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中國獵人 作者:步槍(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8 18:21: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6 562838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7 12:29
第1489章 這,這就結束了?

上午九點整,指揮方艙進入了日大和基地。

李牧忽然鬆了口氣,對周經理說,「周經理,演習結束了,走,嘗一嘗我們海軍陸戰隊的野戰伙食。」

「結,結,結束了?」周經理手裡的筆掉在地上,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王國慶指著顯示屏笑道,「是的,導演部已經做出了評定,紅軍旅輸了,我們陸戰第一師贏了光榮使命2018實兵對抗演習。」

儘管周經理看不懂,但是他此時知道這是真的了。

說好的千炮萬車齊驅衝鋒陷陣呢,說好的班組戰術小攻防呢,說好的指揮員鬥智鬥勇呢,說好的……尼瑪……這都特麼什麼呀!

這大概是周經理心裡最狂熱的獨白了。

他已經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紅軍旅了——懵逼的紅軍旅。

可能這是有史以來對抗時間最短的師旅級實兵對抗演習了吧?

可能這也是有史以來耗時最短的規模軍事行動了吧?

可能這絕對肯定是有史以來最搞笑的軍事演習了吧?

周經理發現自己的採訪報導裡必須要大量使用「有史以來」、「居然」、「絕對」、「匪夷所思」、「第一次」、「不可捉摸」等等有驚嘆以為的詞組或者成語。同時他也猛然發現,他這一片要內部穿越的通稿,可能內容會非常的簡短。

「走吧周經理,別愣著了。」李牧拍了拍懵逼狀態中的周經理,彎著腰下了指揮方艙。

外面,陽光燦爛空氣清新。

野外作戰中心已經搭建起來,就在李牧踏上日大和基地的這一刻。這就是李牧師的戰鬥力,這就是他的部隊的行動執行效率。

哪怕此時導演部已經宣佈藍軍獲勝,他們也絕不會掉以輕心。

別說周經理懵逼,陸戰第一師的許多官兵們都不明白——為什麼才開始交手就分了輸贏?

自動化指揮系統裡面有詳細的記錄,而演習交戰模擬系統裡收集到的大量信息也充分了說明了一點——這一場演習裡,紅軍旅壓根沒有還手之力。

「李師長,早飯先別吃了,你先解釋解釋,這還沒怎麼著,怎麼演習就結束了,怎麼就分了輸贏了呢?」周經理快步跟上李牧,王國慶自然的在李牧身側跟著。

李牧踩著日大和基地的草地背著手慢慢的往高處那裡走去,一邊笑道,「周經理,現代化條件下的交戰並沒有常人想像的那麼熱烈。大家看到的是戰機出動坦克轟鳴戰艦齊出的畫面,只是一小部分,僅僅是最終的實施環節。」

周經理皺眉苦思,搖頭道,「李師長,我還是聽不太明白。」

李牧指了指王國慶,「老王,你給他周經理解釋一下。」

周經理連忙說,「王班長,主要是究竟怎麼你們就贏了,這個我不明白。一般來說,演習的流程我都還是瞭解的。」

王國慶笑著解釋道,「這個和演習的流程沒什麼關係,因為在我們陸戰第一師,沒有什麼演習流程,之後戰爭進程。紅軍旅的通信系統癱瘓之後進行了重建,但是很快就陷入了混亂當中,通信系統一出問題,指揮系統就會跟著出問題。他們啟用了備用通信系統,但是我們我們滲透進去的偵察單元引導精確制導彈藥,哦,是地面火炮發射的精確制導彈藥,對他們的通信節點進行了精確的打擊。在這樣的前提下,紅軍旅的敗局已定。」

李牧笑了笑,道,「周經理,紅軍旅的指揮通信、後勤補給都已經被我砸了個稀巴爛,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導演部不得不判定紅軍旅失去了戰鬥力。當然,具體的過程沒有這麼簡單。這裡面涉及到空中火力以及導彈部隊甚至水面艦艇的炮火支援問題。至於制空權、制電磁權這些,則更複雜。這些所有的工作,在我的主力部隊到達日大和基地之前,我已經做完了。也就是說,我的部隊一旦展開,紅軍旅就輸了。」

王國慶說道,「因為紅軍旅直到遭到攻擊,都依然沒有完全的進入戰鬥狀態,他們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周經理明白了,他有豐富的部隊採訪經驗,不難明白這樣的解說,他不可思議的緩緩點頭,「也就是說,打個比方,陸戰第一師已經開出了第一槍,紅軍旅差不多是只到了開始武裝這個程度。」

「唔……這麼比喻,也是可以的。」李牧笑了笑說。

「紅軍旅連對手是什麼樣的都還沒見到,就輸了戰鬥,這很難以想像。我想,鄭廣國旅長一定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周經理感嘆著說。

此時,天上傳來一陣轟鳴聲,隨即,一架直-20通用直升機出現在空中,穩穩的飛過來,隨即穩穩的在前面的草地上降落。

李牧略微皺了皺眉頭,道,「陳老總過來幹什麼。」

他說著就已經抬步連忙的上前去迎接了。

王國慶緊隨其後。

周經理站在那裡發愣,念叨著:「陳老總?哪個陳老總?莫非是總部的陳老總?」

他驚了一下,連忙做好了採訪的準備。

然而,首先過來兩名警衛參謀,把無關人等給請到一邊去,連和陳老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李牧陪著陳韜大步往指揮方艙那裡走去,王國慶先行一步把裡面的作戰參謀們都趕出來,清空了指揮方艙,李牧和陳韜進去直接把門關上,王國慶和一名警衛參謀一左一右守在指揮方艙的門口那裡。

「你差點惹大禍了!」陳韜一坐下,就摘下帽子摔在了指揮桌上。

李牧愕然,「首長,這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你專程過來表揚我的呢。」

「表揚你?再表揚你就要飛上天了!」陳韜怒火沖沖,到了他這個位置的人已經基本不會發火了,因為一旦發火,那就有可能是國家之間發生了戰爭。

李牧無奈道,「你倒是說啊,我又犯了什麼錯。」

陳韜好一陣子才壓住火氣,表情非常的嚴肅,沉聲說道,「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切斷部隊的聯繫?你整整一個師的部隊過來,總部卻不知道你的位置在哪裡,你想幹什麼?」

李牧猛然一愣,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的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嚴重的問題!

按照戰場思維,他的部隊在機動途中採取了全面的電子隱蔽手段,當然的會保持無線電靜默。他只想到了針對紅軍旅保持隱蔽,去沒有想到同時也在無線聯繫上面與總部形成了「事實失聯」這麼一個狀態。

倘若如此,李牧相信陳韜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而李牧很快意識到的是,陳韜發這麼大的火,是因為日大和基地的位置——這裡距離京城可是很近!

你整整一個師的部隊悄無聲息的潛過來你想幹什麼!

操!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7 12:29
第1490章 這個屁股,擦定了

「您是因為這個才著急忙活跑過來找我的?」

李牧口乾舌燥,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心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他這樣的人,國防軍的戰神,已經很難有什麼讓他產生恐懼了,他連陳老總都敢懟的人。

能讓他害怕的,無非是被誤會有某種企圖或者被扣上一定他九族都戴不下來的帽子。

「呵,你還當你是來勤王的?」陳韜冷笑著說,「你這個對抗演習打得是不錯,讓人眼前一亮,紅軍旅沒脾氣。不過這些你認為值得我專程過來一趟嗎?」

陳韜指著李牧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小子好歹也是軍級幹部了,你就沒點政治覺悟。做事情考慮得不夠全面。我告訴你,就算是打仗也不是這麼大的,打仗同樣是一門妥協的藝術,並不是你最快速度打贏了你就勝利了。任何一場戰爭過後,從來都是利益的瓜分。二戰時期,美軍和蘇軍齊頭並進都搶著首先攻入柏林,為此不惜付出更多的不必要的代價?為的是在戰後的利益瓜分中獲得更多的主動權。」

頓了頓,陳韜道,「是,你的戰術指揮方面,我可以給你一個無以倫比的評價,你畢竟是這個級別幹部中作戰經驗最豐富的唯一一位,你有這樣的指揮水準並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是,如果這是一場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中的某個戰役或者說某場戰鬥,你的戰術首先要符合整個戰役戰術的要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牧苦笑著說,「明白,我當然明白。只是,首長,我是真的沒有往哪方面想。對抗演習嘛,紅軍旅從來沒吃過敗仗,我堂堂陸戰第一師過來,我自然的要想辦法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打仗。我是完全的按照戰場思維來進行的,沒想到一個無心之舉居然引起了這樣的反應。」

「你當然是無心之舉,如果不是,現在坐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而是軍事檢察院的人。」陳韜無奈搖頭,道,「小李,我知道你的戰場意識很強,但是演習畢竟說到底還是演習。我調閱了你的部隊裝備彈藥情況。我就問你,你帶那麼多實彈幹什麼。炮彈都帶了一個基數。」

李牧瞪大眼睛,道,「首長,這個可是有明確規定的。不只是我的部隊,其他部隊但凡執行此類軍事任務,這不都是硬性的要求嗎?」

陳韜道,「對,是這樣的規定。但是你想一下,前後失聯十個小時,又帶了那麼多彈藥,你的部隊還是從張家口經過。幾個因素綜合起來,你怎麼不讓人多想?」

李牧閉上了嘴吧,說到天上去,他也沒有道理了。

良久,李牧無奈地說道,「這麼說,導演部果斷作出判定,真正的原因並非我打得有多麼好。」

「你可以這麼理解。」陳韜道。

李牧說道,「首長,我實事求是,單從對抗演習出發。在這樣的狀態之下,如果導演部沒有進行裁定,我是要抗議的。失去了指揮通信系統,紅軍旅就是失去了骨架的人,再往下打就是演戲不是演習了。」

陳韜擺了擺手,說,「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光榮使命2018實兵對抗演習,陸戰第一師以絕對的優勢贏得了勝利,這個是不會變的。你現在其他的也都不要做了,收攏你的部隊,給我滾回陸南去。」

李牧無奈搖頭,「這麼說,這場演習不會出現在任何新聞報導上,紅光閣對我的專訪也作廢了。」

「演習是肯定不會報導的,至於你的專訪,高層還是要小範圍傳閱的。」陳韜道。

李牧微微點頭,認真的說,「這還行,沒有枉費我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

「行了行了,別跟我這貧,趕緊的收攏部隊滾回去。」陳韜擺著手道,說完就起身出去,看樣子是還得趕回去向最高統帥部進行解釋之類的。

李牧這個屁股,他是擦定了。

「首長,等等,我還有事。」李牧叫住陳韜。

陳韜此時已經走下了指揮方艙,站定問,「什麼事?」

李牧猶豫了一下,問道,「首長,總部打算把我調到哪裡去,有結果了嗎?」

陳韜搖了搖頭,說,「你還有心思關心這個,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吧。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收攏部隊回去等消息。」

「是!」

李牧注意到,陳韜前後提到了三次「收攏部隊回去」。他心裡也基本清楚了,這個誤會確實的嚇到了一些人,而由不得他不重視。看陳韜緊張成現在這個樣子就很清楚情況是如何的了。

實際上,站在另一個客觀角度來看,別說其他人,就算是陳韜本人,你說他心裡深處不由類似的擔心嗎?

他儘管貴為老總,但是他手裡能直接使用的部隊,甚至都比不上李牧手裡一個團!

古往今來世界各國尤其是古代皇帝,為什麼都那麼的重視手握重兵的將領,為什麼往往危急時刻都是手握重兵的將領頂出來,原因再簡單不過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重兵啊!

陸戰第一師兵員一萬五千多人,各類武器裝備上千件,單單是坦克裝甲車就有近五百台。這樣一支擁有強大縱深突擊能力的部隊,握在一名迄今為止最能打的少將手裡,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舞刀弄棒的……

顯然沒有不緊張的。

李牧毫無疑問不敢怠慢,連續幾道命令,先解除戰鬥狀態,換成普通戰備狀態,然後組織幹部加強了對所攜彈藥進行了嚴格的控制,隨即才是部隊收攏,提前使用了撤離方案往駐地開始撤。

他連集結部隊都不敢做了,命令各團營免去其中的繁冗環節,直接的該公路機動公路機動該鐵路運輸鐵路運輸,按照撤離方案走。按照原計畫,所有部隊是要在演習場進行集結,李牧是要發表重要講話的。

現在,李牧屁都不敢放一個了,趕緊的收拾收拾滾蛋。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7 12:29
第1491章 李牧你沒見過大蛇屙屎

在一些人看來顯得很兒戲的實兵對抗演習在雙方部隊見面之前、流程真正拉開之前,就宣佈結束了。

陸戰第一師剛剛踏上日和大基地的土地,紅軍旅就已經被它鋒利的刀鋒割破了頸脖。而紅軍旅的鄭廣國,與其說是被李牧打敗的,不如說是被李牧嚇死的。

拋開其他因素,單純的從雙方的戰術來講,紅軍旅的敗象早在雙方開始動手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鄭廣國用演習思維來迎戰具有豐富戰爭指揮經驗的李牧,那無疑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更別說李牧率領的陸戰第一師裡,有許多人是剛剛從非洲回來的,沒有去非洲的,也都得到了特種作戰團的經驗傳授。

說到根上,從作戰思維層面,雙方已經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當然,讓這場演習的結束顯得潦草的真正原因,是許多人不知道的,包括鄭廣國。他只能認為陸戰第一師接到了什麼緊急命令返回駐地,以他的級別,他也沒有接觸真正原因的資格。

陸戰第一師回撤的速度很快,軍運部門的全力保障下,以今天的運輸標準,一天之內,陸戰第一師所有部隊全數撤回了駐地陸南地區。這一路上,李牧思考了許多,他也在想著對策。這樣的事情絕非不能等閒視之。而大多數官兵腦子裡一直存在的疑問是——牛皮哄哄的紅軍旅怎麼這麼不經打,這才開始打出去一個拳頭,居然就趴下了?

於是,陸戰第一師的許多官兵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這麼牛的紅軍旅都沒能在咱們陸戰第一師手下走滿三招,其他部隊就更不用說了。

李牧前腳剛回到陸南地區,他的老岳父馮老的電話就來了,圍繞著那件事情簡要的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斷。儘管如此,也已經讓李牧感到了很大的壓力。他的無心之舉帶來的麻煩,恐怕會超過他之前的任何一次戰場抗命。

這一次可不得了,這樣的抗命,還是要出大事的。

經過三天的思考,李牧向海軍總部提交了一份調職申請——他申請調往院校任職。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合適的選擇了——主動拿出姿態來。

而在作出這個決定之前,李牧和杜曉帆喝了一次酒。反諜總局海軍分局駐紮在海軍陸戰隊聯合作戰中心那邊,距離陸戰第一師師部駐地半個小時的路程。實際上,李牧回到的當天晚上,他就和杜曉帆有了一次深談。

李牧現在身邊能夠徵求意見的也只有杜曉帆這位老戰友了。

當年他是五班代理班長,杜曉帆是七班班長,兩人是連隊裡的死對頭,從來都是對著干的。一直到獵人突擊隊時期,杜曉帆逐漸的演變成了李牧的忠實部下,而杜曉帆選擇轉入情報系統之後,他才算是一定程度上脫離了李牧的羽翼遮斷掩護。

而且,杜曉帆所在的反諜部門又是那麼多情報類機構裡最重要最被上層重視的單位,通常來說,他的級別能夠接觸到更高級別幹部才有權限接觸到的信息,由此帶來的是他的視野會更加的開闊。

李牧遇到這樣的事情,能想到的就是聽一聽杜曉帆的看法。

當李牧把事情說了一遍之後,杜曉帆搖頭苦笑,道,「老李,你三十好幾的人了,你可是正軍職師長,你早就不是小團長小連長了,這樣的低級錯誤怎麼能犯呢?你的副手們也是吃乾飯的,他們應該提醒你注意這些忌諱。」

李牧苦笑著說道,「我就知道兼任政治委員會出事,結果就真的出事了。溫朝陽在的時候,這樣的低級錯誤根本不可能發生。」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再去想那麼多沒有用了,還是想想怎樣補救吧。」杜曉帆沉思著說道,「不管原計畫裡上面打算安排你的新崗位,你手裡是不能有兵權了。」

「沒這麼嚴重吧?無心之舉,並且原本就是實兵對抗演習,部隊的各類標準都完全的符合規定。」李牧皺眉道。

杜曉帆冷笑道,「看樣子你還是沒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李牧攤了攤手,「我是不認為自己這麼一個小師長值得那麼多大領導這麼在意。」

「你太小瞧你自己了。」

杜曉帆冷笑著說,「你李牧多牛逼,全軍最能打的,數遍海陸空三軍所有地面部隊指揮員,從裡面挑出十個八個加在一起也訂不上你一個。從西北到東非再到敘利亞,你來來回回打了多少仗恐怕你自己都數不清楚了吧?你多牛啊,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牛多嚇人。你想想,這十年八年來,你有哪一年不是在打仗的,你已經習慣了,可是別人沒習慣啊,許多人盼一場真正的交火盼二三十年來盼不來,你是從來沒停過。」

頓了頓,他抽了口煙,道,「你打著打著都習慣成自然了,可你想過沒有,你展現出來的戰鬥力,我說的是你帶的部隊的戰鬥力,對一些人來說是一種什麼樣的威懾。你居然敢失聯十個小時,我是真不知道你的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的。」

李牧看著杜曉帆,道,「老杜,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我怎麼聽著哪個都不像。」

「你還有心思管這個。」杜曉帆無奈搖頭,「簡單的說,你總明白功高震主是什麼意思吧?」

李牧嚇了一跳,「操,你別嚇唬我。老子不就是個小師長嗎?」

「但是你才三十多歲。」杜曉帆意味深長地看著李牧。

李牧一下子不說話了。

「原本你就是在刀刃上行走,輕了會摔下來,重了會割破自己的腳。你想想你這一路走過來費了多大的勁。打壓再打壓,別說等別人動手,自己人都先把你給壓住。不就是怕你上得太快成眾矢之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你真是……」杜曉帆依然感覺到不可理解,他的確沒想到李牧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李牧沉迷作戰戰術研究太嚴重了,或者說他的戰場思維非常的嚴重——把演習演練都視為戰爭,那並非一定是好事。

說一千道一萬,你生活的畢竟是非戰爭年代。

李牧盯著杜曉帆,嚴肅地問道,「老杜,你實話告訴我,事情到底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他知道杜曉帆是能夠接觸到一些核心的信息的,反諜總結的特殊性就在於此。

杜曉帆微微嘆了口氣,道,「衛戍部隊進入了戰備狀態,作戰預案下方部隊,後勤保障系統啟動。」

李牧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

杜曉帆說道,「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感覺到奇怪,衛戍部隊稱是年度演練計畫,但我總感覺不太對。現在我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因為你。」

「這他-媽-的……」李牧的心徹底的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7 12:30
第1492章 告別訓話

主動申請調職,而且選擇的是軍事院校。

這是李牧和杜曉帆經過商量之後得出了最好方案——要脫離掌握部隊,就要做得徹底做得主動,這樣才能充分表明他李牧的態度。

我李牧無心於兵權。

李牧還真的習慣了大起大落,更別說離開領導崗位這樣的小事。

不得不承認,杜曉帆在政治敏感性這個方面是比李牧強許多的。這與李牧長期醉心於戰法研究部隊訓練指揮作戰有很大的關係——他終究是個相對單純的軍事將領。

李牧的申請遞交上去,上面的回覆很快就到了。

調離陸戰第一師是肯定的,哪怕沒這檔子事,李牧也是要離開陸戰第一師的。和過往許多次一樣,你李牧麻溜的去把路子給鋪直了,完事之後你就收拾收拾滾吧,自然會有人接替你。

107團,701團,武警第三師,海警第一師,國防工程建設委員會,裝備研發採購委員會,陸戰隊整編改編領導小組,陸戰隊司令部,海外行動聯合指揮部,吉布提基地,陸戰第一師……

曆數他領導過的部隊以及相關機構單位,幾乎都是從無到有或者從默默無聞成為軍中拳頭部隊單位,都是他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不惜以生命作為代價去拚搏創造出來的。

107團自不必說,今天成為陸軍部隊的典範級陸軍部隊孵化基地式部隊,是因為李牧當初的堅持以及他費盡心思的訓練。

西北邊防第701團之所以能夠從三線步兵部隊成為全軍邊防部隊中的拳頭,這樣的轉變是在李牧擔任團長期間完成的轉變。

武警第三師的現代化裝備改裝計畫大大提前甚至提前兩年配備了陸航旅,成為武警部隊中率先完成信息化建設的部隊,同樣的是在李牧擔任參謀長、師長期間完成的。

海警第一師的大量新裝備以及他們的綜合保障基地,最關鍵的是這支部隊的一些不良作風,是在李牧的重典之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而諸如其他的南海島礁擴建,海警部隊護衛海上鑽井平台等重大任務。這些在許多人視為重大貢獻的軍事行動,只不過是戰神的日常。

至於裝備研發採購委員會、陸戰隊系統任職期間,李牧的功績則更加的清晰了。甚至於已經到了無法撼動他本人神經的地步。

但是有一點是幾乎不變的——每到一處把工作搞上了軌道,那麼最後享受巨大榮譽的都不是他,總是會有人接手他的工作,在開始享受建設成果的關節點。

哪怕如此!

他積攢下的功績都已經恐怖如斯!

正如杜曉帆所說的那樣,也就是你李牧自己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牛逼。

調離陸戰第一師,接替他的是張以陌。張以陌從陸戰第二師政治委員的位置上,調整到了陸戰第一師師長。所幸這不是壞的結果。陸戰第一師的第一人師長李牧是少將正軍,也就是說,李牧差不多是奠定了一個不成文的原則——陸戰第一師的師長必須得是副軍級以上。

因此,張以陌從陸戰第二師政治委員調任陸戰第一師師長並非平調,而是升級了。

這樣的安排李牧比較欣慰,張以陌是107團時期的老人,他很瞭解,而且張以陌接替該職務,能夠保證李牧制定下來的政策得到很好的延續。上面儘管要打壓李牧,但是絕對不想影響到部隊的建設。

讓李牧意外的是,他請求調往軍事院校擔任教員沒有被批准,而給他的,是一個全新的任命——海軍航空兵學院籌建處主任。

這就有些他-媽-的了……

李牧瞬間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上頭的思路他是根本捉摸不透的。他請求擔任軍事院校的教員,是徹底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另一個方面的考慮是,他曾經擔任過教員,他做這方面的工作是比較合適的,再一個,既然不能帶兵了,那就給新一代幹部講講課,再貢獻一些力量。

他的想法還是相對簡單。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上面還是要用他,還是交給了他艱巨的任務。不過,在仔細瞭解了海軍航空兵學院的籌建情況之後,他明白了——敢情還是拿咱老李當滾地雷的來使。

海軍航空兵學院的籌建情況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一空二白。

你不是能嗎,來,你把海軍航空兵學院給整出來!

兩種情況很極端的結果,第一種情況,你李牧搞不好,上面要殺要剮,你是沒話說的,第二種情況,你李牧搞好了,那麼以後海軍航空兵部隊就都是你的學生了。

這樣的情況李牧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但是,這一次是他要面對的是一個陌生的領域。儘管他這些年一直在學習海軍方面的理論知識,差不多是他還在陸院學習的時候,當時頗為看重他的方副院長就建議他自修海軍方面的戰術並且選擇一到兩個專業進行深入研究。

當時他選擇的正是艦載機部隊指揮專業。

李牧開玩笑地對馮玉葉說,「想不到苦練三十載的武功,今天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馮玉葉就不停的翻白眼,搖晃著懷裡的小兒子,道,「你前後加起來也沒幾十年,還什麼苦練三十載,要點臉。」

嘿嘿笑著接過老婆懷裡的小兒子,李牧像模像樣的來回走動搖晃著熟睡中的李震華,道,「就是個比喻,老婆你想啊,從陸院開始,我就一直沒停止過自學,前後有十年了吧。我跟你說,我還真的不怕去搞這個海軍航空兵學院。」

這會兒是李牧卸任陸戰第一師的第一天,他正在和張以陌交接工作。馮玉葉帶著小兒子從帝都過來看他。李耀軍和李瑾鈺都上了初中,全都被馮玉葉扔在了帝都紅色中學讀書。馮玉葉對李牧不滿的地方是,小兒子出生到現在一歲多了,今天是李牧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見到小兒子。

忽然的小兒子醒了,展開眼看見李牧,馬上就大哭起來。李牧連忙把肉乎乎的小兒子遞給馮玉葉,小兒子瞧見母親這才安歇下來,只是拿眼睛瞪著李牧——這狗-日-的誰啊敢抱本少爺!

「我是你爹你哭個錘子喲!」李牧瞪眼氣道。

小兒子指著李牧對馮玉葉說,「媽媽他是壞人!關他緊閉!關他緊閉!」

李牧一聽,得,才學會說話就這個款式了,真系什麼樣的爹什麼樣的兒子。

這會兒,張以陌敲門走進來,笑著向馮玉葉打招呼,「大姐。」

「嗯,老張來了,你們聊。」馮玉葉把小兒子放下地,牽著往後院走去。

李震華臨走還不忘瞪了李牧一眼——充什麼老子呢本少爺不認識你!

張以陌走過來,低聲匯報導,「老李,時間差不多了。」

李牧微微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剛才由他老婆親自為他整理過的少將常服,接過張以陌遞過來的大簷帽戴上,微微呼吸了一口,道,「走吧。」

他要給陸戰第一師全師官兵做最後一次訓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2 10:33
第1493章 紅色精神永不滅

大操場上,全師官兵整齊列隊,在崗位上值班的以及無法脫離崗位的官兵,全部通過電視直播系統聆聽師長的訓話。

這是陸戰第一師首任師長對全師官兵的最後一次訓話。

大多數官兵並不知道師部的人事變動,在連隊幹部沒有明說的情況下,他們甚至不知道此次全師集結的目的是什麼。

直到他們看到,所有的師領導全部列隊在隊伍前面面朝高台站好,隨即,他們看到他們的師長穩步走上了高台。高台上除了麥克風桿,什麼都沒有。官兵們忽然的發現一個事實——師長好像極少穿常服,看見他的時候,他幾乎都是迷彩作訓服加身戴著迷彩帽捏著武裝帶的樣子。

他們猛然發現,經常與他們一道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的少將師長,他是少將師長!

當一切習以為常,級別分明的面對面出現的時候,大家才恍然醒悟——他們也許再也遇不到愛兵如子肝膽相照可以並肩作戰的師長了。

兵們是自豪的自傲的——老子是李牧的兵!

在各種集訓交流中,當詢問到你是哪個單位的,陸戰第一師的官兵們都會微微抬起下巴,傲然道:「李牧的陸戰第一師!」

「李牧的」,這就是震懾力!

包括以張以陌為首的新任師領導班子成員,全部在台下整齊列隊。高台上的李牧,是孤零零的——沒有人能夠與他比肩。

藏青色海軍將軍冬常服,兩袖一寬一窄飾帶,這是軍銜標識,綴訂金綃繡五星,這是將軍星徽,表明著少將軍銜,而左胸上的資歷章,最上一層兩顆金星表明著正軍級。

他在麥克風前站定,掃視著大操場上整齊的隊伍。一萬五千餘人的兵員,在這裡集結的有一萬兩千多人。可以說除了必要的崗位執勤人員,陸戰第一師的所有官兵都在這裡了。

這是他的部隊,這是自擔任海軍陸戰隊整編擴編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兩年以來,他親自淬火鍛造出來的重拳部隊,海軍由海到陸戰略中最重要的一環,在他的領導下完成。

張以陌轉體,跑步至指揮位置,恰好七步。

他開始整理部隊,「向右看——齊!」

部隊調整看齊的聲音,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張以陌轉體跑向高台,七步立定,向李牧敬禮,大吼著報告:「首長同志!陸戰第一師全師官兵集結完畢!請您指示!陸戰第一師師長!張以陌!」

李牧還禮,「請稍息。」

「是!」

張以陌七步跑回到指揮位置,「稍息!」

隨即,他回到了隊列中去。

緩緩掃視著那一張張年輕而滄桑的臉龐,李牧體內的熱血開始沸騰,這是一支虎賁之師,足以吞噬掉這個星球任何侵略者,是捍衛國家主權領土完整的最有力的一隻重拳!

「同志們!」

「嘭!」

整齊劃一的響亮的立正腳跟相靠的聲音。

李牧莊嚴敬禮,渾厚清晰的聲音清楚的傳到每一名官兵耳朵裡,「請稍息。」

部隊稍息。

「弟兄們,我很自豪,為你們感到自豪。我李牧有生之年能夠指揮你們與你們並肩執行多次重大軍事行動,我很感激。看到你們,彷彿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當年我也和你們一樣,為了一句誓言,敢拿命去拼。我告訴你們,我今天站在這裡,敢擲地有聲的說一句,信仰在我心中永存!」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而有力,「弟兄們,我已經正式卸任陸戰第一師師長一職,今天是最後一次對你們訓話。今天,我想以一名老兵的身份,對弟兄們說說話,說說心裡話。」

當褪下將軍的光環,他也只不過是服役十五年的老兵罷了。

「弟兄們,兩天零七天,恰好是一個義務兵服役期。我是從陸軍調過來的幹部,到海軍之前,我在陸軍在武警都幹過,也曾在院校執教,我是有資格站在你們面前擺老兵的譜端老師的架子的。你們這些人裡,可以說差不多都和我一起吃過飯一起跑過五公里。一週七天我有五天在基層,我很瞭解你們。我的小兒子一歲三個月了,我至今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更不清楚他的生活習慣。但是我知道你們,你們當中許多人的生活習慣我非常的瞭解。我是一個稱職的師長,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兵們心情沉重,悲傷和不捨都在心裡環繞著,而師長的自我評價更讓他們心裡感到愧疚!沒錯,是愧疚!他們認為自己做得還不夠好還不足夠好!他們應該要更努力的訓練不讓師長丟人!

可是他們沒機會了!

「作為職業化程度很高的部隊,咱們陸戰第一師只有約百分之十的義務兵,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左右。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兩年以上的兵齡。也就是說,你們許多人離開家至少兩年。你們有多少人回過家,我一清二楚。我可以告訴你們,過去兩年裡,你們任何人的休假申請,都是由我親自批准的。沒有我的批准,你們的團長團政委不敢蓋那個章。」

「過去兩年裡,可能你們連往家裡打電話的機會都很少,但咱們收穫的是迄今為止戰鬥力最強悍的海軍陸戰隊部隊。在過去的兩年裡,你們經歷了長輩去世,親人生病,女友分手等等等等,甚至從你原有的朋友圈徹底失去了消息。你們為建設一支強大海軍陸戰隊付出了全部需要你們付出的東西,包括……」

李牧的聲線忽然的有些顫抖,犧牲了的戰士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閃過,一張張年輕的臉龐笑起來能看見潔白牙齒的笑容,狠狠的刺激著他的淚腺。

伍國心,十二勇士班六名烈士,八達城之戰二十餘名烈士,歐陽倩為首的近百名傷員,其中有一大半落下了永久性殘疾。

李牧竭力的控制著情緒,深深的呼吸著,緩緩的說道,「包括陸戰第一師組建以來犧牲的三十二名烈士,他們付出了生命。他們當中年紀最小的僅有十九歲。」

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李牧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當他們的同齡人還在為自己喜歡的明星擦破剛做好的指甲而心疼不已的時候,他們,我的兵,為了創造一個能夠讓許多人關心女明星內褲顏色的安定環境,獻出了生命。」

「我李牧,為我的兵感到驕傲。」

「你們不會得到很好對待,等待著你們的依然會是殘酷的訓練,無休止的戰備以及隨時可能掉腦袋的軍事行動。你們也不會有多少工資津貼揣進口袋裡,很多時候你在部隊干十年八年積攢下來的存款,買不起三線城市的一套房子。你們依然並且幾乎永遠都只能是最苦最累的那一撥人,因為你們是有資格頂著軍徽把國家安寧扛在肩膀上的男人,只有你們是!」

「如果有人問你,當兵的當過兵的,有什麼了不起?」

「你大聲告訴他!因為老子守過江山!」

李牧敬禮,大步走下高台。一台商務車在那邊怠速等待著,王國慶站在側滑門邊上,李牧直接上車,王國慶等著側滑門關閉,坐上副駕駛,商務車啟動疾馳往營區大門駛去。

張以陌跑步到指揮位置,脖子處青筋暴了出來,吼叫著下令:「向老師長敬禮!」

部隊向逐漸遠去的李牧行軍禮。

陸戰第一師至此告別了李牧時代。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2 10:33
第1494章 戰神被碰瓷

李牧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平靜,他坐在商務車第二排的航空式座椅上閉著眼睛,卻能夠清楚的看見死去的那些人的面容。

從耿帥起,他已經無法計算有多少部下死在眼前。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徹底的看懂了這句話。他這一顆將星,那都是建立在無數鮮活頭顱之上的。他因而會產生恐懼,擔心未來的自己會是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政客。

他注定要付出的是在愧疚與自責中度過餘生。

商務車回到他居住的一號院,所有的個人物品都已經裝車,不過是兩個行李箱以及三大箱子的書籍。馮玉葉已經帶著小兒子在保姆車上等著。最後檢查了一號院裡的物品,簽字交割,李牧走出了這個他生活了兩年的院子,上了獵豹車。他之前的陸戰隊一號車也進行了交割,現在坐的是陸南集團提供車輛。

李牧卸任陸戰第一師師長兼政治委員,同時也獲得了為期一個月的休假批准。他這樣的將領,沒有最高統帥的簽署,顯然是無法獲得休假的。按照規定,正軍級領導幹部是配備專車的,但是李牧尚未正式上任海軍航空兵學院籌建處主任一職,因此正好處於一個空檔期。

李牧個人名下是沒有任何車輛的,他個人名下甚至沒有房產,就連存款賬戶都沒有,甚至工資卡都是馮玉葉揣著。他大抵是最窮的少將了。

因此,在陸南地區這邊,生活方面的瑣事都是劉書東等三名發小以朋友的名義提供所需的車輛服務。

他還是那位對自身要求嚴格苛刻的少將。

這一點從他上車前就換上了便裝並且要求隨行人員換上便裝,就能看出來。休假狀態,個人行為不代表部隊,要遵守地方的法律法規。

因此海軍航空兵學院確定放在陸南地區,因此李牧依然還得在陸南地區待著。不過海軍航空兵學院具體放在哪個位置,還需要他上任之後進行研究決定。

老李家在陸南市區是有一套房子的,那是李牧的弟弟當年購買的二層別墅。買的時候六千多一平,如今已經漲到了兩萬。這大概是老李家在陸南地區唯一之前的財產了。

王國慶坐在副駕駛那裡,李牧坐在後排拿著手機在翻看新聞。這樣的閒暇是幾乎不曾有的,甚至很多時候需要作訓參謀或者宣傳幹事整理每一天的時事新聞形成文案報告遞交給他,以便於用最短的時間獲取更多的資訊。

開車的是李澤文,這位與滿門忠烈的武警戰士李澤文同名同姓的下士,因為名字被關注,被李牧當成身邊工作人員進行培養,如今也逐漸的上了軌道。

獵豹車在前面走,保姆車在後面跟著,在中午高峰的此時順著車流慢慢前行。

王國慶說,「頭兒,最近銀行限貸,陸南的房價故意又要漲了,前幾天和老張打電話,他還跟我抱怨,轉業領到的那幾十萬,買個百平米的話,還不夠首付的。我琢磨著是不是和老婆商量一下,借他點錢。」

他說的是張海超,已經在陸南市府站穩腳跟的轉業幹部,也是李牧的發小。他們一直有聯繫。李牧平時工作忙,這些私人關係甚至都要靠王國慶來維護。久而久之,王國慶和張海超也成了好朋友。

李牧笑道,「你被他騙了,那小子有個很有錢的老爹。」

「有這事?他從來沒提起過。」王國慶愕然。

李澤文笑著插了一句,「可能他不想要家裡錢。」

搖了搖頭,李牧嘆口氣說,「張海超是一等功臣,他這樣的人轉業到地方,連一套三居室都買不起,說明咱們的軍人待遇水平還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的。老王,你記一下,回頭我要抽時間研究研究,下半年提交一個提案。」

他在去年兩會期間當選了全國政協委員,是海軍部隊的代表。

「是。」王國慶點頭記下來。

王國慶取出隨身的筆記本低頭記錄下來,剛動筆,突然李澤文操了一聲,一個急剎車,他猝不及防腦袋差點磕到中控護手那裡。後座的李牧也略微驚了一下,抬頭看過去,一輛皇冠轎車斜著停在了前面,獵豹車的右側前保險槓懟在了皇冠轎車的左側後車門上面。

獵豹車的前保險槓是不鏽鋼製的直接連接兩條大梁的,堅固無比,甚至能夠干倒單層牆壁。這麼一懟,直接把皇冠轎車的後車門給懟凹了進去,如果不是李澤文踩剎車及時,恐怕會頂著往前走。

這裡正是紅綠燈路口的實線前面的位置,獵豹車直行,皇冠車從右邊車道向左變道,然後發生的碰撞。責任一目明了。

「我下去處理。」王國慶放下筆記本和筆推門下車,李澤文沒動,在駕駛座那裡坐著,這是規定,首長在車上,駕駛員不得離開位置,這是警衛安全考慮。

後面跟著的保姆車也停了下來,負責警衛工作的陳春英和兩位女警衛參謀提高了警惕,確保馮玉葉與小孩的絕對安全。

皇冠車的司機下來,是個女人,三十歲左右年紀,紮著髮髻,一隻手還在拿著手機打電話,王國慶走過去就聽見她在說:「我撞車了,先不跟你說了,位置發給你。」

掛了電話微信發位置過去,女人走過來,指著王國慶就說,「你是怎麼開車的,會不會開車,不知道減速嗎!」

王國慶都傻了,很明顯的事故現場,不是瞎的但凡學過駕照考試的,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哪一方的責任。

「同志,我正常直行,你變道造成的剮蹭,這是你的責任。」王國慶指著碰撞位置說,又指了指路口橫槓上的攝像頭,道,「這邊有交通監控系統可以還原事情經過。」

他在說的時候,順手的就拿起電話來準備報警進行處理。好在獵豹車是民用車輛,因此不必驚動警備區的人。不然的話,警備區的軍政主官肯定的心急火燎的趕過來。

李牧在陸南地區先後擔任過好幾個部隊單位的主官,駐陸南的部隊領導機關幹部,以及市局的高層幹部,都知道陸南地區握著一頭軍中猛虎。別忘了,市副市長兼任公安局長是李牧的老同事陳國富。

王國慶滿以為可以講道理解決此事,誰知,事情完全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就在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的時候,那女人突然的衝過來一腳踹在了獵豹車的大燈那裡。大燈那裡有保險桿保護,但是女人的腳力很大,踹得車輛顫了顫。她穿的是平底鞋,這一腳結結實實的。

愣神的時候,女人張牙舞爪的過來,抓住王國慶的手,激動地說道,「你幹什麼!你還想叫人!我告訴你我不怕!別人怕你們這些地痞流氓我可不怕!」

王國慶連忙退讓。

李牧的再三交代,和人民群眾產生衝突的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退避三舍,儘量的不要發生肢體上的接觸。這年頭只要發生肢體接觸,道理就說不清楚了。

女人卻是根本沒有停止的時候,看見王國慶往後退,她站在車頭前面指著裡面的李澤文和李牧罵道,「開車的下來!知道自己錯了不敢下車是嗎!坐在裡面的下來!要講道理是嗎!我就跟你們講講什麼是道理!」

她怒罵著,車內的李牧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的。

這個時候,女人做了個一個讓眾人吃驚的動作,她飛快回到車裡,發動車輛往前開了幾米,脫了接觸,隨即,她擺直了車身車屁股對著獵豹車頭的時候,她居然倒車加油!

狠狠的撞在了獵豹車的車頭上!

她再一次下車,得意手指指了一圈,笑道,「你們追尾!」

她根本不知道,就在剛才,她在鬼門關邊上走了一遭!

休假中的李牧隨行的難道就只有王國慶和李澤文兩名人員嗎?馮玉葉的警衛人員是她從帝都帶過來的,去到哪跟到哪已經許多年不變了。也就是說,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李牧身邊就只有王國慶和李澤文。

但是!

自從李牧在陸南遭襲,王國慶為此負重傷之後,他的警衛級別已經被破例提升到了國家級。也就是說,只要他出門,只要是非軍事行動,都會有至少一個由軍區作訓部戰情部以及政治部保衛部聯合派出的警衛人員聯合國安派出的警衛人員組成的秘密要人警衛組擔負警衛任務。

沒有事情的情況下,你是不知道這些警衛人員會從哪台車或者哪個角度衝出來的。

就在此時,後面的一台黑色途銳V8就下來了三名精幹的男子,看著像是看熱鬧的路人,但是懂車的人看到他們這台八個缸的落地價格超過一百五十萬但是外形其貌不揚的途銳,都會知道這些人不是一般人,但都肯定想不到會是軍隊的警衛人員。

如果不是王國慶向後面搖了搖手,這些便裝人員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衝上來然後掏槍就把那女司機給打倒在地上!

那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死亡邊緣逛了一圈!

在這些警衛人員的行事原則裡,他們的腦子裡只有警衛目標的安全,但凡出現任何有可能對警衛目標造成傷害的情況,他們是有權採取包括使用武器在內的手段進行必要的行動的。

他們接受的訓練只有一個原則——不惜一切代價保證警衛目標的人身安全。他們連自己的命都不會去顧及,更不可能會去考慮你是否無辜——一切標準都是建立在警衛目標的人身安全這個基礎之上。

那女人大步朝王國慶走去,又要拽著王國慶的胳膊撒潑。

她不知道她要刁難的這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這個路口是城區的重要交通路口,兩條相交的道路都是雙向八車道的大馬路,早中晚都有執勤的交警。

此時,兩名交警快步走過來,其中一名交警過去疏通其他車輛注意避讓事故現場,中年交警走過來處理現場。

王國慶擋住女人的動作,稍稍用力把她推一下,結果那女人借勢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早看見交警過來,頓時指著王國慶喊道:「你還打人!警察,他追尾我還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撞了我的車還打人!」

還真別說,那中年交警走過來的時候,恰好的看見王國慶推了那女人一下,他正在穿過馬路,並沒有看見女人試圖扭住王國慶胳膊這個動作。

中年交警指著王國慶大聲道:「別動手打人啊!站在那裡別動!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手了性質就變了!」

王國慶站在那裡,無奈地攤開了雙手。

遇上這麼一個演技爆棚的女同志,他還真的是無計可施。

中年交警走過去問那女人,「你沒事吧?能不能站起來。」

女人皺著眉頭說,「我試試。」

她撐著地,慢慢的站起來,慢慢的活動了一下手腳,笑了笑,說,「交警同志,應該沒什麼事情。」

「沒事就好。有話好好說,都別動手。」中年交警對兩人說,指了指王國慶,「這位同志,請出示駕駛證行駛證。這位女同志,你也把你的駕駛座和行駛證拿出來,我看看。」

女人回到車上把證件取出來交給中年交警,並且取出了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中年交警,說,「同志,我是市政協委員,這是委員證,這是我的名片,這車也是我們政協的公務車。你看看,行駛證上面寫得很清楚。」

「市政協的?」中年交警眉頭皺了皺,最怕這種涉及到機關單位車輛的事情了,尤其還是一位看起來不太好惹的女同志的。

中年交警看看駕駛證,又看了看名片,最後目光落在行駛證上面,說,「林惠恩小姐,你這個車不是公務車吧?公務車可沒有豪華轎車,呵呵。」

原來女人是市政協委員。

林惠恩是一個小房地產公司老總,從農村姑娘成資產數千萬的女富人,卻改不了自身的劣根性。一般這樣身家的人,這樣的小剮蹭,責任清楚,認了就行了,千八百塊錢能搞掂的事情。但是她卻不,別看她渾身上下名牌,對工人對員工那叫一個苛刻,一分錢都算得清清楚楚的。曾經有個實習的女員工不小心摔壞了一塊一百多塊錢的計算機,她居然讓女員工自己掏錢買了一台回來。

林惠恩笑道,「這是我公司的車,借給政協用的,平時主要是我和幾位副主席使用。我可給你們公安局捐過警務用車,你們陳局長還給我發了證書的。」

「林小姐,稍安勿躁,請稍等片刻。」

中年交警掃了一眼現場,知道這個事故該怎麼處理了,他指了指王國慶,「這位同志,你的駕駛證和行駛證呢,請出示一下。」

王國慶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眉頭微微皺了皺,這種事情他根本不用去請示李牧,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他也別說什麼戰神身邊的紅人了。

微微搖了搖頭,王國慶淡淡的說,「我沒有駕駛證,這個車有沒有行駛證我也不知道,交警同志,我要求你馬上清理掉路障,不要影響我們的通行。」

林惠恩一聽這話,毛都要炸起來了!

她可不止這一台皇冠車,她還有兩台無牌無證的豪車,陸南地區隨便開,誰敢查她的車!

現在居然遇到一個敢叫她讓開把她的車稱之為路障的人,她能不氣得肺都要炸了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2 10:34
第1495章 我馮大姐上去就是一巴掌

「我再說一遍,請出示你的駕駛證和行車證。」

中年交警的眼睛不瞎,他看得出王國慶不是一般人。站在那裡自然的就有一股氣勢,說話措辭什麼的也是一口弄弄的機關味道。再一看獵豹車上還有人,關鍵是獵豹車。這年頭極少人會購買這種車輛作為代步工具,使用的最多的不是軍警就是工程建築這一類的企業。

王國慶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遞過去,道,「我是部隊的,交警同志,我們首長在車上。這位女同志變道造成的剮蹭,責任全在她身上,反而倒打一耙。我要求調取交通監控查明事實。但現在請你清理現場,我們要通行。」

中年交警認真看了證件,只不過是一名士官,再一看獵豹車,民用號牌,他產生了懷疑。

林惠恩卻是炸了起來,指著王國慶道,「部隊的了不起嗎?我告訴你,部隊的不能開地方車輛你看看你的是什麼車!我可以知道交通法規的!什麼首長不首長的,我看你就是回家探親的小兵,你充什麼大首長。警察同志,讓車上的人下來。你看看,開車的還在上面,你跟他說這些算怎麼回事。」

中年交警走過去,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李澤文回頭請示李牧,李牧微微點了點頭,李澤文搖下車窗。

「請你下車,出示駕駛證行駛證。」中年交警敬禮之後,對李澤文說。

客觀地講,中年交警的處理還是有禮貌且符合規定的。

李澤文下車,把士兵證和軍隊車輛駕駛證遞過去,道,「這是我們部隊的駕駛證,車輛行駛證我沒有。」

中年交警指了指一邊,道,「請你到這邊來。」

隨即他又指了指王國慶,道,「那位同志,請你到這邊來。」

王國慶不由的看向車裡,李牧沒有什麼表示,他舉步走過去,示意李澤文配合交警的工作。

他們沉不住氣,但是李牧對身邊工作人員的要求很嚴格,他們不得不忍氣吞聲,等著地方的同志處理。

林惠恩卻是氣不過了,她可是市政協委員,區區幾個部隊的小兵,她怎麼可能放在眼裡。況且她對當兵的歷來就沒好印象,僅僅因為之前海軍某部位於市區的一個駐地邊上的那塊地被她買下來,結果卻被告知不得修建超過九層高的建築物,那塊地算是徹底砸手裡了。沒部隊的批准,地方相關部門根本不可能給她批文。

她看見車裡還坐著一個人,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可不是不懂部隊的人,這獵豹車首先掛的不是軍牌,而且不是什麼高端的型號,坐著車的人會是什麼領導,八成是回家休探親假借朋友的車開的小兵,關鍵還是號牌。如果是軍用號牌,她當時也就不會硬生生的變道別過來。

「下車!」林惠恩拍著窗戶,沖裡面的李牧喊道,「裡面的人都下來!」

後面那台途銳的三名精幹男子已經悄無聲息的過來,看起來就是看熱鬧的群眾。結果有人比他們還快——緊跟在獵豹車後面的保姆車側門打開,陳春英先下的車,站在那裡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馮玉葉讓另一名警衛參謀看著孩子,她邁開大長腿踩著平底鞋下車了。

她早看到前面的情況了,這會兒她是非常生氣的,不是生交警的氣也不是生那無理取鬧的女人的氣,這些人根本就沒在她眼裡,她是在生李牧的氣——這個窩囊廢啊!

馮大小姐從來都不是什麼斯文人,從孩提時代到中學時期,她都是大院裡的頭號大姐大,誰家孩子見著她不兩腿發軟說話都不敢高聲。還是姑娘的時候她多少是有點矜持的,俗話說姑娘家家的不好太粗魯嘛。這都成了三個孩子的媽媽了,妥妥的中年美悍婦,而且還是正師級的。你李牧在進步人家馮大姐也沒有閒著好吧!人家都拿博士學位了!專攻戰爭心理創傷研究,是軍內做這方面研究的權威專家。

馮玉葉冷著臉大步走過去,陳春英緊緊跟在她身邊,她可以在零點五秒之內取出手槍進行射擊。

車裡的李牧眉頭深深皺著,他本不打算下車的,大庭廣眾的,這種小事他沒必要露面,讓王國慶處理就完了。但是沒想到這當事的女同志居然跑過來敲打他的車窗。這極有可能會被警衛人員視為威脅動作。李牧擔心出現意外的危險,只能打開車門下車。

對方是個女同志,李牧是有些不知道怎樣應對的,他說道,「這位女同志,請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緒,溝通解決問題。」

看見李牧下車,王國慶和李澤文大步走了過來。中年交警下意識的去拽王國慶的胳膊,王國慶輕輕一甩就把他的手給甩到一邊去,中年交警一愣,隨即馬上呼叫了支援。

馮玉葉的速度比其他人的都要快。

林惠恩之中而李牧的鼻子嘲諷笑道,「哎喲,還是一個帥哥啊,帥是沒什麼用的,就你這個年紀你還想冒充大首長。你是說了算的是嗎,其他的不多說了,你們追了我的尾,我那車很貴,賠一萬吧,我跟交警說私下協商解決。」

她正得意的笑呢,就看見李牧忽然的讓到了一邊去,隨即她看見一名身材高挑的特別有氣質的長發女人大步走過來,正奇怪呢,那氣質長發女人突然的揚起巴掌就甩在了她臉上。

馮玉葉儘管是做文職工作的,但是她可從來沒缺少基本的軍事訓練,這一直是老馮家的規矩。

這一巴掌馮玉葉使了最大力氣,直接把林惠恩給扇得轉了好幾個圈歪歪扭扭的腦袋都在發暈,好不容易站穩,下意識捂著臉頰的時候,林惠恩感覺到嘴裡有東西,連忙吐出來——兩顆帶血絲的牙齒。

她的瞳孔慢慢瞪大,臉上的肉都在顫抖,渾身更是氣得發抖!

奇恥大辱!

林惠恩猛地站直了腰轉過身來就要衝向馮玉葉。

然而,馮大小姐出手了就沒有只打一巴掌的規矩,這個時候馮玉葉已經欺身過來,林惠恩剛剛轉身過來,就看見又一個巴掌在眼前飛快的放大!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這一記直接把林惠恩給扇倒在了地上,徹底蒙圈了。

中年交警跑過來指著馮玉葉喊道:「住手!」

馮玉葉眉頭一皺,迎向中年交警就要開干。她可是不管什麼軍地衝突不衝突的,她是女人!

馮玉葉絕對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也絕對沒有大院子弟不良作風的人,她甚至比許多人都更要遵紀守法,這在她這一類人中是非常稀少的。她是如何被大院所有子弟尊為大姐大的?憑拳頭嗎?顯然不是!是人格魅力!當其他大院子弟需要把搬出爹媽才能解決的問題,她憑藉自己的能力就能把事情處理得很妥當,這才是真正讓大院子弟們尊她為大姐大對她產生畏懼的根本原因!

但是她此時為什麼像潑婦一樣對一個陌生女人動手?

因為此時此刻她的身份是李牧的妻子!

老馮家這樣的紅色家庭,既有權力的傳承,也有傳統的傳承!哪怕她馮玉葉的學歷再高接受的知識再開明再多,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是——在外面,只有男人的地位和面子。

作為李牧的妻子,此時此刻,當她看到自己的男人受到欺負,而她也知道自己的男人這樣的身份不方便與一名普通婦女計較的時候,她出手了。

她是為了維護自己男人的尊嚴!

別以為她是圖心裡爽,聰明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是在犧牲自己的聲譽來維護丈夫的尊嚴!

一如她常說的一句話:「結了婚,女人就不再是自己。」

她是這麼教育她身邊的工作人員的,也是這麼踐行的。尤其是在有了小孩之後,她已經把自己放在整個家庭最末尾的位置。李牧為國為民在付出了家庭完整,她為了家庭付出了自己。她心裡的苦又有多少人能體會得到,別人看到的是她作為副統帥女兒、戰神悍將妻子的榮光,卻看不到她為家庭付出的一切。

對她來說,活著的李牧與死去的李牧,有什麼兩樣嗎!

反正一年到頭見不到兩回!

但是,她對李牧心裡再有怨氣,那是她家的事情,說白了,欺負李牧,那是她的特權!

她怎麼可能容忍他人欺負她的男人!

「媳婦!」李牧不知道何時已經過來,抱住了馮玉葉。

李牧救了中年交警一命。

他顯然不會擔心馮玉葉會不會受到傷害,有陳春英在,中年交警只怕還沒到跟前,就已經被打倒在地上。沒誰比李牧熟悉警衛團那幫人的作風,他們是說都不說一聲敢直接開槍的主。

「媳婦,冷靜,冷靜。」李牧連忙的抱著馮玉葉往車那邊去。

王國慶和李澤文攔住了中年交警,這個時候,那三名精幹的警衛人員到了,其中一名是國安派出來的,他出示了證件,面無表情地說,「把車移開,把當事人扣回去,我們的安全人員會到你們隊裡去拿人。她已經涉嫌威脅部隊首長人身安全。」

中年交警一下子都懵了,結結巴巴的說,「她,她是市政協委員。」

「我們首長還是全國政協委員呢,別廢話!」國安男子譏諷了一句。

中年交警連忙的去把林惠恩給反剪了胳膊壓在地板上,權衡利弊,他不難做出選擇。

這一邊,李牧把馮玉葉給抱上了保姆車,其他人飛快的上車,後面的途銳橫在兩條車道那裡,獵豹車和保姆車轉向另一條車道,所有車輛都突然的拉響了警笛,飛快的通過了路口。

支援警員到位,看見現場這個模樣,連忙的上前幫忙中年交警控制那女人,問,「怎麼回事?」

「把她押回隊裡,國安一會兒要過去拿人。這個車,也扣了吧,拉回去看國安的人怎麼說。」中年交警苦笑著說。

「國安?和國安有什麼關係?不是剮蹭了嗎?」支援警員問。

中年交警嘆口氣道,「別提了,這女的是市政協委員,還是個房地產公司老闆,可惜碰上了部隊的首長。」

他擺著手道,「趕緊把人押回去,咱誰也惹不起。」

支援警員們腦袋都大了,手裡的女人是市政協委員,跑了的那一方居然是部隊的首長,這他-媽-的……

「把監控調出來,八成是這女的污衊部隊。」中年交警掃了眼儘管昏迷了但是依然被反剪了胳膊的女人一眼,心裡呸了一聲。

「明白,那我們就把人押回去了。」支援的警員們抬著女人上了警車很快的就走了。

中年交警很快清理完現場,交通恢復順暢。

一路到了家,也就是李牧弟弟購置的那一套位於熱帶公園邊上的別墅,馮玉葉都沒和李牧說一句話,帶著小兒子就忙著整理房間去了,根本沒有搭理李牧的意思。

李牧站在主臥門口那裡,讓王國慶把自己的行李往裡面搬,結果裡面的馮玉葉瞪了眼王國慶,「別搬進來!」

王國慶嚇得連忙的退出去。

李牧苦笑說,「老馮,你這是干什麼呢,我不住這裡住哪?」

「你愛住哪住哪,趕緊的滾。」馮玉葉不耐煩的道。

李牧無奈得很,說,「別生氣了,孩子看著呢。」

馮玉葉問小兒子,「兒子,讓不讓他跟咱們一起住?」

李震華果斷搖頭,「不讓!關他緊閉!」

馮玉葉眯著眼睛看李牧,「聽見了嗎?」

一看這個情況,李牧知道,馮玉葉氣消之前,自己別指望有肉吃了。而且有個小兔崽子粘著,也不好操作。念及此,他嘆了口氣,道,「那行,我先到三樓去。」

就把東西搬三樓上面去了。

一個下午都在整理房子,許久沒住人,儘管劉書東他們已經派人過來搞過衛生,但是李牧這邊的工作人員也是要重新再搞一遍的,並且警衛安全人員包括技術人員都要對房子進行徹底的檢查,同時要制定警衛方案佈置崗哨什麼的。這一點也是馬虎不得的,每一個要求每一個步驟都會嚴格的進行。

別說李牧起碼要在這裡住一個月,哪怕是住幾天,基本上是要參照首長機關野戰化警衛標準來進行的。參照不等於全部套用,起到一個參考的作用。畢竟是在國內,不是境外也不是戰爭時期,一些標準是不能搞得那麼張揚的。

否則,嚴格按照戰時警衛標準來,李牧身邊得放一個營的警衛部隊——這是軍首長機關的標準。

卻說林惠恩那邊,她被帶到醫院處理傷口,完事了之後,國安的人直接過來把她帶走了。她這個時候才知道怕,連忙的給所有認識的人打電話,什麼主任局長大隊長的,通通的打過去。

到了國安那邊,因為涉及到李牧,技術副局長兼情報處長陳福親自主抓這起案子。他首先調閱了交通監控錄像,隨即和交警部門進行了溝通,第一個要做的是查清楚林惠恩是否有襲擊的企圖。

哪怕是一隻老鼠,但凡表現出攻擊性,事情就必須得徹查。

林惠恩被採取了控制措施,由女警看守著坐在審訊室的老虎凳上。她別想指望得到什麼好待遇。

「靚女警官,我是政協委員,我不就是剮蹭了一下部隊領導的車嗎,不至於把我抓起來吧?」林惠恩對看守她的女警道。

女警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正因為你是政協委員,所以才沒給你上手銬。老實待著,查清楚了自然會把你移交交警部門處理。」

「查清楚?我到底幹什麼了!不就是剮蹭了一下車嗎!」林惠恩聲音高了八度。

女警道,「根據相關規定,在調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向你透露具體情況,但是你已經涉嫌危害國家安全,所以我們必須要進行調查。」

說完,女警懶得跟她廢話了,出門去關上了沉重的不鏽鋼製防彈門。

林惠恩一下子心就沉了,眼前都是黑暗。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2 10:34
第1496章 終歸是我老婆,像我!

我馮大姐出手,你以為就這樣?

不要忘了,馮玉葉身邊的工作人員是李牧的兩倍,她的信息獲取能力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李牧都要強悍!

她既然出手了,就不可能就是幾巴掌完事。

小兒子睡著之後,馮玉葉就到了三樓書房這裡,把李牧叫到跟前來,面對面地坐著,開始了談話。

「李牧,我們認真的談一談,談一談關於你的今天的表現。」馮玉葉嚴肅地說道。

李牧慢慢泡茶,給馮玉葉倒了一杯紅茶,說,「媳婦,喝點紅茶,冬天喝點紅茶好,趁熱喝才好。」

「李牧同志,請你端正態度。」

「是,端正態度。」

馮玉葉道,「這段時間我發現你的膽子越來越小了,這不是我丈夫的作風。光榮使命實兵對抗演習期間發生的事情,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在故意給你上眼藥,這個你自己也很清楚。但是死你也不至於被嚇成這樣。今天那個女人,還是市政協委員,仗著身份明目張膽訛人。你堂堂一個少將主任,被人懟到了牆角。你說說,你怎麼回事?」

李牧嘆了口氣,感慨著說道,「媳婦,我知道你肯定會找我談這個事情。我也知道你在乎的不是這件事情的本身,而是因為我變得膽子笑了。正好,我也和你談一談心,匯報匯報我近期的思想。」

喝了點茶,馮玉葉翹起腿坐等下文。

李牧緩緩的說道,「老馮,咱們這麼些年,許多事情你都看在眼裡。你這樣看,首先,你父親杵在那裡,我本來就是許多人重點關注的對象。其次,你知道我現在在軍中有什麼綽號嗎?」

「聽說了,戰神。」

「沒錯,都視我為新一代的戰神,悍將,反而原來用的時間最長的記錄在秘密當裡的牧羊人這個代號,被忘記了。」李牧沉聲說道,「問題不在綽號本身,而是通過這樣的一個現象能夠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有些人在藉著這股風把我捧高。捧高的結果是什麼?」李牧道,「光榮使命實兵對抗演習中,陸戰第一師的所有行動以及配置,都是嚴格按照規定來進行的。我唯一欠考慮的地方是,在無線電沉默的時候,忽略了向總部報備。因此給了別人利用的機會。你換個角度看,如果是其他部隊這麼做,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嗎?顯然不會。這些明槍暗箭針對的,是我李牧。」

李牧緩緩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做任何事都必須要小心翼翼,儘量的讓自己不冒出來。比如上午的事情,一個眼神能讓無理取鬧的那名婦女徹底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但是後果呢?你認為會不會被某些人利用這件事情,來說我李牧仗勢欺人。我得考慮這樣的一種可能性,從而避免給人口實。」

馮玉葉道,「你說的有自己的道理。父親那邊肯定也和你溝通過,他的思想我瞭解。但是我不這麼看。」

李牧給她續了一杯茶,「媳婦,你談一談你的看法。」

馮玉葉說道,「你最大的優勢是什麼你知道嗎?你指揮過的軍事行動,那裡面沒有多少是演習演練,幾乎都是實戰行動。說白了,大約十五年前起,你就一直在我軍最秘密的行動戰線工作,實事求是地說,這裡面的重要軍事行動,基本上是你指揮完成的。沒有人能比擬。過去十五年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是我軍裝備更新、部隊編制改革全面深入進行的重要的十五年。在這樣一個時期裡,你所做的一切,軍中無人能及。」

「你最大的依仗不是我父親,而是你指揮過的軍事行動以及你無數的功績。從某種角度來看,上面對你的部隊實裝靠近帝都,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只不過這些都不應該是你選擇做鴕鳥的理由。你李牧是什麼人,你是最年輕的少將。最年輕同時也意味著你是年輕人,年輕人的特點是什麼,衝動,沒錯吧?你想讓上面一些人不那麼盯著你,你就要衝動。你表現得越有城府,你受到的關注就會越多越大。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牧皺著眉頭思考著,眉頭慢慢的舒展開。馮玉葉的觀點絕對的有道理。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害怕最硬的拳頭,但是沒有人不害怕最深的人心。是做一名只知道打仗不懂其他鬥爭的猛將呢,還是當一名圓滑玲瓏的儒將,實際上這是李牧要思考的問題。

長長嘆了口氣,李牧感慨道,「是啊,我什麼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有考慮到自己只是三十五歲的年輕人。」

「所以有些事情顧慮越多考慮得越多,事情反而會變得更複雜。你就是這麼一個李牧,那就是這麼一個李牧。上級讓你去籌建海軍航空兵學院,你就去籌建海軍航空兵學院。等你籌建好了上軌道了,上級派其他人去摘桃子,你就還是和以前一樣坦然的把桃子交出去。你不是一直幹這種趟地雷的工作的嗎?哦,還經常當消防員,到處救火。我的意思是,你就是這麼一個角色,那麼就按照這樣的角色設定來做。」馮玉葉道。

李牧嘿嘿笑道,「媳婦,還是你厲害,深入淺出的,我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馮玉葉翻了翻白眼,說,「還有,上午那個女人的事情。她叫林惠恩,當地一家小房產公司的老闆。之前她買的一塊地皮就在海軍某後勤單位家屬大院邊上,按照規定,那塊地不能建超過九層的建築物。也就是說,林惠恩是被人坑了。但是她對部隊沒有批准地方相關部門的申請懷恨在心。另外,她是個無良老闆,到現在都還拖欠著農民工的工資。能混上市政協委員這樣的頭銜,一來是她很會和地方官員打交道,經常捐獻汽車什麼的,二來是她與市府的某位領導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媳婦媳婦,你等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李牧聽得都呆了。

馮玉葉輕描淡寫地說道,「下午讓人去查的。放心吧,沒打你的名號,我馮玉葉還不需要打著你的旗號辦事。」

「那是,您老人家可是副統帥的女兒。」李牧搖頭苦笑。

他差不多清楚了,在許多相關部門那裡屬於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去偵查的情況,馮玉葉一出手,一個下午就能把林惠恩的祖宗三代的情況給翻出來。

終歸是我老婆,像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2 10:34
第1497章 選址

小小插曲對李牧產生不了任何影響,但是從這件小事引發出來的思考,尤其是馮玉葉的看法,對李牧來說起到了相當關鍵的作用。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聰明人活不長,有時候衝動一些,反而會更安全。

心裡那個藏得很深的結,就這麼被馮玉葉給解開了。

一名成功的男人背後,肯定會有一位能說得動他的女人。李牧其實一直都很慶幸當初自己以豁出去的心態接受了馮玉葉的追求,這才得到了這麼一位好賢妻。

當然,馮玉葉對此是持不同意見的——分明是你李牧死不要臉的追的我。

李牧實際上前面幾天和小兒子培養了一下感情,就又沒時間了。說是一個月的休假時間,事實上他又哪裡真的能一個月不工作。他從來沒這麼想過,上頭也從來沒有把這個當回事。

籌建處的所有人員搬到了陸南之後,李牧就開始忙活了。借用艦隊機關大院的地方辦公,李牧已經不知道這樣做多少回了。

他首先要做的是把地方確定下來——海軍航空兵學院建在哪裡。

天文、地質、空防、交通等等部門被集中起來組成一個勘察團隊,在一週之內選定了三處符合李牧要求的地方。

海軍航空兵學院籌建處第一次會議召開。

李牧務實的作風早就被大家所熟知,因此大家都有心理準備。

從陸戰第一師跟著李牧過來的只有兩個人,王國慶和李澤文,因為這次調動的技術跨度有點大,因此李牧並沒有讓其他人跟著過來。這方面他還是比較務實的,並沒有某些領導那樣藉機提拔不合適的老部下。

籌建處這些人都是老航空了,有空軍的有海軍的,甚至還有從陸航調過來的幾位直升機教學方面很有經驗的老鳥。

戴熙中校是匯報人,他組織之後,向李牧敬禮,道,「主任,準備好了。」

「開始吧。」

李牧端起茶缸扭開蓋子,微微點了點頭,靠著椅背舒服的坐著。

戴熙是空軍那邊過來的飛行幹部,他是負傷後從作戰部隊轉入學院從事教學工作的,飛行教學方面很有經驗,並且是飛行部隊裡少有的有豐富實際對抗經驗的飛行員。

「主任,同志們,根據選址要求,我們用了一週的時間,考察了陸南地區的相關區域,從裡面選出了三處可以作為學院駐地的地塊。下面由我來介紹情況,首先看第一塊地。」

戴熙手裡走到一邊,手裡的指揮棒指著掛在牆壁上的投影布,上面顯示出的是空中俯拍的全景照片,並且每個人手裡都關於每一塊地的詳細介紹,優劣處對比標註也很清晰。

「這塊地是海軍第三艦隊後勤部的地,原來是一個油庫,後勤系統整合之後,這裡閒置了下來。正如諸位所見,咱們海軍航空兵學院因為飛行教學的特殊性,所以選址都是很偏的,地方要足夠大,可以減少機場。這塊地位於陸南半島東岸,請看地圖,這個位置,最近的市集也在十公里之外,不過周邊有不少漁村。這塊地的優勢在於靠海,能夠最大程度模擬飛行環境。升空就是海面之上,對教學很有幫助。根據國防戰備要求,學院的機場同時也作為戰備作戰機場來使用。從這一點來看,這塊地也很符合要求。缺點是,這塊地的面積是三塊地中最小的,原來的海軍倉庫所屬的地塊是絕對不夠用的,我們要向四周擴展。這裡屬於濱海旅遊區域,徵地成本方面,我們經過計算,是三塊地之中最高的。同時,因為有濱海旅遊公路貼著海岸線經過,我們差不多也會成為其中一個景點。」

不大不小的開個玩笑之後,戴熙繼續說道,「接下來看第二塊地……」

「我插一句。」

李牧插話說道,戴熙連忙停下來,李牧指了指投影布,道,「第一塊地的位置面朝大海,陸南地區是颱風頻發區域,每年都有十幾次颱風光臨。這方面的因素也要考慮進去。」

「是!」戴熙馬上答道,其他人也低頭記下這一點。

戴熙繼續說,「下面來看第二塊地。這塊地的特點恰好與第一塊地相反,在陸南半島的西北側,很偏僻,週遭都是山地,面積足夠大,徵地成本低。缺點就是,這裡貼近了空軍某航空兵師部所在的機場,距離僅為十五公里。也就是說,戰機一起飛,就到對方的頭頂了,如果朝向起飛的話。再一個,正如剛才所說,這裡基本是山地,場地的平整建設是一項很大的工程。關於毗鄰空軍機場是否可行,本次會議中將會進行技術層面的討論分析。」

「第三塊地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處於陸南半島中央位置,稍稍偏向西側,這一塊是一大塊北高南低的大平地。我查了相關的資料,這片布條形狀的大平地曾經是洩洪區,地勢差不多是最低的了。正如諸位所見,這裡的地勢最平坦,基建方面會省下很多功夫。地理位置中規中矩,既不貼近空軍機場,距離東海岸線也有三十多公里的距離,是三處位置優略點最均衡的位置。不過,如果選擇這裡作為駐地,需要搬遷走十二條村莊,這是最大的問題,因為咱們在那裡沒有現成可用的地皮。」

戴熙說到這裡,便收起指揮棒,道,「主任,各位同志,三處位置的基本情況介紹完畢。」

示意他坐下,李牧掃視了一眼,道,「來,都說說。毗鄰空軍機場這個問題先放著,綜合手上現有的情況,談一談看法。」

一名身著陸軍常服的上校站起來。

海軍航空兵學院的相關標識都還沒有完成制定,因此大家都還是穿原單位的服裝掛原單位的標識。這種暫時性的現象通常存在於多軍種聯合單位,比如海軍航空兵學院這樣的單位,因為陸海空三軍都有自己的航空兵部隊,所以會從各個軍種之中抽調優秀人員組成籌建處。

這是因為海軍航空兵學院非常的重要——因為這是一所專職培養艦載機飛行員的專業院校。在此之前,只有一些飛行學院開設的相關課程以及一些飛行訓練基地。

籌建處就有不少原海軍艦載機飛訓基地的教員。

陸軍上校叫吳輝,是陸航第一支攻擊直升機部隊的第一批飛行員,有三千飛行小時,陸航中名副其實的王牌。和戴熙一樣,他也是以為負傷之後不適合在作戰部隊工作,因此調到了院校執教。

他道,「主任,各位同志。我個人傾向於第一方案,理由如下。第二方案的位置需要遷移十二條村莊,這個工程太大,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地方的生產生活,並且那裡是洩洪區。就算地方願意把那裡劃給咱們,咱們使用起來也是有顧慮的。我查閱了陸南半島最近五十年的洪水災害情況,發現一個特點。要麼不發,要發就是罕見的特大洪水。因此我排除了第二方案。再來看第三方案——位置太敏感。」

吳輝索性走出來,拿起指揮棒指著投影布上的地圖,道,「主任,各位同志,請看這裡。一道狹窄的海峽,哪怕不考慮空軍機場會不會形成飛行衝突這個問題,這裡也不適合作為飛行學院的駐地。因為,咱們在這裡做什麼事情,海的那邊,很容易就能看到。海軍航空兵學院未來是海軍艦載機部隊的搖籃,出於保密考慮,這樣的情況要儘量避免。」

回到座位上,吳輝道,「我採取的是排除法,因此我傾向於第一方案,海邊那一塊地。我的發言完了。」

「我認為第三方案是最合適的。」

站起來一名空軍中校,是個很英俊的青年軍官,身上有著空軍飛行員特有的傲氣,往那裡一站就能很明顯的體現出來。

他叫伍龔浩,被戲稱為武功好,一級飛行員。經常和海空雄鷹團合作往日本海飛的那一撥人就是他們部隊。

上來就直接和吳輝對著干,火藥味十足。軍種之間的競爭無處不在的,而且空軍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一個思維是——你們海航陸航都是我空軍分出去的,你們得喊師父。

這樣的思維底下,伍龔浩的傲氣也就可以理解了。

「首先,我認為保密問題完全不是問題。吳輝上校大概是太看得起越南猴子了。據我所知,他們的雷達偵察信號根本就出不了國境線,談什麼偵察。大家都是天上飛的,應該都瞭解鐵壁雷達基地。那個多功能基地不但負責飛行控制引導,還是作為一種綜合防雷達偵察的基地存在。因此,吳輝上校的擔心是完全沒必要的。第一方案會受到颱風的影響,一來颱風就要停止飛行,七七八八的時間加起來,我們得考慮到飛行訓練時間會受到擠壓。第二方案的看法,我是同意吳輝上校的看法,那裡是洩洪區,不適合作為駐地。我的發言完了。」

伍龔浩說完,乾脆利落的坐下來。

總算是有一個認同點,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陸軍和空軍會不會當場掐起來。

李牧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來,接著發言,都說說。」

與會的其他人都陸續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坐在李牧身邊的王國慶負責統計,同時記錄要點。雖然這種事情不是投票決定的,但是大家都是經驗豐富的飛行員以及飛行教員,意見和看法肯定是非常合理的。

一個小時過去後,李牧指了指戴熙,道,「小戴,你呢,說說你的看法。」

戴熙一直沒發言,他也一直在記錄在思考。

李牧知道他的能耐,他是第一批艦載戰鬥機飛行員,與他同一批的飛行員,死了三個。戴熙撿了一條命回來,但也基本告別了作戰部隊,只能從事教學工作,帶帶飛什麼的,是不適合執行一線的高強度任務了。

中國軍隊最好的飛行員都去開艦載戰鬥機了,這話是絕對準確的,並且那裡面有大部分是從空軍飛行部隊過去的。

空軍的師父思想是有道理的。

「是,主任。」

戴熙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傾向於第二方案。」

李牧接過王國慶的統計表看了看,支持第三方案的最多,也就是毗鄰空軍機場的地塊,其次是第一方案,也就是海邊那塊地,而第二方案到目前為止,沒有人支持。

一個洩洪區就讓所有人把第二方案排除掉了。

因此,戴熙第一個提出傾向於第二方案,大家都有些意外。

「我剛才整理了一下,大家排除第二方案的主要原因有兩個。第一,遷移村莊太多,對地方的正產生產生活造成了影響,第二,那裡是洩洪區,有被淹沒的危險。主要是第二點。我也查過陸南半島這五十年來的水利情況。我認為,遭洪水淹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前年的特大洪水之後,陸南半島的水利系統進行了一次大的改造,主要流域的抵抗能力得到了三倍的加強,並且當地政府在洩洪之後,建設了好幾處安置小區,用來安置洩洪區的村民。咱們現在看到的這十二條村莊,其實只有極少一部分群眾是在洪水過後回去居住的,遷移的壓力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

他頓了頓,道,「至於我支持第二方案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這個地方唯一一個融闔第一方案和第二方案優點的地塊,同時它的缺點並不明顯。我的發言完了。」

這個時候就看出功夫來了。其他人都是針對每一個方案進行考量,而戴熙則是綜合其他人的意見進行考量。從一個角度看,他實際上是把自己放到了決策者的位置考慮問題,有大局觀。這一點並非是壞處。

在李牧看來,這個戴熙有領導才幹。

歸根結底,拍板的人是李牧。

他有明確的傾向嗎?

實際上,他並沒有。

在他看來,選址很重要,但還沒重要到那個程度。哪個地方都有各自的優缺點,而戴熙總結得很正確,第二方案最為均衡。

李牧卻是忽然扭頭問身邊的王國慶,道,「老王,你認為呢?」

王國慶沒有愣神,他最瞭解李牧,他很乾脆利落地說道,「三選一,我的看法也很簡單,選條件最均衡的第二方案。洩洪區。」

微微點了點頭,李牧道,「上報吧,第二方案。」

這不是匯報會議,他用不著解釋那麼多,能想明白的說明你腦子好使,想不明白的說明你的水平還有待提高。

到了正軍級院校籌建處主任這個位置,李牧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7 09:51
第1498章 老王,你怎麼看?

中標的建築公司進駐洩洪區,開始了基建工作。學院的基建完成之後,其他舾裝什麼的會由軍隊的工程兵部隊來完成,包括機場的建設。

對於建築公司來說,只要錢到位,要多快有多快。部隊給錢從來都是爽快無比的,要求的工期很短,質量又要很高,給的錢更多。經過審查的有資質的國營建築公司發揮了體制優勢,加班加點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工作。

僅僅半年,基建、建築物等基礎工程完工。李牧也就結束了半年的總監理的這個客串職務,開始組織人員設備進駐,相關單位的部隊也開始進駐,進行最重要的舾裝建設。

李牧手頭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他要編制學院機構。

要適應新的部隊編制,作為為部隊輸送人才的院校,編制機構也要跟上變化。好在,上面給了李牧很大的權力,他作為籌建處主任,全權負責這方面的事情。擬定計畫上報,由上層開會討論研究決定。

當前有一股狂熱的崇洋思想,認為外面的東西都是好的,殊不知已經失去了自我,從而忽略了自己擁有的寶貴財富。比如作戰戰術,這方面李牧有清醒的認識。他並不是全般的照搬主義者。這得益於他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

一切為了戰鬥力的提高。

李牧戴熙、吳輝和伍龔浩召集起來開會。這三位是他認為最出色的籌建骨幹,而且都具備豐富實戰經驗。李牧從來都是看重實戰經驗的。

「把你們找來,是談論一下學院的編制,如何變成。編制機構關係到教學的質量,很重要。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是因為你們都有實戰經驗。我李牧最看不上誇誇其談的,有能耐你戰場上露兩手。」

李牧掃視著三人,道,「恰好,你們都符合我的要求。來,談一談各自的看法。」

沒有他預想中的踴躍發言,而是面面相覷。

吳輝在三人中軍銜最高級別最高,妥妥的副師級,三千飛行小時的老鳥,他率先說道,面帶難色,「主任,這個,這個不太合適吧。學院編制怎麼搞,不是我們能夠提建議的。」

李牧擺了擺手,說,「別管那些,我讓你們提你們就放心大膽的說。」

三人還在猶豫。

這不是小事,一個正軍級單位的機構編制,哪裡輪得到他們這些小幹部提建議意見。這種與人事息息相關的事情,敏感得很。他們不是機構編制部門的幹部,自然的不敢提。

邊上的王國慶說,「主任讓你們提你們就提,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

半年來的相處,三人都已經很清楚王國慶的地位以及他說好的份量。別看只是一名士官,但是王國慶的地位顯然的超過了除了李牧之外的學院的所有幹部。他有資格在李牧面前用這樣的口吻對一名副師級兩名正團級幹部說話,換成其他士官,哪怕是最高軍銜士官,也不敢如此。

這就是王國慶地位的體現。

吳輝不再猶豫,再猶豫就不合適了,他想了想,道,「主任,艦載機部隊現在實行的還是師團編制,參照陸軍院校的方式,我建議學院採取新編制方式,走到部隊前面。」

「你所指的新編制方式是什麼方式?」李牧直接問道。

吳輝回答,「航空聯隊編制方式。」

李牧看向其他兩人,問道,「你們也是同樣的意思?」

戴熙和伍龔浩點頭齊聲道,「是的,主任。」

伍龔浩道,「美國海軍是世界最強的海軍力量,他們的編成方式是經過戰爭檢驗的,我認為是可以借鑑。」

「他們對航空聯隊模式有長期的實戰使用經驗,從中我們能夠提取到有用的東西。」戴熙道。

李牧笑了笑,道,「看樣子這個編制方式,你們三位是難得意見一致。」

三人略顯尷尬的笑了。

他們三人經常意見不合,但僅限於工作中。這樣的狀態卻是會促進工作,能夠得到更好的工作效果。對此李牧是持樂觀態度的。

「行了,你們去忙吧。」李牧揮手道。

三人有些愕然,但不敢多問,起身敬禮離開了李牧的辦公室。

李牧略微沉吟了一下,問王國慶,「老王,你怎麼看?」

「頭兒,這個我還真不懂。」王國慶笑道,「你要問我陸軍的編制方式,我倒是有一點個人看法,海軍航空兵的,隔行如隔山,實在沒什麼想法。」

李牧笑道,「都是部隊,基本原則是適應現代化戰爭打贏現代化戰爭,沒有什麼不同的。你說說看。」

王國慶認真思索了一陣子,很不確定地說,「我個人認為,學習別人的長處是要的,但是我總感覺一位的學習,很難超越對手。既然有可以參考的對象了,說明一定程度上咱們的起點是很高的了,那麼是不是可以以這個為基礎,再探索一下,找到適合自身情況的編制方式?」

「繼續說。」李牧道。

王國慶慢慢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的說道,這對他來說不是輕鬆的事情,他道,「美國海軍的航母都是十萬噸級別的大型核動力航母,載機量在七十到九十之間。他們的戰鬥航空聯隊編制大概在七十架戰機左右,加上預警機救援直升機反潛直升機這些,最多的時候可以塞進去一百架戰機。咱們的是中型航母,起碼近二十年裡都是中型航母為主力。使用美國海軍這種大編制聯隊不太合適。首先管理上就是個難題。一個航空聯隊分在兩艘航母上,不便於管理和訓練。我個人認為,採用空軍的航空旅編制,根據海軍的實際作戰情況進行調整,是比較好的。」

笑著緩緩點頭,李牧說,「老王,這半年來的學習很有成果嘛。」

這半年來,王國慶一直在努力學習海軍航空兵的相關知識。他必須得努力保持在轉業層面與李牧的同步,否則他這個機要參謀就是不稱職的。這就是把自己定位為永久機要參謀角色所要付出的額外的努力。

「我這麼跟你說吧,你所說的,正是我的傾向。部隊這麼編制,那麼學院就要首先做出先行探索。」

李牧沉聲說道,「去準備電文紙,準備上報編制計畫。」

王國慶連忙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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