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武道宗師 作者:愛潛水的烏賊(已完成)

   
dawnnight 2016-10-1 17: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413053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0 23:05
第二十章 俠以武犯禁

  沒有多說,樓成降下重心,邁開步法,似左似右地向著吳冬撲去。

  他才練武三個星期,也就熟練了基本動作和簡單招式,做到能在實戰中運用,複雜一點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學,但人之所以和動物不同,就是擅於觀察,擅於模仿。

  面對吳冬這強過自身太多的敵人,他本能便想做得更好,腦海內油然浮現出之前陳長華與林缺對戰時的步法,蜿蜒向前,交錯進擊,像是一條可怕的毒蛇。

  而比起那時的陳長華,樓成雖在這種步法的熟練與細微處的掌握上明顯不足,可他「陰陽樁」入門已久,身體協調能力頗強,精神高度集中,半觀想入靜的情況下,輕鬆又微妙地不斷調整著重心,腳步往左時,重心略微偏右,腳步往右時,重心略微偏左,虛中有實,實中透虛,讓人難以判斷清楚真實的目標。

  練武多年的吳冬亦是感到了棘手,以往與陳長華對練的時候,面對這門「蛇步」,自己還能勉強看出端倪,做出預判,可現在,當那步法明顯不夠熟練的小子撲來時,自身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上個念頭才覺得他真正的目標確實為右,下一個念頭又搖擺向左。

  他真的只是才練武三個星期的菜鳥嗎?

  不會是扮豬吃老虎的傢伙吧?

  對戰之時最忌猶疑不決,吳冬實戰經驗豐富,參加過好幾次業餘定品賽,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並始終遵守,但此時此刻能做出的應對委實不多了。

  如果是正常時候,自己判斷不清楚「蛇步」虛實,再不濟還能展開身法,遊走應對,這是自己的強項,可追了那麼遠的距離,自身腳痠腿軟,呼吸不暢,難以發力,再做遊鬥等於自尋死路。

  哎,只能穩守門戶了!

  吳冬擺開架子,沒倉促應變。

  面對於此,樓成心中是有幾分喜意的,因為這是自己最初謀劃時預想的局面,想不到竟然真的實現了!

  最初自己並未發現還有吳冬追趕,只是想著用自身最強的長跑能力拖垮兩個故意惹事的小混混,趁他們手腳痠軟的狀態反擊,等察覺了吳冬在後,便刻意放緩了腳步,引誘他們跑得更多,以儘量壓榨他們的體力,而師父說過,吳冬菸酒玩樂半空了身體,肺部機能必定下降得厲害,等到體力接近極限,那一口氣短時間就很難再理得順,提得上了。

  這種狀態下,以敏捷、靈巧、遊鬥、偷襲見長的吳冬就完全無法發揮本身的長處了,將被逼得只能謹守門戶,一如眼前所見!

  重心一移,腳步一跨,樓成陡然閃到了吳冬身體右側,腳下發力,通過腰背脊椎將全身力量絞成一股,傳至右手,然後彷彿拿著一個鐵錘,握拳狠狠砸下,捶往吳冬。

  呼!

  拳有風聲,氣勢洶洶,吳冬沒能判斷出蛇步虛實,應對便稍晚了半拍,但他穩守門戶,雙手內線作戰,所行距離顯著短於樓成,還是及時一格一檔,架住了樓成右手之捶。

  兩者碰撞,樓成沒有感受到對方力量的優勢,頓時明白吳冬確實還沒喘過氣來,發不上全身的力氣,此消彼長,他這業餘二品的高手竟然還略微處在下風。

  得勢不饒人,樓成右腳一邁,攔在吳冬雙腿前方,阻撓他的發力步法,左手則藉助右拳架住之力,一個炮拳,發了寸勁,直直搗向對方的腹部。

  吳冬躲閃不了,只能硬碰硬再次架住這一擊,兩人肉碰肉,發出砰的響聲,樓成腳下用力,微微側身,沉肘又是一記橫撞。

  必須抓住吳冬現在狀態的問題,逼他近身短打,這既是他的弱項,也是他目前的致命問題,一旦一口氣沒接得上來,勝負就分明瞭!

  如果遊走以對,則會給他喘氣的時機!

  砰砰砰,雙方連交數手,拳拳到肉,吳冬好歹練武多年,經驗豐富,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雙手一架一掀,樓成的進攻再次被吳冬擋住,但他敏銳察覺到吳冬的身體微微後晃。

  這就像是狂風暴雨下的礁石,終於出現了鬆動!

  吳冬後力接不上來了!

  趁他病,要他命,樓成腰部一沉,協調身體細微,迅速調整了重心,快速又打出了一拳。

  砰!

  吳冬被這一拳打得架子散開,踉踉蹌蹌退後,不過他也是厲害,沒給樓成趁勢再撲的機會,一個懶驢打滾,往著旁邊躲開。

  看著他在地上翻滾,樓成油然生出幾分喜意,自己竟將業餘二品的吳冬逼到了這個地步,勝利即將到手!

  他一個滑步,拉近了距離,就要學著當初的林缺給吳冬一記鞭腿。

  就在這時,吳冬眼睛一眯,左手往身後一抓,拿住一把荒土,猛地撒向了他。

  樓成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化,看著塵土飛來,下意識就閉上眼睛,左手護在臉前,側身試圖避開。

  可事起倉促,他的眼睛依舊進了點灰塵,又酸又痛,短暫難以睜開,思緒瞬間變得又慌又亂,腦袋亂糟糟一片,無措到了極點。

  砰!

  樓成背部一痛,被人打了一拳,身體隨之失去平衡,往著前方撲倒。

  熟悉的狀況,熟悉的經歷,讓他本能入靜,調整起身體細微,試圖改變重心。

  人一靜,腦就清,跌撞之中的樓成恢復了思考,知道自己實戰經驗匱乏,吃了無所不用其極的虧,現在必須保持冷靜,不能被吳冬趁勢連環攻擊。

  金丹緩緩轉動,星雲收縮膨脹,身體各處肌肉和諧又自然地調整,樓成踉蹌了幾個大步,恢復了平衡。

  與此同時,他的每一個大步都有變化方向,險險避開了身後的追擊。

  站穩身形,樓成發現眼睛還是有點睜不開,淚水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像是被人打哭了一樣,四周則一片黑暗,不知吳冬會從哪個方向襲來,更為可怕的是,自己遵紀守法,不敢弄出大的狀況,對寸頭青年和紋身青年都沒攻擊要害,他們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復基本的戰力。

  冷靜。

  冷靜!

  樓成念頭一閃,做出決斷,於心中觀想起凝水成冰之相,只覺種種雜念凝冰,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冰部」凝水樁!

  一切都彷彿安靜了下來,與「陰陽樁」相反,凝水樁主外,細細風聲入耳,夾雜著腳步動靜,空氣中亦瀰漫來淡淡的酒味。

  隱隱約約間,樓成從耳朵、身體等多方面的感應察覺有人從左側撲來。

  他不動聲色,雙手微抬,似乎在做穩守之舉,以待眼睛的恢復。

  沉重呼吸進耳,樓成陡然改變了觀想,於心中勾勒出一副銀白閃電下劈,打中樹木,瞬間激發出火焰的畫面。

  「雷部」電火樁!

  電火之相一現,肌肉自然蠕動,樓成只覺尾椎一麻,身體一沉,像是被閃電直直劈中,然後一股熱流順著脊椎洶湧而出,閉住了周身毛孔,就像火焰的燎原,瞬間完成了可怕的爆發,並通過腰背,燃向了左腿!

  他的左腿看似尋常,陡地繃緊,側著就是一腳踢出,毫無徵兆。

  砰!

  樓成感覺自己踢中了實物,腳下隱約還傳來骨頭之感,緊接著,他聽到了一聲痛呼和倒地的聲音。

  成了……他保持著冷靜,沒有放下防禦的架子,只是分出手,揉著眼睛,藉助淚水,總算讓灰塵流了出來,恢復了視線。

  從模糊到清晰,樓成看到吳冬在左側痛苦翻滾,似乎被自己踢中了大腿,而寸頭青年和紋身青年剛緩了過來,但還沒能力站起。

  呼……真正的實戰和對練套招真的不一樣……樓成暗中舒了口氣,背上一陣疼痛。

  如果不是自己的陰陽樁藉助金丹達到了內視的境界,如果不是有提升感官和注意的凝水樁,如果不是有瞬間可怕爆發的電火樁,自己非得被經驗豐富的吳冬給狠揍一頓不成!

  陰陽樁、電火樁和凝水樁別看關竅簡單,說出來誰都能做到一樣,但作為「雷部」和「冰部」絕學的基本樁功,自有其難點所在,那就是如何入靜,如何觀想,觀想什麼,沒人解說和指導這方面內容的情況下,即使得到完整介紹,一千個人裡面恐怕也只有一個天賦異稟的能照著文字描述修煉成功。

  這裡面,「陰陽樁」又是基礎的基礎,不拘觀想是什麼,就是教導怎麼入靜,怎麼觀想,怎麼抱元,怎麼守一,猶是如此,施老頭第一天講過之後,又花費了三個星期時時指點,糾正錯誤,可到現在為止,能真正守一得靜,掌握觀想的似乎也只有自己和嚴喆珂,連郭青、李懋、孫劍都還無法辦到,至於林缺,好像以前就有修煉。

  而經過今天這樣驚險又激烈的實戰,自己的樁功與打法總算邁過了那個門檻,開始融為一體,但具體的實力到了什麼水準還判斷不出。

  放鬆下來,樓成忽然感到後怕,剛才真的是逞一時血氣之勇,才想著嘗試真正實戰,等到氣血平復,怎麼收拾殘局就成為了心中的擔憂,打架這種事情可是會背處分的,如果下手還不知輕重,自己只有高唱鐵窗淚了!

  還好,剛才自己出手都有分寸,沒往要害上招呼,只有最後踢吳冬那一腳,因為眼睛看不到,沒辦法控制,不過看他停住翻滾開始揉腿的樣子,也不算有大礙。

  俠以武犯禁真不是空話……樓成收斂擔憂,保持住平靜,想了想,微笑對吳冬道:

  「吳師兄,你大四快畢業了吧?」

  吳冬捂著腿,愕然抬頭,看向樓成,只覺眼前的大一新生沉穩有加,一句話就說中了自己的軟肋,完全看不到絲毫的擔憂,再聯想到對方剛才神出鬼沒的一腿,以及睜不開眼睛時的冷靜,頓時有種完全不認識他了的感覺。

  在他視線下,自己竟忍不住移開了目光。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48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1 18:26
第二十一章 炫耀與分享

  這還是當初那青澀的新生嗎?

  這還是三個星期前對練手忙腳亂的傢伙嗎?

  吳冬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腦子,在沒有武道特招的情況下,能考上松大的學生都不會缺失智商,可過去所知和眼前所見的矛盾,讓他有種認知世界被顛覆的感覺。

  自己會不會在做夢?

  見吳冬被自己一句話震住,樓成悄然吐了口氣,故作高深道:「十月份就開始校招了,吳師兄你竟然還有心情和兩個混子來往,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剛才的指導,讓我的武道能更進一步。」

  校招就是校園招聘會,一般集中於大四上半年,到了下學期,數量急減,更多得靠自己網上投和出去找了,樓成的潛在意思就是這件事情當成武道切磋,雙方都不捅出去,你安安心心考慮校招找工作的事情,否則真要鬧大,帶著兩個混混在校園裡打架的你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明顯要背更大的責任,我說不定還能靠著被混混欺負反擊的藉口得到學校表揚,頂多也就背個處分,大四的時候一般還會人性化撤銷,你恐怕就要浪費大學四年的時間了。

  吳冬陰沉著臉,好半天才道:

  「樓師弟你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就隨便指導一下,不用太在意。」

  作為武者,常接觸類似的東西,說話的語氣難免在某些方面接近古意。

  「還是得謝謝吳師兄。」見吳冬服軟,樓成呵呵一笑,拱了拱手,看了紋身青年和寸頭青年一眼,邁開步伐,再次跑了起來。

  吳冬這邊解決好,事情就搞定了,至於兩個社會青年,樓成壓根兒沒覺得有多大問題,作為全國一流的大學,松城最好的高校,混混們要敢帶人闖校,欺負學生,那是嫌活得不夠長,如果想著在校外堵自己,除非他們不討生活了,天天盯著那裡,光是打架的事情,誰會當殺父之仇來弄?熱血一過,也就偶然遇到時才會有麻煩。

  看到樓成腳步輕盈,再次跑動起來,帶著一股風掠過了自己兩人身前,寸頭青年和紋身青年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我艹,他TM還能跑!」寸頭青年一臉看見了飛碟的表情。

  「這是怪物吧……」紋身青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們心頭再次生出了幾分畏懼,對非人傢伙的畏懼。

  …………

  回到寢室,樓成不想去浴室排隊,就在洗漱間用冷水衝了衝——他們宿舍的廁所裡有水管,有花灑,有洗衣機,都是秦默這富二代搞得,然而他也就用過一次,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至於輔導員檢查的問題,開學兩個月了,樓成才在班會上見過輔導員四次,宿舍裡從來沒遇到過,反正新校區是封閉式管理,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交給班幹部就可以了。

  換好衣服,擦著頭髮,樓成從洗漱間出來,迎面就撞上在客廳看武道直播的蔡宗明。

  「誒,橙子,你剛才去哪裡了?怎麼才回來?不會得手了吧?去小樹林了嗎?」蔡宗明一臉八卦樣,擠眉弄眼的。

  樓成想了想,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你女神一看就不是太好追求的,要不然輪得到你?不過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你保持今天的發揮,還是有希望的,現實多的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事情,瞎貓總會遇到死耗子的。」蔡宗明又是鼓勵又是調侃。

  樓成瞪了他一眼,走到簡易沙發坐下,剛想靠一靠,背部一陣疼痛傳來,讓他倒吸了口涼氣。

  吳冬出手還真不賴!

  「小明,來幫我揉散下淤青。」樓成邊說邊起身,往自己小寢室走去,背後的淤傷只能請別人幫忙了。

  「啊?」蔡宗明一臉茫然,「你不會霸王硬上弓,被你家女神給揍了吧?」

  「你滿腦子想得都是些什麼鬼?」樓成沒好氣道。

  小寢室裡,趙強今天與莊小君一條船,談笑還算融洽,正在寫作業試圖冷靜,張敬業要到了潘雪的QQ,邊看電影邊聊著,旁敲側問她們寢室的趣事,邱志高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路燈,深深地沉思。

  樓成忍住笑,拿了嚴喆珂給的那瓶藥膏,回到客廳,遞給蔡宗明,自身大馬金刀坐下,脫掉T恤,露出了背後的青腫淤傷。

  「我擦,你幹嘛了?」蔡宗明又疑惑又驚訝。

  「剛才我不是送嚴喆珂回寢室嗎?想著今天進展不小,又激動又高興,完全沒法平靜,就跑到湖邊,打算站站樁。」樓成沒有隱瞞,與好友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蔡宗明扭開瓶蓋,悶笑一聲:「你和阿強是兩兄弟吧?一個要寫作業冷靜冷靜,一個去湖邊站樁冷靜,哈哈,不僅少女情懷是詩,少男的也是啊,嗯,淫*詩。」

  樓成沒理睬他的調侃,自顧自道:「然後遇到了三個混子,打了一架。」

  「難怪。」蔡宗明倒出藥膏於手上,抹在了樓成背部的淤青處,「你這是一朝學武膽氣壯啊,沒吃什麼虧吧?」

  絲絲涼意浸入傷口,緩解了疼痛,樓成舒服眯眼道:「沒有,把他們三個都打趴下了。」

  「喲,厲害了我的哥,這才學武三週啊,施老頭是不是暗中教了你什麼絕學招式?」蔡宗明將玻璃罐放在沙發上,用力揉開著藥膏,弄得樓成齜牙咧嘴,「知道那三個混子是哪個學院哪個系的嗎?不能這麼簡單就算了。」

  「武道社的吳冬。」樓成輕咳一聲,雲淡風輕狀。

  「武道社的吳冬啊,那我們叫上老邱,再去找找場子,武道社的吳冬?大四那個吳冬?」蔡宗明聲音變高,用力失控,痛得樓成差點跳起來。

  擦,不該在這種時候裝*逼的……樓成深深地後悔:「對啊,招我們入社那個吳冬。」

  蔡宗明停下了動作:

  「橙子,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你要是能打垮吳冬,我就敢幹翻林缺!」

  樓成掩飾住得意:「真的,吳冬抽菸喝酒,玩樂成癮,身體已經半廢了,我一看他們是三個人,扭頭就跑,跑著跑著,發現他們都直不起腰了,開始喘氣,於是就摸了回去,不過吳冬是真厲害,這種情況下還差點把我給打趴下了。」

  蔡宗明恍然大悟,繼續在樓成背後淤青處揉著藥膏:「我就說嘛,正常打鬥你哪能是吳冬對手,不過能打敗這種狀況下的他和另外兩個混子,你丫有業餘九品了吧?」

  「李懋師兄說我差不多了。」樓成「坦然」回答。

  「三個星期業餘九品……」蔡宗明沉默了一會,故作誇張道,「教練,我也想參加特訓!」

  樓成笑道:「你還是繼續做嘴王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

  蔡宗明一邊揉著樓成的淤青一邊嘆了口氣:「其實,看到你進步這麼大,我真的很吃驚,看到你們這樣為了武道會夢想而努力,我也有點受感染,我上一次這麼認真,還是追現任的時候。」

  「想來就來啊!」樓成看著前方的電視,上面是十洲派與關外盟的職業武道賽,它們都屬於最高層階,都擅長武道里的肉身流派,一邊身軀泛著金屬光澤,一邊恢復能力極強,體力彷彿沒有枯竭,傷勢轉眼即消。

  蔡宗明乾笑兩聲:「我也就嘴上說說,想歸想,但我還是捨不得睡懶覺和遊戲的時間。」

  「那你當初是怎麼練武的?」樓成不敢想像蔡宗明以前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蔡宗明揉散了藥力,拍了拍樓成背部,讚了一聲:「結實有彈性了,我當初啊?當時我們小破市的首富,兒子被綁架了,勒索了一筆還是被殺了,弄得人心惶惶的,我家境還算過得去,我爸我媽擔憂得不行,乾脆送我去武道館練武了,那幾年,我們市的武道館都賺得笑呵呵的。」

  「你啊,就得有人督促著監督著才能練武,對了,那綁匪抓到沒有?」樓成好奇問道。

  「當然抓到了,警察部武者管理局派人下來,把他們堵在了山上,亂槍直接打死,據說屍體都破破爛爛的……」蔡宗明說起了家鄉往事。

  一邊聊,樓成一邊登錄了QQ,給嚴喆珂發了個笑臉:

  「今天玩得很開心。」

  千言和萬語,激動與高興,都濃縮到了這句話裡。

  等到武道比賽結束,十洲派險險取勝,樓成回到小寢室,嚴喆珂才回了消息,同樣是個笑臉:「我也是。」

  短短的三個字讓樓成感到了淡淡的溫馨。

  嚴喆珂繼續發來消息:「剛才在看十洲派的比賽,獅王還是像我們小時候那樣的威猛。」

  「獅王」尚有德,十洲派首席強者,年近半百,是樓成兒時記憶裡的大高手,拿到過六個頭銜,包括王者——「獅王」。

  「真巧,我也在看!不過只看到一半,先前在湖邊和人『切磋』了一場。」樓成迫不及待想將實戰的事情與嚴喆珂分享。

  她因為自身的遺憾,是狂熱的武道比賽愛好者,對這種事情應該感興趣吧?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1 22:32
第二十二章 開幕式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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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我的未來不是夢》

  第二十二章 開幕式在即

  嚴喆珂很快就回道:「切磋?你沒受什麼傷吧?」

  後面則跟了個驚呆了的表情(⊙o⊙)。

  見嚴喆珂第一反應是關心自己有沒有受傷,樓成心裡暖呼呼的,嘴角不自覺就勾了起來,十指飛快按動,配著微笑的表情(^_^)道:「沒事,就背上有個淤傷,我讓小明同學用你給我的那款藥罐塗上揉開了,別說,那款藥罐是真不錯。」

  「當然,我的眼光!」嚴喆珂發了個得意的表情<( ̄︶ ̄)>,「你怎麼好端端跑湖邊去了?我們不是才告別沒多久嗎?到底是切磋還是打架啊?」

  看得出來她的好奇,樓成不想女孩子誤會自己是個愛打架的不良少年,趕緊回道:「今天太開心了,所以想跑湖邊去站個樁,冷靜冷靜。」

  「你好逗!」嚴喆珂回道。

  樓成繼續說著:「結果到了湖邊,遇到兩個混子故意挑事,我本來沒打算理他們的,但他們直接就圍了過來,後面還有個熟人。」

  「熟人?」嚴喆珂發了個頭頂盡是問號的賣萌表情(=?ω?=)。

  「對,熟人,武道社的吳冬。」樓成沒有賣關子。

  「吳冬?那你怎麼打得過他們?你真的沒事吧?」嚴喆珂這次沒發表情,是一串的問題???。

  「沒事,我要真有事還會在這裡和你談笑風生?」樓成幽默了一句。

  嚴喆珂發了她最常用的「目瞪狗呆」表情(⊙ω⊙):「那後來呢?吳冬是業餘二品的高手,你和他打了一場竟然沒怎麼受傷……」

  「我當然打不過啊,那兩個混子看步法也應該有業餘八九品的實力,那個時候,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樓成刻意賣了個關子,聊天在於互動。

  「什麼念頭?」嚴喆珂用了個好奇的表情(╯✧∇✧)╯。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打不過,跑啊!」樓成用哈哈大笑的表情道(≧∀≦),「說時遲,那時遲,他們圍上來之前,我就往湖邊樹林裡跑去。」

  嚴喆珂發了個奧特曼和小怪獸並排吃冰淇淋的賣萌表情():「你可真機智!那後來怎麼打起來的?你被追上了?」

  「哪裡哪裡。」樓成發了個撓頭憨笑的表情(⊙▽⊙"a,「我跑了一陣,到了圖書館山下,本來打算上去找老師和保安幫忙的,結果發現吳冬他們三個人跑得氣喘吁吁,距離被越來越大,我當時就心想了,要是他們累得直不起腰,手腳痠軟,發不了力,我是不是能夠嘗試一下挑戰,練一練真正的實戰?」

  在這段,他略作修飾,將實戰想法改成被追了一陣才起意,免得嚴喆珂對自己的印象是個愛惹事的人,渡過青澀期後,對很多女孩子來說,愛惹事混得開多半不是好印象。

  「嗯,後來呢?」嚴喆珂用眨巴大眼睛的表情(✪ω✪)催問著後續的發展。

  「後來我就改變了想法,繞過圖書館小山,跑進了西區,而且還故意放慢了速度,免得他們追不上就不追了。」樓成像講故事般一點一滴道來,不斷留下鉤子,勾動嚴喆珂的興趣,「等到他們停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我馬上轉身跑了回去。」

  「他們累成那樣,你都沒什麼感覺嗎?」嚴喆珂發了個頭頂問號一閃一閃的表情(゚Д゚)?。

  「嘿嘿,實不相瞞,我是長跑健將,耐力很好,高中的時候只是比較低調而已。」樓成吹了下牛。

  「嗯嗯。」嚴喆珂沒多說這個事情,發出眼睛忽閃忽閃的表情(✪ω✪),「你跑回去以後,先對付的是兩個混子?」

  「對,你真機智!」樓成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沒有哪個人不喜歡讚美,只要不浮誇不狗血,因此和女孩子聊天,一旦有機會,便要捨得讚美,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當然,也有比較抖M一點的,這種人就需要打擊和調侃了,世事沒有絕對。

  嚴喆珂回了個臉紅微笑的表情(〃°ω°〃),樓成繼續說道:「我擔心兩個混子身上有刀啊匕首啊之類的東西,就先對付他們,而且他們又比吳冬弱很多,用遊戲的術語就是清場,免得陷入混戰,我沒什麼經驗,那樣很容易吃虧。」

  他說得很詳細,主要是感覺以嚴喆珂的愛好,她應該樂於聽到這種實戰時的細節和具體心理活動。

  「我也是這麼想的。」嚴喆珂發了個略顯得意的表情<( ̄︶ ̄)>。

  「英雄所見略同!」樓成又讚美了一句,「兩個混子確實也跑得喘不過氣來了,手腳上都沒什麼力氣,我一個上步衝拳,就把其中一個打倒,險些閉氣,然後把他摔撞往另外一個,緊跟著一記鞭腿,踢中另外那個的迎面骨,讓他們短時間內都失去了戰鬥力,做完這一切,我才說話,以正式的口吻挑戰吳冬,你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用什麼打法比較好?」

  嚴喆珂發了個沉思的表情ˊ_>ˋ:「吳冬力量不強,以靈活敏捷為優勢,在他跑累了的情況下,為了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選擇近身短打比較好。」

  「對,機智!我就是這麼想的!」樓成再次讚美,這叫創造機會讚美,「而且施教練曾經給我提過一句,吳冬抽菸傷身,已經半廢,只要再給點壓力,那口氣多半就緩不過來了,於是我模仿蛇步,靠近了他,不斷近身短打,幾招之後,他下盤就變得虛浮,被我打散了架子,只能懶驢打滾躲開。」

  「然後呢?你背上的傷勢又是怎麼來的?」嚴喆珂主動問道,表情忽閃著眼睛和問號(⊙_⊙?)。

  樓成臉含微笑,於床上側身躺著:「那個時候,我本來想乘勝進擊,結果吳冬抓了把沙土,突然撒向了我的眼睛,我完全沒料到還能這樣,一時只能側身護眼,沒完全躲開,眼睛裡進了點沙子,睜都睜不開了。」

  嚴喆珂當即就發了個「老子嚇得小魚乾都掉了」的貓表情():「然後呢然後呢,你怎麼反敗為勝的?眼睛都睜不開的情況下,竟然只中了一拳……」

  「我當時特別慌亂,還好已經側過身體,只是背後被打了一拳,但也被打得失去了重心,靠著陰陽樁對身體協調的掌握,才勉強調整了重心,沒有跌倒,幾個大步後穩住了身體,這幾個大步之中,我也在不斷變化重心,調整方向,這才沒有被吳冬連環攻擊。」樓成分享著自己當時的感受,「站穩之後,四周是一片昏暗,眼中流淚,看不到人,心底莫名的害怕和惶恐,還好施教練發現我有樁功的天賦,私下裡教了我冰部的凝水樁和雷部的電火樁。」

  「凝水樁靜心凝神,錘鍊感官,提高注意,確實很適合這種盲戰的情況。」嚴喆珂發了個大口鬆氣的表情(-.-)=3,對武道各方面知識的瞭解很是紮實。

  樓成發了得意笑的表情(ノ>v<)ノ:「靠著凝水樁,我恢復了冷靜,聽到了吳冬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但我裝作沒有察覺,故意茫然防守,等從呼吸沉重等各個方面確定他到了旁邊後,才猛地換了電火樁,搶先爆發攻擊,踢了他一腳,踢得他滿地翻滾,短暫無法起身。」

  「真精彩,我覺得比今晚的比賽還精彩。」嚴喆珂用壞笑狗的表情๑乛ω乛๑道,「橙子,說不定以後你真能成為我偶像呢!」

  樓成按住得意和高興道:「不要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對了,你有什麼實戰經驗嗎?」

  和女生聊天的時候要懂得發問,光靠自己找話題未必能get到對方的點,所以讓對方開口才是王道——不管什麼話題,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愛聽!

  當然,問問題也是有技巧的,像查戶口一樣問對方那是最讓人尷尬和討厭的。

  「我啊?」嚴喆珂發了個對天沉思,有風吹過的表情ˊ_>ˋ,「沒參加過業餘定品賽,只有兩次實戰經驗,一次是我初三沉迷學習,回家晚了,出校門沒多久,背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那時特別害怕,下意識就給了後面那人一個背摔,摔完才發現是我爸……他見我那麼遲還沒回來,就到學校來接……他說這輩子真是孽債啊,年輕的時候被我媽摔,中年了被我摔……爸,請原諒我不孝!」

  我也想這樣,真羨慕岳父大人……樓成厚顏無恥默默想著,配合道:「摔啊摔啊其實也就習慣了,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陪我閨蜜去見渣男,他用著我閨蜜一個學生攢的私房錢,還腳踏兩隻船,到了那裡,小三還想動手打人,渣男還護著她,我肺都氣炸了,就把他們都揍了一頓,他們有點武道底子,勉強算是實戰吧……」嚴喆珂發了個怒火直冒的表情(/‵Д′)/~ ╧╧。

  「真渣男!該閹掉!」樓成毫不猶豫站在了女同胞的立場上,「你閨蜜也是一時眼瞎了……想不到你還是巾幗英雄啊!」

  話題一開,兩人一直聊到了十點半,沒有冷場,樓成以大毅力道了晚安,美美睡去。

  …………

  翌日,湖邊,樓成按耐不住得意的情緒和炫耀的衝動,對施老頭道:

  「師父,我昨晚打贏了吳冬!」

  施老頭挑了挑眉毛:「打贏吳冬?你肯定是仗著變態耐力,跑得他上氣不接下氣了才打的吧?」

  呃……被看穿了……樓成接不上話了。

  「這種事情,我用腳趾頭都能想清楚,等什麼時候你可以在比武場上戰勝吳冬,成為武道社主力,再到我面前來炫耀吧。」施老頭得意洋洋道,「至於今年的全國武道會嘛,你還是做後勤保障或者啦啦隊,多看看,多觀察。」

  對此,樓成沒有意外,也不覺失落,自己畢竟才練了三個星期的武功:

  「說起來,師父,下週末就開始武道會分區賽了吧?」

  「對,而且今年的開幕式就放在松大,到時候會有一品強者來做嘉賓。」施老頭說道。

  「誰啊?是誰啊?」樓成興奮又激動,八卦問道,這既是自己的好奇,又是與嚴喆珂的話題!

  施老頭笑了笑:「不是頭銜強者,是星海的樑一凡。」

  「他啊?不錯!我也很崇拜他的。」樓成高興道。

  樑一凡是位大器晚成的武者,年少時生活坎坷,只能習練普通武術,在武道館裡給人當陪練,二十二歲才業餘二品,比武道社陳長華還不如,但就算這樣,他還是一點一滴磨礪了出來,得到了賞識與機遇,打破了「三十歲不成外罡終生無望」的規律,在三十二歲上踏入了上三品,為人平易沉穩,顧家念舊。

  對樓成等武道愛好者來說,樑一凡就是他們YY幻想時的模板,大器晚成說得就是我們!

  帖主的PS:

  建議大家用網頁看o(≧ω≦)o這些表情都是我自己找的啊(ノ・ω・)ノ找好久(σ・Д・)σ希望大家說下目前的表現方式喜歡嗎?或是提供我更適合的表情╮(╯▽╰)╭ 本帖最後由 dawnnight 於 2017-7-27 18:10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2 15:01
第二十三章 準備

  「崇拜?」施老頭吧嗒了下嘴脣,似乎對樓成這種武道愛好者的思想很是不屑,「等你有一天能把自己崇拜的武者徹底打敗,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敬。」

  崇拜他,尊敬他,那就打敗他?聽到施老頭這句話,樓成心底騰地冒出了一股火焰,叫做野心的火焰,不是YY,是野心!

  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

  這股火焰灼燒得樓成略有顫慄,將依靠機智、應變和實力戰勝吳冬後的得意之情徹底拋諸了腦後。

  他岔開話題道:「師父,你說這次武道會我們能不能闖入全國決賽?

  全國大學武道會分成八大賽區,每個賽區前兩名進入最後的決賽圈,集中在一個地方完成比賽,每年十一月到一月是分區賽,五月份是全國決賽。

  施老頭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你師父是神仙啊?才特訓一個月就想成為賽區前二?」

  「不是有林缺加入嗎……」樓成聲音一點點變弱,「師父,你覺得我們武道社在分區大學裡處在什麼層次?」

  「超過了眾多的魚腩,但前四基本沒可能,前八有希望爭一爭。」施老頭想了想道,「職業九品對大一新生來說是很了不起,大三大四則未必,好的苗子,好的底蘊,好的教練,不是隻有我們松大才具備,去年的賽區前八至少都有一個職業九品,這還是去年,現在已經過去一年,除開畢業離校的,他們又不會原地踏步。」

  還可能鬆懈退步……樓成默默吐槽,沒敢說出來。

  「山北大學有幾個職業九品?」他好奇問道。

  這可是去年的全國冠軍啊!

  施老頭笑了笑:「問他們幹嘛?還沒學會走,就想跑了?去年的時候,彭樂雲是職業八品,以他的天賦和努力,外罡前一年提升一品是沒問題的,他們武道社的社長許萬年也是九品,但有點異能,不能以正常的職業九品看待,大四畢業了一個職業九品,但新入校好像又有一個,這種武道強校在類似方面的吸引力不知比松大高哪裡去了。」

  光是聽一聽介紹,樓成就深刻體會到了松城大學與山北大學武道水準的巨大差距,不用彭樂雲,許萬年就有很大希望橫掃自家武道社!

  這就是普通強校與全國冠軍的差距嗎?

  見樓成神情變得沉重,施老頭嘿了一聲:「所以,今年就當練兵,等明年這個時候,林缺再進一步,你也成長起來了,其他人的武道水準也得到了明顯提升,才是我們衝擊全國決賽的機會。」

  你也成長起來了……樓成一陣激動和驕傲,脫口而出:「師父,想不到你這麼器重我,看好我。」

  他學著蠟筆小新,撓頭憨笑。

  施老頭呃了一聲:「我就這麼隨口一說,你不用當真。」

  「……」樓成仰頭望天,假裝沒有尷尬。

  施老頭不再說武道會的事情,轉而道:「經過昨天與吳冬一戰,相信你收穫肯定不少,而老頭子我也看過你與李懋的對練,勉強算拳腳熟練了,今天開始,我正式教你『煉體』境的打法招式。」

  之前的只能算基礎動作與發力技巧的結合。

  樓成剋制住興奮,行禮道:

  「多謝師父,不知道是什麼招式?」

  施老頭咳嗽一聲,勉強收斂起全身上下的不正經:「為師我傳承的根子在『冰魄神功』,也就是現在的『冰部』絕學,但『煉體』境不用太在乎功法屬性,不影響以後的外罡,今天教你的是『冰部』絕學衍化而來的煉體打法:『暴雪二十四擊』。」

  暴雪二十四擊?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樓成腦海裡忽地閃過了蔡宗明的臉孔,如果小明同學在此,他一定會吐槽說:暴雪二十四擊?第一擊肯定叫「我是你爹」!

  「這套打法以凶猛瘋狂著稱,但精神絕對不能也跟著瘋狂,反倒要像凝水成冰一樣的冷靜,再配合電火樁的爆發,煉體層次裡絕對算第一流……」施老頭開始了講解。

  樓成聽得非常認真,這是自己學的第一套打法招式。

  時間飛逝,他才把二十四擊的要點大概記住,就到了與武道社其他成員一起特訓的時候了。

  施老頭站在特訓成員前方,望著剩下的十二個人,沉啞道:

  「吳冬意外受傷,這段時間不能來特訓了,而下週就是全國武道會的分區賽,我來宣佈主力和替補。」

  有希望競爭主力和替補的李懋等人頓時屏住了呼吸,氣氛一下變得緊張,嚴喆珂則對吳冬意外受傷不能特訓的事情微點螓首,然後與樓成相視一笑。

  「主力三個人,林缺,陳長華,孫劍。」施老頭說出了大家一致認可的答案。

  即使吳冬沒傷,根據前段時間的表現,他也不是孫劍的對手了,而陳長華經過大半個月的調養,雙手早恢復如初。

  說完主力,施老頭看了陳長華一眼:「你是大四生了,明年七月份就要畢業離校,以後都未必還有與我們見面的機會,這次分區賽確實沒有盡心盡力的必要,但你加入武道社三年多了,當了快兩年的社長,對這裡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四年一晃而過,你就不想在這裡留下點什麼?難道不想以後的師弟師妹們都說在陳長華做社長的時候,我們松大武道社開始重返輝煌?」

  人生在世,名利難逃,陳長華本來一臉的面無表情,此時略略動容,鄭重點頭:

  「施教練放心,我肯定盡全力,要是能在最後一年闖入分區前八,我也算沒浪費這幾年!」

  見他態度不錯,施老頭滿意一笑:

  「前八肯定是有希望的!」

  說完,他轉頭看向其他人:「替補三個,李懋,林樺,郭青。」

  類似的團體武道對抗賽,都是採用每方順序出場三人的形式,單人對抗,贏者繼續接受挑戰,直到一方三人全敗,比賽才算結束,由於出場三人的名單和順序都是比賽開始前才由教練確定,所以判斷對方的上場人員和用什麼順序,是頗為重要的一個環節,以便針對性考慮兌子、相剋、消耗等戰術。

  而武道比賽,不提有兵器執照的職業武者,光是業餘比賽,都有拳腳無眼的說法,裁判和監督再好再強,也杜絕不了所有的受傷,替補的存在非常必要。

  聽到有自己的名字,郭青頗有些意外,愣了愣才忘形歡呼了一句,找旁邊的嚴喆珂擊了擊掌,弄得好像她已經拿到冠軍似的。

  「你身體很不錯,潛力很大,經過這三週多的錘鍊,就算拿不到業餘四品,在五品裡也算出類拔萃了。」施老頭對女孩子一向不那麼嘴賤。

  吳冬受傷,李懋、林樺、孫劍之外的大二大三學長都是業餘五品的水準,兩相比較,選郭青理所當然。

  可惜,小明沒參加特訓……樓成暗歎了一句。

  「其他人,嚴喆珂,黎小文,你們在武道課的時候找一找別的女生,組建一個啦啦隊,在看臺上製造加油的氣氛,樓成,吳猛,你們幾個召集二三十個男生成員,配合學校保衛部和學生會做好安保工作。」施老頭繼續吩咐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由陳長華問道:

  「施教練,什麼安保工作啊?」

  施老頭嘿嘿笑道:「你們不知道?今年開幕式在松大,會有一品強者前來,他的安危,不用你們擔心,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他一隻手……」

  他話未說完,大部分特訓成員都興奮起鬨了:

  「是哪位強者?」

  「誰?是誰?」

  「我們能集體要簽名嗎?」

  施老頭咳嗽幾聲道:「具體是誰,過幾天就知道了,一品強者本身不用我們安保,他保護我們才對,具體的安保工作就是配合學校保衛部和學生會擋住狗仔記者,擋住粉絲團,擋住後援會,維持好秩序,到時候有機會的話,我會幫你們提一提要簽名的事情。」

  「施教練萬歲!」特訓成員齊齊喊道,這段時間的苦累都彷彿消散一空。

  喊完之後,大家彼此看了看,莫名有了一種我們是個集體的感覺,連陳長華看林缺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施老頭笑著伸手,示意他們冷靜:

  「分區賽在即,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是蒐集情報,大家分一分,把去年分區賽和全國賽的所有比賽資料、錄像都找出來,等抽簽結束,對手確定,主力和替補立刻觀看對應部分,瞭解敵人。」

  他話剛說完,林缺就舉了舉手:「施教練,這些資料我都有。」

  「好,很好,到時候記得傳給我。」施老頭滿意頷首。

  這是樓成加入武道社以來聽到林缺說話最多的一次,讓他忍不住就想吐槽,按照嘴王蔡小明同學的說法,以後松大武道社出去比賽,大家都會同情的,因為解說會講,松大武道社首席主力林缺同學是位天生聾啞,身殘志堅的選手……

  「第二嘛,還有一週,我教你們十二式打法,『冰部』暴雪二十四擊裡的前十二擊。」施老頭活動了下筋骨。

  嘿嘿,我能學二十四擊,你們只有一半,這就是差別待遇啊……樓成一時有點得意,趁機複習掌握著前面部分。

  到了中午,對練完畢,樓成幾個星期如一日般又到了嚴喆珂與郭青面前。

  「不知道這次會是哪位一品強者前來。」嚴喆珂主動開口,饒有八卦的興致。

  樓成低笑開口:「我知道。」

  「誰啊?」嚴喆珂幽黑的眸子灼灼生華,讓人不自覺就沉溺了目光。

  「星海的樑一凡。」樓成哪會賣關子。

  「樑一凡?」嚴喆珂略微顯瘦的臉龐泛著喜悅的色彩,「他也是我的偶像!」

  旁邊的郭青亦是興奮莫名。

  「你偶像真多……」樓成調侃了一句。

  嚴喆珂鼓了鼓腮幫子,透出股俏皮:「如果是龍王,橙子,我要闖你這安保,你會放水嗎?」

  「我早就當叛徒了!」樓成斬釘截鐵回答。

  雙方頓時失笑,過了會兒,嚴喆珂才嘆了口氣:「希望施教練成功,讓我們都拿到簽名。」

  簽名……樓成默唸了一遍。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2 22:16
第二十四章 教練,我想參加特訓

  一週以後,凌晨一點,松大賓館附近,夜深人不靜。

  樓成與蔡宗明穿著武道社特製的練功服,別著對講機,守在門口,背後是燈火依舊通明的大堂,眼前是掩蓋在夜色下的綽綽人影,四周分佈著保衛部、學生會和其他武道社的成員。

  「學校真夠吝嗇的,讓我們熬夜做安保,也就送一套武道服。」蔡宗明扯了扯身上白底黑邊的武道服,吐槽道,「要不是我家那位喜歡樑一凡,想要簽名,我才不會來。」

  樓成「幽怨」看了他一眼:「嘴王,你當時不是這麼說的,說什麼一世人兩兄弟,橙子,我不幫你誰幫你……」

  雖然我也是為了給嚴喆珂要到簽名才這麼積極的!

  「哈哈。」蔡宗明乾笑兩聲,「光要簽名的話,我完全可以委託給你啊,秦默不都說了,你要是能幫他要到一張簽名,他就包你一個星期的伙食,不是為了兄弟之情,我犯得著熬夜陪你嗎?樑一凡怎麼還沒來?」

  「說是十二點五分的飛機,過來得四十多分鐘吧,飛機又很少不延誤的。」樓成張望著外面,只見到處都是人,蹲著的,來回走動的,拿著橫幅的,竊竊私語的,神情振奮的,架著攝像機的,以年輕人為主。

  蔡宗明看著這樣的場景,嘖嘖感慨:「這都大半夜了,還能有這麼幾百號粉絲等在這裡,一品強者的號召力真吊。」

  「這還是我們能夠看到的地方。」樓成低笑道,「還好我找施老頭拖了關係,要不然你覺得我們兩個憑什麼能守在這裡?學生會和保衛部那幫傢伙可眼紅著呢。」

  這是近距離接觸的好位置!

  「橙子,我會多誇你的!」蔡宗明豎了豎拇指,「等天亮換班,你還去錘鍊武道嗎?」

  樓成每天五點多出門錘鍊,瞞得過其他人,瞞不過同宿舍的室友們,他早就解釋過了,自己加量的武道訓練。

  「必須去啊,錘鍊完再回去睡覺,要不然有點事情有點藉口就不去,遲早會懈怠下來。」樓成平心靜氣回答,不覺苦不覺累,反倒認為理所當然。

  兩人說話間,外面忽地躁動起來,抬眼望去,遠處有三輛黑色轎車成隊駛來。

  車輛緩慢靠近,四周聲浪相繼炸開,很多人在聲嘶力竭又頗有節奏地喊著:

  「樑一凡!樑一凡!樑一凡!」

  一條條橫幅拉開,在賓館燈火下若隱若現,與處處螢光交相輝映,分別寫著「樑一凡松城後援會」等字樣,場面瞬間就有點失控。

  「喂,喂,喂,門口的快迎上去,攔住粉絲和記者的靠攏。」樓成和蔡宗明身上的對講機發出夾雜嗡隆的聲音。

  兩人都有些被這樣的場面震住,對視一眼後才回過神來,快步搶了出去,與其他安保一起來到剛停穩的車邊,結成大圈,按照演練的辦法,手牽著手擋住潮水般湧來的粉絲和試圖渾水摸魚的記者。

  「潮水」的力量一浪又一浪,相當凶猛,樓成等人的外圍防線差點就被衝破,還好蔡宗明業餘五品不是白說的,樓成的協調與力量又提升極多,這才勉強攔住,引來一位位粉絲的怒視。

  「你說,在星海俱樂部或者樑一凡的論壇貼吧,會不會有直播,一群人在罵我們這群保安粗魯流氓,不知好歹,不講情面?」這種情況下,蔡宗明依然止不住他的那張嘴,找到個空隙就和樓成說話。

  樓成緊張地攔著,隨口回答:「說不定還會誣陷我們打人,狗仗人勢,沒有新聞也要製造點新聞出來。」

  這時,車門已經打開,樓成從粉絲更加激烈的反應知道樑一凡出現了,可惜自己背對著他,沒法看到。

  潮水愈發洶湧,喊聲更加響亮,樓成只覺自身防線即將被沖垮,危急時刻,他聽見了一道清朗醇厚的聲音:

  「各位靜一靜,能得到大家這樣的厚愛,我樑一凡受寵若驚,但現在已經是凌晨,我們不能為了自己,打擾到別人的休息,大家靜一靜,我在這裡陪著你們。」

  如此嘈雜如此混亂的場面裡,這道聲音沒有差別,同樣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噪音戛然而止,賓館之外恢復了安靜,人群也頓住了腳步。

  樓成和蔡宗明扭頭看去,只見臺階之上,賓館大門口,燈火映照處,立著位個頭中等的男子,身高與樓成相仿,穿著深藍色古樸武道服,氣質沉穩,不類常人,光是站在這裡,便有大海幽深大地無垠之感,讓人直接忽略掉那普通平凡的長相。

  「真是樑一凡……」蔡宗明低語了一句。

  樑一凡三十大幾,正是男人最成熟但又不顯老的年紀,面對著粉絲們的目光,他溫和笑道:「厚愛難報,大家排隊過來簽名吧,今晚不簽完我不上去,當然,不要喧譁,吵到別人就不好了,我們都是有素質的人。」

  此話一出,粉絲們頓時感動莫名,女孩子們甚至捂著嘴,泛著淚,哭著說樑一凡好好哦。

  樓成等人的對講機再次響起:「你們維持住秩序,讓他們安靜排隊。」

  職責一變,樓成和蔡宗明又開始忙碌,攔住插隊之人,讓粉絲們有序排好,一個個上去簽名,旁邊記者們的照相機一閃一閃,記錄著當前場景。

  夜靜了下來,蔡宗明看了看燈火之下用心簽名的樑一凡,又看了看認真排隊的眾多粉絲與周圍的記者們,忽然轉頭,望著樓成,低低喊了一聲:

  「橙子……」

  「什麼?」樓成茫然問道。

  蔡宗明深吸了口氣,語氣前所未有的正經:

  「我想參加特訓了。」

  呃……樓成深深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脣,心情似有共鳴。

  維持秩序中,他沒有多說,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凌晨三點多,簽名的隊伍才只剩下寥寥幾個,周圍是戀戀不捨的人群。

  看著隊伍越來越短,即將完結,樓成吐了口氣,忽然邁出隊伍,靠著地利優勢,幾步間就排到了最末,前面僅有三個粉絲了。

  「喂,那個誰,搞什麼啊?退回去!」怒罵聲從對講機傳來。

  樓成手一伸,直接關閉了對講機,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特有男人味。

  為了這種事情,還能給我個處分不成?

  給個處分我也認了!

  蔡宗明嘴巴半張,很是愣了會兒,接著猛地躥出,排到了樓成身後,順手也關掉了對講機。

  「橙子,今天我崇拜你了!」他低低說道。

  樓成已是到了樑一凡面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小小的、可愛的筆記本,有些忐忑道:

  「樑先生,我和我朋友都特別崇拜你,希望你能簽個名。」

  樑一凡微微笑道:「不用擔心,大家辛苦了一晚,我都看在眼裡,分批輪流過來簽名就好了。」

  聲音不大,遍傳四周,學生充當的安保人員皆是小聲歡呼。

  看著樑一凡在筆記本上翻頁簽了三個名,樓成又高興又感動地道:

  「謝謝,謝謝!」

  …………

  半個小時後,賓館門口。

  「還好這次沒出什麼事,要是你們亂來造成什麼事情,我看你們怎麼交代?到時候開除你們都不算過分……」保衛部的副部長在樓成和蔡宗明身前發出陣陣怒吼,進行著最激烈的訓斥。

  好一會兒後,他才意猶未盡道:「我會給你們院長說的,有沒有處分就看你們到時候認錯的態度了。」

  「老師說得對,教訓得好,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太年輕太沖動了。」蔡宗明一貫能屈能伸,樓成也跟著認了錯,反正簽名已經到手!

  事情回到自家學院處置,協商餘地就大了,護短是每個團體的優良傳統。

  送走副部長,樓成吐了口氣:「真厲害,不愧是曾經職業七品的高手,坐了這麼多年辦公室,怒吼都還差點讓我沒辦法抱元守一。」

  「你剛才在靜樁?」蔡宗明側眼看向樓成。

  「對啊,要不多無聊。」樓成一臉理所當然。

  這個時候,接近五點,人群已經散去,賓館周圍安靜異常,秋風瑟瑟,吹動衣服,蔡宗明和樓成下意識就陷入了沉靜。

  看了看賓館大堂的燈火,感受著外面的秋寒,樓成忽然開口道:「嘴王,你真的想參加武道社特訓?不怕沒時間陪女朋友了?不怕沒時間睡懶覺和玩遊戲了?」

  蔡宗明吐了口熱氣:「我家那位一直是學霸,我會慫恿她選第二專業的,而且我會把遊戲的時間省下來和她視頻聊天,嘿嘿,我打算聖誕元旦這段時間飛一趟帝都,約會幾天,現在要好好攢錢了。」

  他家境不錯,每個月生活費是樓成的兩倍多,足有三千,但花錢也是厲害,就沒見過有剩,至於上課的問題,有寢室眾人幫忙答到,扣除節日和週末,頂多曠三四天的課。

  不等樓成說話,他繼續道:

  「我算想明白了,大學畢業,我們就要走入社會,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有空閒有精力,有衝動有熱血。」

  「我一直都喜歡武道,雖然人比較懶,但還是會經常幻想一下,人沒有理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我不想大學四年,除去上課和考試,只剩下遊戲作為回憶。」

  「我天賦還算不錯,現在也有業餘五品,到時候未必沒希望進入職業武道圈子。」

  「反正試一試,說不定就成了呢?就像你追你女神,說不定就瞎貓撞到死耗子了呢?」

  樓成白了他一眼:「你好好的抒情就抒情唄,損我做什麼?」

  「習慣了。」蔡宗明嘿嘿道。

  兩人相視一笑,忽生默契,同時說出了那句臺詞:

  「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帖主閒聊PS:標題有種灌籃高手的既事感XD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3 23:56
第二十五章 烏鴉嘴

  第二天晚上,松大武道館燈火輝煌,人頭攢動,新一年的全國大學武道會即將在這裡拉開帷幕。

  樓成在女更衣室外等到了嚴喆珂出來,含笑將那個可愛風的筆記本遞了過去:

  「樑一凡的簽名,我自己撕了一張下來留作紀念。」

  嚴喆珂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又驚又喜接過,翻到了簽名的那兩頁,確認了真實:

  「你,你真弄到了啊……真是,真是太謝謝了!」

  樓成沉住氣,溫和笑道:「謝什麼謝,之前你不也給了我一罐藥罐?」

  禮尚往來是自己找的藉口,免得雙方尷尬!

  「也是。」嚴喆珂微微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我還說請你吃飯的,既然你都這麼講了,那就謝謝你了。」

  啊?請我吃飯?這算是私下單獨約出來了吧?我就這樣完美錯過了?樓成嘴巴微張,差點露出呆滯的表情,心底那個後悔喲,就差給自己一巴掌了,叫你話多!叫你搶先說明!

  「其實我不介意請我吃飯的……」他硬憋了一句出來。

  嚴喆珂眼睛彎起,慧黠一笑:「不有藥膏嗎,還請吃什麼飯?」

  不等樓成回答,她臉上笑容綻開,酒窩清新,明媚照人:「錯過了機會,只能等下次了。」

  「下次我得挑個貴點的!」樓成以開玩笑的態度緩解內心的後悔。

  「貴的?那我不請了~」嚴喆珂拉長聲調道。

  「我錯了,嚴喆珂同學請吃飯,路邊攤我也狼吞虎嚥!」樓成雙手合十,逗趣回答。

  嚴喆珂略微歪頭,笑吟吟道:「狼吞虎嚥?你這麼能吃啊?那我也不請了~」

  「……看我真誠的眼神。」樓成感覺自己迫切需要一個表情包。

  「對了,你怎麼有這種女孩子風的筆記本?」嚴喆珂笑了笑,換了話題。

  「特地買的啊,我這種糙漢子從來不用筆記本。」樓成自黑了一句。

  「哦~」嚴喆珂目含笑意,正待再說,不遠處的郭青已經在招手示意。

  「橙子,我先過去了,還有事情得忙。」嚴喆珂指了指郭青那邊。

  她們這些啦啦隊成員今晚要試著鼓動全場的情緒,製造熱烈的氣氛,也就是帶頭鼓掌和吶喊之類,畢竟是直播,最好不能有冷場。

  樓成揮手目送她離開時,等在附近的蔡宗明靠了過來,一本正經道:「橙子,你知道我聽見你們對話後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嗎?」

  「什麼?」樓成做好了被損的準備。

  「忍住笑,不能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蔡宗明大笑起來,「叫你話多!叫你找藉口!叫你事先不請教我一下!約會機會沒了吧?後悔了吧?痛心疾首了吧?」

  樓成瞥了他一眼:「小明,你過來。」

  「幹啥?」蔡宗明戒備回答。

  「讓我掐死你!」樓成「惡狠狠」道,「我們該去維持秩序了。」

  今天的會場也需要維持秩序,兩人穿著松大武道服,被安排在了嘉賓區附近——分區賽的幾十個高校都派了指導老師或者分管副校長過來,而去年分區前二,代表本賽區參加全國決賽的兩大武道社——山北大學武道社和三江學院武道社,則被邀請了所有主力與替補成員參加。

  其中,山北大學武道社作為去年的總冠軍,等下還有上臺為其他學校抽簽的環節。

  …………

  嚴喆珂走到郭青旁邊,沒提筆記本和樑一凡簽名的事情,說著今晚帶動各個看臺氣氛的問題。

  交流之中,講到樑一凡等下要主持對陣抽簽之事,郭青像是想起什麼般道:

  「珂珂,我聽說昨晚橙子很牛*逼*啊。」

  「他怎麼了?」嚴喆珂好奇問道。

  「當著保衛部副部長的面,從安保隊伍裡出來向樑一凡要簽名,保衛部副部長用對講機吼他,讓他回去,他直接把對講機給關了!真心牛*逼*,都不怕被處分!」郭青八卦道,「還好樑一凡沒介意,事後副部長只罵了他一頓……」

  聽著郭青的講述,嚴喆珂貝齒輕咬了下嘴脣,目光變得溫柔,嘴角微微勾起,右手輕輕摩挲了一下筆記本的封面。

  …………

  一位穿著燕尾服,打著黑色領結的年輕男子,站在嘉賓席過道處,眺望著松大武道社男更衣室,低笑對旁邊的同伴們道:「今年松大有林缺加入,不能太小看了,有時間得觀摩觀摩他們的比賽。」

  「社長,一個林缺算什麼,哪裡用得著我們三江學院重視?」旁邊一位身材高大,面有幾分稚氣的青年略顯討好地笑道,「在古代,您都可以當神仙了!」

  「哪裡哪裡,那是古代人見識太少。」燕尾服男子自得一笑,雙腳離地,竟浮起了十釐米!

  他就這樣浮了起來,順著過道往嘉賓席後排飄去!

  嘉賓席一排比一排高,燕尾服男子剛飄過幾排,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瞿輝,你還是這麼騷包。」

  燕尾服男子瞿輝扭頭看去,只見一位穿白色武道服的青年正立在這排座位邊緣,抱胸看著自己,他一米八左右,眉毛雜亂,黑眼圈很重,疲態明顯,似乎經常熬夜。

  「嘿,許萬年,你也沒變啊,還是一副混混樣。」瞿輝冷笑一聲,「我再怎麼騷包,也不會淪落到被新入社成員給打敗的地步。」

  山北大學武道社社長許萬年微微笑道:「不用挑撥,我對彭師弟心服口服,不和你嘮叨了,小心腳下,不要摔倒了。」

  目送他入座,瞿輝一邊往後排飄去,一邊疑惑道:

  「許萬年吃錯藥了吧,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他肯定吃錯藥了,要不然怎麼會咒社長你摔倒,讓您小心腳下?您浮在半空,哪會在意這個?」那位身材高大面有稚氣的青年好笑說道。

  「是啊,在場所有人裡面,最不可能摔倒的就是社長你了!」其他三江學院武道社成員紛紛附和。

  瞿輝也覺得滑稽,忍不住邊飄邊回頭看向許萬年:

  「他這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砰!

  瞿輝剛說完回頭,迎面就撞上了一根支撐穹頂的柱子,撞得鼻子痠痛,眼淚微流,一下就忘記了維持異能,跌往了後方,被同伴們手忙腳亂接住。

  「這TM什麼建築啊,路中央立根柱子!」稚氣青年怒罵一聲,怪罪於柱子。

  此時,他們已接近最後一排。

  瞿輝重新漂浮了起來,燕尾服沒有一點凌亂,目光凝重地望著許萬年方向:

  「我真的摔倒了……」

  這麼大一根柱子杵在這裡,自己等人竟然都沒有注意!

  山北大學那一排,許萬年看見瞿輝撞柱摔倒,嘿嘿一笑,對其他成員道:「看見沒有?」

  「許師兄,這就是你的異能?」武道社成員們七嘴八舌開口詢問,一位外表清秀臉有雀斑的少年若有所思抿嘴。

  許萬年得意道:「對啊,我以前一直不覺得,還以為自己是單純的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幸好彭師弟注意到這一點,找人幫我發掘出了這個『烏鴉嘴』的異能。」

  說話間,他拍了拍旁邊青年的肩膀。

  「啊?」被拍的青年一臉茫然轉頭。

  大家說得興高采烈,他竟然還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沒什麼,彭師弟,你繼續思考你的物理難題和人生疑難吧。」許萬年哈哈笑了兩聲,再次拍了拍彭樂雲的肩膀。

  彭樂雲嘴上有著淡淡的絨毛,皮膚堪比女孩子,長得不算出眾,但顯得很乾淨,聞言也不再問,回過頭,繼續雙眼放空,「思考人生」。

  「許師兄,你這個異能可以到什麼程度?」臉有雀斑的少年問道。

  許萬年笑著回答:「現在還只是稍微干擾對手的程度,超過了會頭痛得厲害,而且沒有效果。」

  說到這裡,他有心炫耀,指了指下方上來的兩人:「我再給你們演示一遍。」

  樓成和蔡宗明跟著對講機的指示,前往預定的維持地點,剛爬上幾層臺階,耳畔忽有聲音響起:「喂,那位同學。」

  扭頭望去,樓成看到了一堆穿山北大學武道服的青年男女,臉上頓時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喊我做什麼?

  彭樂雲在這裡嗎?

  許萬年笑容可掬道:「前面有點滑,剛才有人跌倒了,你要注意腳下,不要也摔了。」

  「哦,謝謝。」樓成感激了一句。

  突然,他下腹金丹一跳,星雲猛然膨脹又急速收縮。

  呃?樓成愣了愣,金丹已是恢復原樣,再無異狀。

  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頭,懷著疑惑,和蔡宗明往上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他們立在了最後一排附近,俯視著整個場館。

  「怎麼,怎麼沒效果?」看好戲的山北大學武道社成員們皆是望著樓成目瞪口呆。

  他竟安然無恙!

  許萬年也是驚訝,站起身,進入過道,仔仔細細看去,可樓成依然活蹦亂跳,笑容不減。

  出了什麼問題?許萬年迷茫轉身。

  就在這時,他腳下一滑,竟來不及調整重心,眼見就要一路滾到底部!

  一隻手伸了過來,穩穩托住了他,止住了他摔倒之勢。

  「言靈失敗,會有相應反噬。」一直神遊天外的彭樂雲不知什麼時候已清醒了過來,目光幽深地說道。

  「啊?彭師弟,剛才怎麼回事?」許萬年站穩身體,訝異發問。

  為什麼自己會失敗?

  彭樂雲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然後,他將目光收了回來,低低自語了一句:

  「我聞到了星空的味道……」

  他的目光再次放空。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3 23:58
第二十六章 抽簽

  許萬年驚疑不定之中,全國大學武道會開幕式準點啟動,先是松大交響樂隊的演奏,接著是青春活潑的舞蹈團展現靚麗身姿。

  「看完跳舞可以睡一覺了。」蔡宗明很有經驗地打了個哈欠。

  樓成也故意做出恐懼的表情:「開學典禮的時候,校長廢話了一個半小時,他今天如果還是這樣,會不會被打?」

  「會不會被打我不知道,但今天廢話多的不是他一個,我前幾天翻了去年的開幕式視頻,對武道聯合會會長的長篇廢話記憶猶新,差點把我給催眠了。」蔡宗明一臉的「慷慨就義」。

  嘉賓席前排,山北大學武道社位置,許萬年聽著松城大學校長的致辭,雙眼透出明顯倦意,想睡又不敢睡,今天有電視臺直播!

  「太能說了……」他旁邊那位臉有雀斑的清秀少年嘴角一抽一抽,「許師兄,你能不能『烏鴉嘴』那老頭一下,讓他忘詞丟稿高血壓發作什麼的。」

  許萬年沉默片刻,長嘆一聲:「我也想啊,TM距離太遠了!」

  說著,他看向旁邊的彭樂雲:「這種時候,我最羨慕和崇拜彭師弟了,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逼*逼*叨,他都能思考人生,神遊天外,我懷疑,其實他有睜著眼睛睡覺的異能!」

  「我也超羨慕樂雲哥,可以說著說著就當場發呆。」另外的武道社成員附和道。

  「你們小點聲。」坐在前排的山大武道社指導老師回頭說了一句,他中年白頭,眼窩深陷,氣質古板,在武道社的威望似乎還算不錯,所有人立刻噤聲。

  半個小時以後,蔡宗明雙眼呆滯,搖搖欲睡:

  「橙子,我們聊聊天吧,要不然我會站著睡覺滾下臺階的,到時候就成為全國的笑料了!」

  「我看校長快講完了,今天嘉賓那麼多,每個人都要說幾句,他要是佔太長時間,開幕式不得開到天亮?」樓成自我安慰著。

  剛才舞蹈和音樂製造的氣氛已是降到冰點。

  樓成話剛說完,致辭似乎真的有時間限制,校長大人戛然而止,硬掰到了收尾,一臉意猶未盡地行禮下臺。

  啪啪啪!

  場館內響起了真誠又熱烈的掌聲,幾乎要將房頂給掀翻。

  樓成與蔡宗明亦是用力鼓掌,有種逃脫大難的感覺,感謝校長大人「嘴」下留命!

  「下面請全國大學武道聯合會會長方金玨先生致辭。」主持人邀請著下一位嘉賓。

  「……」蔡宗明嘴巴微張,「橙子,我們還是聊聊天吧。」

  樓成目視前方,看著各個位置的攝像機,自言自語般道:

  「聊什麼好呢?」

  「你知道團隊對抗的武道賽有特殊賽制嗎?」蔡宗明全心全意聊起了天。

  「我又不是墳裡爬出來的,怎麼會不知道?正常情況下,都是一方各出三位武者,順序上場,單人對抗,贏者留,輸者下,哪方三位選手全部被淘汰就算負,但有的時候,可以提前申請特殊賽制,三人同時上場,進行群戰,以發揮某些武功聯手佈陣的長處。」樓成聽著方金玨會長的滔滔不絕,隨口說著特殊賽制。

  蔡宗明嘿嘿一笑:「那你知道關於特殊賽制的典故嗎?」

  「什麼典故啊?」樓成一下有了興趣。

  蔡宗明笑道:「說是職業武道賽最初建立的時候,玄武派找到了當時的武林盟主,也就是集武聖、王者等頭銜於一身的林中訓林老爺子,說這賽制不公平啊,我們門派以劍陣立宗,擅長的是『三元定光劍陣』,拆開單對單不是以己之短對人之長嗎?」

  「呃,沒錯啊,有的門派更擅長結陣而不是單打獨鬥,正常賽制對他們確實不公平。」樓成贊同道。

  蔡宗明嘿了一聲:「林老爺子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定了個特殊賽制,只要提前申請,就能讓三名弟子同時上場,佈下劍陣,對手既可以三人組合,以陣破陣,也能讓替補席上的三位武者一起上,人多對劍陣。」

  「這樣挺公平的啊,讓不擅長陣法的門派佔據人數優勢,哪裡好笑了?」樓成疑惑地看了蔡宗明一眼,笑什麼笑?

  蔡宗明忍著笑道:「這不,聽說這個事後,崆峒院的掌門坐不住了,也去找林老爺子,說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們崆峒院擅長的可是『五方五行陣』,三個弟子根本佈置不了。」

  「也是……」樓成遲疑道。

  蔡宗明繼續說:「崆峒院這麼一說,旁邊的上清宗也不幹了,憑什麼得委屈自己啊?林前輩,得考慮考慮我們上清宗的『北斗七星劍陣』啊,你說,這是不是讓林老爺子很為難?」

  「這困難是很具體,得想個好的、全面的賽制……」樓成皺眉道。

  「這個時候,大行寺方丈跟著進來了,眼巴巴看著林老爺子,林施主,這個,這個,五百羅漢大陣……蔡宗明雙手一拍,「好嘛,林老爺子當時就說了一句,你們都給我滾!」

  樓成也是忍俊不住:「果然,世界上沒有面面俱到各方皆顧的事情。」

  兩人低聲聊天時皆目不斜視,臉上的笑容彷彿因致辭而湧現,說說笑笑間,終於挨完了一位又一位嘉賓,看完了穿插於其間的歌舞,等到了「靜夜晚燈」樑一凡登場。

  無需嚴喆珂等人帶頭歡呼鼓掌,整個武道館就像被聲浪給炸開了一樣。

  這不僅僅是樑一凡的個人魅力,還在於前面嘉賓們的「努力」!

  「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大家又急著看抽簽的結果,那就只說一句,祝全國大學武道會越辦越好,讓武道更加深入人心,給年幼時沒機會錘鍊武道的年輕人一個奮發向上的機會!」樑一凡用「我懂」的表情言簡意賅道。

  「好!」蔡宗明、許萬年等帶頭鼓掌,皆現莞爾,氣氛之熱烈足見人心。

  投影打開,樑一凡背後出現了一個屏幕,上面是分區賽的對陣表,但對陣雙方目前還是空白。

  根據賽制,本區將有四個組,去年的分區前四作為種子隊伍,直接進入小組賽,其餘學校經兩輪或三輪的單場淘汰,進入對應之組,抽簽時被抽到左側的享有主場優勢。

  小組賽採用單循環的形式,比較去年成績定主場,前兩名出現,進入八強淘汰賽,淘汰賽前二將代表本賽區參加全國決賽。

  這時,司儀和主持人將一大一小兩個箱子擺在了樑一凡面前的演講桌上,讓他先從小箱子裡抽出每個組的種子隊伍。

  「A組。」樑一凡將手伸入了裡面,取出了一張紙條,攤開一看,朗聲道,「山南大學武道社。」

  這是去年的第三名。

  「B組……山北大學武道社!」樑一凡話音剛落,場內教練們就面面相覷,這個組只能爭第二了。

  「C組……三江學院……D組……海源學院。」樑一凡抽完了各組種子,然後拱手下場,由別的嘉賓抽各組淘汰賽的隊伍。

  樓成略微提起了一顆心,對武道社的榮譽,他已經有點在意了。

  A組的淘汰賽隊伍裡沒抽出松城大學武道社,這讓他略感遺憾,相比較山北和三江,另外兩個武道社不是那麼讓人畏懼。

  「B組,第三場淘汰賽,主場者……」嘉賓抽出了紙條,「松城大學武道社!」

  我去,竟然是最難的一個組……樓成有些鬱悶了。

  「沒事,說不定其他對手弱呢?我們爭第二希望大就行了。」蔡宗明倒是想得開。

  接下來,嘉賓抽出了松大的對手——內海師範。

  「還可以。」見是公認的弱隊,樓成長吁了口氣。

  第二輪淘汰賽的對手將從秦陽等兩所不太強的學校產生,進入小組賽算是希望頗大。

  抽簽完畢,夜色已深,他們回到宿舍後,沒精力關注新聞,紛紛睡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回到寢室,樓成才有時間去刷一刷論壇和網站,尋找著全國大學武道會開幕式相關的新聞,因著樑一凡出席的關係,大家還是頗為關注的。

  在「龍虎俱樂部」論壇裡,他於首頁下方找到了相關帖子,裡面有視頻新聞,也有松城電視臺做的一檔專題。

  「專題?」沒來得及去看下面的評論,樓成先瀏覽了一遍新聞視頻,確認沒有自己和蔡宗明談笑風生的樣子後,才放下了心,可等點開松城電視臺的專題節目時,迎面出現的卻是自己那張臉!

  「很興奮很激動,嗯,與有榮焉。」自己帶著呆呆的笑容,說著傻乎乎的話語。

  呃,這是迎新會時在武道社外面以吃瓜群眾身份接受的採訪……樓成回憶起了往事,趕緊打開小寢室的門,往對面喊道,「嘴王!小明!快過來看,我們上電視了!」

  當初採訪完畢後,自己兩人還滿心期待著露臉於電視之上,時不時就看松城電視臺的新聞,但一直沒有等到,漸漸就遺忘了這回事,誰知這採訪是專題的一部分,等著武道會開幕式才剪輯播出。

  「真的?」蔡宗明跑了過來,示意樓成往回拉,「喲,不錯啊,我笑得可真帥氣,不像某人,又呆又傻的樣子,快看看評論,有沒有人誇我?」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4 22:34
第二十七章 經濟來源

  老實說,如果看到熟悉的網友站在陌生人的立場對自己評頭論足,樓成感覺這會很尷尬,以後不知該怎麼面對,一時之間,他有些不想看評論,當腦袋埋進沙裡的鴕鳥比較好,但架不住蔡小明同學興致勃勃,不斷催促,只好往下翻看了起來。

  除開搶二樓兼灌水的前面幾位,「蓋世龍王」這武痴最先回復:「林缺似乎還可以,但很難有什麼作為了,誰叫他遇上了最近十年裡最強者如雲的幾屆呢,山北的彭樂雲,帝都的任莉,華海的安朝陽,廣南的甄煥生,這都是已經打出赫赫威名的天才武者,前兩個是門派嫡傳,後面兩個都被星海預定了,就算不提其他有名氣的,光今年新生裡,廣南的歷曉遠,山北的方誌榮,風聞也要比林缺強半籌。」

  「我去,這誰啊,對大學武道會都這麼瞭如指掌?」蔡宗明看到「蓋世龍王」的回覆,嚇了一跳。

  樓成也是一臉崇拜:「他是深度武痴,武道相關的資料問他絕對沒錯,據說是個留學回來的富二代,一直宅在家裡。」

  「水管工吃蘑菇」也回覆道:「彭樂雲和任莉都是去年的新生,他們畢業之前,其他學校沒希望的。」

  「為什麼啊?」「幻梵」發了個茫然的表情。

  她是論壇的壇寵,去年才小學畢業,很是孩子氣。

  「水管工吃蘑菇」回覆她道:「喲,今年不退壇了?你想想,彭樂雲和任莉去年入校那屆和以前幾屆,有個職業八品的丹氣境足夠爭最後的全國冠軍了,但今天肯定不行,因為他們兩個已經過了十月的定品賽,都是職業七品了,以他們的資質和努力,每年都會進步,後來者怎麼追得上?」

  「就不許有人一年進丹氣,兩年超他們嗎?」「幻梵」打死不認輸。

  「一拳無敵」在下面感慨道:「我定品賽又失敗了,看看彭樂雲,看看林缺他們,真是想死,有的人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你自身毫無意義。」

  看了好多條評論,樓成與蔡宗明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林缺出名了。」

  經過這次的直播和專題節目,他在全國範圍內都算有點名氣了。

  再看評論,老司機「不做流氓」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專題節目裡那個記者很漂亮嗎?」

  「一貫純愛俊岡本」跟著回覆:「九分最少!老姐,我想……」

  頭像是搖滾少女的「天空之上」學著他們的口吻回覆:「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采訪裡那路人小哥還不錯嗎?」

  呼,蔡宗明吐了口氣:「千里馬不常有,伯樂也不常有,還好有個正常姑娘!」

  「賣呀賣餛飩」小姑娘不敢確認地回覆:「你是指哪個路人小哥?」

  「就是一臉傻乎乎那個,說什麼與有榮焉的,挺可愛的。」「天空之上」很快回道。

  「審美觀畸形!」蔡宗明看到這條內容,「恨恨」罵了一句。

  樓成在旁邊笑得很得意,發現自己預料的尷尬並未出現,偶爾看看熟悉的網友在不知道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評價自己,似乎挺有意思的……

  「嘴王,節哀!」他拍了拍蔡宗明的肩膀。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蔡宗明搶過了樓成的鼠標,自己翻動起來。

  翻了兩頁,他總算看見「世間草木皆美」回覆道:「路人小哥很帥嘛,傻乎乎旁邊那個,松大男生質量真不錯,隨機採訪也有帥哥。」

  她是論壇挺出名的女孩子,帝都名校學生,後面回覆不少,有男有女,都贊同松大男生質量不錯的觀點。

  「感天動地!」蔡宗明放下鼠標,抹了把「熱淚」。

  樓成在旁邊玩著QQ,將專題採訪的鏈接發給了嚴喆珂:「早知道會播出來,我就該嚴肅認真一點!」

  發完消息,他側頭看著旁邊的蔡宗明:「嘴王,你之前說要參加特訓,現在還想嗎?想什麼時候參加,我給施教練提一嘴。」

  「話都說成那樣了,你還懷疑我的真誠?看我的眼睛!」蔡宗明浮誇回了一句,「不過今年是不行了,我家那位來不及弄二專業了,實在沒時間,下學期一開始我就參加特訓!」

  樓成拉長聲音道:「明日復明日~」

  「真的!」蔡宗明斬釘截鐵道,「我現在主要是準備飛帝都約會的事情,得好好攢錢!」

  說話間,他跑回自己小寢室,拿了一罐東西過來。

  樓成凝目一看,倒吸了口涼氣:

  「老乾媽!」

  小明這貨打算省飯錢來約會了?

  蔡宗明「慷慨就義」般道:「飛去約會哪能沒錢?我打算這兩個月生活費都攢下來,再加上私房錢,應該夠瀟灑了。」

  「全都攢下來?」樓成嚇了一跳。

  「嗯,我話費夠用三個月,煙戒了,酒戒了,應酬戒了,飲料戒了,遊戲戒了,網購戒了,大吃大喝戒了,每天吃飯,早上刷兩白麵饅頭,中午和晚上各刷五毛錢的飯,配老乾媽吃,週末擠二十塊錢出來吃個小炒打個牙祭,我算了算,加上熱水、網費分攤這些,一個月也不到兩百,我還能剩兩千八,兩個月就是五千六……」蔡宗明暢想著攢錢的過程。

  光是聽他的描述,樓成就不寒而慄:

  「每天就老乾媽配白飯?」

  會吃吐吧?

  為了去帝都與女朋友瀟灑,小明真夠拼了!

  有這毅力和忍耐,做什麼事情不行?

  「哎,我覺得餓了什麼都吃得下。」蔡宗明深吸了口氣,充滿了大無畏的精神。

  他多要的簽名送給了秦默,但同是一個宿舍的室友,沒好意思真讓對方包一個星期伙食,只是讓他過兩天請寢室全體搓一頓烤肉。

  樓成豎了豎拇指:「聽你說得這麼慘,我都差點想借錢給你,可轉頭一想,沒錢怎麼借……」

  開始武道錘鍊後,自己飯量大增,施老頭又專門指導過飲食搭配,雖然不像外國營養學那樣講究,但也有著基本的要求,一個月的伙食開銷從此直線上升,翻了一倍,達到了一千二,而自己每個月的生活費才一千三,如果不是食堂便宜管飽,根本練不起武了,這還沒算正常人練武需要付出的學費,窮文富武不是白講的。

  還好新入校的時候,老爸老媽擔心會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消費,多給了兩千備用,最終剩了一千,上個月老媽又多打了八百,才不至於出去聯誼都沒錢。

  而且在武道錘鍊有一定收穫和成果前,樓成不太想以此伸手向家裡要錢,因為總感覺有點不務正業。

  蔡宗明搖頭笑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問別人借錢,能自己省下來的就自己省,除非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過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還傻著不向家裡要錢啊?」

  「咱們兩個誰跟誰?」樓成說了一句,聯想到自己,頓時頗有豔羨之情地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把嚴喆珂單獨約出來。」

  除開飯錢,自己還有七百塊的剩餘,加上攢的壓歲錢,約幾次會還是夠的,就是用完這些後,怎麼好意思向老爸老媽開口,要求增加生活費?

  沒有其他經濟來源的苦*逼*學生真是悲傷……

  「不提你們感情到不到位,有沒有機會的問題,光看最近的安排,你短時間內也沒希望。」蔡宗明笑道,「每天特訓,週末又有武道會的比賽,你們要各種幫忙,哪有時間約會?等到十二月中旬,小組賽結束,我們要是沒出線,你們才能空一點,到時候,十二月底有業餘定品賽,這是個約會的好藉口,攢好你的錢吧!」

  忍住,不要亂用這七百塊錢!樓成用力點頭。

  哎,自己忙得連勤工儉學的機會都沒有!

  與蔡宗明聊完,他看到嚴喆珂回覆了自己,也在說自己採訪時笑得傻乎乎的,要是被做成表情包就是一生黑點了。

  臉上浮現傻乎乎的笑容,樓成抱著手機,殷切聊了起來。

  …………

  十一月底,天已入冬,寒風來襲,松城大學武道社場館內卻熱浪四溢,聲潮震天。

  這是全國大學武道會分區小組賽的第一場較量,也是松大武道社最至關重要的一場。

  在先前的淘汰賽裡,林缺大發神威,橫掃了內海師範,與秦陽大學的對決裡,他也連勝兩場,把最強的兩位對手打下了臺,自己僅僅因為體力消耗過大才放棄了第三場,之後,除了第二個出場的孫劍意外受傷造成點波折,松城大學武道社是順順利利進入了小組賽。

  這樣的林缺,這樣的表現,讓全校師生多了幾分不同於往年的期待,時隔許久,武道館再次出現了觀眾滿座的盛景!

  小組內,除開松大,還有山北大學、關南學院和柳城理工,其中,山北大學是去年的王者,今年主力猶存,非目前的松城大學能夠挑戰,柳城理工則實力不強,靠著簽運才進入小組賽。

  所以,對松城大學而言,同一層次的關南學院就是自身能否進入賽區前八的攔路虎。

  小組賽第一場,松城大學VS關南學院!

  …………

  「關南的實力其實比我們要強一點,但去年遇到崛起中的三江學院,在第一場淘汰賽就被幹掉了,成績不如我們,這才讓我們有了主場優勢,大家算是平分秋色。」施老頭戴了頂黑色老頭帽,正在給幾位主力與替補講解著關南學院武道社的情況。

  女更衣室那邊讓給了關南使用,林樺和郭青也在男更衣室裡,反正洗澡是有隔間的。

  作為後勤擔當,樓成立在旁邊,好奇聽著施老頭的介紹,耳畔是門外傳來的一浪接一浪喊聲:

  「松大!松大!」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4 22:39
第二十八章 光輝之路

  「松大!松大!」

  喊聲震耳欲聾,山呼海嘯,洋溢著聚沙成塔後的滂湃熱情,處在其中,樓成甚至有些頭皮發麻,身體顫慄,幾百人幾千人點點滴滴彙集的加油竟是如此的震動心靈,讓自己體內的熱血忍不住翻滾,恨不得接下來代表松大武道社出戰的是自己。

  一個月的苦練,他初步將「暴雪二十四擊」的觀想法與招式盡數掌握,不斷錘鍊,不斷提升,但礙於分區賽開始後,特訓時的對練取消,沒有參照,暫時還定位不準自身究竟到了什麼水準。

  收回發散的思緒,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施老頭的講解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參與武道比賽活動,第一次見識戰前更衣室內的狀況。

  施老頭還是那副空巢老人的樣子,但難得掛上了幾分正經,面對林缺、陳長華等主力和替補道:「關南最強的是大三的古嶽,也就是他們指導老師古震的親兒子,武道社的社長。」

  噗……樓成險些失笑,還以為施老頭會一本正經地介紹,結果他倒八卦起對手的出身。

  施老頭話鋒一轉:「聽老頭子我這麼一說,你們是不是鬆了口氣,覺得這是個靠關係走後門的傢伙?嘿,他確實靠關係走後門,但也有真材實料,今年四月份第一次參加職業定品賽就順利通過,拿到了九品,和林缺你應該是同時定品的。」

  林缺微不可及點頭,對這件事情似乎早有了解。

  「古嶽身材高大,身板結實,力量十足,打法非常強硬,注意我用的形容詞,非常強硬。」施老頭咳嗽了幾聲,「你們應該都看過他的比賽錄像了,我重點講三個方面,一是別看他以力量見長,打法強硬,就忽視了他體力方面的優勢,除了敗給三江瞿輝那次,他都是率先出戰,打滿三場,而且看不出有多少疲態。」

  說話間,他瞄了樓成一眼,彷彿在說,真能只比耐力就好了,我們這邊有個怪物。

  樓成默默點頭,相當遺憾。

  真比體力的話,我能跑得他叫爸爸!

  「第二個方面,他很沉得住氣,遇見擅長遊斗的對手時,都是穩守自身,不盲目跟隨,見招拆招,然後,要麼等對方體力下降,露出問題,要麼故意賣個破綻,鎖住對方,以不怕受傷不怕體力不支的強硬打法短時間內解決戰鬥。」施老頭又看了樓成一眼,似乎在說,你要是實力再強點,就是古嶽的剋星了,他「永遠」等不到你體力下降露出問題的時候。

  真要這麼打,我們能「大戰」三天三夜,看誰更能戰勝睡魔……樓成暢想著那樣的場面,可惜,這對觀眾太不友好,會被問候祖宗十八代了,而且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看自己的比賽了,也就只能想想。

  施老頭變魔術般變出了一個金屬酒壺,深深喝了一口,吧唧了下嘴脣:「第三嘛,據我的觀察和林樺收集到的情報,古嶽這個人非常自負非常驕傲,所以他肯定第一個出戰,不會寄希望於其他選手消耗林缺的體力。」

  林樺有閨蜜在關南學院,被她發展成了「線人」。

  「林缺,你第一個出戰,硬碰硬打敗古嶽,打掉關南的氣勢,只要第一場贏下來,我們獲勝的希望就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施老頭看向了林缺。

  林缺穿著白底黑邊的松大武道服,乾淨又清爽,此時,面對施老頭的安排,他依舊沒什麼表情地回答:「好。」

  「你可以假裝今天採用遊鬥打法,讓古嶽故意賣破綻,以傷換贏,然後抓住這個機會,以『暴雪二十四擊』瘋狂進攻,徹底壓制他,不惜體力,短時間內將他打垮,不給他緩過氣來反撲的機會。」施老頭佈置著戰術安排。

  林缺想了想,頷首表示了同意。

  「這樣一來,你第二戰就不會有什麼體力了,到時候,如果他們出戰的是季蘭,拚一拚,有希望連勝,如果是費三立,就以消耗他體力,激怒他為目標,留給我們第二個出場的陳長華。」施老頭目光轉向了眉如飛蟲的陳長華,「費三立和你水準差不多,是個打法狠毒的人,掏襠戳眼睛抓頭髮是經常的事情,當然,比武就是實戰,實戰沒有限制,他的打法沒有任何問題,頂多就是觀眾們比較討厭,看不上而已,你先要保護好自身,免得捱上一記陰的,前功盡棄。」

  陳長華仔細琢磨了一下:「嗯,我會小心的。」

  「不出大的意外,你拿下和林缺打過的費三立不成問題,只要不受傷,最後一場就改用強硬打法,季蘭剛業餘二品,給她足夠的壓力,她就很可能自亂陣腳,未必抓得住你消耗比較大的弱點。」施老頭繼續分析和安排。

  經他這麼一講,大家霍然覺得勝算似乎挺高的。

  「如果你和費三立打的時候受了傷,那就逼季蘭近身肉搏,榨乾她的體力,為我們最後出場的李懋積累優勢。」施老頭又看向了李懋,「雖然你比季蘭低一品,但只要林缺和陳長華做到我交待的事情,你拿下她不會很難。」

  「可惜孫劍師兄受傷,吳冬師兄又退出了武道社,要不然我們十拿九穩了。」郭青在旁邊惋惜道。

  吳冬自覺敗給樓成太過丟臉,又忙於找工作,傷好後乾脆就退出了武道社,於他而言,見樓成一次就像被扇一次耳光。

  施老頭嘿了一聲:「吳冬?他半廢了,就算回來,也肯定不是李懋的對手,李懋,你沒問題吧?」

  李懋吞嚥了口吐沫,聽著外面火熱震盪的加油聲,用力點了點頭。

  「出場人選和順序就這麼定了,林樺和郭青做替補。」施老頭示意樓成寫下出場名單,交給旁邊等待的比賽監督。

  某位選手上場之前,如果出現舊傷復發或別的狀況,替補就能發揮作用了,但要是選手已經登場,即使還未交手便暈倒在臺上,也只能算輸,不能頂替。

  樓成快速寫好施老頭佈置的出場名單,交給了門邊的比賽監督。

  監督接過紙張,剛踏出大門,外面忽然安靜了幾秒,接著就是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松大加油!」

  「林缺加油!」

  「林缺林缺!」

  這樣的吶喊像是一道電流,擊中了樓成的心靈,他前所未有地想要出場,想站在擂臺中央,接受這瘋狂又澎湃的加油與關注!

  「等明年這個時候……」他悄然握了握拳。

  聽著吶喊,聽著歡呼,兩邊更衣室內都短暫沉默了。

  「松大的武道氛圍真好,不愧是老牌武道名校。」關南學院這邊,留著光頭的費三立有些被震住了。

  端坐金屬長凳之上的古嶽慢條斯理戴上護腕,然後猛地站起,高大結實的身材給周圍帶來強烈的壓迫。

  「老牌武道名校?十年前還能這麼說,現在嘛,一群阿貓阿狗拿什麼和我們關南比?」古嶽左右動了動脖子,看向旁邊的父親古震。

  「出場吧。」古震與古嶽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是高鼻深眼,有幾分混血兒的感覺,只是一個斑白了頭髮,一個毛寸根根豎起。

  古嶽雙手互揉幾下,邁開步伐,走向門邊:

  「出場!」

  「出場!」費三立、季蘭等武道社成員同時站起,有種出征前的壯觀。

  …………

  松大這邊,樓成立在門旁,看了看坐滿了觀眾的席位,找不到嚴喆珂在哪裡引領吶喊,回過頭,他發現林缺將手中的黑色保溫杯放到旁邊,緩緩站了起來。

  「林缺!林缺!」

  吶喊聲聲入耳,陳長華一時有些呆住。

  最初加入武道社的時候,誰不想風風光光,在全校同學面前光芒萬丈,接受他們的崇拜與喜歡?誰不想戰勝一位位強敵,為武道社為自己掙得一份榮譽?

  大一的時候,自己只能在旁邊打雜,豔羨著師兄師姐們享受的吶喊。

  大二的時候,自己終於成為主力,代表松大武道社打了兩場淘汰賽,三場小組賽,聽到了「陳長華!陳長華!」的加油聲,那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榮耀時刻,但是,一年又一年的失敗消耗空了同學們的熱情,武道社變得不再那麼受歡迎,自己也失去了戰勝強敵的信心,開始墮落,只想維持住地位。

  大三的時候,第二場淘汰賽就輸了,觀眾席稀稀拉拉,再無能壓倒對方的加油聲,再沒能聽見對「陳長華」的吶喊。

  今時今日,當自己即將告別松大的時候,這樣的場面又一次出現了,彷彿昨日重來,只是喊的名字已經變成了「林缺」。

  「林缺!」他忽地開口喊住了走到門邊的林缺。

  林缺停下腳步,淡然回頭,望了過來,樓成等人的心臟頓時提起,生怕又鬧什麼矛盾。

  陳長華站起身,走到林缺旁邊,伸出右手,遞了過去,吸了口氣道:

  「加油!」

  林缺愣了愣,樓成等人也愣了愣。

  幾秒之後,林缺神情不見變化,但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以擊掌般的方式握了握陳長華的手。

  緊緊握了握。

  轉過身,武道社幾人走出了更衣室,外面是豁然開朗的巨大場館,是震耳欲聾的吶喊,是黑壓壓佈滿左右的人頭,是登上擂臺的一階階石梯。

  這是榮耀之路!

  這是光輝之路!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dawnnight 發表於 2016-10-16 02:00
第二十九章 暴雪二十四擊

  「松大!」

  吶喊彷彿一陣波浪,呼嘯而來,幾乎要掀翻武道場館的屋頂,走在最後面的樓成依稀看到陳長華、李懋和郭青等人的身形出現了停頓,就連向來少言寡語冷淡平靜的林缺亦緩了緩腳步。

  此情此景,怎不讓人熱血沸騰?

  裁判已經站在了擂臺中央,是位四十多歲的寬臉男子,按照「武道聯盟」的規定,正規比賽裡,裁判和監督至少要比選手高兩品,以最大程度阻止意外身亡和重傷,不過,上三品的外罡境高手對決時,裁判和監督的作用被削弱到了近乎沒有,也就不存在品階的要求,好在這個境界的強者都是打敗容易重創難,誰沒點壓箱底的手段。

  這位職業七品的先生看了看入席坐好的松大武道社與關南學院武道社,提了口氣,字正腔圓地喊道:

  「松城大學武道社與關南學院武道社第一場比賽。」

  「林缺對古嶽!」

  他沒有樑一凡那種本事,只能靠擴音器讓聲音響遍全場,壓過一浪接一浪的吶喊。

  哄的一聲,場館之內如有音爆,氣氛一下被推到了最高。

  一開始就是主將的對決嗎?

  古嶽抖了抖身體,將披在外面的衣服甩落,穿著天青色武道服立起,邁開長腿,來到了自己面前的擂臺石階。

  「古嶽加油!」隨行而來的關南學院助威團高聲呼喊。

  而他們的聲音瞬間就被壓下,武道場館每個地方都彷彿被烈火點燃:

  「林缺加油!」

  「林缺加油!」

  古嶽登上了擂臺,看見對面走來一道白底黑邊的身影,林缺摸了摸胸口「一覽眾山小」的校徽圖案,神情略有波動,旋即平復,冷淡拱了拱手。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白痴,竟然選擇松大,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的武道社已經是垃圾場的代名詞了嗎?如果你當初來我們關南,今年就有希望衝擊全國決賽了!」按照慣例,裁判宣佈比賽開始前將有三分鐘的對話時間,可以是寒暄敘舊,也可以是言語刺人,心靈之戰,古嶽沒有浪費。

  當然,也就第一場開始前有這規矩,第二場和第三場都不給回覆體力的時間。

  林缺面無表情看著他,不發一言。

  「怎麼不說話,怕一開口就暴露內心的憤怒或者後悔?」古嶽用垃圾話一句一句地刺著林缺,希望在正式開打前剝掉對方那層讓人討厭的「冷靜面具」。

  ……

  三分鐘眼看就要過去,林缺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變化,這讓古嶽生出了幾分挫敗之情,脫口而出:「你難道有自閉症?或者天生聾啞?」

  他本來沒期待回答,可林缺突然開口了,語氣冷淡,不見半點波瀾:

  「和弱者沒什麼好說的。」

  和弱者沒什麼好說的?弱者?騰得一下,古嶽怒火衝腦,燒得視線血紅。

  這時,裁判伸出了手,往下一按:

  「比賽開始!」

  古嶽側身往前一靠,氣勢洶洶,就要以強硬的姿態將林缺拉入近身肉搏的範圍。

  林缺一個行步,閃到了旁邊,扭腰揮拳,雙峰貫耳,帶著金鼓齊鳴般的聲勢,直取古嶽左右太陽穴。

  古嶽不慌不忙,腳下有根,身體微沉,雙手一架,攔住攻擊,然後反掌一抓,試圖以擒拿手鎖住林缺。

  又是一個行步,林缺換了方位,躲開擒拿,身體一擰,腰背一帶,低低踢向對手的小腿迎面骨,剛被擋住,便再次變化了位置,擺出最標準最明顯的遊鬥姿態。

  「遊鬥……根據蒐集到的資料,他的耐力明顯不如我,遊鬥又比我穩守更加消耗體力,這是以彼之短擊我之長啊?難道有什麼陷阱?」古嶽念頭一閃,雙手彷彿兩扇鐵板,配合雙腳時不時的踢技,守了個水洩不通。

  林缺往左一個邁步,古嶽相應變化了站姿和重心,就在這時,他看見林缺腰背一挺,脊椎一彈,像有蟒蛇蠕動,硬生生收回了重心,回到了原來位置,一掌劈向了自己的側面破綻。

  這!古嶽瞬間有點手忙腳亂,但念頭並不龐雜,決定亦是果斷,腰背一沉,雙腿一彎,險險避開了這一掌,並調整住重心,舉起雙手,架住了林缺後續的攻擊。

  啪!

  林缺見無機會,再次移開,繼續遊走,時不時突襲一兩下。

  「剛才真險,林缺對重心的掌控和調整近乎丹氣境界了,難怪選擇遊鬥,就是想抽冷子給我來一記狠的。」古嶽一邊穩穩守住,一邊暗自思忖,「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得創造個機會,拉他近身,不能再讓他這樣從容變化了,說不定下次還有更多的麼蛾子!」

  念頭轉動間,古嶽裝作心浮氣躁,在林缺的又一次突襲時,試圖追趕反擊,稍微亂了步法。

  啪!林缺沒浪費這個機會,行步邁開,竟來到正面,一記掌刀劈得古嶽「措手不及」,狠狠打在了他右肩與右臂交接處。

  「好!」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吶喊。

  聲浪之中,古嶽露出猙獰的笑容,左手像是早有準備,反捲上去,抓住了林缺的胳膊,腳下一伸,就要貼到林缺的身前,給他致命一靠!

  可就在這時,他耳畔忽地響起凌厲風聲,腦海內油然浮現出數九寒冬暴雪瘋狂的場景,臉上竟有幾分刺痛錯覺。

  林缺不閃不避,雙眼冷靜與瘋狂並存,另一隻手握成拳頭,呼嘯著打了過來,氣勢逼人,凶蠻至極,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不敢怠慢,古嶽略作權衡,放棄了貼山之靠,右手一抖,左手一架,再次選擇穩守。

  一拳既出,踢腿又至,沉肘膝撞紛至沓來,古嶽只覺自己彷彿處在了茫茫冰原,面對著鋪天蓋地的暴風狂雪,竟沒有絲毫的喘氣餘地。

  松城大學武道社席位處,樓成不自覺站了起來,這是暴雪二十四擊的前八擊!

  在他的眼裡,林缺越打越快,不僅有榨乾自身每份力量的趨勢,而且還不斷調整著重心與肌肉,從古嶽的招架之上借來了少許力量,這就像雙方之間有根彈簧,每一次的後退都會換來更加快速的靠攏,以此不斷推升著暴雪之擊的瘋狂與凶猛。

  古嶽越打越是心驚,感覺自己就像*裸*露在暴風雪裡的行人,不掙扎必死無疑,掙扎則會浪費寶貴的體力,越來越弱,越來越涼,透心涼!

  「這才是暴雪二十四擊的真諦啊,不拘泥於一招一式……」樓成看得目眩神迷,一個月來習練的點點滴滴盡數浮上心頭,不斷拆解,又不斷糅合,雙手癢癢的,想要嘗試。

  暴雪二十四擊分成三組,每八擊為一組,林缺展現的就是第一組「狂風暴雪」的精髓。

  啪啪啪!砰砰砰!拳**擊和身體碰撞的聲音不斷傳來,讓整個武道場館的吶喊之聲漸漸變低。

  砰!

  一道身影連連倒退,又遭一腳踢中胸口,滾下了擂臺。

  短暫的沉默之後,聲浪再次爆發:

  「林缺!」

  勝利者,林缺!

  古嶽翻身站起,大口喘著粗氣,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敗了,幾乎沒有還手的機會,胸口更是疼痛難忍。

  他眯了眯眼睛,看著臺上呼吸不再均勻的林缺,哼了一聲,回到席位,恨恨對費三立道:「不要給他喘息恢復的時間,他撐不了多久!」

  費三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了一聲,小跑向石階,登上了擂臺。

  無需再由裁判宣佈,他踩著步法,直接撲向了林缺。

  林缺沒選擇避讓,一個側身閃開,拉近了距離,硬橋硬馬地開始了肉搏。

  費三立毫不退讓,各種招式層出不窮。

  他的兩指擦過了林缺的眼皮,林缺的拳頭刮中了他的腹部,他的右手抓了一把林缺的頭髮,林缺的掌刀劈了他胳膊一下……這番打鬥當真無所不用其極,讓旁邊蓄勢待發的裁判暗自緊張,生怕一個不好就出現意外傷殘了。

  正式武道比賽時,雙方選手默認接受生死契約,但事後會調查裁判是否有意製造死傷,在該出手的時候選擇了漠視。

  過了兩三分鐘,兩道身影陡然分開,林缺眯著眼睛,鼻孔流血,身體顫顫巍巍,而費三立鼻青臉腫,不斷抖著雙腿,似乎想當場揉一揉淤青處。

  裁判看了一眼,舉起右手:

  「獲勝者,費三立!」

  勝負分明,他阻止雙方再繼續不要命地打下去。

  驚天動地的噓聲爆發了,鄙視著費三立的流氓打法。

  林缺強提一口氣,轉身下臺,沒有耽擱,務求減少費三立的恢復時間。

  陳長華猛地站起,抖動著雙臂肌肉,幾個健步就跨上了石階,與林缺擦身而過。

  樓成亦迎了上去,攙扶住林缺,只覺他一口氣散掉,身體陡然發軟,差點跌倒。

  「謝謝……」林缺低聲道了一句。

  「應該的。」樓成看著他,真心誠意道,「你暴雪二十四擊打得真好。」

  只是這樣一來,對體力的消耗真的非常恐怖,一輪之後,連林缺都有點無法支撐……呃,這打法和我的特點天衣無縫啊!

  我就沒愁過體力的不足!

  師父選擇這門武功看來不是無的放失……

  陳長華登上了擂臺,眼前是呼吸粗重模樣悽慘的費三立。

  畫面陡轉,他似乎回到了第一次代表松城大學武道社出戰時的場景,時隔了許久,依然歷歷在目。

  我也曾意氣風發……

  我也曾滿心熱血……

  我也曾在這裡風光過!

  就在這時,他耳畔響起了一浪又一浪的助威:

  「陳長華加油!」

  「陳長華加油!」

  陳長華加油……陳長華愣了愣,幾乎懷疑還在夢中。

  他眼眶微微泛紅,虎視著費三立,展開蛇步,撲了過去。

  抓住青春的尾巴,我還能再燃燒一次!

  我可是松大武道社的社長!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6-6 12: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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