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茅山捉鬼人 作者：青子（連載中）

第2167 劍指軒轅3

    道風往南宮影身前走了幾步，說道：「法術公會的來歷，你是知道的，軒轅氏族人，你可要想清楚，與他們作對，等於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你若是與我同行，便不可中途退出，否則你沒資格再挑戰我，我也沒興趣再跟你鬥法……你想清楚。」

    南宮影果然被激將了，登時怒髮衝冠，十分不爽地說道：「軒轅氏又怎麼了，我還是阿修羅王子呢，我阿修羅族與帝釋天大戰幾百年，也從無懼怕，還怕他軒轅氏不成！」

    道風道：「這麼說，軒轅氏的背景，不亞於帝釋天。」

    「那又如何！你道風不怕，我還能怕了不成！你不要小瞧我，我想去做的事，任何人都攔不住我，話說到這份上，我還真要去會會他們，你若不與我同行，我便自己去！」

    道風微微一笑，道：「走吧。軒轅氏，也就是那麼回事，怕他不成。」

    南宮影哼了一聲，迫不及待地破開虛空，往人間飛去，道風面帶微笑，緊隨其後。

    當道風劫昭獄，整個陰司為之所動的時候，葉少陽還在民國呆著，對發生在屬於自己那個時代的這件大事一無所知。

    在人都到齊之後，大夥也開始了行動，前去探查蛤蟆谷中的那個洞穴。

    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是妙心，畢竟封印古墓的是她家先人，現在出了問題，她自然不能不管，至於梧桐和陳曉宇、盧曉清等人，葉少陽後來才知道，這幫人集合在一起，是奔著桃花山發起的龍華會去的，從他們談話之中，葉少陽得到了一個信息：

    本來，以桃花山在法術界的地位，雖然有資格發起龍華會，但是這次桃花山發起龍華會的主題竟然是選出法術界的第一弟子，大部分門派在接到法帖之後，震驚之餘，都顧忌到法術公會的存在，不打算去參加這場龍華會，畢竟大家都考慮，去赴會的話，就有跟法術公會作對的嫌疑。

    不過，法術公會最近發出話來，希望各大小門派都去參加……

    當盧曉清三人帶來這個消息的時候，妙心和曹宇清十分疑惑不解，這天大家在一起聚餐的時候，談起這件事，妙心忍不住問他們，法術公會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件事，沒有表面看上去這麼簡單。」陳曉宇有些得意地講述起來，「你們想，桃花山這個聲明不顯的小門派，怎麼突然要選出法術界第一弟子，他們哪裡有這個資格，又怎麼敢跟法術公會作對，你們知道為什麼？」

    見妙心等人不解，陳曉宇更是得意，說道：「各大門派接到法帖，都感到好奇，於是派人去打探，這才發現，原來桃花山上去了一個神秘的法師，連桃花山的掌教山河真人都給趕到山下去住了，被這神秘法師佔據了他的修所。而這次所謂的龍華會，就是這個神秘法師發起的，山河真人只是聽從他的吩咐而已。」

    妙心聽到這裡，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說道：「桃花山好歹也是中等門派，山河真人何必聽一個外人的吩咐？」

    「妙心姑娘，聽我說完，你的好奇，別的門派也有，於是有人想要試探這位神秘法師的實力，結果一一落敗，而且敗得很慘。」

    妙心更加感到不解。

    「就在前幾天，法術公會派出了鯤鵬祖師，前去桃花山一探究竟，結果……」陳曉宇突然想到什麼，看了在場的葉少陽和毛小方一眼。

    妙心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這兩位將來也要一起行動，但說無妨。」

    陳曉宇還在猶豫，梧桐也說道：「這兩位也是道門天師，大家坐在一起，現在讓他們迴避，卻不合適，你所說的事，早晚也會傳遍天下，有什麼好保密。」

    兩個姑娘都這麼說了，陳曉宇只好往下說：「我聽到消息，說是鯤鵬祖師也敗在了那個人手中。」

    「不可能吧！」妙心失聲說道，「我對法術公會不太瞭解，但也知道鯤鵬祖師是星月奴的大弟子，實力非凡，至少是地仙境界。」

    「不只如此，他在地仙境界浸淫多年，只差一步就可晉陞靈仙。」

    「那怎麼可能不是那個神秘人的對手？」

    陳曉宇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盧曉清接過話頭說道：「是真的，鯤鵬祖師不光敗了，而且跟之前那些挑戰者一樣敗得很慘。」

    妙心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曹雨興也是靜得說不出話。

    「這件事震動了公會，這才通知那些門派去參加龍華會，這也算是將計就計，他們不是要召開龍華會嗎，那就大家一起都去參加，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盧曉清說道，「另外，公會也通知了我們幾個，一起去赴會。」

    妙心道：「讓你們去搶這個首席弟子？」

    陳曉宇笑了笑，道：「張師兄是公認的二代弟子中的最強之人，天下皆知，桃花山這個龍華會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去歷練一番，對付那個神秘人。」

    妙心沉吟道：「那神秘人既然以桃花山名義發起龍華會，必然是有備而來。」

    陳曉宇冷笑。「那又如何，他再厲害也就是一個人吧，公會之中，強者無數，還會怕他不成？」

    葉少陽聽了這話，各種不爽，本想懟他，一想到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是算了，不然又得被嘲諷一番。

    「離桃花山龍華大會還有大半個月，我們正好一起處理完這件事，到時候一起去參會，去熱鬧熱鬧。」盧曉清提議道。

    妙心笑了笑，道：「我可不想跟法術公會走得太近。」說完又看了梧桐一眼，拉著她的手笑了笑，道：「姐姐，我的意思，你明白的。」

    梧桐有些無奈地勉強笑了一下，道：「我也不想跟公會走得太近，沒辦法。」

    妙心望著盧曉清一干人，道：「我也不怕說了你們生氣，我知道你們是來套近乎的，現在整個法術界快都被你們掌控了，不過，我地師一門，卻是不買賬的。」

第2168 無聊的賭約

    盧曉清和陳曉宇頓時有點尷尬。盧曉清笑道：「妙心師妹，不是這等說，只因為人間戰亂，法術界式微，法術公會這才來幫忙，能夠將法術界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是他們的功勞，我們應該感恩才對。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為了降妖除魔，天下天平。」

    「臥槽，你這大道理說的，感天動地啊。」葉少陽實在按捺不住，冷哼了一聲，「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這人間是誰的人間，是軒轅氏的還是我們人類的？合著我們人間法師自己管不好人間，需要法術公會代勞？」

    葉少陽本來想舉一個更加極端的例子：當年日本侵華，也是打著共榮的口號，說是幫華夏人來管理華夏……話都到嘴邊了，猛然想起這是1922年，鬼子還沒侵略……跟他們說這個，肯定是一臉懵逼，於是忍住了。

    陳曉宇本來就看不起葉少陽，突然被這麼懟了一通，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紅起來，剛要發作，突然又忍住了，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一個小小天師，也敢口出狂言，別的我不敢說，反正指望你這樣的，法術界是不可能有什麼前途的。」

    葉少陽也冷笑起來，道：「說不定有那麼一天的，我會讓你見識的。」

    陳曉宇哈哈大笑，突然想到一個調侃葉少陽的法子，說道：「葉天師，你既然有這般自信，不如同我們一起參加這場龍華會，比鬥之中，拿個第一給我們看看？」

    葉少陽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做到你怎麼辦？」

    「你若做不到，當中給我磕頭認罪，我也一樣。在座的都是見證。」

    妙心立刻說道：「不可！他只是普通天師，如果能鬥得過你們！」轉頭瞪了葉少陽一眼，斥道：「不要意氣用事，圖一時之快，將來你若輸了，真給他磕頭認錯麼？」

    葉少陽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暗道自己剛才的確是意氣用事了，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連天師都達不到，根本不可能在龍華會上拿什麼第一……不過，既然話都說出去了，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收回的，當下衝妙心笑了一下，道：「多謝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俗話說，不吃饅頭還爭口汽……這賭約，我接了。」

    陳曉宇哈哈大笑起來，曹雨興和盧曉清也跟著一起笑，笑得很具諷刺，似乎已經見到葉少陽跪地認錯的樣子了。

    梧桐一直默不作聲，看到這裡，冷哼了一聲，沖陳曉宇說道：「你是想自己出手，打敗他嗎？」

    「用不著我出手吧，就算我們七大英傑都不出手，光是各大門派的二代弟子，就不乏高手，可以教他一些規矩。」

    說完，面對葉少陽說道：「君子一言，雖然你不是君子，不過你也是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下來的，到時候輸了可不要抵賴。」

    葉少陽笑道：「我只怕你抵賴。」

    陳曉宇大笑了兩聲，轉頭看向一直蹲在自己腿上的鬼面猴子，伸手捋了捋它的毛，說道：「這次，主人我幫你出氣！」

    鬼面猴子看著葉少陽，吱吱吱地叫起來，抓耳撓腮，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這德行，令葉少陽恨不得一掌給它拍死。

    轉頭去看梧桐，發現梧桐也在看他。四目相對，梧桐冷哼一聲，喃喃道：「自取其辱。」

    她跟妙心一樣，之前幫葉少陽說法，只是出於一種幫助弱者的心理，不想看著葉少陽被陳曉宇下套，喪失尊嚴。不過，葉少陽負氣答應賭約的表現，又讓她們覺得這傢伙不可救藥，懶得再幫他說話。說到底，她們都不相信葉少陽能夠在龍華會上斬獲第一。

    就算七大弟子都不出手，他也不可能打得贏那些門派的二代弟子。天師，雖然在法術界也有一定的地位，不過對於強者來說，也只是剛入門而已，人間法術界比他厲害的多了去了。

    連葉少陽的盟友毛小方，也一個勁地在桌子下面踩葉少陽的腳，結果葉少陽還是答應了，毛小方氣的不得。

    葉少陽自己心裡也沒底，不過既然答應了，他也就不再做無謂的擔憂，反而還有半個多月，先集中精力解決古墓這件事，別的將來再說……

    第二天一早，大夥準備妥當之後，一起前往蛤蟆谷。

    本來陳曉宇幾人是很討厭葉少陽的，根本不想跟他為伍，不過在葉少陽答應了賭約之後，他們頓時感覺有他在身邊也無所謂了，甚至還怕他跑了。

    葉少陽跟毛小方一起，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一直不怎麼開口，靜靜地聽他們說話，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態度，也算明白了一些：

    地師，在法術界中，擁有著非同尋常的地位。妙心，是地師一脈當世唯一的傳人，自然受到法術公會的重視。陳曉宇和盧曉清，就是前來拉攏她的。而且妙心是個漂亮妹子，兩人加上曹雨興，都有點神魂顛倒的感覺，至於梧桐……讓葉少陽火大的是，儘管梧桐表明了態度，他們依然拿她跟張曉寒在一起開玩笑。

    葉少陽雖然知道她是梧桐，不是芮冷玉，不過畢竟兩人長著一樣的臉，葉少陽總是有一種她就是芮冷玉的感覺，聽到她被人拿去跟張曉寒一起開玩笑，氣不打一處來，但又沒資格替她打包平，只能自己憋氣。

    一路之上，葉少陽注意力一直都在梧桐身上，想找機會接近她，好驗證她身上是不是有跟芮冷玉一樣的疤痕，但是因為他是這個隊伍中最透明的所在，在那幾位「英傑」的眼中，還沒有毛小方地位高，根本沒人理會他。

    這一行人來到了蛤蟆谷裡。

    白天的蛤蟆谷，沒有百鬼夜行的驚悚景象。葉少陽在前面帶路，來到了位於峽谷中間的那個洞穴前面。

    有陣陣陰風，從裡面吹出來。

    妙心從包裡摸出一枚青色的葉子，湊到洞口，讓陰風吹了一會，拿回來一看，原本青色的葉子好像被熏了一層鍋底灰，完全黑透了。

第2169 神秘的雕像1

    妙心看了一眼，說道：「我這是從地獄門外摘的曼素沙華的葉子，對陰氣最是敏感，這裡陰氣強的很，我們進去之後，要小心一點。你們等我安排好。少陽子，把包給我。」

    出發之前，妙心給葉少陽開了一張單子，上面羅列了一些東西，有些是法藥，然後還有鐵錘、釘子一類的東西，全部裝在一個布包裡，讓葉少陽幫她拿著。

    之所以選擇葉少陽，是因為她覺得葉少陽是幾個人之中實力最差的，一旦遇到危險，能提供的幫助也是最少的，所以讓他給自己當個助手，對此，葉少陽倒是沒什麼意見，而且妙心的這種行為裡，也透著一種信任：雖然笑看了他的實力，不過還是放心把重要東西交給他。

    葉少陽把包遞給她，妙心從裡面翻出一個鐵鏟頭，看了看，皺眉對葉少陽道：「我不是要你買一把尖頭鏟子嗎，怎麼買個平頭的。」

    葉少陽笑道：「大小姐，你當這是北京上海呢，這小鎮，能買到這個就不錯了，你要做什麼，我幫你弄。」

    妙心找來一根木棍，在地上畫了兩道線，然後讓葉少陽用鐵鏟挖成兩條溝，之後再從拿出一個紙包，裡面裝的是桃葉燃燒成的草灰，撒在溝裡。

    葉少陽看在眼裡，心中也是有些嘖嘖稱奇，道家法術之中，「灰」是很大的一門分類，作用很多，最常用的就是鍋底灰和香灰，草灰也用，但是像妙心這樣把桃葉的灰埋在地下直接作法的，還是真沒見過。地師一脈，果然跟道門不太一樣。

    妙心在溝裡埋下草灰之後，把土蓋好，然後從附近找來幾塊石頭，隔一段距離就在埋下草灰的地面上放一塊，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看，裡面是紅色的粉末，妙心小地取出一點，倒進一個有三條腿的青銅做的小杯子裡。

    「妙心姑娘，這是什麼？」葉少陽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妙心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指的是自己手裡的青銅杯，說道：「這是周文王用過的三角樽，是我們地師家的傳承，調配任何法藥，儘量都是用它。能加持效果。」

    葉少陽當場愕然，喃喃道：「周朝到現在，多少年了，你怎麼知道這是周文王用過的？」

    「我家在周朝的時候，就是地師了，代代相傳。」妙心往三角樽裡配置著法藥，頭也不抬。

    將一包紅色的粉末倒在三角樽裡，兌水調勻之後，用毛筆（不是硃砂筆）蘸了，在那五個自己擺下的石頭上分別塗了一個奇怪的印記，然後把東西收起來，說道：「好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這就可以了？有什麼作用呢？」葉少陽十分好奇地望著地上擺著的這些石頭，一條埋下桃葉草灰的溝，幾塊石頭……這些東西能幹什麼？

    「這是一種地陣，能防止外鬼入侵，另外也能讓我在方圓十里之內感覺到它的存在，這樣就知道出口在哪裡了，在古墓裡，很容易會迷路的。」妙心倒是耐心地解釋。葉少陽聽了之後，更是覺得地師一脈博大精深，的確跟自己這些法師不同。

    曹雨興又接過話頭，捧了妙心幾句，順便諷刺葉少陽土包子孤陋寡聞，葉少陽跟他說話都噁心，懶得理他。

    「我提醒諸位，這古墓裡可能有煉屍缸的存在，還有難以對付的邪物，下去之後，你們一定要聽從我的招呼，不然出了意外，後果不堪設想。」進洞之前，妙心十分嚴肅地對大家說道。

    梧桐和毛小方都鄭重點頭，盧曉清和陳曉宇二人卻隱約露出輕蔑的神色，不是對妙心的輕蔑，而是針對這座古墓。

    葉少陽看他們的神情，就明白了兩人的心態，這種人，他以前見過的也不少：他們從小就是天子驕子，享受最特殊的待遇，天賦當然是有的，一路修行下來，實力冠絕同齡人，從來沒遇到過什麼真正難對付的事情，而且又是剛行走江湖不久，心態倨傲，就算是聽到「煉屍缸」三個字，也沒有從內心深處感到緊張，他們，把這次行動更多只是當成了一次玩票，是拉攏妙心的一個手段而已。

    葉少陽心中感嘆，這種人，早晚是要吃虧的。

    他們以為平時跟人鬥法、結伴去進行一些不太危險的開光行動，就算是修道了，卻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之戰。

    修行，與實戰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這個道理，葉少陽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了。這個還多虧青雲子和道風，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帶著他一起行走江湖、捉鬼降妖，在實戰之中一點點成長，如果不是有這種經歷，在之後自己獨當一面的那些凶險的局面中，他不可能一次次化險為夷、絕處逢生。運氣是有的，更重要的，用當代的語言來說，就是四個字：戰鬥素養。

    準備好了之後，大家魚貫進洞。

    葉少陽跟毛小方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這是一處因為倒塌才出現的山洞，扁扁的，只能側身爬進去。進洞之後，立刻感到陰風拂面，寒入骨髓。梧桐給每個人分了一枚正氣丸，含在口中，可以避免陰氣入侵。雖然幾人都是至少天師牌位，不過長期吸取陰氣，也會引起不適。

    盧曉清提著一盞三色蓮花燈，走在最前面。山洞是一個下坡，四周斷層岩壁上到處都是水，而且又是天然洞穴，很不好走。幾人費了大力氣，走了有幾十米深，山洞到了頭，前面出現了一層石牆，一看就是人造的，橫著攔住了去路，中間有一個大概僅能容納人穿過的小洞，陰風就是從這裡吹出來的。

    「這是墓道的牆了。」妙心藉著三色蓮花燈的照明，伸手摸索著石牆，半晌說道：「沒錯了，是這元朝的墓。」

    立刻有人問她怎麼判斷的。

    「你們看這墓磚，上寬下窄，這是元朝墓磚的統一樣式，只有元朝的墓磚是這個樣子的，不會有錯。由此可見，我家傳的說法沒錯，這一定是趙禥子孫的墓。」

第2170 神秘的雕像2

    葉少陽道：「這怎麼說來著？」

    「很簡單的道理，如果這座墓是元朝以前的，那自然跟趙禥沒關係，如果是明朝或者大清的墓，那也不可能……只有在元朝時期，趙家還算是前朝正統，那些南宋的遺臣才會想到復國，到了大明，蒙古人已經被漢人趕走了，還要宋朝的皇室血脈有什麼用？」

    宋曉宇也點了一盞油燈，照著那個缺口說道：「這個洞是哪來的？」

    妙心環顧著洞穴四周，說道，「我懷疑外面這個洞穴，是山體變化產生的，之後可能有老鼠或穿山甲一類的東西，感覺到裡面涼爽，在這裡打洞，將墓道打穿……」

    毛小方一聽，忍不住插嘴說道：「穿山甲能打出這麼大一個洞？」

    妙心白了他一眼道：「聽我說完，古墓之下，陰陽二氣分隔，只要不接觸陽氣，就算是有邪物，也是在沉睡之中，不會驚蟄而變。但這裡有了個洞，雖然陰氣外洩，但陽氣也會進入，裡面的殭屍一類的邪物，感受到陽氣的縮在，甦醒之後，會一直尋找源頭，很可能是找到這裡之後，想要吸取更多的陽氣，所以把這個洞給扒得更大了。」

    雖然是猜測，但是在場幾個人都覺得這分析得合情合理。

    妙心從盧曉清手中拿過三色蓮花燈，蹲在那個墓道上的小洞旁邊，從包裡拿出毛筆，蘸了某種藥粉，在洞穴最下方的墓磚上塗抹了幾下，原本青灰色的墓磚，在火光的照耀下立刻泛起了一層黑色，然後揮發散去。

    「這是屍氣，沒錯了，不久之前，肯定有殭屍從這裡爬出來過。」

    葉少陽跟毛小方對視了一眼，都是暗暗吸了口氣，雖說以他們的身份，對殭屍之類的沒什麼怕的，不過這裡畢竟是古墓，是殭屍的地盤，誰知道下面有多少殭屍？是什麼等級的殭屍？因此現在找到了下面確定有殭屍的證據，兩人還是有點緊張的。

    「好，有殭屍就好！」陳曉宇摩拳擦掌，「我們幾個今天要大開殺戒，就怕殭屍太少。」

    「放心，不管有多少殭屍，我全讓給你來對付。」葉少陽說道，心裡暗想，但願到時候你還能保持這種不怕死的勁頭。

    妙心沒讓大家先進去，而是摸出一張黃裱紙，折成紙鶴的形狀，用硃砂筆點睛之後，鬆開手，對著紙鶴吹了口氣，念道：「地行無果，陰陽明證，見陽而沉，見陰而返，去吧。」

    紙鶴撲騰了一下翅膀，順著洞口飛了進去。

    葉少陽明白她這一手作法的動機，伸手在洞**試了試，說道：「空穴不來風，這裡有風，那就說明下面是有氧氣的，應該沒問題。」

    說完之後，葉少陽轉頭看去，發現幾個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正不知道怎麼回事，妙心說道：「你剛說什麼，陽氣？這裡怎麼會有陽氣？」

    「呃……」葉少陽總算知道怎麼回事了，拍了拍腦門，說道：「我說的不是陽氣，是……氧氣。人就是因為吸收了空氣中的氧氣，才能存活。」

    這個時代，現代科學還沒普及，至少在華夏，還沒有「氧氣」的概念，葉少陽只好給他們普及了一下。

    梧桐道：「你這是哪裡聽來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葉少陽不知道怎麼解釋。

    「是他自己編的唄，故作驚人之語。」陳曉宇不失時機地對葉少陽諷刺道。

    葉少陽解釋不清楚，乾脆就不解釋。陳曉宇還當他是被自己逼問的無話可說，更加得意，諷刺了葉少陽幾句。

    等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那隻被妙心作法驅使的紙鶴又從洞穴裡飛了出來，但是撲騰了幾下翅膀，立刻就萎縮下去，渾身變黑，變成了一堆枯紙……

    妙心震驚，道：「下面有陰巢，而且陰氣極重，不是好兆頭。」

    陳曉宇不以為意地說道：「怕什麼，兵來將擋，就算是有屍王在裡頭，憑我們幾個也沒什麼好怕的。」

    妙心盯著化作一團爛紙的紙鶴殘骸說道：「話雖如此，還是要小心為上，你們切記，跟在我的後面，少陽子，你來掌燈吧。」

    葉少陽知道她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最沒用，所以讓自己幹這個活，笑了笑，從盧曉清手接過了三色蓮花燈。毛小方望著燈，跟葉少陽打趣了一句：「少陽子，這時候要是有你說的『手電』，肯定比這燈好用多了吧。」

    葉少陽道：「那當然。」

    「什麼電？法器麼？」妙心問道。

    「咳咳，不是不是，咱們繼續。」葉少陽乾咳了兩聲，用三色蓮花燈給她照亮。

    妙心摸出三炷香，點燃之後，讓葉少陽捏著，告訴他時刻注意，如果香滅了，一定要告訴她，然後大夥就要立刻退出來。

    葉少陽立刻就知道了這麼做的原因，跟靈異無關，其實是最簡單的科學原理：所謂人點燭，鬼吹燈，在下墓的時候，盜墓賊都要點一支蠟燭放在墓穴裡，一旦蠟燭滅了，以為是鬼魂作祟，就要立刻退走。

    其實蠟燭滅了，只是因為古墓裡缺乏氧氣……不過那是真到了墓穴深處，不用走動的時候，才方便用蠟燭來檢測氧氣，在墓道里行進，一般都是越來越深，很可能走著走著就沒氧氣了，但拿著蠟燭不方便走動，所以用香，香火如果滅了，自然也是因為缺氧。過去的人雖然不知道火燃燒的原理，但是在實踐之中也總結出了這樣的原則。

    至於三色蓮花燈，因為用的不是燈油，就算沒有空氣，這要有陰氣，一樣可以燃燒，所以不具備檢測的作用。

    妙心拿出一隻羅盤，撥弄了幾下，第一個順著洞穴爬了進去，然後葉少陽跟上，用三色蓮花燈照過去，是一條長長的墓道，修得很整齊，兩邊都是一眼看不到頭。

    等人都進去之後，大夥開始研究往哪邊走。妙心提議往風吹來的方向走，風只能從低處吹向高處，下面，自然就是墓穴深處。

第2171 懸魂梯１

    墓道很寬，可以兩三個人並排，於是妙心讓葉少陽掌燈，跟在自己身邊，朝墓穴下方走去。

    結果剛走沒幾步，大夥就被墓道兩旁的東西所吸引了：

    在墓道的兩旁，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塊岩壁被掏空，裡面矗立著一座座的雕像，大小跟真人差不多，每一尊都不一樣，而且形象都很詭異：有的是人頭蛇身，有的是三頭六臂，有的乾脆就是一隻長角的猛獸……

    所有的形象，不光是模樣凶神惡煞，最特別的是，這些雕塑的眼珠子都是寶石鑲嵌，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輝，好像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一直盯著人看，不知道為什麼，葉少陽總覺得這些雕像的眼神很邪惡。

    雕像也有眼神？

    葉少陽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這些是什麼神，佛門中的嗎？」盧曉清好奇問道，轉頭去看梧桐，梧桐是峨眉山俗家弟子，對佛像自然是瞭如指掌，她仔細看了一會眼前的這些雕像，搖頭說道：「雕塑的形態是像佛門的，不過這些神祇，不是佛門中的。看上去像是苯教的……苯教是一種薩滿教，供奉著很多凶神，這些看上去有點像。」

    葉少陽聽見「苯教」兩個字，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當初在西域沙海之中探索過的那座古墓，本來以為下面葬的是苯教的某位大祭司之類的，哪裡想到最後挖出來的是白起……

    葉少陽收回心思，盯著這些神像，不解地說道：「這些神像的眼睛，為什麼用發光的珠子代替？」

    妙心說道：「這好像是苯教的一種傳統，認為用寶石為神像開眼，神像就可以通靈，能夠保佑供奉者。不過據說這只是苯教中一個分支的作法，這個分支住在西域的石頭城，城裡很容易找到這種晶瑩剔透的石頭，在黑暗的地方被光線一照，就像是眼睛一樣了。別的地方沒有這種石頭，所以教徒們沒有這種習慣，都是因地制宜。」

    葉少陽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做，不由大感意外，很想問她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又怕被人嘲諷，只好將這問題嚥了回去，問妙心：「你不是說這裡是南宋皇族子孫的墓嗎？為什麼又跟苯教扯上關係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有走下去看看了。」

    一行人順著墓道繼續往下走，前方出現了一個轉彎，墓道向右邊彎過去，繼續往下。葉少陽打著三色蓮花燈額走在最前頭，剛要邁步下去，身邊妙心突然拉了他一把。葉少陽轉頭看去，卻發現她在盯著牆上的雕像發呆。

    「怎麼了？」有人問道。

    妙心手指著雕像的臉，說道：「這雕像笑得好嚇人。」

    大夥這才注意到雕像的臉，的確，這具四臂八手的雕像，嘴角是向上翹起來的，微微低頭，眼神十分陰沉。就這麼看過去，有一種雕像上的人在看著他們冷笑的感覺。

    這笑容，讓在場的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像這種詭笑的雕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妙心喃喃說道，饒是她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種形態的雕像：雕像大多數都是沒表情的，還有威嚴的、慈祥的，有凶神惡煞的，只是從來就沒見過會笑的。

    大夥也是面面相覷。

    葉少陽想起之前好像見過類似的雕像，想要走回去看一看，於是提著三色蓮花燈往回走去，對那些雕像逐個照過去，剛看到第一個，他就愣住了，接著想到什麼，又趕忙走向另一座雕像，又愣了一會，走到第三個雕像前面，看了半晌之後，這才站住了，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雕塑，失聲說道：「怎麼會這樣啊。」

    「怎麼了，神神叨叨的。」大夥感到好奇，一窩蜂朝他走了過去，然後循著他的目光，朝面前那尊雕像望去，一時間大夥也沒注意到什麼，忙問葉少陽怎麼了。

    葉少陽把三色蓮花燈提到雕像的面前，吸著氣說道：「看看！」

    大夥藉著火光，仔細觀察起來，梧桐第一個叫出來：「這神像在笑！」

    沒錯，眼前這尊神像，跟之前看到那尊四臂八手的神像一樣，嘴角都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再配上那炯炯有神的兩束目光，直看得人心裡發虛。

    「怎麼回事？」陳曉宇叫起來，「之前我好像沒看到這雕塑在笑啊，好像是一臉嚴肅的，你們說呢？」

    大夥都記不清楚了，互相看著，不敢妄下定論，只有葉少陽心如明鏡，也不說什麼，直接拉他們往來路走，每遇到一尊雕像，手中的蓮花燈就對著臉龐照過去。

    當參觀到第三尊神像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葉少陽讓他們看什麼：這些神像，無論之前是表情嚴肅的還是凶神惡煞的，現在只有一個表情：都在笑。

    所有的神像，都在看著他們笑。這笑容帶著一些譏誚和嘲諷，彷彿在笑話他們看不透背後的真相。

    這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大夥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這些雕像，難道是活的不成！」盧曉清失聲道。

    「我就不信這個邪！」陳曉宇吹了聲口哨，命令他那鬼面猴子爬上一尊雕塑的臉上，把那兩隻鑲嵌在眼睛上的發光石頭摳下來。

    妙心覺得不妥，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兩顆寶石被摳了下來，那兩顆好像瞎子一樣的眼窩裡，連五秒鐘都沒到，就噴湧出了紅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來，宛如兩行血淚。

    大夥一下子就怔住了，急忙後退，仔細看去，這「血淚」順著雕像一直流下來，在地上堆積起來。

    大夥湊近了看，這才發現紅色的並不是液體，而是跟流沙一樣細小的顆粒，從雕像的眼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很快就在地上堆起了高高的一堆。

    妙心呵斥大家退後，自己找符紙從地上挑了一點，湊近鼻子邊上聞了聞，道：「毒砂，還好，這是防盜墓賊的手段。」

    墓中用毒砂一類的東西來對付盜墓賊，實在是太常見了。

第2172 懸魂梯2

    這個葉少陽也是懂得一些，這些所謂的毒砂，是將沙子跟毒液一起攪拌，然後在鍋裡炒，讓毒液完全附著在沙子上，這樣只要沙子還在，毒性也就還在，而且一般用來做毒砂的都是刺激性的慢性毒，跟人身體皮膚接觸，會讓人皮膚慢慢潰爛而死……

    選擇毒砂用來守墓，是因為毒砂可以長久保存，只要機關不壞，千年之後毒性依舊存在，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毒砂在流出來之後，會不斷堆積，最終將墓道堵塞，想要出去，就必須得從毒砂裡爬出去，可能等人爬出去，渾身也已經潰爛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毒砂嘩嘩地流下來，因為地處開闊，總算是沒有將出口封鎖，而是向著四周攤開，等了有半分鐘左右，從雕塑裡不再往外流出毒砂。

    「我們這怎麼回去啊。」毛小方看著前方墓道，如今好像是多出來一個長約十來米的沙灘，四周岩壁光滑，無處借力，想要過去，只能從這「沙坑」上走過，但是十來米長的沙坑，人又不會飛簷走壁……

    「都是你，亂碰什麼！」妙心對著陳曉宇呵斥道。

    陳曉宇臉皮一紅，也不好反駁，撓著頭想了一會，說道：「這好像也不算太費事，我們待會從下面出來，找個東西墊在上面，勉強跨過去就是了，這件事交給我。」

    話說到這裡，妙心也不說什麼了，主要是事情已經發生，不管把他怎麼樣，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大夥在一起簡單商量了下，決定還是繼續下墓探查，至於這些神像為什麼都變成了笑臉，既然搞不清楚，暫時還是不要去想了。

    民間有句話：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放在靈異事件上也是很有道理的。

    邪物千變萬化，怪事千絲萬縷，一時之間，法師根本弄不清楚有些事背後的真相，尤其是在這種閉塞的環境裡，只能是兵來將擋，先做好準備，繼續做自己的事，讓妖邪自己跳出來……

    說到底，這其實也算是一種自信的表現，就拿眼前遇到的情況來說，如果是一般盜墓賊，甚至法力一般的法師，一旦遭遇眼前的情況，估計早就不敢再下去了，要麼想辦法離開，要麼就弄清楚這些神像微笑背後的秘密，不然絕不敢再貿然下墓。

    但是對於這幫人來說，因為藝高人膽大，也就無所謂了。

    葉少陽提著三色蓮花燈走在最前面，在墓道里照亮，在走過轉角，一路往下之後，墓道兩邊不再有那些詭異的雕像，沒有那些眼睛盯著，大夥都感到舒服了很多，於是一路走下去，前方走不多遠，是一個九十度的直角轉彎，過去之後，沒走多遠又是一個這樣的轉彎。

    大夥一路走下去，也不知道轉了幾次這樣的彎，都愈發感到不對勁：這轉彎怎麼沒完沒了？葉少陽更是疑惑，這到底是古墓還是特麼的自己家小區的消防通道？

    「不對啊，之前，我們好像走過這裡。」毛小方猛然站住，環顧左右，納悶地說。

    葉少陽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左右看去，墓道有三四米高，頂部和四周都沒有任何裝飾，看上去平淡無奇，也沒什麼特徵可以記住。

    不過，不光是毛小方心中有那種重遊故地的感覺，大家差不多都有。

    妙心默不作聲，摸出了一把銅錢，一邊往下走，一邊不斷撒下銅錢，再次轉過了幾個彎之後，妙心手裡的銅錢還沒有灑完，突然愣住了：

    在前方不遠，一個台階上赫然就有自己剛剛撒過的銅錢。

    妙心深吸了一口氣，喃喃地吐出了三個字：「懸魂梯。」

    葉少陽倒吸冷氣，懸魂梯三個字，對他來說並不陌生：這是一種在墓穴中偶爾會出現的神秘現象，一條樓梯，轉了四個彎之後，還是回到原點。也就是說，如果一直走下去的話，這樓梯根本就走不完……

    葉少陽當初跟四寶他們一次下墓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事，之後葉少陽還特意上網搜過一次資料，知道這懸魂梯並不是華夏人的專利，在國外，有一個非常專用的名字，叫做「潘洛斯階梯」，電影《盜夢空間》裡也出現過這種神秘的樓梯：

    樓梯不斷往下，轉彎三次，到第四次轉彎的時候，再次回到原點……這當然是一個悖論，在西方，不斷有科學家研究過潘洛斯階梯，據說有人造了出來，但是經不起檢驗。

    在華夏，這種所謂的樓梯差不多都是出現在古墓裡，一般是利用古墓特殊的地形修築，懸魂梯分成兩種，一種是按照數字「8」的形態，修成一個永遠走不出去的怪圈，不管往哪個方向走，最後都還是回到起點。不過這種懸魂梯沒有任何意義，也只能用來迷惑人，一般在這墓道上都還有各種機關埋伏，這樣當人被困在懸魂梯中，到處摸索的時候，會觸發機關而死……

    還有一種懸魂梯，並不是真正的懸魂梯，而是利用地形，造出了一個陣法，再利用一寫靈異方面的因素，影響人的判斷，說白了就是一種障眼法。

    聽上去很神奇，不過真說起來，也就是個加強版的鬼打牆，讓人以為路在前面，但是轉來轉去，又回到原點，但是在走的人看來，卻真的是一條直路……

    這種懸魂梯，因為靠的是靈異力量的加持和陣法掌控，因此，一定會有陣眼縮在，只要找到陣眼，堪破之後，陣法自己也就破了。

    最簡單的破除懸魂梯的辦法，就是提一隻公雞，割開喉嚨，倒提著一路走下去，來到之前走過的前面有血跡的地方，在合圍的地方再轉過身往回走，再走一圈，就可以闖出這個陣法。

    不過葉少陽一干人仗著實力強，提前也沒有太多的準備，一時間也沒地方找公雞去。

    別的辦法，當然也有，但是都需要能夠持續消耗的法藥用來破陣，葉少陽開始考慮用什麼法藥試試。

第2173 奇怪的魚１

    妙心突然從背包裡拿出一根看上去像是雪茄煙的東西，是一根粗香，點燃之後，立刻冒出青色的濃煙，在妙心作法之下，青煙反方向朝著樓梯下方飄去。

    妙心站著不動，從葉少陽手中取過三色蓮花燈，自己對著樓梯上方照亮，等了不一會，只見一股青色的煙順著樓梯上方飄了下來。

    人在樓下，煙是朝樓下飛的，結果居然從頭頂上方飄下來，雖然這是破解懸魂梯的不二法門，不過親身經歷這個過程，內心還是有些不能接受這邏輯……

    妙心讓葉少陽捧著香，自己走到煙氣交結的地方，蹲在地上，從背包裡摸出一隻石筆，在地上畫了個奇怪的好像五角星一樣的符號，然後在最中間，豎下了一根拉蠟燭，點燃之後，讓大夥跟她一起往反方向走。

    轉過了幾個彎，再一次回到了遠處，視野之中出現了那支插在地上的蠟燭。

    妙心微微一笑，走到跟前，雙手疊起來，念了一遍咒語，然後睜開眼，用力吹滅了蠟燭。

    在蠟燭被吹滅的一瞬間，大夥都感到了身邊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好像是空氣中產生了某種看不見的震動，然後……一切恢復如常。

    「沒事了？」葉少陽問，環顧左右，跟之前看上去沒什麼區別。

    「應該是沒事了。」妙心說道，招呼大家往下走，還是跟之前一樣的轉彎。大夥不免有些提心吊膽，結果轉到到第四個彎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甬道，大夥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走出了懸魂梯。

    「等一下！」葉少陽叫住打算走上甬道的幾個人，指了指自己手中的三色蓮花燈，三色蓮花燈現在成了真正的三色：紅，綠，黑。而且風明明是從甬道另一頭吹過來的，但是三色蓮花燈的燈火，卻是往甬道的方向倒去，似乎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火苗。

    「有鬼，有妖，還有殭屍……」在場的都是法師，看到三色蓮花燈呈現出這個樣子，頓時就明白了。毛小方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這古墓裡有殭屍是正常的，有鬼也可以理解，怎麼還有妖來著？」

    誰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前面應該有危險了，大家小心一點！殭屍什麼的還好對付，萬一有針對盜墓賊的機關，我們也是肉身凡胎，可別著了道。」

    妙心讓大夥排成一字長隊，這樣可以儘可能地少跟地面接觸，以免觸發某種機關，然後自己走在最前面，葉少陽跟在她伸手，為她掌燈照亮，然後步步為營地往甬道里走去，每一步都注意著腳下。

    甬道很長，上下左右都是用墓磚砌成的，以拱形呈現出來，四周沒有任何裝飾，磚石看上去也很牢固，走在甬道里，葉少陽想到這甬道是一磚一瓦蓋出來的，心中有些感概，不要說別的地方，單說這麼長的一條墓道，和之前走過的樓梯，就不知道要多少人用多少時間才能修得成。

    而這，從目前來看，這最多只是古墓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威脅，還在古墓的深處。

    甬道走到頭，兩邊各自出現了一條路，呈現出一個「丁」字的形狀。

    在路口對面的牆壁上，有一尊雕像，是一尊佛，坐在蓮台上，一隻手拈花，另一隻手豎在胸前，頭上戴著三藏法冠，神色靜穆，葉少陽特意觀察了嘴角，發現這尊佛臉上沒帶笑。

    梧桐走到佛像前，躬身拜了一拜。

    葉少陽問道：「這是什麼佛？」

    「這是文殊菩薩，不過是藏傳佛教的形象，跟漢傳佛教的菩薩形象不同，我在一些典籍裡見過藏傳佛教的佛像，很多記得不清楚，但是幾位菩薩還是能認出來的。」

    妙心聽她這麼說，道：「那果然是跟苯教有關了，苯教為西域****，在佛教傳入之後，吸收了很多佛教裡的東西，也供奉佛門的主神。」

    梧桐道：「這個可以說得通，只是，我還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說這是趙禥子孫的墓嗎，為什麼會供奉苯教的神？」

    「我也不知道，看來只有先下墓再說了。」

    葉少陽用三色蓮花燈分別照了照兩邊，都是一樣的通道，於是問妙心應該走哪一邊。

    妙心感受了一下，風是從左邊那條道上吹出來的，於是提議先走左邊。跟之前一樣，她讓葉少陽拿著三色蓮花燈，然後盯著腳下，小心地邁開步子，突然發現地板上有些印記，低頭看去，地上居然有很多刻痕，在青石板上蜿蜒盤旋……

    妙心低頭看了一會，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招呼葉少陽從包裡拿出幾根蠟燭，點燃之後，擺在通道兩邊，然後人往後退了十幾步，對著燭光打量過去，大致看清了地上的刻痕，是一副圖案，模樣有點像是蜘蛛，但是抽象的很，線條繁複但是不亂，大夥一起觀察了半天，還是看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妙心猜測，這可能是苯教的某種圖騰，至於作用是什麼，一時間也猜不透，大夥只好暫時放棄，繼續往甬道的一頭走，沒走多遠，藉著三色蓮花燈的燭光，能夠看到墓道的兩邊，有一些拱形的門洞，一個一個的挨著，中間隔著十來米的距離。

    「看著怎麼跟防空洞似的。」葉少陽脫口而出，想到了防空洞裡的那些壁洞。

    「什麼是防空洞？」妙心問了一句。

    「就是防止飛機轟炸的地方……」

    看著妙心和別人離奇的目光，葉少陽猛然想起，這個年代還沒有防空洞，只好訕訕一笑，「我隨口一說，你們當沒聽見就好。」

    這個年代還沒有飛機轟炸，自然不可能有防空洞，而且這裡是古墓，這些一個一個的墓室裡，不知道都有什麼，葉少陽提著三色蓮花燈，對著一個墓室先走了進去。

    墓室很小，只有一般房屋的衛生間大小，裡面只有一個東西：棺材。

    石頭打造的棺材，大頭朝內，小頭朝著外面，正好鑲嵌在墓室裡，四周已經沒有什麼空間。

第2174 奇怪的魚2

    大夥面面相覷。

    雖然說古墓本來就是停放棺材的地方，但是把棺材擺放在這種地方，大夥都是頭一次見，心中十分好奇。

    「不知道這棺材裡有沒有屍體。」毛小方嘀咕了一句，立刻遭到陳曉宇的反駁：「廢話，棺材就是放屍體的，怎麼可能沒屍體。」

    妙心說道：「關鍵是，這裡面停放的是誰的屍體，這不可能是墓主的屍體。」

    這麼大一座古墓，墓主當然是停放在古墓的正中間、風水氣場之上，不可能擺在這裡一個狹小的不通風的地方。

    葉少陽想到什麼，在棺材邊上點了兩根蠟燭，讓他們先觀察著，自己走出墓室，往墓道深處走去，進了相鄰的一間墓室，舉著三色蓮花燈照過去，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石棺……又走了幾個墓室，都一樣，裡面都停放著一模一樣的石棺，葉少陽不敢擅自亂來，回到第一間墓室裡，把自己的發現跟大夥說了。

    聽他這麼一說，大夥更是感到震驚。

    「也就是說，這條墓道里，所有的墓室裡都放著一副石棺？」毛小方震驚地說道。

    「可能是吧，前面沒去，不過想來應該是差不多。」

    大夥互相望著，心中都產生了同樣的疑問：為什麼會有這些石棺的存在，如果裡面真的有屍體的話，那這些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想這麼多干什麼，把這石棺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陳曉宇提議道，朝石棺走了過去。

    「不妥！」妙心立刻攔住他，說道：「這些石棺絕不是隨便擺在這的，在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隨便動。」

    「不動的話，又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至少讓我們看看這些屍體都是什麼樣子，才好去推測啊。」

    陳曉宇說完，盧曉清和曹雨興也跟著附和。

    葉少陽明白，他們並不能確定看到屍體之後、就能推測出個所以然來，一切都是出於好奇，想要看看這石棺裡面的屍體究竟是什麼樣子。

    這也算是一種本能的對未知的好奇，葉少陽自己也是一樣。

    「妙心，就開棺看看吧，想找別的先所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先開棺看看應該不礙事，就算是屍變，有我們幾個在，應該也沒什麼事的。」

    妙心自己其實也好奇，聽梧桐這麼說，也不好違背大夥的意思，只好說道：「只是開棺可以，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大家最好別碰。」

    得到了妙心的許可，陳曉宇、盧曉清和曹雨興三人十分高興，找來蠟燭，點燃之後，捧在手中，對著石棺的下沿照了一圈，確定石棺的棺蓋和棺材本身是可以分開的，於是讓曹雨興一個人摳住棺材的小頭，兩人站在大頭前面，一人摳著一邊，用力往上抬。

    葉少陽本來以為用蠻力是抬不起這石棺的，結果沒想到三人還真的把石棺的蓋子抬了起來，雖然有些吃力。

    「你們小心點，端平了！」

    在妙心的囑咐下，三人將卸下來的棺蓋放在了一邊地上，葉少陽立刻提起三色蓮花燈，朝棺材裡照過去——

    一片明晃晃的液體。

    湊近了看，是一汪水，很清，裡面並沒有屍體，而是……有一條魚，在水裡漂浮著。

    魚有成年人一隻手左右的長度，身上鱗片是墨綠色的，在燈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幽光。

    「什麼鬼東西！」

    在場幾人都震驚了。在他們的設想中，已經在期待在棺材裡看到屍體……不管是什麼樣的屍體，哪怕是殭屍，也完全可以接受，結果卻沒有屍體，有水，還有魚……這簡直大大超出了大夥的預料，一時之間都盯著這條魚看起來。

    「這是鬼魚。」葉少陽開口說道。

    大夥都倒吸冷氣。

    「鬼魚」這兩個字，不光是法師聽說過，就算是在民間，也有不少關於它的傳說：在很多地方的水域裡，塘裡，或者水溝裡，都有這種鬼魚的存在，說來奇怪，這種魚沒有正式的名字，也沒人知道屬於什麼品種，數量也極少，有時候撒網捕魚的時候，偶爾會帶上來這種鬼魚，一般都不大，最多也就手指長短，抓到這種魚，是絕對不能吃的，要趕緊放生。因為民間傳說，這種魚是死人變成的，因此只有在死過人的水域裡才會看到。

    這當然只是傳說，在法術界的說法，鬼魚，是心懷怨氣的人死後所化，前提是屍體在水中腐爛。這種鬼魚不算是正經的生靈，嚴格說算是邪靈，但是不傷人，也不吃東西，消耗的是死者的怨氣，等到怨氣消耗光了，鬼魚也就融化消失了。

    因此，鬼魚一般都長不大。

    在棺材裡看到鬼魚，大夥都覺得很吃驚。不由仔細打量起來。盧曉清把蠟燭湊了過去，剛要仔細看，這鬼魚突然扇了一下尾巴，捲起了一些水花，正好飛濺到了盧曉清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盧曉清也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伸手把臉上的水抹掉。

    其他幾個人也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紛紛後退。

    「沒事吧盧師兄，這水會不會有問題？」陳曉宇對盧曉清還是很關心的。

    盧曉清不斷地擦著臉，一邊往地上吐著唾沫，罵道：「沒事是沒事，就是太噁心了，這是特麼的什麼水啊，有鬼魚的，一定躺過屍體……」

    盧曉清越想越噁心，打開隨身挾帶的水壺，用手洗了洗臉，然後回到棺材邊上，往裡面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失聲問道：「魚呢？」

    葉少陽指了指棺材的水底，哪裡有一個圓形的孔洞，之前那鬼魚被盧曉清驚到之後，就順著這個小孔游了下去，用蠟燭照下去，只見黑黑的一片，也不知道是通往什麼地方。

    這一情況的發現，比之前發現鬼魚還要讓人震驚。

    「棺材裡怎麼會有洞呢，通到哪裡去的？」毛小方的一句話，道出了大夥心中的疑問。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水不會流下去呢？」梧桐喃喃說道。

    葉少陽道：「既然魚可以游得下去，說明下面肯定也有水。」

第2175 瘦死駱駝比馬大1

    「那下面的水，是從哪來的呢？」梧桐追問。

    葉少陽只好聳了聳肩，「想弄清楚，那就只能下去看看了。」

    陳曉宇說道：「我看可以，葉天師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真當我傻比啊，你怎麼不去？」葉少陽兩眼一翻，這水雖然看著清，但裡面可是有鬼魚的，水裡肯定泡過屍體，想想都覺得噁心，誰也不願意下去。

    曹雨興提議把石棺砸了，讓水流出來，然後再探尋下面那個洞穴，但是妙心等人都不同意，生怕這樣做會觸發什麼機關或者不可逆轉的事情，在一切弄清楚之前，最好還是不要破壞古墓裡的東西。

    最後還是葉少陽提議，去旁邊的墓室看看，石棺裡是不是跟這裡一樣。一句話點醒了大家，結伴來到隔壁的墓室，然後跟之前一樣把石棺打開，果然還是一池子水，中間有個孔洞，裡面躺著一隻鬼魚，一動不動的。

    「咱們把這魚撈出來看看怎麼樣？」陳曉宇提議。

    妙心立刻表示不妥。

    「撈出來，我也同意。」葉少陽說道。妙心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從下墓開始，葉少陽始終表現得比較沉穩，站在她這一邊，刷新了妙心對他的印象分，覺得雖然實力不咋樣，但不是個魯莽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同意陳曉宇這個魯莽的建議。

    葉少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妙心想了一下，豁然開朗，說道：「那根本不用抓出來。」

    當下從包裡摸出了一個木盒，打開來，裡面是一大把針，不過不是金屬的，而且金黃色的稍微有點彎曲。

    「這是我家常用的松針，被我用蓮心水泡過，七子連心陣所禳，能十里追蹤。」

    葉少陽聽她說完，想要問她怎麼用，妙心拈起一根松針，朝水中擲去，正好紮在那鬼魚的身上，鬼魚擺了一下尾巴，縱身朝水底鑽了進去，潛入了水下的洞穴之中。

    妙心從隨身小包裡摸出一隻拳頭大小的蓮花，金色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什麼材料做的。

    妙心把蓮花捧在手中，上手一上一下地覆蓋在上面，閉上眼睛，口中念起了咒語，手中的蓮花亮起金光，並且幻化出了虛擬的葉片，在妙心的手中旋轉起來，突然，蓮花打開，金光收斂成為一束，落在妙心的手中，然後幻象消失。妙心深吸一口氣，說道：「跟我走吧。」

    「什麼意思？」葉少陽問，「你知道那鬼魚去哪了？」

    妙心不說話，轉身出了墓室，朝墓道深處快步走去。

    一行人緊隨其後，路上遇到好些個墓室，裡面都擺著石棺，雖然不知道這些石棺和裡面的鬼魚都是用來幹什麼的，但是這麼大的陣勢和透露出的詭異的氣氛，讓所有人都好奇不已，內心也有些緊張。

    一路走過去，最終來到一扇拱形的石門前，石門是開著的，陣陣陰風從裡面吹出來。

    「先別進去。」妙心一馬當先，將大夥擋在身後，從葉少陽手中拿過三色蓮花燈，對著石門上照過去，發現石門上有一個凹陷處，中間鑲嵌著一個好像輪盤的所在，輪盤是若干小石塊拼湊而成，每一塊石條上都有一個天干地支的標記，輪盤一共有兩圈，湊在一起就是天干地支的整數。

    不用說，這一看就是個用九宮八卦湊成的「密碼鎖」。

    「這裡之前有人進去過？」盧曉清看看密碼鎖，又看看敞開的石門，納悶道。

    妙心咬了咬嘴唇，說道：「可能是我祖先，當初從這裡逃出來，一路被煉屍缸裡的邪物追殺，自然是沒有時間關閉石門。」

    說完，她認真打量了一會輪盤，半晌說道：「幸虧我祖先打開了石門機關，不然我們還真不好進去。」

    盧曉清上前看了一會，說道：「這是天干配地支，一共六十種變化，只有一組是正確的，確實不好判斷。」他是佛門弟子，不過這麼簡單的八卦陣法，他一個和尚也是能看出個大概。

    曹雨興脫口說道：「一個一個試就是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連盧曉清都覺得自己這個豬隊友智商有問題，瞥了他一眼說道：「如果可以一組一組試過去，還要這機關做什麼？我懷疑，這機關附近一定是有埋伏，如果組合錯誤，想來是會發生不可逆轉的事情。」

    大夥抬頭在石門附近尋找起來，雖然沒有找到機關的所在，但是對盧曉清的話都不懷疑。

    「沒有這麼簡單。」葉少陽用三色蓮花燈照著輪盤，說道，「這個不是簡單的八卦機關，而是利用了一組先天八卦的易數。」

    「先天八卦？」陳曉宇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假思索地就是反駁起來，「你開什麼玩笑，這世上哪有什麼先天八卦，就算有，憑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妙心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看著葉少陽，一臉的狐疑，「你怎麼知道是先天八卦？」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八卦機變，九爻輔助，這是後天八卦，你看這輪盤，雖然只有兩柱，但彼此對應的是癸亥和乙寅，你們自己推算一下，要想在後天八卦中出現這兩組搭配，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場幾人一聽，除了梧桐和盧曉清是佛門弟子，對八卦沒什麼深入研究，站著發呆之外，其餘人都各自推算了一下，這才發現，葉少陽說的是對的。

    其實這個道理非常淺顯，就算是初學八卦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問題，就因為這是太基礎的問題，所以反而被人忽略了存在，經過葉少陽這麼提醒才恍然大悟。

    「那就說明，這輪盤把天干地支的位置搞錯了。」曹雨興不假思索地說道。

    葉少陽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豬頭，能在這裡用禁制封鎖石門的人，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嗎？就算他弄錯了，那妙心的祖先是怎麼進去的，一個錯的題目，還能有正確答案嗎？」

    「這……」曹宇訊張口結舌，一時間想不到話來反駁。

第2176 瘦死駱駝比馬大2

    妙心問葉少陽：「那這天干地支的搭配，明明就是錯的……」

    「這不叫錯，在後天八卦裡，確實推不出這種組合，但是先天八卦就不一樣了，不過這裡只有兩柱，說明只用了先天八卦中的一個易數，先天八卦一共有八個易數，佈置這陣法的人能參透其中一組易數，也算是不容易了。」

    「一派無言！」陳曉宇道，「先天八卦就算有，世人怎麼可能參透！你既然大言不慚，那你告訴我，這八組易數是什麼？」

    「你當我跟你一樣豬頭啊！我又不是你爹，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陳曉宇突然拔劍，指著葉少陽，「你敢罵我！」

    「我罵的就是你！」相比於實力而言，葉少陽的脾氣要差得多，這逼，從認識開始，就一直跟自己作對，各種懟自己，不管自己說什麼，是對的還是錯的，這傢伙都要反對，並且嘲諷自己一番，這一次他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不過一路上積累下來，葉少陽實在有點忍無可忍的感覺，忍不住懟起來。

    「呵……」

    陳曉宇的妖僕、那隻鬼面猴立刻跳上陳曉宇的肩膀，喉嚨裡發出暴怒的聲音，對葉少陽齜牙咧嘴，看這模樣，只要陳曉宇一聲令下，他會毫不猶豫對葉少陽發動進攻。

    「來啊！敢動一下，我立刻讓你魂飛魄散！」

    葉少陽一隻手按著七星龍泉劍，表情跟那鬼面猴一樣恐怖。

    一時之間，大家都被他的表現嚇呆了。

    從認識開始，葉少陽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副不溫不火的，就算是接下陳曉宇的賭約，也被人視作是普通人的意氣用事，但是此時此刻，他表現出的盛怒的一面，其中透露出的這種霸氣，卻是與他天師的身份完全不相稱。

    鬼面猴一時間也被他盛氣凌人的氣勢怔住了，陳曉宇也怔住。

    「小孽畜，你動我一下試試！」葉少陽聲音陰冷得讓人心悸。

    那鬼面猴狂吼一聲，朝葉少陽撲過去。

    「別這樣！」妙心和毛小方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心中閃過一個直覺：葉少陽一定會傷在這鬼面猴的手中了。

    方才不管怎麼盛氣凌人，畢竟只是氣勢上的，他的實力，大家都是知道的，鬼面猴至少是個妖靈，被它這麼貼面進攻，以他的實力，只要挨了一擊，不死也得重傷。

    就在這時，葉少陽猛然舉起了右手，口中飛快地念起了兩句咒語：「天通降臨，萬物皆驚！破！」

    隨著大喝一聲，手掌之中，猛然射出了一道靈光，飛射出去。那鬼面猴正在朝他撲過來，猝不及防，被射了個正著，頓時慘叫一聲，向後翻過了陳曉宇，墜落在地上。

    葉少陽右手一抖，也是被震退了兩步，右手抽搐起來，疼得深吸了一口氣，暗自感慨自己的實力不濟，要是以往自己法力巔峰的時候，用陰陽鏡全力拍這麼一隻孽畜，不說碾死一隻螞蟻吧，至少也是根本就不用費力，輕鬆就能拍死它。

    「真尼瑪不中用了！」葉少陽恨恨地說道。不過，他這一手，對於身邊那些人的震撼卻是了不得，連同本來想要施以援手的妙心和毛小方，也是怔怔地站住，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葉少陽。

    至於陳曉宇，早就驚呆了。

    鬼面猴在地上翻滾著，早就沒有了之前那股氣勢，一邊翻滾還一邊哼哼著，顯然受傷不輕。

    誰也沒想到，葉少陽居然一擊就將至少身為妖靈的鬼面猴拍成了重傷。

    「啊，你找死！」陳曉宇回過神來，挺劍直上，要來刺葉少陽。

    這時候妙心和毛小方都來得及做出反應，上前攔住了陳曉宇。

    「曉宇，不可如此！」妙心喝道。

    毛小方一隻手按著陳曉宇的肩膀，說道：「陳師弟，是你的妖僕先對他動手，人家只是反擊……既然沒什麼事，就算了吧。」

    陳曉宇不依，但也不好直接對他們兩個動手，尤其是妙心，只能恨恨地望著葉少陽，喝道：「你不是我家猴王的對手，你手裡有什麼！」

    「你說這個啊！」葉少陽笑起來，衝他晃了晃手中的陰陽鏡。

    之前盛怒的表現，並不是他虛張聲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雖然只有真人的法力，但是身上有很多九段光的法器，對付陳曉宇這個法師或許沒什麼用，但是對於邪物，有非常強大的殺傷。因此，他有自信，甚至潛意識裡想要激怒那鬼面猴，給他個教訓。受氣受了一路，他實在不想再忍下去。

    雖然不到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但至少也得給他個下馬威，免得一路上再說些怪話給自己添堵。

    陳曉宇雖然不知道葉少陽手中是什麼，但也清楚不是一般法器，冷冷說道：「你不過是仗著法器之利，趁人不備，突襲傷人，算什麼東西，你這樣我更看不起你！」

    葉少陽聳了聳肩道：「你儘管看不起啊，反正我出氣了，受傷得又不是我。」

    「你——」陳曉宇被氣得吐血，非要衝過去弄他。

    「鬧夠了沒有！」梧桐冷冷喝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不怒而威，一下子驚住了陳曉宇。

    梧桐走到陳曉宇面前，看著他，冷冷說道：「你想幹什麼？」

    「他出口傷人，我妖僕氣不過，想要教訓他一下，有何不可，梧桐你我是師兄妹，就算你平時不喜歡我，可總不要胳膊肘往外拐！」

    「哦，」梧桐冷笑一聲，道，「你是要跟他講道理嗎？」

    「有何不可？」

    「只有弱者才講道理。」梧桐淡淡說道，「講這麼多道理做什麼，你妖僕實力不濟，主動挑釁，被人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陳曉宇張口結舌，他明白了梧桐的意思：居然道理說不通，兩邊都覺得自己有理，那麼就是靠實力來分個高低……被人打了，還這麼磨磨唧唧，這種表現，更加像是弱者。

    陳曉宇咬了咬牙，強行克制住仇恨的慾望，立刻又擺出了強者的姿態，沖葉少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