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茅山捉鬼人 作者:青子(連載中)

 
Babcorn 2016-10-24 14:48:4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2 2033676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0 14:40
第2959 陪伴1

    小年之後,離過節也就只有幾天了,葉少陽借這個機會,在微信上給認識的人都發了拜年信息,大家也都回了,包括周靜茹和謝雨晴,但是當他找他們聊天時,兩人又不理了。葉少陽翻開他們的朋友圈,周靜茹全是有關旅遊的,她好像在歐洲到處遊玩,有時候也會發一些別人拍的自己的背影,但都沒有正面。

    謝雨晴朋友圈發的都是有關新工作的,看上去似乎在新單位呆的很舒服,不過也沒自拍照。

    葉少陽捧著手機,有點悵然若失。

    除了這兩位,別人倒是都回覆了,葉小萌和張小蕊去了茅山,看什麼都新鮮,發了很多照片給他,張小蕊還弄了道袍穿,讓人在三清大殿前給她拍照,正襟危坐的,弄得跟道姑似的。

    這個蠢貨,拍照把後面的神像都拍進去了。於是罵了她幾句,讓她好生修煉,不要浪費時間在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上。又跟蘇欽章關照,讓他不要太照顧那兩個妹子,要多加管教。

    蘇欽章發了個“笑哭”的表情,然後說:管教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山上風景又好,條件也好,她們都超喜歡山上的。

    葉少陽無語,他知道張小蕊八成把山上弄得雞飛狗跳的,不過應該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打算過了年回山上看看。

    年前,葉少陽也算過了幾天閒散的日子,讓瓜瓜去青冥界,告訴林三生他們,年三十都到這邊來,大家聚餐一下,最重要是把芮冷玉和道風也叫來。

    在過年前兩天,突然微信上有個人發來一條消息:少陽,在石城嗎,出來聚聚?

    這人網名叫九燈和善,葉少陽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查看了聊天記錄,才知道他是李多,自己的室友,當年調查馮心雨事件時,他也參與了的,因為他是普通人,當時不想讓他過多知道法術界的事,對他,還有另外幾個室友,葉少陽都沒再怎麼聯繫,他們也都忙著實習找工作,平時不聯繫,只微信上偶爾問候下。

    葉少陽很懶,從來沒有備註的習慣,這李多改了網名,他一時沒認出來。

    想到這幾個室友,葉少陽頓時有一種滄桑的感覺,馮心雨……那是自己下山之初單獨搞定的第一個靈異事件,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單純小少年,從那之後,在這條路上就越走越遠了。

    葉少陽問了李多有哪些人,說是幾個同學,都是他認識的,葉少陽想了一下答應了,約了第二天中午。

    快睡覺的時候,微信突然響了,葉少陽一下子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不是周靜茹或謝雨晴,但一樣讓他激動,發來信息的是覃小慧,問他在幹什麼。

    葉少陽趕緊回了信息,跟她聊起來,才知道她最近去了廣西,這塊過年了,就到了城市裡,目前在昆明,因此最近有網絡。

    兩人互相都聊了最近的情況,約好過了年見一面,一直聊到半夜,才互道晚安睡覺。

    第二天中午,葉少陽去赴約,去吃火鍋,到的時候,李多已經在飯店門口等著了,半年不見,他還是老樣子,只髮型換了,打扮也更成熟了。

    “少陽,好久不見。”李多很興奮,寒暄兩句,拉葉少陽進包間去。

    “這是我女朋友,你們見過的。”

    葉少陽看了一眼,面是熟的,可是忘記她叫什麼了,聽李多叫她麗麗,才想起來是何麗麗,陳宇也站起來打招呼,陳宇邊上還坐著一個人,葉少陽看著也很面熟,一下子卻沒想起來是誰(在記人方面真的不要太差),不能李多開口,他自己站起來,沖葉少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少陽哥,你不記得我了?”

    “你是……”

    “我是胡帥啊。”

    胡帥?

    葉少陽搜尋記憶,胡帥笑道:“你是貴人多忘事,做了好事就忘了,我們可不敢忘,我家裡可供著你的長生牌位呢。”

    長生牌位?什麼鬼?

    胡帥拿出一個小瓷瓶,對著它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見恩人,今天他來了,還不出來打招呼。”

    從瓷瓶裡飛出來一個身穿長裙的女鬼,站在他邊上,沖葉少陽抿嘴笑著:“葉天師,好久不見了。”

    是他們!

    葉少陽點頭道:“我記得了,你是廖青青!”

    廖青青,是當初被馮心雨殺掉的那個女學生,後來自己幹掉馮心雨,找回了她的魂魄,但她死活不願意去投胎,非要留在胡帥身邊,當時自己差點強行拘她走,還是他們幾個苦苦哀求,自己心軟才讓她留下。

    “你們……最近咋樣?”

    這一人一鬼互相看了一眼,甜蜜一笑,算是最好的回答了。

    葉少陽感慨道:“當時我還覺得你們未必能堅持下來,看到你們還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當初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葉少陽如今的心態,跟當時又有些不同了,當時自己還是比較恪守傳統的,如果換成是今天的自己,肯定想也不想就成全他們。‘

    廖青青道:“一生太長,可不敢說以後,不過我們倆都相信對方,一定能克服那些困難,走到最後的,到時候做一對鬼情侶。”

    葉少陽聽了這話也很感動,當即畫了一張符,交給胡帥:“我也就送佛送到西,這個你好生收好,孤魂野鬼是做不得的,假如你死的時候你們還在一起,到時候把這道符燒了,拿著到陰司,交給……”突然想到不能說太多陰司的事,“你們去了陰司隨便給個人看就知道了。”

    兩人千恩萬謝。

    接著就是吃菜喝酒了,聊起彼此的近況,葉少陽當然不會說什麼,隨便敷衍,主要是聽他們講述,大半年不見,他們如今都已經找好了工作,等著拿畢業證了。李多考上了公務員,胡帥自由職業,自己在家做平面設計,廖青青也是學這個的,可以幫他一起。

    陳宇自己開了一個店,專門做婚慶服務,正好跟胡帥有合作,互相介紹客戶,關係很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0 14:42
第2960 陪伴2

    大家聊起在宿舍的那段日子——雖然對葉少陽來說很是短暫,但卻是人生中一段十分難得的經歷,他很懷念。

    聽他們聊著工作,聊到生活上的壓力,工作啊,房子啊,還有父母催婚什麼的,這些煩惱在葉少陽聽來卻是一種難以奢望的幸福。

    普通人的生活。

    “對了,少陽,我們公司最近麻煩事挺多的,老闆懷疑風水有問題,想找個高人看看,你有沒有興趣我給你介紹下,報酬應該不錯。”

    李多熱心地問道。

    葉少陽笑了笑道:“過完年吧,到時候再說。”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早就不干這種事了,倒不是不喜歡錢,而是……真的沒工夫啊,這種江湖術士的行為是再也不干了。

    這次聚餐大家都吃得很開心,但是散了之後,就還是各忙各的,葉少陽清楚,大家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一起也沒有什麼交集,回想自己當初剛下山不久,接連處理的幾宗的靈異事件,那時候還要接觸到不少普通人,而現在,基本上除了身邊這幫人,自己已經很少跟別人打交道了。

    但他並不覺得孤獨,反而很充實,因為有這麼一幫兄弟姐妹,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像失去秋瑩一樣失去他們。

    聚會的這天下午,葉少陽在家裡繼續鼓山海印,結果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小九。

    葉少陽十分興奮,跟她聊起來才知道,她是來陪自己過年的。“空界最近沒什麼戰事,但是軍師說,屍族越是平靜,就越是有問題,再加上陰間已亂,屍族不可能不行動,怕是正在醞釀一場大的戰爭。真打仗起來,我肯定又要忙碌,正好最近也要過年了,我就找機會陪你幾天。”

    平時不愛說話的小九,講述自己來人間的理由講了一大串,葉少陽知道她是出於害羞,畢竟小青小白他們都還在空界,她一個人過來,也是有點害羞。

    葉少陽也不說破,兩人就在房間裡說了一會話,葉少陽提出帶她去逛夜市,小九欣然接受,讓他等一等自己去換衣服,然後去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葉少陽目瞪口呆:小九換上了自己之前給她買的那套露臍裝、短裙、高跟鞋和絲襪。

    “我來的時候,就把這些衣服帶上了,喜歡嗎?”小九亭亭玉立地站在葉少陽面前,表情有一點害羞。

    葉少陽狂嚥口水,眼睛都直了,很快就面紅耳赤,不由自主地就撓起後腦勺來,“那個……好看是好看,但現在是冬天,你穿這個出去……不合適。”

    “我又不怕冷。”

    “你是不怕,但別人看著怪怪的,會把你當傻子的,還是換一身吧。”葉少陽往她穿著絲襪的兩條大長腿上瞟了一眼,又是一陣心跳加速。

    小九道:“那怎麼辦,我就帶這一套人間的衣服,我不喜歡變衣服穿,感覺跟沒穿一樣。”

    葉少陽也有點為難,突然想到什麼,打開衣櫃,裡面全是芮冷玉的衣服,冬裝也有不少,正要拿,突然想到什麼,轉頭不太好意思地問小九:“那個,這是冷玉的衣服,你可以先穿,你……不介意吧?”

    小九笑道:“她是我主母,有什麼介意的,只要她到時候不生氣就行。”

    葉少陽找了一身衣服給她,小九換上,看上去沒有一點妖精的痕跡,倒像個楚楚動人的人間女子。

    但葉少陽的心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立刻沉默了。

    小九抿著嘴巴,衝他勉強笑了笑,柔聲道:“你是不是想主母了,不然我去山河社稷圖裡找她?”

    葉少陽伸出雙手,摸著她的臉蛋,憐愛地說道:“你以後記住了,她是我未婚妻,但你不必把她當成主母。你是你自己。”

    小九聽了這話,心裡很感動。

    看著芮冷玉的衣服穿在小九身上,葉少陽心中浮起了一股強烈的負罪感,但事已至此,他不知道將來怎麼去處理跟她們的關係,也只有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享受這一切。

    他帶小九去了商場,這次不敢擅作主張,找了一家最大的店,讓店員幫小九選配衣服,店員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幾個店員都圍上來,一起出主意,最後搭配了兩套冬裝,老闆娘還找來數碼相機,非要她拍幾張照片,抱怨說他們品牌是范涼涼代言的,最近飯徹底涼了,把海報都撤了。今天難得見到一個漂亮妹子,想把照片發在朋友圈做廣告,聲稱效果一定好。

    還要加小九的微信,約著改天來拍一些照片,最後葉少陽加了微信,帶著小九逃離了這份熱情。

    “你之前有點狼狽,為什麼呀?”下樓的時候,小九好奇問道。

    “額,他們都把我們當成情侶啊,你這麼漂亮,我壓力就很大,你沒看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很怪,他們一定認為我很有錢……”

    小九噗嗤一笑。

    葉少陽讓她站好,自己在遠處打量了一下,黑色毛衣,藍色牛仔褲,外面是一件米黃色的風衣,不得不佩服那些店員的眼光,這一身看著簡約不花哨,又透著青春洋溢的感覺,搭配小九的顏值,簡直……葉少陽想起了網上那些段子,在那些色狼眼中,絕對是死刑不虧十年血賺啊。

    買好了衣服,兩人就從商場逛下去,小九很少來人間,上次逛商場還是謝雨晴帶的,對琳瑯滿目的店舖保持很強的好奇,幾乎是過一家看一家,這次跟葉少陽一起來商場,心情又不一樣,挽著退葉少陽的胳膊到處逛,來到一家娛樂城,看裡頭很多人在玩,葉少陽自己也不熟,就帶小九進去,換了些幣,學著別人的樣子玩那些遊戲,跳舞機,賽車,投籃什麼的,玩的不亦樂乎。

    從娛樂城出來,路過奶茶店,小九又買了一杯橙汁,喝了一口,抬頭沖葉少陽笑起來,“怪不得妖精都要修成人形,人間的確太多好玩的東西。”

    “好玩的還多著呢,我以後可以帶你慢慢去發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0 14:42
第2961 永恆虛空1

    小九嬌羞地笑了笑,眼睛卻很明亮。

    下樓的時候,又路過電影院,葉少陽見小九有些好奇,就帶她進去,正好有一場電影要放映,叫《我不是藥神》,葉少陽之前在瀏覽器推送裡看到過這個電影,口碑好像不錯,就買了票跟小九一起看。

    看完出來,小九有些沉默,半晌說道:“看來人間也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

    葉少陽嘆道:“我是法師,只能管法術界的事,別的什麼都管不了,不對,就連法術界的事很多我也管不了。”

    小九挽著他的胳膊,安慰道:“不,少陽,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現在做的事,非常了不起,如果平了太陰山,等於拯救了三界。”

    她看著路上擁塞的行人,做什麼的都有,來來往往,人生百態,盡在眼前,接著說道:“如果人間大亂,經歷巨變,今天人間的這一切文明,可能都將不復存在,你能拯救這一切,雖然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但你仍然是英雄啊。”

    英雄……

    這個詞,葉少陽從來想都沒想過,自嘲地笑了笑,拉著小九的手往前走去。

    回去之後,葉少陽翻出山海印,跟小九一起研究,兩人一起擺弄了半天,小九也是一無所知,只好作罷。

    “你休息吧,我去隔壁房間修煉去。”小九看了他一眼,起身開門,葉少陽有點尷尬,不知道是該挽留還是放任她走,小九已經關門出去了。

    正好這兩天四寶和吳嘉偉都沒回來,房間空了很多。

    瓜瓜去了空界,也沒是回來,家裡就他們兩個了。

    葉少陽聽見小九腳步聲在門外走遠,內心好像被螞蟻啃著似的,說不出的躁動,只好坐起來吐納,兩個周天之後,躁動倒是平息了,但睏意一點也沒了,翻了一會朋友圈就放下了——他至今都不太喜歡玩手機,無聊之下,他又拿出山海印在手中研究,突然眼前一黑,停電了。

    停電了倒也沒啥,他也沒什麼事非要點燈去做,但他想知道是都停電了還是自己家線路出了問題,想到床頭櫃裡還有蠟燭,找了兩根出來點上,一根放在床頭櫃上,一根拿在手裡,出門到走廊上,看到應急燈都亮了,聲控燈沒反應,就知道是統一停電了,於是捧著蠟燭又回到臥室,吹掉一根蠟燭,爬上床去。

    點著一根蠟燭,他又把山海印拿出來,對著蠟燭端詳起來,本來也只是不死心,想要再看一看,並沒抱什麼希望。

    然而,對著燭光這麼一看,他立刻就發現了問題:

    之前對著陽光或燈光看,根本看不出什麼,就是一塊青綠色的玉石,但現在在火光的映照下,這塊半透明的玉石內部卻顯示出了之前沒有看到過的紋路。

    葉少陽心下一驚,更加湊近火光,仔細觀察。

    在這塊玉石的中間,有一個小塊的東西,就像琥珀裡的小動物,被玉石包裹在中間,形狀像沙漏,有個五號電池那麼大。

    這是啥玩意?

    葉少陽把山海印拿的遠了點,中間的東西立刻就看不見了,這才明白,原來這東西要在火光下才能看得通透。

    沙漏……葉少陽順手把山海印翻轉過來,沙漏裡似乎有一抹金色的流光,也跟著流淌起來。

    葉少陽盯著看,不知不覺中,整個人彷彿鑽了進去,飛過了一片汪洋大海,來到一座島嶼上,島嶼有籃球場那麼大,說正方形,是一個泛著金光的輪盤,說是島嶼,還不如說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塊物件,這輪盤就像一個魔方的表面,被分割成了九塊,葉少陽是懸浮在魔方的上方,試了試,腳下能動,但他不敢亂踩。

    朝左右看去,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水面,顏色卻是青綠色,像黃龍溝的某些地質特殊的湖泊,水面平靜,整個看上去像是一大塊藍綠色的鏡子,不,應該是玉石。

    玉石?

    葉少陽驀地一驚,再看看四周,猛然明白過來,這不就是山海印的中間嗎,四周那青綠色的水域,就是沙漏周圍的玉石,自己所在的這個九宮格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沙漏所化。

    這麼說,自己是來到山海印的內部了?葉少陽感覺到自己輕盈的身體漂浮在空中,想著應該是自己的神識吧。

    想到自己意外之中破解了山海印的秘密,不禁有些激動,但是……下一步呢?需要怎麼做才能操控山海印?

    放眼望去,這個虛幻的空間之中,除了自己腳下這個九宮格一樣的輪盤外什麼都沒有,葉少陽不由自主地把注意集中在輪盤上。

    一共九個方塊格子,彼此間有方塊縫隙,透著亮光出來,看上去有點像是鍵盤的感覺。

    葉少陽心中陡然一個靈感蹦出來:莫非,這是一個類似密碼的東西,需要自己踩上去?

    九宮格,本來就出自河圖洛書,據說當年皇帝就是通過這個推演出的易數八卦,九個格子,從一到九這九個數,每個格子代表一個數,要求是不管橫豎還是斜邊,加起來都是十五。

    唯一正確的排列方式,就是:

    六、七、二;

    一、五、九;

    八、三、四。

    看上去就是個數字遊戲,但其中透著深奧的易數,不過這些都跟葉少陽沒關係,他想的是,如果這真的是九宮格,那麼是不是就像一個數字盤一樣,只有輸入正確的“密碼”,才能觸及山海印真正的核心機密。問題是,密碼是什麼呢?

    葉少陽看著身下的九宮格,越看越覺得是要輸入密碼,否則這裡什麼都沒有,而且自己也來了半天了,這裡壓根沒有一絲變化。

    密碼……

    葉少陽絞盡腦汁,覺得這個太難了,九個數字都是一樣的,又沒任何提示,連密碼是幾位的都不知道,想試試也不可能。

    他都想要放棄了,但是轉念一想,既然徐福把山海印給自己,那必然會給出什麼提示吧,不然把自己困在這裡,守著山海印不能用,又是個什麼意思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0 14:42
第2962 永恆虛空2

    突然,他想到了那四句一向被自己當成咒語的話,再次在心裡默讀了一遍,猛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複雜了,其實這四句話沒別的意思,就是暗示了數字?

    八卦二生相,菩提樹下生,山海乾坤定,四象佔靈根。

    第一句話裡就有兩個數字,第二句……一時想不到,先跳過,第三句,一樣沒有,葉少陽有點灰心了,但是看到第四句,直接就是四,四句話有兩句裡都有明確的數字,葉少陽覺得有戲,開始想第二和第三句,試圖從裡面找出數字來。

    菩提樹下生……這句話乍看上去並沒有數字,葉少陽按照字面意義冥思苦想,菩提樹下生,這句話背後,倒是有一個典故,而且是唯一的典故:當年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一坐六年,悟道宛如重生,這是佛門都知道的典故,難道數字是……六?

    葉少陽不敢斷定,但好歹也從這句話中找到了數字,接著是第三句,山海乾坤定……仔細想,這句話中能直接引處數字的,只有乾坤兩個字,在八卦之中,乾為天,天為一,坤為地,地為二,這也是常識……

    這樣一來,四句話倒是都解出了數字,但葉少陽總覺得有點虛。

    是不是……太牽強了一點?

    再說,第一句裡有兩個數字,到底取哪一個?八還是二?想來想去,既然沒有更多的提示,兩個數字又都這麼明顯,那就都取了吧,所以密碼就是:八二六一二四。

    這樣?

    葉少陽望著腳下的輪盤,有點遲疑,最後一咬牙,橫豎就這一下子,就算錯了也總不至於死吧。於是操控神識往下降落,左腳踩在了代表八的位置——

    方格並沒有陷下去,但是從方格四周的縫隙中卻射出了金光,緩緩浮升到空中,化作一道光圈,在他頭頂懸掛。

    葉少陽抬頭看了一會,接著踏下第二個數字,又是金光飛起,形成光圈,與之前那個套在一起,之前那個光圈是豎著的,這個是橫著的。

    葉少陽一口氣踏下剩餘四個數字,每一下,都有金光飛起,形成光圈,六道光圈倒在一起,突然上下左右地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立體的光圈,並且逐漸放大,腳下的表盤也融化消失了,化作耀眼的金光,鋪滿了整個空間,照的葉少陽睜不開眼睛,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量,裹挾著他,將他拖進了光圈之中。

    光線沒有那麼刺眼了,葉少陽睜開眼睛,一瞬間就被眼前的畫面震驚了:

    無數根金色的線,就在自己的面前縱橫交錯著,像一張巨大的網,但是仔細一看,他又發現,這些線雖然看上去交錯,實際上並沒有交錯,而是在節點巧妙地互相避開,一根根延伸到遠處去。

    天地間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黑幕,只有這些金線縱貫其中,密密麻麻地似乎沒有窮盡。

    葉少陽這才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也有金線,生怕把它碰斷了,於是朝自己身上看去,這才發現一個更加讓人吃驚的事:

    自己身體像是半透明的,那些金線都從自己身體裡貫穿過去,但自己竟毫無察覺,驚詫之餘,盯著面前的一根金線打量起來。

    說是線,其實是光,就好像陽光穿透了幕布上的窟窿,從上面洩下的那一米陽光,中間還有一些微小的顆粒在上上下下地流動著,葉少陽湊近看,金線彷彿變得越來越粗,等他把眼睛湊到上面的時候,這金線已經變得像顯示器大小,裡面正播放著一個畫面:

    在一個房間裡,一個男子一動不動地仰面躺在床上,邊上的床頭櫃上點著一隻蠟燭,他驟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更加湊近了看,眼前的畫面一下子更加放大了,就像把腦袋伸進了房間,他總算看清了屋裡的情況,然後驚出了一身冷汗:屋裡的人,就是自己。而且是此時此刻的自己。

    這幅畫面,是無數顆粒組成的,就像投影中的畫面。

    葉少陽深吸一口氣,把腦袋拔出來,朝這條線的前端移動——也就是顆粒流淌的反方向,好像經過了一個無形的空間,當他湊近了看下去的時候,已經不是冒冷汗,而是幾乎要兩腿發軟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過去,看到自己跟小九在一起看電影,兩人手裡捧著爆米花和可樂,十分投入地在看電影。

    小九還不時偷偷地抹一下眼淚。

    這……是過去的自己?

    葉少陽忍不住又把腦袋湊上去,似乎鑽進了這個空間,在上方能看到整個電影院的情景,他靜靜地看著自己和小九的後腦勺,兩人這時候正在說話,說話的內容,的確是之前發生過的……

    他沒法形容看到這一幕的感受,很害怕,但又忍不住想繼續看下去,一直看到電影結束,自己和小九站起來。這個時候,畫面裡自己的腳崴了一下,葉少陽心中咯噔,這也是真實發生過的,當時自己崴了這一下,到現在腳脖子還有點疼。

    看來,連細節也都沒錯。

    葉少陽深吸一口氣,把腦袋拔出來,繼續往前走,他橫穿過了很多縱貫的線,隨便找了個一個地方,把腦袋紮下去。

    畫面中,正在進行一場家庭的聚餐,看的出來是農村,一大家人,圍著八仙桌,桌上有幾盆菜,一家人亂糟糟的吃著,有說有笑。有兩個婦女,一邊吃飯,一邊在逗弄邊上一個少婦懷裡的嬰兒,那嬰兒看上去也就是幾個月大。

    葉少陽心中疑惑,仔細一看,頓時血脈賁張:這個少婦是自己母親啊!邊上就是自己的父親,母親穿著過去鄉下穿的那種花棉襖,父親穿著一天舊的軍裝,那時候他們都好年輕啊,跟自己現在差不多大,在八仙桌上首,他看到了自己的爺爺和奶奶。

    葉少陽是四五歲時候上的山,對爺爺奶奶也都還有印象,一眼就認出來。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就濕潤了,呆呆地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畫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0 14:42
第2963 永恆虛空2

    他望著只有幾個月大的自己,內心簡直翻江倒海,忍不住就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得清楚一點,到了一定的角度之後,他就感覺到了臉上皮膚有些發緊,好像被一層無形的膜給擋住了,腦袋越往前伸,這層膜就兜得越緊。

    砰……

    葉少陽感覺膜被撕開了,自己幾乎要掉下去,就在這時,被少婦抱在懷裡的小葉少陽正好抬頭看著上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就在葉少陽幾乎要掉下去時,一隻手從後面拽住他,把他拉了回來。

    葉少陽轉頭一看,一個滿臉都是鬍子的老道士站在面前。

    徐福!

    雖然在這裡不可能看到別人,能看到的也只有徐福,但乍看到他,葉少陽還是很吃驚,“你不是在昭獄裡嗎,怎麼會在這兒?”

    徐福笑道:“你應該問,是哪一個昭獄。”

    哪一個……葉少陽冷不丁聽出了這句話中隱含的意思,驚道:“你是真徐福還是假徐福?”

    “徐福只有一個,哪裡有什麼真假。”

    “別跟我打機鋒,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不是我那個世界的徐福,或者你是,昭獄那個不是。”

    徐福還是笑。“小天師,你能想到這一層,也是開了竅,不過你還是錯了,我徐福只有一個,你而今看到的,是我一縷魂魄,我的本尊正在昭獄中,前段時間,你不是剛去見過我?”

    葉少陽一驚,“你……你在這做什麼?”

    “自然是等你,當年,我因為機緣得到這山海印,在這裡琢磨了幾十年,才總算找到操控它的法門,還好幾次釀成大禍,我不想讓你重蹈覆轍。”

    “幾十年啊!”葉少陽震驚,簡直不可思議。

    徐福擺手道:“有我教導你,用不了幾十年,十年就行。”

    “十年!”葉少陽嚇的要哭了,“你逗我玩呢!”

    徐福想一下,道:“你這麼聰明,或許用不了十年,三年就行。”

    “那也不行啊,三個月也不行啊!”葉少陽嚷起來,擺手說道,“那我不玩這個了,我走了。你快送我回去吧。”

    徐福上來拉他,道:“三年也好,五年也罷,是我相對人間的時間,做的大致估算,等你出去,也不會就是一瞬間,這個地方,是時光軸,在這裡時間是不會流逝的,不管你在這裡呆多久,出去都是一瞬間。”

    葉少陽目瞪口呆,“這裡沒有時間流逝,怎麼可能。我們……我們現在對話,時間不也在流逝嗎?”

    “流逝的只是這裡的時間,但這裡是獨立在時間規則之外的,你不管在這裡呆多久,等你回到原來的世界,都不過是一瞬間,這一瞬間不是在這裡消耗的,而是你來往穿越虛空消耗的。我這麼說,你可懂了?”

    葉少陽勉強點頭,“就這樣吧,我也不是科學家,你跟我說說……這些線都是怎麼回事,我剛在裡頭看到了小時候的我。”

    “這些,就是時間軸,所有一切縱橫交錯的,是你的時間軸,”徐福招呼葉少陽來到一根時間軸前,招呼葉少陽來看。

    葉少陽湊近了看,看到了十幾歲的自己,在茅山上跟青雲子一起吃飯,青雲子一邊摳腳一邊看著電視,“自己”則在捧著一本書看。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看不到書的名字。但是葉少陽看到這一幕就想起來了,那是一本《東周列國志》,趕集的時候從書攤上買的,這書看了差不多有一年,因此記得清楚。

    那是十五歲的自己啊……

    “你再看看這邊。”徐福招呼他。

    葉少陽擺擺手,道:“我不看了,你有事說事。”

    能看到自己的過去,當然是一種十分新奇的體驗,但是……“你是不是有一種自己不是自己了的感覺。”徐福一語道破他內心想法。

    葉少陽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說,如果這些都是錄像,我會看一個晚上也不停,但是……他們都是活生生的是吧,那我到底是不是我,還是說,無數個時間裡有無數個我?哪那一個是真的?”

    “沒有什麼真與假,在無數條時光軸中,有無數個你,也有無數個別人,都是一樣的,在你的世界,你就是真的,別的你如果闖進你的世界,他們就是假的。反之……”

    徐福隨便指了指時間軸上的一段,道:“如果你進入人家的世界,那你就是假的。你懂嗎,葉少陽,你只活在當下,只有在當下的世界,你才是真實的,任何人都一樣。”

    活在當下……葉少陽緩緩點頭,道:“可是沒人像我這樣,真實地看到過去的自己,而且那些自己都是真實的。這種感覺……反正很不爽。”

    “這個倒是真的。”

    徐福也承認,然後感慨地嘆了口氣,道:“我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看著……看著這麼多的時間軸,全都是我,注意,我當時可是一個人,在這裡研究它們,尋找駕馭山海印的法門,我一個人啊,研究了幾十年,我幾乎要精神分裂了!”

    “精神分裂?徐老祖,你說話怎麼一點不像古人。”

    “我是古人,但我兩千多年沒有去投胎,漫長的歲月裡,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我看了很多書,包括你們這個時代的,我連外語都會一些,你要不要聽幾句?”

    “算了吧。”葉少陽苦笑,抬頭看著那近乎無數的時間軸,喃喃道:“這些都是跟我有關的?”

    “你每做一次選擇,或者被意外干擾,時間軸就會多出一條,無窮無盡。”

    葉少陽沉默半晌,道:“那這裡都是與我有關的時間?別人的時間軸呢?”

    “那自然在別的地方,每個人只能看到自己的時間軸,看不到別人的。”

    葉少陽皺眉想了下,道:“不對吧,那你之前為什麼帶我去了民國,你又去到我的未來。”

    “那是因為,過去有我,未來也有我,我用的是我自己的時間軸,你如果想看到別人的過去,例如民國十年,那就順著自己的時間軸找到那個年代,進去之後,再去找那時候的他,去未來也一樣,你不可能去一個沒有你的世界。”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0 14:42
第2964 永恆虛空3

    “什麼叫沒有我的世界?”葉少陽驚問。

    “你死了,魂飛魄散,精魄聚生之後,那就不再是你,因為你是全新的,沒了過去的記憶,也沒了過去的因果緣分,懂了沒有?”

    葉少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能找到你的時間軸,所以,我能去到你的未來,將東西給你,這麼看起來,也算是改變了你的未來。”

    “這麼說,未來和過去都可以改變,那如果我回到自己時間軸的起點,把我自己給殺了……會發生什麼?”

    徐福笑起來,“這是個悖論,我沒有嘗試過,也不敢嘗試。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如果改變過去,那麼根據時間規則,會衍生出很多時間軸,至於你的那條有沒有被改變,這個一看運氣,二看你改變了多少,這種改變能夠持續多久,在時間長河中,哪怕崔天子的生死簿,也只能定人的生死。”

    他的目光落在葉少陽臉上,鄭重而又感慨地說道:“你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可能努力了十分,但只出現一個意外,你可能就前功盡棄,如果放大到一年、十年、一生,你會發現,你的一生中充滿了意外,就是這些意外推動著你走到最終的命運,如果時間跨度更長,從時間的長河中去整個歷史,你會發現,一切都是意外,意外碰上意外,有時候就足以改變歷史。

    千萬不要試圖對過去做什麼,否則事情的結果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打折扣都算是好的,就怕結果南轅北轍,而到了那一步,你再試圖去補救,只會越來越糟,一發不可收拾!”

    葉少陽點頭,雖然沒經歷過,但他能理解徐福說的道理。“我知道了。”

    “不是要你知道,是要你記住!”徐福的聲音嚴厲起來,“輕易不要改變過去!這是第一條規則。”

    葉少陽看他說的鄭重,用力點了幾下頭,“第二呢?”

    “不要改變未來,一絲一毫都不行,甚至,不要去窺探未來!”

    “哦,我記得你說過,人就是活個未知,我贊同你的觀點,未知,才有奮鬥的樂趣,否則知道結果,不是失望就是索然無味。”

    “這只是其一,你如果窺見未來,結果是你想要的,你會忍不住生出懈怠,如不是你想要的,你會失望,並且試圖去改變它,這就回到了我們之前說的,你改變的目的是好的,但結果未必能達到,一個意外,就會把事情推向不可掌控的方向,退一步說,就算你達到目的,但因為這個改變,也會影響到別人的命運,造成難以收拾的混亂。還有一點,生死不可逆。生死簿上判你今天死於車禍,你就算避開,一樣會死在別的地方。”

    “這個我知道。還有嗎?”

    “還有最重要一點,決定不能見到你自己!不管是未來的你還是過去的你!”

    “會發生什麼事?”

    “會引起兩個時間軸的碰撞,很可能兩個世界都灰飛煙滅。”

    葉少陽深吸一口氣,“兩個世界的灰飛煙滅,別人也跟著沒有了?”

    “別的時間軸,一切照舊,但你們兩個各自的時間軸會毀滅。”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葉少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徐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的,這種事曾發生過,所以……對你來說,我不是你這條時間軸上的徐福。”

    葉少陽暗暗吸氣,感到了一絲恐懼。

    “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詳情,但你切不可重複我所做的一切,這三條規則,你都記住了。”

    輕易不要改變過去;絕對不能改變未來、不能穿越未來;不能跟自己碰面。

    葉少陽點頭苦笑道:“什麼都不能干,那我要這山海印幹什麼?”

    “它掌控了時間的終極,游離在三界規則之外,但干係也重大,絕不能輕用,但有些事還是可以做的,例如我上次將你們帶到民國去避難,避開追殺,只要不做過分的事,你們在過去所做的事都會淹沒在時間長河中,被無數個偶然修正。當然,你們那一次做了很多改變,所以衍生出了很多時間軸,幸好你們都沒改變過去的自己,所以這條時間軸沒受到大的影響。”

    他這番話,倒是讓葉少陽想起了一些事情,皺眉道:“你上次不是告訴我,發動山海印,耗費的是上面的符文的靈力嗎,說什麼只有大帝能灌注靈力,又說什麼只能用最後一次,怎麼後來又用上了,難道你是誆我的?”

    徐福笑道:“我只騙了你一點,山海印需要耗費的靈力,不是大帝灌注的,山海印本是天地造化自生,大帝本人也在規則之內,他怎能管規則之外的事?這山海印,積累千萬年的靈力,每用一次,靈力就會少一些,吸收靈力卻極為緩慢,需要上千年,才夠使用一次,因此,一隻山海印的靈力,只夠用十次左右……但只要你動腦子,那想用上千萬次都可以。”

    說完望著葉少陽,意思讓他思考。

    要在平時,葉少陽最煩的就是別人說話賣關子,感覺浪費時間,但是想到這裡的時間是永恆的,也不存在浪費,乾脆就開動腦經思考起來。

    徐福笑咪咪地在一旁等著。

    猛然間,葉少陽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冷氣:“你……奪了別的時間軸的山海印?”

    他想到的是,既然一個人的時間軸有無數個,每一個世界之中,又都有一個山海印,別的東西可能拿不到另外的世界去用,但山海印本來就是突破一切規則的,徐福在用光了這個世界的山海印的靈力之後,完全可以穿越到別的時間軸……例如回到幾千年前,在山海印沒被那個世界的徐福得到之前,把它奪走,拿來自己用……這樣就有無數隻山海印可以用了。

    徐福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想到這個主意,不錯,這個主意我以前也想過,但卻難以實施。”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0 14:42
第2965 永恆虛空4

    “我說過了,一個人只能去有他存在的那條時間軸上,我在成為徐福這一世之前,輪迴了五代,也就是周朝,再往前,我魂飛魄散,還沒有聚魂重生,因此,我最早只能回到周朝,那個時候,山海印還被嚴密地供奉在陰司裡,任何人都沒辦法拿到,除非我去從別的徐福手裡搶。”

    葉少陽嘴角抽搐了兩下,道:“你這麼幹過嗎?”

    徐福哼了一聲,“等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別的時間軸裡的‘我’,也早就想到了,我徐福消失的那些年,在時空中穿梭,你們都以為我是在躲避陰司的追捕,可笑,我有山海印在手,隨便穿越到某個時間節點,誰能找得到我?我那麼辛苦地在時空中穿梭,是在躲避別的時間軸裡的‘我’,或在忙著追殺別的時間軸裡我,搶奪他們手中的山海印,所有的我,都在那麼做。”

    他聳了聳肩,又補充了一句:“無數個我。”

    葉少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是說……不能跟別的世界的自己見面嗎,不然兩個世界都會毀滅。”

    “是,我們彼此有默契,並不是真的見面打,而是穿越到對方的世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去借刀殺人,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很久,很多世界的徐福,都死在這場荒誕的戰爭中。”

    葉少陽大概想了一下,簡直沒有辦法理解,這算什麼戰爭啊,自己跟自己打,而且還是無數個自己互殺。

    “最後你沒死?”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在你的世界裡,徐福一直活著,而且被困在了昭獄之中。”

    “可是你說過,你不是我這個世界的徐福,那我就要問了,你為什麼要找到我,我意思是……如果你想找人合作,有無數個時間軸可以選擇,首選就是你自己那個時間軸的葉少陽,難道不是這樣嗎?”

    徐福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比我想的要聰明一些,先放下這個,接著說之前的問題,我能活下來,因為我率先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穿越回自己時間軸的千年前,將山海印藏在一個沒人能發現、又能吸收天地靈氣的地方,千年之後再來取便是。”

    千年之後……葉少陽猛然醒悟,“說是千年,不過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

    穿越到一千年前,把山海印藏好,再穿越到一千年後,把山海印挖出來,滴,可以刷卡用一次了。用過了再放回去吸收天地靈氣,或者乾脆多放回去幾次,吸收夠了再慢慢用……

    “你這辦法……難道不是破壞天地規則?”

    “天地靈氣,取之不盡,何況我還是要用掉的,我並沒有改變什麼,只是取巧罷了。”徐福回答地很坦然。

    葉少陽怔怔地看著他,看似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沒有當神?”

    徐福也稍微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笑道:“能掌控時間,能去過去未來,的確跟神差不多了,可是又怎麼樣呢,我如果真折騰起來,這個世界早就玩完了,我最多是個時間老人,我能掌控時間,但不能改變時間,就像你們學校圖書館的管理員,有資格免費看任何書,但不能帶走,也不能損毀。”

    停頓了一會,他又接著說道:“正因為我比你們都瞭解時間,所以我更要捍衛它的規則。這句話我希望你能記住。”

    又說:

    “別人都以為,我有了山海印,可以在時間長河裡為所欲為,可以去任何時間,尋找各種強大的法器,尋找能煉丹的奇珍異草,最初,我的確這麼做過,正是無數次教訓,讓我對時間規則越來越敬畏,並且,每個人都有自己天賦的上限,就像往瓶子裡加水,再多奇遇,再多奇珍異草,也只能加快加水的速度,一旦滿了,加再多水也是沒用。我上限到了,就算再給我一萬年,也是白搭。而法器……如果修為不夠,再好的法器也發揮不出作用。”

    “你說了這麼多長篇大論,是在給我上課?”

    徐福笑笑,“還沒上完,方才說的,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對修道早就沒有慾望了。”

    葉少陽有些吃驚,“你可是當年天下第一方士,怎麼會對修道沒慾望?”

    “什麼第一方士,在時間長河裡,就是個屁。”

    “又是時間長河,能有點新鮮的嗎?”

    “實話如此,最初,我也想當三界第一,但如果你活上兩千年,看到法術界的人一茬接著一茬,就算是百年不遇的天才,我也遇到十幾個了,當初的雄心壯志早就磨沒了,法力這東西,夠用就行。後面一千年,我基本上都在鑽研時間規則,這件事比修道有趣的多——修道,天下人與你一起修,你是天才,總有比你還天才的,你看,你才用了十幾年,就成人間第一了,所以有什麼意思,但是山海印只在我手上,能研究時間規則的,三界之內只有我一個,孰輕孰重,還不是一目瞭然。”

    葉少陽道:“個人看法不同吧。”

    “你如果能活兩千年,你會跟我一樣。”

    “我不想活這麼久。”葉少陽接著問道,“你研究一千年,研究出什麼了?”

    “所以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徐福笑笑,“你別著急,待會我會慢慢告訴你,你有什麼問題,先問吧,免得你憋得難受。”

    葉少陽想了好一會,問道:“你為什麼要把山海印交給我?”

    “因為,我煩了。”

    徐福的回答,倒是出乎葉少陽的意料。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山海印給了我一切,也帶走了我的一切,我為它著迷了兩千年,可任何興趣都是有盡頭的,早在幾百年前,我就弄明白了有關時間的一切秘密——當然不可能是一切,但我無法再瞭解更多,而我修行又到了瓶頸,無法再突破,退一步說,就算突破又如何,世上的修行者都想去修羅界,是為了尋找終極的‘道’,我已經掌握了時間的‘道’,對別的一切全無興趣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7 17:01
第2966 永恆虛空5

    葉少陽道:“你這個說的也不對,‘道’是天地大道,你只是掌握了時間,就算很牛逼,也不代表你掌握了一切。”

    “當然,但道法自然,我覺得時間規則就是我追求的道,有什麼問題。”

    “你要這麼說,那也不能算錯。”葉少陽聳了聳肩。

    “一個人懂得越多,在這個世上就越孤獨,兩千年來,我一直都很孤獨,尤其是再沒有新奇的秘密讓我發現之後,就更加孤獨了,現在我厭倦了一切,我決定去投胎了,把這一切秘密都忘記,重新輪迴。”

    葉少陽震驚,“你……能捨得這一切?”

    “捨不得,但只有重新開始,才有樂趣,人生不也是這樣嗎,因為有輪迴,每一生都是新的開始,如果你一出生就能記住過去十八輩子的事,你這一生還有什麼樂趣?”

    葉少陽撓了撓頭,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有道理,而且的確,人家已經活了兩千年,並且是孤獨的兩千年,是真正的活夠了,想重新開始,這也可以理解,苦笑道:“我感覺你像個哲學家。”

    徐福不理會他的調侃,正色說道:“我不想讓自己辛苦兩千年才掌握的這麼多的秘密徹底淹沒,我想要後繼有人,所以我找了你。”

    葉少陽驚了一下,忙擺手說道:“我可不想跟你一樣孤獨兩千年。”

    “你不需要跟我一樣,我找人繼承,是我的事,至於你怎麼做,那是你的選擇,我盡力便好。”

    “那為什麼找我?”

    徐福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找別人沒用,找你,還有一線生機。我沒有試圖過改變未來,但漫長兩千年中,我不可能耐得住好奇,不去未來看一看。”

    “你……看到什麼了?”

    “天劫降臨,三界大亂,說到底還是陰司和太陰山的戰爭,我穿越不同的時間軸,看到了不同的結局,我不會告訴你具體結果,這個你想都不要想,但我很不喜歡被太陰山統治的陰陽兩界,我不想讓戰火蔓延到人間,因為我要投胎,我還想做個普通人,我喜歡人間現在的規則。”

    葉少陽一張嘴張得老大,聲音都顫抖起來:“未來……人間被太陰山佔了?”

    “無數個時間軸,有無數個可能!”徐福聲音也大起來,“只要去做,就有一線可能,不去做,那就徹底完了!”

    不等葉少陽開口,他接著飛快地說道:“假如有一千條時間軸,九百九十九個世界都陷落了,至少有一個成功的吧,如果結局是注定的,我找你做什麼!”

    葉少陽雙眼又恢復了神采,用力點點頭,“做是要做的,只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找我。”

    “只有你,有希望挽救三界!我不是說你實力最強,而是,你是最關鍵的人物,山海印給你,能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不用它來改變過去和未來,別的很多事都可以做,這個,我可以教你。”徐福說完,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葉少陽定了定神,開始搜腸刮肚,問題有很多,不過都是細微的問題,突然他想到一個關鍵的,“還是之前那個問題,你不是我這個世界的徐福,那真正的徐福呢?”

    “死了,在實驗中死了。”

    “實驗?”

    “我說過,我是用了一千多年才弄清楚現在知道的一切,這一千多年,可不是這裡靜止的時間,也不是在這裡空想,當所有徐福都想到如何無限使用山海印之後,大家都不打了,一起商量如何破解有關時間的更多秘密。畢竟我們都是徐福,有著大致一樣的想法。”

    葉少陽聞言震驚,“不是說你們不能見面嗎?”

    “為何一定要見面,不見面也有很多方式可以交流吧。”

    “行行,你接著說。”

    “大家一起想問題,一起做實驗,去驗證我們的推論,最後很多徐福都死了,我還活著,就是這樣。”

    “這……他們心甘情願去死?”

    “朝聞道,夕死可矣,你沒活過兩千年,你不能體會這種感覺,何況死了的就可以去投胎,沒什麼大不了,本來我們也都活夠了,而且總有一個徐福,能將這一切傳遞下去。”

    一群徐福坐在一起(當然不是真的坐在一起)商量各種實驗,這種事,簡直不可思議,想想都覺得驚悚,他們做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議。

    聽徐福說了這麼多,幾乎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前所沒有經歷過的,超出了他對世界的認知,簡直……總之不可思議吧。

    “你真的是古今第一奇人。”葉少陽豎起大拇指,接著感慨道:“我真的難以想像,你這兩千年怎麼過來的。”

    “就這麼過來了……”徐福自己也感慨了一下,隨即說道:“好了,開始說正事了。”

    “等等,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一直沒回答呢,你既然不是跟我同個世界的徐福,那你為什麼來找我,我是說,為什麼不去別的時間軸,找別的我?”

    徐福看了他一眼,喟嘆道:“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你,免得影響你,你自己去領悟吧。”

    “我現在就要知道,不然我就不玩了!”葉少陽十分堅持。

    徐福盯著他看了半天,大概是他眼神中的堅定,讓徐福猶豫起來,半晌,他說道:“好吧,你本來也異於常人,應該承受得了,我找你,是因為別的葉少陽,都沒有機會打得贏這一仗。”

    葉少陽先是愣了半晌,接著跳起來:“怎麼可能,不都是一樣的嗎!”

    “最初,只有一個你,但你每一次選擇,甚至每一次意外,都會衍生出無數個平行世界,一個細小的意外,就會改變你的命運甚至性格,例如,你經常在戰鬥中以險取勝,但就算同一個人,哪裡都一樣,面對相似的局面,出手上也會有細微的差別。”

    葉少陽緩緩點頭,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這個道理他懂,再說,就算自己面對危局時各方面表現都一致,又怎能保證對方完全一致?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7 17:01
第2967 永恆虛空6

    本來就是生死一念(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經歷了),一個意外,可能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自己能活到今天,雖然也是自己努力的原因,但運氣佔到很大一部分。

    想到這裡,他似乎明白了徐福的意思,蒼然一笑,說道:“是不是別的世界的葉少陽,都死了?”

    “那倒沒有,但一個小小的意外,就能左右你的成長,你是活下來並且成長的最好的,最有希望能力挽狂瀾拯救三界的,就是這樣。”

    這個回答,讓葉少陽有點無所適從,自己……竟然是所有葉少陽中最厲害的?這……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但徐福總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的。

    葉少陽心潮起伏,嘆道:“看來運氣比什麼都重要。”

    “你不要驕傲,我不是說你的實力是葉少陽中最強的,而是你的性格,和你面對戰鬥的選擇,等等一些方面吧。”

    “所有的我,性格不應該是一樣的嗎?”

    “一個人的性格長成,有先天原因,但也跟經歷有關,而經歷往往又跟一些意外有關,所以呢,實話跟你說,有一些時間軸裡的葉少陽,比你現在要強大數倍,但是他們太順了,正因為太順了,若面臨逆境甚至絕境,生存的機會反而沒有你大。”

    徐福望著他,輕輕一笑,“用你們這個時代的一句話來說,你是打不死的小強!”

    葉少陽心情複雜,哭笑不得。

    “對了,你當初為什麼要騙大家,說山海印只能用最後一次了?”

    “故意造謠,想把消息傳出去,讓那些對山海印有覬覦之心的人失望,不再爭奪山海印,但我沒想到,他們那麼執著。”

    葉少陽狠狠瞪了他一眼,“也只有我這個背鍋的信了!”

    徐福伸手摸了摸鬍鬚,“好了,開始說正事吧,做好在這裡呆一年的準備吧。”

    “啊……”

    一瞬間的失神後,葉少陽渾身哆嗦了一下,神識恢復,就好像一個垂暮老人似的,遲緩地移動著目光,把面前這間房子從上看到下,從左看到右,眼中的渾濁才緩緩退去,變得清晰起來,彷彿才恢復了記憶。

    最後他看到了床頭櫃上的蠟燭,蠟燭還很長,就像是剛點了不久(事實也是如此),葉少陽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坐起來,靠在床上,呆坐了有五分鐘,才慢慢調整了對時間的感官……

    一瞬間,真的只有一瞬間,但葉少陽在“時間盡頭”,卻呆了有兩個月——沒法計算時間,十幾個月是徐福憑著他自己的經驗判斷的,給葉少陽的感覺就是很久很久,實在是太久了,尤其是沒有白天黑夜,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就是不斷地聽徐福講啊講,然後對著面前那些時間軸實驗給他看。

    在葉少陽感覺,自己一生中從來沒這麼熬過,簡直就像過了一生那麼漫長,最後他純粹是靠毅力堅持下來的。

    回到現實世界,卻又只過去了一瞬間,這種時間上的落差,給他的時間感造成了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這感覺太難受了。

    葉少陽雙手握著山海印,幾分鐘的時間,他雙手出了一層汗。

    緊緊抓著山海印,葉少陽起身下床,來到陽台上,吹了一會風,看看遠處的萬家燈火,時間感慢慢平衡了。

    在時間中的那兩個月,徐福把他數千年來總結的一切都告訴自己了,他用了數千年時間去學習、總結、實驗,但是這些經驗被自己在短短兩個月就學會了,想來也是有些唏噓。

    突然,山海印上的符文亮起,一道人影飛出,懸停在他面前,正是徐福。半魂鬼徐福。

    “你要走了?”葉少陽靜靜問道。

    “走了。”徐福有些留戀地望著他手中的山海印,嘆道:“真要走了,還真有點捨不得……算了,葉少陽,幫我好好守護它吧。”

    “我明天就扔了他。”

    “你總有一天會扔了它,但不會是明天。”停頓了一下,徐福接著說道:“我只有一點要求,慎用,一定要慎用!”

    葉少陽點點頭。“你現在去陰司?”

    “如陰司自首,然後去輪迴。”

    “你不交出山海印,他們怎麼可能放你去輪迴?”

    “我會告訴他們,山海印給了你,他們就會放過我了。”

    葉少陽愕然,“他們是放過你了,會來找我的。”

    “不會,他們知道你不會給,但而今還要指望你,不可能用強,其次,陰司現在早就亂成一鍋粥了,都在著急打仗,誰還有工夫管這個。”

    葉少陽聳了聳肩,無話可說。

    徐福擺了擺手,“該說的之前都跟你說了,這一戰結局如何,誰也無法預料,葉少陽,你好生的。”

    說完大笑數聲,朝遠處飛去。

    望著他的背影,葉少陽深深鞠了一躬,之前在時間虛空中,他們朝夕相處了兩個月,也不能一直說正事,累的時候就休息,在一起聊別的,葉少陽喜歡問他過去的事,在歷史知識方便,徐福差不多比世人知道的都多。

    就是靠著他的侃侃而談,才打發了那漫長的兩個月,兩個人的關係,也不知不覺中產生了變化。

    至少,是自己的半個老師吧。

    想到將來可能都不會再見到了,即使見面,可能雙方也認不出對方了。

    老師,只此一別。

    葉少陽默默在心裡說道。望著徐福的身影逐漸消失,靜靜地站在陽台上,看到遠處小區外面的街道上,還有一些人在走著夜路,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人,但是誰能保證,彼此的前世不是熟人,或許是兄弟、父子,甚至情侶,但在時間的長河中,彼此都變得形同陌路、素不相識。

    葉少陽感慨了一番,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是跟徐福在一起待久了,想問題也跟他一樣帶著點哲學的意思了,不由笑了笑,不再胡思亂想,徐福有句話說的好:活在當下。

    只有這一世是真的,往前,往後,都可以不必在乎。

    “少陽,你怎麼在這?”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7 17:02
第2968 訪古1

    “少陽,你怎麼在這?”

    身後響起小九的聲音,葉少陽回過頭,看著她穿著睡衣走過來,站直身子,伸了個懶腰,抿嘴笑了笑:“我好想你的。”

    小九愣了一下,羞澀笑道:“不是剛才見過嗎。”

    “對你來說是剛見過,對我,卻是兩個月過去了。”

    小九不解。葉少陽朝她走過去,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那裡了,再慢慢告訴你。”

    他拉著小九回到了臥室裡,用符印封住門窗,然後激活了山海印,帶著小九穿越過去。

    他們先是回到了宋朝,趁著夜色悄悄爬上附近的一座城樓,雖然不是長安城,但也是真正的古代,看著城市裡的萬家燈火,對現代人來說,別有一番風景。

    因為只是看看,並不做任何改變,也不跟任何人接觸,這種穿越行為是沒什麼危險的。

    接著他們又去了元末明初,見識了蒙古和漢人的戰爭,因為太慘,看了一眼就走了,就這樣不停穿越,去了很多地方,欣賞了很多不一樣的風景,後來兩人穿越到了民國,那時候的石城是民國首府,氣象萬千,兩人手拉手在街上散步,看著夜晚的石城,來來往往的騎著自行車的學生,穿著旗袍的大家閨秀,留分頭、穿筆挺中山裝的男子。

    小九曾經被呂洞賓封印幾百年,不曾到過民國,因此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就是這些民國打扮的人都都她看好一陣子了。

    對葉少陽而言,這本來是一場時空旅行,卻意外地勾起了他的某一段心事。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葉少陽拿出山海印,先穿越回去,然後順著自己的時間軸往前找,找到了1923年,想了一下,又往後數了兩年,然後帶著小九一起穿越過去……

    1925年的杭州。

    穿越時間,相對來說容易一些,最難的是穿越空間,山海印是時間的樞紐,沒有瞬息移動的功能,但時空向來是一體的,其中有難以尋覓的規則。

    好在徐福有幾乎無限的時間,用了幾百年來摸索其中的規則,總算讓他弄明白了,利用時間的規則,來間接實現空間的穿越。

    這其中的原理,極為複雜,葉少陽比關在時間虛空中的兩個月,有幾乎一個月都用來學習這門技能,好在他足夠聰明,總算是學會了,回顧這門技能的複雜程度,不禁感慨,如果沒有徐福,就算有山海印,自己也不知道要琢磨多少年,才有機會學到這個技能,很可能還沒有學會,自己就在實驗中把自己搞玩完了。

    “我們去哪裡?”小九一臉的新奇,她雖然也活了千年,但大部分時間都被封印,而且也從沒有過這種奇異的體驗。

    “帶你去吃好吃的。”葉少陽帶著她,在杭州城裡逛了一圈,街上買臭豆腐糖人冰糖葫蘆什麼的很多,因為沒錢,兩人也就看看罷了,最後來到一條最繁華的大街上,因為是中午,人來人往的。

    葉少陽拉著小九,慢悠悠地往前逛,最後來到一座大酒樓的樓下,酒樓叫仙雲閣,是三層的樓房,裝修得很古風,裡頭賓客滿堂。

    兩人剛站住,立刻有夥計從裡頭出來熱情地攬客。

    一樓是大堂,二樓是雅間,不過有最低消費,是一個大洋,葉少陽帶了小九上到二樓,是屏風隔出來的若干小房間,挑了臨窗的桌子,朝外面能看到街上熱鬧的景象。

    “比我們那個時候,好像還要熱鬧些。”小九看著下面來往的人群,發表看法。

    “過去的人娛樂項目少,也沒什麼宅男宅女,就喜歡逛街,住在城外的農人也要經常進城來買東西。還有,這時候全國就那麼幾個大城市,三教九流的人,閒不住的都會到這幾個大城市來討生活,不過出了城就不一樣了,那些村莊什麼的,比我們那時代的人少的多。”

    小九笑著看他一眼,“說的好像你很瞭解似的。”

    “那當然,我可是在這個時代親自住過的。”

    說完對招呼一直愣在邊上的小二,讓拿菜單過來。

    這仙雲樓倒是很講究,菜單是寫在一張扇子上的,字跡工整有型,小二見葉少陽盯著字跡出神,立刻眉飛色舞地說起這上面的字是找金陵第一筆某某寫的,還是看他們老闆娘的面子等等。

    葉少陽要了東坡肉、西湖醋魚、麻婆豆腐等幾個有名的杭幫菜,小二問要喝什麼,沒等他們開口,說起道:“二位客觀穿的這麼講究,一看就是新青年,我們店的師傅最近去上海,學會了一種茶,叫咖啡茶,上海的新青年都在喝,兩位客官要不要嘗嘗?”

    咖啡茶……

    “行吧行吧,來兩杯我嘗嘗。”民國的茶他喝過,但咖啡還沒喝過,不知道跟自己那個時代的是不是一樣。

    小二麻溜地跑了,然後又麻溜地回來,捧來兩瓷杯,在他們面前擺好,說是咖啡要現場製作,然後……拿出兩個糖塊放在杯子裡,現場倒上開水……

    葉少陽目瞪口呆,趕緊所謂的“上海咖啡”,就是咖啡糖泡出來的啊。

    “二位品嚐著,菜一會就來。”

    小九望著葉少陽,捂著嘴笑。

    不一會工夫,菜一盤盤上來,上西湖醋魚時,小二表示這是老闆娘親自燒的。

    小九是妖,但本質上是狐狸,也是吃葷的,只是吃的少,每樣菜都嘗了一點,“這魚做的真不錯!”小九很罕見地稱讚了一聲,夾了大塊的魚給葉少陽。

    葉少陽嘗了一口,雖然佐料很多,但他還是一口吃出了那熟悉的味道。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不光是為了遊玩吧,我看你是特意來的。”小九道出心中的疑惑。

    葉少陽笑笑,“先吃。吃完就知道了。”

    咖啡實在喝不了,葉少陽又要了一壺黃酒,兩人吃著喝著,好不愜意。吃完之後,葉少陽拍著肚皮,把小二叫來,一邊拿牙籤剔牙,問多少錢。

    小二算了算,道:“零頭就不說了,您給一兩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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