄了,一個職業九品的武館在高汾怕是隻能翻起點水花,抬頭低頭都會被人壓著,還不如留在秀山當個地頭蛇。」

  「現在嘛,想想高汾的房價,他老人家遺憾得天天講,月月講,說到了高汾,不說能買下這麼大棟房子,有個還行的武館也夠了,光拆遷都能讓他後半輩子不用發愁了。」

  噗,怎麼來來回回都是房子增值的事?這是武館該關注的事情嗎?樓成忍俊不住,忽然覺得這樣的武館多了點親切感,比較,嗯,比較食人間煙火……

  轉過彎,走了幾步,秦銳引著他登上了樓梯,一路抵達了第三層,這裡光線較為昏暗,有著長長的走廊和一扇扇房門。

  秦銳沒多做介紹,神情間透出點緊張和鄭重,大步走到了最裡面,輕而有節律地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咚咚咚!兩次之後,裡面傳出了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

  「請進。」

  秦銳擰開門鎖,往內一推,讓樓成一眼就看清楚了裡面的景象,窗戶很大,陽光明媚,紅木雕成了桌椅,茶具蒸騰著熱氣。

  皺紋深重而眼神銳利的楚唯才已站起了身,迎向了樓成,嗬嗬笑道:

  「聞名不如見面啊,小友神完氣足,血魄旺盛,當真讓人眼睛一亮!秦銳和臨風一直在老頭子我面前誇你,對你推崇備至,我原本還不太信,結果他們給我看了你最近的比賽視頻,這一看,哎喲,英雄出少年啊,我們秀山歷史上從來沒出過外罡境的強者,也許你能彌補這個遺憾!」

  他說話很有老派江湖人的味道。

  樓成原本以為自己能從容應對類似場合了,但被這種老江湖一誇,被好話一套一套地丟過來,頓時又有點無措,不知該怎麼應對,只能謙虛道:「哪裡哪裡。」

  寒暄了幾句,楚唯才讓樓成坐到了客位,自身一邊沏著功夫茶,一邊笑眯眯道:「秦銳轉達過你的意思了,老頭子我很能理解你師父的心態,如果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出門,我肯定也會千叮萬囑,不讓他們在有所成就前亂打招牌。」

  秦銳和戴臨風沒有坐下,分別侍立在楚唯才左右,看得出來,古山武館的師徒關係更偏舊時代,更莊重嚴肅,哪像樓成,面對施老頭時經常開玩笑,偶爾還能損一損,當然,這最主要的原因是施老頭本人說話做事不太正經。

  不等樓成回答,楚唯才拿起紫砂壺,給樓成倒了一杯香味撲鼻的茶水:「嚐嚐,這是我託人帶回來的荷蒙野山茶,不比寧水的毛尖綠芽差。」

  水色淺黃,盪漾潤意,樓成品了一口,先是感受到濃濃的苦意,緊接著,他舌頭的味蕾像是活了過來,跳動著層層疊疊的甘甜,回味無窮。

  「好茶!」他對茶道沒任何認知,只能這麼膚淺地讚一句。

  楚唯才矜持一笑,轉而說道:「現在的vip班是三個,我年紀大了,一般也就隨便看看,提點幾句,大部分時候是臨風在帶,裡面有兩個班是每次假期都會來的,臨風也帶得比較熟了,突然換個教練,恐怕大家都不適應,只能把剩下那個班先給你,到時候我們再重新招一個班……這個班是每週一三五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上課,你沒問題吧?」

  「沒有。」樓成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如果我臨時有事怎麼辦?」

  「找個人幫你頂一下或者換個班。」楚唯才招了招手,讓戴臨風從書桌上取來四頁白紙,「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來兼職教練,怕你不放心,專門讓臨風弄了個合同,口說無憑,白底黑字嘛,你看看,合同很簡單的,沒請律師弄,他們整得花裡胡哨,我這老頭子都看不懂。」

  四頁白紙是一式兩份的意思,真正的合同只得兩張,大概七八條內容,主要規定了幾件事情,一是報酬結算方式,開始兼職前先付給樓成一萬,七月底給兩萬,剩下的尾款在暑期班結束那天給,二是單獨的指導費不提成,三是因為體罰學員等引出問題,由樓成自己承擔……

  樓成仔細看了看,確定沒什麼有歧義的東西存在後便微笑道:

  「我這邊沒問題。」

  「好,我們直接簽一簽吧。」楚唯才讓戴臨風拿過來鋼筆,自嘲笑道,「我這把年紀也就用鋼筆比較舒服,你們年輕人的什麼簽字筆圓珠筆,我真用不慣。」

  刷刷幾下,兩人簽名完畢,各自保留一份,樓成則將卡號書寫於了另外一張紙。

  「歡迎來我們武館兼職,等小友你以後揚名立萬了,我們也有面子啊!」楚唯才握了握樓成的雙手,正式表示了歡迎,末了叮囑道,「那些小孩都是來強身健體,學點防身招數的,你也別太苛求,該休息就讓他們休息,免得練出什麼好歹來。」

  「好的。」樓成愉快地答應了下來。

  自己可不是沒經驗的人,平時武道課的時候,特訓成員往往會幫懶惰的施老頭分組教學,而參加武道社的同學大部分也是隻求強身健體,學點防狼招式的。

  「週一你就直接過來。」楚唯才扭頭看向自家弟子,「秦銳,你帶樓成四下轉轉,熟悉熟悉場地。」

  「是,師父。」秦銳吐了口氣,神情都變得自在了。

  等到兩人離開,房門關上,戴臨風才微微皺眉道:「師父,沒必要這麼慇勤吧?他明顯想和我們保持距離……」

  楚唯才笑了一聲:「你啊,還是太年輕,一個人能不能成事,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看人,知道什麼人該遠離,什麼人該結交,什麼人該大力結交……哎,我也是四十歲以後才明白這個道理,要不然怎麼會始終困在秀山……」

  …………

  「三樓是我們的休息室,更衣室,辦公室和內弟子專用的力量房……二樓有兩個練習場和三個大的力量房,平時比較空,會拿一部分當健身房,暑期班開始後,就得按照時間輪著來了,不過你們vip班不用在意,直接用三樓的力量房,單獨的指導也是在那裡……」秦銳給樓成介紹著武館的佈局和各處施設。

  兩人經過一處練習場時,忽然聽見有人驚喜地喊了一聲:

  「樓成哥哥!」

  凝目看去,樓成發現是表妹的男朋友丁彥博,他是長期學員,正和另外七八個人一起扎著步,站著樁。

  「好好練。」樓成微笑鼓勵了一句,秦銳則板起了臉,糾正了好幾個學員動作的不規範這是他負責帶的那批。

  等到兩人遠去,才有人小聲問著丁彥博:「丁丁,那是誰啊?你認識?看起來很厲害很能打的樣子……」

  他們雖然不知道這是煉體到了一定程度的標誌,但還是能感覺得出來樓成的凌厲與彪悍,只覺他與一米九幾的秦銳站在一起都絲毫不顯弱勢。

  「嘿嘿,是,是我,是我表哥!」丁彥博厚著臉皮,冒認了親戚,「是銳哥的同學,銳哥專門請他來教vip班的!」

  「真的?」幾位學員詫異道。

  那可是館主負責的vip班!

  「當然,我騙你們這個做什麼?隔幾天就能知道了!」丁彥博興奮得滿臉通紅。

  我還沒說樓成哥哥很可能兼職武館總教練呢!

  其他學員正待詢問,卻見秦銳頓住腳步,回頭吼了一聲:「說什麼說?不想吃飯了啊?」

  頓時,幾位學員噤若寒蟬,不敢再發聲。

  看到這一幕,樓成好笑道:「你很有威嚴嘛。」

  「不嚴不行啊!這幫兔崽子,對他們笑一聲,他們就敢嘻嘻哈哈地偷懶,我說,橙子,週一你帶那個vip班的時候,開始就立個威,他們怕你了,後面就好管了,要不然,這個年紀的小孩能把天給翻過去!」秦銳傳授著自身的經驗。

  樓成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好的。」

  該怎麼立威呢?

  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

  他思緒轉動之間,秦銳小聲問道:

  「橙子,你要參加這次的青年賽嗎?」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4: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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