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大餅與保險
晚上，帶著郝建和王凱買了涼蓆被子和一把床頭扇後，三人殺回出租房。
當看到顧恆宿舍兩台電腦後，郝建兩人一聲怪叫，急急忙忙打開電腦，準備玩兩把遊戲先過過癮。
「先把電腦關了，聽我說兩句！」
見顧恆語氣認真，兩人只好戀戀不捨的關了機子。
「你們也十七八歲了，已經可以說是成年人。就沒好好想想，今後要怎麼個活法？」
顧恆自己前世活的一塌糊塗，有機會，他不想身邊的朋友重蹈自己的覆轍，別等到青春耗盡，才悲哀的發現仍一事無成。
兩人有點茫然，這麼深奧的話題，他們確實沒想過，但眼下這樣的日子，過的雖然瀟灑，心裡卻是有點漂浮沒底。
「今天在賓館看到那黃毛，還有他那朋友，你們難道就沒丁點想法？就沒想著將來有一天，也能隨便去星級賓館吃飯，讓他們那種靠父輩餘蔭臭顯擺的傢伙在你們面前賠笑敬酒，讓那些穿著絲襪的美女服務員對你們點頭彎腰，甚至是投懷送抱？」
顧恆聲音漸漸變大，見兩人雙眼開始冒光，他加重火力，說道：「如果你們不想，那當我沒說，在我這安心玩幾天，然後你們繼續回去搬磚，以後咱們也別再聯繫，我顧恆不和沒志向的人作朋友。但只要你們還是個男人，敢想敢拚，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十年後的今天，你們絕對可以出人頭地，甚至是大富大貴。」
這套前世入職房地產銷售時被經理時常拿來忽悠的說辭，讓兩個小年輕梗著脖子大聲喘氣，躁動的熱血開始勃發。
很好，要的就是效果！
顧恆開始拿自身作比較：「你們知道我放假這段時間幹了什麼嗎？我跑遍市裡所有的網吧，接了份維修機器的活，每家店一個月開一千五六的工資，我現在一個月收入就能有上萬。還有我自己開發的那款軟件，現在漣水市每個網吧都裝了一套，靠這個，我淨賺上萬。這就是我放假這十來天干的事，你們眼前的這兩台電腦，全都是我自己出錢買的，沒向要家裡一分錢。」
他說起謊來不止不用打草稿，都不帶眨眼的，為的就是塑造一個顧哥超牛逼超偉岸的光輝形象，為的就是激起兩人的鬥志。
「顧哥，我們也想賺錢，可我們不是你，沒技術沒本事，還沒門路，就算有想法也是空的。」
王凱開口，雖然鬥志昂揚，可仔細一想，卻悲哀的發現自己除了想法和鬥志，什麼都沒有。
郝建附和點頭，有點羞愧，眼巴巴的瞅著顧恆，又帶點激動和期待。
「都是藉口，有誰打娘胎生下來就是天生有本事有技術的？沒技術可以去學，沒本事可以慢慢去磨練。我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相信我，就跟著我幹，不怕吃苦受累，我帶你們發財。要是還想過以前的日子，每天上網打遊戲，啃爸媽老本，我也不攔你們。」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必要多說，王凱和郝建兩個見到遊戲就挪不動腳步的傢伙，難得的一個晚上都沒有碰遊戲，認真練習著顧恆交給他們的知識。
兩天後，顧恆憑著前世走南闖北的膽識和眼界，靠著一張嘴皮子，和已經成功搶佔漣水市網吧市場的經歷，說服了黃毅老爸，兩人一起合作開發市場。
黃毅老爸，黃愛國，很有年代特色的名字，靠著當包工頭髮家，如今在市裡有不少產業，建材批發、裝修材料都有涉獵，手底下養活著上百號人的隊伍，身家千萬。
換成一般情況下，黃愛國這樣的老闆絕對不可能「屈尊」來見顧恆，之所以答應下來，黃毅的存在起了關鍵作用。
不管是為還高考場上幫忙的情分，還是為了讓他兒子將來在燕京上學時能有個很有膽色的老鄉照應，他都覺得有必要見識一下顧恆。
結果這一見面，黃愛國被顧恆給忽悠瘸了。
能忽悠住黃愛國，顧恆的能耐固然是一方面，可以預見的成功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黃愛國有野心也很有想法。
他如今所涉獵的行業雖然有廣大前景，但競爭越來越大，以他如今的能量和人脈圈，很難把攤子繼續鋪大做強，唯有開發其他領域，積累雄厚資本進軍更高端的市場。
而這個野心，顧恆給他畫的兩張大餅都能滿足。
第一張大餅：黃愛國負責出人，必須是能夠絕對可靠，且年輕會上網的小夥，由顧恆負責培訓，去其他城市開發市場，利潤五五分。三個月後，顧恆把恆創網管軟件低價轉讓給黃愛國，交由對方獨自運作，不再參與分成。
但是，必須簽訂具有法律效應的協議，而且在這三個月裡，他會派出人員隨行監督，除非遇到不可抗力因素外，這段時間內對方派出的人要全力開拓市場，必須要達到一定份額才能拿到百分之五十的分成，否則會依次遞減，最低只有百分之二十。
第二張大餅：房地產，商業地產，打造漣水市地標性建築！
第二點顧恆沒有詳談，只是粗略的描繪了下未來的美好前景就已經讓黃愛國呼吸急促，那是一個能讓他徹底擠入本市最頂尖層次的機會，他不可能不動心。
當然，與這種在市裡頗有些實力的地頭蛇合作，顧恆也是冒了不小風險。但沒辦法，時不我待，他沒人沒時間，靠他一個人單打獨鬥，很難迅速搶佔市場賺到大錢，與其這樣，不如冒險找人來共同開發蛋糕。
而且，他也為此上了幾道保險。
首先是靠協議和監督制度，堵住對方可能的偷奸耍滑，否則他只能兩眼一抹黑，被坑死都不知道。
其次，他叫來了二堂哥顧強。
顧強在跑運輸前，是在社會上混過的，說的不好聽，就是二流子，仗著顧家遺傳的高大基因，顧強以前也是被人稱強哥的。雖說如今走上正途，但也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脈，讓黃愛國多少有幾分忌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把顧爸拿出來扯大旗。
顧爸當兵十來年，如今在縣國土所工作，不說有多大能耐，但最起碼的人脈圈是有的。而且，當年和顧爸一起去參軍的老戰友可都是差不多一起轉業退伍的，如今基本都在市裡、縣裡的各個機關單位工作，一些頭腦靈活的，後來更是上黨校，讀成大提升文憑，升到了領導層崗位。
誠然，顧恆不知道顧爸那一輩的戰友情誼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真要辦事時可以借助到幾分，但這不妨礙他暫時拿來當大旗使。
對做生意的人來說，什麼樣的人最不願意得罪？答案只有一個，在單位機關工作的！
當顧恆說出幾個印象中的名字時，黃愛國臉上微微變色，因為那裡面就有分管他幹的那一行的，雖然不是屬於可以直接拍板的最高領導層，但真要為難他，他也會相當頭疼。
有了這幾道保險，顧恆才最終和黃愛國達成合作協議，把他能想到的風險給降到最低。
五天後，郝建王凱，以及二堂哥顧強，每人領著三個年輕壯小夥出發。
之所以要選壯的，是怕可能遇到的突發狀況，畢竟人在外地，真要碰上眼紅耍橫的，最起碼可以有幾分底氣，不至於被欺負的很慘。
此行顧恆給出的硬性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城市包圍農村的戰略，先從大城市開始進行推銷，然後繞過二線城市，轉向漣水市這樣的邊陲小城。
他有考慮過，網管系統開發起來說難不難，一旦在市場上開始傳開，很快就會被有心人發現，從而在短時間內開發出更加卓越的軟件，和他展開競爭。
所以他要在第一時間，把網吧開設最多的大城市拿下，先在最大的那塊蛋糕上狠狠咬下一口。
這一步走出，市面上應該很快就會跟風出現競爭者，這時候，按照科技樹由大城市往二線、三線逐步輻射的歷史規律來說，他們這款不具備唯一性且技術優勢不強的軟件很難在二線市場與別的競爭者拼贏，倒不如放棄，轉而深耕如漣水市這樣的邊陲小城。
唯有如此，才能利益最大化。
要是反過來操作，他們連三線城市還沒開發完，市面上就出現競爭者，那麼一線大城市的那塊最大的蛋糕將會徹底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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