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竊花 作者：勿忘執筆初心 (連載中)

第三十章 葫蘆娃

　　「洛哥哥，你能給小七講個故事嗎？」

　　看似迷糊的小七，其實也明白自己的命運，嫁給如意郎君是不可能了，誰讓她投錯了胎。

　　蘇洛突然有點同情小七，暫時還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夠幫助小七。幫助小七的辦法只有兩條，第一條就是娶了鐵樂兒，這樣小七自然就成了陪他試婚的試婚新娘了。目前為止小七對他的看法還不錯，也不委屈小七。

　　這一條要克服的困難就多了，首先蘇洛對鐵樂兒沒有半點感情，其次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門當戶對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適用的。

　　第二條就是蘇洛帶着小七離開鐵府，然後去浪跡天涯。這一條要克服的困難只有兩樣，被糟老頭抓住打死，或者被鐵雲生追殺。

　　目前為止鐵樂兒還沒有出嫁的打算，蘇洛也就不用急着考慮此事。也許在此期間會產生新的變數也說不準。

　　蘇洛並不擅長講故事，見小七眨巴着大眼睛期盼的看着自己，蘇洛歪着腦袋思索了半天。

　　「洛哥哥給你講一個葫蘆娃的故事怎麼樣？」

　　小七一臉呆萌的問道：「葫蘆娃是什麼？是妖精嘛？」

　　蘇洛被小七呆萌的話語逗笑了，微微搖頭道：「不是...話說從前有一座山，山裏住着一位慈祥的老爺爺...」

　　「老爺爺一個人住在山裏不孤獨嗎？」

　　「額！老爺爺有一隻獵狗陪着他。有一天，老爺爺帶着他的獵狗在山裏砍柴，偶然發現了七顆葫蘆種子，這七顆葫蘆種子有七種顏色...」

　　「葫蘆種子怎麼可能會是七種顏色呢？」

　　「額~待在山裏時間長了，受潮了，發霉了。」

　　「哦！」

　　「老爺爺將七顆葫蘆種子收到懷裏，回家後種在了自己家的院子裏。不論颳風下雨，老爺爺都細心照料葫蘆種子。一場春雨過後，葫蘆種子生根發芽了...」

　　「你剛才不是說葫蘆種子受潮了，發霉了嗎？怎麼可能生根發芽？」

　　「哎...你還要不要聽故事？」

　　「小七知道錯了...」

　　「葫蘆芽兒越長越高，最後結出了七個葫蘆，七個葫蘆有七種顏色...」

　　小七乖巧的爬在一邊聽蘇洛講故事，每次講道不合理的地方，小七總想打岔，見到蘇洛隨時要罷工的神色之後，一句話也不說了。

　　講到大娃從葫蘆裏面蹦出來之時，小七驚愕的長大了嘴巴；六個葫蘆兄弟展示着六種不同的神技，每次聽到葫蘆兄弟們大戰蛇精的時候，小七總是緊緊的攥着小拳頭，聽到六個葫蘆兄弟被蛇精施展玉如意封印了之後，小七一臉歎息。

　　七娃被蛇精用毒液催化出來了，聽着七娃把蛇精叫媽媽，小七一臉憤恨。

　　伴隨着葫蘆娃的故事起起伏伏，小七的心情也起起伏伏，完全被蘇洛講的故事吸引住了。

　　葫蘆娃的故事並不長，可是為了彌補很多小七認為不合理的地方，蘇洛只好又添加了自己的元素在裏面。雖然後面小七不再追問不合理的地方，但是碰見不合理的地方時，總會皺着小眉頭。

　　蘇洛被迫只能隨時更改這自己的故事。

　　「七個葫蘆娃，合璧在一起，化作了一座七彩的大山，將蛇精和螃蟹精壓在了山下。自此以後，老爺爺和他的獵狗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蘇洛自編的葫蘆娃講完了，可惜小七並沒有聽完。不知不覺間，小七已經爬在了蘇洛的腿上睡着了。

　　前世處男到死的蘇洛，從來沒有碰見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任由小七爬在自己的腿上呼呼大睡。

　　「洛哥哥，你對小七好好...」

　　一聲呢喃的聲音傳進蘇洛的耳中，蘇洛愣住了。他跟小七也僅僅是幾面之緣，談不上深交，沒想到這個丫頭對他的依賴已經這麼深了。

　　長此以往下去，那還了得。

　　蘇洛想叫醒小七，可是每次看到小七那甜甜的睡姿，又於心不忍。

　　罷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如果鐵樂兒以後嫁人，鐵雲生硬逼小七做試婚新娘的話，就帶小七逃走，然後再給她覓一個如意郎君。

　　小七爬在蘇洛腿上，蘇洛端坐在聽禪小築內。

　　直到隔壁鄰居家的鐘聲響起，小七才迷迷糊糊的從蘇洛的腿上爬了起來。

　　爬起來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蘇洛，小臉漲得通紅：「洛哥哥...小七...小七沒想到會睡着。」

　　蘇洛苦笑道：「你睡着了沒關係，幹嘛爬在我腿上，現在整個腿都麻木了。」

　　小七臉色有點慌張，低着頭連聲道歉：「對不起，小七不是故意的，小七幫你揉揉。」

　　慌張的小七趕忙抬起手，探向了蘇洛的大腿。蘇洛還從來沒有被女孩子揉過大腿，一時間不適應想躲。

　　「小七...」

　　蘇洛的躲閃造成了小七小手壓到了不該壓的地方，兩個人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小七將來是要給鐵樂兒當試婚新娘的，因此該懂的事情已經有年長的老丫鬟們教導過了。

　　知道自己壓到了什麼地方，小七快速的收回了小手，站起身一溜煙跑到了聽禪小築的門口。

　　穿上自己的小靴子，小七停在了門口，聲音很小很小的道：「洛哥哥...小七...小七不是故意的。」

　　蘇洛還在愣神中，剛才小七的小手壓到了不該壓的地方，一瞬間蘇洛感覺到了腦袋似乎都有點充血。

　　心裏暗自抱怨，自己每天都會捉着它噓噓，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是剛被小七輕輕的壓了一下，居然無恥的抬起了頭。

　　居然會被一個單純的小丫頭挑起火，蘇洛打算狠狠的教訓它一番。蘇洛可是一直拿小七當做妹妹看待的。

　　蘇洛正在措辭，突然聽到了小七很小聲的說話，沒由來仰起頭道：「什麼？」

　　小七小臉漲得更紅了，小腳丫一剁地上，抬腿出了門。

　　蘇洛一臉不明所以，見小七離開了，底下頭準備教育小蘇洛。

　　「洛哥哥，你講的故事真的很好聽，是小七這麼多年以來聽過的最好聽的故事。」

　　突然，小七的小腦袋從聽禪小築的大門口探了進來，衝着蘇洛喊道。

第三十一章 百變魔女

　　小七走了，蘇洛也冷靜下來了。小蘇洛抬頭是很常見的事情，只是很多年沒抬頭了，蘇洛有些緊張而已。

　　隔壁鄰居家的鐘聲預示着，一天又走到了盡頭。

　　幾天來蘇洛的飯菜都是由吳塵男提供的，蘇洛也就懶得再去廚房自己做吃的。

　　夕陽落山，蘇洛躺在聽禪小築內的木地板上發呆。漸漸的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蘇洛感受到有東西塞進了自己的鼻孔，鼻孔癢癢的，蘇洛打了一個噴嚏。翻了個身，蘇洛繼續自己的睡眠。

　　毛茸茸的東西再次出現在了蘇洛的鼻孔裏。

　　聽禪小築除了蘇洛，也只有吳塵男和小七會來，其他人都不會過來。吳塵男對蘇洛奉若神明，肯定不會亂來。難道是小七良心發現，知道挑起了他洛哥哥的火氣，打算過來暖床彌補一下。

　　想到此處，蘇洛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猛然睜開了雙眼。

　　入眼，兩團渾圓白潤的小白兔出現在蘇洛眼前，一股淡淡的幽香透入到了蘇洛的鼻孔裏。

　　小白兔似乎感受到了蘇洛的目光，刷一下縮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又重新露了出來。

　　「好看嗎？」

　　戲謔的聲音裏有一絲絲顫抖。

　　聲音有些耳熟？！

　　蘇洛猛然抬起頭，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出現在蘇洛眼前，白嫩的臉蛋上掛着一絲潮紅。

　　李沐雪？！

　　蘇洛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睛，可是那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還是在他眼前。

　　「你怎麼跑到我房裏來了？」

　　蘇洛神色慌張的拿着被子捲起自己，雖然他是穿着衣服睡覺的。

　　李沐雪見到了蘇洛這個動作，臉上的潮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溫怒。

　　「我被你看光了都沒捂，你穿着衣服捂什麼？」

　　蘇洛這才反應了過來，放下了手裏的被子道：「不好意思。」

　　李沐雪臉上的溫怒褪去，小臉又泛着一絲潮紅道：「剛才好看嗎？」

　　蘇洛下意識點了點頭，不是好看，是真好看。

　　「你答應人家的事情完成的怎麼樣了？」

　　蘇洛略微思索了一下，貌似沒答應李沐雪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吧？不然眼前的少女也不至於出賣色相來勾引自己。

　　蘇洛從來都不認為李沐雪是一個簡單而單純的少女，當她捂住胸口後，又再次拿開了手，這可不是一般少女能夠做到的。

　　「我貌似...沒答應你什麼事吧？」

　　蘇洛思考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答應幫助李沐雪做什麼壞事。

　　李沐雪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粉雕玉琢的小臉變得冷峻了三分：「不該看的你都看了，答應本姑娘的事情你居然沒做到。」

　　「哼！」

　　李沐雪雙手叉腰，杏目瞪得愣圓，眼神如果能夠殺死蘇洛，估計蘇洛此刻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幫你對付李鳳華？」

　　蘇洛思索了半天，才想起前幾天李沐雪在李鳳華面前怕怕的模樣，也想起了李沐雪悄聲的在一旁出賣自己的閨蜜的模樣。

　　「哼！這都幾天了，本姑娘一直在等你的動作。本以為你有什麼大的計劃要籌謀，沒想到在鐵府打聽了一下，你居然待在府裏沒出去。」

　　蘇洛站起身，抬頭才看見外面的天已經亮了。沒想到昨晚小酣一場，居然一覺睡到大天亮。

　　「啊~沒想到天都亮了。」

　　蘇洛打了個哈欠，他可不會為了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李沐雪去對付李鳳華。開玩笑，上次在李府就碰到了一個武功高強的老婆婆，誰知道李鳳華背後會不會蹦出第二個更厲害的高手。

　　蘇洛已經不是幾天前的吳下阿蒙了，經過了這幾天的瞭解，帝都內的事情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以他的判斷，李鳳華一介女流之輩，能夠穩穩的站在帝都權貴中央，可不是一道『與國同休』的牌匾就能做到的。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本姑娘在講話？」

　　李沐雪見蘇洛不搭理自己，心裏那個怒火蹭蹭往上漲。李沐雪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自信的，幾天前和蘇洛商量了之後，她自信蘇洛會敗在她的容貌之下，然後去找李鳳華麻煩。

　　至於蘇洛找完李鳳華麻煩後，找李沐雪兌現承諾，李沐雪完全不擔心。她家的護衛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淹死蘇洛了，就是給蘇洛一百零八個膽子，蘇洛也不敢跑到她家去。

　　李沐雪已經計算好了一切，唯一沒計算准的就算蘇洛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

　　帝都內追求李沐雪的貴公子排起隊可以一直排到莽嶺，這也是李沐雪自信心的由來。

　　蹲在家裏，李沐雪等待着聽到家裏的家丁和護衛們過來向自己報告，李鳳華在某某某地惹出了一個大笑話，李鳳華在某某某地被人潑了一身糞水...

　　然而，等了好幾天，一點消息李沐雪都沒有等到。

　　於是李沐雪一路殺到了鐵府，打聽清楚蘇洛的住處後，一路又殺了過來。

　　在李沐雪眼裏，蘇洛就是一個有點小本事的色狼而已，只要給他一絲甜頭，他就會乖乖幫她做事。

　　剛才，蘇洛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她胸前看的時候，更加證實了她的想法。

　　蘇洛的反應完全出乎了李沐雪的意料，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李沐雪喊了蘇洛半天，見蘇洛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個肺都快氣炸了，剛要發火，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洛哥哥，沐沐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難道不打算負責嗎？」

　　李沐雪擺出了一副小女人的姿態，雙眼似乎泛着淚花，怯怯的道。

　　蘇洛渾身一個激靈，真想當場給李沐雪頒發一個小金人，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演技，誰碰見誰都得跪。

　　李沐雪見蘇洛還是一句話也不說，眼中的淚花滾滾而落，哭泣道：「既然你不願意負責，那沐沐只好去告訴鐵伯伯和樂兒姐姐了。」

　　蘇洛瞪大了眼睛，明知道李沐雪是在他面前演戲，但是他不得不底下頭道：「姑奶奶，我錯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沐雪的話蘇洛不相信，可是蘇洛敢肯定，鐵雲生和鐵樂兒絕對會堅信不疑。

　　眼下蘇洛還不打算離開鐵府，所以只能向李沐雪低頭了。

　　見到蘇洛低頭認錯了，李沐雪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味道。

第三十二章 大小姐去紅樓？

　　在李沐雪的威脅下，蘇洛不得不同李沐雪簽訂了不平等條約，條款內容只有一項，三天內必須去找李鳳華麻煩，負責李沐雪就將蘇洛看光了她的事情捅到鐵雲生那裏去。

　　「今天我要和樂兒出去玩，你快點準備準備，作為樂兒的護衛，你可不能缺席。」

　　李沐雪調皮的衝着蘇洛眨了眨眼，腰身微微彎下，見蘇洛的眼睛又瞄了過來，得意的咯咯嬌笑起來。這一次李沐雪顯然很有分寸，並沒有讓蘇洛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李沐雪離開了聽禪小築後，蘇洛洗漱了一番，踏出了聽禪小築，一縷溫和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雙眼緊閉着回味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兩隻可愛的小白兔，讓人忍不住想抓住捏一把。

　　臨近門口的時候，蒙奇已經將蘇洛的老驢牽了過來，蘇洛衝着蒙奇點了點頭，然後準備騎上老驢，腳跨在半空中又停了下來。

　　蘇洛牽着老驢走出了鐵府，李沐雪的馬車就停在鐵府的門口，負責駕車的人換了一個，不是前幾天那個老婆婆了。

　　「蘇洛，你快點跟上，我們出發了。」

　　從馬車內伸出一個小腦袋，是李沐雪，頭上紮着一個髮髻，綁着一條藍色的布帶，臉上不施脂粉，恬靜溫和。

　　蘇洛跨上了老驢，晃悠悠走到了馬車旁。

　　李沐雪吩咐了一聲，駕車的漢子揚鞭抽在馬背上。馬兒快速的向前奔跑。

　　馬兒一路穿過了帝都東部的富人區，又穿過了鬧事，一路急奔而去。路上碰見李沐雪馬車的，幾乎都自動退讓，這讓跟在馬車後面的蘇洛對李沐雪的身份產生了一絲好奇。

　　路過錦繡莊和百變閣，馬車並沒有停留。

　　錦繡莊是帝都內最大的成衣莊，各種款式、各種樣式、各種顏色的衣服應有盡有，可以說錦繡莊代表的是大乾朝的時尚。

　　百變閣是帝都內最大的胭脂水粉出售地，各類顏色和各類香味的胭脂水粉，只有你想不到的胭脂水粉，沒有百變閣做不出的胭脂水粉。

　　「目標明確，兩個人又裹得嚴嚴實實的，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事。」

　　鐵樂兒和李沐雪今天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在馬車上，以這兩人的性格，一路上應該探出腦袋，嘰嘰喳喳的點評街上的人或者事，可是今天卻靜悄悄的坐在馬車上，一句話也不說。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洛很確信自己的判斷力。

　　馬車穿過了鬧市，臨近了帝都北部，趕車的漢子撤掉了馬車上帶有身份地位標誌的錦布，再次前行。

　　漸漸的，路邊的行人多了起來，形形色色的向一個方向趕去。

　　以蘇洛的洞察之眼，能看到的地方自然比其他人要遠，老遠蘇洛就看到了一群衣着豔麗，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一座樓前，對着外面行人不斷的呼喊。

　　蘇洛用鼻子想都能想到那是什麼地方。

　　青樓，男人們的天堂，急劇放縱的地方。

　　馬車臨近那一座樓，站在樓前的姑娘們就衝着騎在驢背上的蘇洛不斷眨眼。蘇洛的相貌算得上英俊，青樓的女子們，賣藝賣身，與其賣給那些長相醜陋的，姑娘們更希望賣給帥哥。

　　姑娘們的眼神很快便從蘇洛的身上挪開了，因為她們看到了兩位更加俊俏的公子。

　　蘇洛看到這兩人之後，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兩位生在富貴家庭的大小姐玩膩了，打算找個新鮮的地方玩玩。

　　「鐵兄，小弟這廂有禮了。」

　　李沐雪一身青衣包裹着她玲瓏的身材，青衣很寬大，根本看不到李沐雪的身材究竟如何，唇紅齒白，一張俊俏到蘇洛都為之自慚形愧的小臉。

　　鐵樂兒衣服是淺白色的長袍，款式和李沐雪的很相似，見到李沐雪向自己行禮，嘴角微微勾出一絲淺笑，捧着手裏的摺扇還禮道：「賢弟客氣了。」

　　「哎呦~兩位俊俏的少年郎，看着面生啊！第一次來咱們紅樓，讓姐姐好好招待招待你。」

　　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從樓門口走了出來，身體直往鐵樂兒的身上貼。

　　蘇洛除了翻白眼也只能翻白眼了，李沐雪和鐵樂兒如果真是男子，蘇洛估計長時間下去，自己都有可能被搬彎了。可見對其他女性的殺傷力就更大了。

　　鐵樂兒明顯不適應這種場合，見到了那濃妝豔抹的女子貼了上來，小手緊張的握住摺扇，隨後一臉求救的看向李沐雪。

　　李沐雪似乎沒感受到鐵樂兒求救的目光一樣，抬手摟過了一個年級幼小的清倌人摟在懷裏，調戲了一句後，幼小的清倌人小臉通紅，李沐雪得意的哈哈大笑，聲音刻意的裝作很滄桑。

　　李沐雪見死不救，鐵樂兒有點着急了，因為那濃妝豔抹的女子手掌已經劃過了她的後背，即將穿過她的腰間，摸向高聳處。

　　「大嬸，你夠了。」

　　眼看濃妝豔抹的女子要摸到鐵樂兒高聳處時，蘇洛的聲音在鐵樂兒身旁響起。

　　濃妝豔抹的女子手頓住了，鐵樂兒趕忙逃離了她的魔掌，感激的看了一眼蘇洛。

　　「你叫我什麼？？」

　　濃妝豔抹的女子手掌懸浮在半空中，手指顫抖着，雙眼死死的盯着蘇洛。

　　「大嬸，我家公子可是奔着童瑤來的，沒心情理會你這等庸脂俗粉。」

　　鐵樂兒聞言，趕忙點頭道：「對，本小...本小公子是來看童瑤的。」

　　濃妝豔抹的女子怒目看着蘇洛，近乎癡狂的撲了上去，抓向蘇洛的臉。

　　「你敢叫我大嬸，你敢叫我大嬸！」

　　蘇洛抓住濃妝豔抹的女子的手，抬手一揚就將濃妝豔抹的女子推倒在地。

　　「鳳仙，你都一把年紀了，還跑出來跟我們搶飯碗。」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好好去後院洗衣服，本姑娘高興了，說不定會賞你一根銀條。」

　　「對對對...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沒有貴人護着你，你就是一坨屎。別在這裏礙眼。」

　　鳳仙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門口諷刺自己的清倌人罵道：「你們這些臭女表子，遲早有一天也會落得跟老娘一個下場。」

第三十三章 曲倌人

　　「還有你這個賤男人，給老娘等着。」

　　鳳仙扔下了一句狠話，然後匆匆忙忙進了紅樓內。

　　蘇洛幫鐵樂兒打發了鳳仙，鐵樂兒心裏很感激，剛要道謝一聲，李沐雪從旁邊插話了。

　　「色洛，沒看出來你對紅樓很熟悉嘛！才來帝都幾天，就知道紅樓內有個童瑤姑娘了。」

　　鐵樂兒瞬間咽下了剛到嘴邊的道謝話，衝着蘇洛冷哼了一聲，大步踏進了紅樓。

　　見到李沐雪似笑非笑的眼神，蘇洛就懶得搭理她了。鐵樂兒能夠到紅樓來，八成也是李沐雪的注意。

　　李沐雪哈哈一笑，摟着懷裏的小姑娘走進了紅樓。

　　童瑤的名字是之前聽朱陽提起了，聽說在紅樓內身份不低，所以蘇洛才會搬出來借用一下而已。

　　蘇洛掃了一眼門口的清倌人，衝着其中一個招了招手。

　　「哎呦~還是這位爺有眼光。」

　　清倌人側身想躺進蘇洛懷裏，蘇洛閃身避開了。清倌人先是一愣，然後捂着嘴嬌笑道：「這位爺好拘謹，怕奴家吃了你不成？」

　　蘇洛並不是個放蕩的人，之所以會選一個清倌人過來，主要是為了問點事情。

　　「我問你答，答對了有賞。」

　　清倌人一愣，到青樓來的客人們五花八門，有些奇特的要求的她也見過。

　　「剛才那個鳳仙是什麼人？」

　　清倌人以為蘇洛會問一些頭牌什麼的問題，沒想到張口就提到了剛才濃妝豔抹的鳳仙。莫非眼前的這位爺還有戀母情結？

　　清倌人看着蘇洛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幽幽歎氣道：「奴家還以為大爺要跟奴家聊一些悄悄話，沒想到大爺您居然提起鳳仙那個老婆娘。」

　　「鳳仙以前是紅樓的頭牌，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是靠着臉蛋吃飯的。人老了自然就沒有客人點了，沒有客人點了，也就沒銀錢了，沒有銀錢怎麼養活自己？」

　　蘇洛多多少少瞭解一點青樓裏情況，清倌人描述的這些事情在青樓裏也很常見。

　　「總是有些客人有些奇怪的嗜好，前幾個月，有一位貴人就看中了鳳仙，一連包了鳳仙好幾個月。也不知道鳳仙哪來的****運。」

　　清倌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蘇洛，顯然是把蘇洛也當成了那種有特殊嗜好的男人。

　　而蘇洛就不一樣了，眉頭揚起，他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伸手在懷裏摸了一圈，蘇洛神色有些尷尬的道：「今天出門匆忙，忘記帶銀錢了，明天再給你。」

　　此話一出，清倌人立馬變了臉色，狠狠瞪了蘇洛一眼後就離開了。

　　蘇洛苦笑不得，不是他出門沒帶錢，而是他根本就沒錢。下山的時候糟老頭沒有給蘇洛一分錢，蘇洛一路上是靠着打山雞走到帝都。到了帝都後，吃穿用度都是由鐵府內提供的，因此也沒在意這些事情。

　　門口的清倌人們似乎都瞭解到了這邊的情況，一臉鄙夷的看着蘇洛。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所幸進門的時候並沒有阻難，入門之後，蘇洛也被紅樓內的場景狠狠震懾了一把。

　　紅樓外的場景，蘇洛看着並不是震撼，見多了比着高級數百倍的建築，對於這種級別的建築蘇洛也只能讚歎一下細節上的精細。

　　紅樓內的場景完全跟外面不一樣，類似羅馬鬥獸場的風格，最頂上是客房，有兩層，每一層都是以朱漆紅木搭建成的。底下是一連十八層的座椅，由上而下有數十米。

　　最底部，有一個巨大的圓形表演場，場內舞倌人們翩翩起舞，看台上的看客們都摟着懷裏的清倌人一遍看表演，一邊偷偷摸摸。

　　整個紅樓能夠容納兩千多人，可見其內部設施的輝煌。一個青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恐怕在大乾朝也是數一數二的。至少蘇洛前世從來沒有聽說過歷史上有如此大規模的青樓。

　　如果有，恐怕早就載入史冊了，文人們都是悶騷，肯定不會選擇視而不見。

　　震驚完紅樓的輝煌後，蘇洛抬眼找鐵樂兒。此處人蛇混雜，鐵樂兒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也不好向鐵雲生交代。

　　蘇洛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在第七排找到了鐵樂兒和李沐雪的身影，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在紅樓裏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很多姑娘都偷偷的瞟向兩人，加上蘇洛擁有洞察之眼。

　　蘇洛來到了鐵樂兒和李沐雪身旁，衝着貼着李沐雪的小姑娘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李沐雪頓時瞪起雙眼道：「我還沒玩夠呢。」

　　爬在李沐雪懷裏的小姑娘不知道是離開還是不離開。

　　「你先下去吧。回頭再找你。」

　　鐵樂兒雖然對蘇洛很不爽，但是也不喜歡李沐雪摟着人家小姑娘在哪裏假裝親熱。

　　小姑娘眼神十分留戀的望着李沐雪，見李沐雪氣呼呼的看着蘇洛和鐵樂兒，只好失望的退了下去。

　　待到小姑娘離開後，蘇洛皺着眉頭道：「你們兩個大姑娘家家的，跑到青樓裏來像什麼樣子？」

　　面對蘇洛的說教，李沐雪雙手叉腰道：「我們是來看童瑤姑娘演出了，童瑤姑娘可是帝都內有名的曲倌人。」

　　「曲倌人？」

　　鐵樂兒不屑的看了蘇洛一眼道：「虧你還知道童瑤姑娘的名字，連童瑤姑娘是曲倌人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舉一反三，蘇洛很快就明白了曲倌人究竟為何物，大概類似古華夏國賣藝不賣身的藝女支。

　　童瑤、鳳仙，兩個當事人蘇洛都找到了。有機會一定好會一會這兩個人，童瑤和鳳仙應該不是設計謀害鐵樂兒的主謀，但她們是參與者，應該能提供一些線索。

　　三人談話間，底部演出台上的舞倌人們已經清空了。一位半老徐娘的女人站在了台上，略顯老態的臉上塗滿了胭脂水粉。

　　「眾位客官們，童瑤姑娘的聲音，相信在座的客官們都很想念了...」

　　「別廢話了，快叫童瑤出來。」

　　坐在高台上的一位身材肥胖的壯漢暴喝道。

　　半老徐娘的老鴇並沒有生氣，一張臉笑成了菊花似的。

　　「既然眾位客官們這麼急切的期盼童瑤姑娘出場，那我就不必多少了。」

　　「有請童瑤姑娘！」

第三十四章 你唱曲真難聽

　　紅樓內的氣氛一下被點燃了，爬在清倌人身上的男人們也挺起了身，大家齊聲呼喊着童瑤。

　　鐵樂兒和李沐雪聽到童瑤要出場了，懶得理會蘇洛，兩張小臉激動的盯着圓台上的表演台。

　　蘇洛眉頭一挑，沒想到童瑤居然如此受歡迎，還沒出場就引來了眾人歡呼。

　　老鴇下了台，台上搭起了一圈幕簾，幕簾內隱隱約約有身影在裏面晃動。

　　一段悠揚的樂聲從台下響起，類似於笛子的演奏，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緩緩在幕簾下漸漸變得清晰。

　　隨着幕簾下身影變得清晰，一聲類似清脆的歌聲從幕簾內傳了出來。

　　「惜起殘紅淚滿衣...」

　　一句起，歌聲悠揚，配着那清脆的嗓音，似乎黃鸝鳥在鳴叫，又似杜鵑在哀鳴，清脆的歌聲裏帶着絲許的憂傷。

　　「他生莫做有情癡...」

　　「天地無處着相思...」

　　他生莫做有情癡，天地無處着相思。簡單的兩句話，卻描繪出了一片相思之情。

　　童瑤的聲音很清脆，清脆的聲音裏帶着哀傷，給人的感覺更重。讓人們不禁聯想到了一位嬌滴滴的女子，倚在樓旁，手裏握着一件血衣，在哪裏默默流淚。

　　哀音落地，圍繞着圓台的幕簾也拉開了。

　　只見，一位女子站在台上，纖細的腰肢像是一束柳枝，蔥白的玉手濾過耳旁的青絲，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台上，配着那孤寂的音樂，讓人看着都心疼。

　　蘇洛仔細打量着台上的人，從身材上判斷，童瑤的身材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唯一遺憾的是臉上帶着一塊輕紗，輕紗遮住了童瑤半張臉，只留下了那一雙飽含淚水的眼睛。

　　「童瑤的聲音真美。」

　　「我也相像童瑤一樣站在台上唱曲。」

　　前一句是鐵樂兒說的，後一句則是李沐雪說的，畢竟鐵樂兒還沒有李沐雪那麼大膽。堂堂權貴府上的大小姐，跑到青樓裏當清倌人，肯定會被長輩活活打死。

　　「很一般，臉遮住都不讓人看，搞不好是個醜八怪。」

　　這句話明顯是蘇洛說的，但是戳到了鐵樂兒和李沐雪的怒點。

　　兩位大小姐怒目相向，蘇洛只好閉嘴不言。

　　「花若再開非故樹...

　　雲能暫住亦哀思...」

　　一句一哀怨，一句一相思，述說盡了愛情的悲苦，訴說盡了相思肝腸寸斷。

　　「不成消遣只成悲...」

　　最後一句哀音落地，蘇洛也不忍暗自咋舌，不是因為童瑤的歌聲，而是因為這一手哀怨的詞。

　　「傳世之作！」

　　蘇洛忍不住開口讚歎了一句。

　　鐵樂兒和李沐雪聞言後都揚起了腦袋，一臉傲氣的道：「被童瑤的歌聲震驚到了吧？剛才誰還在哪裏說，很一般，臉遮住是醜八怪。」

　　蘇洛聳了聳肩膀，意識到了兩位大小姐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只好開口解釋道：「這一首詞，確實是傳世之作，道出了世間癡男怨女們的哀傷。只是這曲，這唱曲的人，真的很一般，完全毀了這一首詞。」

　　「哼哼...小兄弟好大的口氣。」

　　鐵樂兒和李沐雪剛要開口，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三人的背後響起。

　　聞聲望去，一位偏偏公子手持摺扇，身穿一身錦繡長袍，頭頂白玉冠，一臉不屑的看着蘇洛道。

　　「丟人現眼。」

　　鐵樂兒和李沐雪一臉贊同的在一旁也開始數落蘇洛。

　　蘇洛一愣，臉上擺出了一副很誠懇的笑容道：「蘇洛雖見識淺薄，可是所說所講全憑本心，絕無虛言。」

　　身穿錦繡長袍的公子站起身，摟着旁邊的清倌人，手提摺扇指着蘇洛道：「鄉野村夫，也配評判童瑤姑娘的繞梁之音。」

　　鐵樂兒也打算跟着一起數落蘇洛，被身旁的李沐雪拉了一把。

　　「沐沐，你拉我做什麼？蘇洛實在是太狂妄了，我要教訓他。」

　　李沐雪搖了搖小腦袋，爬在鐵樂兒耳邊道：「蘇洛犯錯了，你回去教訓就是了。別人當着你的面教訓你家護衛，哪怕是蘇洛的錯，這個時候你也不能幫助外人欺負自己人。」

　　李沐雪此話一出，鐵樂兒覺得很有道理，狠狠瞪了蘇洛一眼，也就不再言語了。

　　「鄉野村夫？」蘇洛對於這麼稱呼很滿意，衝着錦繡長袍公子道：「我雖未鄉野村夫，也能品得剛才那一首詞其中三味。哪像某些好色之徒，不學無術，只知道貪戀美色。」

　　「你！」錦繡長袍公子臉色漲紅，剛才童瑤唱的那一首詞，他除了覺得童瑤聲音不錯，身段不錯之外，根本聽不懂那一首詞的意思。

　　一下子被蘇洛戳中了心裏的要害，錦繡長袍的公子怒火中燒，手裏的摺扇指着蘇洛，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有本事你也上台去唱一曲，讓本公子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好曲。」

　　蘇洛聳了聳肩膀道：「我又不是紅樓裏的清倌人，沒有義務給你唱曲吧？」

　　蘇洛的這句話說得很認真，但是傳到別人耳朵裏就變味了。大家都覺得蘇洛這話的意思就是看不起青樓裏的清倌人。

　　清倌人們本來就身份低微，現在又被蘇洛小看了，從蘇洛身旁的清倌人們開始傳，一時間滿場傳的都是蘇洛剛才說的話。

　　傳言傳到最後，直接變成了蘇洛看不起童瑤唱曲，也看不起在場的所有清倌人。

　　一下子，蘇洛點燃了在場所有清倌人的怒火，傳言自然也傳到了台上童瑤的耳朵裏。

　　蘇洛見氣氛不對，準備領着鐵樂兒和李沐雪先離開這裏，剛抬腳就被攔住了。

　　「這位公子，童瑤不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以至於你遷怒於在場的姐妹們。」

　　清脆的聲音從台上傳來，隔得老遠蘇洛也聽得清清楚楚。

　　好心機！蘇洛暗自讚歎童瑤好心機，一句話扯上了在場所有的清倌人，無疑是在幫蘇洛拉仇恨。

　　眼看紅樓裏的清倌人們都怒目看着自己，蘇洛明白了，今天如果解釋不清楚，恐怕很難踏出紅樓。

　　蘇洛轉頭盯着台上的童瑤，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

　　「我覺得你唱曲真難聽，毀了一首傳世的好詞。」

第三十五章 一曲

　　「《淚滿衣》句句哀傷，確實是傳世之作。譜曲之人也是帝都內極富盛名的音樂大家。」

　　童瑤此話一出，紅樓內的所有人看着蘇洛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淚滿衣》（這首詞出自晚清況周頤先生的《減字浣溪沙》，在此借用一下。）是先皇時期的情聖況修名作，在座的人都清楚。

　　有資格為情聖的傳世之作譜曲的，世間也僅有那麼幾位，恰巧有一位就坐鎮在紅樓。

　　「蘇洛，快走！」

　　李沐雪見氣氛不對，扯了扯蘇洛的胳膊悄聲道。

　　鐵樂兒也能夠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周遭的所有人看着他們三人的眼睛充滿了譏諷和憤怒。

　　鐵樂兒很討厭那種眼神。

　　蘇洛並沒有理會李沐雪，鐵樂兒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討厭那些人的眼神，但是並沒有阻止蘇洛，也沒有逃離。

　　「詞是好詞，曲也是好曲，兩樣好東西搭配起來，未必會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你神色看似哀怨，聲音裏卻聽不出半分哀傷。真正的靈魂歌者，每一首歌都會打動人的靈魂。」

　　童瑤愣住了，老媽媽告訴她，在青樓裏，曲唱得再好也沒人欣賞，最重要的是要取悅男人，從男人的錢袋裏掏錢。

　　教她的師傅告訴過她，她的歌聲裏缺少靈魂，可是童瑤並沒有在意，以她甜美的嗓音，不需要那些子虛烏有的靈魂之類的東西。

　　「公子所言，童瑤受教了。童瑤觀公子也是懂音律之人，不知道可否賞臉唱上幾句，讓童瑤學習一下。」

　　童瑤面帶幕簾，站在台上躬身向蘇洛求教。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童瑤這是以退為進，讓一個男人唱曲，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這個男人剛才就大言不慚的批評了紅樓裏知名的曲倌人，如今人家以退為進，打了蘇洛一個措手不及。

　　「讓你顯擺，現在闖禍了吧？」

　　鐵樂兒皺着眉頭狠狠瞪了蘇洛一眼。

　　李沐雪低着頭捂着嘴巴輕笑道：「色蘇洛，你見人家童瑤姑娘長得美，想在人家心裏留一個印象，可是現在玩砸了吧。」

　　李沐雪笑得有些放肆，漸漸的都笑得彎下了腰。在她眼裏，蘇洛就是一個標準的大色狼，窺視人家童瑤姑娘的容貌，所以才刻意如此。

　　「我們快走吧！」

　　蘇洛表示汗顏，抬手牽着鐵樂兒和李沐雪準備離開，兩個人的身體似乎釘到地上了紋絲不動。

　　「怎麼不走？」

　　李沐雪白了蘇洛一眼，揚起小腦袋示意蘇洛向四周看一看。

　　「你覺得我們走的了嗎？」

　　鐵樂兒一臉埋怨的看着蘇洛，道：「都怪你。」

　　「哼！我當有多大本事呢？原來是個滿嘴放炮的傢伙。」站在蘇洛身後的錦繡衣裝的公子收起手裏的摺扇，摸了一把身旁的清倌人，一臉鄙夷的看着蘇洛。

　　「色蘇洛，我們怎麼辦？」

　　李沐雪也開始有些害怕了，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緩緩的向他們三人開始靠攏了。

　　蘇洛思考了半天，然後轉身指着台上準備開蘇洛笑話的童瑤道：「好，既然你這麼誠心求教，那我就勉強答應你。」

　　李沐雪和鐵樂兒剛才還在擔憂，蘇洛此話一出，直接愣在了當場。

　　童瑤和其他人也是一愣，轉眼大家都捧腹大笑了起來。

　　蘇洛並沒有理會眾人捧腹大笑，安頓好李沐雪和鐵樂兒坐在座位上，整了整身上的衣冠，漫步向底下的表演台上走去。

　　「他們都在笑你，你不覺得臉紅嗎？」

　　蘇洛踏上了表演台，迎面對上了童瑤，隔着面紗，蘇洛依然能看得出童瑤是個美人。

　　「為什麼要臉紅，我只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蘇洛的自信，童瑤從來沒碰到過，微愣過後點頭道：「期待你的曲和詞。」

　　童瑤退到了一邊，蘇洛在一旁的樂器裏面瞅了半天，最後發現能用的只有一面小鼓。

　　一面小鼓能奏出怎樣的樂曲？信天遊？關中民歌？

　　最終，蘇洛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首歌，雖然樂器簡單了點，但是改編一下還是足以面對現在的場面。

　　現在這個局面，也只有那一首歌能夠震得住場子。

　　超然塵世之外的孤傲，仿佛帝王在向臣民發佈講話，信馬由韁中指點江山。

　　「你想不想，吻一吻...

　　傾國傾城，是我大名...」

　　一句落地，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不屑和鄙夷，童瑤站在台下也皺起了眉頭。

　　蘇洛面前只有一面小鼓，鼓聲厚重，蘇洛口中的歌聲也厚重。

　　最重要的是蘇洛口中的曲調從來沒有人聽過，跟大乾朝流行的輕彈淺唱顯然不在一條線上。

　　「紅樓名媛，只是一幅畫，如何豔壓天下...

　　皇朝外的大乾帝王誰來跪拜他...

　　吆兒（前朝著名的美女，洛吆兒）若果莊重高雅，何來絕世佳話...

　　紅顏禍水錦上添花教你蕩產傾家...

　　唯獨是天姿國色，不可一世...

　　天生我高貴豔麗到底...

　　顛倒眾生，吹灰不費...

　　收你做我的迷...

　　你敢不敢，抱一抱...

　　風靡一時，是我罪名...

　　吆兒自稱芳名洛小丫，男孩就會倒下...

　　如能獲得帝王親一下，江山亦會垮...

　　怕你甚麼稱王稱霸，來臣服我之下...

　　銀河豔星單人匹馬，勝過漫天煙花...

　　唯獨是，天姿國色，不可一世...

　　天生我高貴豔麗到底...

　　顛倒眾生，吹灰不費...

　　收你做我的迷...

　　唯獨是天姿國色，不可一世...

　　天生我高貴豔麗到底...

　　顛倒眾生，吹灰不費...

　　得我豔與天齊...

　　你想不想吻一吻...

　　傾國傾城，是我大名...」

　　《芳華絕代》是一首經典，這首歌在另一世被蘇洛所青睞，每天都會聽十幾遍，百聽不膩，因此蘇洛對這首經典也特別熟悉。

　　溫應鴻的曲大氣沉實，中性鏗鏘；黃偉文的詞如一道白光和閃電，語氣霸道自信且深具誘惑，佳句的煽動性令人嘆服。

　　張國榮特有的媚襯上梅艷芳大氣的艷，倆人不分聲部的聲線交織在一起，浮華漸升。

　　蘇洛改變了這一首歌，一首傳世的經典被蘇洛改得不倫不類，曲中的伊麗莎白、夢露、蘇菲亞等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

　　蘇洛只能憑藉着自己的記憶力，找出了大乾朝之前的歷史上有名的大美人來替代。

　　蘇洛並不能變聲，加上只有單調的一架小鼓，只能有厚重的嗓音唱完這首歌。

　　然而，單調的音樂和厚重的嗓音並沒有給這一首歌減分，反而加分了不少，聽着的感覺又霸氣了不少。

　　在台下所有人驚愕和呆滯的目光中，蘇洛緩緩走下了台，牽着同樣一臉驚愕和呆滯的鐵樂兒和李沐雪快速向外走去。

　　童瑤率先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追着蘇洛的背影急切的問道：「這首曲叫什麼名字？」

　　「風華絕代！」

第三十六章 仗勢欺人？

　　蘇洛領着鐵樂兒和李沐雪在眾人矚目禮中跑出了紅樓，一出紅樓，趕車的大漢請李沐雪和鐵樂兒上了馬車。

　　一行四人快速的消失在紅樓前，待到馬車已經在街上消失了蹤影，紅樓內一群人蜂擁而出。

　　「風華絕代，當真是風華絕代。」

　　「期初他點評童瑤倌人的曲子，小可還覺得他狂妄，如今看來是有大才。」

　　「起止是大才，曲風獨樹一格，打破了以往的曲風，能做到這一點的，那個不名留史冊。」

　　「名留史冊有些誇大，但是他的曲風確實獨特，語言簡單，卻能更加放大化的表達詞曲的真意。」

　　「霸道、孤傲，《風華絕代》我記住了。」

　　「哼，奇淫巧計，小道爾，難登大雅之堂。」

　　有時候，總會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出現，身着錦繡長袍的公子站在紅樓前，諷刺蘇洛剛才的曲子。

　　「哼，貪戀美色的狂徒，那裏懂得此曲的真諦。」

　　錦繡長袍的公子臉頰漲得通紅，提起手裏的摺扇怒指道：「好大膽子，膽敢辱駡本少爺。」

　　紅樓前，一位身穿黑袍，腰間掛着一塊玉佩，雙手背在身後的少年郎嘴角微挑道：「本少爺？不知令尊做多大的官，在帝都街面上，你也敢稱一聲本少爺？」

　　錦繡長袍公子聞言，手提摺扇道：「待本少爺報出家父名號，諸位可別嚇破了膽。」

　　黑袍少年郎嘴角挑了挑，對着身邊其他幾位少年微微一笑，轉頭向錦繡長袍的公子拱了拱手道：「小的，願聞其詳。」

　　錦繡長袍公子見黑袍少年郎姿態放的很低，似乎已經看到了黑袍少年郎被自己父親的名字嚇到的樣子。

　　「咳咳咳...聽好了，家父乃是北城巡檢御史凌雲。而我，正是北城巡檢御史的獨子，凌肖。」

　　帝都設有總巡檢司，總巡檢司下又設立東城巡檢司、西城巡檢司、南城巡檢司、北城巡檢司。東南西北四大巡檢司內統領者正是巡檢御史。

　　巡檢司類似公安局，總巡檢司就相當於公安總局，東南西北四大巡檢司轄區內的公安分局。巡檢御史，職位相當於公安分局內的分局長。

　　「北城巡檢御史，好大的官...」

　　黑袍少年郎和他的同伴們都一臉震驚，凌肖見到黑袍少年郎和他的同伴們都被自己父親的名頭震住了，心裏那個得意啊。

　　北城巡檢司管理着整個北城，作為北城巡檢司的兒子，幾乎可以在北城橫着走。達官權貴們都居住在東城，因此凌肖就算橫着走，也不怕得罪什麼人。

　　紅樓坐落在北城，也歸北城巡檢司管理，紅樓後台強大，但也不能輕易動用，因此紅樓對凌肖在樓內肆意妄為也有所忍讓，從而造就了凌肖更加跋扈的性格。

　　「嘭！」

　　一根木棍敲在了凌肖的腦袋上，鮮紅的血液順着凌肖的腦袋流了下來，流了個滿臉。

　　「啊~殺人了。」

　　凌肖摟在懷裏的清倌人一臉驚恐的大喊了一聲，紅樓內的人本就因為蘇洛的曲子全都站在門口，清倌人這麼一喊，大家都看了過來。

　　「你們...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

　　凌肖愣愣的看着眼前手持長棍的黑袍少年郎，一臉驚恐的道。

　　黑袍少年郎手裏的長棍又一次砸到了凌肖腿上，凌肖端直跪在了地上。

　　「巡檢御史，好大的官兒，我好害怕你爹回頭把我抓起來。」

　　黑袍少年郎提着長棍一臉怕怕的樣子，身旁跟着一起的同伴聞言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來人啊！來人！本少爺被人打了，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出來。」

　　凌肖被黑袍少年郎嚇得哆嗦了一下，驚恐的抬頭大吼大叫。

　　呼啦啦，從紅樓邊上湧出了十數名身着官衙服飾的衙差，領頭的衙差撲到凌肖身邊，手捂着凌肖頭上的傷口緊張道：「大少爺，您沒事吧？」

　　「你看本少爺像是沒事嗎？簡居，給我打斷他的腿...不對，是雙腿。」

　　領頭的衙差名叫簡居，北城巡檢御史凌雲手下的班頭，負責保護凌肖。帝都城內凡是凌雲惹不起的存在，簡居手裏都有一份名單，名單上貌似沒有眼前幾位少年郎。

　　「諸位無故傷人，觸犯了大乾律法，簡某身為公門中人，理當按照大乾律法行事。」

　　簡居不愧是身在公門多年的老江湖，以大乾律法的大義壓在黑袍少年頭上，縱然這件事傳出去，簡居也只會是守衛大乾律法的義士。

　　凌肖在簡居攙扶下從地上爬了起來，神色瘋狂的指着黑袍少年郎等人道：「把他們的雙腿給我全部打殘。」

　　簡居一揮手，十數名衙差手持着長刀撲了上來。

　　「哼！仗勢欺人是吧？我喜歡。」

　　黑袍少年郎扔下了手裏的長棍，冷冷一笑。圍在黑袍少年郎身邊的其他少年郎一臉憐憫的看着簡居和凌肖。

　　「啪啪啪！」

　　黑袍少年郎舉手拍了三下，然後垂下手任由衙差們衝了上來。

　　率先衝到黑袍少年郎面前的衙差面露喜色，只要他幹倒黑袍少年郎，替凌肖報了仇，肯定會得到凌肖賞識，以後也能升一個班頭做做。

　　此刻他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就是，跑得快真好，能逃命也能立功。

　　提起手裏的彎刀，刀柄向黑袍少年郎的頸部砸去。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刀柄遁厚，一下下去，黑袍少年郎肯定會被砸暈。

　　黑袍少年郎嘴角上揚，絲毫不在乎衙差手裏的彎刀。

　　衙差手裏的彎刀舉到一半，停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衙差們也停了下來。紅樓前所有人突然閉上了嘴巴，停止了動作，似乎凝固了一般。

　　靜靜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唯一的聲音是從街上傳來的。

　　「咚咚咚~」

　　腳踏步子的聲音，齊刷刷的，未見人先聽聲，厚重的聲音震得所有人腳下都在微微顫抖。

　　近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只有黑袍少年郎和他的同伴一臉戲謔的看着凌肖。

　　漸漸的，漸漸的，步子聲近了。

　　率先出現在人們面前的是一匹高頭大馬。

第三十七章 這才叫仗勢欺人

　　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出現在眾人眼前，馬上坐着一位身披黑色盔甲的將軍，頭戴着頭盔看不出年齡。身後一隊隊整齊的黑甲士兵跟在後面。

　　齊刷刷的，純一色黑甲，猶如鋼鐵洪流般湧了過來。

　　「黑甲軍！」

　　除了禁軍以外，唯一一支可以留在帝都的軍隊。

　　「黑甲軍分為兩支，分別掌管在太子和二皇子手裏，怎麼...難道那黑袍少年郎是二皇子？」

　　黑甲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由皇帝親自挑選，負責守衛和保護大乾朝皇家子嗣，目前黑甲軍的數量是兩百五十人，太子掌管一百五十人，二皇子掌管一百人。

　　大乾朝太子年饉二十八歲，年齡明顯比黑袍少年郎大許多，太子輔政，經常會出現在帝都內臣民的眼中，帝都內大部分臣民都認識太子。

　　而二皇子則很少出現，即使出現也是微服遊玩，很少有人認識二皇子。加上眼前的黑甲軍數量只有一百人左右，應該是二皇子掌管的黑甲軍。

　　「不對，二皇子今年也有二十四歲了，那黑袍少年郎怎麼看也不像是二十四歲的年齡，大概也只有十八歲。」

　　「據說這黑甲軍，除了皇上、太子和二皇子，沒人能夠調動。那黑袍少年郎究竟是何人？」

　　「管他是誰，老子只知道凌肖那個頑固子弟提到鐵板了。看着凌肖倒霉，老子心裏就特痛快。」

　　「俺跟你一樣。」

　　衙差們早已扔下了手裏的刀，凌肖滿臉驚恐，已經接近了絕望。開玩笑，能夠調動黑甲軍的存在，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你爹是巡檢禦史？很了不起嗎？人家老子是皇帝。

　　簡居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凌雲給他的名單上並沒有眼前的黑袍少年郎，也沒有其他幾位少年郎，誰知道人家的後台更硬。

　　簡居知道自己完了，因為凌肖要完了。剛才凌肖可是揚言要打斷人家雙腿的。

　　黑袍少年郎也是一臉驚愕，貌似跟原本的劇本不符。他拍手只是為了呼喚出守衛在暗處的幾家的護衛而已，沒想到把黑甲軍給帶出來了。

　　「嘩啦~」

　　黑甲軍停在了紅樓前，齊刷刷的黑甲看得眾人心裏直冒寒氣。

　　端坐在黑馬上的將軍掀開了頭盔的一角，黑袍少年郎見到後先是一愣，然後狂喜道：「二...二哥，你怎麼來了？」

　　黑袍少年郎眼看就要叫破黑馬上將軍的名號了，被黑馬上將軍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武岳，你小子到帝都了也不派人通知我，自己到是先玩上了。」

　　黑馬上的將軍語氣裏充滿了責怪的意思，聲音很平淡，讓人猜不出年紀。

　　被喚作武岳的黑袍少年郎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剛到帝都，就聽說今天紅樓有名曲，所以跑過來聽了一場。」

　　「名曲？紅樓裏能有什麼名曲，都是些老調清唱，聽着煩。」

　　紅樓前，童瑤姑娘身體微微一抖，哀怨了的歎息了一聲。今天出現了兩位對紅樓名曲不屑一顧的人，前一位剛走，名叫蘇洛，人家確實有實力。後一位就是眼前的黑甲將軍，童瑤連反駁人家的話都不敢說出來。

　　難道紅樓裏的曲子真的是老調清唱，對這些人沒有吸引力嗎？這個問題，她決定得去好好請教一下師傅。

　　武岳一跺腳道：「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兄弟就好這一口。」

　　「哀怨纏綿的東西，我都聽煩了，你居然還百聽不厭。」

　　「哎呀~二哥你還真別說，今天兄弟我算得上大開耳界了，聽到了一首霸氣的曲兒。」

　　「有多霸氣？唱幾句聽聽。」

　　武岳略微苦了一下小臉，見到身後跟着同伴們都憋着笑意，苦笑道：「讓兄弟們聽了笑話。再說了，剛才有人揚言要打斷我雙腿，腿都要被打斷了，哪還有什麼心情唱曲。」

　　黑甲將軍掃了一眼跟在武岳身後的同伴，冷哼一聲道：「你們這群臭小子都來了，居然不來找我，待會兒再跟你們算帳。」

　　跟在武岳身後的同伴們衝着黑甲將軍微微拱手道：「見過二哥。」

　　「免了！」

　　黑甲將軍在馬背上霸氣的一揮手，轉頭掃向人群道：「剛才是那個不長眼的東西要打斷我兄弟雙腿，站出來看看。」

　　武岳站在黑甲將軍身旁，擼了擼嘴，指向凌肖道：「二哥你可得小心點，人家的父親可是北城巡檢禦史凌雲，小心被抓到北城大牢裏去。」

　　「北城巡檢禦史凌雲？連他一起收拾。給我打！」

　　黑甲將軍一聲吩咐，跟在黑甲將軍身後的黑甲士兵們撲了上去，圍住凌肖和衙差們就開大了。黑甲士兵們都有分寸，在帝都內隨意殺人有辱他們的威名，所以都挑肉多的地方打。

　　在黑甲軍的群毆下，凌肖等人一句話也不敢吭，任由人家施為。

　　「武穆王的兒子武岳，果然出手不凡。」

　　紅樓內走出一位女子，臉上帶着面紗，看不出容貌，只是單憑身段和若隱若現的容貌就足以稱之為美人，聲音更是輕柔婉約，似乎一串銀鈴在吟唱，要不是眼角絲絲的魚尾紋，恐怕會把她當場一個少女。

　　童瑤眼中閃過一道喜色，上前行禮道：「師傅！」

　　武岳聞聲一愣，轉眼望去，臉上閃過一道喜色。

　　「莫非你就是世人稱之為曲仙的洛仙？」

　　洛仙微微欠身向武岳行了一禮，眼神意外的打量了一眼黑馬上端坐的黑甲將軍。以洛仙的智慧和在帝都內的人脈，黑甲將軍的身份大致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只是人家不願意暴露身份，洛仙也不敢強求。

　　「妾身不過是一介曲倌人而已，算不得什麼曲仙。」

　　洛仙轉頭一指爬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凌肖道：「武公子，妾身看你氣也消了。能否看在妾身的薄面上，繞他一次。」

　　「繞過他？」武岳轉身看向黑甲將軍，黑甲將軍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淡淡的道：「你決定。」

　　武岳重新走到了凌肖面前，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凌肖道：「看在曲仙的面子上，今天就繞你一次，誰叫我和我服務都喜歡聽她的曲呢？」

　　黑甲將軍一揮手，黑甲士兵們快速的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齊刷刷的站立在一起，似乎從來沒動過一樣。

　　黑甲將軍騎着馬兒掉頭就走，武岳和其他同伴都跟了上去。走了武岳停了下來，然後轉頭對着爬在地上喘氣的凌肖道。

　　「這才叫仗勢欺人。」

第三十八章 這曲兒叫什麼名？

　　鐵府，聽禪小築。

　　鐵樂兒和李沐雪盤腿坐在地板上，蘇洛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兩位大小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蘇洛。

　　「兩位，你們盯着我看了半天了，就算我長得帥，這麼看下去也會看膩的。」

　　從紅樓回來後，鐵樂兒和李沐雪就拽着蘇洛一路奔到了聽禪小築，兩人盤腿坐在地上，如同審犯人一樣看着蘇洛一句話也不說。

　　「真臭屁，你渾身上下就沒有一點帥的地方。」聽到蘇洛自誇，李沐雪忍不住了，開口鄙夷道。

　　鐵樂兒瞪了一眼李沐雪道：「沐沐，先問正事。」

　　「對對對...正事要緊。」李沐雪揚着粉雕玉琢的小臉衝着蘇洛做了幾個鬼臉，見鐵樂兒又要瞪她了趕忙道：「色洛，剛才那首曲你是從那裏學的？」

　　蘇洛知道李沐雪和鐵樂兒待在聽禪小築裏面就是為了問這個，一路上兩位大小姐坐在馬車裏，嘀嘀咕咕說了半天，不時還從馬車裏探出腦袋打量蘇洛。

　　只是蘇洛沒辦法告訴兩人真相，總不能告訴人家，這是他另一世經常聽的一首歌吧？鬼信她們都未必信。

　　奈何不給出答案，李沐雪和鐵樂兒是不會放過他的。

　　「這曲和詞都是小時候我閒暇之餘作的。」蘇洛厚着臉皮，昧着良心說出了這句話。

　　此話一出，兩位大小姐臉上寫滿了不相信，蘇洛只好找了一首讚揚美女的詞，把裏面的人物改成了眼前的兩位大小姐，這才勉強讓兩位大小姐相信了。

　　......

　　臨近帝都皇城某處。

　　黑甲將軍脫下了身上的盔甲，露出了一張英俊的面孔，將盔甲掛在架子上，細心的擦拭着。

　　「武岳，你不是說有一首曲風怪異，詞很霸道的曲兒要唱給我聽嗎？」

　　武岳有些扭捏，在大乾朝，男人除了戰歌，其他曲子都不會唱，被人知道了會被笑話。更何況以武岳的身份，要是被家裏的長輩知道了，少不了一頓打。

　　「武岳，你就唱吧。那曲兒確實霸氣，引人入勝，唱出來不丟人。」

　　武岳的同伴們也在一旁鼓動，他們其實都憋着壞，準備看武岳笑話。都知道武岳嗓子好，喜愛曲兒，但是誰也沒聽過武岳唱曲。

　　「別扭扭捏捏的跟個女人似的，放心大膽的唱，誰敢亂傳，哥殺了他。」

　　被喚作二哥的青年此話一出，武岳心裏也有低了，從掛盔甲的架子旁搬過一面戰鼓，尋找着記憶力的旋律開始敲了起來。

　　「你想不想，吻一吻...

　　傾國傾城，是我大名...」

　　武岳唱的跟蘇洛的差距很大，可是也極為相近，手上的鼓點近乎跟蘇洛敲打得一模一樣。

　　如果蘇洛能夠聽到武岳唱歌，肯定會驚為天人，絕對的音樂天才，待在這個世界完全被埋沒了。

　　曲終鼓聲落，眾人神色各異。

　　半晌，被喚作二哥的青年感歎道：「曲風確實怪異，但是確實是好曲，好詞。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高傲的曲兒。」

　　武岳的同伴們點點頭道：「此曲兒武岳唱出來又是另外一種味道，不是覺得你唱得不好，而是那少年唱得實在太好了。你比他缺少一種味道，這大概就是他口中的靈魂。」

　　武岳並沒有還嘴，而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被喚作二哥的青年被此曲兒挑起了興趣，一臉興奮道：「那就請他過來現場唱一曲兒，你們可認得此人？」

　　眾人搖了搖頭。

　　......

　　紅樓。

　　紅樓內小樓裏，《風華絕代》的歌聲再次落地，和蘇洛唱得相比，少了一分霸氣，多了一分纏綿和柔和。

　　童瑤點頭讚歎道：「大致就是這樣子，師傅真厲害，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

　　洛仙放下了手裏的小鼓，微微搖頭道：「還是唱不出他那種味道，此等獨樹一格的曲風，為師聞所未聞。莫非是遙遠西方的囉音曲調？」

　　「囉音曲調？」

　　童瑤滿臉疑惑，從來沒聽到過師傅提起過『囉音曲調』，一時間勾起了少女的好奇心。

　　洛仙撫摸着鼓錘，似是在撫摸自己的戀人一樣，抬頭望着窗外的殘花道：「在大乾朝西方，還有一片土地，在那一片土地上的人，不論是什麼身份地位，都喜歡唱歌。他們的歌聲很美妙，能夠洗滌人的心靈，帶給人勇氣和快樂。」

　　「曾經有先賢去過那裏，先賢們稱那裏的曲兒為囉音曲調。」

　　童瑤眼前似乎出現了洛仙描繪的場景，一臉嚮往的跟隨着洛仙的目光望着窗外。

　　......

　　李府。

　　李鳳華垂着腦袋，玉手撐在下巴上，聽着錦雲彙報着街面上現在討論的最熱烈的話題。

　　李鳳華眉頭微皺道：「什麼曲兒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唱幾句我聽聽。」

　　錦雲向李鳳華躬身行了一禮，開口唱起了《風華絕代》。

　　錦雲對歌曲的感觸沒有武岳和洛仙那麼強，唱出來的曲兒自然遜色武岳和洛仙三分，跟蘇洛的原唱根本沒辦法相比。

　　一曲罷，李鳳華的身體漸漸坐直了，因為她從這首歌裏面多多少少看到了一點自己的影子。

　　「沒想到紅樓那種地方，也會有如此奇妙的曲兒出現。」

　　李鳳華若有所思的感歎道。

　　錦雲再次欠身行禮道：「啟稟夫人，這曲和詞雖然是從紅樓內傳出來的，但並不是紅樓內的人所作。」

　　李鳳華眉頭一挑，剛才就是在思索如何去請這曲兒的著作人到府裏唱一次。礙於身份，李鳳華本打算放棄這個想法，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此霸道的曲兒，想來紅樓裏的洛仙也做不出。那這作曲的人是誰呢？」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在問錦雲，錦雲淺淺一笑道：「別家府上肯定也在猜此人是誰，恐怕紅樓裏的人也不知道此人是誰。所幸奴婢路過，有幸看見了此人一眼。」

　　李鳳華眉頭緊皺，聲音略微有些冷道：「究竟是誰？」

　　錦雲嚇得趕忙跪在地上，本想在主子面前賣個乖，沒想到弄巧成拙，趕忙稟報道：「是蘇洛。」

　　「蘇洛？」李鳳華一愣，怎麼也沒想到這曲兒居然是蘇洛做的，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這曲兒叫什麼名？」

　　錦雲這下不敢賣乖了，字正腔圓的道。

　　「風華絕代。」

第三十九章 哭聲

　　「蘇洛，本小姐今天要聽《鐵窗淚》。」

　　李沐雪一路小跑進了聽禪小築，一屁股坐在低矮的書桌旁，一切大家閨秀的形象都不顧及。絲毫沒發現某位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傢伙眼睛又不老實了。

　　李沐雪等了半晌也沒動靜，轉頭就看到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胸前衣服敞開的地方。

　　「色洛，你眼睛又不老實了。」

　　李沐雪趕忙捂住了胸前，一臉怒嗔道。

　　蘇洛假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迷糊道：「我可什麼都沒看見，作為女孩子，早上多睡才會對皮膚好，要是睡得少了，眼角會長皺紋的。」

　　「哼...」李沐雪冷哼一聲，抬手狠狠在蘇洛手臂上掐了一把道：「本姑娘天生麗質，怎麼可能會長皺紋。也只有李鳳華那個黑臉老婦女才會長。」

　　蘇洛盯着李沐雪仔細打量了一下，點頭道：「確實天生麗質...」

　　李沐雪得意的揚起頭，顰了蘇洛一眼道：「那還用你說，每年向本姑娘求婚的人，從這裏能排到帝都門外。」

　　「漂亮是漂亮，就是蠢了點。」

　　李沐雪臉上得意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小手再次探向蘇洛的胳膊。

　　「再掐，以後就別想聽我唱曲，也別想吃我做的美食。」

　　李沐雪的小手僵在了半空中，瞬間換了一張臉笑吟吟的笑臉道：「蘇洛哥哥，你就快起來嘛。人家早上剛起床，飯都沒吃就到鐵府了，就是為了聽你唱一曲《鐵窗淚》。」

　　《鐵窗淚》蘇洛已經給李沐雪唱過不下五十遍了，和李沐雪相比，鐵樂兒就好哄多了，一首《茉莉花》就足以讓鐵樂兒模仿半天。

　　「為什麼你那麼喜歡聽《鐵窗淚》？」

　　蘇洛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因為不喜歡裸睡，所以身上都會穿上簡單寬鬆的衣服，這也是為什麼李沐雪放肆大膽闖進來的原因。

　　幾天相處，李沐雪已經把蘇洛的習慣摸得差不多了。

　　聽到蘇洛詢問，李沐雪歪着腦袋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訴蘇洛呢？

　　每次聽到《鐵窗淚》的時候，李沐雪總感覺蘇洛和李鳳華被自己關在大牢內，兩個人沒吃沒穿，任由自己欺凌。

　　李沐雪不回答，蘇洛大概也能猜到李沐雪目的不純，因為每次他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李沐雪嘴角總是掛着一絲笑意。

　　以李沐雪的性格，嘴角掛着笑意，心裏肯定沒想好事。

　　「咳咳咳...沐沐，一連唱了三天的曲兒了，嗓子都唱壞了。」蘇洛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李沐雪一愣，盯着蘇洛打量了半天，一臉疑惑的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蘇洛端起桌上的茶壺，對着壺嘴兒就悶了一口，再次以沙啞的聲音道：「昨晚睡了一夜，嗓子稍有緩和，可是一說話又壞了。」

　　李沐雪依舊盯着蘇洛打量，似乎打算從蘇洛臉上看出什麼破綻，證明蘇洛說謊話。又打量了一會兒，發現蘇洛似乎真的是嗓子壞了，一個勁的喝水都不好。

　　「算了，本姑娘今天就饒過你，改天再來找你。」

　　李沐雪很大方的宣佈蘇洛解放了，站起身蹦蹦跳跳的向聽禪小築外走去。

　　見到把李沐雪打發走了，蘇洛嘴角上揚：「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幾句話就應付過去了。」

　　「你在說什麼？」

　　聽禪小築外探進一顆小腦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蘇洛問道。

　　「咳咳咳...」蘇洛尷尬的乾咳了兩聲，聲音再次變得沙啞道：「沒說什麼，你不是去找大小姐玩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李沐雪歪着腦袋，粉雕玉琢的俏臉上勾出了一絲狐疑道：「我沒說去找樂兒姐姐玩啊？我二哥說今天帶我去打獵，我得快點趕回去。

　　而我為什麼又回來呢？！我回來是為了提醒你，既然你嗓子啞了，可是手腳都好好的，之前你可是答應我去找李鳳華麻煩的。」

　　蘇洛仰頭四十五度，兩眼泛白。

　　李沐雪捂着小嘴嬌笑了一聲，衝着蘇洛揮了揮小拳頭道：「如果你偷懶了，我可不會放過你哦。」

　　直至蘇洛確認李沐雪消失後，一整顆心才放了下來。

　　我明明是鐵伯伯請來給鐵樂兒做護衛的，為什麼要聽李沐雪的？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長得漂亮就不講理了？長得漂亮的見多了，李鳳華也長得漂亮，為什麼我沒聽李鳳華的呢？人家不僅漂亮，而且胸部夠大，確實可以不講理。

　　被李沐雪和鐵樂兒逮住摧殘了三天，今天終於清靜了，蘇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沒有洗漱就出了聽禪小築，望着明媚的陽光，蘇洛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

　　「嗚嗚嗚...」

　　「誰？出來！」

　　一聲微弱的哭聲傳入蘇洛耳中，蘇洛神情一凜，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影。在他喊叫的時候，那哭聲也消失了。

　　「難道是幻聽了？」

　　蘇洛覺得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出現了幻覺。畢竟不論誰被拉住連唱三天，都會神經脆弱的，出現幻覺已經是最輕的後遺症了。

　　「嗚嗚嗚...」

　　哭聲再次傳入蘇洛耳中，蘇洛整個人愣在當場，耳朵豎起來了。聽了一會兒，聲音又消失了。

　　難道是有人惡作劇？

　　洞察之眼開啟，聽禪小築內的每一個角落，一草一木都逃離不了蘇洛的眼睛，就連花叢裏兩隻蚊子大小不知名的小蟲在那裏繁衍後代也看的一清二楚。

　　掃視了半天，依舊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蘇洛皺着眉頭暗自嘟囔：「難道這個世界上有鬼？為什麼糟老頭從來沒給我講過？」

　　想到此處，蘇洛嘴角勾起一絲邪笑：「如果是女鬼就好了，剛好來個異界版倩女幽魂。」

　　「嗚嗚嗚...」

　　哭聲再次傳來，這一次明顯比前兩次都大聲，蘇洛聽得真切。為了異界版倩女幽魂的順利進行，蘇洛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終於聽到了聲音的來源。

　　哭聲是從隔壁的院子裏傳來的，聲音很小，但是很悲傷。

　　難道光天化日之下，有權貴在府裏調戲女鬼？

　　腳踩游龍步，蘇洛連踏數下，已經成功的爬上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