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次郎的夏天】
《菊次郎的夏天》這部片乍看之下,似乎是以菊次郎做為主軸,直到整部戲看完之後,才真正知道菊次郎是誰,甚至會有所懷疑這該是《正男的夏天》。然而,導演北野武以一種平行手法來處理流氓叔叔以及正男(關口雄介飾)對母親的追尋。表面上看來是小男孩正男的尋母旅程,實際上這個夏天是屬於流氓叔叔與正男的。
九歲的正男適逢放暑假,眼看許多同學和朋友都跟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出外渡假,正男心中的失落溢於言表。正男相依為命的祖母在暑假時仍要外出工作,唯一的機會是到豐橋找在外地工作的媽媽。
經由祖母的朋友協助,正男與一位看起來像流氓的叔叔踏上尋母之旅。這一路上波折不斷,先是叔叔拿了太太所給的五萬塊旅費做為賭本,輸光之後,意外地賺了一大筆錢。叔叔將所贏的錢幫正男換了新裝,剩餘的錢繼續拿去賭,但卻是血本無歸,連脾氣也都難以控制。
【流氓叔叔】
不可避免地,《中央車站》的電影情節也浮上個人心頭,同樣的九歲男孩約書亞,則是為尋找父親而央求在車站代寫信的朵拉一起踏上尋父之旅。最終結局,一喜一悲,道盡了對父親矛盾的感受。
正男尋母的夏天,除了流氓叔叔有些怪習慣外人看了難以忍受之外,基本上他是位刀子口豆腐心的男人。旅途中,流氓叔叔打退了在廁所意圖性侵害正男的怪叔叔,甚至還帶著正男享受奢華的旅館生活。儘管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流氓味十足,但實際的行為對正男而言卻是另一種溫暖。
尤其當兩個人終於來到正男母親所在之處,實情竟是母親早已改嫁,正男一臉難過的神情牽動流氓叔叔的惻隱之心。經過安撫的正男,也不得不接受母親早已不是屬於自己的。之後,流氓叔叔正好遇上兩個騎重型機車的男士,強勢索取肥男的天使風鈴,並以此做為禮物送給正男。
流氓叔叔的作風看似恃強凌弱,但卻又似是為了小男孩之故,才展現出那咄咄逼人的口吻與架勢。這大概與其小時候也遭母親遺棄有關,流氓叔叔彷彿從正男身上看到小時候的自己,為了生存,不得不武裝自己,以免遭人欺負。
從流氓叔叔後來還是去看自己的母親,那心境與正男所體驗到的別無二致。就算她曾遺棄自己,但畢竟那是自己的母親,儘管難以用言語表達對母親的感受,流氓叔叔見上母親的一眼,卻也百感交集。
【另類夏日生活】
正男在尋母未果之後,與流氓叔叔、巡迴詩人、肥男和光頭先生共渡另類的夏日生活。他們在沒有魚的池塘捕魚、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偷西瓜來吃,所有的活動看似荒誕不羈,但卻成了正男夏日生活中難忘的片段。ㄧ個個大男人為取悅小男孩使出渾身解數,儘管流氓叔叔還是那副老大樣,心中所想的還是為了給正男特別的暑假生活。
正男擺脫母親改嫁的殘酷事實,盡情地享受夏日生活,這一趟尋母之旅雖然不甚美好,但卻也一路看到好心人士的協助。不論是載他們一程的年輕情侶、巡迴詩人、兩位騎重機車的肥男與光頭先生,這些人在九歲正男的心中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
劇終時,正男開口問了流氓叔叔的名字,而謎底的揭開則在最後一刻。與其說是正男的夏天,卻也正是菊次郎的夏天。被母親遺棄的孩子,總是在心底渴望著與家人團聚的時光。如果時光再重來一次,菊次郎是否也會像正男去尋找母親的蹤跡?答案如何,不得而知,但是成年的菊次郎帶著正男東奔西跑,似也稍稍彌補了過往未竟之舉。
菊次郎雖未像是在電影《中央車站》朵拉對父親的呼喊「…我好想念我爸爸,好想念一切的一切。」可以肯定的是,他在乎這個媽媽,如果可以,他的童年希望有媽媽陪伴。否則他也不會與自己的妻子爭辯:「妳母親也改嫁三次」。令人矛盾的情感在菊次郎心中糾結,他不像正男還未社會化,將情感洋溢在臉上。菊次郎所能做的,是將自己曾有的遺憾彌補在正男的身上!
文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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