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直死無限 作者：如傾如訴 (已完成)

直死無限 359 真的能夠恢復嗎？

　　「————」

　　就在這一個瞬間裡，整個運營委員會辦公室裡的空氣都仿佛凍結了起來一般，變得極為冰冷。

　　馬迪亞斯臉上的表情一變，依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可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一下子變了，變得極為恐怖。

　　在那突如其來的恐怖氣勢之下，姑且不論方裡，席爾薇雅的表情是越繃越緊。

　　如果不是因為方裡在此之前已經向席爾薇雅透露了情報，讓席爾薇雅做好了心理準備，恐怕，就算是席爾薇雅都難以保持冷靜吧？

　　只有馬迪亞斯，猶如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故作疑惑的問道：「方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眼看著馬迪亞斯故作疑惑，方裡只是笑了笑，如此說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再隱藏已經沒有意義了，你跟瓦爾妲不就是因為覺得我知道得太多，所以才來確認我的威脅性的嗎？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這件事情，你應該也早就設想過了才對吧？」

　　那一天，處刑刃襲擊方裡的時候，方裡之所以沒有想起與對方有關的記憶，就是因為瓦爾妲的精神干涉，讓方裡產生了認知障礙。

　　可是，在處刑刃與瓦爾妲離開以後，認知障礙的能力自然跟著一起解除。

　　如果方裡不知道處刑刃的真面目的話，那因為認知障礙的關係，無法將對方的外貌和聲音順利的想起來，自然也就不會知道任何與處刑刃相關的情報。

　　然而，對於處刑刃的真面目，方裡早已在原著中得知。

　　所以，就算想不起來處刑刃的外貌和聲音，方裡一樣知道這個人的真正身份。

　　「更別說，本來的話，想鎖定處刑刃的身份也不是沒有一點線索，至少，那一天，處刑刃的手確實被我砍了下來。」

　　這麼說著，方裡轉移目光，望著馬迪亞斯一隻戴著手套的手，說道：「只是，你似乎也想到辦法將這一點給隱瞞了下來呢。」

　　一旁，席爾薇雅的視線頓時也投至馬迪亞斯那戴著手套的手上。

　　對此，馬迪亞斯只是聳了聳肩，說了這麼一句。

　　「沒辦法，作為星武祭運營委員會的委員長，如果我無緣無故少了一隻手，那別說是外人會懷疑，就是統合企業財團的人都不會放著不管，所以，將這隻手給恢複過來便成為了必要的事項。」

　　「恢複嗎？」方裡眯了眯眼睛，撇嘴一笑，如此說道：「那隻手，真的能夠恢複嗎？」

　　只能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方裡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將馬迪亞斯的手給砍下來而已，而是用直死魔眼的力量，沿著那條手臂的死線，將其沒有任何懸念的殺掉了。

　　也就是說，那隻手已經死了，被強制引向了終結，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都無法得到恢複。

　　即使再生能力再強，那也是一樣。

　　「我想，你應該是在發現手臂無法接回去，甚至無法受到治療以後，乾脆整隻截掉，換上了義肢。」

　　方裡的語氣無比的肯定。

　　「所以，你那隻手不是恢複過來了，而是換上了擬形體做的手臂吧？」

　　聞名，馬迪亞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取下了自己的手套。

　　出現在手套下的是一隻很平常的手。

　　然而，馬迪亞斯只是一個用力，其上的皮膚便破裂了開來，暴露出了一絲金屬的光澤。

　　事到如今，真的已經不用再證實了。

　　馬迪亞斯就是處刑刃。

　　「就像你所說的一樣，我的這隻手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沒有辦法恢複，所以我只能將手臂給整隻截掉，換上義肢。」馬迪亞斯有些裝模作樣似的說了這麼一句。

　　「同樣就像你所說的那般，對於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這件事情，我也多少做好了準備，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選擇直接跟我攤牌。」

　　說著這樣的話，馬迪亞斯歎息了起來，給出了一個這樣的評價。

　　「不得不說，你很聰明啊，方裡同學。」

　　運營委員會的委員長居然是某個地下組織的成員，而且還在做著非法勾當。

　　這種事情，一旦被爆出來，別說是警備隊了，就是統合企業財團都無法坐視不管。

　　畢竟，運營委員會是以六大統合企業財團為中心設立的機構，委員長相當於統合企業財團的幹部。

　　這樣的人如果是恐怖分子或者犯罪人員，那有的是給統合企業財團落下話柄的材料。

　　所以，馬迪亞斯勢必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在另外的場合確認了方裡知道真相，那馬迪亞斯應該會不惜付出一些代價來對方裡不利。

　　可是，在這裡就不行。

　　「一旦星武祭的優勝者在我這裡出事，那統合企業財團一下子就會注意到是我在從中搞鬼吧？」

　　馬迪亞斯讚歎般的說道：「就算你平安無事的走出這裡，在你的願望沒有達成之前，統合企業財團的關注乃至外界的關注都會一直放在你的身上，讓我無法隨便對你出手。」

　　反之，就算馬迪亞斯先實現了方裡的願望，那也沒有辦法對方裡出手了。

　　因為，方裡在願望還沒實現之前選擇了攤牌，反過來成為了一種威脅。

　　換言之，主動權全在方裡的手中。

　　只要方裡還有著「鳳凰星武祭」的優勝者這一層身份。

　　「而反過來說，你選擇在這裡攤牌，那就是打算跟我進行交涉吧？」馬迪亞斯舉起手來，做了一個投降狀，這麼說道：「我知道了，我也不想跟你為敵，方同學。」

　　這是一句實話。

　　畢竟，方裡只是一個學生，卻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那麼多秘密情報，實在太神秘了。

　　對此，馬迪亞斯不得不顧忌。

　　「我們就來做個交涉吧。」

　　馬迪亞斯注視著方裡，如此說道：「我可以讓瓦爾妲將烏絲拉的身體還給你們。」

　　這句話，讓席爾薇雅的手微微一顫，眼中亦是忍不住湧現一絲激動的情緒。

　　可是，這時，馬迪亞斯卻是潑下了一盆冷水。

　　「但是，我可無法保證歸還了身體以後，身體原主人的意識就能夠蘇醒過來。」

直死無限 360 互不侵犯的關係

　　馬迪亞斯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席爾薇雅便是豁然站起身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席爾薇雅難掩激動的說道：「難道烏絲拉醒不過來嗎？」

　　「冷靜點，席爾薇雅。」方裡抓住了席爾薇雅的手，注視向了席爾薇雅，說道：「先聽完。」

　　聞言，席爾薇雅轉過頭，迎向了方裡的目光，看著方裡那平靜的眼神，心中的激動才緩緩的消退。

　　當下，席爾薇雅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可是，席爾薇雅的目光卻是緊緊的盯在馬迪亞斯的身上。

　　「不好意思，委員長。」方裡亦是漠然出聲：「可以麻煩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很簡單，強行占據別人的身體，那自然相當於得壓製身體所有者的精神與意識，這才有可能得到身體的控制權。」馬迪亞斯施施然的說道：「在被瓦爾妲占據了身體的情況下，烏絲拉的意識早就陷入了一個沉睡的狀態，就算將身體還給你們，能不能讓烏絲拉的意識恢複過來，那也是未知數。」

　　「是嗎？」方裡若有所指般的說道：「可瓦爾妲既然有能力讓人沉睡，那就有能力讓人蘇醒，反正都是針對精神的干涉，對於占據身體的存在來說，哪怕是窺探一下身體所有者的記憶都會造成一定的刺激，讓身體所有者蘇醒過來，難道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沒錯。」馬迪亞斯攤了攤手，說道：「可是，你也說了，那是刺激，直接對精神進行刺激，遭受痛苦是一回事，會不會造成什麼後遺症卻是另外一回事，事實上，兩位之前不就都受到過瓦爾妲的精神攻擊，應該明白那會對頭腦造成多大的負擔吧？」

　　方裡與席爾薇雅頓時對視了一眼。

　　確實，無論是方裡還是席爾薇雅，都遭受過瓦爾妲的精神攻擊。

　　當時那種整個腦海都被攪動一樣的痛楚，讓方裡都禁不住揮刀自救，席爾薇雅亦是忍不住悲鳴而起。

　　可想而知，那有多危險。

　　「而瓦爾妲占據這具身體卻是已經有整整五年了。」

　　馬迪亞斯暗示道：「在這種不斷的外來精神壓製下，烏絲拉的意識肯定已經疲憊不堪，所以，就算瓦爾妲讓出了身體的控制權，烏絲拉的意識會不會蘇醒過來，那還不知道呢。」

　　換言之，烏絲拉有可能立刻就醒過來，也有可能一直都在沉睡的狀態中。

　　「即使是這樣，你們也能接受嗎？」

　　馬迪亞斯這麼說道：「說實話，我沒有想到烏絲拉居然跟歌姬殿下有關係，不然，瓦爾妲也不會用到那具身體了。」

　　難道別人的身體就可以隨便占據嗎？

　　這句話，席爾薇雅並沒有說出來。

　　因為，席爾薇雅知道，就算說了，那也是白費。

　　瓦爾妲其實已經算是溫和的類型了。

　　在這個世界裡，真正扭曲的是統合企業財團。

　　為了保證經濟的穩定，統合企業財團一直都讓不同的群體保持著貧富的差距，為此導致了不知道多少貧民區的誕生，更不知道導致了多少邊境國家產生戰爭。

　　那才是真正的殘酷。

　　跟這些比起來，一個人的安危已經算是渺小的了。

　　「那麼，我已經釋放出了我的善意了。」馬迪亞斯看了一眼席爾薇雅，再看向方裡，笑著說道：「而我的要求其實只有一個。」

　　「我知道。」方裡淡淡的說道：「就像我一開始所說的一樣，我只是想要討回朋友的老師的身體，所以，只要將烏絲拉還回來，我可以做出保證，絕對不會再干涉你們的事情，更不會將這些事情透露給另外的人。」

　　這只是空頭支票。

　　想必，真的有著什麼重大的計劃，馬迪亞斯絕對不會對這樣的一、兩句話報以信任吧？

　　可方裡卻是例外。

　　「我的師父是『萬有天羅』的範星露，她一樣跟你們屬於互不侵犯的關係。」

　　方裡如此說道：「作為『萬有天羅』的弟子，我做出的約定應該還算是可信的吧？」

　　「當然。」馬迪亞斯失笑道：「只是希望方同學別記恨我上一次將你打成重傷的事情就好了。」

　　聞言，方裡瞥了馬迪亞斯的手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我倒是覺得，跟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比起來，你更有記恨我的理由。」

　　畢竟，一邊只是重傷，而且已經痊愈了，一邊卻是殘廢，而且永遠都無法恢複，想都知道誰吃了虧。

　　之後，方裡與馬迪亞斯又說了一些沒什麼營養的話，緊接著才起身告別。

　　眼看著方裡與席爾薇雅離開，馬迪亞斯臉上的笑容這才一點一點的消失，若有所思了起來。

　　直到一個聲音的響起。

　　「你真的打算對那個人類妥協？」

　　伴隨著這樣的一句話，瓦爾妲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一樣，緩緩的從馬迪亞斯的背後走了出來。

　　馬迪亞斯沒有回過頭，只是這麼說道：「畢竟，那個人有著太多的神秘之處，未知的情報源，未知的能力，再加上又是那個『萬有天羅』所看重的弟子，我確實不適合在他獲得『鳳凰星武祭』冠軍的當下對他出手。」

　　「但是，你也無法肯定對方就不會對你出手吧？」瓦爾妲面無表情的說道：「還是你願意相信一個人類口頭的約定呢？」

　　「我只是選擇相信當下的判斷而已。」馬迪亞斯饒有深意的說道：「至少，他沒有理由干涉我們，就跟他的師父一樣。」

　　「……如果這是你的判斷，那我就遵從吧。」瓦爾妲沉默了半響，隨即說道：「那準備什麼時候將這具身體還給他們？」

　　「盡快。」馬迪亞斯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會另外幫你尋找一具合適的身體，你就趕緊跟現在的身體撇清關係，別再給那個人找到糾纏我們的藉口了。」

　　「知道了。」瓦爾妲留下了這麼一句話，隨即一個轉身，消失不見。

　　只剩下馬迪亞斯，來到巨大的玻璃牆前，看著外面的風景，喃喃出聲。

　　「那麼，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直死無限 361 以前所沒有的待遇

　　離開了星武祭的運營總部以後，方裡與席爾薇雅便分開了。

　　因為席爾薇雅的一句話。

　　「抱歉，明明應該先謝謝你幫我爭取回了烏絲拉，但我現在的心有點亂，所以，我就先回宿舍去休息一下了，如果馬迪亞斯那裡有什麼消息的話，記得通知我。」

　　說完，席爾薇雅便是離開了。

　　方裡倒是能夠理解。

　　畢竟，尋找了整整數年的老師終於有機會回來了，卻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醒來，如此大起大落，哪怕是以席爾薇雅的落落大方，那也多少有些焦慮。

　　所以，現在讓席爾薇雅靜一下也是一個好選擇。

　　相信，以席爾薇雅的個性，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過來的。

　　帶著這樣的確信，方裡回到了界龍。

　　一路上，界龍裡，幾乎所有路過的學生們都將目光投至方裡的身上，眼中湧現的不是崇拜便是敬仰。

　　「那就是一年級的方裡？」

　　「這一屆鳳凰星武祭的冠軍。」

　　「不愧是萬有天羅的弟子。」

　　「而且還是入門不到半年的弟子，肯定是天資極高的有能之輩？」

　　「那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就沒有申請決鬥呢？」

　　「就是啊。」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非常輕鬆就能夠獲得始頁十二人的一席。」

　　「這就是你們不懂了，如今的始頁十二人可全部都是萬有天羅的弟子，也就是方同學的師兄和師姐，肯定是不願意奪取師兄師姐的地位才一直甘於現狀。」

　　「原來如此。」

　　「說的有道理呢。」

　　類似這樣的議論聲不住的從旁邊傳來，讓方裡都不由得有些歎氣。

　　自從獲得鳳凰星武祭的冠軍以後，方裡便徹底的出了名，在整個界龍當中都受到了無數學生的崇拜與敬仰。

　　尚武的校風，讓界龍裡的學生都會對武藝高強的人保持一定程度的敬意。

　　方裡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自然一下子便獲得了大量學生的認可。

　　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學園的話，只怕都已經有人衝上來要簽名了？

　　這種待遇，方裡至今可從來沒有享受過，哪怕是在武偵高以s級武偵活動的時候都沒有。

　　「果然跟席爾薇說的一樣，在這裡出名的學生就跟偶像明星沒什麼兩樣。」

　　連尚武的界龍都這樣了，如果方裡出現在那些真正喜歡星武祭的狂熱粉絲的面前，那一定會瞬間被淹沒？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雖說不壞，但也不是可以隨便適應的東西。

　　至今為止，方裡體會過不少帶著敵意、惡意乃至殺意的待遇，像這樣帶著純粹的好意的對待，真的多少有些不習慣。

　　於是，方裡稍微加快了一下腳步，回到了黃辰殿中。

　　而一回到黃辰殿，方裡的前方，兩個人便是走了過來。

　　赫然，便是瑟希莉和趙虎峰。

　　「師兄，師姐。」

　　方裡頓時向瑟希莉與趙虎峰抱拳行禮。

　　正所謂入鄉隨俗，在界龍裡待了差不多半年了，方裡也已經習慣了這一套。

　　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師兄師姐，行個禮，理所當然。

　　瑟希莉與趙虎峰這才發現了方裡。

　　「師弟。」趙虎峰抱拳回禮。

　　「喲，回來了嗎？」瑟希莉則是熟練的摟住了方裡的脖子，揉起了方裡的頭，說道：「怎麼樣？將你的願望告訴委員會了嗎？」

　　經過幾個月的朝夕相處與共同戰鬥，方裡與瑟希莉的感情一日千里，好的就像姐弟一樣。

　　當然，這也是因為瑟希莉的個性就是這麼大大咧咧，所以想熟起來也不難。

　　而作為方裡的搭檔，

　　瑟希莉自然也知道方裡的願望。

　　雖然不知道方裡為什麼想要萬應精晶，但範星露對於弟子想許的願望沒什麼興趣，亦不會多加干涉，瑟希莉也不好多問。

　　所以，瑟希莉最多就是問這種程度的問題而已。

　　對此，方裡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一邊對瑟希莉那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的做法感到無奈，一邊回道：「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等東西到手了。」

　　「是嗎？」瑟希莉點了點頭，這才鬆開了方裡。

　　「師弟剛才是去運營總部了嗎？」趙虎峰似乎也聽懂了。

　　在界龍裡，參加星武祭的人大多都是為了鍛煉自身，為了自己的私願而參加星武祭的人非常少。

　　而看樣子，方裡屬於後者，有著自己想實現的願望。

　　對於這方面，趙虎峰也不好說什麼。

　　雖然不知道方裡到底許了什麼願，但既然連範星露都沒有過問的話，那他就更沒有資格過問了。

　　於是，趙虎峰這麼說道：「既然已經辦妥了，那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師父那裡。」

　　「師父？」方裡微微一怔，問道：「師父讓師兄師姐過去？」

　　「沒錯。」瑟希莉肯定了方裡的話語，並說出了讓方裡有些驚訝的話來。

　　「大師兄似乎出關了，所以我們準備去問候一下。」

　　「大師兄？」方裡有些訝異了起來。

　　也就是說，那位神秘的武曉慧終於出來了嗎？

　　「大師兄一直都在黃辰殿的深處修行，平時真的很難見到他。」趙虎峰極為認真的說道：「這一次，大師兄出關，應該會立刻到師父那裡，我們理應過去問候。」

　　聞言，方裡多少也是有些感興趣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我也跟你們一起過去。」

　　瑟希莉與趙虎峰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當下，一行三人結伴而行，來到了一間房間之前，走了進去。

　　這裡是一間大廳般的房間。

　　房間的中央，有著一張圓桌。

　　範星露正坐在圓桌前，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一行三人，笑吟吟的開口了。

　　「都來了嗎？那就過來坐！」

　　然而，方裡一行人卻沒有照辦。

　　因為，三人的視線都被房間中的另外一個人給吸引了過去。

　　被一名高個子的男性。

　　那是一個身穿界龍的製服，眼神銳利，容貌精悍，看上去有些瘦弱，可卻有一種結實與強大的感覺得男性。

　　對方就默默的站在範星露的身旁，站姿非常隨意，卻沒有絲毫的破綻，身上圍繞著一股隱晦的星辰力，讓人心生壓迫感。

　　看著這個男子，方裡確定了。

　　「他就是武曉慧嗎？」

直死無限 362 與范星露的對練

　　————武曉慧。

　　別名「霸軍星君」。

　　界龍第七學院序列排行第二名，範星露於三年以前來到界龍時從外面一起帶過來的頭號大徒弟，論武術在趙虎峰之上，論星仙術的話亦是同樣超越了瑟希莉。

　　由於平時一直都在黃辰殿的深處進行修行的關係，武曉慧很少在外面露臉，除了範星露以外，連同門的瑟希莉與趙虎峰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到這位大師兄了。

　　於是，瑟希莉與趙虎峰同時上前，向著武曉慧抱拳。

　　「大師兄。」

　　異口同聲的行禮，迎來的只是武曉慧輕輕的點下頭，冷淡到極點的回應。

　　不，那不是冷淡，而是木訥。

　　不對任何的事物產生感想。

　　不對任何的存在產生關注。

　　就像是無欲無求的高僧，最為純粹的孩童一般，世界的一切在其眼中，似乎都只是「自然」的一部分一樣，眼神清澈得嚇人。

　　有那麼一瞬間，方裡甚至產生了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不存在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方裡微微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呢喃了一聲。

　　「人偶…」

　　沒錯。

　　那簡直就像是一具人偶一樣。

　　只是，方裡的話語，卻是讓瑟希莉與趙虎峰同時大驚。

　　「師弟？」

　　「你在說什麼啊？居然對大師兄這麼無禮！」

　　而繼瑟希莉的不解與趙虎峰的氣憤以後，範星露卻是大笑了起來。

　　「人偶嗎？」範星露連看都沒有看武曉慧一眼，以開心得有些傷人的態度，如此說道：「真難得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孩子的本質，說的一點都沒錯呢。」

　　「師父？」瑟希莉與趙虎峰頓時有些驚詫和困惑了起來。

　　因為，範星露的這番話，實在是太傷人了不是嗎？

　　一般來說，哪有人會這麼說自己的弟子啊？

　　反倒是武曉慧本人，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方裡與範星露的話一樣，一直都靜靜的站在那裡，面色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連眼神都沒有動蕩一下。

　　直到範星露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讓老身來給你介紹一下吧，曉慧。」範星露指著方裡，以稚嫩卻老成的話語，這麼說道：「這位是你的小師弟，入老身的門下還不到半年，但就實力而言，可是完全不弱於虎峰和瑟希莉，如果使出全部的力量的話，應該連你都不是對手了吧？」

　　這句話，讓武曉慧終於產生了一點反應，抬起頭來，看向了方裡。

　　只是，那過於木訥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一點的變化，耿直到有些嚇人的地步。

　　「至於曉慧，應該不用老身將他介紹給你認識了吧？」範星露將目光投至方裡的身上，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事情一樣，半響以後突然說道：「機會難得，老身正打算驗證一下曉慧這些天的成果，你們就跟著一起來觀戰吧。」

　　「觀戰？」瑟希莉與趙虎峰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眼前一亮。

　　方裡亦是心中一動，明白了範星露的意思了。

　　範星露這是打算與武曉慧對練。

　　這是在範星露的弟子當中早已知曉的事情。

　　在整個界龍裡，武曉慧是唯一一個能夠與範星露對練的存在。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這位一向不在人前露臉的大師兄，擁有著非常強大的實力。

　　只是，一直以來，範星露與武曉慧都沒有在人前進行對練，甚至沒有允許任何一個弟子旁觀。

　　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範星露與武曉慧的對練達到了什麼程度。

　　如今，範星露卻是突然允許弟子在旁觀戰了，讓瑟希莉與趙虎峰怎麼能夠不振奮起來呢？

　　唯有方裡，

　　敏銳的發現了。

　　在提到與武曉慧對練的時候，範星露的表情多少有些沒勁。

　　這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對於範星露來說，戰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讓她留戀的事物，甚至可以說是存在的意義。

　　只要有對手，那不管對方有多弱，範星露都會覺得開心。

　　當然，對手越強，範星露也就越開心。

　　而武曉慧既然能譽為唯一一個能夠與範星露對練的存在，那作為對手來說，等級肯定是足夠的。

　　有鑒於此，以範星露的個性，應該會為此感到開心不已才對，怎麼反而會更加沒勁呢？

　　瑟希莉與趙虎峰都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情。

　　武曉慧則是一如既往的靜靜的站在那裡，就像真正的人偶一樣，連一點感情都沒有表露出來。

　　方裡頓時沉吟了下來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熟悉原著的方裡知道範星露為什麼會是這個表現。

　　只是，沒有親眼看到，方裡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狀況。

　　「機會難得，確實應該觀戰一下呢…」

　　……

　　黃辰殿，玄武之間。

　　在這個林立著無數的石柱的練功房裡，此時，範星露與武曉慧正彼此對峙著。

　　旁邊，瑟希莉與趙虎峰正像是消除了自己的氣息一樣，待在陰影處，目光直投向前方。

　　方裡同樣待在了這裡，望著前方，默默的等待著範星露與武曉慧的對決。

　　「好了。」範星露對著對面的武曉慧開口。

　　「你就盡量攻過來吧。」

　　聞言，武曉慧迎著範星露的目光，微微一個抱拳，緊接著便是將手垂下。

　　這一刻裡，武曉慧身上的氣勢渾然一變。

　　環繞在其身上的星辰力微微流轉，卻沒有一口氣爆開，似一層光暈一樣，覆蓋住了武曉慧的身體輪廓。

　　在這樣的情況下，武曉慧的氣息沒有膨脹而開，反而像是融入了自然一樣，讓氣勢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

　　單單憑借這一表現，就讓方裡對其刮目相看。

　　「這個武曉慧果然不簡單…」

　　在方裡的低語聲之下，武曉慧悄然動了。

　　無聲無息，就像是突然暴起的猛獸，腳步猛的一錯，身形暴竄而出，瞬息間便是來到了範星露的面前。

　　就這樣，武曉慧對著面前的範星露，擊出了平平無奇的一掌。

　　這一掌，即不快，亦不慢。

　　所以，範星露只是輕輕的抬起一隻手，將其擋了下來。

　　下一秒鍾，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嘭————！」

　　仿佛爆炸般的悶擊聲從武曉慧那擊中範星露的掌心前響徹而起，掀起一圈強勁的衝擊，撼動了整個空氣。

　　那平平無奇的一擊，竟是如此沉重。

直死無限 363 一個致命的弱點

　　作為範星露的頭號大弟子，被範星露從小進行培養的曠世奇才，武曉慧的實力確實相當的驚人。

　　曾經，範星露是當著自己弟子的麵，這麼評價過武曉慧。

　　「那小子的確才氣縱橫，不論是武術還是星仙術，均都能夠像吸水的海綿一樣，一滴不剩的全部融入身體中，對老身的教誨更是十分的忠實，絕對不會違抗。」

　　「如果所謂的徒弟是指傳承師長的技藝，那那個小子在這方面絕對是最優秀的。」

　　所以，武曉慧的武術在趙虎峰之上，星仙術亦是超越了瑟希莉，堪稱全才。

　　如今，簡簡單單的一掌，武曉慧卻是擊出了猶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勁，讓擋下這一擊的範星露腳下的地面都微微崩壞了些許，陷下了大概一公分的距離。

　　緊接著，武曉慧的手、肘、腿、膝蓋乃至頭顱似乎都化作了武器，盡情的揮舞而起，帶著強悍的勁風與可怕的力道，在呼嘯的風聲之下，完全宣泄到了範星露的身上。

　　「嘭嘭嘭嘭嘭————！」

　　一時之間，與不斷碰撞所激起的悶擊聲不絕於耳的響起。

　　面對著武曉慧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勢，範星露只是輕移步伐，一邊後退，一邊靠著兩隻嬌小的手臂，不住的擋下來襲的攻擊。

　　將突進面部的拳頭給擋開。

　　將猛擊而來的手掌給錯位。

　　將頂向腹部的膝蓋給閃避。

　　將一踹而來的腿鞭給踩下。

　　仗著超常的身法與技藝，範星露將武曉慧的攻勢全都給化解。

　　濃鬱的星辰力一直都在兩人的身周徘徊著，讓兩者都產生了碰撞，渾然攪動而起，攪亂了大氣。

　　範星露與武曉慧就這樣攜帶著拳影掌痕，夾雜著閃爍的星辰力，在渾厚的勁風與呼嘯的氣流包裹下，不斷的在場中移動著，並彼此激烈交戰。

　　那戰鬥的激烈程度，一點都不下於「鳳凰星武祭」決賽時，方裡與天霧綾鬥的戰鬥。

　　瑟希莉與趙虎峰已經完全看待過去了。

　　「好厲害…」趙虎峰半是驚歎半是不甘的呢喃出聲：「我的話根本追不上那種程度的激戰吧？」

　　瑟希莉則是眼尖的察覺到了範星露與武曉慧之間的一些小動作。

　　就在兩人激戰期間，在短暫到足以令人忽略的空隙裡，武曉慧時不時的會以一隻手結出一個刀印，讓周圍的萬應素渾然凝聚。

　　每逢這個時候，範星露的周圍都會產生一些變化。

　　時而是腳下的地面突然顫動，讓範星露的重心產生一些偏移。

　　時而是周圍的大氣突然變重，讓範星露的身形微微一滯而起。

　　時而是飛散的碎石突然襲來，讓範星露的閃避變得頗為倉促。

　　時而是渾厚的勁風突然震動，讓範星露的格擋變得有點吃力。

　　「星仙術？」瑟希莉真的驚訝了。

　　「居然不借助符咒，光憑結印就在那麼倉促之間使出了那麼多的星仙術嗎？」

　　雖然跟瑟希莉得意的雷系星仙術比起來，武曉慧在激戰期間倉促使出的星仙術威力並不強大，可卻在最大程度上干擾了對手，給戰況帶來了極大的變化。

　　因此，範星露完全被壓製住了。

　　「那個師父居然被壓製住了嗎？」

　　瑟希莉與趙虎峰似乎相當震撼的樣子。

　　然而，方裡卻是有些嗤之以鼻。

　　武曉慧既然能夠這麼使用星仙術，那範星露難道就不會嗎？

　　可是，範星露就是不使用，所以才會被壓製。

　　而且，這番激戰，估計也是範星露故意為之的吧？

　　要不然，以範星露的能力，只需要一個瞬間移動，

　　立即就能脫離武曉慧的攻勢，根本不需要去硬碰硬。

　　就像範星露所說的一樣。

　　這一戰，僅僅只是檢驗武曉慧的成果而已。

　　所以，範星露只是一味的防守，並沒有攻擊。

　　只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範星露的表情一直都有些缺乏幹勁，似乎覺得相當的無趣。

　　照理來說，武曉慧的表現如此驚豔，範星露絕對不應該是這個表現才對。

　　至少，在方裡看來，武曉慧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完全不在天霧綾鬥之下。

　　倒不如說，單單近身戰鬥能力，武曉慧便不弱於天霧綾鬥了，如果再加上星仙術的話，那已經是淩駕了天霧綾鬥。

　　當然，天霧綾鬥有黑爐魔劍，武曉慧卻沒有純星煌式武裝。

　　因此，兩人如果打起來的話，估計還是五五開吧？

　　但是，方裡也算看出來了。

　　武曉慧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就是因為這個弱點，範星露才會是這般表現。

　　想到這裡，方裡驀然一笑。

　　「呼————！」

　　場中，武曉慧一如既往的擊出了攜帶隱晦力道的一掌，如出海的蛟龍，直搗範星露的胸口。

　　「嗯？」

　　範星露剛想將這一拳擋下來，卻是突然察覺到了異樣，停了下來。

　　就在這個瞬間，異變突起。

　　一道身影陡然切進了範星露與武曉慧之間，擋在了範星露的面前，對著武曉慧那直搗而來的一拳，沒有任何猶豫的探出了流轉著星辰力的手掌。

　　「啪————！」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武曉慧的強力一擊被吸進了那猛探而來的手掌中，其上所攜帶的力量被流轉的星辰力轉化而成的防禦力給抵消。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武曉慧不由得怔住了。

　　「師弟？」

　　瑟希莉與趙虎峰則是驚呼出聲。

　　是的。

　　突然插手的人，就是方裡。

　　看著那麵帶怔然，保持著出拳的姿勢的武曉慧，方裡眼神一閃，沒有回過頭，直接便是對著範星露說了這麼一句。

　　「師父，能不能將這場對練交給我來呢？」

　　一句話，讓瑟希莉與趙虎峰也怔住了。

　　反倒是範星露，看著方裡的背影，臉上那無趣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得幹乾淨淨，轉而重新帶上了開心的笑容，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

　　「老身允許了。」

　　聲音中，飽含愉悅。

　　隨即，範星露便是看向了武曉慧，如此說道：「曉慧，好好表現，我很期待。」

　　武曉慧的眼神終於是產生了一絲波動。

　　隨即，武曉慧自開場以來第一次開口。

　　「是，師父。」

直死無限 364 完全一模一樣

　　黃辰殿，玄武之間。

　　如之前那般，場中，兩個人遙遙相對，彼此對峙。

　　一邊依舊是武曉慧。

　　另外一邊卻是變成了方裡。

　　看著站在場中的兩個愛徒，範星露那稚嫩的俏臉上已經完全不見剛才的無趣了，興致滿滿的笑著。

　　只有瑟希莉與趙虎峰，依舊有些摸不清頭腦，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場中，對峙的局麵亦是有了一些變化。

　　望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武曉慧，方裡沒有任何來由的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大師兄，你習武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武曉慧微微一愣。

　　別說是武曉慧了，連瑟希莉跟趙虎峰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而起，似乎不明白方裡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麼一個問題。

　　緊接著，場中，武曉慧便是沉默了一會，如此回道：「我想變強。」

　　「哦？」方裡面色不改，繼續問道：「變強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滿足師父。」武曉慧毫不猶豫的回道：「師父需要我變強，所以我必須變強，不能辜負師父的期待。」

　　話語中雖然沒有攜帶多少的感情，可其中的忠心與孝心卻是濃鬱得無法掩飾。

　　就像範星露所說的一樣，武曉慧對範星露的教誨十分的忠心，絕對不會違抗範星露的話。

　　所以，範星露嗜戰，作為弟子，武曉慧唯一的願望便是滿足將自己養大，並將自己培育成才的師父。

　　然而，這番忠心與孝心，在讓瑟希莉與趙虎峰佩服的同時，卻沒有讓範星露的眼神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因為，正是這過分的耿直和愚忠，讓武曉慧在不知不覺間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我明白大師兄的意思了。」方裡驀然說道：「所以，我就直說了，大師兄，你這樣是沒有辦法贏我的。」

　　斬釘截鐵的話語，讓瑟希莉和趙虎峰直接愣住。

　　武曉慧亦是微微抬起眼簾，看著方裡，沉默了半響以後，說道：「不奇怪，師父也說了，你使出全部力量的話，連我都贏不了。」

　　「不。」方裡立即反駁，如此說道：「不需要做到那種程度，你也贏不了我。」

　　這回，武曉慧的眉頭終於是皺了起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方裡沒有再浪費時間。

　　「好了。」方裡直接宣言。

　　「我們開始吧。」

　　武曉慧點了點頭，身體驀然繃緊。

　　「呼————！」

　　狂風驟起。

　　只見，武曉慧的身形驟然化作一道疾風，以驚人的速度，向著方裡暴射而去。

　　那速度，竟是比之前跟範星露對練時更快了幾分了。

　　眼看著武曉慧如旋風般向著自己衝來，方裡眼眸微閃，下一個瞬間，身體突然毫無預兆的對著左麵橫移一步。

　　「嗤————！」

　　就在方裡的身體剛剛閃開時，武曉慧亦是衝至其身前，一隻被濃鬱的星辰力所包裹的手掌擦著他的肩膀，於淡淡的破空聲響中，落在了空處。

　　一掌落空，武曉慧卻是絲毫不覺得驚訝，腳步迅速的一踏，身體再次化為一道旋風，撲向了方裡。

　　面對著緊跟而來的武曉慧，方裡卻是一笑，腳掌落地，以比武曉慧更加驚人的速度，有如讓後背都貼著地面一樣，迅速的滑了出去。

　　武曉慧全身都湧現濃鬱的星辰力，讓藍色火花般的星光在身周旋轉，速度暴漲，在「咻」的一聲當中，徹底的化為一道殘影，筆直的射向方裡，釋放出排山倒海的掌擊。

　　然而，方裡卻是在那之前便以一個常人難以預料的詭異弧度，

　　再度一個閃身，將來襲的掌擊避開。

　　「咚————！」

　　強力的掌擊落在空氣中，竟是猶如擊中了無形的氣團一樣，激起了可怕的爆鳴。

　　可惜，聲勢再大，打不中的話就一點用都沒有。

　　當下，武曉慧再度對著方裡欺身而上，攻擊也是越來越恐怖，到得最後，幾乎連瑟希莉與趙虎峰都只能看到鋪天蓋地的拳影與掌擊。

　　可即便是如此，方裡的面色依舊冷靜異常，腳步偶爾前踏、後移、左閃、右避，每一個動作都極為簡單且迅捷，剛好將武曉慧的攻擊都給避開。

　　結果，一番猛攻下來，武曉慧竟是連方裡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瑟希莉與趙虎峰已經均都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這怎麼可能呢？」瑟希莉不敢置信般的說道：「大師兄居然完全奈何不了小師弟？」

　　「不，不僅是這樣而已。」趙虎峰作為木派的領袖，武術於範星露的眾多弟子中只比武曉慧弱，所以立即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以更加不敢置信的口吻，如此說道：「大師兄的攻擊全部都被方師弟給提前預測到了，所以才會一直打不中。」

　　是的。

　　提前預測到了。

　　方裡將武曉慧的招式全部提前預測到，所以才能以淩駕於武曉慧之上的速度，輕輕鬆鬆的避開武曉慧的攻擊，將武曉慧那排山倒海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裡宛若乘風的落葉，在排山倒海的拳擊與掌擊中靈活的閃爍身形，望著不斷猛攻的武曉慧，突然開口。

　　「知道嗎？師父往日給我安排的訓練中一直都有人形的仙具來作為我的陪練喔？」

　　如此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武曉慧的動作都微微滯了一下下。

　　「那些仙具雖然沒有靈智，卻被師父刻入了自己的招式，每天都在給我陪練，所以，對於師父的招式，我早就已經了如指掌了。」方裡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一邊靈活的躲避著武曉慧的攻擊，一邊這麼說道：「而大師兄，你知道嗎？」

　　「你的招式，跟師父刻入仙具裡的招式幾乎完全一模一樣啊。」

　　話音一落，方裡的身形陡然一凝，竟是突然一個前衝，極為精準的衝過了武曉慧那排山倒海般的拳打腳踢的空隙，閃進了武曉慧的懷裡。

　　隨即，方裡的手驀然閃過虛空，似一道電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的扣住了武曉慧的脖子。

　　「閃鞘-一風。」

　　方裡一扭身形，將武曉慧的身體狠狠的提了出來，仿佛做出了背摔一樣，將武曉慧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嘭————！」

　　響亮的撞擊聲中，武曉慧被毫不猶豫的摔落。

直死無限 365 最無能的弟子？

　　「唔…！」

　　武曉慧終於是發出一聲悶哼。

　　來自背後的衝擊，雖然因為武曉慧將星辰力轉化為防禦力的關係，幾乎全部瓦解，可方裡那緊緊的扣在其脖子上的手卻也凝聚著星辰力，不住的收緊，讓武曉慧幾乎無法呼吸。

　　方裡就這樣將武曉慧給扣在地面上，對著一臉苦悶的武曉慧，微微一笑，輕聲開口。

　　「你輸了，大師兄。」

　　說完，方裡鬆開了手，讓空氣終於能夠進入武曉慧的氣管。

　　可武曉慧卻遲遲都沒有起身，怔怔的看著天花板，臉上盡是茫然。

　　敗了。

　　自己敗了。

　　而且還是敗得那麼乾脆利落，敗得那麼難看。

　　不由之間，武曉慧想起了範星露的話語。

　　「曉慧，好好表現，我很期待。」

　　結果，武曉慧卻沒有能夠回應這份期待，敗得體無完膚。

　　「為什麼…」

　　武曉慧的聲音中終於是出現了一絲情感。

　　以武曉慧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剛剛的對練中，方裡表現出來的實力根本沒有多少，僅僅只有速度超過了自己而已。

　　如範星露所評價的一般，這個小師弟的實力應該不弱於瑟希莉和趙虎峰，可跟自己相比，應該有不少的差距才對啊。

　　可就是這樣，方裡卻輕而易舉的擊敗了武曉慧。

　　這個狀況，讓武曉慧徹底的茫然了。

　　「大師兄居然就這麼敗了？」

　　「怎…怎麼會呢？」

　　不遠處，瑟希莉與趙虎峰的聲音中同樣出現不可仰製的動搖。

　　只有範星露，臉上笑意不減，看著躺在地面上，一臉茫然的武曉慧，竟是反而笑了起來，極為愉快的說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曉慧。」

　　「師父。」武曉慧眼中的茫然終於褪去了一些，起身，對著範星露的方向單膝下跪，低聲開口。

　　「對不起，師父，我讓你失望了。」

　　聞言，範星露臉上的笑容卻是反而消失了。

　　「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範星露這麼說道：「老身可沒有說是期待你贏，而是期待你能夠以這次對練作為契機，明悟自己的錯誤。」

　　「錯誤？」武曉慧喃喃而起。

　　看著這樣的武曉慧，範星露微微歎息了一聲，隨即，身上猛然膨脹起恐怖的氣勢。

　　「你小子的確是老身最得意的弟子，從小便天賦過人，進境神速，可老身在你身上卻一點都找不到樂趣！」

　　恐怖的氣勢與冰冷的話語，讓武曉慧的呼吸陡停，瑟希莉跟趙虎峰的面色都僵硬而起。

　　可是，這卻是範星露心中真正的實話。

　　只有方裡才明白。

　　「大師兄，你實在太過於耿直了，一心一意的只為了回報師父的願望，為此才練武，結果追隨師父的背影到這種極致的地步，卻讓你徹底的成為了師父的影子。」

　　方裡對著武曉慧毫不留情的評價。

　　「你的招式完全模仿了師父的招式。」

　　「你的動作完全模仿了師父的動作。」

　　「就像是在讀死書一樣，將師父教給你的一招一式全部複製了下來，那樣在旁人看來或許真的很強，可是，在熟悉師父招式的我看來，卻是再好對付不過，而連我都這樣了，那就更別說是師父了。」

　　「畢竟，就算再怎麼喜歡戰鬥，享受戰鬥，跟自己之間的戰鬥都是最無趣的啊。」

　　武曉慧頓時沉默了。

　　確實，武曉慧自身並沒有想更上一層樓，只是一味的追逐著範星露而已。

　　這樣一來，武曉慧即使再強，那都無法超過範星露，只是變成了範星露的人偶與影子而已。

　　「實際上，大師兄在單純的實力上絕對比我強得多，可我卻太過於熟悉師父的招式，你這樣完全進行模仿，自然無法打中我。」方裡說道：「而且，那些招式始終都是師父的招式，不是大師兄你的招式，即使你完全複製了下來，都無法使用得比師父更好。」

　　最簡單的比喻，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同時去擊打面前的牆壁，如果大人的手剛好能夠夠到，那小孩的手便絕對夠不到。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孩勢必得拉近距離，直到能夠夠到的距離為止，再來攻擊。

　　武曉慧的情況，相當於一直執著於與大人在同一個位置進行攻擊，結果就算拳頭練得再硬，那也打不到牆壁。

　　所以，戰鬥技巧這種東西，在學習的過程中一樣需要根據自身的情況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即使招式相同，那發力的技巧、攻擊的軌跡與動作的流暢便都得符合自身，那才能將這個招式化為自己的東西。

　　完全的複製，聽起來很厲害，可終究還是一個巨大的弱點。

　　因此，範星露對武曉慧的評價是————「如果所謂的徒弟是指傳承師長的技藝，那那個小子在這方面絕對是最優秀的」。

　　而那句話還有下文。

　　「如果所謂的徒弟是指超越師父的話，那曉慧就是最無能的弟子了。」

　　一味的模仿，卻不知道變通，結果就是這樣而已。

　　「老身應該跟你們每一個人都說過，教授你們武藝，目的只是為了滿足老身，而若是你沒有辦法滿足老身，那就算再天賦過人，再進境神速，又有什麼用？」

　　範星露搖了搖頭，對著武曉慧說道：「你對老身的忠心，老身很感激，但別忘了，你是你，我是我，千萬別變成了老身的人偶，不然，你就無法以老身的弟子自居了。」

　　「……」

　　武曉慧低下了頭，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看著這樣的武曉慧，範星露的眼神難得變得柔和了起來，說道：「好好想想老身的話，在那之前，你的修行就暫時停止吧。」

　　「……是。」武曉慧終於回應了。

　　範星露這才滿意的一笑。

　　滿意的方面有兩個。

　　一個是大弟子的醒悟。

　　一個是小弟子的表現。

　　「老身果然沒有看錯你，小子，你確實比我想像的還有能力。」範星露對著方裡說道：「以後，你就代替曉慧，成為老身的對練吧。」

　　瑟希莉與趙虎峰頓時向方裡投去羨慕的眼神。

　　方裡則是苦笑了一聲，同時也有些滿意。

　　以範星露作為對練嗎？

　　那應該會進展得更加快吧？

　　就這點來說，還是挺讓人值得期待的。

直死無限 366 席爾薇雅的不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範星露確實成為了方裡的對練，除了讓方裡執行每天的訓練課程以外，在晚上就寢的時候，都得對練一場。

　　而對練的結果是喜人的。

　　因為，範星露會根據方裡的實力，適當調整自己的力量。

　　有的時候是為了讓方裡體會跟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戰鬥，使出強大的力量，全程碾壓著方裡。

　　有的時候是為了配合方裡的進度，壓製自身的實力，與方裡打起了消耗戰。

　　範星露似乎設想過各種各樣的戰鬥狀況，以自身作為條件，不斷的調整實力，迎接方裡的挑戰。

　　可惜，方裡至始至終都沒有贏過範星露一次。

　　到最後，範星露甚至都允許方裡使用直死魔眼進行戰鬥了，可方裡卻是連範星露的衣服都沒有辦法碰到。

　　即使是最為擅長的速度和身法，範星露都遠遠的淩駕於方裡之上，目前根本就不是方裡所能觸及的對手。

　　隨著這樣的日子逐漸推進，方裡都開始懷疑，範星露在全盛時期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了。

　　這個問題，估計在這個世界上，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一個手掌的指頭數吧？

　　當然，方裡與範星露的對練也沒有維持多久的時間。

　　大概一個禮拜以後，一封匿名的簡訊讓方裡徹底的結束了自己的學園生活。

　　簡訊的內容是這樣的。

　　「事情已經辦妥，到治療院來一趟吧。」

　　看到這裡，方裡就知道發簡訊的人是誰了。

　　於是，方裡通知了席爾薇雅，與席爾薇雅彙合以後，來到了治療院。

　　而在治療院的大門處，馬迪亞斯就在這裡等著。

　　「兩位，等你們很久了。」

　　馬迪亞斯對著方裡與席爾薇雅笑了笑，如之前那般，乾脆利落的進入了正題。

　　「總之，先跟我一起進去吧。」

　　話一說完，馬迪亞斯便是率先進入了治療院。

　　方裡剛想跟上去，背後的衣服卻是突然被人抓住。

　　緊接著，一個額頭便是貼上了方裡的後背，吐露出有些不安的話語。

　　「烏絲拉…是不是出事了？」

　　方裡的腳步停了下來，感受著背後那靠著自己的少女的額頭觸感，一時之間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辦法，這裡可是治療院，配備了具有治愈係能力的魔女與魔術師的地方，專門治愈那些在科學的領域上無法治好的疑難雜症的地方。

　　馬迪亞斯選擇在這麼一個地方歸還烏絲拉，由不得人不想像，烏絲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因此，方裡沒有回過頭，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沒關係，只要人沒死，那再怎麼樣都不算壞消息，難道不是嗎？」

　　這又是席爾薇雅曾經說過的話。

　　「……是啊。」席爾薇雅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是恢複了笑顏，喃喃道：「說的也是呢。」

　　「走吧。」方裡亦是微微一笑，對著席爾薇雅說道：「進去見見你老師。」

　　席爾薇雅重重的點下了頭。

　　隨即，方裡與席爾薇雅便是跟在馬迪亞斯的背後，進入了治療院。

　　治療院分為進行診療與檢查的高層大樓型本院，以及以穿廊聯繫在一起的住院大樓。

　　馬迪亞斯帶著方裡與席爾薇雅，直接進入了住院大樓，來到了一間病房前。

　　「哢嚓…」

　　在輕微的開門聲下，以馬迪亞斯為首，一行人一起進入了病房。

　　這裡的病房倒是跟一般醫院的病房一樣，沒有什麼差別。

　　而在病房的中央，一張病床上，一個人便躺在了上面，帶著饒有節奏的呼吸聲，陷入到沉睡中。

　　「烏絲拉…！」

　　席爾薇雅難掩心情的上前，來到了病床之前，握住了烏絲拉的手。

　　滑入掌心的手比想像中的冰涼，讓席爾薇雅的心跟著沉了下來。

　　於是，席爾薇雅轉過頭來，緊視向了馬迪亞斯，低聲問道：「烏絲拉怎麼樣了？」

　　「沒什麼，如之前所說的那般，沒有能夠蘇醒過來而已。」馬迪亞斯以安撫般的口吻，如此說道：「已經給她做過精神檢查了，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用醫生的說法，就是睡得太沉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時間久了，自然就會醒了。」

　　「時間久了？」席爾薇雅連忙問道：「那是需要多久？」

　　「短的話是半年，長的話大概兩、三年吧？」馬迪亞斯說道：「不管怎麼樣，瓦爾妲並沒有給烏絲拉的精神造成創傷，所以沒有發生你們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嗎？」席爾薇雅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緊的握著烏絲拉的手，看著烏絲拉那沉睡中的俏臉，多少有些出神。

　　看著這樣的席爾薇雅，方裡壓低了聲音，對著馬迪亞斯說道：「我們出去外面說話吧。」

　　馬迪亞斯自然不會有意見，直接點下了頭。

　　……

　　病房外，方裡與馬迪亞斯並肩而站著，彼此之間卻是相隔了一段距離。

　　先開口的還是馬迪亞斯。

　　「抱歉，多少花了一點時間。」

　　馬迪亞斯帶著溫和的表情，說道：「畢竟是至今為止都沒有出現在陽光下的陌生人，如果隨便讓她住進治療院的話，那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慎重起見，做了一些安排。」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為了讓烏絲拉進入治療院的話，馬迪亞斯大可以直接交給方裡與席爾薇雅，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可馬迪亞斯卻是這麼做了，明顯是在向方裡示好。

　　「另外，我也將你想要的東西帶來了。」

　　馬迪亞斯這麼說道：「為了盡量幫你爭取到你想要的東西，我可是費了不少勁。」

　　說著這樣的一句話，馬迪亞斯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個金屬盒。

　　看著這個金屬盒，方裡仿佛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一樣，極為平常的將其接了過來。

　　隨即，方裡便是將金屬盒給打開。

　　下一刻，金屬盒內，一道道璀璨的光輝便是從內裡照射了出來。

　　只見，在金屬盒當中，黑色的軟墊之上，一塊塊五顏六色的寶石正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釋放著令人心醉的光芒。

　　正是萬應精晶。

直死無限 367 主線任務的全部完成

　　「錚…」

　　一塊塊具備各種各樣的顏色的萬應精晶正在金屬製作的盒子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讓些許的光輝從其中泄露而出，看上去就像是被蒙蔽了多年才重見天日的寶石一樣，相當的耀眼。

　　而這樣的寶石，數量並沒有多少，僅僅只有六塊而已。

　　可是，六塊萬應精晶已經算是非常的多了。

　　畢竟，這每一塊萬應精晶若是利用得好的話，都能夠成為一件可以帶來特殊的力量的純星煌式武裝，甚至成為像阿爾第那樣的擬形體，以戰力來說，幾乎可以說是無可挑剔。

　　想必，為了從統合企業財團那裡榨取來這些萬應精晶，馬迪亞斯亦是算下了一定程度的努力了吧？

　　「最後，根據你的願望，六大統合企業財團都分別提供了一塊萬應精晶，這些萬應精晶，全部都是你的東西。」

　　馬迪亞斯笑著說道：「當然，雖然得到了這些萬應精晶，可統合企業財團一定會對你進行高度的關注，若是你打算將它們用在不是很好的地方，那可得小心了。」

　　再怎麼說，統合企業財團對萬應精晶的管控都相當的嚴格，即使提供了這些萬應精晶給星武祭的優勝者，那也不會當做完全送出去了，肯定會在各方面都關注這些萬應精晶的去向，最後甚至有可能經過別的渠道，將這些萬應精晶進行回收。

　　可惜，統合企業財團肯定想不到，方裡是打算將萬應精晶用來完成主神空間交付的任務，等回到主神空間裡進行了通關評價以後，這些萬應精晶就全部上繳給主神空間了。

　　即使想回收，那也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吧？

　　當下，方裡將裝滿萬應精晶的盒子給蓋上，並收進了懷中。

　　這時，系統的提示音從方裡的腦海中響起。

　　「編號11273完成所有的主線任務，可隨時選擇回歸主神空間，亦或者選擇滯留在副本世界。」

　　「選擇回歸，則進行任務評價，領取獎勵。」

　　「選擇滯留，你可以再留在副本世界三天的時間。」

　　聽到這個提示音，方裡沒有多少猶豫，直接選擇了滯留三天。

　　三天的時間，剛好用來處理一下離開這個世界以後的事項。

　　「這樣一來，我的約定便全部都履行了。」馬迪亞斯將目光轉至方裡的身上，若有深意的說道：「方同學應該也會履行自己的承諾吧？」

　　「我說的事情，自然會辦到。」方裡漠然開口：「當然，我們立下的約定是互不侵犯，如果你們主動來找我的茬，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是理所當然。」馬迪亞斯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至少，我們不想跟你為敵，這是實話。」

　　雖然就實力而言，方裡可能並沒有多麼的強大，可過於神秘的能力和情報來源卻也讓馬迪亞斯無法輕舉妄動。

　　否則，面對一個區區的學生，馬迪亞斯也不需要做那麼多的讓步了。

　　所以，馬迪亞斯需要做的事情非常的簡單，就是全面避免與方裡產生衝突而已。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樣做實在有些大題小做。

　　可馬迪亞斯認為，方裡有這個資格。

　　況且，馬迪亞斯可沒有忘記，方裡到底是誰的弟子。

　　對於方裡，馬迪亞斯頂多就是顧忌而已。

　　而對於範星露，馬迪亞斯就是忌憚了。

　　如果得罪了範星露的話，只怕，到時候才是真的麻煩。

　　因此，在再三的衡量之下，馬迪亞斯選擇與方裡締結互不侵犯的約定，讓方裡別再干涉到這邊的事情中就行。

　　當然，方裡也是真的對馬迪亞斯和瓦爾妲背地裡打算做的事情沒有一點興趣。

　　有鑒於此，只要馬迪亞斯與瓦爾妲別主動來招惹自己，那方裡同樣打算不再跟這兩個人乃至其背後的組織扯上關係。

　　「跟你們之間的交流，就到這裡為止吧。」方裡直接說道：「從今以後，希望我們互不相干。」

　　「不，作為星武祭運營委員會的委員長，馬迪亞斯-梅薩還是得對有力的參賽選手進行一定程度的關注與交流的。」馬迪亞斯有些故弄玄虛的說道：「不過，作為處刑刃來說，確實就到此為止了。」

　　馬迪亞斯的言下之意，方裡也算是聽了出來了。

　　也就是說，就算締結了互不侵犯的約定，馬迪亞斯依舊會關注方裡。

　　那也是理所當然。

　　再怎麼說都是口頭約定而已，誰都不知道方裡會不會嘴上說一套，背地裡做一套。

　　這樣一來，馬迪亞斯自然得在一定程度上對方裡進行監視了。

　　對此，方裡表面上沒有什麼改變，心中則是有些失笑。

　　再過三天，自己就離開這個世界，回歸主神空間，乃至前往其餘副本世界繼續歷練了。

　　到時候，馬迪亞斯難道還能監視到主神空間與其餘副本世界裡去嗎？

　　於是，方裡撇嘴一笑，如此說道：「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馬迪亞斯回以一笑，隨即說道：「那麼，我就在這裡告辭了。」

　　方裡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馬迪亞斯直接離開了。

　　看著馬迪亞斯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到對方以後，方裡才轉過身，重新進入了病房中。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治療院一般都是以治愈係的魔女和魔術師的能力作為主要工作手段的關係，這裡的病房幾乎沒有消毒藥水的味道。

　　在光線充足的病房中，烏絲拉只是靜靜的躺在上面，陷入到沉睡中，表情異常安詳。

　　那是與被瓦爾妲給占據身體時所表現出來的冷漠與無情完全想像不到是一張臉的表情。

　　看著這個表情，席爾薇雅似乎才終於確認了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熟悉的老師一樣，一直都緊緊的握著烏絲拉的手。

　　方裡從外面進來，看到的是與離開時沒有任何變化的場面。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病房內不再安靜。

　　「————Thinking_and_memory_of_the_two_wings（思考與記憶的二對羽翼）————」

　　悅耳的歌聲正在病房內回蕩著。

直死無限 368 你可以多要一些報酬的

　　「————Back_and_forth_around_instantaneous_disease（來回逡巡瞬疾穿梭）————」

　　「————Give_the_voice_of_the_lovely_children_in_captivity（捎著受囚禁的可愛孩子之聲）————」

　　「————Fly_over_the_sea_of_clouds_of_dawn（飛越破曉的雲海）————」

　　「————By_controlling_the_evening_wind（乘馭黃昏之風）————」

　　「————At_the_end_of_the_night_dark_labyrinth（在宵暗的盡頭指點迷津）————」

　　「————Black_platform_thinking_and_memory（思考與記憶的黑色禦使）————」

　　「————And_landed_in_front_of_me（在我面前翩翩降落）————」

　　優美的歌聲有如落在河流中的水滴，似泛起的漣漪，在空間中不住的回蕩著。

　　席爾薇雅就這樣握著烏絲拉的手，猶如正在回憶著過去與自己的老師的一切一般，殷紅的嘴唇輕輕的開合著，盡情的歌唱。

　　聽著這首歌，方裡不由得有些沉浸在了其中。

　　與上一次在演唱會的時候聽到的歌曲不同，亦與席爾薇雅曾經給方裡哼的曲子不一樣。

　　這一首歌，給人的感覺有些憂傷，就像是在訴說著懷念的以往一般，令人迷醉。

　　這一刻裡，方裡仿佛看到了。

　　看到了一個女人在教一個女孩歌唱。

　　看到了一個女人在陪一個女孩遊玩。

　　看到了一個女人在哄一個女孩入睡。

　　看到了一個女人在給一個女孩做飯。

　　那一幕幕的場景，仿佛就像是直接浮現在腦海中一樣，伴隨著優美的歌聲，傳入了方裡的身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裡如何能夠不沉醉呢？

　　直到歌聲落下時，方裡都還在回味著其中的滋味，緩緩的抬起頭，看向了前方。

　　在那裡，席爾薇雅已經結束了歌唱，將烏絲拉的手放進了被子裡，隨即才轉過身，迎向了方裡的目光。

　　緊接著，席爾薇雅閉起一隻眼睛，有些俏皮的說道：「好了，我們就先出去，別打擾烏絲拉休息了。」

　　方裡點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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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有些清冷的風呼嘯而過。

　　這裡是治療院本院的天台。

　　離開了烏絲拉的病房以後，席爾薇雅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來到了這裡。

　　理所當然，方裡亦是跟著一起來了。

　　這裡的天台似乎考慮到了讓患者可以到這裡來散散心，曬曬太陽的想法，不但種植有觀賞用的植物與植樹，還有著一張張的長椅，不遠處更是有一個自動販賣機。

　　席爾薇雅讓方裡坐在一張長椅上，自己則是到自動販賣機那裡買了兩瓶飲料，帶了過來。

　　「給。」席爾薇雅將其中一瓶飲料遞給方裡。

　　方裡順手接了過來，卻沒有打開。

　　席爾薇雅也是一樣，只是捧著飲料，坐在了方裡的身邊，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麼。

　　兩人均都沒有說話，氣氛卻一點都不尷尬，反而有種莫名的溫馨在裡面。

　　方裡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陪著席爾薇雅，什麼話都沒有說。

　　直到良久以後，席爾薇雅才輕聲開口。

　　「一直以來都謝謝你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肯定是席爾薇雅經過千思萬想以後才打算表達的最為真摯的感想吧？

　　也就是說，千言萬語全部都壓縮在了這樣的一句話中了。

　　對此，方裡只是淡淡的一笑，如此說道：「別在意，我只是履行自己的約定而已。」

　　本來，找回烏絲拉這件事情對方裡就沒有多大的難度。

　　畢竟，方裡有著先知先覺得優勢，再加上一些部署的話，想將烏絲拉給找回來，並不是很難。

　　因此，對於方裡來說，這件事情頂多就算是順手而已。

　　「雖然干涉得有些多了，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要嘛不做，要嘛就做到底。」方裡聳了聳肩，以隨意的口吻，對著席爾薇雅說道：「所以，有你這一句感謝，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是嗎？」席爾薇雅低下頭，看著被自己給捧在手心裡的飲料，有些意有所指般的說道：「其實，你可以再貪心一點的。」

　　「貪心？」方裡轉過頭，看向了席爾薇雅，問道：「意思是讓我向你索取報酬？」

　　「如果我這麼說的話，那你肯定又會說，報酬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收了吧？」席爾薇雅就像是完全看穿了方裡的心一樣，同樣轉過頭來，迎著方裡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以悅耳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但是，我還是想說，其實，你可以多要一些報酬的。」

　　說著這樣的一句話，席爾薇雅那直勾勾的盯著方裡的眼眸中竟是泛動著猶如水波般的情感。

　　那種情感，就像是能夠將人的心神都給吸進去一樣，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為之神魂顛倒。

　　而可悲的事情是，方裡同樣是一個男人。

　　雖然不至於神魂顛倒，可也多少有些心動，讓方裡一時之間竟是也完全無法轉移目光，被那對水波般美麗的眼眸給牢牢的吸引住。

　　這讓方裡多少覺得有些不妙。

　　再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重蹈上一次的覆轍吧？

　　上一次，就是在氣氛的牽引下，方裡做出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忍不住稍微欺負了一下眼前這個少女。

　　而現在的氣氛卻是比上一次更加的濃烈。

　　沉浸進去的話，方裡可沒有信心能夠控制住自己。

　　當下，方裡連忙壓下內心的異樣。

　　然而，就在方裡打算移開目光時，席爾薇雅那輕微得有如能夠被風給吹走般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笨蛋…」

　　話落，席爾薇雅突然將自己的臉湊上前。

　　「啾…」

　　隨著淡淡的聲響，柔軟的觸感抵上了方裡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