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15834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17
第二十一章 嚇破膽
  
  眼前的人,認識自己。
  
  秦然十分清楚這一點。
  
  可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出現和對方有關的記憶。
  
  對於自己的記憶力,秦然十分的有自信。
  
  或許,見過了無數的原住民,但是右手缺少了大拇指、食指這樣的原住民足以讓秦然記憶深刻。
  
  畢竟,在冷兵器的世界中,這樣的人完全就是廢人了。
  
  但對方卻表現出了另外一種揮灑自如,以剩餘的三根手指,比五指健全的常人更加的強大。
  
  這樣的人,秦然如果見過的話,肯定不會忘記。
  
  「邪魔!」
  
  『斷指』低吼著。
  
  宛如真實的恐懼讓他的理智,迅速崩潰。
  
  然後……
  
  『斷指』手中的彎刀徑直的掠過了脖頸。
  
  秦然躲過噴散的鮮血,詫異的看著自殺的『斷指』,然後,目光看向了從對方屍體上浮現的靈魂。
  
  「草原人?!」
  
  似曾相識的一幕令秦然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出。
  
  雖然這與他用梅斯麗之戒控制對方,詢問出更多隱秘的初衷相駁,但是對於屬於靈魂範疇的秘術,秦然卻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除了,幹掉對方。
  
  『斷指』的靈魂在被秦然的左腿抽過後,就在一陣抖動中化為了飛灰。
  
  可輕易幹掉對方的秦然,卻是眉頭緊皺。
  
  眼前的一切,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秦然驚訝於對方能夠提前發現他。
  
  對於超凡之上的潛行,秦然可是有著相當自信的。
  
  所以,秦然不相信對方是從感知的角度發現了他。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斷指』除了自身擁有靈魂秘術外,還能夠和外面的某個手下『心意相通』,甚至,他自己也和某個經歷了雷霆要塞之戰的人『心意相通』!」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他為什麼會叫出『邪魔』這樣的稱號。」
  
  「並且,見到我就那樣恐懼的模樣。」
  
  「如果這不單單是個例的話……」
  
  秦然皺起的眉頭,微微平展了。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一群勇猛無畏的敵人和一群勇猛無畏的敵人中,夾雜著幾個被嚇破膽的膽小鬼,哪個更容易對付?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心底多出一份想法的秦然開始搜查整個房間。
  
  他想要找到一些關於草原人的信息。
  
  不過,心底卻沒有抱多大希望。
  
  秦然很清楚,類似『斷指』這樣潛伏到敵人王都的間諜,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那麼多的破綻。
  
  而事實也是如此。
  
  秦然在房間內搜出了不少錢幣、珠寶,但是卻沒有任何文字的記錄。
  
  即使是信鴿之類的東西也沒有。
  
  「不是使用類似信鴿的通信方式,還有著其它的通信渠道?」
  
  秦然心底猜測著。
  
  一直到博思科帶著人到來。
  
  火鴉又一次的落在了秦然的左肩上,秦然以誇獎的姿態撫摸著鳥首,火鴉親暱的蹭了蹭秦然的臉頰。
  
  對此,秦然一笑。
  
  能夠順利的找到『斷指』,火鴉功不可沒。
  
  那種居高臨下的偵查,即使是秦然自身也很難做到。
  
  而通訊?
  
  更是解決了秦然瑣碎的麻煩。
  
  沒有火鴉的話,他想要博思科來到這裡,免不了還要再跑一趟。
  
  「2567閣下……」
  
  從屋外的遍地屍體中走進了屋內,博思科看著倒在秦然腳下的『斷指』。
  
  博思科自身的實力很一般,甚至是遜色,但是眼光卻是有的,看著地板上的痕跡和『斷指』脖頸的傷痕。
  
  在腦海中模擬了一遍,當時的狀況後,博思科倒吸了口涼氣。
  
  「嘶!」
  
  「自殺?」
  
  頓時,博思科看著秦然的目光就浮現了某種變化。
  
  因為,他完全想像不出一位以兇狠著稱的幫.派老大面對秦然時,遭遇了什麼,竟然會硬生生的選擇自殺。
  
  沒有拷問的痕跡。
  
  對方就彷彿是看到秦然後,就被活生生的嚇死了一般。
  
  如果說對秦然有著某種瞭解的博思科還算克制的話,那些跟在博思科身後的城衛兵們卻是驚懼異常。
  
  他們又一次的回憶起了數天前那個彷彿噩夢般的夜晚。
  
  甚至,某些膽小的人,還有些理解『斷指』的做法。
  
  「他自殺是為了讓他的靈魂離開軀殼,是一種逃生或者說殺敵的秘術,而他的身份應該是草原人……」
  
  秦然解釋著。
  
  並不是因為消除隔閡或者異樣。
  
  秦然可不再會一群陌生原住民的看法,他只希望博思科重視這個線索,從而找到『斷指』與外界聯繫的方式。
  
  或者是更多的,潛伏在勒爾德裡的間諜。
  
  秦然不相信,間諜只有一個。
  
  必然有更多的人在這裡潛伏著。
  
  不過,在秦然話音落下後,卻發現那些城衛兵的臉上,恐懼是怎麼也無法隱藏的。
  
  那一兩個膽小的,人都開始打哆嗦了。
  
  博思科也是滿臉的不自然。
  
  「靈魂也被消滅了?」
  
  博思科聲音乾澀的問道。
  
  「嗯!」
  
  秦然點了點頭,不再理會周圍驚懼的眾人,逕直向外走去。
  
  沒有任何的話語,圍攏在房間內的城衛兵,迅速的讓開了一條足夠秦然通過的走道,當離開了房間,秦然甚至清晰的聽到了房間內,那些城衛兵鬆了口氣的聲音。
  
  秦然搖了搖頭。
  
  雖然對這些城衛兵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兩次的經歷,卻告知著秦然,想要依靠這些人幫忙守住勒爾德裡,幾乎是一個奢望了。
  
  『斷指』面對恐懼還能夠拚死一搏了。
  
  可這些人,恐怕只剩下了跪地求饒。
  
  接著……
  
  就是一場無壓力的屠殺了。
  
  完全可以做到,讓這些城衛兵自己挖坑,然後,自己跳進去,最後被活埋的結局。
  
  秦然腳步沒有停留,一直走到了貧民區外,才停下了腳步。
  
  大約十分鐘左右,博思科趕了出來。
  
  「2567閣下,他們只是……」
  
  下意識的,詹姆士八世的私人顧問又一次的想要向秦然解釋城衛兵如此不堪的原因。
  
  可是,這一次,博思科自己才開了一個口,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因為,不論是從哪一方面開始,這些城衛兵都是不合格的。
  
  「殿下回來了!」
  
  最終,博思科換了一個話題。
  
  他很慶幸那位殿下,今天回來調用一批新的輜重,讓他有了一個不突兀、完美的話題。
  
  「瑪麗?」
  
  秦然一愣,冷峻的面容微微柔和了那麼一絲。
  
  那個身世類似,讓他有著同病相憐之感的女孩,可以說是在這個副本世界中,他最看重的人。
  
  哪怕對方的身份是原住民。
  
  可,在這裡誰又能夠真的分清楚真與假呢?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7-9-22 20:31 編輯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18
第二十二章 你所想

轉過了街角,秦然就看到了一隊士兵。

不同于城衛兵,這些士兵顯得要精銳的多,不單單是武器裝備上,還有精神上的——那種看到他后,雖然恐懼、緊張,卻沒有忘卻職責。

“雷霆要塞的殘兵和王宮的禁衛軍嗎?”

秦然猜測著。

雷霆要塞有三千常駐的職業軍人,當初的他是沖關,并沒有完全的殺戮三千。

而禁衛軍則明顯是忠于詹姆士八世的人了。

盡管那位簡妮.詹姆士當初幾乎在勒爾德里達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但是依舊有很小一部分效忠著真正的國王。

哪怕……真的很少。

但對秦然來說,卻是難得的好消息了。

如果真的靠那些城衛兵的話,秦然完全想不出他除了執行斬首計劃外,還有什么是能用的。

總算是有了一個好消息的秦然,步履輕松了一些。

雖然這些士兵在充斥著恐懼、緊張的雙眼注視下,秦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些士兵并不友善。

但秦然卻是坦然自若。

而在看到隊伍盡頭的瑪麗時,秦然的嘴角微微上翹,十分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瑪麗一身白色的騎士服,金色的頭發依然如同秦然記憶中的那樣,聚攏在一起,扎在了腦后。

狹長的藍色雙眸顯示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

而腰間的短劍,則讓這份成熟變得英姿勃發。

一個女孩很難擁有這樣的氣質。

因此,即使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也會變得光彩奪目。

“日安,瑪麗。”

秦然打著招呼。

瑪麗點了點頭,成熟的氣質中帶著矜持,但看向秦然的藍色雙眸卻是如火焰一般的熾烈。

“跟我來!”

強忍著心底的沖動,瑪麗這樣的說著。

然后,就走向了身后的房屋。

這是一間十字街口的房屋,門窗經過了加固。

“臨時指揮所?”

秦然掃視了一眼后,心底滿是詫異。

按照他親眼所見,即使是選擇臨時的指揮所,勒爾德里的王宮要比這里好得多,那里除去富麗堂皇外,在戰爭的時候,完全可以充當堡壘。

可見瑪麗的先祖在建造王宮的時候,就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不過,聯想到瑪麗的身世,秦然沒有多問,只是跟著瑪麗走進了房屋。

吱呀。

房門關上了。

而就在房門關上的瞬間,走在前面的瑪麗突然轉身,直直的沖入了秦然的懷中,雙手努力環抱著秦然的腰,將臉貼在秦然的胸膛上。

以瑪麗的身高來說,這樣做略顯困難。

但仿佛這樣做,才能夠讓她安心一般。

瑪麗努力的踮起了腳尖。

秦然全身一僵,雙臂不自然的攤開,他根本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動作、話語來回應對方。

只能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直到秦然發現踮起腳尖的瑪麗,還想要跳一下,拉近她和他的距離時,這才回過了神。

身體沒動,不自然攤開的雙臂卻是輕放在了瑪麗的肩膀上。

讓才剛剛起跳的瑪麗就這樣的回到了地面上。

瑪麗的眉毛一蹙。

擰成了一個淡淡的凸起。

“你欠我一個道別……你應該補償我!”

瑪麗這樣的說道。

“嗯。”

“所以,我回來了!”

秦然微笑著。

“我想要其它的!”

瑪麗強調著。

“其它的……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勒爾德里有著草原人的間諜,雖然博思科已經接手了,但是我不認為他們會有什么收獲,那些間諜掌握著草原人的秘術,我們需要特殊的人士來針對他們!”

秦然轉變著話題。

只是,略顯生硬。

“你欠我一個補償!”

瑪麗完全沒有被引開注意力,再次強調著。

“好!”

思考了片刻,權衡后的秦然,再次點了點頭。

然后,他就感覺到了努力環保著他的瑪麗的手臂越發的緊了。

那股力量是從卓越之鎧的縫隙中傳來的。

更好似是無視著卓越之鎧的防御。

剛剛松了口氣的秦然,眉頭一挑。

他發現了瑪麗的異常。

“怎么了?”

秦然問道。

“他準備放棄了!”

“他讓我帶著一部分人撤到南方去,而他打算死在這里——以一個國王應有的姿態!”

“愚蠢、可笑的尊嚴。”

瑪麗譏諷的說道。

但低下頭的秦然看到的卻是無能為力的不甘與哀傷。

面對著秦然的雙眼,瑪麗低下了頭,更加用力的抱著秦然,臉頰緊緊的貼在冰冷的鎧甲上。

那是一種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后,絕不撒手的執著。

宛如……溺水者的稻草。

秦然深吸了口氣,微閉起了雙眼。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女孩的無助、彷徨。

眼前女孩的沖動,絕對不單單是因為感情,還有著本能的求助。

那是患難與共后,所產生的依戀。

如同流浪的幼犬獲得了臨時的避風港。

閉起的雙眼,睜開。

一抹精光在中閃爍。

秦然輕輕的蹲下了身軀,以平時的角度看著眼前的女孩。

“我無法評價你的父親,我和他不熟悉,只有過一面之緣……在這個世界里,和我熟悉的也只有你一個而已!”

“所以……你怎么想的?”

“或者,你想要做什么?”

他在這個時候并沒有多想,只是想要在完成主線任務的時候,順帶的讓眼前的女孩開心一下。

因為,他知道女孩是不甘心放棄那個在女孩嘴中一無是處的父親。

就好似,他對于拋棄了自己的父母帶著絲絲的恨意,卻又十分的想要見到兩人一般。

很矛盾,卻又很現實。

他的愿望很難實現了。

但可以的話,他并不介意讓這個和他有著類似命運的女孩實現自己的愿望。

尤其是在順手施為下。

“我、我……”

女孩的話語結巴了。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說出自己的想法。

可馬上,她就搖了搖頭。

接著,就是沉默。

“你在擔心我?”

“放心吧!”

“我最擅長的就是創造奇跡了,你不也見識過嗎?”

秦然瞬時看穿了女孩的顧慮。

他抬手摸著女孩的頭頂,寬慰著對方。

“可這次不一樣!”

“不再是千人的先鋒了,而是五萬人!”

“站在高處望去,無邊無垠、黑壓壓的五萬人!”

女孩再次搖頭。

“哪又怎么樣?”

“我現在問的是你怎么想的,和那些人沒關系,不論是五萬,還是五十萬,都沒有關系!”

“瑪麗,告訴我你怎么想的?”

秦然又一次的問道。

“我、我想要……擊退那些侵略者,守護沃倫!”

女孩的聲音開始時還帶著顫抖,可最后卻變得堅定。

秦然面對著意料之中的答案,微微一笑。

他凝視著女孩堅定的神情,站了起來。

“我幫你!”

秦然這樣說道。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19
第二十三章 我所愿

深夜,秦然與瑪麗來到了雷霆要塞前。

此時的雷霆要塞早已沒有了最初令人望而生畏的模樣,剩下的只是臨時調集而來的木頭、石塊,拼湊而成的防御工事。

而且,僅有一道。

簡單的說,只有沖著草原人大營的一面。

一旦這道防御工事被沖破的話,草原人就可以長驅直入的沖向勒爾德里。

至于防御工事后的沃倫守軍?

雖然還有著三千的人數,但卻再也不是那三千常駐雷霆要塞的職業軍人了。

沃倫王室的禁軍、私軍,還有一些城衛兵摻雜其中。

原本的職業軍人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這是瑪麗告知秦然的,不會有錯。

再想到瑪麗之前的關于雷霆要塞的描述,秦然不由嘆了口氣。

不僅是從焦土上重新建立的雷霆要塞是那樣的如同紙一般的脆弱,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士兵幾乎都是士氣低落、戰意全無。

那些精銳也不例外。

通過眼前守夜士兵的通報速度,秦然完全可以想象一旦發生了攻城戰,雷霆要塞被一波拿下的情形了。

當然,即使如此,秦然也沒有絲毫后悔當初的所作所為。

他很清楚,當時的他想要什么。

就和現在的他,知道該怎么做一樣。

踏踏踏。

連續的、數人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高舉火把的一隊人,以那位詹姆士八世為首。

與秦然記憶中不同,這位國王陛下,僅僅是幾天內就再次蒼老了一些,仿佛是行將就木般。

連走路都需要一旁的侍從攙扶。

但對方的目光并不混準。

或者說,對方的雙眼是唯一有別于一般老人的地方。

“2567閣下!”

詹姆士八世盡量的表現著一個國王的威嚴與……禮儀。

只是所在的環境實在是不合時宜。

寥寥的幾支火把,荒郊野外的營地,略顯不安的士兵。

這樣的情形落在秦然的眼中,讓秦然越發的看到了落寞、孤寂。

不過,秦然卻依舊回了一禮。

既因為對方的身份,也因為對方為了這個身份愿意付出一切的心態。

沒有更多的接觸,秦然無法得知詹姆士八世是不是一個好的國王,但對方抱著與國同亡的決心,僅憑這一點,就值得尊敬了。

“父、父王!”

瑪麗略顯別扭的開口了。

然后,女孩快速的講述了勒爾德里的事情。

“我們需要清理勒爾德里的‘蛆蟲’!平民們還沒有完全的撤離,如果讓他們趁勢搞起了亂子,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雖然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瑪麗卻已經知道了該如何勸服眼前的男子。

自身的利益絕對不夠。

必須要和平民的利益掛鉤才行。

這一點在大部分統治者看來,都是嗤之以鼻的。

不論表面工夫怎么樣,實質是什么,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

如同詹姆士八世這樣幼稚的人,在其它統治者看來,被對方的姐姐壓制,乃至架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不過,就因為這一點,瑪麗才不討厭對方。

嗯,僅僅是不討厭!

“羅克,帶一隊人返回勒爾德里,徹查這件事情!”

詹姆士八世認真了起來。

本來有些佝僂的身軀,挺直了,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拔高。

“可是陛下……”

“去吧!”

“草原人沒有在一開始進攻,就不會在這幾天進攻——他們需要搞明白,他們的先鋒究竟遇到了什么!”

詹姆士八世打斷了那位身穿長袍,一副巫師打扮的中年男子的話語,然后,他的目光看向了秦然。

清亮、威儀的目光中帶著探究。

名為羅克的巫師看了看詹姆士八世,又看了看秦然。

最終,向著秦然一行禮,然后,在秦然微微頷首后,才帶著一隊人離去。

能夠跟在詹姆士八世來到被毀的雷霆要塞,還是以巫師的身份,這樣的人必然是抱著必死的覺悟。

忠誠的人,很容易獲得人的好感,秦然也不例外。

“2567閣下,請跟我來……一些事情我需要詳細的詢問你!”

詹姆士八世說著,在侍從的攙扶下走進了營地。

在一頂和其它帳篷沒有絲毫區別的帳篷前,詹姆士八世揮退了侍從,僅讓瑪麗和秦然走進了帳篷。

呼哧、呼哧!

一進入帳篷,詹姆士八世就開始濃重喘息起來。

顯然,這位國王陛下的身體遠比看起來的還要糟糕。

瑪麗略微猶豫,可下一刻還是走了過去,攙扶著詹姆士八世走到了軟榻前,并且從一側拿起了水壺。

“謝謝你,瑪麗……”

老國王低聲自語著。

飽含歉意的話語中,詹姆士八世又一次的看向了秦然,以比任何一次都凝重的神情說道:“2567閣下,請您帶著瑪麗離開吧!”

“離開沃倫!”

“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度過余生!”

“我懇請您!”

老國王一字一句的說著。

語氣誠懇,甚至對秦然已經用上了尊稱。

但秦然依舊搖了搖頭。

詹姆士八世立刻身軀搖晃,氣息越發的沉重了。

很顯然,秦然的拒絕,對于他來說就是一次無與倫比的打擊。

“抱歉,我已經答應了瑪麗,幫助她守護沃倫了。”

秦然緩緩的說道。

詹姆士八世一愣,他看向了瑪麗。

女孩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不是為了你,不是為了逃亡的平民,更不是為了那些臨陣脫逃的貴族,只是母親告訴過我,既然是自己的責任,那么就一定要自己承擔,不能夠推脫給別人——這是每一代斯伍特堡主人必須要遵守的信念!”

瑪麗一字一句的說道。

“完全就是艾蓮的口吻啊!”

詹姆士八世感嘆著。

老國王似乎陷入到了某些回憶中,秦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嘴角上的笑容。

溫馨、留戀與無奈。

女孩也看到了。

然后,女孩用手抓住了秦然的披風。

很用力的那種。

感受到了這種力量的秦然低下頭看著女孩迎來的目光。

“我說到的,一定做到。”

秦然保證著。

接著,示意瑪麗看好自己的父親。

瑪麗下意識的想要問什么,可話語還沒有出口,就已經聽到了那打破夜晚的馬蹄聲。

頓時,女孩臉色一白。

草原人……攻城了!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20
第二十四章 一騎當關

詹姆士八世的判斷出現了錯誤。

當馬蹄聲響起的時候,這位老國王蒼老的面容一片蒼白,身形更是搖搖欲墜。

臉色同樣蒼白的瑪麗扶住了男子。

哪怕對對方父親的身份還有著抵觸,但是她并不希望以這樣的方式摔倒在地。

跌落塵土的國王

實在是太難看了!

“瑪麗,快走!”

老國王語氣急促的說道。

女孩搖了搖頭。

“相信2567!”

瑪麗相信秦然。

在女孩最無助的時候,是秦然在她的身旁,幫助她度過難關,甚至還會以那種特別的方式開解著她。

雖然在常人看起來很冷漠,但女孩卻感受到了那份可以信任的溫柔。

信任、溫柔。

前者的出現引出了后者,還是后者讓前者更加的牢固,女孩不得而知。

她只是攙扶著老國王重新坐下。

靜靜的等待著。

其他人并沒有這樣。

守衛在重建的雷霆要塞后面的士兵門,本就驚慌的神情,在馬蹄聲傳入耳中的那一刻,就變得惶恐不安。

之所以沒有炸營,還是因為幾個將領在第一時間高聲呵斥。

不過,秦然很清楚,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

只要草原人的身影突破那脆弱的防御工事,炸營馬上就會發生。

甚至,那幾個將領也會跟著潰逃。

不關乎什么榮譽。

只是生命!

三千人面對著五萬人,再失去了雷霆要塞后,真的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的。

所有人都知道死亡即將來臨。

而在死亡來臨前的一刻,是那么的漫長。

漫長到讓人絕望。

秦然感受著周圍人急促的呼吸,他看到了那一雙雙無助掙扎的雙眼,他大踏步的向前。

茫然的人群中,前行者是那樣的顯眼與孤獨。

黑色的鴉羽風衣在步履中起伏。

絲絲月光下,仿佛是黑暗的湖面。

火鴉從肩頭飛起。

夜晚并沒有擋住火鴉的視野,與火鴉心意相同的秦然,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草原人的大營。

接天連地般!

人一到萬,接天連地,人到十萬,無邊無垠。

秦然只從書籍中閱讀過這樣的描述,親眼看到卻是第一次。

那種數量帶來的震撼,真的讓秦然呼吸都為之一窒。

但,這并沒有讓他的腳步沒有停下。

哪怕他在大營中已經看到了那些不一樣的地方。

秦然沿著那段簡易的樓梯登上了重建的雷霆要塞的城墻,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吱呀的響聲。

這段城墻不高,差不多3米左右。

哪怕沃倫的守軍拼盡了全力,短短幾天內,想要完全封堵住赫爾峽谷的缺口,也是困難異常,更不要說是修建出原本高度的城墻了,事實上能有眼前3米高的石木混搭成的城墻,已經讓秦然感到了驚訝。

當然了,防御力真的是不敢恭維了。

看看對面的草原人敢直接以騎兵沖鋒就知道了。

邁過最后一個臺階,秦然走上了城墻。

他看到了如潮水一般涌來的草原騎兵。

甚至,連那殺氣騰騰的面容、眼神都看的一清二楚。

同樣的,草原騎兵也看到了孤零零站在城墻上的秦然。

可這讓他們的沖鋒速度更快了。

每一個草原騎兵都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戰馬,期望讓自己的速度快一點,好用手中的刀將秦然的頭顱砍下。

那將是首功一件。

沖破沃倫人的防御,肆虐沃倫人的家園,掠奪財富與人口。

他們將會滿載而歸!

貪婪!

仿佛是一劑灼熱的猛藥,灌入了這些沖鋒的草原騎兵心底,讓他們嘴中不由自主的吼了起來。

猶如是草原上奔襲的狼群。

身影未現,聲音就嚇到了獵物。

秦然不是獵物。

矗立在墻頭,秦然默默的看著這些草原騎兵,上萬人聚集起來的氣息仿佛是驚濤駭浪一般向著他碾壓而來。

震懾的提示不停的顯現著。

秦然再一次慶幸著自己的最強屬性是精神了。

不然,此刻的他恐怕和身后的那些發抖的士兵們差不了多少。

即使用什么手段無視了這樣的震懾,也會耽誤他之后的行動。

“量變引起質變嗎?”

秦然再一次低聲念叨著這個真理。

然后,他抬起了左手。

絲絲火焰從他的手心里出現,然后,急速的增大著。

這一幕讓奔襲的草原騎兵們一愣。

可隨即,他們就越發的不管不顧的沖鋒起來。

巫師,草原人知道。

對于神秘力量的敬畏,讓他們在平時絕對不想要沾染這樣的力量,可在戰場上,卻不一樣了。

一個巫師再強大,也無法左右一場戰爭。

哪怕是沃倫最強的巫師范德爾也不行。

更加不要說是其他人了。

所以,這些草原騎兵的沖鋒沒有停下。

相反,沖鋒中的他們不斷的挑釁著秦然。

各種污言穢語夾雜在沖鋒的馬蹄聲內,源源不斷的傳入秦然的耳中。

不過,秦然卻是面色平淡。

秦然不會回嘴。

就好似狗咬了你一口,你不需要咬狗一口,但卻可以將狗燉了一樣。

燃燒著的火球被秦然拋出了。

灼熱的風撲面而來。

可烈焰帶來的火光,卻讓沖鋒中的草原騎兵覺得頭頂一暗。

他們下意識的抬頭。

接著,他們看到終身難忘的景象。

縱橫交錯的手臂、雙腿,在夜空中完全的浮現出來,一顆顆赤紅為底,散發著七彩光芒的眼睛從那交匯處誕生。

而在光芒最濃郁的地方,圈圈環繞的獠牙誕生了。

這些利齒如同是電鋸一般轉動著。

讓人望而生畏!

怪物!

所有的草原騎兵心中都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下一刻,這些草原騎兵就發現,那怪物的眼睛似乎更亮了。

越發濃烈的危機感在這些草原騎兵的心底升起。

他們下意識的就要撥轉馬頭。

可是,太晚了。

上千道灼熱的視線,如同暴雨般落下。

之獸邪眼千擊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25
第二十五章 萬夫莫開

灼熱的射線從天而降。

好似潮水一般的沖鋒的草原騎兵們,直接被截斷了。

位于箭頭位置的上千騎兵,在連帶著自己的戰馬在內,全都被穿透了身軀,散發出了大火烤肉燒焦后的焦臭氣息。

前一刻還無比沸騰的戰場,在這一刻變得死寂一片。

剩余的草原騎兵們紛紛勒住了戰馬,一個個面帶駭然的看著頭頂上的怪物。

然后,他們的視線隨著怪物的移動而看到了站在城墻上的身影。

依舊孤單影只。

可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草原騎兵都沒有了小覷、輕視之心。

一擊之下上千人的死亡,足以讓任何人重視。

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恐懼!

草原人一向以兇狠著稱。

可世事無絕對。

上一次的草原先鋒面對暴走失控的秦然膽怯了。

這一次草原的大軍,也不例外!

他們瞪大了雙眼看著秦然一步步的走上了欲.望之獸的身軀,站在了那顆最大的眼睛上,以平靜無波的眼神掃視著他們。

可每一個接觸到這樣眼神的草原騎兵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城墻上,夜風吹動。

黑色的披風,隨風而舞,獵獵作響。

他們好像看到了一尊黑色的死神。

而那目光,就是死神的凝視。

因為貪婪而灼熱的心,在這個時候好似直接被扔進了極北的寒風之中。

徹骨的冰冷。

死亡的氣息澎湃擊出,戰馬在嘶鳴中連連后退,馬背上的騎兵們更是驚慌失措。

尤其是當看到,體型龐大的欲.望之獸在秦然的心意下,從與地面平行的角度,變為了垂直的模樣后,一些頭腦聰明的人已經猜到了會發生什么。

想也不想就要調轉馬頭逃跑。

可平時如臂使指般聽話的戰馬,在這個時候,就如同木胎泥塑,一動不動。

沒有任何的猶豫,草原人當即舍棄了馬匹,轉身就跑。

馬匹對于草原人來說是最重要的財產,可在危及到自身的時候,與生命相比較,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就在他們腳掌剛剛落到地面時,一支支骷髏手臂破土而出,猶如鋼鉗一般的抓住了他們的小腿,然后,這些骷髏手臂就開始用力撕扯著他們的血肉,片刻間,小腿的肌肉就變得血肉模糊。

草原騎兵們哀嚎著倒地。

然后,更多的骷髏手臂出現了。

仿佛是禿鷲,這些骷髏手臂啄食著草原騎兵的血肉。

隨著草原騎兵身上更多的血肉逝去,這些骷髏手臂上卻變得血肉豐滿起來,接著這些手臂撐地,一個個將身軀從泥土中帶出。

沾染著泥土的面龐發青,可當看到這些面容時,所有的草原騎兵都慌亂起來。

“不是我殺的你!”

“是你逼我殺你的!”

“殺死你!殺死你!”

不同的吼聲響起,或是哀求或是憤怒,但最終變為崩潰。

這些草原騎兵拿起隨身的武器砍殺著這些死而復生者,直到將他們剁碎、砍為肉泥。

干掉了死而復生者,草原騎兵們長出了口氣。

但隨即而來的疼痛,卻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猛然間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彎刀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發、發生了什么?”

每一個草原騎兵都在這樣的詢問著自己。

可任何一個草原騎兵都沒有得到答案。

生命的流逝,讓他們步入了死亡。

戰場上傳來了整齊劃一的吸氣聲。

與之前上千道灼熱射線滅掉上千草原騎兵相比較,眼前的一幕,更加的讓人震撼。

未知總會帶來恐懼。

看著那些沖鋒的草原騎兵突如其來的自殺、相互殺害的情形,不單單是草原人,哪怕是沃倫守軍都震驚了。

那些仗膽走上城墻的士兵們,嚇得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邪、邪魔!”

在這些士兵的耳中,草原人的呼喊聲傳了過來。

哪怕是敵對雙方,在這一刻卻有了一種異樣的默契。

沃倫守軍默認了這個稱呼。

不過,隨著這樣的默認,那因為面對草原騎兵沖鋒的心,卻詭異的平復下來。

看著沖來的草原騎兵,被大肆屠殺,沃倫守軍忽然發現草原騎兵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更何況……

‘邪魔’站在他們的一邊。

士氣微微的出現了變化。

更多的沃倫守軍走上了城墻,盡管眼神中還有著緊張,握著武器的手掌還在顫抖。

可他們選擇了拿起武器。

秦然看到了。

并沒有意外。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這些士兵還無法拿起武器的話,那就真的和勒爾德里的城衛兵差不多了。

秦然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沖鋒的草原人。

在邪眼千擊和亡者凝視下,這次出動的草原人已經死傷過半,尤其是當被欲.望之獸的邪眼千擊嚇到后,亡者凝視發揮著出乎預料的作用。

不過,秦然并不打算放過這些已經后撤的草原騎兵。

嗖!嗖嗖嗖!

一道灼熱的射線從欲.望之獸的眼球平射而出。

接著,就是幾十上百。

在秦然的控制下,欲.望之獸的邪眼千擊分散開來,但取得的效果卻遠比之前強了數倍。

因為,角度的緣故,之前的灼熱射線都是幾近垂直打擊,穿透一個草原騎兵后,就沒入了地下。

哪怕是主眼一級,都是這樣。

至于核心眼?

秦然并沒有用。

事實上,如果不是沖鋒的人中有幾個令人在意的氣息,秦然為了取得一錘定音的效果,連主眼都不會用。

可現在不一樣了,面對著逃跑的草原騎兵,平射而出的灼熱射線,真的是宛如穿烤肉串一般。

衍生眼至少都是穿透兩個草原騎兵。

到了副眼級別,則是三到五個。

而主眼更是從草原騎兵的最后一個開始,一直穿透了最前方的,甚至,還余勢不歇的向著草原人的大營而去。

不過,之前就引起秦然注意的幾個地方,在這個時候開始出現了變化。

一道常人無法看清的光輝從那幾個地方升起。

化作了一支手臂。

漆黑、粗壯。

手掌張開,黑氣噴涌,仿佛一面城墻,擋在了草原人的大營前。

余勢不歇的灼熱射線射在這手掌上沒有引起一絲波瀾就消失無蹤。

草原人頓時發出了歡呼聲。

可這樣的歡呼聲馬上就戛然而止了,就好似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因為,兩道遠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強大的灼熱射線出現了。

第一道灼熱射線直接射穿了黑色的手掌。

第二道灼熱射線暢通無阻的洞穿了草原人的大營。

一條寬三米,長數百米的‘通道’在草原人的大營中出現了。

戰場,又一次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看向了那隨著怪物飛起而屹立空中的人影。

注視著他抬起的手臂,指著的焦土。

“越界者……死!”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27
第二十六章 刺客

秦然聲音并不高,但在這寂靜的戰場上突然響起,就仿佛是雷鳴一般,瞬間傳遍了整個戰場。

隨之一起傳遍整個戰場的則是蠻橫、混亂的類硫磺氣息。

驚懼不已的人們,仿佛那片秦然所指的焦土裂開了一道地縫,一頭全身燃火的惡魔從中爬出。

然后,仰天咆哮!

“是他!是他!”

“他、他回來了!”

草原人的大營中零散的傳來了這樣的喊聲。

可就如同平靜湖面上投入的石子,擴散開來的漣漪只會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廣。

每個部族的頭領不得不出面喝止著人心渙散的軍隊。

并且,快速的將一個又一個的請求送到了大營最深處的某地。

他們只是想要排除異己,分得更多的財富而已。

可不是為了將自己也搭進去。

大約幾秒鐘后……

草原人的大營開始后撤了。

后撤了足足上千米!

“撤了!撤了!”

“草原人后撤了!”

狂喜的歡呼聲在重建的雷霆要塞上響起,士兵們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

可這樣的情緒卻并沒有影響到秦然。

因為,他知道草原人的后撤,絕對不是服軟。

只是為了更好的躲避欲.望之獸的攻擊,并且為了下次的攻擊做準備而已。

眼前的一波攻擊只是試探。

既是試探沃倫守軍,又是試探他這個變數。

等到下次對方發動進攻的時候,才是真正開戰的時候。

甚至,秦然可以肯定一點,當他在邪眼千擊的射程內,召喚出欲.望之獸的時候,就是他受到狙擊的時候,以他SS的感知,他清晰的感受到,剛剛在他釋放出惡魔氣息時,數道或隱晦或暴躁或冰冷的氣息出現。

雖然一閃即逝,可這些在惡魔氣息下依舊表現出強大的氣息,足以讓秦然重視。

“草原人中的強者嗎?”

秦然自語著。

就如同認可量變引起質變一樣,秦然從不會否認集一國之力時,會出現什么奇人異士。

一旦基數達到了一個程度,那些讓人側目的強者,遠比你想象中的還多。

當然了,按照地下游戲的規則,副本次數越多,這樣的強者也會越多。

有的時候,還會否認基數一說。

只是因為游戲副本的安排。

至于眼前?

卻是兩者兼備了。

換一種說法,就是更難對付了。

秦然再一次走向了瑪麗、詹姆士八世所在的帳篷。

這一次,路過周圍時,士兵們的驚恐還有,但看向秦然的雙眼中卻出現了敬畏,并且紛紛行禮。

任何一個能夠逼退萬軍的人,都理應受到這樣的禮遇。

帳篷外,瑪麗站在那里。

藍色的雙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

不同于周圍的士兵為了自己的勝利、活命而欣喜。

這份喜悅,完全就是因為秦然安然無恙的歸來。

“他剛剛睡著了,去我的帳篷!”

依舊是以代稱來稱呼自己的父親。

然后,瑪麗拉起秦然的手掌,向著一旁的帳篷走去。

沒有羞澀、猶豫。

只有自然與熟悉。

瑪麗的帳篷,要比詹姆士八世的帳篷小一點。

事實上,即使是詹姆士八世的帳篷也稱不上大,放了一張軟榻后,就只能夠擺放一張桌子了。

而瑪麗的帳篷,自然是一張軟榻。

被拒絕了一起坐在軟榻上后,瑪麗沒有任何的不滿,注視著站在面前的秦然,緩緩的開口了:“這次試探后,草原人應該會消停幾天……希望我們的援軍能夠抓緊時間!”

雖然還未成年,但瑪麗能夠看出之前的草原人是為什么出現的。

甚至,因為對方母親的教導,女孩還能夠看出更多的東西來。

但是和‘援軍’相比較,這些東西卻不算什么了。

援軍!

沃倫并不單單是一個王都勒爾德里和一座雷霆要塞。

在勒爾德里的南面,還有著更為廣闊的領土。

北面也有不下于南方的領土。

援軍就是來自南北兩面、或大或小的領主。

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讓女孩心中多出了一份期望。

但女孩卻沒有盲目樂觀。

“南北兩面大大小小的領主都是以威爾郡、希林郡的求援密函,在三天前就發出了,如果一切正常,一兩天內就會有回應,可是……”

“威爾郡的老伯爵一直是支持我那位姑母的,想讓他派出援兵真的很難!”

“而希林郡卻位于北方,即使趕來了,他們也需要面對擋在外面的草原大軍,很難給予我們直接的幫助!”

女孩眉頭一皺,話語中帶著無奈。

“但總比沒有好吧?”

“而且……我認為你應該給那位老伯爵親手寫一封信告知他,如果不派出援兵,你就棄守雷霆要塞,放草原人南下,肆虐以他為首的貴族領地!”

秦然緩緩的說道。

女孩一愣。

即使再成熟,女孩的心底依舊善良,她從沒有想過用這樣的方式來獲得援軍。

可秦然不同。

他需要顧忌的只是主線任務:保證沃倫的王都‘勒爾德里’不淪陷。

至于其他的?

秦然可不會顧忌。

“可、可是……”

女孩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只是一種逼迫的手段而已!”

“只要那位老伯爵不是真的蠢到家了,就知道該怎么做!他難道真的認為失去了雷霆要塞、勒爾德里的牽制,南方還能夠太平嗎?還是草原人面對南方時,會手下留情?”

秦然安撫著女孩。

話語中也是事實,所以,女孩點了點頭。

“派博思科去?”

女孩與秦然商議著。

“嗯!”

不謀而合的人選,秦然沒有反對。

然后,突然的,沒有任何征兆的,秦然一把抱起了瑪麗。

女孩一愣,接著,滿面通紅。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可話語還沒有出口,就被一聲割裂布匹的‘刺啦’聲所打斷。

一把長劍刺穿了帳篷的一面,斬裂了軟榻。

然后,那力量十足,本該陷入地面的長劍,卻猛地跳了起來。

如同竄起的蛇一般,發出一聲蛇嘶,直刺秦然懷中的瑪麗。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28
第二十七章 妖女之戒

看著躥跳而起的長劍,聽著耳邊響起的蛇嘶,秦然的雙眼不由一瞇。

蛇派?

秦然心底一陣訝異。

對于這個副本世界中的諸多武技流派,托那本《流派之說》的福,秦然是知道一些的。

當然了,那本《流派之說》也是特定獎勵物品中,少數在秦然看來有用的東西。

仔細翻閱過這本書的秦然,很清楚的知道,蛇派在十年前就滅亡了。

被曾經譽為蛇派最杰出的天才霍利滅掉了。

包括上百名弟子在內,沒有一個逃掉。

而也正是憑借著這份‘功績’,霍利成為了那位簡妮詹姆士的入幕之賓,接著步步高升到了軍務大臣的地步。

已經被滅掉的流派再次出現了?

疑惑與驚訝并沒有讓秦然遲疑,抱著瑪麗的秦然沒有后退,他一腿踢出,腳尖恰好點在了長劍的劍脊上。

鏘鋃!

剛剛躥起,如同吐信一般毒蛇的長劍,仿佛被打在了七寸上,就這么的掉落在地上。

可攻擊并沒有停下。

蛇嘶聲再起,數支飛刀穿透了帳篷。

這一次目標不單單是瑪麗了,還有……秦然。

可這些飛刀對于秦然來說根本不會起作用。

就好似之前的長劍一般。

對于擁有蛇形腿劍技萬蛇的秦然來說,蛇派的風格,他實在是太清楚了。

除去外在表現的技巧外,影響五感、幻術才是根本。

可對于秦然來說,sss的精神屬性,讓他最不懼怕的就是幻術。

啪啪啪!

抬起的右腿,連連踢打。

數支飛刀幾乎是不分先后的被擊飛。

接著,突如其來的刺客毫不猶豫的準備撤走,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進攻完全的拿秦然沒辦法。

死纏爛打可不是刺客的風格。

但超自然的黑暗卻籠罩在刺客的周圍。

只是,令秦然意外的是,雙目失去了作用的刺客,撤走的速度竟然絲毫不減。

“依靠記憶和聽力來判斷退路嗎?”

秦然看著這一幕,對這位刺客越發的感興趣了。

既因為對方的出身,還因為對方表現出的技巧。

所以,在對方即將沖出超自然黑暗的范疇時,秦然騰出右手,抓住了對方的后脖領,再次將對方拽了回來。

自然的,對方不會停下反抗。

事實上,再被秦然抓住后脖領的時候,對方已經一腿踢出。

蛇形腿!

蛇嘶響起,詭異無比。

完全違反了人體構造,以背對著秦然的方式,一腳刺向了秦然的咽喉。

精通級。

擁有大師級蛇形腿的秦然,心底給出了很準確的評價,然后,也是一腳踢出。

無比響亮的蛇嘶聲,讓踢出蛇形腿的刺客全身一顫。

不僅僅是因為秦然會蛇派的武技,還因為直接陷入到了蛇形腿蛇嘶的震懾中。

超自然的黑暗散去。

將對方拽回帳篷內的秦然打量著對方。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模樣,面容普通,一身利落的黑衣。

手掌上布滿了老繭,雙眼狠厲,讓普通人望而生畏,不過,這個時候,眼前的年親人卻是一臉的茫然。

帳篷外,士兵們腳步聲響起。

在夜色下,超自然黑暗或許能夠被掩蓋,但割裂帳篷的響聲,在夜晚下,卻是無比突兀的。

“大人,發生了什么?”

不過,這些士兵并沒有直接沖入帳篷,而是在帳篷外喊道。

而且,語氣無比的恭敬。

目睹了秦然與草原人戰斗的沃倫守軍,對于秦然的敬畏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那是一種遠超常規的概念。

是非常的陌生。

可卻帶著一種令行禁止的服從。

“沒什么!”

隨著秦然的聲音從帳篷內傳來,沃倫守軍們立刻就散去,他們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繼續著自己的職責。

帳篷內,秦然將從震懾中恢復了正常的瑪麗放了下來。

滿面通紅的女孩輕拉著秦然的手掌,似在回憶剛剛的一幕。

然后,低低的說道:“謝謝!”

這是在為秦然沒有讓士兵們進來而感謝。

做為一國王儲如果被人看到了那副難堪的樣子,顯然是不合適的,尤其是在這戰場上。

可莫名的女孩心底還有些失落。

她期盼被別人看到她和秦然親昵的樣子。

矛盾的心情,讓女孩略顯煩躁。

而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發泄桶。

瑪麗一把抽出短劍,直接一劍洞穿了刺客的手掌,將其完全的釘在了地上。

“啊!”

手掌的疼痛,讓眼前的刺客終于從震懾中回過了聲,下意識的就要抬起手掌,可劍刃的冰冷、鋒利感,卻讓這個動作變得無比危險。

“啊!”

又是一聲痛呼。

“如果你不想要你的手掌徹底廢掉的話,最好就不要動!”

“同樣的,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你最好老實的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刺殺我?”

瑪麗冷冷的開口了。

“哼!”

年輕的刺客非常硬氣的冷哼了一聲,表達著對瑪麗的不屑。

而瑪麗給予了最為直接的回應。

從靴子里拿出匕首,徑直的插入到了對方的大腿里。

匕首刃沒過了小半,雖然避開了血管,但是鮮血依舊是流了出來,并且很快就映濕了對方的褲子,在身下形成了一小片鮮紅。

“說!”

瑪麗低喝道。

年輕的刺客沒有再冷哼表示自己的不屑,但也沒有開口。

瑪麗一把拔出了匕首,然后,重重的落下。

如此循環反復數次后,秦然開口了。

“等等!”

秦然阻止著瑪麗。

并不是心軟。

秦然是一個對陣營非常明確的人,被他劃分到敵人一欄中的人,絕對不可能受到仁慈的對待。

而眼前的刺客不僅對瑪麗出手了,而且也對他出手了。

很自然的,對方就是敵人。

只是,這個敵人還有用。

“你再這么刺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一些事情,我還想要問他。”

秦然面對著不解的瑪麗解釋道。

頓時,女孩的臉再次泛紅了。

這一次并不是因為羞澀,僅僅是因為尷尬。

之前的她雖然有著詢問的想法,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發泄。

“我去叫醫生!”

反應過來的瑪麗,說了一句后,就匆匆的跑出了帳篷。

帳篷內,只剩下了秦然與刺客兩人。

秦然看著對方,早已陷入虛弱的對方,依舊表現的非常硬氣。

不過,隨著秦然抬起左手后,這位硬氣的刺客,馬上就臉色大變。

“妖女之戒!”

對方驚呼出聲。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29
第二十八章 鍥而不舍

驚呼聲還未真正落下,年輕的刺客就猛地合嘴。

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用牙齒向著舌頭咬去。

死亡很可怕。

但有的事情,卻遠比死亡可怕。

身不由己,就是其中之一。

那種明明神志清晰,卻做著違背自己意愿,仿佛是傀儡一般狀態,足以讓人發瘋。

年輕的刺客絕對不想要陷入那樣的狀態。

所以,在看到梅斯麗之戒時,他選擇了自殺。

不過,想要在秦然面前自殺,難度遠超對方的想象。

秦然一抬手,就把對方的下頜卸了下來。

雖然秦然的技能徒手格斗專精于雙腿格斗,但雙手的一些技巧、知識也在秦然的腦海中。

只不過是沒有如同專精項的特效支持而已。

“你認得這枚戒指?”

“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認為我們會更愉快的交談下去!”

秦然微笑的說道。

他的本意是想要用梅斯麗之戒控制對方,但是對方卻認得梅斯麗之戒,并且還有著一個‘妖女之戒’的額外稱呼。

這讓秦然暫時擱淺了之前的想法。

以簡妮.詹姆士的行事風格,梅斯麗之戒肯定是對方最大的秘密。

而一個身手算不上頂尖、來歷不明的刺客,卻知道簡妮.詹姆士的最大秘密,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組織!

對方的身后必然有著一個組織!

一個曾詳細偵查過簡妮.詹姆士的組織!

再加上對方所用的蛇派技巧。

“蛇派并沒有被剿滅,還有部分逃走了嗎?”

秦然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但是對方的神情卻告知了秦然,他的猜測沒有錯。

“我認為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寫下來……如果不愿意的話,我也可以使用其它的方法。”

說著秦然一晃梅斯麗之戒。

對方非常配合的一抖。

秦然很滿意的一點頭,然后,撩起了帳篷。

瑪麗已經帶著一名軍醫走來。

“替他包扎,但是下頜不用治療,還有我需要一些紙筆!”

秦然吩咐著軍醫。

紙筆在帳篷內就有,但秦然不好翻動瑪麗的物品,只能是由它們的主人遞給他。

“謝謝!”

秦然笑著接過了紙筆,放在了刺客的面前。

在秦然的注視下,這位刺客強忍著疼痛,開始了書寫。

差不多十幾分鐘后,當軍醫再次確認包扎完畢時,一張寫滿了文字的紙張出現在了秦然手中。

秦然掃了一眼,就將紙張遞給了瑪麗。

女孩細細的查看著。

“一個隱藏在勒爾德里的流派,曾經被霍利滅亡過的,卻又發展出上百人……總部還是在勒爾德里?”

瑪麗眉頭一皺。

流派一說,她曾聽自己的母親講述過。

沃倫原本有著兩個最大的劍技流派,一個是蛇派,另外一個是鴉派。

只不過兩派一個早已消亡,另外一個卻行事詭秘,完全脫離了當權者的掌控,在某些陰影人士、雇傭兵中,卻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

乃至某些平民也聽聞過這樣的流派。

只是瑪麗卻不喜歡。

因為,殺死了她母親的真兇,蓋爾阿特就是蛇派出身。

蛇形腿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瑪麗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個刺客的時候,已經滿是殺意了。

不要錯誤的估計一個人被奪走至親后會產生的憤怒。

那足以讓一個善良人拿起屠刀。

不過,瑪麗還算冷靜。

這個還未成年的女孩有著令常人都自嘆不如的成熟。

迅速的冷靜下來后,女孩走向了帳篷外,秦然隨之跟出。

“是因為霍利和蛇派的人同時出現在了簡妮.詹姆士的麾下,而感到了疑惑?”

秦然問道。

“嗯,霍利是滅亡了蛇派最大的兇手,蛇派剩余的人不可能無視這樣的仇恨,甘愿為簡妮.詹姆士服務,除非簡妮詹姆士對他們也使用了梅斯麗之戒,可是顯然沒有!那么,當初他們又對我和母親下手……難道是因為荊棘之劍?”

女孩仿佛想到了什么。

“荊棘之劍很誘人,但我有相當的把握肯定,那是蓋爾阿特貪婪的產物,他的上線根本不知道這些,不然,根本輪不到蓋爾阿特出現了!”

秦然提示著。

那把傳說級別的武器荊棘之劍,秦然可是銘記于心。

強大的攻擊力,強悍的屬性,如果是被蛇派知道的話,根本不會只派出蓋爾阿特一人。

應該是更高級別的人出現。

被俘虜的年輕刺客的筆供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對方和蓋爾阿特只是組織的邊緣人物,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核心。

“那他們為什么會對我鍥而不舍?”

“蓋爾阿特失敗了,現在又派出了其它的刺客,還是在簡妮.詹姆士失敗之后?”

女孩越發的不解了。

“這就需要問他們了!”

秦然指了指筆供里的一些明確標出的地址。

一夜過去。

在黎明來臨的時刻,重建的雷霆要塞一片忙碌景色。

昨夜一戰后,恢復了不少士氣的沃倫守軍,開始加固防線,執勤的士兵則登上了高塔,時刻注視著草原人的動靜。

博思科乘坐的馬車,還沒有真正的駛入沃倫守軍的營地,就被攔了下來。

四名士兵警惕的望著眼前的馬車,遠處的兩名士兵更是彎弓搭箭。

因為,馬車內的氣氛并不友好。

博思科這位國王顧問正被綁在車里,脖子上還夾著一柄長劍,一個面容俊朗,但雙眼冷漠的年輕男子正握著這把劍。

對方鼻梁高挺,鼻尖卻是微勾,讓本該俊朗的面容中多出了一分陰鷙。

配上那冷漠的雙眼,更讓人覺得有著冷酷的氣息。

“帶托斯塔來見我!”

對方冷冷的說道。

士兵們沒有回話,依舊警惕的看著眼前綁架了博思科的年輕男子。

“快點!”

對方強調著。

但士兵們依舊不為所動。

這讓年輕男子臉上殺意閃過,架在博思科脖子上的長劍就開始向著其他地方游移起來。

在沒有換到托斯塔前,博思科他不會殺死。

但可以做一些其它的事情。

例如:切根手指,其它地方開個洞之類。

“等等!”

明顯感覺到綁架者意圖的博思科高聲的喊了起來。

綁架者一頓,冷漠的雙眼看向了博思科。

“我有兩個可愛的女兒,她們出嫁的時候,身為父親,我必須要體面的站在她們身旁,請不要給我造成不必要的殘疾……”

聽著博思科的話,綁架者眉頭一皺。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被戲耍了。

沒有猶豫的,一劍刺下。

但阻止的聲音再次響起了。

“等等!”

不過不是博思科。

聲音從遠處傳來,周圍的士兵紛紛退開。

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綁架者心底一松。

他,成功了。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31
第二十九章 不相配

黎明前一刻,沃倫守軍的營地剛剛出現忙碌身影的時候。

瑪麗坐在矮桌旁邊,桌上的油燈是帳篷內唯一的光源,哪怕挑亮到了最大,依舊是有著大片的昏暗,尤其瑪麗的身后,因為遮擋的緣故,更是出現了大片的陰影。

床榻上,詹姆士八世還在沉睡。

在昨天秦然打退了第一波草原騎兵后,這位老國王就近乎以昏倒的方式,陷入到了睡眠。

他實在是太累了。

面對著簡妮.詹姆士,這位老國王已經是筋疲力盡。

隨之而來的草原騎兵,更是讓他心力憔悴。

事實上,自從來到了雷霆要塞,從開始重建雷霆要塞,到集結可集結的兵力,都是這位老國王一手操辦的。

哪怕有著旁人的幫助,這位老國王在數天里也不過休息了兩三個小時,這對于老國王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越發的損耗。

瑪麗能夠清晰的看到,即使是在沉睡中,她這位名義上的父親,臉色也是蒼白一片。

仿佛生命之火隨時就要熄滅一般。

皺了皺眉,瑪麗將對方身上的毯子壓得再嚴實一點。

雖然還是無法正視她這位父親,但是她心底卻覺得對方真的很可憐。

本該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已經是垂垂老矣。

整個人生,就如同是一灘墨汁。

處處是黑暗,沒有任何的色彩。

對方是不快樂的!

這一點瑪麗可以十分的肯定。

在她面前也不過是強顏歡笑,而在一個人的時候,更是會唉聲嘆氣。

“國王的義務嗎?”

瑪麗輕聲念叨著。

眼前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女孩頓時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詹姆士八世早已經通知了所有的近臣與顧問,她在草原人大軍出現的前一天,已經成為了沃倫合法的繼承人。

當詹姆士八世逝去時,她將繼承王位。

只是……

女孩猶豫著。

看著詹姆士八世的模樣,對于繼承王位,女孩非但沒有欣喜,反而更多的是憂愁。

這一刻,她想到的是斯伍特堡。

她想要回到那里,那個她出生、長大的地方。

可隨即,瑪麗胸口一悶。

她想起來了。

斯伍特堡也已經毀掉了。

她的母親也埋入了那片泥土。

女孩眼眶微紅。

一個人的時候,卸下了成熟的面具,她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但她沒有讓眼淚流出。

因為,她知道流淚是沒有用處的。

眼淚換不來她想要的。

只會讓她越發的不堪。

瑪麗伸手握住了荊棘之劍的劍柄,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因為重量、長度的緣故,瑪麗還不能夠正常使用這柄劍,但在秦然的提醒下,她會隨時將這把劍帶在身邊。

“與‘劍’溝通?”

“體會‘劍’的心意?”

瑪麗還無法理解這些話語的含義,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照著做。

因為,她信任秦然。

因為,她想起秦然時,心里是熱的。

那種溫熱的感覺,讓她漠視孤獨,越發堅強。

劍鞘內的長劍一陣嗡鳴。

異常的短暫。

當瑪麗想要再次確認時,早已經消失無蹤,讓她以為這只不過是錯覺。

可有人并不這樣認為。

急促的呼吸中,一道人影從陰影中突顯,抬手就向著荊棘之劍抓去,同時另一只手向著向著瑪麗的咽喉抓去。

瑪麗待在原地不動。

好似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

突襲者發出了一聲獰笑。

太容易了!

這個任務太容易了!

不僅容易,而且收獲豐富!

看看這把長劍吧,一定是一柄傳承之器!

“拿來吧!”

心底異常的激動,讓突襲者忍不住的出聲了,那聲音帶著絲絲尖銳,可隨即尖銳的響聲就只剩下了吸氣聲。

而且,是那種進氣不多,只剩下出氣的那種。

甚至,出氣聲也是越來越弱。

一支有力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突襲者的脖頸上。

修長的五指收緊間,突襲者就陷入到了窒息中。

面容醬紫、舌頭吐出。

但這絲毫掩飾不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你怎么還在這里?!

你不應該是被引走了嗎?!

對方無法詢問,但心底這樣的念頭卻是不住的翻起。

瑪麗站了起來,走到了秦然的身旁。

“如果蛇派的人真的只是這樣的智商,難怪會被霍利滅掉了!”

“大張旗鼓的綁了博思科,向著雷霆要塞而來……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就會察覺其中的貓膩!”

“還是,你們認為因為草原人的緣故,這里早已經驚慌失措到了,連常識性的判斷都沒有了的地步?”

瑪麗低低的喝問著。

被秦然掐著脖子的突襲者,卻根本無法回答了。

窒息感不僅剝奪了對方的行動力,還讓對方的生命岌岌可危起來。

秦然看著手中的俘虜,心底疑惑更甚。

太簡單了!

眼前的局面,真的是簡單到出乎他的預料。

就如同瑪麗所說,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會察覺其中的貓膩。

這完全和一個經歷了覆滅,又重新發展隱秘在勒爾德里的組織不匹配。

反而有點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只是一個小嘍啰,看看那位‘天真’的主事者!”

帶著心底的疑惑,秦然說完拎著對方就向著營地后方走去。

瑪麗并肩而行。

成功了!

果然,沃倫守軍已經在草原人的壓迫下喪失了應有的判斷。

芬克看著眼前的秦然,心底冷笑著。

原本就在為如何打開局面而思索的芬克,完全沒有想到托斯塔那個白癡一般的刺殺,竟然能夠打探清楚沃倫守軍的虛實。

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且讓人驚喜了。

“這一次我將會……”

芬克心底還在盤算著什么。

可馬上他的雙眼就激突。

他看到了什么?

秦然!

又一個秦然向著他走來。

而且,秦然的手中抓著的還是鮑伯!

想也不想,芬克就挾持的博思科,向著馬匹而去。

任務失敗了!

剩下的就是……安全撤走了!

刺客的技巧與行為準則,芬克早已經銘記于心。

并且,就是這么做的。

可站在他眼前的‘秦然’卻笑了。

挾持博思科而行的芬克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暗,接著,整個人就呆傻的站在原地。

“主人!”

‘血腥瑪麗’向著秦然鞠躬行禮。

隨著秦然的示意,邪靈化為了虛無。

周圍的士兵,包括瑪麗在內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那些士兵看向秦然的目光,敬畏越發的濃郁。

感受著這份目光,秦然大踏步的向著芬克走去。

“我需要一頂帳篷!”

拎起芬克后,秦然語速極快的說道。
QQ10114 發表於 2017-1-28 20:32
第三十章 意外

秦然拎著俘虜走進了一頂瑪麗特意挑選出來的帳篷。

毛氈很厚,有著不錯的隔音,距離她所在的帳篷也不遠。

而瑪麗則在帳篷中接見了博思科。

這位詹姆士八世的私人顧問,走進了帳篷后,還在活動著他那因為長時間捆綁而血流不暢、發麻的手腳。

“我認為在這樣下去,我很難活到我的兩個寶貝女兒出嫁的日子!”

“殿下,我希望我身邊有一個更加可靠的護衛!”

一番訴苦后,博思科滿是期望的看著瑪麗。

“任何時候,靠別人都不如靠自己……我會寫調令讓你調來雷霆要塞的最前線,經歷了生與死后,想必你會更加自如的應付這些困難。”

瑪麗淡淡的說道。

“任何的困難在我對陛下、殿下的忠心前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考驗,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會萬死不辭,但勒爾德里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殿下,任何事情都不能夠半途而廢,尤其是在關乎平民時!”

博思科義正言辭的說道。

“很好!”

“既然你銘記著平民們的安慰,那我這里有一個十萬火急的任務給你——帶上這封密函,前往威爾郡,將它交給維爾老伯爵!”

瑪麗將密封后的密函交給了博思科。

博思科一愣。

隨即想到了什么,腦門上開始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您這封密函內,不會寫了諸如‘如果您不排出援兵,就放草原人南下’之類的話語吧?”

博思科顫顫巍巍的問著。

“嗯。”

瑪麗點了點頭。

“殿下,我還有兩個女兒沒有出嫁啊!”

“我終身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她們出嫁時,站在她們身邊,為她們送上祝福……”

博思科哭訴著,就差跪下抱著瑪麗的大.腿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瑪麗的性別敏感,博思科一定會這樣做的。

“不愿意去?”

“那我也不為難你,可以給你換一個!”

瑪麗說著拿出了另外一封密函。

“謝謝,殿下!”

“這是……”

博思科連連感謝,不過當接過瑪麗手中的新密函時,整個人卻是如遭雷擊。

密函上不會寫名諱,但卻在隱秘處有著家族標記。

博思科自然知道隱秘之處在內。

借著光線一看,當那紅色的飛龍族徽印入眼簾的時候,博思科直接癱軟在地了。

那是希林伯爵的族徽。

飛龍之章!

是沃倫北方最大的領主,擁有著沃倫最精銳的獵手部隊。

但是……

此刻的北方已經被草原人封鎖了。

想要帶著密函見到那位伯爵,簡直是九死一生!

“殿下,您不能夠這樣……”

博思科這次是真哭了。

眼淚汪汪的看著瑪麗。

但女孩卻是無動于衷,就這么平靜的看著博思科。

十幾秒后,在瑪麗的注視下,博思科停止了哭聲,認命一般的站了起來,擦了擦臉,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殿下,我還能選去威爾郡嗎?”

博思科舔著臉問道。

“可以!”

瑪麗點了點頭。

當那封交給威爾伯爵的密函遞給博思科時,這位詹姆士八世的私人顧問一把接過后,轉身就走。

他是真怕,瑪麗再交給他什么可怕的任務。

而看著博思科遠去的背影,瑪麗一笑。

博思科算不上弄臣。

相反,整個沃倫內,博思科對于沃倫王室的忠誠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也正因為如此,瑪麗才會將這樣的任務交給他。

當然了,博思科怕死也是真的。

怕死與忠誠,矛盾嗎?

矛盾。

而且,在某些時候更是生死之敵。

但瑪麗相信博思科會做的足夠好。

因為,博思科是一個聰明的家伙。

想到與對方第一次見面時,對方能夠扮演難民都惟妙惟肖,且巧妙安排的模樣,瑪麗微微松口氣。

然后,將那封希林郡的密函靠近了燭火。

這本身就是一封裝著白紙的密函。

其作用也就是為了讓博思科前往威爾郡罷了。

現在,作用完成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火焰迅速的吞噬了密函。

當手指感受到火焰的溫度時,瑪麗抖手將密函扔下。

燃燒著的密函從半空飄落。

當馬上落地時,火焰徹底吞噬了密函,并且迅速的燃盡。

就在一切化為飛灰時——

火焰再一次的燃起來了。

比之前燃燒密函時,還要旺盛,而且一改下落的姿態,開始迅速的上升,直到……落入一個人的掌中。

抬眼看去,一片赤紅落入了瑪麗眼中。

那是一個身著赤紅長袍,面帶赤紅圍巾的人。

帽兜、圍巾,徹底擋住了對方的面容,讓人無法分辨男女。

瑪麗直接抽出了短劍,劍尖對準了這個不速之客。

但是卻沒有高聲叫喊。

因為,她知道根本沒有用。

對方既然能夠出現在她的面前,那么就算她帳篷周圍的巡邏士兵趕過來,又有什么用?

甚至,那些士兵已經遭遇了不測。

現在唯一的希望……

秦然!

想到這的女孩,握劍的手越發的穩了。

劍刃在燭光下,散發出了一陣寒芒。

“殿下,我沒有惡意!”

來人這樣的說著。

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話語,他脫下了帽兜和圍巾,露出了一張中年人的面容,那張臉滿布風霜,稀稀疏疏的頭發,眼角、嘴角處更是遍布皺紋,讓那雙灰色的眼睛看起來更顯蒼老。

“賽爾提見過殿下!”

來人自我介紹著。

“賽爾提?”

瑪麗看著對方的面容,腦海中開始回憶著有關對方的信息。

但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熟悉之感。

對方完全就是陌生的。

“您或許已經遺忘了我,畢竟,我見您的時候,還是一個在襁褓內的嬰兒……”

“你認識我的母親?”

瑪麗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女孩皺著眉頭看著對方。

再次聽到自己母親的消息,哪怕明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也忍不住的在心底泛起了漣漪。

“當然!”

“畢竟,我們都曾來自一個地方……鴉派!”

賽爾提緩緩的說道。

“什么?!”

女孩驚呼出聲。

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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