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 未來天王 作者:陳詞懶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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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6-12-9 15:01:0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9 10247668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16 23:30
第150章 跟著節奏,動起來!

  服務生推著一車酒水茶點過來的時候,發現剛才來過的這個包間,竟然將簾子放下了。

  之前他過來的時候裡面明明只有一個人,說是過來聽歌的,但現在包間簾子已經放下,還是設定的「封閉模式」,包間的頂也封住,外面聽不到裡面的聲音,裡面的人也不會被外面的動靜干擾。

  一個人在包間裡用封閉的模式在幹什麼?只聽歌?簾子和包間頂都封閉了還怎麼聽?

  服務生看看旁邊,沒有顯示「勿擾」的標誌,簾子封閉強度也不大,說明裡面正在發生的不是什麼私密事情,目的只是隔斷外面的雜音而已。

  心下稍定,服務生伸手,稍稍用力將簾子掀開,剛掀起一條縫,一陣迅速連貫且顆粒清晰的樂句傳至耳邊,令服務生的往裡走的腳步一頓,眼中閃過詫異之色。

  在「SPACE」當服務生,沒點耳力是沒法站穩腳的,由於老闆是曾經有名的電吉他演奏者,所以這裡的人,從管理者到侍者,都得對電吉他有最基本的瞭解,而瞭解得越多,越能得到上層青睞,爬得越高。所以,日常學習電吉他知識,聽聲音分辨演奏技法,是「SPACE」裡面服務生的必備技能,他們可以不會演奏,但不能不會聽。

  他們的高薪酬並不僅僅要求每天的端茶、送水、引路和良好的服務態度,能做到這些的人,就齊安市都至少有數十萬待業人員能做到,為何最終是他們這些人得到這份工作?

  耳力!分辨力!理解力!

  所以,尚未看到包間裡的情形,只聽聲音,他就能得到個初步的判斷。

  有人在演奏,演奏的樂器就是電吉他,從演奏音符的清晰度與準確度來看,演奏者左右手的制音能力相當強。

  高手!

  掀開簾子,服務生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方召正在給托馬斯和程瀾演示點弦技巧,剛才的那些聲音就是通過左右手的擊弦來完成。

  看到服務生進來,方召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看過去。

  服務生歉然道:「很抱歉打擾您,這是對剛才安保隊打擾之事做出的賠償。」

  將推車上的東西都擺出來,服務生也不留在這裡打擾,很快就離開了。

  方召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這期間程瀾和托馬斯接到好幾個來電,都被他們推了,是已經到達他們預訂包間的朋友在催,不過,托馬斯和程瀾說有急事,待會兒再過去。

  「現在時間也晚了,講的東西很多,雖然不算全面,但一些基礎的都簡單提了,今天就到這裡。」方召說道。

  「啊?不講了?竟然已經十點!時間過得也太快了。」托馬斯意猶未盡。

  「師兄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吧,其他謝禮你肯定不要,那我們找個你有空的時間請你吃飯。」程瀾說道。方召講的那些,都是從基礎開始,然後慢慢深入,反正他們應付考試是沒問題的了。

  其實托馬斯和程瀾覺得,如果現在給他們期末考試關於古式電吉他的試題,滿分一百來算,不說九十分,八十分他們是能考的,反正肯定不會掛科。為免忘記,兩人決定回去之後再多看幾遍,加深記憶。

  「對了師兄,剛才拍的視頻,我們能不能給班裡的其他人看?就我們本班人。」程瀾問。

  「可以。」

  「師兄,你可以在學校內部教職工的個人頁面,將這段視頻放上去,然後設置權限訂閲觀看,比如花多少錢才能進去觀看之類,學校很多老師都這樣。」托馬斯建議。

  「不必。」方召道。

  看了看沙發前茶几上那滿桌的酒水點心,方召又對兩人道:「留一壺茶,這瓶酒和這盤茶點也留下,其他的你們都帶過去。」

  「這……」

  托馬斯和程瀾兩人覺得,今天讓方召給他們講了這麼多東西,不僅沒能幫方召付賬,還連吃帶拿,多不好意思!而且,兩人每個月都會來這裡一兩次,雖然不算很熟悉,但也知道茶几上的這些酒水茶點,都是比較貴的那些,平日裡他們很少點的。

  不過,見方召堅持,他們也沒再拒絶。

  「那……謝謝師兄!」

  兩人將電吉他重新掛回牆上,一切還原之後,又認真朝方召道謝,才帶著東西離開。

  包間的封閉模式撤銷,頂打開,簾子掀起,外面的音樂節奏相比起方召剛進來那時候,要快很多,也勁爆很多,很容易帶動氣氛,說不定已經帶動幾波了。空氣中流動的各種躁動的因子,也在樂聲中升騰。

  方召喝了點茶潤潤喉嚨,想了想,又打開茶几上的那瓶酒,在這種氣氛下,還是酒更能融入。隨後,打開筆記本,繼續觀察演藝大廳的情形。

  另一邊,程瀾將剛才拍的視頻處理之後,發給班級內部的交流群裡面。

  這個時間點,班級群裡還有人在聊越來越近的期末考試,抱怨最多的自然是關於古式樂器的。

  「我們是學創作的,用軟件就能完成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學那些老掉牙的樂器知識?這些留給考古的人去吧!」

  「電吉他和古典吉他,不都是吉他?為什麼知識點完全不同?還一個月就要考試了,這麼多知識點讓我怎麼記?!腦細胞不夠用啊。」

  「為了背那些資料,我髮際線都往上挪了。」

  正當這些人抱怨的時候,突然收到提示——「你的同學程瀾在班級群裡分享視頻『古式電吉他考試神器,勿外傳』。」

  每天都有人在群裡分享一些資料,有些有用,有些沒用,但不管有用沒用,看過才知道,為了應付考試,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分享的視頻!

  在線的很多人也都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看的,畢竟在這之前,他們其實也看過不少參考視頻了,收效甚微,甚至還越看越困惑。

  「咦?這人不是方召師兄嗎?今天上過課的,我還去聽了呢!」

  「這背景是哪裡?托馬斯?你和程瀾在哪裡碰到的方召師兄?」

  「看到牆上的古式電吉他我就知道在哪兒了。你們竟然去蹦迪!蹦迪為什麼不叫我?!」

  「看不出,方召師兄還會古式電吉他?」

  「看不出,方召師兄竟然還會去那種地方。」

  ……

  半小時後。

  ……

  「看著不錯啊,但是他講的那些是真的嗎?怎麼感覺有好幾處跟我看過的參考視頻不一樣?」

  「你沒聽師兄說嘛?『聽我的』!」

  「看起來挺唬人的,但如果是錯誤的知識點,記下來之後考試的時候會倒楣的。」

  ……

  一小時之後。

  「我將我大伯拉過來一起來看,他說到現在為止,方召師兄說的都是對的。提一句,我大伯是延洲古式電吉他協會前任會長。」

  「不管了,程瀾,托馬斯,私聊,視頻傳我一份!」

  「我也要!」

  「托馬斯,是兄弟嗎?是兄弟就別無視私信!」

  群內分享的東西,只有他們班級群裡的人能看,但不能下載。所以,得找分享者要原視頻。

  ……

  兩小時後。

  「臥槽!我剛才在隔壁班看到有人在分享這個視頻,咱們群裡出了叛徒!」

  「誰他瑪走漏的消息?」

  「重要的是視頻從誰手裡流出去的?不是說好了初戀、現任、暗戀,甭管誰找過來都不給的嗎?!」

  「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隔壁學校有人在傳這視頻。」

  「我X!叛徒絶對不止一個!」

  「傻逼智障!傳太多說不定出題老師臨時改題!這不是坑自己人嗎?」

  程瀾正在享受自己的生日聚會,突然收到班裡十多個人的來電,托馬斯那邊也是,看著還挺急,接通之後,得知那個視頻竟然在兩小時內傳到延洲各個音樂院校,聽說別的洲也有人通過某些渠道弄到了。

  如果是其他娛樂性視頻,當然是傳得越廣越好,但這種是涉及教學和少有的古式樂器指導的,依照托馬斯的想法,這種就應該標個高價放在網上賣,買的人絶對不少。不過,在班級群裡分享這個視頻,兩人在同學間大出風頭,在眾多恭維聲中有點飄飄然,但現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剛才喝了點酒有些混沌的腦子,一下子嚇清醒了。

  要是方召因為這事生氣怎麼辦?要是方召改主意了,決定將視頻掛網上賣怎麼辦?現在視頻已經傳開,就算掛網上也沒人買了,擁有那段視頻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估計還在呈幾何指數上升。

  思及至此,兩人也顧不上生日宴什麼的,立馬衝到方召的那個包間,見方召還在那裡,愧疚地將事情交待。

  「師兄,那視頻流出去了,要不你還是在校網上傳一份吧,至少說明版權在你這兒,不會被其他人冒充。」

  方召聞言還挺詫異,兩個小時,傳播範圍就這麼廣了?

  倒不是後悔沒將視頻掛網上賣,方召只是詫異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關注古式電吉他,不過,他也聽取了托馬斯的建議,將那個視頻上傳到齊安音樂學院校網上,同時,還上傳了一份在網絡互動社交平台上,都是公開且免費。

  「師兄,你……不生氣?」程瀾小心問道。

  「為什麼生氣?瞭解的人多了也是好事,有助於對古式樂器文化的傳播,視頻傳播範圍廣,說明對古式樂器感興趣的人比我們想像的要多。」

  見方召真沒因為這事生氣,兩人懸起的心也稍稍放下,時心中也挺佩服方召,在他們這個年紀,有方召這樣心態的人,全球範圍也沒幾個,說不定還就方召這麼一個人,也難怪人家薛景大師會大力推薦方召,還帶著方召全球巡講,人家值得!換個人早變著法子撈錢了。

  「師兄你現在不回去?」程瀾問。

  「不回,現在正熱鬧。」方召見這個時間點,店內的氣氛也是最高的時候,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觀察的機會。

  「既然你還不打算離開,不如跟我們一起進場玩吧。」程瀾建議。

  托馬斯也在旁邊點頭應和,「對對,進場最能感受氣氛,跟坐包間裡的感受絶對不一樣!」

  方召想了想,也是,他已經旁觀了這麼久,其實可以嘗試進場近距離感受那種氣氛。

  托馬斯和程瀾兩人,跟那邊的朋友們說了聲先進場玩,便在前面開道,不讓場內跳動的人撞到方召,也將一些明顯不清醒的人擋開。

  「這邊這邊,這邊的音效特別好,我就喜歡在這一片跳。」托馬斯大聲喊道。沒辦法,就周圍這氣氛,聲音小點兒壓根都聽不見什麼。

  迷離的燈光下,微醉的人們都已經走入場中,如到達沸點的水,瘋狂跳動,搖擺。

  「別管跳得好不好看,跟著音樂和大腦來,這就跟咱們創作樂曲一樣,跟著第一感覺走。」托馬斯在旁邊講解。

  「要是真不會,師兄我教你。」程瀾道。

  「可別,師兄你別聽她的,咱們男人得跳陽剛點,你跟著我學,肌肉別綳太緊,看我的肩膀,手臂……」托馬斯演示了個簡單的動作。

  「就這樣,踏出第一步就好了,記得每一步的感覺,注意關節,跟著音樂節奏,動!起!來!」

  托馬斯剛說完,側頭就看到方召身邊的一個人,被方召一拳頭,打飛了出去。

  托馬斯:「……」

  程瀾:「……」

  大哥,我不是讓你這麼動啊!



  Joe Satriani - The Souls Of Distortion [Youtube]RYHd1DGUyy0[/Youtube]
  一直哇、哇哇的,真心欣賞不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18 09:30
第151章 延洲無影手

  托馬斯和程瀾兩人呈呆滯狀態。

  「打人啦!!」

  不知周圍蹦迪的人中誰高喊了一聲,雖然因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影響,稍遠的人無法聽到,但附近的人卻聽見了。

  而聽到這話的人,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打人?在這裡?誰敢?難道不知道在「SPACE」鬧事的人都被整得很慘嗎?或者說,打人者喝多了發酒瘋?

  不管意識清醒還是酒後發瘋,只要在這裡鬧事,就沒法安然從這裡走出去去。

  很多酒品不好的人根本就不敢來這裡,就算來也不敢多喝,怕的就是「SPACE」殘酷的報復。別看他們這裡的人,從服務員到安保隊的人,平日裡都是一副待人以禮的樣子,可一旦觸及這裡的底線,破壞這裡的規矩,他們就亮刀了。

  打架,離得近的人都是最先遭殃的群體,所以,離得近的人一聽,就趕緊散開,遠離危險源。還有幾個不那麼清醒的人見到大家都離開,手臂還擺動著,面色茫然地朝周圍忘,大概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年,被朋友們強制拉離危險圈的時候還嘟囔著什麼。

  然後,更多的聲音還是嚷嚷,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靠裡的人想往外出去,脫離這個可能危險的地方。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在其他場區玩樂的某些人,一個勁兒地想往裡擠,還開了現場視頻錄製模式。聽說這邊打架了!難得在SPACE碰到打架,怎麼能錯過?

  「就是他,那個打人的!大家一起過去抓住他!」

  人群中有幾個人,彷彿化身正義的圍觀群眾,紛紛朝方召撲過去,

  打算從側面偷襲的人,剛靠近,就被閃電般抽過來的一條腿給抽飛出去。那感覺像是被一根腿一般粗的鋼棍橫掃了一下,晚上吃的東西都差點全吐出來。

  托馬斯和程瀾的朋友們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擠過來問托馬斯:「那就是你們師兄?你們師兄脾氣這麼火爆?蹦個迪都能將人打飛出去?」

  「不不不,誤會,絶對是誤會,師兄他不是這種衝動的人。」程瀾趕緊解釋。

  砰!又一個人被踹飛。

  閃動的燈光下,被踹飛的人就像是一條在海浪裡翻起白肚皮的魚,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最後砸在地上,掙扎好幾下都沒能爬起來。

  程瀾沒聲了。

  不知從哪兒砸向方召的椅子,被方召一把接住,甩手就朝最近的一個人砸了下去,復古的木質椅子啪啦一下散了架。

  有一些熱血的圍觀群眾本想要過去按住方召,但一看這形勢,剛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算了,安保隊的人很快就到,他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當圍觀群眾。

  程瀾和托馬斯的朋友張了張嘴:「呃,我不是想說你們這位師兄的壞話,但是他打人打得這麼……行雲流水技術純熟,一看就是個老手,黑街出來的吧?」

  演藝大廳勁爆的樂聲突然停止,一聲爆吼,通過演藝大廳的音響設備傳來:「都給我住手!」

  「安保隊的人來了!」圍觀人群有人驚呼。

  「怎麼辦?」程瀾快哭出來。她們這些「SPACE」的常客都知道,凡是在這裡鬧事的,沒有一個能安然離開,就算有背景,但說不準接下來的某天就會突然遭遇一場意外,還偏偏沒法查到證據。

  而這麼多人喜歡來「SPACE」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裡沒有鬧事的人,能有一個安全的玩樂環境。可現在,方召的行為,無疑是在砸「SPACE」的場子。看看那些正往這邊趕過來的安保隊員們鐵青的臉就知道,那絶對不是燈光效果,相反,如果不是燈光效果弱化了他們臉上的情緒,他們肯定更嚇人。

  見到帶著人過來的安保隊長,托馬斯趕緊過去解釋。

  「師兄他他他他真不是故意的……」

  托馬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咔咔聲響,又一個人飛了,手臂折成詭異的形狀,落地之後沒一點動靜,大概直接暈過去。

  托馬斯:「……」

  托馬斯也想哭了。大哥!我們剛剛建立的屬於友誼的默契呢?!

  方召終於停手,不過不是因為看到安保隊的人過來,而是因為,周圍一圈,除了托馬斯和程瀾兩人以及他們的幾個朋友之外,就是剛趕過來的安保隊的人。

  安保隊長大致看了下地上的人,數了數,六個,他們「SPACE」應急反應還是做得很到位的,負責監控演藝大廳的人一發現這邊的動靜,就通知了他們,他們也立馬朝這邊趕,有一分鐘嗎?這麼短的時間裡,方召卻已經打趴了六個人,六個人都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傷勢也不輕。

  抬手示意手下人將地上那些先帶出去治療。

  其實安保隊長在發現鬧事的人是方召的時候,就一陣頭疼。怎麼會是他?

  什麼時候搞文藝藝術的脾氣這麼火爆了?

  不過,就算是洲長的直系親屬鬧事,他們照樣抓人!

  所有的音響設備全部關閉,閃動的燈光也靜止。演藝大廳難得這麼安靜。

  「方先生第一次來,莫非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沒聽說過這裡要注意什麼?」同樣是稱呼「方先生」,這就與之前在包間時候的態度截然不同了,沒有任何尊敬之意。

  周圍安保隊的人,工作服之下手臂上的肌肉彈動,手指握得咔咔響,臉上滿是殺氣地看著他,一點都沒有平日裡的隨和。

  也是,對於砸場子的人,他們自然不會用平日裡隨和的態度,這種時候,才是他們真正的危險的一面。

  「我希望幾位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安保隊長面上沒有絲毫笑意,視線從方召以及托馬斯等幾人身上掃過,雙目射出兩道刀鋒一樣的利光,看得托馬斯和程瀾兩人背脊一涼。

  「他們先動的手。」方召面上並沒有驚慌之色,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安保隊長的視線,將托馬斯和程瀾兩人擋在身後,並直視安保隊長的雙眼,解釋道:「他們先對我動手,這六個都是,你可以查查他們身上的東西,應該會有特別的發現。我也想知道到底誰指使他們對我下手。」

  安保隊長眼神動了動,「我們當然會查,不過,在那之前,還請各位跟我們去個安靜些的地方,好好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

  還準備說什麼,一個安保隊的人快速跑過來,在安保隊長耳邊說了一句。

  安保隊長面色變了變,臉上的怒氣散去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畏懼和恭敬,但那並不是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抬眼再看向方召幾人時,眼中都帶著同情和幸災樂禍。

  「我們老闆說,請師弟去坐一坐,喝喝茶。」安保隊長說道。

  「是……納緹伍茲先生?」托馬斯哆嗦著問道。

  「沒錯。」安保隊長側身,朝一個方位抬了抬臂,「請。」

  同時,方召的左右以及後方都有安保隊的人圍上來,這架勢,要是方召不過去,他們就得來強制帶走了。

  托馬斯和程瀾兩人因為並未參與,老闆也沒叫上他們,所以,安保隊長不打算帶這倆一起過去。

  方召離開之前對托馬斯和程瀾兩人道:「不用擔心,我過去跟納緹伍茲先生聊一聊,你們先回去。」

  說完方召便朝著安保隊長所指的方向離開。

  托馬斯兩人並沒有按照方召的話回去,而是決定留在這裡等著,讓其他朋友先走,他們兩人則在方召訂的那個包間等。

  兩人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拔涼拔涼的,並陷入「我為什麼要來蹦迪,蹦迪會不會引發神經性疾病」的深奧問題裡面。

  正想著,托馬斯收到了通訊提示,是一個室友打過來的。

  「托馬斯,咱們系的系花,就你一直暗戀的低咱們兩屆的那個,剛才在校網上公開感謝你了!感謝你為咱們系,為咱們學校需要考古式電吉他知識的人做出的貢獻,還問你的聯繫方式了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這要是放在平時,托馬斯能興奮得蹦起來狂嚎一曲,然而,現在托馬斯內心毫無驚喜的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哭。

  「哥們兒,拜託你一件事。」托馬斯將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剛說完就聽到那邊抽氣的聲音。

  「確定你說的是方召師兄?他沒喝酒吧?」那邊也覺得不可思議,難以想像。

  「喝了,但是肯定不多,神志看著挺清醒,他還說是其他人先動手的。」

  「這……你要知道,有些人沾酒就醉,但偏偏看上去很清醒,不過,那些都是表象!可能方召師兄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思維不清了!不過他一個人就打趴六個?」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在SPACE打架!還被帶走了!兄弟,趕緊出出主意,看能找誰幫個忙!」

  程瀾也急著聯繫人,不過現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很多人都已經休息,學校的老師,他們系的系主任等等那些可能能夠跟納緹伍茲搭上話的人,都在睡覺。

  另一邊,方召跟著安保隊長從另一個門離開演藝大廳,乘坐內部電梯上樓。

  路上方召回想了一下瞭解到的關於納緹伍茲的信息。

  納緹伍茲被稱為「延洲無影手」,因為他彈吉他的速度,能達到一種脫離人類極限的感覺,是全球最快的三位吉他手之一,也是一位真正的古式吉他大師。

  納緹伍茲今年應該已經八十多了,不過,在新世紀,這個年紀只能算是中年,雖然早已經不再公開演出,為人也低調了,但江湖上還流傳著他的傳說。

  托馬斯他們提起納緹伍茲,印象最深的,除了那一手厲害的吉他技法,還有一個就是,納緹伍茲話很少,說話也很慢,慢吞吞的,完全不似彈吉他的時候狂風暴雨一般的激烈感,至少在校慶上給人的感覺是這樣。

  出電梯之後,安保隊長帶著方召走過長長的過道,來到一個房間前,房間門口守著好幾個安保隊的人。

  「老闆在裡面?」安保隊長問其中一人。

  「正等著呢。」回答的那人視線在方召身上掃過,冷哼一聲,似乎看到了一個活得不耐煩的人。

  方召並未理會,他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空氣中似乎有音符存在。

  房間門打開,吉他彈奏的聲音傳出,方召眼中詫異的光芒閃過,抬腳走進去,看向裡面的人。

  房間裡,除了周圍站著的幾個保鏢,就是大廳一張一米五寬的沙發椅上坐著的人。

  此人正是被稱為「延洲無影手」的納緹伍茲,不過他那滿頭花白的頭髮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滄桑二十歲,與網上那些視頻中的形象不同。也不知道是本來就這樣,還是特意塑造的這樣一種形象。

  納緹伍茲一身休閒的裝扮,過肩的頭髮微微有些蓬鬆和散亂,隨意坐在那裡,抱著一把吉他,手指一下下撥動著琴絃,雙眼無焦距地看著空中某處,像是沒注意到進來的人,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隨意,像是隔離周圍的一切,圈定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一樣。

  安保隊長和裡面的保鏢們都已經習慣了納緹伍茲的這種態度,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不是什麼緊急要事,都得等他彈完一曲再說,每一曲都是即興創作,從不重複,時間長短不一,誰也不知道這一次他會彈多久。

  一開始的樂句,比較緩,像是脫離了繁鬧的市區,來到安靜的小花園裡,溫暖的陽光下,帶著一種享受生活的自由和愜意,煩躁的心都像是被安撫。

  但漸漸地,樂聲變得急促起來,彷彿天空的陽光被出現的厚厚雲層遮擋,雲層越來越多,烏雲蔽日,風漸起,隱隱有雷聲從遙遠的山的那邊傳來。

  安保隊長正垂頭靜靜站在那裡裝石雕,就聽方召問:「這裡還有吉他嗎?」

  「?」啥?安保隊長像是沒聽懂方召剛才的話,看怪物一樣的視線看向方召。

  吉他?這種時候你不急著搬救兵,或者思索待會兒怎麼解釋演藝大廳那邊打架的事情,竟然還要彈、吉、他?你腦子進酒了?!

  「有嗎?」方召再次問。

  安保隊長不答,他不跟神經病說話。他覺得這小子一定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

  方召繼續道:「你老闆他現在正在質問我,我得回答他。」

  安保隊長抬眼,那眼神似乎在問:你當我傻?

  老闆什麼時候質問了?進門起他就壓根沒說過話!老子不聾!

  「我需要一把吉他來解釋我所做的事情。」方召又道。

  安保隊長繼續裝石雕。用吉他解釋?編,繼續編!

  見安保隊長還傻站在那裡,方召催促:「快點,待會兒他說急了我就插不上話了。」

  呵,還插話。安保隊長本想說一句「你再繼續編」,但一想到方召的職業,又猶豫了。據說,搞藝術的人,能聽到或者看到別人聽不到看不到的東西?

  難道,老闆還通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發出了他們聽不到的聲音?想到這個可能,安保隊長不禁抖了抖,很想搓一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思索兩秒,還是低聲道:「等著。」

  說完安保隊長朝房間裡的一個人打了個手勢,見對方點頭,他才轉身出去。

  門外等著的人見安保隊長出來,問:「隊長,剛那小子是不是被嚇傻了?」

  安保隊長依舊是一副苦苦琢磨問題的樣子,聞言抬眼瞟了瞟問話的人,「老闆一曲還沒彈完呢。」

  「哦。那估計還得等會兒,不過等老闆一曲彈完之後,有那小子好看的,竟然敢在咱們的地盤上鬧事!」那人惡狠狠道。

  「不過,隊長,你這時候出來幹什麼?」一人問。

  「找吉他。」安保隊長回道。

  「找……吉他?」

  「嗯。鬧事的那小子說,要一把吉他跟老闆解釋。」安保隊長不再多說,快步離開去尋找吉他。

  安保隊長離開之後,那個房間外面站著的人,都是一模一樣的茫然眼神。

  解釋和吉他,這兩者有一毛錢的關係?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19 08:11
第152章 即興吵架

  安保隊長去了他自己的辦公室,他這裡就有一把吉他,還是他升任安保隊長那年,老闆納緹伍茲親手送給他的,他讓人專門製作了一個收藏櫃,將那把吉他寶貝一般放在裡面。

  不過,真要將那把吉他借那小子用?有點捨不得啊,弄壞了怎麼辦?可再一想,那小子有錢,真弄壞了,讓那小子多賠點。

  看在方召的那些職業信息他才借的,換成其他人,他哪會這麼好心將自己供著的東西借出去?!

  快步將吉他拿到那個房間遞給方召,「小心點,這把吉他很貴的。」

  「音箱那些呢?」方召問。

  「沒有啊。」安保隊長道。當初老闆送給他的就只一把這個,從拿到手的那天他就放在櫃子裡供著,今天才第一次拿出來。

  「弄壞了要賠的啊。」安保隊長再次強調。

  「知道。」

  「等等,你就這麼彈?不要音箱效果器什麼的?」

  方召抬手指了指不遠處角落裡,「那邊有。」

  「那是……老闆的東西。」

  「那難道不是會客用的?」

  「不知道。」

  安保隊長使勁回憶了一下,他來這裡的次數不算多,但每個月肯定會過來一趟,有時候是主動彙報工作,有時候是因為店內某個區的事情,但不管哪次來,他就沒看過誰使用角落裡那些東西,包括老闆自己。

  不過,聽方召這麼一說,安保隊長心中有點懷疑了,莫非真是給客人用的?

  畢竟老闆坐的地方離那邊稍遠,相反,每次來客人,或者他們這些彙報的人過來,都是坐在方召坐的這裡,離那個角落比較近。

  在安保隊長還在思索的時候,方召已經接好線,試了試音,簡單調整了一下音箱,彈奏出一段樂句。

  而在方召彈奏出這一段的時候,納緹伍茲那邊有個稍稍的停頓,在方召這邊結束之後,才再次開始。

  方召聽了聽,然後側頭對站在旁邊繼續裝石雕的安保隊長道:「我問過了,他同意我使用這些東西。」

  安保隊長:「……」不是很懂你們這些玩音樂的人。

  小心打量了一下老闆的臉色,還真沒有發現什麼怒意,也不似之前那種看著空氣的無焦距的視線,他還注意到,剛才方召在彈奏的時候,他那位老闆還難得扭頭往這邊看了眼,眼神很奇怪,有些複雜,但也的確沒有反對。

  「接下來我會跟他解釋之前演藝大廳的事情,你先在旁邊等著。」方召說完便坐下了。

  安保隊長站在旁邊,他每次看到納緹伍茲彈吉他,他都會對那高超的演奏技法讚不絕口,雖然他並沒有什麼音樂細胞,也聽不懂樂句裡面所表達的意思,但他會看。「SPACE」經常有人過來表演古式電吉他,但看了那麼多,還真沒發現一個能跟他們老闆相比的,不過現在,安保隊長覺得,這次還真碰到個厲害的。

  方召和納緹伍茲兩人都沒有用效果器,吉他的音色相比起納緹伍茲曾經在表演時彈奏過的那些,算不上精妙,但卻仍帶著非常強烈的「殺傷力」,這也說明,兩人駕馭器材的能力相當強。

  納緹伍茲的琴與方召手裡這把,製作所用的木材是一樣的,品絲和琴頸等地方的設計也有相似之處,琴應該是同一個系列,出自同一個人或者團隊之手。所選用的木材提供了更飽滿的低音區共鳴。

  連續的低音區彈奏,從納緹伍茲那邊傳出,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隱雷,仿若壓抑著怒氣的質問。

  而當納緹伍茲那邊停下來之後,方召這邊停頓了兩秒,然後接上。不同於納緹伍茲的低音區連續彈奏,而是平和中帶著一點點激烈。

  約莫半分鐘的彈奏之後,方召停手,看向納緹伍茲。

  此時納緹伍茲雙眼盯著方召,眼中帶著陰沉之色,似乎有陰雲在翻滾,彈奏的樂句也帶著些陰沉和壓抑,步步緊逼而來。

  而方召給的,則是一段絲毫不做喘息的回應,強勢而硬氣。

  硬碰硬!

  這是房間裡其他人的感覺。

  拿著吉他的兩人,你彈一句,我彈一段,真像是兩個人在對話。漸漸地,節奏越來越快,曲調越來越激昂。

  兩人彷彿進入了另一個境界,沉浸其中。周圍的一切,人、物,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成為了裝飾用的背景、壁畫。

  其實在方召拿起琴彈奏的那一刻,房間裡的氣氛就變了,其他人都像是被挪到了另一個世界。

  房間裡其他人都是一張茫然的臉。

  不明白!

  聽不懂!

  他們只是覺得這倆玩吉他的技術都挺好的,彈得越來越激烈,這些樂句,他們以前從未聽過,卻又不像是亂彈。聽覺神經壓力很大,但又不同於被噪音荼毒的那種厭惡感,更像是,耳力跟不上樂音的速度和思維。就比如用一個劣質的耳機和音響設備,以錯誤的模式,去聽一首高技術含量的歌曲一樣。一切精華部分可能都被擋住了,只能聽個大概,卻猜不透,弄不清這裡面究竟還有些什麼。

  他們終於深刻體會到,人們為什麼說藝術大師們生活在另一個次元了。此時恍惚有種不在所熟悉的物質世界的感覺。

  這兩人真是在對話嗎?就憑兩把吉他?

  好神奇,感覺自己不是這個星球長大的,或者,這兩人都是外星人?難道這兩人沒活在正常的人類社會嗎?

  安保隊長想起來,他曾經聽人說過,好像是某個來「SPACE」演出的樂團,說過,他們樂團演出時,其實就是樂器的對話,隊友手中的樂器發出怎樣節奏旋律的樂句,他們就能給出最合適的回應。

  再看方召,除了一開始的那幾段會有停頓,之後幾乎每一次都是在納緹伍茲停手的那一刻接上,像是事先排練過一樣!

  這兩人很熟?

  以前這小子沒來過吧?跟納緹伍茲也沒見過面吧?也沒聽說過這兩人有一起練過琴,怎麼就能接得這麼好?甚至像是知道對方會在那一刻停下一般,然後無縫接上。

  除此之外,還有那一手彈奏技巧,方召這小子從哪裡學來的?自學,還是拜在名師門下?

  納緹伍茲就不說了,延洲無影手,大師級的人物,提起古式電吉他,就沒人不知道這位的,曾經很多大牌歌手還親自找上門來請他合作。

  但是,方召?演奏的技藝竟然同樣嫻熟之極!

  以前在古式樂器圈子裡有聽說過這位嗎?更令人詫異的是,他才多大?!

  周圍的保鏢們看方召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尤其是跟著納緹伍茲時間更久的人,就算聽不懂,也不妨礙他們得知一個結論——這小子厲害啊!竟然真能跟納緹伍茲正面對上!

  納緹伍茲的臉色也不似剛才那般陰沉,目光卻越發銳利,面色因為激烈起來的彈奏而漲紅,兩腮的肌肉顫動著。

  見狀,安保隊長和房間裡的保鏢們暗道:老闆情緒不太穩啊,要發飆了?

  他們剛這麼想,就見納緹伍茲身體一晃,猛地站了起來,彷彿一隻被惹怒的猛禽,雙目都噴發著火光,速彈的力量在這一刻全力爆發!

  在納緹伍茲鷹一般銳利的目光逼視之下,方召泰然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回以更快速更激烈的一段樂句。

  空氣中彷彿有無數看不見的鋒利刀刃,樂句如暴雨般傾瀉!不算太大的房間內,彷彿掀起了一場無形的颶風!

  安保隊長感覺自己彷彿聽到了大海憤怒的咆哮,聽到了高高掀起的海浪撞到堅硬岩壁之後散裂的聲響。

  房間裡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看著這兩個像是已經陷入瘋狂的彈奏者。

  飆琴的速度還在提升,那兩人,像是兩台功率強勁得脫離了控制的機器,彈奏出的樂聲急促且暴力,房間裡的溫度都要跟著升高幾度。

  納緹伍茲漲紅的臉上,面部都已經扭曲,像是陷入瘋狂。

  對比之下,方召除了手指風一般的彈奏之外,顯得要平靜很多,當然,這種平靜只是看上去而已。

  高速運動的肉眼難以捕捉的手指之下,不是網絡上那些跟風的小青年們亂彈一氣的混沌一般的傻快,仍然能聽出律動,如此速度之下還能準確地運指,可見技藝之高!

  這功力!

  房間內,除了彈奏的兩人之外,其他人都化為石雕一樣,僵硬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有種動一下就會被高溫燙傷般的錯覺,連呼吸都忘了。

  好在這種窒息的氣氛並未持續太久,在方召又一次暴風般的彈奏之後,納緹伍茲沒再繼續,而是抱著吉他站在那裡,呼呼地喘氣,面上的瘋狂之色已經消失無蹤,看向方召的目光閃亮,沒有陰沉,沒有憤怒,純粹帶著一種激動的喜意。

  「哈哈哈哈哈!」

  納緹伍茲甩了甩面上流動的汗珠,大笑起來,彷彿一個好戰的鬥士剛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而隨著納緹伍茲的笑聲,房間裡方才激烈得彷彿要爆炸一般的氣氛,瞬間化為烏有,那種彷彿被拖拽至另一個世界的奇幻感,此時也終於變得正常起來。風暴已去,雨過天晴。

  安保隊長抬起顫抖的手指一抹,發現額頭竟然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不著痕跡地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哪是樂器的交流,這簡直就是一場即興的吵架!不過,他麼這位老闆好像還吵得很開心。

  笑過之後,納緹伍茲看向方召道:「你,很好!」

  方召笑著回應:「你也很好。」

  不知道方召這句話哪個字又碰到了納緹伍茲的笑點,納緹伍茲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納緹伍茲從口袋裏掏出一支拇指粗的筆,在吉他上簽下一個龍飛鳳舞的名——納茲。

  熟悉納緹伍茲的人都知道,他只有在面對親近的朋友和家人,或者真正看重、認可的人時,才會簽這個名,其他時候要麼不簽,要麼就簽「納緹伍茲」。

  而這把吉他是在納緹伍茲不再公開演出之後,用的時間最久的一把吉他,是重金請人製作的,不同於演出所用的那些吉他,這把吉他並不是專門為納緹伍茲特製。

  納緹伍茲自己投資開了一個古式電吉他製作公司,這把吉他是適用於大眾的系列產品中,最高檔的一款,他給自家公司打廣告時專用的。

  納緹伍茲將簽上名的吉他遞過去,「這把吉他,送給你。」然後將簽名筆遞給方召,指了指剛被方召放在一旁的屬於安保隊長的那把吉他,「你也簽上。」

  納緹伍茲說話比較慢,但每一個字都像是自帶重低音,一個字一個字重重砸下。第一次聽納緹伍茲說話的人的,都會有種不適感。

  方召以前看過納緹伍茲的一些演出和簡短的採訪視頻,知道他說話就是這樣,也沒驚訝,倒是納緹伍茲後面那話,讓方召詫異了。

  「這把是他的。」方召指了指旁邊正擦汗的安保隊長。

  「現在起,它不是了。」納緹伍茲一字一頓式話語說道:「浪費。」

  安保隊長:「……」這意思是,吉他放他辦公室供著純屬浪費?

  方召接過筆,在安保隊長的那把吉他上簽下「方召」二字。不同於納緹伍茲龍飛鳳舞的簽名,方召的簽名不那麼潦草,比較正。

  納緹伍茲那張像是過了百歲的滄桑老臉上,笑得一臉的褶,這位老闆今天是真的很開心。

  接過吉,納緹伍茲還跟方召拍了張合照,之後才小心將吉他放在旁邊,笑容微斂,對方召道:「已經很晚了,我先讓人送你回去,這件事,會給你一個交代。」

  納緹伍茲說話很慢,但每個字都很清晰,誠意很足。這意思是他會查清楚今晚上的事情,如果真有內情,他肯定會給方召一個交代。

  「多謝。」方召道。

  納緹伍茲擺擺手,多餘的話他也不說了。讓人送方召離開,房間裡只剩下安保隊長以及一些親信。

  納緹伍茲臉上的笑消失得一乾二淨,眼中寒光閃動,聲音緩慢地問:「那幾個被打的人呢?」

  安保隊長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在醫療室,不過被咱們的人控制著。」

  納緹伍茲靠在沙發椅上,閉眼像是在休息,慢慢吐出三個字:「拖過來!」

  安保隊長眉梢跳了跳。「拖」這個字用得微妙啊!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4-19 08:1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0 08:10
第153章 老闆,你上頭條了

  納緹伍茲讓人領著方召從另一個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離開。

  在納緹伍茲那裡的時候,方召的通訊手環信號被屏蔽了,直到走出來,離遠了,才恢復。

  通知聲響起,手環振了振,方召一看,數十個未接來電和上百條未讀短信提示。

  短信內容都是詢問「夜店打人鬧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以及,現在是否安好。有銀翼這邊的人,虛擬部門眾人,維恩的,段千吉的……齊安音樂學院這邊好幾個校領導和老師都有來電記錄。

  群發了一條報平安的消息,很快就有新的來電,是方召或者說是身體原主,大學時候的班主任,方召平時過去講課的時候,也會跟這位曾經的班主任好好聊聊。那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總是笑眯眯一張臉,看著挺和氣,但只有被他帶過的學生才知道這人下手狠著呢,說不定什麼時候撞他手裡就被掛科了。

  這位也是趕巧,在方召群回短信的那一刻打進來,方召隨後就接了,後面那些收到信息的人來電也暫時擱置。

  「方召,你那邊什麼情況?」前班主任的語氣聽起來非常著急。

  「沒事,現在正準備回家。」方召說道。

  「真沒事?」前班主任語氣帶著懷疑。

  方召直接開了視頻通話,「真沒事。」

  看到視頻中方召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位前班主任才放下心來。大半夜被幾個學生緊急電話給打醒,一聽說方召在「SPACE」打人,還被夜店的安保人員帶走,瞌睡瞬間就被嚇沒了,聯繫方召也聯繫不上,找了好幾個朋友之後,再試探著打方召的電話,才接通。

  不過,那些學生們什麼時候跟方召這麼熟悉了?竟然大半夜的還熱心幫方召找人?

  不管怎麼說,聽到這事之後,這位方召的前班主任也急了。方召是他的學生,也是很看好的後輩,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老師們私下裡還曾討論過,方召可能是年輕一輩中,發展潛力最大的,能在全球範圍內擴大他們「齊音系」的影響力。

  而聽到方召夜店鬧事打人的消息,簡直就像是見到一個口味清淡的食草動物突然吃了一頓全葷麻辣火鍋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之後方召直接錄了一段短視頻,群發出去,告訴大家他是真沒事,安好。

  「周圍有記者出現,不宜從正門和其他幾個顧客都知道的門離開,方先生請往這邊走。」安保隊的人帶著方召走另一條道,「對了,您的保鏢剛才來了,我們也請他在那邊等候。」

  左俞剛才發的消息方召也看到了,因為聽說方召在這邊出事,左俞大半夜爬起來開車過來,全副武裝,還聯繫了好幾個齊安市的朋友,做好準備進去營救,結果剛趕到,就收到方召報平安的消息,跟沒給他表現的機會。人家店外面的安保人員一聽是找方召的,態度還特別好,弄得左俞一臉的茫然,還懷疑安保人員在放煙霧彈迷惑他,收到方召的回信才確定,事實與他想像的不同,而且是大大的不同。

  「娛樂新聞害人啊!」

  「SPACE」內部人員專用的地下停車場裡,左俞坐在車內感慨。他收到消息方召出事,聯繫方召又聯繫不上,一上網,看到一些專門報導娛樂圈新聞的一些小報社打了頭條:

  「銀翼虛擬部一把手夜店徒手打六人!」

  「酒後現形!敢在SPACE鬧事的竟然是他!」

  「銀翼老大打人視頻曝光!」

  ……

  左俞越看越無語,一打六左俞相信,方召還真可能有那能力,看遊戲中一腳將人踹下線的陣勢,就知道方召絶對不像平時看起來那麼無害。不過後面怎麼就變成「銀翼老大」了?這斷章取義的能力真強。

  還有曝出的那些視頻,昏昏暗暗,模模糊糊,吵吵鬧鬧,視頻還晃動劇烈,根本看不清誰是誰,音樂聲叫喊聲議論聲混成一片,拍攝清晰的視頻一個都沒流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視頻中的確實是「SPACE」的演藝大廳,其中一個視頻裡也確實拍到有人被一腳踹出去的情形。

  方召跟著安保隊的人過來時,左俞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方召還真是屁事沒有。不都說在「SPACE」鬧事的人,不管事出有因無因,都會被惡整一頓的嗎?怎麼眼下這情形完全不對?

  方召前面有人帶路,後面還有人抱著個大盒子,屁顛顛跟著,看那慇勤的小樣兒,左俞還以為那人要搶他飯碗呢。

  「方先生,東西已經放在車上。」奉命送方召出來的那名安保人員已經將納緹伍茲贈送給方召的那把吉他,用盒子裝好,放在車上。

  聽說托馬斯和程瀾還在裡面,方召讓人將那倆帶出來,請店裡的司機幫忙將人給送回去。

  「師兄你真沒事?」托馬斯二人在離開之前又不相信般再次問了一遍。

  「沒事。時間很晚了,你們趕緊回去。」

  方召看著那兩人被司機送離,才坐進車內。

  車從「SPACE」的一條地下車道出去,再由電梯升至一處,走高架橋。

  「老闆,你今天還真將我們嚇了一大跳。」左俞道。

  「怎麼知道的消息?」方召問。

  「你拉進隊的那個狗仔之王,不知道他哪裡得到的消息,說你在『SPACE』打人,說得很肯定,現在可能在『SPACE』的哪個地方守著找新聞。我收到消息就過來,還叫了幾個幫手,沒想到,壓根用不上,確定你沒事,我就讓他們離開了。」

  「反應還可以,這個月加工資。」方召說道。

  「嘿,正好請他們吃飯,這次雖然沒用上他們,但人也到得挺快,大半夜的二話不說就來了。」

  「飯錢可以報銷。」

  「哈哈哈,老闆你真是英明神武!」左俞繃緊的神經這時候終於放下來了,才問:「老闆,那六個人什麼來頭?他們做什麼了?」

  「什麼來歷不知道,但他們的目標是我,而且還很陰損。納緹伍茲說那些人帶著一種可以令人思維活躍、靈感爆發的藥。」

  左俞心中一凜,「就是法令沒有禁止,但被那些老藝術家們厭惡的藥?」

  就算不混作曲的圈子,但左俞也聽說過,一些創作型的藝術工作者,靈感枯竭的時候可能會使用一些藥物刺激,聽說那些藥物在使用之後,思維極其活躍,靈感爆棚,是很多年輕的創作型藝術人員喜歡使用的一種走捷徑的方式,涉及雕刻、攝影、創作、設計等等行業。但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們卻對此深惡痛絶。

  依靠藥物刺激而捕捉到的靈感,未必是最適合那個時間點的創作者的,就算能創作出東西來,但不夠成熟,不夠完善,還可能讓創作者錯過一些潛在的真正適合他們的靈感,錯過一些神作。而一旦形成依賴,藝術成就很可能被限制。

  只是,等待靈感成熟的時間可能很長,需要時間和經歷去積累,但圈內急躁的人,太渴望成功,他們等不了,於是選擇了另一條捕捉靈感的路。

  曾經有一位老藝術家在接受採訪的時候明確表示過,對這種依靠藥物尋找靈感的行為不認同,以前就有例子,延洲的某位知名導演,在與另一人競爭延洲導演協會會長之位的時候,因為曝出多部作品的拍攝過程中使用藥物,在最後投票時,一些老導演們都投出了反對票,令他最終落選。

  今晚那些人大概是找不到在包間下手的機會,就想著在方召蹦迪的時候下手。於是就造成了,方召生平第一次嘗試蹦迪,以打人告終。

  而在音樂創作的這個圈子裡,要說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方召認識的也就薛景了,如果方召真被曝出使用藥物創作,圈內最痛心的可能就是薛景,齊安音樂學院那邊也會與他解除聘用關係,甚至會遭到整個齊音一脈的疏遠。

  左俞面色嚴肅起來,「薛老爺子是學院派的代表人物,聽說老爺子正在組織下一場全球巡講,到時候肯定也會帶著你,是不是有些人看著眼紅了,想讓薛老爺子放棄對你的推助?但『SPACE』安檢查得那麼嚴,那些人怎麼將東西帶進去的?除非『SPACE』內部有人。」

  「所以納緹伍茲說,他會給我一個交代。」

  「老闆,下次來這種地方,你還是叫上我吧,有保鏢在身邊安全。以後這種事情肯定還會遇到更多。」左俞知道,以方召的能力,以後肯定會走得更高,不管是走明星的路,還是走學院派的路,明裡的,暗裡的,遇到的事情肯定不少。這次還只是影響思維的藥,如果下一次是槍呢?

  左俞說的這些,方召當然也知道。只要他想繼續往上走,注定會擠下去一些人,也注定會擋住一些人的路。

  但是!

  不管哪一行,誰行誰上!

  既然我能行,能做得更好,除非我自願讓著你,不然的話,你就乖乖滾後面去吧!

  以方召的心性,不會因為這樣一件事情就被嚇住,更別說他還經歷過一百年的更黑暗的時期,心性不是「同齡人」能比的。如果這次對他出手的是已經被他甩後面的人,他只會將對方甩得更遠。但如果是暫時走在他前面的人,將來他將對方擠下去的時候,會踩得更狠!

  見方召並未因為這事而生怯,左俞才問道:「老闆,你看娛樂新聞了嗎?」

  「沒有。怎麼?」

  「你上頭條了。」

  「什麼時候?

  「就在剛才,大小報社推送的新聞裡,頭條就是你這事,說你打砸夜店,說你膨脹了,說跟著你的秦久樓他們前途堪憂,新聞都在炒呢。」左俞了樂呵。知道事情與報導的完全不同,他就不擔心了。

  以方召的知名度,不至於這樣,但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上了頭條,這後面不知道有多少家在推。反正看銀翼不順眼的那幾家肯定動手了,不一定與今晚在店內的那些人有關,但一定樂得看銀翼的笑話,樂得看方召遭殃。

  維恩那邊得知真相之後也不急了,跟公關部的人一合計,正好,等這把火再燒旺一點,他們好借火。

  方召夜店打人的新聞曝出來的時候,因為是凌晨,很多人還在睡,「夜遊族」人數畢竟有限,而等到第二天上班上學的時間,關注的人就多了。

  「臥槽!方召?他在夜店打人鬧事?沒弄錯?」

  「大半夜去逛夜店還打人?可以啊,看不出來,方召這人脾氣竟然這麼火爆!」

  「聽說是喝醉了?」

  「有時候,一瓶酒比照妖鏡還管用。」

  「剛入圈萌新一個,請問,方召是誰?」

  「看樓上兄弟的頭像,混遊戲圈的?秦久樓大神知道吧?我跟你說,方召就是秦久樓他們現在的頂頭上司,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你說他一個作曲的,成天不務正業,又不懂遊戲,有什麼資格當老大?!聽說私下裡還給秦久樓他們穿小鞋呢,每天只想著業績,讓秦久樓他天天死命地加班!」

  一大早邊吃早餐邊刷新聞的秦久樓,看到這條評論的時候差點噎住:求別亂說!我還想在遊戲裡活得久一點!

  不過,網上討論的人可不知道秦久樓等人此時的想法,正討論得興起。

  「所以說,那些娛樂公司的管理層就沒一個是好東西,自己在辦公室享清福,凡事只動動口,晚上還能逛夜店,下面的人就累成狗了!」

  「就是,就方召這暴脾氣,也不知道秦久樓他們每天過的什麼樣的生活,有沒有受到虐待。」

  網上的圍觀群眾們,在有心人的帶動下,已經腦補了一出惡霸財主欺負可憐民工的情景。

  也有不少人為方召說話,包括齊安音樂學院的師生,但畢竟人數有限,也不清楚實情,很快就被眾多聲音淹沒。

  也有很多瞭解「SPACE」背景的人在幸災樂禍,想著方召這次肯定得傷筋動骨,傷人傷財。

  方召也收到了很多安慰的短信和電話,哪些是來打探情況,哪些是真情實意,他心裡都有數。

  早上十點,著名古式電吉他大師,全球三大速彈大師之一,人稱「延洲無影手」的納緹伍茲,在全球最大網上娛樂社交平台上更新了狀態,一段電吉他彈奏音頻,以及一張照片。沒有一個字,納緹伍茲喜歡用一段音頻來傳達自己的情緒。

  照片就是在「SPACE」照的與方召的那張合照,裡面納緹伍茲笑得非常開心。

  跟納緹伍茲比較熟的人在下面開玩笑回覆。

  「老東西這麼開心,莫非又找到一個失散多年的兒子?」

  「還是又發現一個失散多年的孫子?」

  「為什麼是『又』?」不明真相的路人詢問。

  不過,納緹伍茲的私事,他們這些老朋友是不會在這種公開場合提的。

  很快,納緹伍茲的老熟人們再次發評論。

  「聽過音頻之後回來告訴你們,照片裡那小子跟這老頭關係絶對不一般!老傢伙這次略激動啊,莫非真的又找到一個兒子或者孫子?」

  看到這些留言的方召挑了挑眉,兒子?還孫子?倒過來還差不多。

  之後,方召轉發了納緹伍茲的那條狀態,同樣沒有使用一個字,只有一段電吉他彈奏的音頻。

  皇洲某劇院後台,正在請造型師打理髮型的,與納緹伍茲同為全球三大速彈大師之一的利卡斯朝助理伸手,「把老子的雙頭電吉他拿過來!」

  於是,在方召轉發納緹伍茲的那條狀態之後,利卡斯在方召那條的基礎上繼續轉發,放上去的同樣是一段音頻,沒有任何文字。

  遠離延洲的某片海域,正站在遊艇上欣賞海景的三大速彈大師之一季米尼輕聲笑道:「有點意思。」說著拿起了一把四柄的十字吉他。

  季米尼從利卡斯那裡轉發,放上去的同樣是一段音頻。

  於是,一直盯著納緹伍茲和方召這兩人網絡社交平台狀態的媒體,以及圍觀群眾們,傻眼了。

  幾位……能說人話嗎?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4-20 08:1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1 08:20
第154章 神之領域

  在公眾眼中,古式樂器,代表著所謂的高端藝術,大概就是某種看不懂、聽不懂、平時也用不著的高大上的東西,只有專業的人才會使用。

  其實在眾多古式電吉他演奏者中,這三位速彈大師並不是成就最高的,但卻是最出名的。

  為什麼?

  因為公眾喜歡看這些大師們炫技啊!

  這一次,全球三大速彈吉他大師都出現,這麼一看,方召就格外顯眼。

  「那小子是誰?圈內新秀?」

  「不知道。這幾位大師難道是在用音樂對話?」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之領域』?難怪我等凡人聽不懂。」

  「誰能將這些音頻解讀出來?」

  「『神之領域』是指神經病之領域嗎?」有人開玩笑問。

  「所謂的『神之領域』就是各圈子裡頂級大神們使用的東西,就比如現在,全球三大速彈大師使用音頻交流,大概也只有他們那個級別的才懂。」

  「那個叫方召的也在,難道方召跟那三位都是一個級別?」

  「這……也不算吧,依我看,方召也只是觸碰到『神之領域』而已。」

  延洲之外的人,都沿著季米尼和利卡斯的新狀態,找到方召個人社交平台的頁面。

  季米尼和利卡斯的粉絲都不是學院派風格,與時下流行風接近,所以,當初薛景帶著方召全球巡講的事情,他們中很少有人知道,因為不關注。而現在因為三大速彈大師出現,方召這個新面孔就很顯眼了。

  甭管其他洲的人怎麼想,延洲這邊,傻眼的各大報社記者們正苦思該怎麼寫新聞。他們是記者,對音樂,也只是聽聽而已,聽得順耳就下載,不順耳就拋腦後,全憑自己的喜好來,壓根不會去分析一首歌、一段樂句裡面的深意,但現在,他們覺得自己面臨職業中的一大難題。

  看不懂、聽不懂,該怎麼編?

  而小報社的記者們則沒那麼多煩惱。能否正確理解,他們一點都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該怎麼寫才能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引發群眾的熱議。

  一時間,各報社都開始絞盡腦汁構思新聞內容。

  大報社還算正經,推送給公眾的新聞中,內容稍顯保守,借全球三位大師之事誇一下方召,再猜測一下方召與納緹伍茲是否真有血緣關係。

  小報社就不同了,那一口口像是親眼所見的語句,瞎編都不帶氣虛的。有說方召和納緹伍茲父子關係的,有說爺孫關係的,還有人猜測方召拜納緹伍茲為師,當然,也少不了有人陰暗地猜測,這兩人私下裡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不管是哪種,方召在納緹伍茲的地盤上打砸,還能安然出來,納緹伍茲將自己那把昂貴的吉他都送給方召了,說這倆人沒關係,他們打死都不信!

  不過很快,「SPACE」官方發聲,表示凌晨有顧客在店內滋事,嚴重擾亂店內正常營業秩序,已報警。而方召只是一名幫助維護秩序的見義勇為好青年,也是老闆納緹伍茲非常看好的一名後輩。

  「這麼說,這件事情裡面,被打的那幾個其實活該?」

  「都報警了,看來是真事。」

  「真假與否,不好說。」

  「我不管到底誰對誰錯,我就想知道,方召到底是不是納緹伍茲失散多年的兒孫?」

  而在「SPACE」發聲之後,一些小報社變臉也快,前一刻還在罵方召性情暴戾,現在又誇方召見義勇為。

  有人嘲諷他們被迅速打臉,不過這些小報社的人也不在乎。該搶新聞的時候照樣繼續瞎編。

  什麼?事後打臉?

  打臉就打臉唄,我管你是叫好還是叫罵,只要有流量,有人氣,打了我左臉,我再將右臉湊過來給你們打!

  流量和人氣是他們這些小報社生存的根本,至於三觀是否正,事實真相如何,重要嗎?

  這就是眾多小媒體的態度,也是為什麼銀翼公司的人特別煩他們的原因。打官司?那些人都是玩這手的老經驗人物了,在每一場大大小小的輿論戰中不衝鋒陷陣,也不當炮灰,就只跟在那些大公司的屁股後面撿點好處,不說每次都能躲過官司,但多半時候都是沒事的。

  維恩這邊也找了公關部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帶了一把,藉著熱度將方召的人氣拉一波,他自己也順便刷刷存在感。在這個看臉的社會,他們這種長相沒那麼出眾的,就得多露面才能讓更多人記住了。

  至於事件的中心人物方召,他回去之後就好好睡了一覺,醒來先去看了下部門各項目組的工作進展,又給王疊留了個信,然後閉關。

  他在「SPACE」找到不少靈感,雖然還不夠多,沒法一下子將作品完成,但他可以先將這些靈感碎片創作出來,後續再進一步修改補充。

  下午,方召收到了納緹伍茲的短信。納緹伍茲找方召過去交流交流,說說事情調查的進展,也順便飆個琴。

  「記得把吉他帶上。」這是納緹伍茲兩次強調的。

  左俞這次就沒上線登陸遊戲了,他是方召的保鏢,一切當然是以方召這邊為主。

  在去「SPACE」的路上,左俞忍不住問:「老闆,你是不是真的觸碰到那什麼『神之領域』了?」

  「『神之領域』?那是什麼?」方召比左俞更疑惑。

  「你不知道?就是某個圈子裡只有頂級大神才能達到高度,能看到或者聽到別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你不是轉了納緹伍茲的那條狀態嗎?後面另外兩位速彈大師也跟在你後面轉發,兩人放上去的都是一段電吉他音頻,大家都說你們在用『神之領域』層次的方式交流。所以網上都說你觸碰到『神之領域』了。」

  車裡也沒其他人,左俞想問個明白:「老闆,你們真能用一段音頻交流?」

  方召搖搖頭,「那其實是一種意識和思維的交流,通過樂聲瞭解對方大致的情緒還是可以的,但如果說是同語言文字一樣精細的交流,那還不至於。這其實是一種在音樂上的感知能力,與神不神的無關。有些人是後天培養起來這種能力,而有些人則是天生的,他們可能根本就沒學過音樂相關的知識,也沒踏入過某個圈子,卻能在聽到一段音樂的時候,準確感受到演奏者的情緒。所以『神之領域』這種說法不恰當。」

  「哈,真沒那麼玄乎?網上還說有個音樂學院,某科開卷考試的試題都已經提前公佈,就是讓學生解析你們四人的那條全音頻的『神之領域』交流。我覺得那些考試學生可能快哭了。」

  「有這事?」想了想,方召又笑道:「出題的那些老師們其實心裡也清楚是怎麼回事,只不過藉此逗一下那些學生們而已。」

  「學生們真可憐。」左俞都有點同情那些考生了。

  對於老師們來說,出什麼題不是出?反正是開卷,那就正好借用時事,借用公眾們對這件事情的熱議,給學生們一場感受深刻的考試。

  左俞開車還是從上次那條地下通道進入「SPACE」店內,地下專用停車場已經有人等著,是那位安保隊長。

  「方先生您好,老闆在樓上,我帶您過去。」路上這位還挺慇勤,「我叫曲偉,樂曲的曲,偉大的偉,您叫我小偉就好。現在是店內的安保隊長,這是我的通訊號,您來這裡要是再遇到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我親自幫您解決!」

  跟在旁邊的左俞挑了挑眉,一天不到,這人態度又升級了!還「小偉」?明明比方召年紀大近二十歲,竟然也拉得下面子。是個人物!

  曲偉將方召帶上頂樓,走進另一個大些的房間,這間是納緹伍茲接待朋友專用的。

  方召進去之後,曲偉也沒離開,就在外面等著,左俞也沒進去,不遠處有個茶桌,他就過去坐下,打量這周圍。

  「哎,兄弟,問你個事。」曲偉走過來,態度沒對待方召時的那種慇勤,但也還算熱情。倒上一杯茶,給左俞推過去,自己也倒一杯。

  「你老闆,以前是不是練過?在軍隊待過,還是報的培訓班?打人基本上不會有第二下的,那六個,也就其中一個用了兩下,其他五個都是一招打趴。」曲偉好奇地問。

  這次內部篩查,還真查出不少東西,有人收了錢,製造了一些空子讓有心人鑽,大概也沒想到就這麼一個事情,竟然會惹大老闆出面。

  曲偉為了調查那六個人,將演藝大廳的監控視頻看過不下十遍,尤其是方召打人的那一段,沒五十也有三十遍了。

  「其實我看監控視頻的時候,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曲偉調出那段視頻,給左俞看。

  左俞是方召信任的保鏢,而曲偉這邊為了查方召這事,視頻給方召的跟班看也是一樣的,這得到過上面的同意。

  「喏,就這裡,哦,還有這裡,這裡,這幾個地方他似乎有個短暫的停頓,而且……怎麼說呢,我總覺得,他打架的時候雖然很俐落,但卻不在狀態,這情況從第三個人開始出現。我就是想問一問,你老闆那時候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曲偉本來是想直接問方召的,但老闆要跟人飆琴,他這邊這事也不算很急,等那邊飆完琴之後他再去問也是可以的。不過現在遇到方召的保鏢,也就隨口問問。

  左俞好奇地看了看,由於「SPACE」的人出手,方召在演藝大廳打人的清晰視頻沒一個能發到網上,網上流傳的都是一些比較模糊的,拍攝的時候晃動厲害的那些。不全是為了方召,也是為了「SPACE」的形象。

  所以,這是左俞第一次看到方召打人那段,清晰的、全方位的監控視頻。他也發現了曲偉說的疑點,方召打人的時候,確實有過短暫的停頓,而且那種不在狀態的感覺,只有真正有經驗且細心的人才能看出來。曲偉能當上安保隊長,不是沒有真本事的。

  「你也發現了是吧?我就是好奇,方先生當時是否察覺到了其他可疑的人或事?」曲偉疑惑地問。

  左俞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又吐出,沉默數秒,才說道:「以我的經驗,以及對他的瞭解……」

  「嗯,如何?」曲偉身體往前探了探,不放過左俞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實事可能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左俞道。

  「願聞其詳。」

  「他,可能在走神。」

  「?」曲偉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但看左俞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耍他。

  走神?

  打架走神?竟然還打贏了?!

  曲偉滿眼的不可思議。如果是真的,不獻上膝蓋都無法表達他的震驚之情。

  見曲偉瞪大眼睛,像是看到怪物一般,左俞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以過來人的語氣說道:「不用大驚小怪,老闆他可能又在感悟『神之領域』的東西。」

  見曲偉一臉茫然,左俞解釋道:「通俗點說,就是他在打架的時候,找到了作曲的靈感。」

  曲偉:「……」打架的時候竟然還想著作曲?!

  「我老闆,其實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藝術工作者,嗯,你應該懂的。」左俞意味深長地笑道。

  曲偉想了想他老闆納緹伍茲平日裡的各種與眾不同的言行,以及間歇性無視周圍一切事物就地彈琴的表現,恍然大悟,「我懂!」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2 09:01
第155章 用你最快的速度彈

  其實方召在遊戲中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好幾次,左俞明明看見方召在殺怪,卻總有種「這人神遊天外」的感覺,事後他還問過方召一次,得到的回覆是:當時有所感悟。

  至於感悟的什麼,不用再問左俞也知道作曲的靈感嘛!

  左俞還跟方召開玩笑說,還好方召沒生在真正的滅世紀,如果在滅世紀還這樣「靈魂出竅」,早死了。

  方召當時只是笑笑,不語。

  這一次看演藝大廳的監控視頻,左俞又有這種感覺,猜測老闆是不是又在感悟,不過,就算事實並非如此,左俞也不會跟曲偉多說。

  方召如果真是發現了什麼異常,想說自然會說,他這個保鏢還是嘴嚴一點比較好。

  左俞將這個往「靈感」上引,不管曲偉是不是真相信,至少面子上過得去,他這也算是回應了嘛。

  室內。

  納緹伍茲將調查進展給方召看了,那六個人也都是拿錢辦事的,誰是僱主,一時沒法知道,還得花時間繼續查。

  「對方應該是個老手,知道找什麼人辦事,也知道該怎麼隱藏自己的身份。不過,我猜測,對方應該不是那些大公司的,以我多年的經驗,大公司使用這種手段的可能性非常小,頂多他們也就是抓到這件事在後面推一把,畢竟因為你的原因,才有了銀翼的虛擬部和正在崛起的遊戲部。」

  還有一句納緹伍茲沒說,以方召現在的身份地位,那些大公司要針對也是針對段千吉,或者銀翼的那些手握重權的高層管理,真沒必要為了對付方召而落個把柄,出手也不會這麼簡單。

  難得納緹伍茲他耐著性子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這也是納緹伍茲表現的誠意。畢竟,是他們店內先出了空子,才讓人有機可乘。當然,最重要的是,納緹伍茲想在方召身上投資。

  「很多時候,反倒是一些平時存在感不強的小人物,會因為一些你並不看重的『小事情』,而突然咬你一口,如果沒有防範,很可能會被咬下一塊肉。還好這次你警覺。」納緹伍茲深有感觸地說道。想當年,他也是個閃耀的明星,遇到的麻煩事多著呢!有經驗。

  這次,如果不是方召先一步察覺到對方的意圖而出手,很可能那些藥物就被注射或者神不知鬼不覺放到方召的衣服口袋裏,到時候再安排個衝突或者小記者將方召「深夜逛夜店找創作靈感,還用了助興藥」的事情曝出的話,還真可能給方召帶來不小的麻煩,畢竟現在方召很得學院派那些人的看好。

  「人出名之後遇到的事情也會多,有點心理準備,這種事情防不勝防,只能自己小心了。」見方召若有所思,納緹伍茲繼續說道,「應該是某個中小型公司的人吧,不敢對銀翼更上層的人出手,就只能針對你了。」

  「我明白。」方召心裡其實已經有懷疑對象,他也讓王疊那邊在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論。

  說完這事,納緹伍茲就說了他今天又讓方召過來的目的。

  「方召,你速彈的技巧不錯,自學的?」納緹伍茲問。

  「很久以前跟人學過,之後也練過比較長的時間。」腦內練習也算是練習吧?方召心想。

  不過納緹伍茲理解錯了,他以為方召多數時候還是自學,而且學琴的時間很久了。

  「難怪你彈得這麼好,古樂器的圈子裡卻沒名氣,以後可以多跟古樂器圈內的人走動走動,參加一些演出什麼的,或者在我這店裡時不時來幾段。你先彈一段,我知道你上次沒用全力,這次,用你最快的速度彈一遍。」

  納緹伍茲打開旁邊的攝像頭準備開始錄製,又對方召道:「錄完之後,將你速彈的視頻放到網上,就沒那麼多人質疑你的能力了。放心,我這琴質量好得很,速彈絶對沒問題,我都用這些年了,而且保養得很好,弦的質量不說是世界最好的,但絶對算得上優質,你就大膽彈,隨意彈。」

  納緹伍茲心情不錯,今天的話也難得多了些,雖然說起來還是慢吞吞的,一點沒有速彈時的風馳電掣感。

  「盡全力彈?」方召問。

  「沒錯,不要留手,讓我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快!」

  一般而言,吉他手在使用自己不熟悉的吉他時需要適應時間,但方召沒有!在凌晨的那場「交流」之時,納緹伍茲就見識到了方召的速度,這一次,他相信方召會給他一個驚喜。

  一開始是一段如絲綢般順滑的掃撥,快速又流暢。緊接著,音符的密度,如雨點般密集砸來。

  方召的手腕在琴頸上高速打轉,左手如彈鋼琴一樣放在指板上,速度還在加快,音符越來越急。

  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只能聽到一開始和結尾的音符,中間的那些,除非借用工具,否則他們根本沒法分辨!

  但納緹伍茲的耳力何其了得,他本身就被譽為三大速彈大師之一,在季米尼和利卡斯之前,他曾經霸佔近二十年的速彈第一寶座,耳力絶非尋常人所能比的。

  一開始,納緹伍茲還能帶著欣慰和興奮的笑,以一個前輩的角度,聽的同時在心中品味、讚賞一把,但漸漸地,納緹伍茲臉上的笑消失,他也不再去思索其他的,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聽,然而,就算這樣,還是會吃力,且這種感覺還在加深!

  方召運指如飛,手指彷彿消失,琴絃上像是有一團火焰在跳動,而他手上的那把琴,卻好似一個正在發生核裂變的反應堆,釋放著巨大的能量。

  暴雨般的音符密度,就算是納緹伍茲自帶慢放功能的耳力,現在卻完全不夠用!

  這就是方召的速度?

  納緹伍茲愕然看著方召,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和耳朵。

  對音樂感知力並不強的人來說,可能就只是看個炫技而已,但對於他們這些感知力強的人而言,那當真是巨大的衝擊!

  偏偏這衝擊還是納緹伍茲自找的!

  整個大腦都在音符密集轟擊之下,瀕臨崩潰!整個人,都被那種正在釋放的龐大力量,震撼到窒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種彷彿快要爆炸一般的氣氛,驟然消失。方召停手了。

  納緹伍茲保持著瞪視的姿態,足足七八秒,才愣愣看向方召,喉嚨裡發出呼呼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無聲詢問:怎麼不繼續?

  「琴絃走音了。」方召無奈道。他也不想在中途就停下來,剛才腦子裡不少靈感,他都快忘了納緹伍茲讓他彈琴的目的,可琴絃走音,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這就打斷了他的思維,不得不停下。

  聽到方召這話,納緹伍茲面部的肌肉快速抽了抽。那種速度之下,竟然還能聽出走音?!他都已經完全跟不上了,琴絃走沒走音他也聽不出來,這小子竟然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琴絃走音?這說明這小子的耳力,遠超過他!

  納緹伍茲像是看一個新物種一樣,沉默地盯著方召看了會兒,才巍顫顫地一步步挪到茶桌旁邊。

  方召趕緊放下吉他,準備過來攙扶一把。納緹伍茲這樣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面色蒼白,步伐不穩,像是下一刻就會暈倒一樣。

  納緹伍茲艱難地扯出個笑,抬起手擺了擺,表示不用方召攙扶,然後按了下茶桌邊上的一個按鈕,彈出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裝著液體的小藥瓶,對著自己噴了噴。數個深呼吸之後,面色才好了一點。

  坐在沙發上,納緹伍茲緩了會兒,才道:「我很慶幸,也很欣慰。」

  納緹伍茲看向方召的眼神很複雜,心中百感交集。

  「我很慶幸,你沒有出現在我的時代。」

  如果在納緹伍茲最輝煌的那個時代,出現一個方召,納緹伍茲可能就沒有現在積累的這些名氣和聲望,彈奏的時候就不會有那種強大的自信和傲氣。

  「我也很欣慰。就算延洲沒了我,還有你!」

  納緹伍茲是如今全球公認的三大速彈大師之一,但因為年紀原因,身體畢竟不同於全盛時期,比不上小他二十多歲的季米尼和如今才四十多的利卡斯。

  對於新世紀人們而言,四五十歲正是青壯年時期,再加上已經有了足夠的積累,利卡斯和季米尼都處在巔峰時期,而納緹伍茲則會慢慢衰退。

  納緹伍茲不認老,不認輸,心裡還憋著一把氣!雖然已經不再公開演出,但私下裡也沒少練,總想著,還能拼一把,還能跟季米尼和利卡斯較量一番,只是,現實是打擊人的。納緹伍茲的那種滄桑感就是源自與此。

  但現在,納緹伍茲突然覺得心裡一直壓著的大石頭被搬開了,也再無遺憾!

  差距,如果只是很小的一點,人們會覺得不甘心,會覺得遺憾,會耿耿於懷,但若是差距很大,根本沒法追上的話,就算輸了,反倒沒那麼糾結。

  納緹伍茲清楚認識到,就算是全盛時期的他在這裡,也沒法比過方召剛才的那一手。

  年輕時,納緹伍茲總聽人們說他速彈的時候,就像一個披著人皮的機器,做出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但現在,納緹伍茲覺得,眼前這位才是真正披著人皮的機器!那真的是人所能做到的嗎?

  在此之前,看過納緹伍茲演出的人會說,看過納緹伍茲彈奏之後,再看其他人彈奏,都沒什麼看頭了。而現在,納緹伍茲覺得,看過方召彈奏之後,再看自己以前的那些演出視頻,都沒意思了。

  深吸一口氣,納緹伍茲覺得力氣回來,沒去動方召剛才彈過的琴絃,身去將調音器拿過來一測,果然,琴絃得調音了,方召沒說錯。

  不急著去調音,納緹伍茲坐下,給方召和自己都倒上一杯茶。

  「有興趣合作嗎?」納緹伍茲問:「你知道的,我有一些自己的產業,除了這間店,還有一個很多人都知道的,『NaZ』,古式樂器品牌,專營各種古式樂器,以電聲吉他和民謡、古典吉他為主。我想邀請你,作為『NaZ』的品牌代言人。」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4-24 09:1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4 09:10
第156章 最有價值墓

  或許是為了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或者只是為了給方召講述一下「NaZ」這個品牌背後的故事,納提伍茲平緩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我們家,祖上跟著大將烏延收復延洲之後立過不少功勞,創世紀之時,那位長輩被授予少將軍銜,也是創世紀的第一批古董收藏家,延洲的收藏家協會以及延洲博物館,就是他老人家動員籌建的……」

  納緹伍茲先提了他們家的發家史,為的就是告訴方召,他們家還是很可靠的,「NaZ」這個品牌雖然還很年輕,但有著雄厚的實力基礎。

  方召仔細回想了一下,對納緹伍茲提到的那位跟隨烏延收復延洲的長輩,他還真有點印象。那是他在帶人收復某個戰區的時候遇到的,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那小孩特別喜歡收集東西,用得著用不著的都收集很多,尤其是一些舊世紀遺留下來的東西,那時候戰爭還沒結束,沒誰能料到將來會如何,除了一些日常的物資裝備,大多數人也不會去重視其他物品,但那孩子不同,似乎就有一種收集癖。

  方召第一次見到納提伍茲的那位長輩時,納提伍茲的那位長輩還很年輕,才二十出頭的樣子,在當時的方召看來,就是個孩子,真正是生於滅世紀長在滅世紀的人。

  納緹伍茲可不知道方召心裡在想什麼,繼續對方召道:「說起來,創世紀之後,修好烈士陵園,政府將分散在各處的烈士遺骸都遷移過去,方召下葬時,老爺子還參加了呢。」

  納提伍茲這人平日裡話特別少,之前跟方召聊的時候也說得很慢,可一聊起關於古董的某些八卦事件,就突然來興致了,語速都加快不少,與平時大不一樣。

  意識到剛才的話容易引發誤會,納緹伍茲又趕緊解釋道:「我說的不是你,別誤會,我說的是滅世紀領導人、烈士方召。」

  方召:「……我知道。你繼續說。」他知道納緹伍茲提到遷墓肯定有目的,他也很想知道,納緹伍茲特別提及「烈士方召」的墓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們家的人,身上都流著收藏家的血,那位老爺子喜歡收藏,平時也很寶貝自己收藏的東西,但在烈士方召下葬時,他放了好幾件平時十分珍惜的收藏品進去,好像是一些寶石類還是什麼來著,據說都是兩三千年前的東西,以現在的行情,能賣不少錢,擱黑市裡,任何一件都能炒上天價。不只是他老人家,還有很多人都做了跟老爺子同樣的事情,延洲的人,別洲的人,都有。」

  大概是平時說話太少,納緹伍茲就說了這麼一小會兒,已經喝兩杯茶了,不過興致卻高昂,絲毫不顯煩躁,反而壓低聲音,繼續跟方召八卦。畢竟是涉及滅世紀領導人的事情,即便這裡除了他和方召之外沒第三個人,但出於敬意,也不敢高聲談論。

  「烈士方召在創世紀之前就犧牲,因為當時條件限制,火化之後骨灰一直存放著,直到戰爭結束,修建陵園才遷入。中央墓區那裡,最前面的那一排墓,雖然烈士方召的墓排在第二位,但其實他墓地裡,裝的陪葬品也比其他人都多。我說的這些可能會對烈士們有些不尊重,但從一個收藏家的角度,單從陪葬品價值上講,烈士方召的墓,是最有價值的,同樣,也是盜墓賊盯得最緊的一處地方。」

  作為收藏家的後代,就算納緹伍茲對其他古董的興趣沒有吉他大,但畢竟那些是古董,說起來還是會心癢。

  砸吧砸吧嘴,納緹伍茲嘆息,「烈士方召的墓地裡,放了多少價值連城的陪葬品,都放了些什麼,沒人知道,知道的人早就不在了,當年的影像也不會記錄,只有當時參與過的一些人留下的筆記裡面可能會模糊提到一兩點,反正到現在為止,烈士方召的墓裡究竟有多少東西,沒人知道。烈士方召的墓,是所有盜墓賊的終極目標。所以,咱們延洲的守墓人,比其他各洲的都要多,這點上,連皇洲那裡的陵園也比不上。

  方召:「……」他是該笑還是該哭?

  「雖然烈士方召的墓碑排在核心區第二位,但不管是極端分子,還是盜墓賊,總喜歡朝他的墓下手,而且近些年,有些心懷不軌的人還故意放出消息,說那些只有歷史影像沒有實物的珍貴古董,當年都被放進烈士方召的墓裡當陪葬品了。這種話,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畢竟墓地只有那麼大,有影像無實物的珍貴古董那麼多,還有不少被考古團隊確定已經在滅世紀毀了,怎麼可能還被放在墓地?可惜,偏偏不少人鑽錢眼裡,跑去挖墓,被守墓人射殺也是活該,也平白給某些人當了探路石。」

  見方召似乎在思索什麼,納緹伍茲緊張道:「你別想歪心思,陵園的守墓人不是擺設,他們可以開槍射殺可疑人物,再說了,盜烈士的墓,依法是要判重刑的!每年因為意圖盜墓而判死刑的人,不少於百人。」

  方召:「……放心,我沒盜墓的想法。」他也就是好奇,想看看自己的墓裡究竟埋了些什麼,是不是一墓地的古董?

  納提伍茲懷疑地看了方召幾眼,「沒有就好。」

  他提這些,就是為了先引起方召的好感。人嘛,總是會崇拜英雄的,尤其是年輕人,更別提是同名同姓的了,新世紀的年輕人總是對那些同名同姓的烈士抱著更強烈的崇拜情緒。他也知道,方召這人並不好說動,但也畢竟還年輕,他講了這麼多烈士方召的事蹟,又講自己祖輩的事情,再看看方召明顯聽進去的樣子,納緹伍茲心中一笑,有戲!

  說完祖輩,納緹伍茲緩了緩,又提起他的父母一輩和他自己。

  納緹伍茲的母親是個商人,開連鎖酒店的,富豪之後。而他的父親,延洲大學考古系教授,屬於學院派一類的人物,在延洲最高文化行政機關擔任要職。

  所以,從小納緹伍茲的發展還是比較順的,有他爹媽保駕護航,不說完全一帆風順,但相比起那些無根基的人而言,已經好多了。

  納緹伍茲六歲時,第一次看到他爹和考古團隊從一個廢墟中帶出來一把古式電吉他的時候,就迷上了。當真是「一見鍾情」。論天賦,納緹伍茲也是有的,不然那麼多玩速彈的人,全球成為大師的,卻只有他們三個。

  22歲時參加一檔古式樂器比賽,一戰成名,再之後,就開始了他的輝煌生涯,那時候的納緹伍茲,真是風頭無兩,真正的世界第一速彈大師。二十年之後,季米尼才出名,納緹伍茲的世界第一,成了兩大速彈之一。又過了幾年,利卡斯也蹦出來了,全球公認速彈大師成了三個,直到現在。

  就算還有其他人速彈技術不錯,但相比三人而言,還是差一點。

  但納緹伍茲一直遺憾,因為,業界的一些含金量高的獎項,他從來無緣,論藝術成就,他的確比不上那些獲獎的人。為此,納緹伍茲文化部的老爹還特意跟他談過幾次。

  現在,納緹伍茲這把年紀,經歷的事情多了,也看開了,藝術成就不高就不高吧,至少他還是全球三大速彈之一,在歷史上會留下一筆。

  納緹伍茲他們這些玩速彈的人,屬於技巧派,雖然不能說「速度」就是音樂,但很多對古式樂器並不感興趣的人,卻非常喜歡看這種表演,所以,論人氣,納緹伍茲一點都不比那些獲獎的人弱,相反,粉絲數要超出他們很多。這就是他老爹早些年跟他說的選擇。選哪條路,會得到一些,也會失去一些。

  再之後,年紀變大,體能跟不上,納緹伍茲不再公開演出,反而利用自己的背景和人脈,以及人氣,做起了商人。開店,辦公司,創辦「NaZ」古式樂器品牌。

  「NaZ」是根據納緹伍茲的名字改變而來的,品牌標誌就是一個大寫的「Z」,「Z」字中間的斜線是由六根琴絃組成。

  六弦的電吉他是納緹伍茲最常用的,不過「NaZ」品牌所生產的四弦、七弦、八弦、十二弦等不同型號、塗裝的琴,也生產得不少,除了電聲吉他之外,民謡、古典、低音吉他也生產。

  想要將品牌做大,當然也少不了高端定製業務,利卡斯的吉他就是十八弦,季米尼那把更多,所以也會有一些跟風的土豪粉絲們去定製同款。但在品牌標誌上,納緹伍茲還是用的六根弦,他第一次見到的古式電吉他,就是六弦的,就算後面考古隊陸續發現一些七弦八弦的,也取代不了第一把琴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自己也是用六弦,品牌標誌上的「Z」中間那筆也是六弦。

  第一次見面,跟方召飆琴的時候,納緹伍茲就有了想法,之後查方召的信息,又看到了方召在音樂創作圈內的實力和發展潛力,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方召發在網上,被全球各洲的人觀看的那個電吉他指導視頻,那被一些資深古式樂器大師們稱為「最正規古式電吉他操作指導」,因為視頻的背景是在「SPACE」,而「SPACE」店內的所有裝飾用電吉他,都是「NaZ」品牌,琴上的「Z」形標誌非常顯眼,就今天白天一天,網上訂購「NaZ」吉他的人突然增多。這讓納緹伍茲看到了商機。

  「有件事不瞞你,在你過來之前,我原打算著,你速彈一段,我將它發到網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內幕交易,憑的全是你的實力。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這段視頻現在不能發到網上,同時,也希望一年之內,你不要在其他公開場合用這種速度彈奏。」

  納緹伍茲歉意地看向方召,眼神真誠,「我會給予更多的補償,就這件事,咱們可以做個交易。」

  「原因?」方召問。

  納緹伍茲因為一下子說話太多,聲音嘶啞更嚴重,不過,他並沒有停止的意思,長嘆一聲道:「在此之前,我以為,會出現第四位速彈大師,三大變成四大,但在你彈奏之後,我知道,我錯得離譜。」

  能彈斷弦的人不少,但想要在那種速度之下,第一時間發現弦的變化而停下的人,到現在為止,納緹伍茲只知道方召一個!

  「如果你真正出面,全球就不再是三大速彈大師,也不是四大,而是只有一個!我,利卡斯,季米尼,三個人都將成為過去!我已經不再公開演出,全球第一還是三大速彈大師什麼的,影響已經不大,相反,我樂見你取代我,取代其他人成為新的速彈大師。季米尼那個人我知道,他極少開演奏會,整天就愛到處旅遊,他也不會太在意。但是!利卡斯準備了十年的全球巡演才剛開始,如果這個時候你出來,他籌備十年的全球巡演會成為笑話。利卡斯這個人,也是有背景的,他這人還愛記仇,跟他對上,沒必要,不如等他全球巡演之後,你再出面,衝突就不那麼激烈了。當然,我說這些的最重要一個原因就是,我欠利卡斯一個人情。當年我在正式退出舞台之前,全球告別巡演期間利卡斯和季米尼都犧牲了一些他們自己的利益,讓我的告別演出更完美……」

  為了還當年的人情,納緹伍茲願意用其他的東西跟方召叫喚,達成這個協議,這個納緹伍茲沒有怨言。

  「也不瞞你說,」方召道:「我沒想要極限速彈,也沒打算在網上公開這個。」

  納緹伍茲:「……」所以說,這事全是他自找的!

  不過,見方召根本就沒這打算,納緹伍茲還是不贊同。

  「不不不,這種才能,不應該默默無聞。方召,只一年時間,等利卡斯那小子的全球巡演完成之後,我將全力助你登上全球第一速彈大師的寶座!讓全球的人都知道,沒了我納緹伍茲,延洲依舊有人能夠衝擊全球第一的寶座!那可是全球第一,方召,你無法想像坐在那個位置會受到多少雙眼睛的注視,會有多少燈光照在你身上!到那時候,你,我的『NaZ』品牌,都將被全球各洲的人知曉!」

  納緹伍茲說道激動處,站起,用沙啞的聲音描繪出一幅宏偉藍圖,他相信,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全球第一」這個誘惑!就連他自己,提起「全球第一」,想起自己最輝煌的那些年,還是會抑制不住地激動,何況是才二十出頭,剛從學校畢業沒兩年的方召?

  哪知,納緹伍茲聲音都說啞了,面皮都在抖,結果一扭頭,卻看到方召面色平靜地給他倒上一杯茶推過來,「潤潤喉。」

  納緹伍茲:「……你就不能給點反應?」

  方召疑惑地看向他。

  「全球第一啊!」納緹伍茲咬牙說道。

  「我知道。」

  納緹伍茲:「……」

  雙眼死死盯著方召數秒,納緹伍茲面上的激動神色收起,坐回沙發椅上,探究地盯著方召,問:「你不願意合作?不想跟我合作?我可以為你的演出提供贊助,不用一年後,現在我們就可以開始準備,我可以動用手上的一切人脈關係,幫你安排好,到時候,只要利卡斯的全球巡演一結束,你就是世界第一!不要只指望著銀翼!」

  方召在納緹伍茲這種帶著壓迫感的探究視線之下,面上也沒什麼變化,而是鎮定地道:「我也知道,在這方面跟你合作,是很好的選擇。」

  納緹伍茲面色稍緩,但也等著方召後面的「但是」。

  「但是,」方召直視納緹伍茲,「明年我要去服役了。」

  納緹伍茲:「……」

  再一次,納緹伍茲那張帶著滄桑的臉上,出現崩裂的神情,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兵役?你都畢業一年多了,還沒服役?!」

  服役這事,還真沒法繞過去,就算是為了以後的路,也不能在兵役上面玩假,頂多動用關係,到輕鬆些的地方服役。

  他在查方召的信息時,還真沒注意過是否服役這項,在他計劃將來的事情時,也壓根沒想過「兵役」這個詞。

  一個兵役,能讓他的計劃延遲一年以上,這還是短的,如果中途出現什麼情況,說不定延後的時間更久,再倒霉一點,說不定根本沒法實施!

  「我可以幫你安排。」納緹伍茲開始思索該找哪些人幫忙。

  「謝謝,不過我已經有計劃了。」

  「對,銀翼怎麼也會在這上面幫你一把。」納緹伍茲心下稍安,如果銀翼從中安排的話,肯定不會出現什麼大事。但也不是完全放心,就算方召一根手指出問題,他的計劃都別想完成了。

  「一定要護好你的手!」

  納緹伍茲再三叮囑方召注意自己的手,一根手指都不能受傷。

  「我儘量。」方召只能這麼回答。

  納緹伍茲就算生氣,也沒辦法,兵役的不確定因素太大了,對其他人來說,手指就算斷了,憑現在的醫療技術,也能修復,但納緹伍茲也知道,對於極限速彈的人而言,斷掉的手指就算重新修復,或許就無法再重現曾經的效果了,就算能,需要等待的時間也不確定。

  傷腦筋!

  納緹伍茲都想現在就將方召的那段速彈視頻放上去,可念及利卡斯當年的幫助,還是頽然地嘆氣。

  算了,全球第一速彈什麼的,還是往後挪吧。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改變了請方召代言的打算。

  「速彈的事情先放一邊,咱們現在其實還可以以其他方式合作。你民謡吉他的技術怎麼樣?」納緹伍茲問。

  「還可以。」方召道。

  納緹伍茲挑了挑眉,「那就好。」他反正是不習慣彈那個,如果方召能彈,正好。

  他本就做了兩手準備。

  就算納緹伍茲是三大速彈大師之一,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他的風格,影響力也在快速降低,而真正想玩古式樂器的人,也不一定喜歡電聲樂器,所以,為了打開市場,尤其是在校學生的市場,納緹伍茲早就計劃擴大生產一批民謡吉他。

  小學、中學都有興趣課程,大學更自由,社團多,這個市場,納緹伍茲不打算放棄,雖然他喜歡電聲吉他,但他也是商人,他不可能要求其他人都跟他一樣的喜好。

  「我看過你發在網上的那段電吉他的指導視頻,在這之前我就打算在網上開一個培訓班,指導老師也請了幾個,不過,如果你能來的話,就更好了,課程訂閲費和打賞費的分成比例,我可以給你七成,如何?喔,對,我還投資了你門銀翼正在拍的一個都市校園電影,裡面的男主角就是整天背著民謡吉他裝逼的,拍得好的話,說不定能帶動一波校園復古熱潮。」



  賀:本書在156樓時達成百萬點擊!!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4-24 09:1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6 09:45
第157章 放手

  納緹伍茲所說的銀翼正在拍攝的那部片子,方召也知道,叫《吉他之戀》,裡面演男主角的演員他還認識,就是紀泊倫。

  當初方召剛接手虛擬部,創造「極光」這個虛擬偶像的時候,紀泊倫被請到虛擬部當眼模,結果反倒成了旁觀的學生,平時也在虛擬部打雜,極光出道第一曲裡面的製作人員名單就有紀泊倫。

  當時紀泊倫在銀翼還只是個C級合同工,之後大概是找到一點竅門了,演技提高不少。論外形條件,確實好,不然也不會被銀翼簽下來,再加上演技提高,待人處事上也進步了許多,合同已經提升到B級。

  現在整個虛擬部門的保密性高了,紀泊倫就算想去虛擬部聊天也不可能,不過他與祖文他們倒是經常聯繫。前陣子方召就聽祖文他們聊起公司八卦的時候,提過紀泊倫又接了個片,還是片中的男一號,據說為了拿到這個角色,紀泊倫苦練吉他,請了專人輔導,想要比同級別的其他演員強,可不是學幾個和弦就行的。

  在接這部片子之前,紀泊倫只知道很多古式吉他是木質的,幾根弦不知道,分多少類型也沒概念,他知道到時候演的時候可以用替身,後期合成一下也過得去,但如果稍稍有點功底的話,搶到角色的可能性更大,他提前三個月就開始練習了。

  公司這種小成本的片子,其實並不太重視,每個月每種類型都是有拍攝目標的,劇本基本都是新瓶裝舊酒,忽悠其他投資者往裡投錢,而這部《吉他之戀》就是公司跟其他投資者聯合拍攝。

  乍一聽片名,還以為是個關於音樂、樂器的青春勵志片,但實際上就是個青春校園偶像片。現在,方召聽納緹伍茲說起才知道,除了銀翼自己之外,另一個投資者就是納緹伍茲的「NaZ」。

  紀泊倫請的吉他指導老師,是「NaZ」的人,片中多處都有「NaZ」品牌的痕跡,男主角所使用的吉他也是「NaZ」牌的。

  「片名還是我給起的呢。」納緹伍茲有些得意,隨即又皺眉,「就是拍攝進度太慢了。」

  方召點點頭,「慢工出細活,只要拍出來的能讓你滿意。裡面的男主演我認識,挺用功的一小子,聽說為了裡面某個鏡頭苦練三個月。」

  納緹伍茲本打算再催一催那邊的,施加壓力,聽到方召這話,樂得一笑,「你這語氣,你也不大!」

  不過,納緹伍茲也不再催了。因為是自己擴大品牌計劃的一部分,這片子的演員挑選他也費過心思,當初要不是看那個紀泊倫手上的練吉他練出來的繭,也不會敲下這個演員。儘量不用後期合成,不用電腦技術製作彈奏的鏡頭,這是納緹伍茲的要求。現在又聽方召說對方確實用功,也安心不少。的確,只要拍出來的讓他滿意,別的就不計較太多了,反正也快拍完,應該就這兩天的事情,後期製作時再催一催。

  現在科技發達,一部影片的拍攝製作週期,並不長,這類小成本的片子就更短了。

  納緹伍茲邀請方召網上授課,方召並沒有太多的時間,不過,一天騰出一兩個小時還是可以的。

  得到方召的同意,納緹伍茲很高興,聽說方召來「SPACE」就是為了找創作靈感,納緹伍茲大手一揮,直接給了方召一張特權卡,比那些貴賓卡享受到的特權更多。

  納緹伍茲還給了方召不少演藝大廳裡的演出影像,納緹伍茲時不時會邀請一些比較有名的樂團或者樂手來演出,演出的影像店內都有保存,並不都是玩古式樂器的,但風格都是時下流行的容易帶動氣氛的樂風,電子樂佔主體。這正是方召所要的。

  平時不說話,一下子說太多,納緹伍茲也不好受,方召也沒繼續留在這裡,初步跟納緹伍茲這邊談好第一步合作的事情之後就帶著左俞離開。

  回去的路上,方召收到了王疊的來電。

  「有消息了。」王疊帶著一種挖到真相的得意,「我說了不會讓你白花錢,只要肯出錢,我肯定幫你挖出真相。」

  「SPACE」的打架事件發生之後,方召就讓王疊去挖這背後主使,以王疊對圈內的熟悉程度以及資深狗仔的嗅覺,就算挖不出全部真相,能挖到一些消息也好。只是,方召沒想到一天時間,王疊就有了消息。

  「說。」方召道。

  「朝你下手的人是斑馬俱樂部的一個經理找的。你應該聽過這個俱樂部,這些年的綜合評定,它還是延洲電競俱樂部前十,不過是吊車尾的第十。放整個延洲,應該三十開外了吧,反正名氣是有,但不大,算中等。不過,他們今年野心不小,現在《世紀之戰》延洲榜單上團隊第十呢!」

  遊戲俱樂部的?

  方召一聽,心裡就有了數。

  「為的是火烈鳥年會?」

  方召早就聽維恩和秦久樓他們說過,火烈鳥每年的年會,都會邀請各洲有實力的團隊和個人前去參加,那是全球媒體聚焦的地方。而所謂的實力標準,今年就是《世紀之戰》各洲榜單前十的個人和團體。

  如果個人前十中有人已經在前十團體中,人選就繼續往後挪。

  如今延洲這邊榜單前五十裡面大部分都是前十的團隊隊員,所以,個人榜就算排二三十,也有很大可能被邀請。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小俱樂部和工作室,拚命動用所有資源使勁推某個人的原因。

  斑馬俱樂部今年的野心從一開始就很大,聽說已經砸了不少錢,難得現在擠入延洲團隊《世紀之戰》榜單前十,依舊是甩尾的第十。

  秦久樓、佟陽他們那八個人裡面,就有六個是斑馬俱樂部找過的,尤其是與HWR俱樂部合約到期的佟陽,被找了不止十次,結果,全被銀翼挖過去了,能不氣嗎?

  挖人還是其次,重要的是,這次銀翼組建的「銀光」團隊這邊衝勁不小。

  雖然現在銀光在團隊排行榜上還只衝到十二,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衝上去了。在外界看來,這樣的成員組成之下,只要銀光團隊的掃分機「再活五百年」存在,繼續上衝不是問題。

  「其實斑馬那邊不只對你下手,應該還對其他幾個俱樂部動了手段,五大豪門不算,第六到第九,第十一到第十五,說不定他們都盯上了。至於為什麼銀翼這邊對你出手,大概是因為,你更好下手。直接對電競選手下手,是圈內很排斥的,可以用手段挖人,但是不能對電競選手的人生安全用手段。他們應該是打算對你們這個年輕團隊的管理層下手,並不知道你在遊戲中的身份。」

  團隊管理層的變動,也會對團隊造成影響,說不定就會動搖軍心。方召是「銀翼50極光」項目團隊的老大,這個在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就說過,也難怪會被盯上。

  王疊說著他的推測,還有些幸災樂禍:「他們盯你幾天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動手機會,後來你在SPACE教你師弟師妹吉他的視頻發出去之後,他們就了進SPACE,再之後的事情,你應該就都知道了。大概是想將事情往音樂創作圈裡的恩怨上引吧,沒想到能被你當場抓住還打進醫院,現在那六個人還在醫院躺著,被警察看守。」

  要不是那六個人被方召當場打趴在那裡,納緹伍茲內部清查又迅速,王疊還未必能這麼順利往上摸到消息。

  「對了,」王疊申請一肅,「除了我之外,還有一批人在查你這事,挺用力。不是納緹伍茲的人,納緹伍茲之前的人手主要在查他們內部,無暇往其他方面查,不過這一批人就不同了,我能查到的事情,他們雖然花的時間久一點,但也應該查得差不多了。」

  方召想了想,道:「你那邊不用再繼續了。」

  「那是你們銀翼的人?」

  「應該是。」

  「我說呢。」王疊扯了扯嘴角,「斑馬的人肯定不會想到銀翼會為了你動用大量人手去查。」

  方召對於虛擬部和遊戲部有多重要,只有銀翼的極少數人才知道,段千吉這位大老闆生怕方召被挖走,還專門給他找了左俞這麼個從特戰隊出來的人當保鏢。斑馬俱樂部有野心,銀翼這邊就沒有?維恩的野心才剛開始,他收到方召在SPACE差點出事的消息時嚇得魂都快飛了。

  「那我就真收手了?查到的所有信息我整理在一個電子文件夾裡面發給你了。」王疊再次問:「你真不想繼續往裡查?這背後肯定還有人在推動,要不然斑馬的人沒這麼衝動。」

  「就那幾個,你找也找不到多少證據。」方召道。

  「也對。都是人精,讓這匹傻馬先試雷,看看它會不會被炸傷。」王疊無所謂道。這種事情看得多了,也就不覺得奇怪,競爭什麼時候都存在,但真正公平公正的競爭,太少,尤其是娛樂圈。

  從SPACE回去之後,方召就將納緹伍茲給他的演藝大廳影像拿出來看,從中獲益不少。晚上納緹伍茲又弄到了兩份演出合輯發給方召,其中不止有延洲的,還有其他洲的,這裡面很多都在網上找不到。

  納緹伍茲這麼幫自己,方召也不會讓納緹伍茲失望,他在創作之餘,也做了網上的教學計劃。

  第二天,方召去公司,維恩單獨找方召談話。

  「下次再不給你出這種破主意了!段董昨天把我叫上去罵了一個小時。」維恩心有餘悸,不只是被段千吉關辦公室罵的恐懼,還有方召的事,方召要真被「創作涉及藥物使用」那些破事纏上,短期內肯定麻煩不少,甚至會影響到方召的狀態。

  「要不你還是別去找什麼靈感了,宣傳片配樂的事情讓公司的人去作算了。」維恩再次提議。

  「我這邊有進展,作出來先給你看看,到時候你覺得不行再換。」方召也不是剛愎自用之人,如果他作出來的真不適合,用其他人的也可以。他知道維恩已經找了人創作,作兩手準備,這點他沒意見。

  「那行,反正這事必須在一月之前完工。」說到這裡,維恩忍不住要說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你們,能衝進前十吧?」維恩搓了搓手,「我不是不相信你們的實力,只是,方召你現在登錄時間少,漸漸開始放手讓秦久樓帶隊,隊伍裡其他人的進步也很快,就是……就是,經驗值增加幅度不大啊!」

  作為「銀翼50極光」這個團隊的另一個負責人,維恩心裡急啊,方召沒在公司的時候,他還召集秦久樓他們開過會,詢問過,但秦久樓他們說方召另有指示,讓他們打基礎,不冒進,比如練習車技、槍法、隱匿、偵查、辨認危險類型等等生存技能,所以才一直沒有放開去打怪,能保住前十五已經是不容易了。

  知道那幫小子只聽方召的話,維恩問也問不出多少東西,只能從方召這裡做工作。

  維恩一邊說,一邊觀察方召的反應,見方召不語,想了想便道:「這次直接對你下手的就是斑馬俱樂部的人……」

  維恩將查到的事情跟方召說了,「這虧咱們不能白吃,你放心,現實中的事情我會讓人處理,但遊戲中,咱們也不能讓人踩著,是不是?也才高兩名而已,衝一衝,就將他們踩下去了。」

  方召點點頭,「算一算,也該到時候了。」

  見狀,維恩以為方召聽了勸告,終於改變主意,臉上的笑拉大,又快速收斂控制好情緒,認真道:「那大家就都等著好消息了。」

  「差點忘了問,你跟納緹伍茲什麼關係?怎麼網上都在說你是納緹伍茲的私生子或者流失在外的孫子什麼的?」維恩好奇地問。

  「古樂器愛好者,就交流了下古式樂器彈奏技術,他要跟我合作。」

  「不會影響到咱們這邊的事情吧?」

  「不會。」

  「那就好。」

  當天,方召到五十樓召集虛擬部開了個會,極光項目組和銀光項目組都到會。

  當晚開始,一直慢吞吞爬升的銀光遊戲團隊,突然像是解開了封印一樣活躍起來。

  能教給他們的那些技能,方召已經教了,能掌握多少,就看他們自己。

  方召會漸漸淡出團隊的行動,將團隊領導權交給秦久樓,遊戲中行動的時候,方召也漸漸開始與他們保持距離,或者旁觀,畢竟,方召明年就得去服役,得提前讓他們適應新的作戰方式,就算到時候繼續增加新成員,秦久樓也能處理得很好。

  12月9日,銀光團隊《世紀之戰》延洲大區積分排名第十,原排名第十的斑馬俱樂部被擠到十一。

  12月10日,系統發出預警公告,離開原本戰區。玩家們朝新開放的離他們最近的新城區逃離。

  早有準備的銀光團隊,帶著原79區玩家組成車隊,前往新區。

  12月12日,天災再臨,狂化的獸群數量迎來新一輪爆發,原延洲100戰區盡數淪陷。

  12月15日,銀光團隊延洲積分排名第九。

  只要繼續保持這個狀態,到月底,他們就能衝到第八。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6 17:00
第158章 復古潮流

  《世紀之戰》延洲大區南部某處。

  一支大型車隊正朝著遊戲中系統所給出的目的地行駛。

  「新區是這個方向沒錯吧?」米路看了看地圖,又看看周圍的地形,問其他人,眼睛往坐在旁邊那輛車頂的方召身上瞟了下。見方召沒看向這邊,又看秦久樓和佟陽點頭,米路才舒了口氣,他這次沒指錯路。

  米路現在對方召只有一個字——服!

  在這之前,他們一直不明白方召為什麼老逼著他們學習那些技能,直到開始逃亡了,才知道那些技能的重要性,別人可能會在中途花更多的時間去適應,丟命的機率也更大,而一旦丟命,就可能沒法迅速跟上隊伍了。因為丟命之後再次上線是有時間限制的。

  而對於其他人而言,以前都覺得跟著銀光的隊伍撈不到分殺不了怪,現在玩家們都爭相抱銀光團隊的大腿,趕都趕不走,都不傻,知道跟著他們才能活得更久。死一次扣分很嚴重的!而且跟著銀光團隊的話,能藉車隊的車,避開大危險的機率也更高。他們終於發現,不是拚命殺怪經驗值就會增加,累死累活拚殺一星期,丟一次命就給平了。而很多時候,活得越久,自動增加的經驗值也會更多。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稱呼《世紀之戰》為生存遊戲,而不是殺怪遊戲。生存,才是首要的,不管想要幹什麼,先保證能活著,是因為要活著,才必須得殺怪。

  跟著銀光團隊的車隊也不都是銀光的人,大部分是在79區的時候召集起來的,是多個團隊組成的隊伍,領頭的是銀光而已。

  沒記者狂追,銀光的團隊玩得也更有興致,不過,就算沒有記者圍追堵截,不管什麼時候,銀光團隊總是車隊其他人關注的焦點。

  「哎,你們見過五百年大神長什麼樣嗎?」有人小聲跟身邊人討論。「再活五百年」這ID太長,他們私下裡直接簡稱「五百年」。

  「沒有,我就看過他殺怪,太他瑪帥了,切槍切得我眼睛都跟不上!」

  「你們新來的吧?切槍算什麼,當初他們帶著我們逃離79區的時候,開車開到飛起,那漂移,好幾次我都以為會直接飛出去!開車的時候他還能殺怪呢,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拿槍,嘖嘖!」

  「好像現在還沒人知道五百年大神現實中的身份,那麼多狗仔都沒挖出消息?」

  「誰知道呢,不過,依照以往的慣例,火烈鳥的年會快開了,銀光保住前十妥妥的,肯定受邀過去,到時候咱們就能知道了。」

  「也對哦。真希望火烈鳥的年會快點來。到底啥時候開啊?」

  「聽說是放在《世紀之戰》開放一百天的時候,快到了,應該在1月8、9號那幾天吧。」

  「那不是還要等二十多天?」

  「等吧,反正現在為止沒人能挖到他真人的消息。」

  「狗仔之王呢?不是有傳言被關星外監獄的狗仔之王被放出來了嗎?怎麼沒動靜?」

  此時,被那些人私下裡議論的狗仔之王,正坐在給他們口中的五百年大神講故事。

  王疊在方召旁邊跟他講自己曾經的戰地記者經歷,他除了負責跟隊拍攝之外,還兼職給方召講故事,一開始是他自己想要吹噓,到後來就覺得,自己就像是古代片裡面,那些王公貴族招過去給他們找樂子的小酒館說書的。

  不過,想到方召額外支付給自己的薪酬,王疊整了整心態,繼續給方召講服刑期間的所見所聞,服刑期間,被拉過去當戰地記者只是其中一個經歷。

  其實一開始,王疊本來是想多說些聽過的或者經歷過的可怕的事情來嚇唬嚇唬方召,聽說方召明年就要去服兵役,他說這些肯定能將這小子嚇到。可說完之後王疊發現,方召只是嘆了一句「哪個時候都不容易」,壓根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王疊搞不懂方召說的那句「哪個時候都不容易」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他問出來也得不到答案,他在方召這裡吃癟的次數太多了,甚至心中無數次希望方召趕緊去服役,方召不在,他才能繼續在延洲放飛自我、搞事情,不然,有這麼個人存在,他總覺得暗中有雙眼睛盯著自己,忒不自在。

  講了會兒,王疊快速瞥了眼方召,心想:這小子又神遊天外了。

  王疊正想著,方召突然看向一個方向,像是在仔細辨認什麼。

  「有東西來了,數量不少。」

  方召一句話讓剛才還在休息的隊伍,立刻轉變成警戒狀態。

  「備戰!」秦久樓大聲道,起身安排任務,除了他們隊伍的,他還要安排車隊裡其他人的,他們這是一個倖存者團隊,想要同行前往新區,就得合作,否則,他不會允許這些人繼續跟。

  「報警器還沒響呢,哪來的危險……」一人話還沒說完,他手上的報警器就響起來,頓時卡殻了。

  旁邊的其他人翻了個白眼,「新加入的吧?習慣就好,你只要知道,跟著銀光的人絶對沒錯。」

  這一路大家都習慣了,從一開始的質疑,到現在服氣,一些人也不會傻到去挑釁銀光的人,別說人家戰鬥力擺在那裡,生存技能也強得多,有什麼事情他們只需要跟著銀光的人就好。

  只是很多人心中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負責安排任務的是秦久樓,而不是再活五百年?秦久樓將再活五百年擠下去了?但平時看也不像,秦久樓他們還是叫再活五百年「老大」,這麼看來,要麼再活五百年是自己不想當隊長,副隊也不想當,給了佟陽;要麼,是有什麼隱情在裡面。

  外面的八卦消息漫天飛,不少小報社還說銀光團隊內部鬥爭嚴重,說銀光的其他人聯合排擠再活五百年。

  車隊中曾有人私下裡問索薩格,覺得銀光隊伍裡,這位還在上大學的學生應該比較好突破,結果索薩格什麼重要信息都不說,被問起是否聯合排擠再活五百年的時候嚇得蹦起來,「排擠?我可沒那個膽!」

  索薩格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最開始被方召招過來的時候,他仗著自己學過一點武術還打算在方召面前嘚瑟,結果被方召一腳踹下線,現在還有心理陰影,不管線上線下也練得更勤。

  「哎,火栗先生,待會兒拍的時候一定要把我拍得帥一點!」索薩格開戰前還不忘提醒王疊一聲。

  「傻逼,帶著頭盔鬼知道你長什麼樣!」賈科鄙視道。

  「帥,絶對帥!大家都放心,我的拍攝實力大家要相信,到時候看到宣傳片的成品就會知道了。」王疊哈哈笑道。

  「老大,那邊有人設定休眠狀態,沒法戰鬥,人手不夠,就拜託你了。」秦久樓指著隊伍中的一處,說道。

  「行。」方召走過去。

  人員都依照安排到位之後,報警器上也顯示出了更多的紅點,沒有具體數字。

  一代報警器,積分兌換的,很多功能還不完善,獸群的數量少還行,數量一多,就不準了。依照歷史書的中記載,報警器後面還能升級,現在就只能用一代的將就了。

  銀光團隊的隊員們心中暗道:一代報警器還沒他們老大好使。只要方召在,遇到這種情況就要從容得多了。

  「開火!」

  一聲令下,剛才還平靜的地面瞬間火爆起來,各種槍械射擊發出的聲音,子彈打在石頭、地面以及獸群身上的聲音,瘋狂的獸群發出的吼叫和哀嚎,還有人群這邊發出的叫罵聲,交織在一起,彷彿一首奇妙的交響曲。

  風將地面的灰塵吹起,帶到更遠的地方。

  又是一場持續近一小時的戰鬥,滅完這一波獸群之後,是車隊中眾人歡騰的笑聲。

  「今天就到這裡?」佟陽看向秦久樓,一般來說,一小時高強度的戰鬥之後,他們就會下線休息,待在遊戲裡就算報警器不響,還是得提起精神防備,太累了!這還只是遊戲而已,很多東西數據化,為了可玩性,難度也降低很多,如果是真實的滅世紀,肯定令人崩潰絶望。

  秦久樓看了方召那邊一眼,見方召點頭,便道:「今天就到這裡,下線休息吧。記得收車,上次是哪個隊伍的人忘了收車……」

  銀翼50樓遊戲室。

  秦久樓等人從遊戲艙中出來的時候,都是一身大汗,助理和醫護團隊趕緊圍上前。

  米路猛灌了一杯水,坐下來喘氣,任由醫護團隊的人給他檢查身體。

  「你們說,老大現在在幹什麼?」米路喘著氣,問道。

  秦久樓看了看時間,「大概在準備直播講課。」

  剛結束遊戲就能毫不受影響地淡定直播講課……

  索薩格幾人相視一眼,低聲嘆道:「簡直不是人!」

  「真想看到大家發現再活五百年真人的時候是怎樣的反應。」佟陽嘿嘿笑著說道:「還有二十多天。」

  隊伍里其他人聞言,也不禁笑了。是啊,會嚇傻吧?

  另一邊,方召下線之後,沖了個澡,然後走到書房,看了會兒書,新世紀還是有很多知識需要學習的,他在閒暇之餘就會去吸收那些知識。

  等到點之後,方召開直播授課。

  直播連的是「銀翼教育」直播室,方召這裡的影像投影到「銀翼教育」的直播間,然後直播間再播給觀眾。

  時間正好,銀翼教育的主播得到方召這邊的消息之後,就將畫面切過去。

  方召抱著一把帶著「NaZ」標誌的吉他坐在那裡,他身後,是一牆的不同結構特點的「NaZ」吉他。

  「今天不教大家彈奏技巧,由於觀看直播和訂閲視頻的人數增加,根據大家的提問,今天我針對初學者講一講吉他的類型和選購。大家都知道民謡吉他、古典吉他、電吉他等,而從結構特點分,吉他又可分為空心木吉他、空心電箱吉他、半空心電箱吉他和實心電吉他等幾大類,看我後面這些……」

  方召簡單說了下類型,不同年齡挑選不同大小吉他,手感選擇,木吉他的檔次等一些基本的挑選知識。

  為什麼方召要選這些來講,就是因為最近流行一種裝逼神器——吉他。

  隨著納緹伍茲投資,紀泊倫演的那個《吉他之戀》青春校園影片的開播,廣告打得好,宣傳照上背吉他的姿勢夠吸引人,在有心人的推動炒作之下,古式吉他,在學生們之間突然火起來了。

  之前方召的直播裡沒講這些基礎知識,是因為最開始觀看直播的多是專業人士,就算非專業的,也接觸過一些古式樂器,方召沒必要跟他們多講,重點在彈奏技術,現在觀看直播的人每天都在翻倍,很多初學者提問,方召當然也就先出一期針對初學者的。就算只是去買個吉他當裝飾品裝逼,那也得知道該怎麼挑,怎麼拿琴,怎麼避免被一些不良賣家騙。

  ……

  齊安市一棟住宅樓某層。

  新世紀,中學六年制,正在讀中五的男生揹起了自己求爸媽好久的禮物,一把「NaZ」空心木吉他。調整揹帶,學者《吉他之戀》裡面男主角校慶上台表演時的樣子,將吉他放到腰帶以下,綳起臉對著鏡子擺了個冷酷的造型,看了看。

  「帥!不過似乎不符合本人的氣質。」

  男生又調整了一下揹帶和姿勢,這次學著看到的演出視頻裡面某樂團成員的樣子,將吉他掛到接近下巴的位置,像掛著一個大領結。

  「更帥!不過似乎有點不協調。」

  想了想,男生又學著網上看到的一個電吉他手揹吉他的樣子,再次將揹帶放長,琴頭朝下,揹在背後。

  「好像還差點什麼。」

  說著,那男生從他爹的櫃子裡翻出了一頂復古的牛仔帽,又從陽台的花盆裡,他媽種植的一盆花中,扯了根不知名的草叼在嘴裡,對著鏡子擺了幾個不覊隨性的造型。

  「真他瑪帥!」

  敲定今天的造型,男生哼著小調出門上學。

  剛出小區,他就發現同校的一個男生以扛鍬的姿勢將一把吉他扛在肩上,抗上去似乎……還挺酷!

  算了,明天再換那個姿勢。

  對於中學或者大學校園裡那些老師們來說,每天都很無奈地看到自己學生換著姿勢揹吉他裝逼,而學生們不這麼想,他們覺得自己揹的不是吉他,是氣質!是格調!

  在懷舊風和復古風格外強盛的今年,在學校裡,揹吉他裝逼,似乎成了一種流行風格上的「政治正確」。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7 08:40
第159章 火烈鳥年會邀請

  越是電子化的東西,進化得越快,外形變化也快,所以,很多時候,人們反而更願意去收藏更古老的東西。

  納緹伍茲這次聯合不少人推動的這場吉他潮流,確實取得了很大成功,看看校園裡那些年輕學生們以各種姿勢或揹或抱或扛著的吉他就知道了。

  納緹伍茲還讓一些媒體專挑某些比較惹眼的事件報導,比如某校某男生跑到女生宿舍樓下彈吉他表白之類,類似情節在電影《吉他之戀》裡面就有,學生們也都是仿著影片來的。

  所謂時尚流行,本就是人所決定的。為了這天,納緹伍茲做了充足的準備。

  宣傳推動之下,不只是納緹伍茲的「NaZ」品牌火了一把,飾演《吉他之戀》的男主角紀泊倫也小火了一把。

  祖文他們聊天的時候就說起過,紀泊倫跟著團隊宣傳的時候,多是前往大學或中學校園裡宣傳,每一次宣傳都揹著吉他,每次揹吉他的姿勢都不同,被學生們爭相模仿,有種當紅小生的勢頭。

  同時,觀看方召直播的人也越來越多,每天方召會花一個小時教學,一個小時在線解答觀眾們提出的各種問題,時不時會放上一些改編的吉他樂譜,都是比較簡單,適合初學者練習的。

  舊世紀保留下的音頻有很多,但大多已經不適合新世紀的欣賞風格,稍稍改編一下更能讓他們接受。同一支曲,電吉他和木吉他演奏的版本不同,技巧不同,方召也會跟他們講明,比如前天所舉的例子中一支改編曲,木吉他彈奏時採用了更多的滑弦技巧,而電吉他採用的則多是推弦技巧。

  這天,方召同以往一樣,在線解答觀眾提出的一些問題之後,用一把納緹伍茲提供的新系列吉他彈奏了一曲作為結束。

  由於市場太好,納緹伍茲的公司又出了一個名為「朝陽」的新系列琴,針對的就是學生群體。

  方召今天手上拿的就是朝陽系列中的一把木吉他,輕撥琴絃,看似隨意的動作之下,柔美沉穩的琴聲帶著優質木料發出的共鳴,從直播間,同影像一起傳出。

  他今天彈奏的是一個在線觀看的觀眾點的一首舊世紀改編曲,最近流行復古風,很多人翻出了舊世紀保留下來的那些歌曲。

  昨天彈奏的是一首改編的生日快樂歌,送給一名正在過生日的觀眾,那觀眾激動得直接打賞了一萬。

  每天結束的時候,方召會從在線觀看的觀眾點的歌曲中選一個作為結束曲。

  「啊——又沒選我!難道是在線人數太多,點歌的人太多,看不到我的留言?!」

  「今天又結束了?」

  「看今天的直播,我發現昨天裝逼的姿勢擺錯了。」

  「吉他學不會啊,好難!練了三天沒進展,昨天練了一下午手指都疼了。不過現在覺得這種舊世紀的樂器聲音還挺好聽的。」

  「請家教吧,一對一地慢慢教。」

  「方召太厲害了,他彈得比我媽請的家教好!」

  「我爸給我請的那個家教聽說也在看方召的直播,還是方召的師弟呢。」

  「其實方召看久了還覺得蠻帥的,尤其是彈吉他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了。誰知道方召下次在齊音的課是什麼時候?我要去找他要簽名!」

  「組團去齊音的加我一個!」

  「感覺方召應該是個很溫和的人。」

  ……

  剛結束一場戰鬥下線的銀光眾人:「呵呵。」溫和個屁啊!

  確實,方召平日裡看著確實比較溫和,也沒同齡人身上的那種毛躁氣,就連銀翼公司內部的人都說,方召現在比一開始進公司的時候,脾氣也好多了,不像以前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每次聽到這種言論,銀光團隊的人都有種很委屈的感覺,大概也就他們知道方召的另一面了。

  「快到截止日期了吧?」佟陽問秦久樓:「還沒消息?」

  「還有三天。」秦久樓點開火烈鳥官網的排名,看了看各個洲擠進前十的隊伍,十名上下的那些團隊還在激烈競爭著。

  「現在咱們排名第七,再衝一把肯定能衝到第六。要是老大願意再掃一把的話,前五都有可能。」米路說道。

  不過,他們也知道,方召現在上線的時間並不多,就算上線也未必跟他們一起行動,還真就是在慢慢退出隊伍。這並不難察覺,娛樂媒體每天都在猜測銀光團隊內部出現了怎樣的激烈鬥爭,恨不得一個事件腦補三百萬字內鬥文,也有很多人等著「再活五百年」跌落第一的寶座,但偏偏,他仍舊在上面坐著!坐得還挺穩!

  「維恩是不是說過,一收到火烈鳥的邀請函,就將宣傳片放出來?」索薩格非常期待這個。他雖然沒有看過最終的成品,但他看過王疊拍的一些片段,挺有感覺的,最終成品肯定特別酷!

  「5號截止,6號應該就能收到邀請函,最早6號能看到。」秦久樓說道。

  其實秦久樓自己都沒想到,當初簽約銀翼,竟然能趕上火烈鳥的年會。離開圈子這幾年,不知道其他洲的那些人還記不記得他。

  團隊的宣傳片已經製作好,配樂維恩用的是方召提交的作品,維恩也沒想到方召還真能作出符合他喜好的作品。

  王疊也沒再上線跟著他們,幹自己老本行去了,不過,凡是讓他調查「再活五百年」的單子,全都推了。開玩笑!剛跳出火坑,方召也答應不找他麻煩,他要是這時候再去撩嫌,不是作死嗎?

  而王疊推單的事情被爆出來之後,更多人好奇「再活五百年」這個人了,到底怎樣的人,能讓堂堂延洲狗仔之王推單,洲長的親戚?還是延洲的幾個「大貴族」?

  越靠近1月5號的截止日期,媒體的關注重點也越往遊戲這方面集中,就算延洲三大娛樂公司要出年底大片,也很難跟火烈鳥年會的事情搶風頭。

  火烈鳥年會,那是全球的遊戲迷都盯著的事情,延洲這邊被邀請的團隊,代表的也是延洲,他們當然得在意,尤其是他們這邊還有一個全球單人榜第一,到現在還不知道真實身份,別說延洲,其他洲的人都盯著。

  終於等到1月5日,火烈鳥統計排名的截止日期到。

  銀光團隊以延洲第六的成績,獲得參加資格。

  讓銀光的人很不爽的是,之前被他們擠下去的斑馬俱樂部的人也擠進前十,正好是第十名,還是在截止日期前一天擠進來的,將原本第十的白犀俱樂部擠了下去。

  聽說斑馬俱樂部衝榜用手段了,這兩天白犀俱樂部跟斑馬俱樂部的粉絲整天在網上對撕。

  白犀的粉絲罵斑馬的人:卑鄙陰險不要臉!

  斑馬的粉絲反擊:你行你上,不行別嗶嗶,就算耍手段那也是能力,有本事你們也耍一個!

  兩個俱樂部都是以已經滅絶的動物取的名,這本就是新世紀的一種流行的取名方式,比如全球知名的火烈鳥公司就是。滅絶的動物,滅絶的植物,等等,都會成為人們給公司、給街道、給商店取名的參考。

  依照歷史參考資料上的記載,犀牛比斑馬壯,但這次很多人笑稱,斑馬將犀牛給踢下去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報社還出了犀牛和斑馬乾架的漫畫。

  5號這天,方召在齊安音樂學院上課,因為最近復古風的流行,過來聽課的學生也多了,再加上方召的直播節目提升了不少人氣,要不是齊音這邊加強管理,限制出入,恐怕過來堵方召的人更多。

  如今齊安音樂學院的在校生和畢業生都非常走俏。很多齊安音樂學院的在校學生會兼職,學樂器的會在一些需要真人演奏的餐廳等地方打工,或者將自己的信息掛網上的家教平台求職當家教,以前掛上去一週也未必有人請,畢竟學樂器的人太少,中學生們壓根就沒那個耐性。現在不同了,只要是齊安音樂學院的,掛上去,不到一個小時就有人聯繫。

  如今網絡遠程教學,距離不是問題,所以,不僅是齊安市內,延洲各個地方的人都盯著,齊音的學生,兼職家教的時薪一個月時間翻了三倍,如今復古熱度還在升,時薪還得漲,看得很多非樂器專業的人眼紅,恨不得轉專業。

  願意看花高價請家教的人,他們倒是想請方召,但請不起,也請不動,方召可沒空兼職家教,再說了,就算請得動方召,人只有一個,想請他的人太多,根本不夠分,所以,機會就給了那些在校生或是有家教意願的畢業生們。

  而兼職家教的人,未必真的有教學的能力,所以他們得補課,他們平時不止觀看方召的直播,方召來學校講課,他們也都爭搶著過來請教。

  方召也沒藏著掖著,一些技巧和經驗都會分享給他們。薛景老爺子得知之後非常欣慰,本想新的一年帶著方召再來一次全球巡講,可惜,方召得服役。

  結束今天的課程之後,方召收到了火烈鳥總部音效組組長華勵的來電。

  「看到排名了?你們那個新組建的團隊挺不錯啊,剛組建就能爬到延洲第六。」華勵笑著道:「年會的邀請函已經從總部發出去了,明天會由分公司的人送到你們那裡。年會你也來吧?」

  「當然。」

  「到時候咱們好好聊一聊,你小子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華勵早就得知了「再活五百年」這個ID背後的人是誰,火烈鳥內部核心管理層知道的人不少,不過,他們保密措施一向都做得很好,因此外界根本沒法從他們那裡得到內幕消息。

  「8號晚宴,9號、10號還有活動,一般是提前一天到,你那邊得準備了。到地點了咱們一起喝一杯,給你介紹幾個朋友,都是作曲圈子裡的,他們早就跟我說想認識認識你這顆新星,就是不知道他們得知你另一個身份時會是什麼表情,哈哈!」

  時間安排這個維恩早就跟方召說過了,8號晚宴,7號他們出發前往皇洲那邊訂好的酒店,工作安排得很緊。

  之後幾天,方召是沒法直播和上課了,暫時停止。

  1月6號早上九點,帶著火烈鳥標誌的邀請函,由火烈鳥延洲分部的人,親自送到銀翼五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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