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中國獵人 作者:步槍(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8 18:21: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6 56283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5
90.第90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

     「好了,我理解你了,從基層做起也是挺好的路子,你去訓練吧,我以後少來打擾你,看你一副不樂意的樣子。」馮玉葉說。

    李牧卻是坐著不動,扯了扯嘴角,說,「別扯開話題,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什麼風聲?」馮玉葉說。

    「少裝糊塗,關於我們連長的。」李牧說。

    馮玉葉盯著李牧,無聲地哼了一句,說,「你瞧你那個緊張樣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她也知道見好就收,不敢太招惹李牧,於是說,「我也是道聽途說的,也許不是真的。」

    「講。」李牧說。

    翻了翻眼睛,馮玉葉說,「聽說你的新營長是軍區上下來的,小道消息說是參謀長頗為看重的作戰參謀,改革試點計畫就是他主導編制的,好像叫……叫什麼來著,賀俊峰。」

    「連名字職務都出來了,還是小道消息嗎?」李牧冷冷地說。

    機關的小道消息的可信度是很高的,李牧也是待過機關的人,他知道這一點。

    看見李牧的臉色變得很差,怒意都出來了,馮玉葉說,「你可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這些事情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士官可以說三道四的。我跟你講,賀俊峰來了,你就好好表現,他可是軍區參謀長身邊的紅人。」

    「你不是說道聽途說來的嗎,怎麼我覺得你像是聽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李牧問道。

    馮玉葉說道,「李牧,我知道你替你們連長不忿,但是不讓你們連長當這個營長的不是我!所以你不要給我擺這副臉色!更不要用看敵人的目光看著我!」

    想了想,李牧緩緩出了一口氣,看向馮玉葉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長嘆著氣。他不敢想像,如果連長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反應。

    「哎,換個角度來看,賀俊峰替代徐岩,也是情理之中,領導不會胡亂安排人的,畢竟二營是軍區的試點單位。」馮玉葉慢慢說,「你看,賀俊峰是改革試點計畫的編制者,至少是重度參與編制者,從這一方面來看,他當你們二營營長再適合不過。」

    看了眼李牧,馮玉葉緩緩說道,「而且,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事實上,徐岩是真的老了。他三十二歲了,雖然我不是專業的,但是我起碼知道,他那個時代的人,思想上就已經和時代脫了軌。如果二營還是原來的二營,那麼徐岩升任營長這個事情絕對不會有什麼變故。我是這麼認為的。」

    李牧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照你這麼說,所有比我們連長歲數大的領導,都落伍了。」

    「李牧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總帶著刺兒媽-的!」馮玉葉怒道。

    擺了擺手,李牧說,「什麼時候公佈你知道嗎?」

    「應該就這兩天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今天你有看到你們連長嗎?」馮玉葉問。

    李牧眉頭跳了跳,說,「去旅部開會了,熊副的車來接的他。」

    馮玉葉無聲地嘆口氣,說,「李牧,你可不要亂來,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一期士官,明白嗎?」

    「熊副應該力挺連長的,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李牧沒有聽進馮玉葉的話,無意識地搖頭不甘地說。

    「熊副是馬上要轉業走的人了,你說他的態度還那麼重要嗎?再說,就算熊副沒轉業,還能和軍區的意思相左不成。」馮玉葉說,頓了頓,她說,「你別想那麼多了,你想了也沒用。你不如好好的思考思考,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賀俊峰的重視,爭取早日提干。」

    李牧扯了扯嘴角,冷笑著說,「就憑我的功勞,我用得著巴結誰?就算沒有功勞,我也不會巴結誰。」

    「誰讓你巴結誰了,你怎麼總是要把別人的意思往那麼極端的方向帶。我是讓你好好表現,進入賀俊峰的眼簾裡,這就才有機會呀。」馮玉葉翻了翻眼睛,說,「你可別忘了,你身上有一個警告處分。多少功勞也蓋不掉。」

    「處分沒體現在檔案裡,指導員親口告訴我的。」李牧說。

    馮玉葉倒是有些意外,頓時眉頭舒展開了,「方鶴城人還挺好的。那我就徹底放心了,以你的情況,提幹完全沒問題,只等時間到了。」

    李牧拍了拍有些疼的腦殼,說,「我真想不出連長知道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這一次他上不去,就要轉業走了。你知道嗎,是熊副說服連長留下來的,連長轉業報告都寫好了當時。」

    「原來如此……這麼說,熊副一定會替他全力爭取的,但是……」馮玉葉說,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說,「對了,徐岩不會轉業的。」

    李牧眉頭一跳,「為什麼?」

    「我才想起來,上面關於徐岩的安排好像是晉陞但是不調整職務。」馮玉葉思索著說,「按照徐岩的情況,他應該會是少校連長,副營職,如果領導體恤,也許還會給一個享受正營待遇。」

    「但並沒有什麼卵用。」李牧扯了扯嘴角。

    「你懂什麼。」馮玉葉說,「級別在,以後調整職務可就更簡單了。再說了,這個事情上面,領導對徐岩一定是多少心裡有些愧疚的,這對徐岩以後的晉陞只有好處沒壞處。」

    盯著馮玉葉看了兩眼,李牧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官場老油條呢,看問題這麼的清晰透徹。」

    「這算什麼,你到機關待兩年你也清晰透徹了。」馮玉葉說,「這就是為什麼我想讓你到機關歷練的因素。」

    「算了吧,勾心鬥角這些留給別人吧。」李牧搖頭。

    「什麼勾心鬥角,那是常態。」馮玉葉說,「基層連隊也有,你別說你們連隊沒有。」

    冷哼了一聲,李牧說,「基層比機關單純多了。」

    站起來揮了揮手,李牧說道,「我走了,你以後少往這邊跑,專心做好你的工作。」

    「你站住。」馮玉葉喊住李牧,走過去,貼近了李牧,「就這麼走了?」

    李牧把頭扭開嘆了口氣,然後才回過頭來,兩手捧著馮玉葉的臉蛋兒,那張臭嘴就蓋了上去,口水糊了馮玉葉的嘴巴、臉頰、下巴到處都是。

    完畢,李牧這才拉開門離開。

    馮玉葉擦掉李牧的口水,含情脈脈地看了幾眼李牧的背影,連值走過來,她趕緊的把目光收回來,儼然就恢復到了有些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馮幹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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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5
91.第91章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幫廚

     下午一趟五公里之後,兵們都下菜地去了,李牧心不在焉地剝大蒜,刺鼻的味道——這酸爽。

    今天輪到五班派人幫廚,李牧讓趙一雲帶著其他人下菜地澆澆水什麼的,自己親自到炊事班幫廚了。

    李牧的情緒不太穩定,因為連長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五班其他人也感覺出來了,所以飛快地澆了澆水,就全部來到了炊事班,在炊事班後面的空地上看見了李牧心神不寧的坐在小板凳那裡剝大蒜。

    「都跑過來幹什麼?」李牧抬眼看見自己手下那一票人都來了。

    石磊拍了拍炊事班一老兵的肩膀,說,「小夥子好好幹哈!」

    說著,他那衣袖擦了擦那嶄新的領章,一拐倆槍的領章說明了士官身份。昨天晚上所有的留轉老兵都統一換上了士官軍銜,而所有的列兵也成了上等兵,也就是常說的老兵。

    炊事班那老兵嘿嘿地笑了笑,說,「石磊班長,你也好好幹哈!」

    對所有士官,兵們一律以班長相稱,前面加上姓名或者番號。像石磊這種沒有擔任具體職務的,就是姓名加班長,像李牧這種的,通常都是番號加職務——五班長。

    石磊抬腳就要踹過去,那炊事班老兵嘿嘿笑著跑開了,石磊罵了一句,「跑慢點踹死你有你這麼跟班長說話的嗎!」

    成士官了,石磊那股勁兒正熱乎著呢。

    「怎麼個情況,看你臉色不太好。」趙一雲拿出煙來,走過去給李牧塞了一根,給他點上,自己點了根抽,走到牆壁那邊去蹲下背靠著牆壁。

    林雨搖了搖手示意趙一雲自己不抽菸,站在一邊靠著牆壁。石磊沒等趙一雲遞給他就短臂一伸劈手奪了過去,往唯一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一坐,點了根抽起來,隨手就把煙給揣口袋裡了。

    李牧吐出一口煙霧,說,「中午沒休息好,有點累。」

    「班長,你該不會生病了吧?」林雨問。

    趙一雲說,「屁,你看他像生病的樣子嗎,很明顯有心事。怎麼的,不打算給哥幾個說說?」

    石磊說,「班長,云云過段時間就要出嫁了,你是不是開始後悔了?」

    「出嫁你妹!」趙一雲瞪了一眼,隨手拿起腳邊的一塊磚扔過去。

    石磊抬起右手,朝著飛來的石塊就是一個手刀劈過去,磚塊應聲而斷。大家都沒任何驚訝的表情,因為這種手劈磚的玩意兒實在是簡單得很。通常高強度體能訓練之後,兵們就會聚集在炊事班後面,利用開飯前的這段時間劈磚。所以這邊牆壁可是碼著不少磚塊。

    高強度體能訓練之後,身體徹底被活動開了,人也能豁得出去,劈點磚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劈磚這種行為看著心驚膽顫,實則只需要克服掉第一道恐懼,那麼接下來的就容易了。

    趙一雲看著李牧幾下就把一隻大蒜給揉成了蒜泥,嘴角微微地抽動著,給林雨使了一個眼色,點點頭,說,「班長,你倒是說一說什麼事,大家都挺擔心的。」

    石磊也不開玩笑了,說,「班長,你要不講,以後咱們有啥事也不給你講了。」

    抬眼掃了石磊一眼,李牧的目光又掃過其他人,這才壓著聲音說:「咱們的新營長可能另有其人。」

    「嗯?」

    「啥?」

    「操!」

    瞪了一眼爆粗口的石磊,李牧沉聲說,「連長一大早被熊副的車接走,但現在都沒回來,我有點擔心。」

    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來。

    趙一雲說,「老李,想多了吧,就算出事,能出什麼事。」

    「那可不一定。」石磊嚴肅起來的樣子是很陌生的,他說,「全世界都知道二營的新營長是咱們連長,這要是變了,你覺得連長會是什麼樣一個感想。反正擱我身上我是沒辦法緩過勁兒來。要是擱在耿帥那種自尊心超強的人身上,估計他能自殺!」

    「不能吧,說得那麼恐怖。」林雨嚇了一跳,連長自殺,開什麼玩笑。

    石磊翻了翻眼睛,「我就那麼一說,什麼可能性都存在的啊!」

    「甭扯淡了,閒得你。」趙一雲不滿地掃了石磊一眼,看向李牧,「這事兒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咱們只能看著。」

    「是啊。」李牧長嘆一口氣,抬頭望著逐漸暗淡下來的天空,有心無意地說了這麼一句,「我現在才強烈地感覺到權力的好處。」

    趙一雲和石磊對視,又和林雨對視,石磊又和林雨對視,三人眉頭都在猛跳著,心中有那麼一絲莫名的渴望,似乎內心深處是希望看到這樣一個李牧——必須得承認,之前的李牧太消沉了,自從吳軍排長犧牲之後。

    「都愣著做什麼,動手剝大蒜。」李牧回過神來,發現他們都在看著自己,於是說。

    「哦。」

    趙一雲忽然問道,「老李,你覺得咱們會走什麼路子。」看見李牧疑惑地轉過臉來,他補上一句,「我問的是軍隊。」

    一秒鐘之後,李牧笑問,「怎麼忽然問這樣的問題?」

    開始動手剝大蒜的石磊也說,「云云,今兒沒吃藥呢吧你?」

    林雨也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沒開玩笑,老李,你說說看。」趙一雲認真地說。

    李牧苦笑地搖了搖頭,說,「我記得幾十年前我就講過,我軍的建設目標對象是美軍,這個結論我沒想過自己來推翻。」

    趙一雲於是笑了,「老李,我怎麼忽然之間隱隱感覺到你會成為很大的領導,掛上金麥穗也不是不可能。」

    「沒邊兒了還。」李牧笑罵,「狗-日-的,你可知道一期士官和將軍之間隔了多少千山萬水。」

    「這話我就不認同了。」趙一雲正色道,「有哪位將軍不是從小兵起來的,很多恐怕像你這個年紀還沒有你現在的成就呢。」

    石磊急聲附和,「對對對,云云你這句話算是完全說中了我的想法,看來你沒白跟我戰友兩年。」

    「老子第二年才到的五班,哪來的兩年。」趙一雲沒好氣地說。

    「那也是戰友,受到我的磁場影響,不然你思想有個屁的那麼深刻。」石磊厚顏無恥地說。

    李牧揮手,「都別扯淡了,趕緊的幹活兒,馬上開飯了。」

    石磊和趙一雲繼續鬥嘴,一邊幹活,林雨不時的插幾句,李牧只是笑著,想著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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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5
92.第92章 已成定局

     夜裡十點,營區已經進入安靜半個小時了。

    方鶴城走出房間,披著大衣下樓。他的房間調整到了二樓,和兵器室隔著一個樓梯口而已,這似乎表示著未來會有一些比較重要的裝備裝備連隊。

    然而現在方鶴城一點兒心思都沒在兵器室裡,而是在尚未歸來的徐岩身上。

    熄燈之前,他得到了正式的通知,二營的新營長明天就會過來履新,而那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賀俊峰。

    方鶴城不認識此人,但是得到提示翻了改革試點計畫之後,他在編制人員裡面看到了這個名字,最後花了幾分鐘,此人的背景基本上就都清楚了。

    軍區參謀長身邊的紅人,陸院的風雲人物,年紀輕輕便已經官至少校正營參謀,而他畢業尚不足一年!

    他非常的擔心徐岩。

    這事兒上面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了,這幾乎全旅都知道徐岩會上任二營營長,結果臨到頭來了一個臨場換將,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拿出煙來點了根抽,方鶴城就在一樓走廊裡來回踱步,等著徐岩。崗哨看見指導員這般狀態,低聲說話都不敢了,趕緊的滾路口那邊去站好崗。

    抽了三根菸,穩重如山的方鶴城開始急躁起來的時候,四連拐角處遠遠的出現了車輛的大燈。五連新營區的路口朝西是一個長長的斜坡,下了斜坡就是四連營房後,主幹道在那裡進行一個九十度的拐彎,然後轉向正南,一直到指揮組,直達營區南大門,另一個方向則是朝北,連接北大門。而四連後面,就是投彈訓練場。

    那車輛亮著大燈爬上斜坡開過來,方鶴城急忙把菸頭扔掉用腳踩滅,穿好大衣舉步迎上去。

    那是熊副的座車迷彩豹。

    徐岩下車,卻沒見熊副的身影。迷彩豹掉頭離去,方鶴城走過去,「老徐……」

    「你那還藏了一瓶酒。」徐岩打斷他的話。

    「我可沒有酒,你想喝……」

    「我藏的。」徐岩又打斷他的話。

    此時,方鶴城看清楚了,徐岩臉色憔悴得很,雙眼佈滿了血絲,但也僅此而已,很難看得出他的心理變化。

    「你什麼時候在我那藏了酒。」方鶴城說著,和徐岩一塊兒上樓。

    徐岩說道,「以備不時之需,還是用上了。」

    軍區的禁酒令不是開玩笑的,別說士兵,就是干部要整兩口也是得注意注意再注意。營房不同家屬房,出現違禁品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然而此時方鶴城也是沒特麼的什麼心思管這些了。

    「成,你先上去坐著,我叫人去弄點下酒菜。」走到二樓,方鶴城指了指自己的房間,舉步上了三樓。

    方鶴城走進排房,排房裡還在開臥談會,兵們聽見腳步聲,都停了下來。

    「還不睡。」方鶴城說。

    兵們低聲問好。

    「不要說話了,快點睡。」方鶴城說道,「李牧,出來。」

    李牧趕緊的坐起來飛快地穿上衣服出去。

    兵們嗅到了不對勁兒的味道,也就都不敢說話了,紛紛閉上眼睛睡覺。

    走廊外,方鶴城說,「你去炊事班弄點小菜送我房間。」

    「連長回來了?」李牧眉頭跳了跳,說。

    「嗯,快去。」方鶴城交代完,下樓去了。

    李牧返身回排房,把趙一雲喊了出來,一道去炊事班。

    「下酒菜?連長回來了?」趙一雲一路上和李牧說著話。

    李牧點頭,「嗯,看樣子事情沒有懸念了,連長遭到了拋棄。」

    「我不這麼認為。」趙一雲說,「你不是說,上面還是會給連長相應的級別,沒有變化的只不過是職務罷了。照我看,那個……賀俊峰也就是下來鍍鍍金,營長這個位置早晚是連長的。」

    「關鍵是面子。」李牧沉聲說,「不知道連長是否能夠扛過來。」

    「是啊,唉,連長也是一個要面子的人。」趙一雲搖頭嘆氣。

    李牧又說,「而且,一個蘿蔔一個坑,下一次調整,恐怕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行了吧你,別吃著二十一塊的大頭兵伙食去操-幹部的心。」趙一雲說。

    李牧不再說話,兩人到了炊事班,把炊事班長喊起來,一塊進了廚房開始整下酒菜。

    那一邊,徐岩把大簷帽摘了和公文包隨手扔在床鋪上,從床底下的櫃子翻出一瓶牛欄山。

    方鶴城走進來,「你還真藏了酒,說,藏了多長時間了?」

    徐岩坐下,直接就用手擰開了蓋子。方鶴城找了兩個口杯出來,放在桌子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把大衣脫下來,拿出煙來,遞給徐岩一根,徐岩搖了搖頭,嘩啦啦的往口杯裡倒酒,一瓶酒杯他一分為二全都分到了兩個口杯裡,他端起來就喝了一口。

    「你悠著點。」方鶴城搖頭,點上煙,端起口杯,徐岩和他碰了一下,又喝了一口。

    「慢點兒喝,菜還沒來。」方鶴城說。

    徐岩放下口杯,拿起桌面上的煙,點了根抽了兩口,重重地吐出煙霧來,像是要把胸腔裡的悶氣都吐出來一樣。

    看得出來,徐岩的心裡很亂,腦子很亂。

    方鶴城知道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陪著他喝酒,什麼也不用說。

    「來,整吧,明天讓岑全齊帶隊訓練,今晚陪你醉一場。」方鶴城端起口杯,看著徐岩。

    徐岩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徐岩分得清楚,你不用擔心我會撂下部隊不管。」

    「我擔心你會影響到部隊的情緒。」方鶴城說,「你現在的狀態,需要好好調整。」

    「我知道。」徐岩說。

    李牧和趙一雲端著下酒菜過來,敲門。

    「連長,指導員。」李牧站在門口。

    「放這。」方鶴城指了指桌面。

    兩人把下酒菜放好,花生米、煎雞蛋、酸豆角、小炒肉。李牧特意讓炊事班長弄了個熱菜。

    「回去休息吧。」方鶴城說。

    徐岩看著李牧,說,「把部隊帶好。」

    「是,連長。」

    李牧和趙一雲離去。

    等他們倆離去,方鶴城說,「你別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怎麼,我看你的意思,不相信岑全齊的能力?」

    「你相信?」徐岩反問。

    「老徐,你這觀點可不行。你我也是從軍校出來的,岑全齊缺的只是時間,他畢竟是科班出身的指揮軍官。」方鶴城說道。

    「我給他時間。」徐岩說。

    方鶴城搖頭苦笑,「你不覺得你太偏向李牧了嗎,他會自滿自得的,本來這個兵就有些目中無人。」

    搖頭苦澀地笑了笑,徐岩端起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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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5
93.第93章 不太一樣的獵人集訓

     「給了我一個選擇,副營長,或者五連長。」

    徐岩有些醉意了,說,無意識地搖頭苦笑,他說,「寧為雞首不為鳳尾。」

    「我知道你肯定會選留任五連長。」方鶴城說,「老徐,已成定局,看開點吧。換個角度看,未必就是壞事。起碼你的級別是上去了,副營職少校連長,享受正營待遇。」

    徐岩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二營的架構很快會發生變化,連隊主官高職低配會成為常態。」

    方鶴城頓時愣怔起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級別會很快被調整上去,而是想到這樣一點——這麼說,徐岩現在所得到的調整,只不過是提前了一些時間。

    也就難怪徐岩一點兒心情都沒有。

    「老方,說句難聽的話,我真不在乎級別能不能上去,主要是……他-媽-的不能這麼整人!你要是不給我上就不要吹什麼風老子保證連屁也不放一個這身皮穿了這麼些年這點覺悟老子是有的但是你不能臨到頭了把老子掛起來成全旅的笑話!」

    徐岩竭力的控制著情緒,聲音壓得低低的,但是胸腔裡那股不甘和委屈是突然的溢於言表的!

    「老徐,想開點。」方鶴城只能這般安慰。

    擺了擺手,徐岩說,「想開了,想開了,想不開我當時就把肩章拔了。喝酒。」

    又喝了一大口。

    「熊副……」方鶴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搖頭,徐岩說,「這件事情熊副也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他也沒辦法啊,我總不能為了這點芝麻綠豆的事情,讓熊副走也走得不安心。」

    「嗯。」方鶴城感慨地說道,「是啊,熊副為咱們旅操碎了心,到頭來,有機會轉回地方過一段安穩的生活,咱們是不應該再讓老領導費心了。」

    「老方,你的級別很快也會調整了,咱們連是試點中的試點,所有幹部的配置都會很快落實。」徐岩說。

    方鶴城笑了笑,說,「看樣你是沒事了。」

    「我徐岩不是沒經過事兒的人。」徐岩無聲地哼了一句,「長期缺編的二排長可能會在半年之內到崗,也許是三個月。」

    「也就是說,新兵下連之後,二排長也就該到了。」方鶴城點頭,「副連和副指呢?」

    「沒消息。」徐岩說,「上面的意思是首先補齊一線戰鬥編制,副連長和副指導員,有可能放在最後補充。」

    「岑全齊屆時應該能夠擔得起副連長這個職務。」方鶴城說。

    徐岩說道,「這倒不是你我應該考慮的問題。」

    「但你我的意見也很重要。」方鶴城笑道。

    別看副職和正職就差那麼半級,事實上連隊主官對以下的幹部任命是有比較大的左右權的。旅部在考慮人選的時候,是比較看重連隊主官的意見。

    曾經就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四連來了一名中校副連長,那貨是博士研究生,下部隊就掛了中校,妥妥的正營職幹部,過了見習期後就走人了,但在連隊主官眼裡,他就是個新兵蛋子。

    軍銜甚至級別有些時候是不能說明很多問題的,儘管很重要,關鍵還是職務。

    「第一批新兵十八號到,這幾天抓緊把老兵排的訓練整上軌道,未來帶兵骨幹一抽掉,就很難保持這樣的狀態了。」徐岩說。

    方鶴城徹底放心了,徐岩是完全的恢復過來了,心思一下子就轉移到了部隊訓練中來。徐岩還是那個徐岩,不用過於擔心。

    「我打算推薦岑全齊去當新兵連長,我集中精力搞老兵排。」徐岩說。

    方鶴城點頭,「我沒意見。帶兵骨幹的安排,你是怎麼想的,也一塊兒聊一聊。」

    「李牧是不能抽出來,讓余安邦上吧。」徐岩說。

    「你啊你,剛說什麼來著,你滿腦子都是李牧李牧,顯得其他骨幹就什麼也做不成似的。」方鶴城苦笑說道。

    徐岩不搭理方鶴城的抱怨,認真地說,「馬上就要展開試點,關鍵在老兵排,他們搞不好,新兵下連補充進去只會把平均水平拉得更低。你說說,老兵排除了李牧,還有誰能讓所有的老兵服氣。」

    「嗯,這話我認同。」方鶴城不得不點頭。

    「五班的骨幹都留在老兵排。」徐岩說。

    方鶴城這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說,「老徐,你醉了吧,攏共就這些骨幹,五班的骨幹都留下,哪來的人帶新兵?」

    徐岩卻是不馬上回答,而是拿起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了一份命令,遞給方鶴城:「你看看這個。」

    「獵人集訓?這,這個獵人集訓跟以往的不太一樣啊!」方鶴城快速地看完,說,抬起頭來,驚訝得很。

    「你往下看。」徐岩說。

    方鶴城連忙低頭把命令全部看完,有些明白了,說道,「以精確射手為主的獵人集訓,參與單位只有我們二營?」

    「二營只有我們五連。」徐岩說,「這是集團軍給我們開的小灶,整個二營只抽五個人,組成戰鬥小隊,和特大過招。」

    「那不叫過招,叫被虐。咱們怎麼跟人特大的比。」方鶴城苦笑說,又看了一眼命令,「本月十七號開始,為其三個月?恰好跟新兵訓練的時間重合,難怪五班的人抽不出來。怎麼,你決定了全部派五班的人參加?」

    「基本如此,可能趙一雲會換成杜曉帆。李牧找我談過,如果要從五班調出一人,他希望是趙一雲,我答應了他。」徐岩說道。

    方鶴城忽然皺起眉頭,把命令還給徐岩,說,「事情恐怕有些複雜了,杜曉帆今天剛回到連隊就找了我,我還沒得及跟你商量。」

    「什麼事情?」

    抽了一口煙,方鶴城說,「他希望把耿帥調給他當副班長,並且他在醫院已經和耿帥談過,耿帥也有這樣的意願。我基本上是答應了他。」

    「還有這事……」徐岩也覺得有些麻煩了。

    方鶴城說,「是啊,杜曉帆的意見不能不考慮,李牧的意見也不能不考慮。這事兒是有些難辦,得想辦法處理好。」

    徐岩擰著眉頭說,「但是李牧同時希望耿帥來擔任五班副班長這個職務,態度非常的堅決。什麼時候耿帥成香餑餑了。」

    愣了一下,方鶴城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老徐,恐怕這裡面沒那麼簡單……」

    註:弟兄們,講一講更新的問題。獵人寫起來的確很費勁兒,真真的跟上學的時候寫作文差不太多,因此保持每天兩更已經是很努力了,偶爾加更也是需要提前準備。大家完全可以看得出,獵人裡面滿滿的都是干貨。步槍建議大傢伙看的時候儘量慢一點,因為那樣會看出更多讓人跳眉頭的東西來。再一次感謝大傢伙的厚愛與支持!作揖!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5
94.第94章 被選中的人員

     方鶴城把自己的判斷說了之後,繼續說道,「駱駝峰地區追捕行動裡,耿帥的表現很不正常。我估計,李牧肯定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主張把心態最好的趙一雲調出去,留下耿帥,並且還給他自己當副手。」

    徐岩緩緩點頭,「這些事情別看小,處理不好很容易造成內部矛盾。」

    「所以要慎重。」方鶴城說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建議讓耿帥自己選擇。這樣一來,以後有什麼矛盾,我們處理起來也比較容易。老徐啊,兵們之間那點事兒可不是簡單的行政命令就能處理妥當的,你我可是都有很深的體會啊。」

    「是啊。」徐岩說,「這事那就照你說的辦吧,尊重耿帥的個人選擇,在有利於提高連隊戰鬥力的前提下。」

    「明天我就去個電話跟他談一談。」方鶴城說。

    「現在就打吧,明天要宣佈集訓名單。」徐岩說。

    方鶴城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倘若耿帥的確想到七班當副班長,那麼趙一雲就要去集訓。」

    「是這個意思,我更希望趙一雲參加,他是難得的好手。」徐岩說。

    方鶴城拿出手機,「我現在就打,我老婆今晚值班,直接打給她。」

    方鶴城的妻子是軍醫院住院部辦公室的行政人員,結婚一年了,卻由於雙方都忙於工作,一直沒能懷上孩子。

    幾分鐘之後,方鶴城就和耿帥通上電話了。

    又幾分鐘之後,方鶴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掛掉電話,說,「他想到七班。」

    「那就讓他去帶新兵,趙一雲參加集訓,加上杜曉帆,五人小隊,李牧帶領。」徐岩乾脆地說道。

    方鶴城猶豫了一下,問,「不用等賀俊峰到位,跟他商量一下?」

    「不用。」徐岩搖頭。

    點點頭,方鶴城也大致明白,也許這就是上面給徐岩的最後一點安慰了。

    十七號就是後天,明天宣佈名單,後天出發,時間算不上緊張。一般來說,命令下來之後一個小時之內出發也是常有的事情。當時李牧就是被突如其來的調令調到機關的,他甚至來不及跟班裡的弟兄打個招呼。

    儘管方鶴城認為,最好的方式還是要等明天賀俊峰到了之後,跟他通個氣,就算旅部已經同意了徐岩提出的名單,但是他同時也認為,讓徐岩發洩一下表個態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因此方鶴城不再堅持。

    「喝酒吧,咱倆也有段時間沒坐在一起好好喝上兩盅了。」方鶴城舉起口杯。

    再不提工作上的事情。

    排房的廁所裡,李牧和趙一雲在抽著煙,黑暗中只能看到菸頭一閃一閃的,隨著吸菸的頻率。

    李牧伸手推開窗戶,示意趙一雲把菸頭拿好,冷風灌入吹散了煙味。

    「連長的狀態很不好,我沒見他在規定之外的時候喝過酒。」李牧低聲說。

    趙一雲點頭,「嗯,五十二度的牛欄山,看見那口杯了嗎,小半斤。」

    「至少三兩。」李牧說,「明天他怕是起不來了。」

    「還有指導員。」趙一雲說。

    李牧搖頭,「指導員是海量,兩斤都未必能搞掂他。」

    「還有這事,你見過他喝酒?」趙一雲詫異。

    李牧說過,「有一次在機關看見,指導員的酒量厲害得緊。」

    「真看不出來。」趙一雲感慨說。

    把菸頭扔到茅坑裡,李牧說,「睡吧。」

    「嗯。」

    眾人他們心裡都有很多話,但是講不講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畢竟他們替徐岩憤慨,也就僅僅如此罷了。

    軍營的夜晚並沒有什麼不同,對於五連乃至於整個二營來說,不同的地方是越孤單了。

    之前和一營挨著還顯得沒那麼孤單,跟四營換了營房之後,獨處47高地側鄰一號水庫,位於這個大片區的東北角,便顯得更加的特殊了。當年裁軍前身被拿出來單獨裁減,僅僅留下一個五連,到了今天,再一次被拎出來成了小白鼠。

    命運多舛的五連以及二營未來的會怎麼樣,即將到來的賀俊峰不知道,徐岩也不知道,當然李牧這些士官更加的無法預估。

    新軍事變革由上而下到基層,兵們能看到的直觀的變化不會很激烈,感受不會很深刻,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變化正在發生。未來也許僅僅是一個戰術動作的改變,但卻彙集了最高層對軍隊未來的最智慧的思索得出來的結論。

    總而言之,二營的兵們誰也沒有意識到,一項必將會被載入軍史的試點改革落在了自己身上。若干年之後回想起當年,才真正地明白自己曾經參與了多麼輝煌的事業。

    早飯之後,操課前集合,徐岩出現在兵們面前。他的精神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這讓李牧覺得很詫異——難不成連長也是一個酒缸。

    徐岩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讓留下來,其他人由岑全齊帶領出營區進行訓練——週遭的山地丘陵就是他們的訓練場。

    李牧一看,自己的五班全部被點到了,外加一個杜曉帆。這讓李牧非常的納悶,倘若全都是自己班的人,那還好理解,可多了一個杜曉帆,這就想不明白了。

    所有人卸裝到會議室集合。

    李牧他們眼神交流著道四樓的會議室集合等待,杜曉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牧。」杜曉帆走過來,問道,「什麼事情這是?」

    「我也不知道。」李牧搖頭說。

    趙一雲和石磊以及林雨自然更是納悶不已,完全看不懂是什麼套路啊,目光都落在杜曉帆臉上。

    杜曉帆掃了他們一眼,「別都盯著我看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等著吧。」李牧說著,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五班的其他人在他身邊兩側坐下,杜曉帆聳了聳肩,孤零零地坐到另外一邊。

    徐岩和方鶴城走進來,徐岩手裡拿著A4紙,方鶴城手裡提著一個袋子。

    「有兩個事情。」徐岩壓壓手示意他們不用起來,隨即兩手撐在桌子上,說,「第一件事。集團軍特意給咱們二營開了個小灶,派人員參加獵人集訓。」

    擺擺手示意大家先不要驚訝,徐岩說,「咱們二營全部人員都由咱們五連出,你們是被選中的人員。」

    李牧掃視了一下自己的兵,目光落在杜曉帆身上,明白了為什麼會有杜曉帆這麼一個突兀的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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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6
95.第95章 先行小隊

     「作為試點的先行部分,你們將會受到一系列試驗性的訓練,為全連乃至全營官兵探索出一條最合適的訓練路子來。」徐岩鏘鏘有力地說。

    「也就是說我們是小白鼠。」石磊吐了吐舌頭,說。

    掃了一眼石磊,徐岩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李牧皺眉問,「連長,具體的訓練項目是?」

    攤了攤手,徐岩說,「我也不知道。」

    方鶴城補充,說道,「這次集訓比較特殊,面上說是獵人集訓,實際上只是借用獵人集訓的名義。你們都知道,獵人集訓一般在下半年舉行。軍區命令,集團軍實施,特意給咱們二營開的小灶。除了你們的教官組,恐怕沒人知道具體大隊訓練項目是什麼。」

    掃了一眼兵們,徐岩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單兵訓練為主,小隊為輔。」

    指了指李牧他們,徐岩說,「所以你們要意識到,你們肩上擔負著的是為整個改革試點探索出一條單兵以及小隊的規範訓練模式,使命重大而光榮。」

    李牧看了一眼杜曉帆,說道,「恐怕是以精確射手切入點。」

    徐岩不無讚賞地點頭,「李牧的判斷很有道理,你們五人之中有兩名是編內精確射手,一名接受過初期的狙擊手訓練。恐怕上面會從這方面切入展開集訓。」

    「有點兒美軍遊騎兵的意思。」杜曉帆笑了笑,說。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方鶴城扶了扶眼鏡,說,「不管什麼路子,只要有利於訓練改革有利於部隊戰鬥力的提高,就是好路子。」

    李牧趕緊的咳嗽一下,問徐岩,「連長,要集訓多久,什麼時候出發?」

    他真怕指導員就展開講了,搞政工的還是少點招惹的好。

    「三個月,明天出發。」徐岩說,「所以,你們就帶不成新兵了,到了特大那邊再當一回新兵吧。」

    「正好和新兵連的時間重合。」趙一雲聳了聳肩,說。

    徐岩掃了一眼,問,「還有什麼問題?」

    杜曉帆舉了舉手。

    「杜曉帆。」

    杜曉帆說,「連長,我們五個人,到了那邊,怎麼個情況?」

    點點頭,徐岩說,「李牧帶隊,你們在小隊內的具體崗位由李牧視情況安排。」

    「明白了。」杜曉帆聳了聳肩。

    方鶴城又扶了扶眼鏡,大家一看,知道逃不掉一通教育了。

    「同志們,我補充幾點。」方鶴城和徐岩對視一眼,接過了話語權,說道。

    大家都坐端正了,目光集中在指導員臉上,思想卻跑了馬。

    「第一點。到了特大之後,一定要拿出咱們英雄營的作風來,尤其要體現出咱們老275團的優良傳統,搞出五連的氣勢來!特大想必你們都不陌生,兩場演習裡也都交過手。」

    「指導員。」石磊舉了舉手。

    「講。」

    石磊說,「報告指導員,那不是交手,是被虐。」

    方鶴城怎麼會不知道上一場演習裡,五連的人給人家特大跟攆狗似的攆到了山裡跟殺豬一樣地屠宰,最後只有李牧、石磊和林雨三人倖免逃出了包圍圈。那沒錯的,妥妥的是被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要對自己有信心!」方鶴城瞪了眼石磊,說,「想當年我們的前輩面對飛機大炮的國民黨,面對擁有海空絕對優勢的世界第一軍事強國美國軍隊,照樣打出了人民軍隊的氣勢來,並且最終取得了勝利!」

    石磊插話糾正說:「指導員,打老美是打的平手。」

    「平手就是勝利!」方鶴城拿眼一瞪。

    李牧扔了石磊一眼,說,「閉嘴!」

    石磊悻悻地閉嘴。

    方鶴城繼續說,「第二點,到了特大,一切要照著別人的規矩來,必須要絕對服從命令!」

    掃了大家一眼,方鶴城說道,「最後一點,你們五人是連長費了很大力氣爭取挑出來的,我希望三個月後你們交上來的是滿分的答卷!」

    大家凜然。

    指導員第一次將三點講話講得這麼的簡潔,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連長費了很大力氣爭取來的。

    可不是嗎,徐岩得到的安慰便是全部五人從五連中選出。

    「還有什麼問題?」徐岩掃了眼,問。

    「沒有了!」

    徐岩揮手,「都去準備準備吧,去連部拿攜帶清單!」

    「是!」

    李牧等人魚貫而出,徐岩和方鶴城目送他們離開,這才坐下,顯然是打算聊一下的。

    「耿帥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李牧說一說?」方鶴城問。

    徐岩搖頭,「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用不著都給他們交代。耿帥還有多久出院?」

    方鶴城回答:「醫院方面說恢復得很好,能趕上新兵連。」

    「安排他帶新兵吧,杜曉帆不在期間,暫代七班班長的職務。」徐岩說道。

    方鶴城沉吟了一下,說,「我擔心以後會引起內部矛盾,耿帥和五班其他幾個人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微妙了。我側面瞭解了一下,之前為留轉的事情,耿帥和林雨之間是鬧過矛盾的,後來是怎麼解決的,沒法瞭解到。五班的人一個個跟猴兒一樣精。」

    「有問題就再解決問題。」徐岩沉聲說,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演習回來之前,你找石磊和林雨談過。那件事情,後來怎麼樣了?」

    「效果很好。」方鶴城說,「石磊和林雨的配合還是不錯的,至少李牧沒有發現整件事情是針對他,為了把他留下。老徐啊,有時候我回頭想想是真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你說為了這麼一個兵,咱們費了那麼多心思,這算什麼事。」

    徐岩笑道:「我相信是值得的,一將難求,嗯,誇大了,好兵難求吧。李牧這小子談不上多麼頂尖的人才,但是在此時此刻這種情況下,他卻是非常適合的人才。老方啊,你很清楚一名有威望的士官在連隊裡發揮的作用。」

    「當然,不然我費盡心思把他留下做什麼。」方鶴城微微一笑,隨即又擔憂了起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順利地堅持下來,特大那邊的訓練無論強度還是方式,都是有別於咱們的。」

    「我倒是擔心倒是特大不肯放人!」徐岩冷笑。

    方鶴城一笑,隨即明白過來,點了點徐岩,說,「你說話還不怕閃了腰。」

    「走著吧,呵呵。」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6
96.第96章 又是一小年輕!

     終究還是擺脫不了被東風軍卡顛簸的命運啊!

    原以為旅部應該會派一台小車來送,沒想到還是營部派出的東風軍卡。

    「好歹弄輛勇士啊,就這破車到人特大那邊不丟臉才怪!」石磊憤憤地說了一句,又整理了一下背囊。

    上午九點,其他人都訓練去了,五人小隊在排房整理行李。

    所有的東西用在背囊裡,然後所有人都是戰鬥著裝,表明了此次集訓非同一般。

    「有得坐不錯了,你看營長也是坐的東風軍卡。」林雨說。

    「那是副駕,有軟綿綿的座椅的!」石磊說。

    東風軍卡運兵車是沒有座椅的,直接就是鋼板,兵們只能坐在自己的背囊上,如果不帶背囊,不好意思,菊花殘。

    「我以前暈車的,聞到汽油味就吐得不行不行的。」石磊說,「到了部隊,得,幾天就給治好了。」

    「我記得,東風卡車好像用的柴油機。」林雨皺眉說。

    石磊瞪了一眼,「就你懂得多!」

    杜曉帆呵呵地笑了笑,他顯得比較孤獨,一個人在另一邊整理著行李,他說道,「石磊啊,給你整個勇士,你也塞不進去這麼多人。」

    「一台不行就兩台啊!」石磊說。

    「咱們營沒勇士。」趙一雲扣上背囊的扣子,拍了拍。

    李牧調整好背囊背帶的長度,說道,「編制裡營部是配備兩台吉普車的,營長和教導員一人一台,以前是老212,現在是勇士,戰時可能會換成猛士,畢竟猛士才是戰鬥車輛。」

    「真的?」石磊驚訝,「那咋不見營裡有勇士?」

    「所有營一級的勇士都在小車隊統一管理使用,畢竟資源有限。想想,全旅那麼多營級單位,得配多少台。」李牧說,「我在機關的時候跟小車隊隊長聊過,事實上主官的配車是長期缺編的,而且缺編得很厲害。咱們解放軍啊,終究是軍費有限啊。」

    「難怪……我就說嘛,不可能營長教導員都沒配車的,按我說,戰士連長都應該配戰鬥車輛。」石磊拿出煙來,挨個發,發到杜曉帆那裡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根過去,杜曉帆笑著搖了搖頭,拿出自己的中華煙,點了一根。

    「戰時的情況肯定是會不一樣的。」李牧說道,趁著離出發還有小半個小時,他就詳細地講了一下,「看來你們對這些很有興趣。」

    杜曉帆卻是第一個說道,「李牧啊,你在機關待過,瞭解的多一些,要不給大家普及普及?」

    大傢伙都停下手裡的活兒,找地方坐下,準備聽課。

    「把我知道的給你們講講吧,都是當士官的人了,眼光不能太侷限,知識面也得拓展拓展了。」李牧說。

    抽了口煙,李牧說,「很多情況其實你們早就看到了。就拿咱們基層連隊來說,你們還記得之前上軍事課連長講過的步兵連編制嗎,再看看咱們平時在位的有多少人。嚴重缺編啊,掛職的掛職,學習的學習,集訓的集訓。」

    頓了頓,他說,「其實和平時期大多數部隊都這樣,不可能長期保持滿編狀態。主要的問題還是軍費。去年,咱們旅搞兩個不經建設。還記得吧?」

    「不經戰時補充,不經戰前訓練。」趙一雲記憶力比較好,答了出來。

    李牧點頭,「沒錯。其實當初提出這個概念來的時候,我是比較震驚的,但是我發現很多人沒有什麼意識。這是一個很重大的轉變,意味著咱們軍隊越來越貼近實戰了。」

    豎起一根手指頭,李牧說,「編制這個東西很敏感,能講的,也就這麼多了。另外,關於裝備這些。有兩個概念,非戰時和戰時。非戰時就是咱們常說的和平時期,部隊保持基本的裝備水準,但是訓練水準要抓上去。一旦開戰,全國的軍工廠可以在一週之內將一半的部隊的應有裝備補齊。」

    「而且,咱們國家實行的是國防動員體制,一旦爆發大規模戰爭,服務戰爭會上升到全民有責的高度,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兵員,補充起來都會非常的快。所以,平時保持基本的水準,一來節約軍費,二來也應該是考慮到外交上面的影響。」

    聳了聳肩,李牧說,「以前除了一些特別的部隊,比如特種部隊,比如幾個重點集團軍,其他部隊基本上都是跟咱們旅差不多,一定數額的缺編。不過既然試點單位放在了咱們旅,相信過不了幾年,咱們旅也會成為基本滿編的部隊。以後這種部隊會越來越多,但前提肯定是精簡之後的滿編,師改旅的工作可是一直都沒有停止。」

    一口氣說了這麼說,李牧停下來抽菸。

    大傢伙努力地消化著,李牧說的這些的確與他們這些小兵不太相關,但是既然已經成為了士官,也勢必是要瞭解更多的軍內常識。

    「起立!」

    突然杜曉帆一陣暴喝,猛地站了起來。

    其他人條件反射般地站起來,李牧嘴裡叼著煙站起來轉身,於是,他叼著煙的樣子,成了賀俊峰的第一印象。

    在徐岩和方鶴城的陪同下,還有營部的助理員,賀俊峰走了進來。

    大約半個小時前,他抵達了二營,正式上任二營營長一職。在營部舉行了一個簡單的見面會,和各連連長指導員見個面之後,賀俊峰第一站就來到了五連,第一件事就是來看看即將要出發的集訓人員。

    讓徐岩和方鶴城意外的是,賀俊峰對所有的人員都來自五連沒有提出半點不滿的意見,也沒有對徐岩沒有先跟他打招呼這件事情有什麼不滿的意思。

    賀俊峰此人不簡單,這是所有連長和指導員的第一感覺。

    他二十六歲,一米七六的身高,身材勻稱,陽光帥氣,雙目透著自信的目光,舉手投足之間是有大機關的風格的。

    又是一名年輕得緊的青年軍官,居然和前任營長元昊到任的情況一模一樣——元昊也是二十六歲上任二營營長,少校正營。

    徐岩比他足足大了六歲!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6
97.第97章 神聖的集體

     下意識地抽了一口煙,隨機吐出煙霧來,一陣輕風過來,煙霧飄向了走到跟前的賀俊峰臉上。

    李牧的目光移向了徐岩和方鶴城,從他們的表情裡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少校妥妥的是新來的營長。

    這個時候,李牧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慢慢取下嘴裡的香菸,五班的人嘴角抽動著,替李牧心驚膽顫,趙一雲趕緊的伸手去拿過李牧手裡的半截煙,熄滅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賀俊峰那張年輕洋氣的膚色一點兒都沒有當兵樣兒的臉,給了李牧很深的震撼。當他意識到眼前這位說正兒八經的少校營長之後,他忽然有一個意識,眼前這位看著甚至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在這個年紀所企及的位置,恐怕是他無論如何也達成不了的。

    李牧二十二歲了,再過幾個月就是二十三了。既是明年提干,也根本沒有辦法在二十六歲之前成為少校正營職幹部。從中尉到上尉需要四年時間,從上尉到少校正常來說也需要四年。

    沒法比,誰讓人家走出校門就直接扛了兩毛一呢!

    「愣著作甚,這位是咱們營長。」徐岩瞪了一眼,斷聲說道。

    除了李牧之外,其他人都紛紛敬禮問好。

    李牧嘴角抽了抽,敬禮,這才有些僵硬地說,「營長好!」

    「你就是李牧。」賀俊峰幾乎是當代年輕女子擇偶的典範,無論是長相還是眼神還是動作還是聲音,都接近完美。

    「報告營長,我是李牧。」李牧起碼的規矩是不會丟的,只是,他鬼使神差地補上了一句,「營長您的皮膚真好。」

    眾人急忙死死閉著嘴巴,害怕一個不小心笑出聲來。

    不管李牧是無心之言,還是有意的諷刺,賀俊峰此時此刻表現出來的都是完全的不在意,非常大度地笑了笑,說,「我畢業就到了軍區司令部,機關坐久了,皮膚就不是那麼健康了。這不,我主動請纓下基層來了。」

    很有城府的一個人,完全沒有二十六歲年輕人氣盛的樣子。

    笑了笑,賀俊峰看著李牧,他的身高和李牧的差不多,但是兩者往那一站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是千嬌萬寵的少爺另一個是長工的兒子。

    賀俊峰說道,「李牧,來之前我可是聽說了你的很多事蹟。張軍長當著全軍領導幹部的面點名表揚一個兵,還是第一次。你可是名人啊,軍區也有不少首長知道第三旅有個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的兵。」

    「報告營長,純粹運氣,而且,不止我一個人,我們班的石磊和林雨才是最大的功臣,沒有他們的犧牲,我就沒有開槍的機會。」李牧說道。

    「都不錯,都不錯!」賀俊峰笑著抬起手壓了壓,隨即看徐岩,「徐連長,你真應該感到驕傲。」

    可能賀俊峰知道因為自己的橫刀奪愛,給徐岩造成了很不好的一個結果,也可能說其他的別的什麼考慮,他的態度非常的友好,沒有很濃厚的上級對下級的那種神態和語氣。

    是個懂得處理人際關係的人,大機關沒有白混。李牧心裡當即就下了這麼一個結論。這位新營長,不一般。

    「賀營長,他們馬上要出發了,你給他們講幾句。」徐岩說。

    賀俊峰擺了擺手,說,「我過來就是要看看在短短一個月內三次立功的五班,尤其是五班長。從一定的角度來說,我是新兵,所以啊,我就不瞎指示了。希望你們學有所成,確確實實給咱們二營探索出一套好的訓練方法。」

    「堅決完成任務!」李牧和兵們壓著聲音果斷地回答。

    看了看時間,徐岩揮手說,「差不多了,出發吧!」

    命運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李牧和他這支臨時小隊的兵們登上東風軍卡駛離營區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想過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訓練,李牧也沒有想過,這第一次和賀俊峰的見面,同樣給賀俊峰心裡很大的震撼,李牧更沒有想過,未來的陰差陽錯,儘管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都必將在命運的驅使之下走上一條不平凡的軍旅之路,也不可避免地走到了有資格和賀俊峰談兵論戰的位置。

    而那一切,來得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快。

    當然,他們也沒有想過,從他們離開營區的那一刻起,一場精確射手和狙擊手的歷史性對決已經在醞釀,對壘雙方都完全沒有意識。

    李牧知道的比一般士兵的要多,於是他知道自己所服役的集團軍並非外界所以為的那般不堪。

    的的確確曾經它是乙類簡編集團軍,但早已經今非昔比,且正在被重點建設。

    李牧曾被告知,判斷一支集團軍的重視程度,最簡單的辦法是看三大隊——特種大隊、陸航大隊、電抗大隊。哪個集團軍下轄有這三類部隊,哪個集團軍就必定是重點建設部隊。

    也可以被理解為王牌軍。

    坊間盛傳的終究是有出入的。

    正如李牧等人一開始以為,倘若爆發台海戰爭,自己所在的部隊肯定是第一批上去拚殺的,然而後來瞭解到的真實情況並非如此。

    軍隊和地方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堵高牆,而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社會,彼此有著完全不同的世界觀價值觀以及思想體系。也正是因為這些,因此時常會發生軍地矛盾,彼此不能被對方理解也不能理解對方。

    而從來,都是軍隊在做妥協,甚至於為此修改一個地區的國防規劃。

    軍隊為地方做出的犧牲不僅僅是大家都能夠看得見的忍耐三十年全力支持經濟建設,還有很多看不見的犧牲。

    緊緊地扭住彼此的,是兵員來自地方。

    人民軍隊愛人民,就是愛自己。誰也不會忘記穿上軍裝之前自己是老百姓,誰也不會忘記脫下軍裝之後自己曾是一個兵。

    於是有些時候,顯得更加重要的是,參軍的目的是為了增進對軍隊對軍人的瞭解,然後理解。

    那是一個神聖的集體,應該被尊敬的一群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6
98.第98章 特大特有愛?

     集團軍直屬特種作戰大隊,暫且稱之為NF大隊。

    該部駐紮在距離第三旅大營區百餘公里的某鎮,神秘之處在於,老百姓都知道有支部隊在身邊,但不知道是一支特種部隊。

    相對而言,NF大隊很年輕,也沒有什麼輝煌的歷史,甚至於參戰的歷史都極少極少。如果把部隊比做成建築,那麼像五連這樣的部隊就是百年老建築,底蘊深厚,但已經逐漸不堪大用,必須得經過重整大修,而NF大隊這樣的部隊則是新興的百層高樓大廈,極其現代化極其適應現代化戰爭,正是被重視使用的時期。

    NF大隊即便在軍中也不那麼的被大家所熟悉和瞭解,開始讓這支部隊走上舞台的,除了集團軍受到重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紅遍大江南北家喻戶曉的槍王卜美玉便出自這支部隊。

    卜美玉是個男的。

    還是一個有小肚子的男的,長得還挺丑。

    「卜美玉是哪個連來著?」石磊問。

    這會兒,軍卡開進了NF大隊的營區正門,沿著營區主幹道朝裡面駛去。軍區所有營區的佈局都相差無幾,營房更是一模一樣,都是三層半混凝土樓房,全部以陸院的住宿樓為模板,連外牆塗色都一樣。

    「特大還挺漂亮的。」石磊就沒打算誰回答他,看著嶄新的營區和綠化,咧著嘴巴笑道,「跟咱們營區差不多。」

    其他人只是看著外面不說話。

    嘎吱的一聲,東風軍卡停了下來,帶車幹部是營部助理員,他下車走過來,沖兵們說,「到了,下車。」

    石磊第一個跳下去,林雨提起背囊隨即扔下去,石磊剛好落地轉過身,背囊飛過來,他穩穩接住,直接放地上,此時第二個背囊也過來了。其他人次第跳下車,動作嫻熟無比。

    簡單的下車動作都被規範統一過,保證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最惡劣的環境下全員離開車輛——就算是在無光的情況下也不會有多大影響,因為每一個動作都是由嚴格標準的,閉著眼睛都能行。

    「靠。」

    站定看清楚週遭的環境,石磊吃驚地吐出一個字。

    身後一道綠化帶隔開了新舊營區,此時他們置身於舊營區,面前是一棟比在座許多人歲數都要大好多的兩層小樓,那斑駁的外牆和上面的青苔看上去並非偽裝而是真真切切存在著的。一樓走廊前面的護欄更是破爛不堪,缺斤短兩的情況非常的嚴重。

    一股濃郁的上個世紀七十年的味道,這酸爽的架勢。

    「操。」

    石磊第二個字出來。

    趙一雲也吃驚地打量著這棟不知道多久沒有住人的破樓,看著那腐朽的房門,說,「那門能禁得住一根手指的勁兒嗎?」

    林雨老老實實的回答:「肯定不能。」

    杜曉帆不敢相信地說,「不能夠安排我們住這兒吧?」

    這話一落,大家的目光就都看向助理員。助理員有點齙牙,他揉了揉鼻子,說,「我也不太清楚,看特大怎麼安排吧。這兒也還可以吧……夠清靜。」

    「是挺安靜的。」李牧也點頭承認。

    一道綠化帶的威力就這麼的大,週遭孤零零的就這麼一座老營房,周邊肯定曾經有別的營房,但最終都拆了,只留下如今的這麼一棟二層小樓。綠化帶以北是一個世界,以南是另一個世界。

    這NF大隊整體上營區看著比第三旅的要高大上不少,畢竟人家是特種部隊,甚至訓練場上的一些器械是李牧他們沒見過的,而小白鼠小隊裡沒有一個人來過特大。

    但是這老營房,看著就比第三旅的老營房要殘舊多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從那邊大步走來一名上尉,滿臉都是笑容,遠遠的就朝助理員敬禮。助理員急忙整理隊伍,和上尉做了一個簡單的交接,然後他就和東風軍卡撤了。

    撤之前,助理員對大家說:「同志們,全營等著你們學成歸來,祝大家順利!」

    目送助理員離去,兵們的心思開始慢慢地回到當前的現實。那名上尉走到隊伍前,呵呵地笑著自我介紹,「大家好。」

    兵們立正。

    擺了擺手,上尉又是呵呵地說,「稍息。」

    兵們稍息。

    上尉繼續說道:「我叫唐河,大唐皇朝的唐,河流的河。你們可以叫我唐參謀。」

    他身著林地迷彩服,跟兵們的一樣一樣的,並非之前兵們看見的獵人迷彩服。很多人包括很多大頭兵都不知道,獵人迷彩服只有在集訓的時候才會配發,全軍標配的迷彩服只有07式數碼迷彩系列。

    唐河一張圓臉,笑起來特別有親近感,讓人覺得很好相處的樣子。他的身材偏矮一些,沒有影視作品裡面演員那般高大威猛的形象。甚至在李牧眼裡,如果換上一身衣服,唐河就是一民工,壓根找不著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上尉的樣子。

    「從今天起啊,我就是你們小白鼠,呃,特別集訓小隊的軍需官,吃喝拉撒什麼的都由我給你們安排,當然了,你們有什麼需求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唐河拿手一指老營房前面最近的那棟迷綵樓,「我就在那裡,大隊後勤處。」

    「閒話少說,以後啊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熟悉,呵呵。」唐河笑著說,看了眼老營房,「這個大隊的新營區不敷使用,所以啊,你們就委屈委屈將就將就,先住住老房子。這老房子也不錯,安靜,也夠結實,冬暖夏涼。就是長期荒廢了,可能要辛苦你們打掃打掃清理清理。怎麼樣,沒問題吧?」

    李牧等人震聲回答:「沒問題!」

    「好,好,好,早就聽說第三旅的兵很不錯,有股子氣,看來名不虛傳。哦對,上次演習在最後關頭完成斬首的,就是你們吧?」唐河笑起來眼睛都看不見了,問道。

    「報告首長!是!」

    「好嘛,呵呵,先說好了啊,你們集訓結束,一定要跟我合影。」唐河笑著指了指兵們。

    兵們也笑了,呵呵的笑。這位唐參謀是個挺好說話的人,看來這次集訓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嚇人,特大的人都挺有愛的。

    「好,那就先開始搞衛生吧,呵呵。」唐河招呼著大家,兵們頓時就忙碌開來。

    此時此刻,只有那李牧隱約嗅到一絲不對的味道,這個唐參謀怎麼有點兒笑面虎的感覺?

    不管如何,唐河這第一次見面跟他們講的話,有一半是逼-大-胡話,比如以後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找他,小白鼠小隊不知道的是,第一天之後,就根本再見不到這位唐參謀的身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8 19:16
99.第99章 軍區陳教頭

     「呵呵,離開飯還有半個小時,同志們再加把勁兒把最後剩下兩個房間給清理出來吧,怎麼樣啊,沒問題吧,呵呵。」唐河笑呵呵地對李牧他們說道。

    此時,李牧五人再也沒有人覺得唐河和藹可親了,唐河的笑容也不再平易近人了,而是笑裡藏刀殺人於無形的最好偽裝。

    兵們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在過去的五個小時裡,午飯後一直到現在的五點鐘,李牧他們就沒能停下來歇息哪怕一秒鐘。

    搞衛生沒那麼簡單。

    而且,要搞的地方也不是李牧想像中的自己住的那一間房,而是整棟樓房兩層共計十八間房間而且還包括了前後草地上的雜草!!!

    唐參謀笑呵呵地說,「反正都搞起來了,那就索性全都搞了吧,以後啊用起來也方便,也就這點兒地方。還有前後院子啊,同志們要在這住三兩個月,我看啊也搞搞乾淨得好,住起來也舒服,同志們說是不是啊,呵呵。」

    「是!首長!」

    兵們於是把「首長」二字咬得特別的重,殺人的心都有了。沒有這麼整人的,才五個人啊,這麼短的時間內要把足以容納整整一個連隊的營房給清理出來,談何容易!

    「呵呵,同志們不要喊我首長了,我再說一遍啊,我是你們的軍需官,你們可以叫我唐參謀,我就在那邊的後勤處,有什麼事儘管隨時找我,呵呵。」唐河呵呵地笑道。

    兵們更加賣力地搞起來,把對唐河的恨意都用在了搞衛生上面來。

    唐河單手背在後面,走來走去,另一隻手不時的抬起來指導著李牧他們幹活兒,出言必呵呵地笑,李牧他們也就只能強顏歡笑,然後就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後勤處迷綵樓前面的那棟樓是三層的機關樓,三樓的政委辦公室裡,王政委在一名身著陸軍春秋常服佩戴總參謀部臂章的中校站在窗戶前,目光放在老營房那邊,李牧等人忙活著清理前院那一堆瓦礫。

    中校約莫三十歲出頭,中等身材,國字臉,左臉頰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陳科長,這就開始了,打算怎麼搞,可以說說了吧?」王政委笑了笑,問,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集團軍把這個特殊的特訓班放在特大,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整個軍區能搞這些集訓的,除了軍區偵察兵訓練大隊之外,也就只有自己所在的這個集團軍的特種大隊了。

    讓王政委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特訓班是放在特大了,但是主導訓練的卻不是特大的人,也不是軍部派人,而是軍區司令部作戰部直接下來一名中校科長。

    命令如山,但是服從是一回事,搞清楚什麼狀況是另一回事,畢竟你陳韜光桿司令一個,還是要依靠特大來完成特訓工作的嘛。

    因此王政委有此一問。

    陳韜摘下大簷帽輕輕夾在肋下,笑了笑,他笑的樣子特別的難看,用常用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比哭可能要好看一些。

    「王政委,目前為止,特訓項目依然處於保密狀態,沒有命令,不得洩露,還望多多理解。」陳韜說。

    王政委點頭表示理解。

    原來,把李牧他們放在老營房,並非唐河所說的什麼新營房不夠用這些扯淡的理由,而是出於保密的需要。

    「保密之外的我還是想要瞭解一下,這樣也便於協調配合你的工作。」王政委說。

    「是的,只要是允許的範圍之內,我知無不言。」陳韜乾脆說道。

    王政委皺了皺眉頭,目光再一次落在李牧他們身上,說,「這幾個兵有兩下是沒錯,也基本都有功勞在身。不過,再怎麼著,跟我們特大的兵相比,還是有差距的。為什麼不直接把特訓的對象放在特大呢,這幾個兵可都是普通步兵連隊的,他們的軍事素質很有限。」

    陳韜又笑了笑,說,「未來決定地面戰爭勝負的終究還是步兵連隊,特種部隊和步兵部隊屬性上的差異想必王政委比我清楚。說白了,試點改革本身就是針對步兵部隊,特訓若是放在特種部隊身上,也就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說,「王政委,這幾個兵未必就比你的兵差。」

    「哦?」王政委頓時眯起了眼睛,笑了,「這個我王某人就不敢苟同了。」

    陳韜說,「嗯,一個月吧,來一次比武,步兵對特種兵,精確射手對狙擊手。」

    「好哇!」王政委一口答應下來,「我是相信陳科長你有這樣一個能力的。」

    搖了搖頭,陳韜說,「必須得依靠特大,所以,王政委,一會兒我挑教官的時候,你可不要捨不得。」

    「隨便挑。」一揮手,王政委說,「軍部指示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我王某人不打折扣,看上誰你說句話,我立馬給你調來。陳科長,那就這麼說定了,說,你上什麼籌碼!」

    「一條好菸。」

    「好!我輸了我輸你兩條!」

    「一言為定。」

    「軍中無戲言!」

    陳韜完全能夠從王政委的表情上看出來,王政委壓根就不相信那幾個兵有和他們特大交手的能力,就算是自己特訓他們一個月。

    客觀地講,王政委沒有錯——特種兵和普通步兵之間所接受的訓練根本就是兩種概念。若是說經過一年半載的同等訓練,王政委尚且不敢如此的武斷,但是說僅僅一個月的時間,王政委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最相信奇蹟和人的潛能的特種部隊政委,也是最不相信奇蹟,因為他們就是奇蹟的創造者,直到創造過程的艱難!

    陳韜遠遠的看了一眼唐河,拿手一指,說,「王政委,這是我要的第一個人,還是****的老本行,軍需官。」

    「他?沒問題!」王政委笑了笑,「不過我還是勸你考慮考慮,我這有更好的。」

    「他就挺不錯。」陳韜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其餘的,照著名單上的來,我一共只要三個人組成我的教官組。」

    王政委看見紙條上的兩個名字,嘴角還是抽了抽,多少有些肉疼,好在不是調走,只是臨時的給陳韜用作教官。

    「沒問題!」王政委答應下來。

    陳韜看了看時間,「離開房還有十五分鐘,能不能現在讓他們向我報到,我開個短會。」

    笑了笑,王政委還是蠻欣賞陳韜的作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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