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超級醫聖 作者：斷橋殘雪 (連載中)

第410章  討說法

    因為白雲山鎮第三小學是新建小學，又加上再過個把月就要開學，不管是老師、學生名單分班的問題，還是學校最後一些設施裝修問題，都需要在這最後個把月徹底落實，所以這些天作為行政人員的校長、副校長基本上都在學校忙碌。

    一些老師也時不時會來新學校看看。

    白雲山鎮就這麼大，鎮第三小學集中的村小學基本上又都是鎮東面那一片區域的村莊，不少老師大多互相間也都認識。

    許素雅進了學校，一路上倒是踫到了不少認識的其他村老師。

    以往這些老師看到她肯定都要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但今天看到她個個眼裡都流露出一抹可憐、惋惜她的目光，這讓許素雅心裡很不是滋味。

    往校長辦公室走的途中，許素雅遠遠看到了劉副校長。

    以往劉副校長看到她肯定免不了要寒暄幾句，不過這一次一看到她立馬掉頭就走，許素雅一看哪還不明白葛冬梅說的是真的，立馬追了上去叫道︰「劉校長，劉校長。」

    劉副校長見許素雅追著她叫，只好頓住腳，看著她故作糊塗道︰「哎呀是許老師啊，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

    「劉校長，我聽說教師的名單已經下來了，不過沒有我，這是不是真的？」許素雅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個嘛，許老師你聽我說。我們白雲山鎮本就貧窮落後，一些家長對孩子的教育並沒有城裡人那麼重視，尤其我們這邊重男輕女比較重。以前小學就在村裡還好，反正上學方便，又是義務教育，只需要交點書本費，家長也就讓他們孩子上著。如今統一到鎮裡來，雖然有利於教育的規範，也有利於教育水平的提高。但路途卻是遠了，有些重男輕女思想比較重的家長，乾脆就讓女孩子暫時休學在家，說要等孩子年紀再大一些，能自己上學時再讓她來上學，如今生源並沒有意料中那麼多，而縣教育局為了幫助我們鎮小學，又特意分配了一些正規師範學校畢業的老師，所以需要代課老師的數額就沒有預期中那麼多。所以還請……」劉副校長見許素雅直接問教師名單的事情，知道躲不過這個問題，只好面露難色道。

    「那就是說名單上沒有我了？」許素雅沒等劉副校長把話說完，便面帶慍怒問道。

    「這個，確實是沒有你。不過你放心，等明年學校走上正軌，生源多起來後，肯定會安排……」劉副校長點點頭，然後又急忙補充道。

    「劉校長，明年的事情你就不用講了。我就想問，為什麼那麼多人，偏偏把我給踢出名單？不用說那些大道理，那些我都懂。」許素雅問道，眼眶因為生氣和委屈都變得有些濕潤。

    這麼多年，辛辛苦苦，任勞任怨地在山村裡教書，甚至當鎮裡發不出工資時，她也沒有說過一句埋怨的話，可如今到頭來呢？

    正式編制不給也就罷了，連個代課的老師資格說不給也就不給了！要說許素雅心裡沒有委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個，許老師，我知道你是個好老師，但是也請你要理解我們的苦衷。」見許素雅眼眶濕潤，劉副校長表情很是尷尬，目光更是不敢正視許素雅。

    「那好，我就問一個問題，如果只是道聽塗說，不是真的，那我等一年就等一年。」許素雅聞言深吸一口氣，說道。

    「行，你問。」劉副校長倒沒想到許素雅這麼好說話，聞言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點頭道。

    「我聽人說胡美琳進了教師名單，這是不是真的？」許素雅再次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

    「這個……這個……」劉副校長臉色變了，支吾著。

    「劉校長，你說縣裡分配了正式師範畢業的新老師，這是好事，如果真沒必要添加代課老師，我認了，畢竟我不是正式師範畢業的老師。但你能告訴我，那麼多的鄉村民辦老師都進了名單，甚至連胡美琳也進了名單，為什麼我沒有？」許素雅抹了把眼角，目光直視著劉副校長問道。

    「許老師，我只是分管人事的副校長，但具體人事安排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劉副校長自然沒辦法回答許素雅這個問題，只好面露苦笑道。

    「那行，我去找丁校長！」許素雅見劉副校長這樣說，知道問她是沒用了，便徑直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這個許素雅，這個許素雅。」劉副校長見狀想追上去攔住她，但最終還是搖搖頭放棄了。

    追上又能怎麼樣？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做得太不靠譜了，追上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許素雅這樣一位好老師。

    「是許老師，請坐，有什麼事情嗎？」丁校長畢竟是正校長，底氣還是很足的，看到許素雅面色不善地進來，雖然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很鎮定地問道，不像劉副校長，看到許素雅就調頭走人。

    「丁校長我是來問教師名單的事情。」許素雅雖然生氣，但真到了校長辦公室，還是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坐下後開口問道。

    因為她是人民教師，而不是潑婦！

    「許老師，既然你來問這個問題，說明具體情況你都知道了，大道理我就不講了。這裡，我只能給你一個承諾，明年一定給你安排一個代課老師的位置，但今年縣教育局那邊的名單已經確定，不能再改了。」丁校長沒有拐彎抹角地解釋，而且這種事情也壓根就沒辦法拐彎抹角地解釋。

    因為事實就擺在那裡！

    高中學，當了十多年的鄉村教師，連續多年被評為優秀教師，要說她還不如那個只有初中畢業學，只當了幾天鄉村教師，好吃懶做的胡美琳，這話丁校長還真講不出口。

    再怎麼說，他也是人民教師！

    當然他也不能跟許素雅說，胡美琳是縣教育局人事科陳科長關照的人。

    丁校長是人民教師沒錯，但大小他也算是個領導，這種官場上的規則，他還是懂的。

第411章  性格

    「我不用你給我承諾什麼明年，其他人我不清楚，但胡美琳我認識，所以我就想請你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胡美琳可以當代課老師，而我不能？你要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調頭就走。為人師表，我是要給學生做榜樣的，所以我不會做無理取鬧的事情。」許素雅直視著丁校長說道。

    「許素雅，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學校安排什麼人，還需要向你解釋嗎？」丁校長見許素雅逼宮，臉色一沉道。

    既然唱紅臉不成，自然只能唱白臉了。

    不管怎麼說，許素雅也不過只是一個鄉村教師，丁校長卻是一校之長。

    「你不解釋也行，我去縣裡找教育局的領導問個清楚。」許素雅站起來一臉平靜地說道，而心中此時卻是悲憤至極。

    「你這個許素雅給我站住！」丁校長見許素雅要去縣教育局鬧事，不禁變了臉色，站起來喝道。

    「丁校長有什麼事情？」許素雅回頭看著他問道。

    「許老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任何事情都要慢慢來不是嗎？代課老師的事情，總會給你解決的。你辛辛苦苦在葛家村教了十多年，我也是知道的，但你總得給我時間是不是？」丁校長見許素雅回頭看著他，有心想再強硬一次，最終還是化為了苦笑。

    實在是他也沒臉皮發火啊！再說了，就許素雅剛才表現出來的脾氣，他要再繃起來，她是絕對會去教育局鬧事。

    如此一來，教育局的領導肯定是認為他辦事能力不行。

    「什麼事情都能慢慢來，就這件事情不能，什麼事情我也能退讓，就這件事我不能。因為這是對人民教師這四個字的羞辱！」許素雅說完轉身就走。

    丁校長見狀氣得直罵娘。

    「鬧就鬧，反正是你陳浩冠搞出來的事情，鬧到你哪裡去，你自己解決！」罵了一陣之後，丁校長也乾脆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說來說去，丁校長他心裡也是有火氣的。

    本來名單已經弄好了，也報上去了，可縣教育局的陳科長卻突然臨時弄了個人進來。弄進來也就弄進來吧，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可偏生弄了個胡美琳，這讓丁校長簡直就跟吃了一只蒼蠅一樣噁心，讓他面對許素雅時根本沒辦法強硬到底。

    理實在虧得太大了！

    許素雅當天並沒有立馬去縣城，而是先回了家，因為天氣已經不早。

    「怎麼了，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車開得不好被教練批評了？」許素雅一回到家，葛勝明就發現她表情不對勁，急忙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還行吧。」許素雅回道，這件事情她有些不想跟丈夫說，省得他也跟著生氣。

    「不對，肯定有事情，我們生活了這麼多年，你是瞞不過我的。」葛勝明看著許素雅說道。

    面對丈夫的目光，許素雅忍不住撲到了他的懷中，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見一向堅強的妻子突然落淚，葛勝明被嚇壞了，急忙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道︰「素雅，別哭啊。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這就去揍他！」

    「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打架啊？」許素雅見丈夫著急得要命，心情倒是轉好了一些，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白了他一眼道。

    「好，好我不說打架，但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是你丈夫，有事情你得跟我說呀。」葛勝明見許素雅不再哭，暗暗鬆了一口氣道。

    「後面這句話還有點像樣。」許素雅再次白了葛勝明一眼，然後想了想繼續道︰「鎮第三小學的教師名單裡沒有我。」

    「什麼？我草他姥姥的！為什麼會沒有你？憑什麼？我這就找他們校長去！」葛勝明一聽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氣得站起來就要去鎮裡。

    別人不清楚許素雅是多麼熱愛老師這份職業，多麼喜歡孩子，難道他葛勝明還不清楚嗎？

    「你給我回來！」許素雅見狀急忙把葛勝明拉了回來。

    「拉我幹什麼，我要去找那幫家伙問個清楚，憑什麼？當年工資發不出來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要取消你的教師資格啊？現在建起了新學校就一腳把你踢開，這幫龜孫子這不是過河拆橋嗎？我草，不行，我得……」葛勝明越說越氣。

    他自己的委屈都能忍，唯有妻子受委屈，他這個淳樸的山裡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隱忍。

    「一句話一口粗話，你這像什麼樣子？我還是人民教師呢！」許素雅拉著葛勝明瞪眼道。

    「好，好，我不說粗話，我去好好跟校長他們說道理。」葛勝明知道許素雅不喜歡他爆粗話，只好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

    「行了，該講的道理我都跟丁校長他們講過了，他們也知道理虧，你去了也沒用。明天我去一趟教育局，看看他們怎麼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教不教書無所謂，但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許素雅說道。

    「那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葛勝明說道。

    「你去什麼去？去跟人吵架還是跟人打架？我是人民教師，有事情，我自然會好好跟他們講道理，你給我老實待在家裡，還有也不準你給兒子打電話。他要找左樂出面幫忙說話，這性質就變了，就算最終縣裡又給我名額，我這心裡依舊跟梗了一根刺一樣！」許素雅臉色一正道。

    「哎，你這性子，你這性子，就不能稍微改變一下嗎？」葛勝明見妻子這樣說，就明白她是一根筋要走到底了，不由得苦笑道。

    「我這性子要是改變了，當初會嫁給你嗎？我還是我嗎？」許素雅瞪眼道。

    葛勝明聞言便沉默了。

    他很清楚，當年許素雅嫁給他是頂住了多少壓力，有家裡的，有社會上的，也有閨蜜朋友的，但她還是嫁給了她，因為她認定自己喜歡他，認定他是個淳樸的好男人。

    這個性格到現在許素雅也沒有改變。當年任遙失憶，落魄邋遢，多少小孩子調皮追著他扔東西，唯有葛東旭小小年紀就知道上前護著他，這些說起來都是許素雅的教育。因為那時他每天都忙著為生計奔波，而且他一個大老粗也不懂得教孩子。

第412章  煉藥

    「可是，你一個鄉村教師就這樣去縣裡跟人家講理，人家會搭理你嗎？」許久葛勝明苦笑道。

    「鄉村教師怎麼了？鄉村教師就不能去跟教育局的領導擺事實講道理嗎？」許素雅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哎，反正講道理我講不過你，我是擔心你受委屈啊！再說了，我們家現在又不是缺錢，要不你不要教書了，我也不開這家農家樂，我們就滿世界周遊，也省得受這窩囊氣。」葛勝明想反駁，但目光一對上妻子那較真的目光，就感覺所有反駁的言辭都顯得很蒼白，最終還是一聲長嘆，把她攬入懷中柔聲道。

    「就算不教書，那也得把這件事問清楚。」許素雅說道。

    「好吧，那明天我陪你去。我不進樓，我就在樓下等你，總行了吧。」葛勝明說道。

    「不行，你的脾氣我清楚，你要去，這件事我有理到時你脾氣一上來，反倒成我鬧事了。」許素雅搖頭道。

    葛勝明看著妻子，許久苦笑道︰「好吧，我不去總行了吧。」

    他了解妻子的性格，也了解自己的性格！

    當晚，夜深。

    葛勝明見輾轉難眠的妻子鼻孔裡終於發出微鼾聲，悄悄爬了起來，出了院子。

    葛勝明悄悄爬起來當然是給兒子葛東旭打電話。

    這件事是不好讓兒子找左樂幫忙，否則只會把事情搞得更復雜，也會讓許素雅覺得羞辱了她這份神聖的職業，不過萬一妻子去教育局跟人講理吃虧了呢？葛勝明也不能讓自己妻子白白吃虧啊！

    所以在床上思來想去，葛勝明覺得還是需要給兒子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兒子的話在許素雅面前可比他這個丈夫有「權威」多了。

    當然兒子現在也比他有本事多！他說到底還只是個小農民，許素雅真要吃虧，他這個小老百姓也沒辦法。

    ……

    盈江，楊銀厚隱居的山村。

    半山腰，一間獨立的房子裡，擺放了各種熬藥的瓦罐，甚至還有一座模仿著古代煉丹師打造而成的純銅八卦丹爐，房子裡飄蕩著淡淡的草藥味。

    楊銀厚師從任遙，自然在醫術煉藥方面也頗有建樹。腿腳不便之後，修行止步不前，他更是把很多精力都放在了丹藥學上。

    只是當年戰亂，楊銀厚更側重學習殺敵術法，並不熱衷學習醫術煉藥，再加上年輕的時候就跟任遙分道而行，所以要論醫術其實也就比國醫大師強上少許，至於煉藥方面，這些年潛心專研多年，倒是日漸精進，但要想練出傳說中的丹藥來，那還是差得遠。

    因為煉丹術大多已經失傳，就算他們所在的門派名為丹符派，所流傳下來的也很是有限，而且沒有練氣層的修為，練出來的頂多只能稱為藥而不能稱為丹。

    丹者，含陰陽，藏五行，圓轉流動，生生不息，甚至傳說中真正頂級的仙丹甚至跟人一樣通竅通靈。所以就算任遙，也是到了晚年方才窺探到一絲煉丹術的奧秘。

    葛東旭如今論境界已經與當年任遙相當，甚至真正的實力比當年的任遙還要強過不少，又得了葛洪的傳承，要是煉丹，應該能勉強煉一些初級的丹，不過葛東旭到現在為止還從來沒煉過。

    所以見到他師兄的煉藥房裡竟然還有一座丹爐，不由得頗感意外道︰「咦，師兄竟然還打造了一座丹爐！」

    「咳咳，閑著沒事就瞎折騰，瞎折騰。」見葛東旭問起丹爐，楊銀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因為這些年折騰下來，別說煉制出丹了，就連丹渣都沒看到，全都化為了灰灰或者焦炭，倒是珍貴的藥材浪費了不少。

    「等師兄腿徹底利索後，修為有了突破再來煉丹，應該就能會有所收獲了。」葛東旭見楊銀厚表情尷尬，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

    「呵呵，煉丹的事情，為兄是不奢望了，不奢望了。」楊銀厚自嘲地擺手說道。

    「這裡不錯，東西都齊全，我這就開始煉九陽回生藥湯。」葛東旭笑笑，轉了話題。

    「行，那辛苦你了，我們先回避。」楊銀厚說道。

    葛東旭本來想說沒關系，但因為有陳家騰在場，就把到嘴邊的話給吞咽了回去。

    這九陽回生藥湯雖然還只能稱為藥而不是丹，但在如今這末法年代卻是很珍貴，是不好隨便外傳的，尤其楊銀厚屬於傳統老人，葛東旭當著師兄的面就更不好隨隨便便把這門藥湯的煉制方法演示給外人看。

    「有勞葛先生了。」陳家騰恭敬地微微沖葛東旭鞠躬，然後隨著楊銀厚出了煉藥房。

    陳家騰是隨著葛東旭一起來到這裡的，師佷兩人數十年沒見面，一見面自然是難免一陣噓噓感慨。

    不過噓噓感慨之後，陳家騰才發現自己這位敬仰已久的楊師叔對他那位很年輕的師弟非常尊敬，隱隱中竟然是以他為尊，不禁很是奇怪，暗地裡便偷偷問楊銀厚，方才知道葛東旭年紀輕輕竟然是楊銀厚所在師門的掌門人，對他不禁越發敬畏起來。

    楊銀厚，歐陽慕容還有陳家騰三人離開後，葛東旭便開始將藥材一一放入一支熬藥的砂鍋中，然後又加入五杯水，再然後便用柴火把水燒沸。

    水燒沸後，葛東旭的表情便漸漸有些嚴肅下來，手中捏了個法訣，柴火火勢便漸漸小下來，轉為文火。

    這時，葛東旭便盤坐在砂鍋前，不時會手捏法訣，打出一道符文。每一道符文打出去，便隱隱有火光。

    這火跟柴火就不一樣了，是凝聚了火靈氣的火，只有這火才能真正把砂鍋裡的藥性煎熬出來。

    如此一番下來，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葛東旭額頭便隱隱有了汗水，而房間裡則飄蕩著淡淡好聞的草藥馨香。

    這草藥聞起來馨香，但真要氣息入了鼻子，又隱隱感到一股火熱，仿若兩條小火龍鑽入了鼻子一樣，使得整個身子都要熱起來。

    「成了！」葛東旭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滅了火，打開了砂鍋蓋子。

    砂鍋蓋子一打開，便看到那藥湯是碧綠色的，碧綠色中又隱隱有九條火蛇在游動。

    碧綠色的藥湯散發著濃濃的生機，而那九條火蛇又散發著炙熱的氣息。

    兩者完美地融合在藥湯裡，正是純正的九陽回生藥湯。

    九陽指的是那九條火蛇，而回生指的是那散發著濃濃生機的木元力。

    怪不得當年師父煉了一兩次丹後就徹底不煉了，單單煉制九陽回生藥湯就能讓我感到了一絲疲倦，真要是煉丹，估計整個人都要累脫力，葛東旭看著砂鍋裡的藥湯，既是欣喜又有些感慨自己現在法力還遠遠不夠渾厚。

    當然此時若是讓其他修道者知道葛東旭心頭的感慨，估計會直接吐血而亡！

第413章  父親的電話

    既然九陽回生藥湯已經煉製成功，葛東旭便把整個砂鍋給端出了煉藥房。

    九陽回生藥湯，雖然有蘊含濃郁生機的木元力來修補中和至陽火力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但終究藥力太霸道，是不能一次性服用的，需分成九次服用，一次一條火蛇。所以需要放在砂鍋中，分批次舀起來服用。

    葛東旭出煉藥房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楊銀厚他們都在外面等著，見到他出來，三人眼睛都不禁噔地一亮，歐陽慕容作為楊銀厚的弟子，更是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師叔煉成功了嗎？」

    「你這笨蛋，你師叔手中端著砂鍋，自然是煉製成功了。」楊銀厚敲了下歐陽慕容腦袋，說道，眼眶卻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濕潤了。

    整整五十多年啊，這兩條腿生生把一個蓋世英雄給折磨成了遲暮老人！

    沒想到卻在遲暮之年，楊銀厚又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是，是，看我這腦子。」歐陽慕容被師父給打了一下腦袋，反倒咧嘴笑了。

    「到房間去吧，師兄先喝一小杯試試看效果。」葛東旭笑著說道。

    「嗯，辛苦你了東旭。」楊銀厚點點頭，感激道。

    「師兄你跟我說這話不是見外了嗎？」葛東旭笑道。

    「好好，師兄不跟你說這見外話。」楊銀厚抹了把眼角，笑道。

    一行人回了別墅，然後葛東旭舀了一杯藥湯，那條小火蛇在藥湯裡游動，仿若真的一樣，看得眾人不禁嘖嘖稱奇。

    「師兄現在就喝了吧。」葛東旭把手中的杯子遞給楊銀厚。

    楊銀厚接過杯子，依言喝了下去。

    這一喝下去，一開始他還笑眯眯的，不過馬上就渾身冒汗，尤其兩條被陰毒殘害了多年的寒腿更是有黑煙冒出來。

    那黑煙透著一抹陰森邪惡，甚至還有一絲腥臭氣息。

    楊銀厚整個人都開始發抖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得歐陽慕容和陳家騰都替他捏了把汗，但他們也知道這是藥力發作，都沒敢上前打擾。

    如此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楊銀厚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時，他臉上的表情開始由痛苦轉為了微笑，兩腿裡面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暖洋洋，這種感覺已經五十多年沒感受到過了。

    楊銀厚嘗試著運轉心法，真氣便順著兩條腿而下，雖然還有些堵塞凝滯，但比起以前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以前真氣到了這裡，便如同遇到了萬古不化的寒冰，根本前進不了分毫。

    「噔！」楊銀厚運轉了幾個周天，直到那暖洋洋的感覺消失，他知道藥效過得差不多了，這才收了功，緩緩睜開了眼睛。

    「師父怎麼樣？」

    「楊師叔怎麼樣？」

    歐陽慕容和陳家騰見楊銀厚睜開眼睛，紛紛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

    「哈哈！很好，非常好！」楊銀厚大笑著，然後一躍而起，雙腿矯健有力。

    當場歐陽慕容和陳家騰就看傻了眼睛。

    之前楊銀厚雖然經葛東旭逼出陰煞寒毒，但因為兩腿受傷實在太嚴重，時間太長，只能撐著拐杖慢慢走著，又哪裡能像現在這樣！

    唯有葛東旭看到這一幕除了歡喜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他師兄功力深厚，之前經脈受傷太厲害，就算葛東旭逼出陰煞寒毒，他的真氣也不敢冒然運轉到雙腿，如今服用了九陽回生湯藥，真氣已經能在雙腿經脈中自由運行，站起來自然沒任何困難。

    「恭喜師兄。」葛東旭上前拱手笑道。

    「哈哈，多虧了師弟你啊！」楊銀厚重重拍了拍葛東旭的肩膀。

    「那也還得感謝老陳提供了藥材。」葛東旭笑道。

    「別，別，葛先生您要這樣說，我得找條地縫給鑽了。」陳家騰聞言急忙道。

    「哈哈！都不說，都不說。今晚我們好好慶祝一下。」楊銀厚見狀仰天大笑起來。

    「對，對，我這就讓人準備起來。」歐陽慕容開心道。

    佣人很快就準備了一桌子菜肴，眾人在酒桌上觥籌交錯，甚是開心，尤其楊銀厚師徒兩，想起這些年的經，開心之余都情不自禁落了幾滴眼淚。

    邊說邊聊，不知不覺中到了深夜。

    不過眾人談興還很濃，葛東旭也從三個年長者談話中知道了不少往日軼事，也聽得津津有味，就在這個時候葛東旭手機響了起來。

    葛東旭拿起來一看，見是父親的來電，不由得感到很是意外，急忙起身離席接電話。

    「爸，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一接起電話，葛東旭便問道。

    「你那邊有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是沒有明天回家一趟。」葛勝明說道，並沒有說明是什麼事情，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孝順，真要跟他說了他媽的事情，又不準他找左樂託關系，少不得要著急上火，還不如等他回家來再商量。

    「家裡究竟有什麼事情啊？我這邊倒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不過人現在不在江南，明天不一定能到得了家啊。」葛東旭聞言越發感到奇怪。

    「反正你盡早趕回來就是，具體什麼事情等你回來我再跟你說。」葛勝明說道。

    「行，我明天就買飛機票飛回去。」葛東旭想了想，回道。

    父母身上帶有他滴了他本命精血的翡翠，真要有什麼涉及到生命安危的事情，他會在第一時間就能感應到，既然沒感應到異常，那說明兩人一切都正常，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行，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葛勝明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偷偷　回了房間。

    葛東旭見父親掛了電話，拿著手機發了一陣發呆，然後便返回酒桌。

    只是坐下後，想著父親半夜三更給他打電話，又讓他盡早回家，雖然明明知道父母親安危什麼的肯定沒問題，但總感覺過意不去。

    最終還是決定連夜趕回去，反正楊銀厚這邊第一次服藥沒問題，接下來只會越來越順利，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慕容，你幫我查一下機票，看看有什麼航班能最快回到江南省，如果能飛到甌州市最好。」葛東旭說道。

第414章  連夜趕回

    「要連夜嗎？」歐陽慕容聞言微微一愣，然後表情很快就轉為了嚴肅。

    他還以為有什麼大事情。

    「連夜吧，多轉幾趟飛機沒關係。」葛東旭說道。

    「好，我這就讓人查一下。」歐陽慕容說道。

    「有什麼事情？」楊銀厚見葛東旭要連夜趕回去，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這師弟可不是普通人啊，一人足以抵得上一支軍隊，能讓他連夜趕回去的事情自然是大事情。

    「也沒什麼事情，只是父親連夜打了電話過來，讓我回家一趟，心裡總有些不安，所以決定連夜趕回去。」葛東旭說道。

    「父命如山！既然他連夜打電話過來，不管是什麼事情，你連夜趕回去是應該的。」楊銀厚聞言釋然道。

    像他師弟這樣的人，能驚動他連夜趕路的，除了驚天大事，恐怕也就家事了。

    「我也這麼想的。師兄這邊就按今天的量，每天喝一杯，九天之後就能完全恢復了，倒是不用我擔心。就是老陳這邊，難得回國一趟，我是沒時間陪同了。」葛東旭說道。

    「葛先生言重了，我哪裡當得起您親自作陪，再說，幾十年沒見楊師叔了，這些天也剛好陪陪他，跟他敘敘舊，您忙您的事情，不用管我的。」陳家騰聞言受寵若驚道。

    「那好，我也不跟你客氣，等下次再來時再敘。」葛東旭不是矯情之人，聞言點頭道。

    說話間，歐陽慕容很快就返回了。

    「師叔，航班倒是有，順利的話，明天早上就能趕到甌州市機場，不過途中要倒騰好幾個航班，而且我們必須現在就得出發去芒市飛機場。」歐陽慕容說道。

    「那就現在出發吧，你安排一下車子。」葛東旭起身說道。

    「就讓慕容送你去吧，師兄這邊等九天後，完全恢復了也會去一趟甌州市拜祭師父。」楊銀厚說道。

    「不用了，慕容喝了酒，開車不好，隨便安排個人就行。」葛東旭說道。歐陽慕容現在的修為可還遠不到能施展「六脈神劍」的境界，喝了酒開車還是會有危險的。

    見葛東旭這樣說，楊銀厚和歐陽慕容就不敢再說什麼，便安排了個人開車送葛東旭去芒市機場。

    凌晨一點的時候，葛東旭上了飛機，然後又轉了幾次機，終于在早上八點左右抵達甌州市飛機場。

    出了飛機場，葛東旭直接包了輛車子直奔白雲山鎮葛家村。

    十點鐘左右，葛東旭趕到了葛家村，這時農家樂還沒有客人光顧。

    往常這個時候，葛勝明肯定會做些準備工作，但今天卻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一臉心神不寧的樣子。

    「爸，這麼急把我叫回來有什麼事情？媽呢？」葛東旭見父親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一臉心神不寧的樣子，心裡頭不禁咯　了一下，一個健步上前，到了父親面前問道。

    「啊，東旭，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說今天趕不回的嗎？」葛勝明見兒子突然出現在眼前，倒是被嚇了一大跳。

    「您老半夜三更給我打電話的，我能安心嗎？只好連夜趕回來了，究竟什麼事情啊？」葛東旭問道。

    「好好，爸有你這樣的兒子，這輩子真是值了。」葛勝明聞言看著風塵僕僕的兒子，不由得鼻子有些發酸，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動情道。

    「爸，別告訴我你半夜三更打個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考驗你兒子吧。」葛東旭聞言苦笑道。

    「瞎說什麼呢你！你爸會那麼無聊嗎？」葛勝明沒好氣地瞪眼道。

    「那究竟是什麼事？還有媽呢？怎麼沒看到她，又去學開車了嗎？」葛東旭問道。

    「你媽現在哪有什麼心思學開車啊！」見兒子提起妻子，葛勝明不由得嘆氣道。

    「怎麼了？」葛東旭見狀臉色不禁微微一沉。

    「還記得上次跟你提起過，九月份開始你媽要去鎮第三小學教書的事情嗎？」葛勝明問道。

    「當然記得，我媽的事情我怎麼會不記得。」葛東旭面帶疑惑地回道，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這倒不是說葛東旭反應遲鈍，而是因為在他心中母親一直都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鄉村教師，又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當了十多年的鄉村教師，就算馬上給她轉成正式老師編制都是很應該的事情，如今他母親又不要求馬上轉正式老師編制，就算葛東旭腦子轉得再快，也不會想到鎮第三小學竟然連代課老師的位置都不給他母親。

    「教師名單裡沒有你媽的名字。」葛勝明說道。

    「什麼？這幫混賬東西！」葛東旭聞言頓時頭發都根根豎立了起來，臉色鐵青一片，甚至身上隱隱有暴戾氣息散發出來。

    沒人比他更清楚，母親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她又是多麼的熱愛這份事業，她的心底又是多麼的善良淳樸，可沒想到有人卻偏偏在這件事上給了她當頭一擊。

    葛東旭現在就算用腳趾頭也能想象得到，當母親知道這個消息時，心裡會是多麼的失望，多麼的悲痛！因為在母親心中，教師一直是一分很神聖的職業，學校一直是一片很乾淨的地方，但現在……

    一想到這裡，葛東旭真的是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到了他現在這樣的境界和地位，已經很少有什麼事情能真正激怒他，因為他根本不屑為那些事情發怒。

    但母親，那一直是他心目中最偉大的女人，哪怕為了她付出他的性命，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竟然有人在他母親這麼熱愛的一份事業上，在她心裡狠狠捅上一刀。現在就算動用關係，直接把當事者全部撤職，恐怕給母親心理上的傷害也已經留下了。

    「東旭，你要冷靜，你可別亂來啊！」見兒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甚至兩只眼睛中透出非常可怕的目光，葛勝明不由得心頭一陣亂跳，急忙把手按在葛東旭的肩頭上說道。

    葛東旭深深呼吸，又長長呼了一口氣，盡量壓下心頭的暴戾，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他不能讓憤怒蒙蔽了他的理智。

第415章  找局長

    「爸，我知道。」葛東旭最終還是漸漸壓下心頭憤怒，看著父親點點頭，冷靜地說道。

    「那就好，剛才你那樣子實在太嚇人了。」葛勝明見兒子恢復正常，暗暗鬆了一口氣道。

    剛才兒子那樣子，就算他這個當父親的都有一種顫慄的感覺。

    「爸，對不起，嚇到你了。」葛東旭知道自己如今的實力，一旦發怒，那氣勢確實非常可怕，不由得面帶愧疚道。

    「行了，你是我兒子，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知道你本事高，只是擔心你做傻事。你媽的工作沒了也就沒了，反正我們家現在也不缺錢。」葛勝明說道。

    「有我在，媽的工作是不會沒有的。我現在就是擔心，就算現在把事情給安排了，給媽的傷害已經造成，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沒辦法開心起來。」葛東旭苦笑道。

    「你倒是了解你媽。你媽之前不準我給你打電話，說一打電話你肯定會請左局長出面幫忙說話，那樣就算事後幫她把老師的事情給安排了，她心裡也會有一根刺。」葛勝明聞言跟著苦笑道。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做得太過分了，我為什麼要請左局長出面幫忙說話，那還不是給他們臉面嗎？這件事縣教育局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給媽一個說法，要是給不出說法，縣教育局的局長什麼的，全都給我下崗，竟然連媽這樣的老師都不能好好對待，還坐在那個位置上幹什麼？」葛東旭冷聲道。

    「你看看，你看看，不是說知道了嗎？怎麼又拗上了，又說傻話了呢？縣教育局局長是你能管得了的嗎？」葛勝明聞言不由得指著葛東旭連連搖頭道。

    「爸你放心吧，我一個高中生能創下這麼大的事業，這些事情我心裡有數的。媽現在在哪裡？是去鎮第三小學還是去縣裡了？」葛東旭抓著父親的手拍了拍，說道。

    葛勝明聞言愣了愣，看了兒子許久，才苦笑著搖搖頭道︰「我倒是忘了你現在是身家好多億的大人物了，這事你比爸懂，那我就懶得瞎操心了。鎮第三小學那邊，你媽昨天就去過了，沒用。所以今天早上拿了一堆的證件獎狀什麼的去縣教育局了，我本想要跟過去，但她不肯，你也知道你媽的脾氣。」

    「那我現在就去縣教育局，那幫家伙連那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媽這次去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葛東旭說道。

    「我開車送你去。」葛勝明一聽也急了。

    「嗯。」葛東旭點點頭，不過上車前奪過了他父親手中的鑰匙道︰「我來開吧。」

    「你行嗎？這條路我開得熟悉一些。」葛勝明有些不放心道。

    「放心吧爸，我要是肯去開賽車，其他賽車手只能去爭奪第二名了。」葛東旭說道。

    葛勝明本想說他兒子瞎吹牛，但想想自己這個兒子不能以常人眼光來看待，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等車子開上彎曲的山路，葛勝明立馬相信了兒子的話。

    彎曲甚至還有些坑窪的山路，每次他開起來都要顛顛簸簸，可車子到了兒子手中，這山路仿若成了平坦的大路，他坐在副駕駛位上竟然感覺不到多少顛簸感。

    車子一路飛奔，原本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葛東旭半個小時左右就開到了縣城。

    到了縣城，葛東旭雖然不知道縣教育局大樓的位置，不過因為母親手上帶有他送的手鐲，那手鐲裡有他的一滴本命精血，他根本不需要問路，只需要稍微一感應便確定了母親的位置，然後一路開車過去。

    ……

    昌溪縣教育局大樓下，許素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步進了大樓。

    剛好門衛臨時走開，也沒人攔著她。

    對官場的事情，許素雅並不懂，這教育局大樓她也是第一次來，進了大樓也不懂她這種情況應該找誰，想想反正局長最大，什麼事情都管，既然來了就乾脆去找局長。

    教育局不像公安局，對外來人的管理並不嚴格，也沒什麼警惕心，不僅門衛不把看門當一回事，大樓裡的人看到陌生人在晃動，也沒當一回事。

    許素雅拎著包，一層層地找過去，很快就在三樓找到了局長辦公室，然後敲了敲門。

    「請進！」裡面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許素雅推開了門，便看到坐在大班桌後，一個腦袋有些禿頂，人已經有些發福，年紀大概在五十來歲光景的男子正在喝茶看報紙。

    許素雅雖然第一次來教育局大樓，不過畢竟是人民教師，還是知道教育局局長姓蔡，也見過他的照片，所以見到那男子立馬輕聲地叫了聲︰「蔡局長您好。」

    「你是？」蔡局長自然不認識許素雅，見突然來了個陌生的女人，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

    「我是白雲鎮葛家村小學的老師，我叫許素雅，我來這裡是有些事情想請教蔡局長的。」許素雅說道。

    蔡局長聞言眉頭越發皺了起來，目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但還是勉強問道︰「嗯，有什麼事情？」

    「這是我的學歷證件，教師證，還有這幾年被評為優秀鄉村教師的獎狀證書。我是想問問，既然連續多年被評為優秀鄉村教師，說明局裡，鎮裡還是認同我的，可為什麼這次白雲鎮新籌建的第三小學，連一個沒教過幾天書，學歷也只有初中畢業的人都有代課老師的名額，為什麼我連個代課老師的名額都沒有。」許素雅先是把證件一一擺放在大班桌上，然後一臉嚴肅地問道。

    見一個鄉村教師跑到自己的辦公室，竟然是來質問他的，蔡局長臉色不禁沉了下來，說道︰「我很忙，這件事你找人事科的陳科長去。」

    許素雅聞言愣了愣，臉上露出一抹慍怒之色，道︰「您喝茶看報紙的時間都有，難道處理一下老師就職問題的時間都沒有嗎？難道說一個老師就職事情還不如您喝茶看報紙重要嗎？」

    別看蔡局長只是昌溪縣教育局局長，只是個區區正科級幹部，但他管的老師大大小小可有數千人之多，在昌溪縣這個地方絕對算得上手握大權的人物。

    在昌溪縣這片土地上，哪個老師見了他這位教育局局長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又何曾有老師敢當面頂撞怒斥他？更別說還是一個連正式編制都沒有的鄉村民辦教師。

    頓時間蔡局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把報紙往桌子上『啪』地一甩，指著辦公室大門道︰「你這是什麼態度？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能嚷嚷的嗎？馬上給我出去！」

    「我不出去，除非教育局能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連代課老師的名額都不給我？」許素雅也是個倔脾氣的人，見蔡局長發怒，不僅沒有嚇得趕緊走人，反倒把脖子一挺，盯著蔡局長道。

第416章  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蔡局長可不是什麼鎮第三小學的校長，他可是管著幾千個教師的一局之長，就算初中、高中校長在他面前都得老老實實，又哪受得了一位鄉村民辦老師的逼宮，聞言直接拿起桌上的電話給辦公室主任打了過去，讓她過來把人帶出去。

    很快辦公室主任就過來了，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

    「蔣主任這是怎麼一回事？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跑到我辦公室裡來嗎？」蔡局長見辦公室主任過來，臉色陰沉著質問道。

    「對不起蔡局長，對不起蔡局長，我這就帶她走。」蔣主任急忙連連道歉，然後拉起許素雅的手說道︰「有事情到我辦公室裡說話，蔡局長工作很忙的。」

    許素雅知道蔣主任這是趕人，有心想發飆，但她終究是人民教師，做不來大吵大鬧的事情，見蔣主任拉她，強忍著心頭的怒氣，冷聲道︰「你別拉我，放心，我不會鬧事，我是來講道理的。」

    說完許素雅把剛才擺放在桌上的證件一一收了起來，然後跟著蔣主任出了門，不過出門前她回頭看了蔡局長一眼，道︰「你不配做局長！」

    「你……」蔡局長聞言不禁氣得差點就要拿起桌上的報紙扔過去。

    蔣主任見狀急忙把許素雅拉走，臉色難看地責怪道︰「你這是幹什麼？局長也是你能說道的嗎？」

    「為什麼不能說道，他是領導做得好我們稱讚，做得不好我們當然要說道。」許素雅反駁道。

    「你……算了，算了，跟你這種人也講不清楚，你走吧。」蔣主任看著許素雅本想說道她幾句，可看到她那一臉正氣較真的樣子，突然就氣餒了。

    「我不走，這件事我要問清楚。」許素雅搖頭道。

    她一口氣憋在心頭，要不說個明白，她心裡委實難受。

    蔣主任看著許素雅，好一會兒才道︰「那好吧，你到我辦公室裡來。」

    許素雅便跟著蔣主任去了她的辦公室。

    許素雅把證件一一擺出來給蔣主任看，又說了鎮第三小學代課教師名額的事情。

    蔣主任身為辦公室主任，自然是一位心思玲瓏的人，許素雅一說，她已經洞察到這裡面有問題，心裡倒是有些不齒做這事的人，同時也挺為許素雅感到不公。

    「哎，你剛才應該先來我這邊的，我還能為你說道說道，大不了再想辦法增添一個名額，反正也只是代課老師。可你去局長那邊一鬧，這件事啊，我就不好辦了。」蔣主任面露難色道。

    「謝謝蔣主任，我這也是氣不過啊。您說說看，人民教師那是為人師表，要給學生做榜樣的，怎麼可以做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呢？」許素雅見蔣主任替她說話，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對她態度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樣吧，你跟我去一趟人事科，我問問陳科長看看能不能再添加一個名額。」蔣主任看著許素雅，猶豫了片刻說道。

    「不用麻煩蔣主任了，我來這裡其實不是為了想要爭取到這個代課老師名額，真要只是為了這個名額，我也不會來這裡，代課老師那點工資對我而言根本無所謂。我來這裡主要還是為了討個說法，我們當老師的，是為人師表，是要教導孩子長大後怎麼做人的，自己又怎麼可以做事不正呢？」許素雅感激地看了蔣主任一眼，說道。

    蔣主任聞言這才注意到許素雅手中戴的翡翠手鐲。

    她並不懂玉石翡翠，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這翡翠手鐲價值肯定不菲，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看許素雅的目光漸漸地透出一抹敬重來。

    她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熱愛這份職業，真正把教書育人當成自己職責的鄉村教師。

    「你是個認真的老師，不過這件事情你不能再去找局長了。你真要問個明白就去找人事科吧，像你們白雲鎮第三小學這類新籌建的山區小學，人事基本上應該是人事科陳科長定的，局長最多也就簽個字，過問一下校長人選，其他具體的很少會過問的。」蔣主任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找那個蔡局長了。既然是人事科定的名額，那我去找人事科陳科長去。」許素雅說道。

    蔣主任猶豫了下，起身親自帶著許素雅去了人事科辦公室。

    當蔣主任敲開人事科科長辦公室時，陳科長不在。

    「蔣主任你去忙吧，我在這裡等一下就是。」許素雅說道。

    辦公室主任相當於是縣教育局的管家，事情確實比較多，再加上這件事情她從跟許素雅的談話中，大致也能猜到肯定是陳科長臨時為了把胡美琳塞進去，而把許素雅給換下來的，剛才許素雅又把蔡局長給得罪了，所以從理智上講，她是不應該再參合這件事情，無非感情上比較傾向與許素雅，這才陪著走了一趟，如今見許素雅這樣說，猶豫了下也就走了。

    畢竟真要幫助許素雅的話，得罪的不僅僅是陳科長，恐怕連局長都要得罪。

    許素雅在人事科辦公室門口等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年紀四十出頭，挺著個啤酒肚的男人臉色難看地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人事科陳科長，就在剛才蔡局長特意把他叫了過去，為了許素雅的事情訓斥了他一頓，責令他處理好這件事情，別再讓這個許素雅鬧事。同時也特意交代，像許素雅這種刺頭，堅決不能因為她鬧事就屈服，放她進入教師隊伍。

    陳科長見到許素雅站在門口，臉色就更難看了，指著她明知故問道︰「你什麼人？站在這裡幹什麼？」

    「我是白雲鎮葛家村小學的老師，許素雅，我來這裡……」許素雅說道。

    「原來你就是許素雅，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去吧。」陳科長不等許素雅把話說完便冷聲打斷道。

    「我會回去的，不過回去前，我希望陳科長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胡美琳這樣人都能當代課老師，我卻不能？」許素雅冷聲質問道，也懶得再拐彎抹角或者解釋。

    「你本來就不是正式在編老師，既然村小學撤並入鎮第三小學，我們當然有權力決定繼續聘請你或者不聘請你。」陳科長用不屑而冷冰的語氣說道。

    許素雅聽到這話，只感到一股血氣衝上了腦門，恨不得衝上去搧陳科長一巴掌，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看著陳科長道︰「你就是這樣使用權力的嗎？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把老師稱為靈魂的工程師？你知不知道一個不合格的老師對於一個年少懵懂的小學生意味著什麼？」

    「這些不用你來教我，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不就想鬧事，然後逼我們給個名額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現在，你可以走了，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來趕你走！」陳科長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許素雅，滿臉不屑傲慢地說道。

    「啪！」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大步走了上來，對著陳科長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冷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麼跟我媽說話！」


(烏七八糟是什麼鬼，有人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你本來就不是正式在編老師，既然村小學撤並入鎮第三小學，我們當然有權力決定繼續聘請你或者不聘請你。」陳科長用不屑而冷冰的語氣說道。<---雖然做為理由跟態度不是很好，但是是實話

第417章  我也剛好想要找他

    「東旭，你怎麼來了？你這是幹什麼？」許素雅見兒子突然上來給了陳科長一巴掌，不由得一愣，然後急忙拉住了他。

    「你，你竟然敢打我？」陳科長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葛東旭，氣急敗壞地罵道。

    不過陳科長並沒敢衝上去，如今葛東旭個子已經躥到了一米八以上，典型的年輕力壯，人高馬大，陳科長又哪敢衝上去跟他對打。

    「打得就是你這種坐著人位置，幹的不是人幹的事情的東西！」葛東旭冷聲道，不過因為手被母親抓著，最終沒再甩出去。

    「來人啊，來人啊，有人打人了！」陳科長見葛東旭態度囂張，不禁氣得大叫了起來。

    很快這一層樓裡的人紛紛被驚動，都圍了上來。

    「許老師，這是怎麼回事啊？」蔣主任也被驚動了，看到許素雅抓著一個面帶怒色年輕小伙子的手，不由得暗暗叫苦，急忙上前問道。

    「對不起蔣主任，這件事是我兒子……」許素雅見是蔣主任過來，倒是覺得有些歉意，急忙開口道歉。

    「媽，道什麼歉！爸都跟我說了，你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幹了這麼多年鄉村老師，無非來討個說法，這家伙竟然擺狗屁的官架子，像趕叫花子一樣趕你，給他一巴掌算是輕的，等會我還要他連科長都做不成！」葛東旭打斷道。

    「我草！好大的口氣啊？你要是有這個能耐，你媽還連個代課老師都混不上嗎？」陳科長剛才被打了一巴掌，心頭也是怒極，見葛東旭口氣這麼囂張，立馬脫口爆粗話嘲諷道。

    「啪！」葛東旭見陳科長竟然說他母親連個代課老師都混不上，一口惡氣便又涌上心頭，忍不住抬手再次甩了他一巴掌，指著他道︰「像你這種人才叫混，我媽那是為人師表，認真教書！」

    「我草！」陳科長捂著臉氣得直跳。

    不過邊上倒是沒人上前幫忙，一方面是陳科長這人本來在單位裡人緣和名聲不好，眾人樂得看著他吃癟，另外一方面是因為葛東旭此時那發怒的樣子委實可怕，沒有一人有膽量衝上去跟他對峙。

    「葛東旭，你在幹什麼！」許素雅見兒子又打了陳科長一巴掌，心裡雖然感到解恨，但同時又很是氣惱。

    她可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動不動就動手打人！

    「好吧，我不打他了。」葛東旭見母親動怒，只好苦笑道。

    「怎麼回事？亂哄哄的成什麼樣子了？」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眾人的後面響了起來。

    「蔡局長！」眾人回頭見是蔡局長來了，紛紛讓開，恭敬地叫道。

    「蔡局長，這個許素雅的兒子打人！」陳科長見蔡局長來了，急忙上前告狀道。

    「許素雅，你鬧得還不夠嗎？竟然還慫恿兒子打人鬧事，馬上打電話報警！」蔡局長一見是許素雅不由得一臉怒氣。

    「行，你打電話報警吧，我也剛好想等警察同志過來幫忙查查看，鎮第三小學教師名單究竟有什麼貓膩，為什麼連個好吃懶做，沒教過幾天書，只有初中畢業的女人都能被聘請為鎮第三小學代課老師，我媽十多年辛辛苦苦教書育人，連續多年被評為優秀鄉村教師，卻連代課老師的資格都被剝奪！真要查出個貓膩，我告訴你，不管是你局長還是什麼狗屁科長，都得給我吃不了兜著走！」葛東旭說道。

    開車來縣城的路上，父親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東旭！」許素雅自然了解兒子的脾氣，見他牛脾氣上來，反倒有些著急起來，而蔣主任見狀也是跟著著急，連連道︰「你這年輕人，少說兩句話，還不快向陳科長道歉。」

    說著蔣主任還連連衝葛東旭使眼色。

    「道什麼歉？就讓警察來，我倒想看看他怎麼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蔡局長陰沉著臉說道。

    蔡局長話剛說完，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蔡局長拿出來一看見是縣委書記賈凱的秘書打來的，便顧不得再擺官威，瞪了葛東旭一眼，然後急忙到邊上接電話。

    沒講幾句話，蔡局長便掛了電話，然後上前來揮手道︰「行了，行了，都散了，都散了。你們也給我走人。」

    「蔡局長，這件事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呢？」陳科長見蔡局長竟然讓葛東旭走人，不由得臉色大變。

    「賈書記臨時決定要來我們局視察工作，已經在路上了。」蔡局長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陳科長頓時也跟著變了臉色。

    賈書記過來視察工作，要是看到這麼一副亂糟糟的情況自然不好，要是這許素雅再「胡言亂語」說了上一通，事情恐怕就要鬧大了。

    因為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有貓膩。無非這裡是縣教育局，他陳科長掌管著人事大權，又是蔡局長的親信，別人就算知道有貓膩也不會為了一個鄉村教師跟他們作對。但縣委書記就不一樣了，這件事真要剛好給縣委書記踫了個正著，就算縣委書記不會因為一名鄉村教師大動干戈，撤他們的職務，但印象肯定不好了。

    「走人？」葛東旭冷冷一笑道︰「不是賈書記要來嘛？我也剛好想要找他，看看他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小子別太過分了！」陳科長和蔡局長見狀不由得都變了臉色。

    「我過分？你們還有臉說我過分？想想自己幹的事情，還有比你們更過分的嗎？」葛東旭冷聲諷刺道。

    「許老師，給我個面子，今天這件事我們先這樣好不好？」蔣主任見葛東旭不肯退讓，只好上前勸許素雅。

    許素雅還是很感激蔣主任的，同時看到陳科長和蔡局長的嘴臉，也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所以見蔣主任上來勸說，暗暗嘆了一口氣，拉了下兒子的手道︰「行了東旭，蔣主任是個好領導，不要讓她為難了，我們回去吧！」

    「算了，走吧兒子。」葛勝明這時也趕到了三樓，見狀勸道。

    剛才葛東旭生怕他母親吃虧，下了車把車鑰匙扔給葛勝明便一溜煙到了三樓，所以葛勝明遲了好一會兒才趕到。

第418章  大人物

    「爸媽，你們不要擔心，我認識賈凱書記，既然他來了，那就跟他當面說個清楚。不管媽你準備不準備繼續當一名老師，我想你總是不願意這種人繼續留在教育界禍害祖國的未來？」葛東旭看了蔣主任一眼，衝她歉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對父母親說道。

    「小子，你還沒完沒了是不是？你們站著幹什麼？既然他不肯自己走，那就把他轟出去。」蔡局長自然不信一個鄉村教師的兒子認識縣委書記，見他氣焰囂張，牛逼哄哄，鐵青著臉衝圍觀的眾人喝道。

    「怎麼回事？上班期間亂哄哄的？這是準備幹什麼呢？」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樓梯口響了起來。

    接著樓梯口出現了一個神態頗有些威嚴的中年男子，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蔡局長和陳科長等人聞言抬頭一看，臉不禁一變，急忙排開眾人迎了過去，尤其蔡局長早已經遠遠地就滿臉笑容地伸出雙手，道︰「歡迎賈書記來教育局視察工作。」

    「蔡局長，你得先給我解釋一下，上班期間這亂哄哄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賈書記沒有跟蔡局長握手，而是微沉著臉問道。

    「沒什麼事情，只是一個鄉村教師認為我們沒給她解決代課老師身份的問題，帶著家人來鬧事了。我們正在處理。」蔡局長說道。

    「鄉村教師為鄉村教育事情可是做出了很大犧牲和貢獻，這件事你得處理好。」賈書記聞言一邊朝人群走來，一邊說道。

    「總算是聽到了句像樣的話！」一道年輕的聲音在人群中響了起來。

    「這是我們縣的縣委書記，你是怎麼講話的？」陳科長正擔心賈書記會過問這件事情，沒想到葛東旭這個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主動跳出來，說出這般嘲諷的話來，不由得大喜，立馬跳出來，聲俱厲地指責道。

    「賈書記，我說錯了嗎？」葛東旭看向賈凱，淡淡問道。

    這時賈書記已經走近，看清楚了葛東旭的相貌，嚇得渾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冷汗一下子就從額頭冒了出來。

    這不就是那天馮老突然來白雲山，登山時陪在馮老身邊有說有笑的年輕人嗎？甚至那天就連江南省常務副省長桑雲龍，公安廳廳長鄭子杰都只能在後面跟著。

    當時特意趕到白雲山的賈書記和彭縣長還暗地裡震驚，不知道這位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與馮老並排走著，沒想到今天竟然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這還沒什麼，關鍵的是，蔡局長剛才說的什麼鄉村教師還有什麼家人，顯然就是指著他說的，而且現在還有個家伙用手指指著他，聲俱厲地痛罵他。

    這一刻，賈書記真有種兩眼發黑的感覺。

    這可是連桑副省長和鄭廳長都只能靠邊站的人物啊！

    你姥姥的竟然指著他罵，這不是害我嗎？

    「沒有，沒有，您說得太對了，太對了！」就在陳科長心裡正暗自得意自己反應得快，葛東旭自己找死時，賈書記已經回過神來，急忙上前陪笑著連連點頭道。

    沒辦法啊，這等大人物，別說他了，就算省委書記過來，也只有陪笑的份。

    看著賈書記那明顯是下級面見上級的謙遜樣子，整個過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直勾勾地看著葛東旭和賈書記，尤其陳科長和蔡局長兩人眼珠子都瞪凸了出來，冷汗不由自主就從額頭冒了出來。

    我草啊，這家伙竟然真認識賈凱書記啊！

    「這件事，今天你要不來，我也要找你，問問你看，你這個縣委書記是怎麼當的？這種人你也能提拔上來？」葛東旭指了指蔡局長，毫不客氣地對賈凱訓斥道。

    不說葛東旭與馮老的關係，就單單他自己那個主任級顧問，他也有資格這般訓斥賈凱，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的不對。

    「是，是，您批評的是，我檢討！」賈凱面對葛東旭的訓斥，連連點頭，虛心接受。

    到了他這樣的身份地位，腦子是轉得非常快的，心裡很清楚，像葛東旭這樣的大人物別說蔡局長了，就算他這個縣委書記若不是真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情，他也是壓根就不屑於跟他們一般見識的，更別說來教育局鬧事了。

    這件事，既然連他都驚動，而且還說出這話，顯然是真生氣了。

    這樣的大人物一生氣，別說他賈凱擔當不起，就算甌州市的一二把手都不一定擔當得起。

    見葛東旭毫不客氣地訓斥著昌溪縣第一把手，而昌溪縣第一把手不僅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或者惱火，反倒誠惶誠恐地說要檢討，別說教育局的人看得差點眼珠子掉了一地，就連葛勝明夫婦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他們雖然知道兒子牛叉，但也沒想到這麼牛叉啊！

    至於蔡局長和陳科長，這時已經嚇得兩腿發軟。

    到了這時他們又哪裡不明白，他們這輩子的仕途已經到頭了。

    當然這還算是最輕的，要是追查起來，恐怕還要吃牢房。因為這些年，不管是陳科長還是蔡局長都藉著職務之便，收受了不少賄賂，甚至還跟一些女教師有不正當關係。

    這要是查出來，吃牢房是肯定的。

    想到這裡，蔡局長和陳科長害怕極了，急忙走到許素雅面前連連鞠躬道︰「許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向您道歉，我馬上給您解決正式教師編制。」

    「閉上你們的臭嘴！你以為我媽在乎的是這些嗎？她要真在乎這些，還需要你們給她安排嗎？」葛東旭極為厭惡地訓斥道。

    蔡局長和陳科長聞言渾身哆嗦了一下，不停地擦著額頭冷汗。

    是啊，就憑賈凱書記面對他的態度，別說區區正式教師編制了，就算是他這個教育局局長位置都不是問題啊。

    而事實上，她真正要的其實只是代課老師身份！

    「許老師，我能問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賈凱官能當到縣委書記，自然是聰明的人，見狀已經知道問題在許素雅身上，而要平息葛東旭的怒氣，關鍵也在許素雅身上，所以狠狠瞪了蔡局長和陳科長一眼之後，小心翼翼地問許素雅。

第419章 是不是心裡有鬼？


    「算了，也沒什麼好說的。」許素雅看著賈凱，突然感覺很心灰意冷，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見母親心灰意冷的樣子，葛東旭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蔡局長和陳科長一眼，然後摟過母親的肩膀，道：「媽，你不能因為某幾個害群之馬就心灰意冷，那不值得。畢竟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官員也是好的多。像這位蔣主任，你剛才不是說就是位好領導嗎？這位賈凱書記，也是不錯的，你跟他說說吧。只有這樣才能把害群之馬踢出教育隊伍，才能讓蔣主任這樣的好領導上位。而且有些事情你也需要說清楚，好讓縣委書紀，讓在場的教育局領導明白，鄉村教師多麼的不容易，應該給於他們更多的關心和支持。」

    許素雅並不是聽不進道理的人，無非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給她打擊太大了，這才一下子有些無法接受，原本美好的事業裡，竟然會有這麼噁心的人存在，如今兒子這麼耐心地跟她這麼一開導，雖然還沒完全恢復過來，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拍了拍兒子摟在自己肩頭上的手背，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說說吧。」

    說著許素雅又把一件件證件，獎狀擺出來，把自己這些年的鄉村教學經歷一一道來，一直說到了自己到蔡局長辦公室，蔡局長有功夫喝茶看報紙卻不願意過問她的事情，又講到了蔣主任的好心，最後講到了陳科長讓她走人，說她不是在編教師，他有權力聘請她也有權力不聘請她。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許素雅不由得流下了辛酸的眼淚，看著賈凱書記，問道：「賈書記，我想問一下，是這樣的嗎？我們鄉村民辦老師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結果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答覆嗎？」

    許素雅哽咽的責問迴蕩在過道里，敲打著每個人的心，讓過道里的蔣主任，讓教育局的工作人員，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件事陳科長和蔡局長固然有不可開脫的責任，但他們這些教育局的工作人員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陳科長和蔡局長這時臉色已經完全煞白，心裡自然懊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這件事會鬧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他們剛才早就給許素雅一個名額了，不就一個代課老師的名額嗎？

    當然沒有葛東旭的強勢出現，沒有賈凱書記的出現，習慣了官本位的陳科長和蔡局長是不會認識到這一點，是不會向區區一個鄉村民辦老師屈服的。在他們眼裡，許素雅不過只是個刺頭，刁婦而已。

    「不是的，許老師。國家三番五次下文件強調，鄉村民辦老師為鄉村教育事業做出了很大貢獻，一定要我們各地方政府落實好安置工作，一個都不能疏忽。這是我這個縣委書紀工作沒做到位，我向您檢討道歉！您相信我，這件事我們縣黨委縣政府一定會引起高度重視，絕不會讓一個鄉村民辦老師受委屈。」賈凱臉色在憤怒和慚愧中轉變著，直到許素雅話講完，才一臉自責地朝她深深鞠躬。

    「謝謝。」看到賈凱書記態度誠懇，許素雅心情好轉了不少，抹了把眼角道。

    「你，你們，摸著自己良心問問，你們還配不配當這個科長，當這個局長的？」見許素雅臉色轉緩，賈凱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轉目朝陳科長和蔡局長望去，指著他們痛罵道，臉色鐵青。

    賈凱還是一位不錯的縣委書紀，剛才聽到許素雅的講述，他心裡確實感到非常的痛心和憤怒，他沒想到一直很受他器重的蔡局長對待工作的態度竟然這麼輕慢。

    「賈書記，我深刻檢討。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一定會處理好。」蔡局長被賈凱書記一罵，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一臉誠惶誠恐道。

    陳科長也是如此。

    「你們調查？你們處理？你們還有這個臉，還有這個資格嗎？」葛東旭聞言冷聲道。

    蔡局長和陳科長聞言臉色不禁一變，然後用哀求的目光望向賈凱書記。

    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是不清楚葛東旭的真正身份，還是認為這件事真正能做決定的應該還是賈凱書記。

    賈凱見蔡局長和陳科長望向自己，不由得又是惱火又是暗暗苦笑。

    他們不清楚葛東旭的身份，他難道還不清楚嗎？

    當然賈凱心裡也是有困惑的，為什麼像葛東旭這樣的大人物，他的母親還只是個鄉村教師。

    不過困惑歸困惑，葛東旭與馮老並肩走著，有說有笑的事實那是沒辦法抹掉的。

    「先生您看？」賈凱沒有理會蔡局長和陳科長哀求的目光，而是看向葛東旭。

    「如果僅僅只是工作態度問題，我認為撤職差不多了，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坐這個位置的，但我想肯定是不止這麼簡單的，所以我希望縣紀委同志能就這件事進行調查。」葛東旭沒有跟賈凱客氣。這件事涉及到他母親，他又怎麼可能這麼放過眼前這兩人。

    蔡局長和陳科長聞言臉色不由得大變，道：「我們又沒做什麼事情，憑什麼調查我們？」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只是請紀委同志對你們進行調查，又不是判你們有罪，抓你們坐牢，你們叫什麼叫？是不是心裡有鬼？」葛東旭冷聲問道。

    「沒有，當然沒有。」兩人搖頭道。

    「是嗎？」葛東旭冷冷一笑，然後對賈凱說道：「那就讓無關的人都散了，接下來你安排吧。」

    「好。」賈凱做事情倒也乾脆利落，聞言點了點頭，揮揮手讓人都散了，然後親自給縣紀委辦撥去了電話，請他們馬上派人過來。

    「媽，要不讓爸先陪你回蔣家村那邊的家，我先留一下，遲些再回去。」葛東旭見賈凱打電話，便對父母親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再適合他們再參合進去。

    許素雅這時也有點心力憔悴的感覺，再加上也看出來兒子的影響力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大，不需要替他擔心，聞言便點點頭，走前還特意向蔣主任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