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小書生 作者:榮小榮(已完成)

   
mobs 2017-1-14 21:04: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1 4034337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0章 我們知道!

     「你是來故意搗亂的?」

    即便是普通的布料,一般人也無法像這樣輕易的撕開,陳立峻對於自家的布料很瞭解,能像撕紙一樣隨手撕開這種布料的人,絕不是等閒之輩。

    他不是客人,現在的一幕,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青年將幾匹布踩在腳下,淡淡的說道:「你們號稱自家的布料是整個京都最結實的,誰想到輕輕一撕就爛了,這店裡賣的,怕是劣質的假貨吧?」

    裡間的簾子被掀開,陳沖從裡面走出來,目光掃視了一眼店舖內,看著那青年,平靜的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在這處店舖開門之前,他就預料到了很多事情。

    陳家輝煌之時,交好的家族和附庸之人有很多,敵人也有不少。

    陳家落魄之後,原先附庸的那些小家族,自然另尋他處高門,交好的家族,有的抄家流放,有的現在還在大牢之中,其餘之人,對陳家避之不及……

    當然,也有不少人樂於見到陳家淪落到如今的境地,走過的時候,順便丟幾塊石頭,吐幾口唾沫……

    此時,詢問兩方到底有何愁何怨,對方為什麼來搗亂,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

    所以他也並沒有繞彎,開門見山。

    「你是這店舖的掌櫃?」青年看了看他,搖頭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們家用這些破布以次充好,欺騙客人,你對此事避而不談,說一些聽不懂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布莊本就地處鬧市,年節將近,客流不斷,正是生意最為興隆的時候,短時間內,店舖門外,就多了數位觀望的客人。

    「這些布怎麼了?」一道輕柔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陳三小姐掀開簾子,看到店舖內的情形,快步走出來,俯下身子,將地上的布匹撿起來。

    「放下,你們還想毀掉證物嗎?」青年伸手抓著布匹,猛地一拽,將那布匹從她奪過,因為用力過大,她的身體不穩,向側方倒去。

    「妙玉!」

    陳沖臉色一變,立刻衝過來,將她扶起,關切問道:「妙玉,你沒事吧?」

    「沒事……」陳妙玉揮了揮手,陳沖敏銳的看到她手心滲出的幾道血絲。

    陳妙玉注意到了他臉上表情的變化,搖了搖頭,說道:「擦破點皮而已,不礙事的。」

    「你找死!」陳衝將她交給身後的丫鬟,看著那青年,眼中佈滿血絲,握拳向那青年的臉上砸去。

    「你們這家黑店,居然還敢動手!」青年抬頭握住陳沖的拳頭,大聲道:「大家都來看看,看看這店舖做的是什麼生意!」

    陳沖只覺得拳頭上傳來一道巨力,手臂便無法前進,也無法抽離,拳頭上鑽心的疼痛,額頭立刻冒出了汗珠。

    「哎,好好的,這是怎麼回事?」一道粗獷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一位脖子上掛著汗巾,穿著粗布衣衫的漢子從外面走進來,拍了拍那青年的肩膀,笑道:「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莫要動手啊……」

    陳沖只覺得握住他拳頭的那隻手掌一鬆,手臂恢復了自由,而那青年的身體一顫,只覺得在那漢子的輕拍之下,他的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陳沖不認識這突然冒出來的漢子,陳立峻卻認識。

    此人是布莊開門第二天就出現的,在店舖門口擺了一個茶攤,平日裡沒有什麼生意,早上他還在好奇,憑藉這個賣不出去幾杯茶的茶攤,他是怎麼養家的……

    知道眼前的粗布漢子是個高手,那青年臉色大變,大聲道:「打人了,黑店打人了……,跟我一起砸了這家黑店!」

    「哎,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別動手啊!」大漢一把攬住那青年的脖子,急忙道:「兄弟,冷靜,冷靜……,哎,兄弟,你怎麼不說話了?」

    脖子被勒緊,青年臉色通紅,眼珠都快要凸出來,雙手想要掰開漢子的胳膊,卻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

    「放開他!」

    有三人從門外衝進來,厲聲道:「光天化日,你們想幹什麼?」

    三人從三個方位將大漢擋住,在大漢的「臂彎」下,那青年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再轉青了。

    「這是……在幹什麼?」

    李易和若卿醉墨從門外走進來,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大漢放開那青年,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大漢看到李易,臉上露出笑容,看到李易身後的邋遢老者,眼中開始放光。

    李易走過來,看著陳沖,問道:「怎麼回事?」

    陳沖搖了搖頭:「應該又是有人派來搗亂的。」

    李易回頭看看那大漢,說道:「去問問他是誰派來的。」

    陳沖看著陳三小姐,關切道:「妙玉,我帶你去醫館包紮一下吧。」

    李易這才看到陳三小姐手上滲出的血絲,他回過頭,揮了揮手,說道:「算了,不用問了。」

    又轉頭看向邋遢老者,說道:「徐老,麻煩您親自問問。」

    邋遢老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走到那青年的面前,那青年剛要開口,他隨手一指封住他的穴道,說道:「別說話,閉上眼睛,好好的感受。」

    話音剛落,青年應聲倒地。

    隨後,他的面色就變的極度猙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額頭上青筋暴起,脖子上的青筋也像蚯蚓一樣蠕動不停,看的身旁那三人面色發白,身體抖如篩糠。

    「旁邊的勾欄有乾淨的紗布和藥水,我去取過來。」宛若卿放下手中的東西,說了一句之後,就快步走出去。

    陳三小姐笑了笑,說道:「只是一點皮外傷,不用這麼麻煩。」

    「用的。」

    「用的。」

    李易和陳沖同時開口,兩人對望了一眼,又同時轉過頭。

    若卿很快就回來,和醉墨帶著陳三小姐去裡面處理傷口,地上,那青年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了,青筋也都消退了下去,身體卻還在一陣陣無意識的抽搐。

    大漢蹲下身子,有些不忍的看了他一眼,勸道:「兄弟,我建議你還是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剛才這只是開胃菜,你要是還不說……」

    那青年身體還在抽搐,似乎是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

    大漢拍了拍他的臉,問道:「兄弟,兄弟,你還好嗎?」

    直到拍的手有些發疼,他才搖了搖頭,站起身,看著那三人,問道:「他不說,你們說不說?」

    噗通!

    三人同時跪倒在地,驚恐道:「我們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只是收錢辦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陳沖搖了搖頭,說道:「和前幾次一樣,他們也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誰。」

    「你不懂。」李易搖了搖頭,說道:「他們背後那些人,一般是不會滿足於「聽到」的,他們要親眼看到結果,心中才舒坦,說不定他現在就躲在哪裡偷偷看著……」

    陳沖看了看他,問道:「你怎麼知道?」

    「猜的……」

    李易走過去,看著那三人,問道:「你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肯定知道他在哪裡,對吧?」

    一人滿臉驚恐:「我們真的……」

    李易看了看身後,「徐老,可能還要再麻煩你……」

    「知道!」

    那人看著李易,一臉誠摯的說道:「我們真的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1章 你自己來【生日加更】

     布莊之外,街道上的某處巷口,停著一輛馬車。

    某一個時刻,車廂裡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裡面怎麼沒有動靜了?」

    「不知道……,要我不過去看看?」趕車的車伕回頭看了看車廂,試探的問了一句。

    「不用了。」車廂裡傳來一道聲音:「再等一刻鐘,要是還沒有消息,就直接離開。」

    車伕點了點頭,剛剛轉過身,就看到幾道身影,從店舖裡面走出來,向馬車的方向走來。

    他面色一變,正要抖動韁繩離開,一回頭,就看到一個漢子坐在馬車的另一邊,衝著他笑。

    「這位兄弟,你好啊。」

    ……

    李易和陳沖站在馬車前面,看著馬車車廂,說道:「下來吧。」

    馬車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車簾才被人掀開,一位年輕人從車廂中走出來。

    看到那年輕人的那一刻,陳沖的臉色變的十分陰沉。

    「陳大人,別來無恙。」

    華服年輕人整理整理了衣擺,對陳沖拱手一笑,像極了他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十餘名護衛樣子的人,同時出現在他的身後。

    「這位是?」李易看了看陳沖,開口問道。

    「草民……,見過信王殿下。」陳沖微微躬身,已經說明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李易怔了怔,看著陳沖,問道:「忍了嗎?」

    陳沖低下頭,默然無語。

    這就是忍了的意思,畢竟現在的陳家,根本不可能和信王抗衡,既然他都忍了,自己就沒有什麼理由不忍了。

    陳三小姐匆匆的從店舖裡面走出來,看著陳沖,焦急道:「二哥,我沒事,你不要衝動……」

    看著白髮女子蒼白的臉色,和手上隱隱滲出血絲的紗布,李易嘆了口氣,回過頭,看著那年輕男子,問道:「你是什麼人來著?」

    年輕人看著他,目中浮現出一絲疑色:「閣下是?」

    李易拱了拱手:「在下李易。」

    年輕人面色一凝,又很快浮現出笑容,說道:「前幾日才給李大夫遞過請帖,李家下人言及李大夫重病纏身,不能出門,不知道李大夫所患何疾,這才幾日,看起來似乎已經痊癒了……」

    李易看著他,忽然一巴掌抽在臉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問道:「現在知道我所患何疾了吧?」

    「你……」

    「癔症,間歇性癔症,陛下親自下的聖旨,在京都打人不犯法的……」

    年輕男子半張臉已經暫時沒了知覺,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下一刻便用手指著他,厲聲道:「大膽,我乃信王李哲,你竟敢……」

    李易疑惑道:「信什麼?」

    「信王李哲!」

    「什麼哲?」

    「信王李哲!」

    「說話這麼大聲幹什麼,叫李哲怎麼了,叫李哲就了不起了!」

    「大膽,你竟然戲弄於我!」

    ……

    啪!

    李易又一巴掌抽在他的另一邊臉上,看著他說道:「什麼信哲不信哲的,年輕人說話之前能不能先把舌頭捋直了?」

    剛才是半張臉,現在是整張臉,年輕男子已經不怎麼能說話了。

    李易看著陳沖,小聲問道:「氣消了嗎?」

    陳沖臉上浮現出一絲快意,微微搖頭。

    只是兩巴掌而已,怎麼能消氣呢,若是陳家還是陳家,信王不是信王,要他兩隻手,已經是便宜他了。

    「還不解氣的話……」李易從袖中將柳二小姐送給他的那隻匕首拿出來,遞給陳沖,說道:「這個給你,你自己來。」

    ……

    事實再次證明,陳沖果然是一個口不對心的男人。

    李易將匕首收起來,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看著他,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信王身後的十餘名護衛兵器全都出鞘,又幾乎在同一時間乒乒乓乓掉在地上,邋遢老者扔了一顆花生米在嘴裡,那大漢一臉諂媚的跑過來,問道:「前輩,渴不渴,要不要來碗茶?」

    信王此刻反倒是恢復了冷靜,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問道:「李易,李縣侯,李大夫,你當真要如此?」

    「這位是?」李易看著陳沖,疑惑問道。

    陳沖立刻為他介紹道:「這位是信王殿下。」

    李易看著他,詫異道:「信王殿下……,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們走。」

    信王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上了馬車,他身後的護衛鬆了口氣,撿起兵器,快速離開。

    事情發生的很快,街道上的人群還沒有圍起來,便又很快散開。

    陳三小姐一臉擔憂的看著他,「你,你怎麼可以,那是信王啊!」

    李易走過去,看著他,關切到:「手還疼嗎?」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朋友之外,有兩個人,是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的。

    一個是因為割捨不斷的血脈,一個是因為彌補不了的虧欠。

    不管是蜀王還是信王,也不管後果如何,這些事情都不用考慮。

    陳三小姐看著他,臉上滿是無奈之色,語氣卻是柔和下來,說道:「先進來吧。」

    店舖門口,陳沖上前一步,問道:「不是信王?」

    李易點了點頭。

    「那是------齊王?」

    李易搖頭。

    陳沖面上露出驚色,卻是不再問了,許久之後,才道:「不管是不是,他終究是皇子,你今天有些莽撞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無論如何,今天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李易看著他,鄙夷道:「連親人受了欺負都不敢出頭,你這個懦夫!」

    陳沖額頭浮現出幾道黑線,為妙玉出頭,就是接過他的匕首,上前捅信王兩刀嗎?

    這種事情,就算是他這個景國最大的佞臣做了,也絕對無法善了吧?

    李家的人,果然都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

    ……

    街道上,某輛緩緩行駛的馬車裡。

    那車伕有些不忿的說道:「那個佞臣,仗著陛下的寵信,就敢如此的膽大妄為,他這是不將殿下放在眼裡,不將皇家放在眼裡,只要殿下在陛下面前彈劾……」

    「閉嘴!」

    車廂之內,傳來了一道壓抑至極的聲音。

    信王臉上的表情羞愧而惱怒,但更多的是驚恐。

    惱怒和羞愧自然是因為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那李易落了面子,要是傳到別人耳中,他這個親王,還有何顏面可言?

    驚恐的是------那人是父皇最寵信的臣子啊,整日進出皇宮,父皇對他的信任要超過任何一位大臣,若是有重大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讓他知道?

    雖然如今誰為東宮,還沒有對外宣佈,但包括他在內的朝中數位大臣,心中肯定有數,如果儲君是他李哲,那李易怎麼會,又怎麼敢對自己……

    他的拳頭握緊,骨節泛出白色,咬牙道:「齊王,齊王……,是齊王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2章 登基之日,身死之時!

     信王被當眾打臉的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

    這段日子,整個京都的眼睛都盯在信王和齊王身上,真要在他們身上發生點兒事情,沒有人能夠瞞得住。

    更何況,此事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事情的經過又是如此的簡單,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猜測。

    陳家和信王的關係,雖不說人盡皆知,但京中的許多官員權貴都知道這其中的內情。

    陳慶是信王的姨丈,和蜀王相比,按理說信王與陳家要更近一些,但在很久以前,陳家就堅定的站在了蜀王陣營。

    朝堂站隊向來不論親疏,當年信王所擁有的力量和蜀王相差實在是太遠,陳家的一個選擇,便決定著家族以後數十年的興衰,自然要擇良木而棲。

    所以陳家就落到了眼下的局面。

    看到陳家淪落至此,當時被陳家放棄的信王,現在卻是爭儲的熱門人選,春風得意,對陳家稍稍落井下石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落井下石反被打臉,也就不奇怪了。

    有陛下之前的那道旨意,李縣侯在京都打幾個人,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雖然這個人是信王,但不是還有蜀王的先例嗎?

    有人覺得奇怪,信王和陳家的關係不好,但李家和陳家,似乎更是仇深似海,居然會為了給陳家出頭掌摑信王,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還真是傻傻的分不清。

    也有人覺得李易恃寵而驕,目中無人,仗著陛下的寵信,連皇子都不放在眼裡,這樣的人放在任何朝代都是佞臣,等到新君上位,必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當然,更多的人覺得,信王這一次,怕是爭不到儲君的位子了。

    那位傳奇的李縣侯,雖然也經常做一些讓人震驚的事情,但他卻從來都不是一個魯莽的人。

    要不然,這幾年他也不可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

    這只說明,他不怕信王的報復,因為信王只是信王,大朝會一過,就要開始準備啟程回封地的信王。

    這是一個消息,為撲朔迷離的奪嫡之爭劃出了一道亮光。

    ……

    齊王府。

    齊王來回在府上踱著步子,聽到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急忙走出門外,對一名下人問道:「確認了嗎,此事到底屬不屬實?」

    那下人一臉激動的說道:「回殿下,此事千真萬確,屬下已經確認過好幾次了,那位李大人,他的確對信王動手了!」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齊王狂笑兩聲,說道:「給本王備一份重重的厚禮,送到李大人府上。」

    「是!」

    那人立刻退下,琢磨著重重的厚禮,到底是有多厚,多重……

    ……

    在癔症發作之前,李易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件事情會產生什麼影響。

    京都的水如此之深,時局如此混亂,在信王身上發生一點點事情,就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

    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猜測,京都的皇子這麼多,這兩巴掌,也算是為他們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早早的投向信王的那些小家族才能夠立刻另尋明主,心裡面肯定特別感激他。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錯,很快就有人登門送禮了。

    已經兩天沒有見到的老方從外面走進來,問道:「姑爺,齊王府送的禮,收不收?」

    李易擺了擺手,「不收。」

    做人要有底線,他明白齊王送禮的原因是什麼,京都爭儲風頭最盛的兩位親王,就是齊王和信王,現在信王作為錯誤答案被他排除了,齊王心中有了底,自然要送禮感謝感謝。

    可是,齊王本身也是一個錯誤答案,如果收了他的禮,不就讓他產生了已經半個屁股坐上皇位的錯覺嗎?

    「好,我這就讓他們帶回去。」老方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回頭問道:「真的不收,齊王送的禮很重的?」

    這是做人的原則問題,根本不是收禮重不重的問題,李易猶豫了片刻,看著老方,問道:「有多重?」

    ……

    京都,某處權貴府邸。

    一名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書房,焦急道:「老爺,不好了,李大人收了齊王的重禮!」

    「果然?」

    「果然!」

    「當真?」

    「當真!」

    ……

    「信王並非良木,備車,我要立刻去拜訪齊王殿下!」書房中,一名男子匆匆換上便服,正欲出門。

    那下人多嘴問了一句:「老爺,李大人收了齊王的禮物,就能說明齊王殿下是陛下和大臣們決定的太子嗎?」

    「你懂什麼!」那男子揮了揮手,「若是不然,李大人為何會收下齊王的禮物,難道他會貪圖那點東西?」

    秦府。

    秦相看了看手中的書信,微微搖頭,喃喃道:「這趟水已經夠渾了,他還要再攪一攪嗎?」

    信王府。

    「他真的收了?」信王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臉色灰白一片。

    那人打了他的臉,收了齊王的禮,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寓意,還用再多說嗎?

    他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李……易!」信王目光望著門外空曠處,牙齒緊咬,眼中透出怨毒的神色。

    「備車,去齊王府!」

    ……

    「管家大人就送到這裡吧……」一名男子笑著從齊王府內走出來,說道:「日後,韓某定唯殿下馬首是瞻!。」

    他走下台階,正好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在府門前停下。

    「信,信王殿下……」

    男子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年輕人,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畢竟昨天他剛剛在信王府說過任由信王驅使的話,今天就在齊王府門前唯齊王馬首是瞻,還被當事人看到……

    三心二意的女子不討人喜,朝三暮四腳踏兩隻船的男人也不是好東西,中年男子低著頭,馬上羞愧離去。

    信王沒有看他一眼,目光望向齊王府的殿下,說道:「帶我去見齊王皇兄。」

    齊王端坐在主廳之內,直到信王走進來,才抬頭看了一眼。

    信王走過來之後,單膝跪下,高聲道:「臣弟見過皇兄!」

    齊王怔了怔,只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露出一副勝利者的笑容,走過來,輕輕攙扶起他,笑道:「你我兄弟之間,不必多禮。」

    既然是爭儲,自然有人成功,有人失敗,而失敗者的下場一般不會太好,信王在結果還未公佈之前,做出這樣的舉動,投誠的寓意已經很明顯了。

    「今天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齊王看著他,緩緩道:「那李易實在是過分,打皇弟的臉,就是打皇家的臉,就是打我的臉……」

    信王知道他嘴上說的義憤填膺,心裡指不定怎麼高興,也不再接著這個話題,再次跪下,恭聲道:「臣弟既然輸了,以後便任憑皇兄驅使,只希望皇兄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饒過臣弟一命。」

    齊王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再次將他扶起來,不滿道:「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我既然同為皇子,爭儲便是不可避免之事,無論誰輸誰贏,我們都是兄弟,難道你認為皇兄我會做那大逆不道,有悖人倫之事?」

    當然,他臉色不好看,也有一部分心事被人拆穿的原因。

    雖然他暫時的贏了信王,但難保他以後還有什麼心思,最簡單省事的方法,當然是趕盡殺絕,一了百了,但剛剛登基就做出這樣的事情,未免會落人話柄,信王又如此的識時務,他倒是不好做的過分了。

    「多謝皇兄。」信王心中雖然極度不敢,但還是恭敬的開口道:「臣弟在這裡先恭喜皇兄了!」

    齊王笑了笑,事實已經很明顯,他也無須再遮掩。

    「雖然此事對皇兄來說,是天大的喜事……」信王看著他,說道:「但有一人,皇兄不得不防。」

    齊王看著他,問道:「你是說------李易?」

    信王點了點頭,說道:「此人在朝堂上已成氣候,能夠左右朝堂局勢,為人又囂張跋扈,到如今,竟是可以不懼皇室,臣弟是怕,他到時候……會威脅到皇兄。」

    齊王沉默了片刻,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皇兄登基之日,便是那佞臣身死之時。」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3章 不如……

     「皇兄不用再送。」

    「皇弟慢走!」

    不管心中如何想的,至少齊王和信王從堂內走出來的時候,臉上都滿是笑容,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走出齊王府,上了馬車,信王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在奪嫡之爭中成為真正的失敗者不說,作為皇子,還被人當街落了顏面,這輩子最慘的事情,都在這兩天發生了。

    「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他咬咬牙,冷聲道:「在這之前,就先討回一點小債吧……」

    他掀開車簾,低聲道:「去替本王查一件事情。」

    重新走回堂內,齊王的臉上便浮現出了一絲冷笑。

    權傾朝野又如何,一手遮天又如何,不管父皇對他如何的寵信,待到他上位的那天,要處置他,也不過是一道旨意而已。

    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區區一個縣侯,難道還有本事造反不成?

    ……

    「這,這是要造反嗎?」縣衙,劉大有揉了揉腦袋,低聲說道。

    越到年關,衙門裡的各種事務就越多,京都人流量巨大,治安難以維持,盜竊搶劫之類的小案子一天便要發生十幾件,雖說沒有什麼大案要案,但就這些瑣碎的事情,也足夠他頭疼了。

    更讓他煩惱的一件事情是,衙門裡的捕快在清查某些舊案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讓他心中不免有些發涼。

    這其中便包括當年前工部侍郎之子的案子,雖然時日已久,但那件案子實在是太過重大,死亡人數之多,死狀之慘,引起了滿京都的關注,即便是難以結案,也不可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翻過去。

    好在這件案子,到現在終於有了一點兒線索。

    聖教。

    隨著那個叫做聖教的東西,逐漸的揭開神秘一角,劉大有像是感受到了一隻蟄伏的巨獸,就藏在京都的某處,暗中觀察著一切。

    這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那個聖教,在京都到底有多少人,那位叫做天后娘娘的人,又到底是誰,這些他都無從得知,但就是因為神秘,才讓人害怕。

    年節將至,大朝會將近,可千萬不能這段時間裡出什麼亂子,等到來年,怕是要將這件事情上報朝廷,認真對待了。

    ……

    李易很頭疼。

    老夫人已經和他說過好幾次了,除夕夜一家人在一起吃的飯才叫團圓飯,少一個人,就不叫團圓。

    少的人自然就是醉墨了。

    就連如儀也和他提過好幾次,李家的人,總是住在外面也不合適,會被外人說她的閒話……

    可問題在於,醉墨現在還在想辦法攻略她的好閨蜜,為李家再多添一位女主人,時機還不是很成熟……

    這還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李易在試圖說服醉墨,不然他回去就要說服老夫人和如儀。

    如儀最好說話,老夫人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她能用那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在自己耳邊說上一整天,是整個家裡李易除了柳二小姐之外,最怕的人了。

    說服醉墨一個人,總比說服她們兩個人要簡單。

    「我都行。」醉墨抬頭看著他,說道:「可是我現在搬過去,若卿姐姐肯定不會一起過去,時候不到,我怕會起到反效果。」

    李易想了想,覺得做人不能總是想著簡單省事,有時候還要是挑戰一下有難度的事情。

    醉墨忽然看著他問道:「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

    「什麼事?」李易笑了笑,表情沒有什麼異樣,心中卻立刻警惕起來。

    她看著李易,好奇問道:「我和若卿姐姐,你先喜歡誰的?」

    李易抬起頭望著夜空,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說道:「今天晚上的月亮……」

    醉墨看著他,說道:「今天晚上沒有月亮,連星星都沒有。」

    不,有星星。

    李易的眼中出現了幾道星光,劃過夜空,向著這邊急速飛來。

    星光落在屋頂上,燃起熊熊大火。

    不是星光,是火光。

    醉墨怔了怔,臉色頓變,說道:「若卿姐姐還在裡面。」

    「保護好她!」李易低聲說了一句,門口的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了醉墨的身邊。

    又有幾道光點飛向了不同的方向,同時,夜空中也出現了幾道身影,向著火光飛來的方向暴掠而去。

    屋內,正在伏案看書的宛若卿,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李易抱著從房間裡面衝出來。

    「你……」她面色羞紅,直到被李易抱到院中,看到屋頂的火光時,面色才開始發白。

    「屋裡還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李易飛快的問了一句,準備再次衝進去。

    屋頂的火勢已經蔓延開來,一時間還蔓延不到房內,救火是來不及了,但還有時間將屋內的一些東西搬出來。

    「不要。」宛若卿抓著他的手,搖了搖頭:「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要冒險。」

    醉墨看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道:「你的那幅畫……」

    宛若卿緊緊的握著李易的手,搖頭道:「不重要了……」

    其實時間是來得急的,但是她握著自己的手,李易總不能帶著她一起衝進去。

    曾府著火的不止這兩間屋子,幾間客房和下人們居住的房屋也著了火,箭上應該有火油,不然火勢不可能傳播的這麼迅疾,外面不斷有人湧進來,和府上的下人一起救火,李易牽著兩女的手坐在院中,看著火光逐漸將房間整個吞沒。

    不一會兒,便有幾人從外面走進來,搖了搖頭,說道:「三名死士,剛追上他們,就服毒身亡了。」

    李易曾經的仇人很多,可是現在,他們全都在大牢裡,或者在流放的路上,不可能做出半夜放火這種事情。

    又是死士又是火箭的,也算是不小的手筆,只是這位也未免太心急了一點兒……

    老方氣急敗壞的衝過來,怒罵道:「那個殺千刀的,這麼缺德,有五間屋子被燒了,今天晚上,這裡怕是不能住人了。」

    李易看著火光,小聲道:「信王……」

    「什麼,信王?」老方怔了怔,轉身就往外面走,「我現在就帶人去把信王府燒了!」

    李易及時的將他拽回來,人都死了,無憑無據的,怎麼指認信王,就算是查出來是信王指使別人幹的,放火少民宅和放火燒王府,那個罪名更大一點?

    最近這天乾物燥的,那邊的權貴府邸也都緊緊的連著,萬一波及到無辜就不好了。

    遠遠沒有等到他離京之後打斷他兩條腿來的簡單。

    只不過,曾府對於醉墨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李易擔憂的看著她,還沒開口,她卻先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房子燒了就燒了,人沒事就好。」

    小翠有些可憐兮兮的走過來,問道:「小姐,我們晚上睡哪裡……」

    李易看著還在燃燒的房間,曾府現在是住不了人了,這麼晚了,客棧之類的,也早都關門了,她們晚上住哪裡,也的確是個……

    他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怔,目光再次望向了火光中的幾間屋子。

    這把火燒得,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壞……

    醉墨想了想,說道:「先回楊柳巷吧,重新拿些被縟,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楊柳巷啊……」李易搖了搖頭,說道:「老方家親戚前幾天來京都了,住在客棧不方便,就讓他們住在了那裡。」

    「啊?」老方一臉疑惑。

    醉墨目光有些懷疑的望過去,「真的嗎?」

    老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易,點頭道:「對,鄉下的窮親戚,住不慣客棧,給曾姑娘添麻煩了……」

    說完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李易看著他問道:「你幹什麼去?」

    老方沒有回頭,揮了揮手,說道:「我去楊柳巷提醒那幾位窮親戚,天氣乾燥,小心明火……」

    李易轉過頭,看著醉墨和若卿,說道:「反正現在也沒有地方去,不如……」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4章 我有分寸

     李家上上下下的氛圍都和外面權貴官員的府邸不同,自家大人脾氣好,丫鬟下人們就算是不小心做錯了事,也不會過分的責罰,逐漸的,下人們也便都放得開了。

    該做的事情自然還是會做好,但心裡輕鬆,不用擔驚受怕,逢年過節必有重賞,每月還允許兩天的休假,這種情形,在京都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過今日,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可是二夫人回來的第一天,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自家大人不會打罵她們,但是絕對會把她們這個月的賞錢扣光。

    丫鬟們上上下下的忙碌,偶爾看一眼某處廳堂,原以為夫人和二小姐就是世間一等一的絕色人兒了,想不到二夫人也絲毫不遜色,就連和二夫人一同過來的那位不知道會不會是三夫人的宛姑娘,也不是尋常姿色。

    「姐姐請喝茶。」

    廳內,醉墨捧著茶水,笑盈盈的對如儀遞過去。

    如儀將茶水放在一邊,起身拉著她的手,笑道:「妹妹不用客氣,過來坐。」

    雖然還缺了一道儀式,但也只缺了那一道儀式而已,李家這道門易進難出,走進了李家,她就別想再出去了。

    昨天的事情其實很簡單,曾府被信王派人燒了,楊柳巷被老方家親戚佔用了,大半夜的,帶著兩位雲英未嫁的女子去客棧有點不太好,不免惹人非議,把她們帶回家裡安置,才是最好的辦法。

    聽到消息的老夫人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忙活到大半夜,直接就在這裡休息了,順便將婚期敲定,就定在下個月底,日子都是她老人家提前找人算好的,已經錯過幾個良辰吉日了,下一個合適的,就在下個月。

    醉墨其實沒有想到這些,但是老夫人開口,她不能反駁,稀里糊塗的就答應下來,於是就有了早上的這一幕。

    讓李易意外的是,昨天晚上,若卿對於和醉墨一起搬過來,居然也沒有拒絕,她要是不先點頭,醉墨怕是也不會同意。

    信王這把火放的------他都有點兒不忍心找他算賬了。

    老方站在院子裡,看了看屋內小聲說話的三女,又看了看李易,壓低聲音問道:「姑爺,你說句實話,昨天那把火,是不是你故意找人放的?」

    李易皺眉看著他,問道:「我像是這種人嗎,那幾名死士你也是親眼看到的,再說了,我會讓她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老方想了想,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姑爺,你老實說,信王是不是我們的人?」

    老方這句話問的很好,就連李易自己,在某一個瞬間,也曾經產生過這樣的疑問。

    「我忽然有點不忍心……」李易想了想,說道:「要不,只打斷他兩條腿算了?」

    「你昨天晚上就說是兩條腿。」

    「……兩條腿嗎?」

    ……

    曾府著火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昨夜並未引起多大的騷亂,白天的時候,也沒有引動多少風波。

    當然,有些人,是想瞞都瞞不住的。

    曾仕春慌慌張張的走進來,看到李易,便開門見山的問道:「醉墨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李易搖了搖頭,說道:「就是房子被燒了,沒有人受傷。」

    那裡到底是曾府,曾仕春臉上露出一絲傷感,搖頭道:「房子燒了就燒了,人沒事就好。」

    「縱火之人呢,抓到了沒有?」

    這件事情,他是早上才知道的,匆匆忙忙的過來,並沒有去縣衙詢問情況。

    李易搖了搖頭,「都是死士。」

    「死士?」曾仕春眉頭皺起,「信王?」

    即便是對於京都的權貴來說,死士也不是容易培養的,需要耗費巨大的資源,用死士來放火,或許只有那些皇子能做得出來。

    若是只有那幾名死士的線索,這件案子查起來就難了,信王就算爭不上儲君,也是一位親王,就算最終查到他,也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處罰。

    知道這件事情,李易有他的想法,曾仕春也沒有多言,見過醉墨之後,就又匆匆離去。

    沒多久,李軒和長公主便同時登門。

    李易詫異道:「大朝會沒幾天了,你們應該沒這麼閒吧?」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李明珠看著他說道:「就算是最終能查到信王,怕是也沒有什麼結果,現在大朝會就要到了,眾多官員齊聚京都,你可千萬不要亂來,信王的事情,大朝會之後再算。」

    「放心,我有分寸的。」李易搖了搖頭,說道:「最多就是燒了他的信王府而已……」

    「------」

    看著李明珠和李軒目光都看向他,李易擺了擺手,說道:「開個玩笑,放火容易連累到無辜,我就算是打斷他兩條腿,也不會做放火這種事情的。」

    「------」

    「不說這個了。」李易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呢,那件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李軒在他身旁坐下,猛灌了一口茶水,說道:「還是說說你火燒信王府的事情吧,人手夠不夠,要不要我幫忙,我可以讓他們從空中灑火油……」

    ……

    京都最大的勾欄。

    小珠拎著一隻茶壺走過去,指了指一個青年,說道:「哎,那個,你叫許正是吧,讓他們歇一會喝杯水吧,一會兒再搬,不著急的。」

    名叫許正的青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問道:「小珠姑娘,你們這是要搬到哪裡去,是曾府嗎,乾脆我讓他們直接送過去吧。」

    不說曾府還好,一說到曾府,小珠臉上就浮現出憤怒的表情,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曾府,以後都不去曾府了!」

    許正好奇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們都快要睡覺了,有壞人在暗處放火箭,曾府的房子都被燒光了,我和小姐都被嚇到了……」她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真不敢想像,如果昨天晚上我們都睡著了,那些壞人,是想要燒死我們嗎……」

    她自然不知道,曾府裡裡外外的護衛力量有多強,就算是三更半夜,也有人值守,根本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曾府------被人放火燒了?」許正怔了怔,低下頭問道:「小珠姑娘知道……,是誰放的火嗎?」

    「不知道……小珠搖了搖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好像說是什麼信王,派了死士,那些人太可怕了,連死都不怕,我也是聽說的……,哎,你們休息好了,就快點搬吧,搬到外面的馬車上就行,可別落下什麼東西……」

    「好!」

    青年爽快的應了一聲,臉上恢復了笑容,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手腳麻利點兒,不要耽擱了姑娘的事情……」

    信王府。

    「什麼,就只燒了房子?」信王從一名下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揮了揮手,罵道:「一群廢物,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殿下,那曾府的護衛太厲害了,我們的死士,一個都沒有回來,怕是……」

    信王擺了擺手,「算了,就讓他再得意幾天……」

    信王府內,一名管家模樣的人指了指幾名正在搬東西的下人,問道:「你們搬的什麼東西?」

    一名下人笑了笑,說道:「回趙管家,這是今天才在外面採購的烈酒……」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趙管家擺了擺手,叮囑道:「去忙吧,記得手底下小心點……」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5章 為了娘娘!

     從他的表情語氣神態都看的出來,李軒很煩惱。

    別的皇子為了爭皇帝,不顧兄弟之情,明的暗的,陽的陰的,爭得頭破血流,下各種死手……

    他為了不當皇帝食難下嚥寢難安睡,為之消得人憔悴,無時無刻不想著將皇位讓出去……

    要是被蜀王信王齊王或者其他的什麼王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會忍不住掐死他。

    處於頹廢狀態的李軒忽然抬起頭,問道:「有酒嗎?」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李易就戒酒了,不過眼前之人他是最好的朋友,捨命陪君子,破例一次也沒什麼。

    身為太子,未來的皇帝,當然要用最大的碗,喝最烈的酒。

    李易站起身,向後方揮了揮手,對一名下人說道:「把府上最好的酒拿出來!」

    很快便有下人抱來酒罈,李易拍開封蓋,給李軒和明珠各倒了一碗,端起自己的茶杯,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幹了!」

    李軒的酒量比自己強不了多少,但一大碗酒喝完,整個人就有些臉色發紅,眼神迷離了。

    這點酒對於明珠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她喝酒比自己喝茶還要輕鬆。

    柳二小姐從房間裡面走出來,如儀醉墨若卿也跟著走出,李軒抬頭看了一眼,看到醉墨和若卿,詫異道:「什……,什麼時候進門的?」

    「就昨天。」李易看了看他,說道:「婚事在下個月底,到時候你人不能來,賀禮可不能少。」

    那個時候,李軒已經是東宮儲君了,身價漲了,這賀禮自然也得漲。

    「你的大喜之日,我怎麼會不來?」李軒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看,問道:「娶幾個?」

    李易臉上的表情一滯,忽然有些後悔,剛才應該拿葡萄釀湊合湊合的。

    給他重新倒了一碗酒,咬牙道:「一個……」

    「你說你,要不要這麼麻煩……」李軒紅著臉站起來,醉眼迷離,搖了搖頭說道:「一次性辦完所有的事情多好……」

    他伸手在院子裡面指了指,說道:「醉墨姑娘,若卿姑娘……」

    又轉身指了指,「你們家二小姐……」

    再次回頭,「還有明珠……」

    「你說,你就不能爽快點,像個男人!」

    李易抓起那隻碗,捏著他的嘴巴,將一碗酒全都灌進去,然後將他扛在肩上,說道:「他喝醉了,我帶他去休息……」

    ……

    「你們說,論資歷,論地位,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他李闖,這皇位……,憑什麼就給了他!」

    信王府中,信王拎起一隻酒罈,晃了晃之後,將其扔在一邊,大聲道:「再去拿酒來!」

    大廳之內,所有的舞姬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信王殿下明顯是喝醉了,這個時候要是惹怒了他,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立刻有下人匆匆的跑出去,跑到酒窖中,拎起一隻酒罈就向外面跑。

    跑到門口的時候,被一人攔了下來。

    他急忙道:「快點讓開,這是殿下要的,耽誤不得!」

    那王府下人沉聲說道:「這些全都是頂級的烈酒,殿下已經喝了那麼多了,再喝會出事,要是殿下喝出了問題,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那人臉色一白,顫聲問道:「那,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那名下人從他手裡接過酒罈,伸手一指另一個角落,「拿那裡的,那裡的酒不怎麼烈,不容易出事。」

    「多謝!」

    那人應了一聲,立刻從那邊抱了一隻罈子跑了出去。

    身穿青衣的王府下人將酒罈放回原處,看了看外面,喃喃道:「天快黑了……」

    ……

    李易原以為醉墨和若卿搬進家裡是一件百分百的喜事,但現在看來,似乎也不完全是。

    如儀和醉墨不知道聊什麼聊了一整天,晚上居然還要一起睡,似乎是還有很多話要說……

    醉墨和若卿搬過來,小珠和小翠自然也要搬過來,她們和普通的丫鬟不同,和小環一樣,住在內院,和如儀如意一起,這樣子一來,內院的房間就不夠了,李易躺在書房並不舒服的床上,考慮著如儀和醉墨一起睡了,他要不要過去找若卿對付對付,反正時機也差不多了……

    仔細考慮了考慮,還是覺得做人不要太得意,取得這麼大的進展不容易,下一次可就不一定能遇到信王這樣的好人了。

    雖說沒再得意,但心中的高興和激動,自然還是難免的。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不知道什麼時辰了,還沒有一點兒睡意。

    李易站起身,準備去院子裡面坐坐,吹吹風,看看月亮,總比躺在這裡要好。

    院子裡面很靜,他走到搖椅旁,舒服的躺上去,雙手枕在腦後。

    李軒這個沒有一點兒酒品的傢伙,喝醉了什麼話都敢說,而且從來都不算數,上次喝醉了說要把世子妃送給他,直到現在還沒有等到他兌現諾言。

    今天又是同樣的情況,要不是自己動作夠快,他以為他能承受得住如意和明珠幾劍?

    不過,雖然他說話的場合不對,但道理卻是那麼個道理。

    但是麻煩也沒辦法,這種事情又不是他以後選妃,看中了一起納進宮,是要隨著感情的增進,水到渠成的。

    李易想了想,喃喃道:「醉墨明年初,若卿,若卿還要再遲一些……」

    「那明珠呢?」

    李易皺了皺眉,說道:「明珠,明珠暫時還不行……」

    「如意呢?」

    「如意……」李易忽然抬起頭,看到柳二小姐斜躺在他身後樹上的一根粗壯的枝幹上,雙手像他一樣枕在腦後,兩條長腿上下交疊在一起,皎潔的月光灑下來,從下面望上去,像是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輝,充滿了聖潔的氣息……

    「如意------你在上面幹什麼?」

    「睡不著,出來看看月亮。」柳二小姐輕飄飄的從樹上下來,好奇道:「你剛才說李明珠什麼不行?」

    「她呀……」李易擺了擺手,說道:「她處理政事還行,廚藝就差得遠了,連蛋炒飯都做不好,遠遠比不上若卿,甚至連醉墨都比不上,比如意你強不了多少……」

    腦海中不知道閃過了多少道亮光,在一瞬間將剛才的四個名字串在一起,心中舒了口氣。

    柳二小姐看著他,沒有說話。

    李易抬起頭,發現她的臉有些發紅,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嬌媚。

    不是臉紅,是被光線映照的發紅。

    她的視線望著他的後方。

    李易回過頭,在遠處的天邊,看到了一道紅光。

    不,是一片紅光。

    ……

    信王府,慌亂一片。

    「走水了,走水了!」

    「快,快救火!」

    「信王殿下還在房間裡面,快來人啊!」

    「這,這火用水澆不滅!」

    「這,這是火油!」

    ……

    已經睡下的王府下人被一陣陣吵鬧的聲音驚醒,慌忙穿上衣服走出門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衝天的火光,以及匆匆忙忙,四散開來的人群……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幾道人影雙手交叉放在胸口。

    「為了娘娘!」

    「為了娘娘!」

    「為了娘娘!」

    ……

    低聲說了幾句,他們轉過身,穿過慌亂的人群,逆流而行,身影很快消失。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6章 苦肉計

     冬日本就是容易失火的時節,天氣寒冷,窮人家抵禦嚴寒靠抖,富貴人家則是用炭火取暖,一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

    繼曾府之後,信王府昨天晚上也著火了。

    論規模,論破壞程度,論影響,前者都相差後者甚遠。

    不僅信王府被燒,就連王府的左右兩鄰也受到了波及,朝中兩位大臣的府邸被燒了幾間房子,所幸發現的及時,造成的損失並不大。

    信王府就慘了,整個王府,幾乎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殘垣斷壁。

    至於信王自己,也在昨夜的火情中狼狽不堪,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頭髮被燒,從屋內逃出來的時候,被門檻絆倒,摔斷了一條腿,現在還躺在太醫署裡。

    據說,昨夜信王府火勢之大,染紅了京都的半邊天……

    又據說,信王昨天從房裡逃出來的時候,連衣服都沒穿。

    還據說,昨夜和信王一同從房裡逃出來的,還有一個同樣沒穿衣服的男人……

    ……

    老方一臉幽怨的走過來,抱怨道:「姑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李易手裡拿著一份《京都娛樂》,上面的頭版頭條就是信王府被燒,信王疑似出櫃一事,抬眼看了看老方,問道:「什麼事情?」

    「火燒信王府啊!」老方在他對面坐下,說道:「姑爺你還騙我說等他離開京都在動手,沒想到你連一天都等不了……」

    「火燒信王府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曾仕春匆匆忙忙的從外面進來,看著李易,「你,你也太魯莽了,信王再怎麼說,也是一位親王,你……,你等他離開京都,偷偷摸摸的動手也就算了,你這會讓事情無法收場的!」

    「不是我。」

    李易搖了搖頭,不知道哪位英雄做了大好事,雖然痛快,但是自己這鍋,背的也真是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說道:「或許是信王府的人取暖不小心呢?」

    「信王府的人難道用火油取暖?」曾仕春臉色有些發黑:「信王居住的房間周圍,被澆上了大量的火油,這根本就是有人縱火,如果不是發現得早,信王怕是在昨夜就葬身火海了。」

    「稍微動腦子想一想,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是我做的。」李易搖了搖頭,說道:「信王火燒曾府,朝廷處置不了他,我自己處置,但只相隔一天就火燒信王府,這也太明顯了,就像你說的,我原本是打算等他離開京都再打斷他兩條腿的,現在他斷了一條腿,只能打斷另外兩條了……」

    「你真的打算動手?」曾仕春震驚的看著他,隨後又搖了搖頭,肅然說道:「可是百姓不會那麼認為的,他們只會做最簡單的猜測,人言可畏啊……」

    李易放下手中的《京都娛樂》限量手抄版,搖頭道:「京都的百姓不是愚民,他們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希望吧……」曾仕春嘆了口氣,「調查這件案子的是劉大有,他為人心細,應該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李軒和公主殿下又是一起來的,李易剛才已經解釋過了,不想再浪費口水,看著他們,無奈道:「如果我說我和這件事情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們信嗎?」

    ……

    「是他,一定是他!」

    信王雖然已經不復剛才滿面漆黑的樣子,但頭髮被燒了大半,一條腿上還有著陣陣痛楚,臉色猙獰,大聲道:「膽大包天,當真是膽大包天,這裡是京都,他燒得是王府,他……他這是要造反啊!」

    床前,一位官員小聲說道:「信王殿下,昨夜失火的起因,縣衙已經在派人去查了,您稍安勿躁,安心養傷才是……」

    「還調查什麼,還調查什麼!」信王面色憤怒,想要從床上起來,不小心牽扯到了傷處,又躺回去,大聲道:「還有什麼好調查的,他這是報復,他在報複本王燒了曾府,所以他就來燒本王的王府!」

    「原來前夜曾府的縱火案,是信王殿下指使的。」劉大有站在下方,手上拿著一個小本子,在上面寫下幾行字,說道:「信王殿下說的話,下官會一字不漏的呈上去。」

    「什麼曾府,本王想燒就燒了!」信王揮了揮手,不屑道:「可是他燒得是王府,這是大逆不道,該誅九族!」

    「昨夜王府被燒之後,信王府消失了四位下人。」劉大有看著他,說道:「根據王府的管家所言,這四人昨日從外面採購了一批烈酒回來,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他們採購的不是烈酒,而是火油,正是昨夜燒了整個信王府的火油。」

    信王臉色一變,隨後便立刻道:「什麼王府的下人,這一定是他找人假冒的,他要害死本王!」

    「據王府的管家和其餘下人所言,那四人是殿下從封地一同帶過來的,在這之前,他們已經跟了殿下兩年,從來都沒有來過京都,自然就不可能是有人假冒的。」

    信王怔了怔,惱怒道:「一派胡言,我王府的下人怎麼可能會放火!」

    「這就要問信王殿下了。」劉大有看著他,問道:「信王殿下不妨仔細想想,殿下在來京都之前,可曾得罪過什麼人,比如------什麼娘娘……」

    「什麼娘娘!」信王猛地拍了拍床沿,怒道:「本王得罪的只有他,也一定是他!」

    劉大有看了看他,低聲說道:「殿下好好休息,下官告退……」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對走進來的一道人影躬身行禮,「見過齊王殿下。」

    「齊王兄!」信王見到齊王走進來,眼中猛地一亮,說道:「齊王兄,他到底有多麼囂張跋扈,你也看到了,此人不除------朝堂難安啊!」

    齊王看了看左右,房間之內的閒雜人等立刻退了下去。

    他走到信王身邊,小聲道:「你前日才派人燒了他的房子,他昨日就遣人燒了你的王府------你當他是傻子,還是當天下人都是傻子?」

    「齊王兄……」信王看著他,難以置信到:「你,連你也……」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嗎?」齊王俯下身子,說道:「我聽說,昨夜火燒王府的,是你的府上的幾名下人------你這招苦肉計,用的也太蠢了!」

    信王:「------」

    ……

    走出太醫署的劉大有鬆開拳頭,手心已滿是汗水。

    信王不可怕,齊王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那個聖教,那位娘娘啊……

    在信王還沒有抵京之前,他的府上,就有了聖教的臥底,誰又敢說,其他的親王,朝中的官員權貴,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府邸中,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個聖教的強大,再一次出乎了他心中的預料。

    「為了娘娘……」

    劉大有面色複雜,喃喃了一句,快步離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7章 我們回家

     「聖教,娘娘……」

    李易的目光從劉縣令身上收回來,表情略有思忖。

    劉大有點頭道:「是的,信王府的下人,的確是聽到了那四人曾經說過「為了娘娘」這句話,種種證據都表明,昨夜的信王府縱火案,是他們所為。」

    李易目光動了動,莫非,是那道姑來了京都?

    仔細想想,又不太可能,聖教的根本在齊國,如今齊國大亂,大皇子和三皇子爭奪皇位,她們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更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景國,而他也的確沒有收到與此有關的任何消息。

    不過信王,又是什麼時候得罪那道姑的?

    這同樣無從得知。

    李易知道京都有聖教的人,但這個組織內部,向來都是單線聯繫,底層教眾接觸不到核心的機密,外人也很難打入進去,即便是擁有嚴密的情報部門,對其也是所知甚少。

    火燒信王府,也不排除他們想要趁著大朝會將近,搞一些大新聞出來,信王不過是幸運的被他們選中而已。

    無論如何,這種時候,官府還是要嚴加防範。

    李易看著他,想了想,說道:「這些人雖然藏的隱秘,但總有些蛛絲馬跡,你留意一下京郊人口失蹤的案子,或是某些村莊的異常舉動,應該會有發現……」

    從李易這裡,又得到了不少關於那聖教的消息,劉大有從李府走出來,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地方忘記了,但具體又說不出來,他到底忽略了哪裡。

    前工部侍郎之子的死,和信王府被燒,時間雖然相隔甚遠,但應該都是同一批人所為,他們的動機是什麼,這兩件案子又有什麼聯繫-------劉大有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信王府只是房子被燒了,並沒有鬧出人命,這件事情,還要暫且往後壓一壓,京都這一年間發生的事情不少,他也要馬上開始準備大朝會之上的述職了。

    對於聖教的事情,李易並沒有多想。

    他們在景國的勢力有限,京都更是重重高壓,火燒信王府之後,已經露出了一些馬腳,若是再有動作,必定躲不過朝廷的追捕。

    他應該在意的,是眼下的事情。

    醉墨雖然還沒有進門,但已經是家裡的第二個……,第三個女主人了,這兩天如儀在引導她熟悉家裡的事情,今天則是被老夫人帶過去認人,有如儀一起陪著,柳二小姐去了盟裡,家裡就剩下他和若卿兩個人。

    他坐在院子裡的時候,若卿端了一杯熱茶過來。

    李易想到了一件事情,說道:「這些天要是想要出去或者去勾欄,我陪著你,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出去。」

    聖教那些人都是瘋子,李易還是有些擔心那道姑捲土重來,對他身邊的人下手,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他不能讓她們冒這個風險。

    若卿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信王府被燒了,是那個「聖教」的人做的,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

    「聖教?」若卿怔了怔,有些不確信的問道:「信王府,是他們燒的?」

    李易點了點頭,說道:「也不知道信王怎麼得罪了他們的那位天后娘娘,讓那些教徒瘋了一樣的報復,不過他也是罪有應得……」

    若卿低聲道:「那位天后娘娘,應該很厲害吧……」

    「別的地方厲不厲害不知道,但是功夫挺厲害的,那聖教的勢力也不可小覷,要是和他們對上,朝廷怕是會很頭疼。」

    李易忽然想起來自己這裡還有那聖教一塊牌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牌子,如果那道姑哪天出了意外------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最好不要和那些人扯上什麼聯繫。

    雖然那股勢力的確很龐大,但一個個被洗腦的都和恐怖分子一樣,身邊圍繞的都是這些人,想想就不舒服。

    若卿試探的問道:「如果,朝廷抓到了那位天后娘娘呢?」

    「怕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李易搖了搖頭,說道:「聖教中人行事手段殘忍,應該做過不少危害朝廷的事情,朝廷要是抓到了他們的天后,肯定不會姑息,到時候,天下怕是會有一番大的震動。」

    那道姑聚集了這麼龐大的力量,說不想造反都沒人信,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不少,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必定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結果。

    若卿再沒有追問下去,笑了笑,說道:「這些天勾欄裡面很忙,我想過去看看。」

    在家裡也是閒著,李易站起身,說道:「我陪你去。」

    送若卿到勾欄之後,李易便和邋遢老者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喝喝茶,看看表演,等她處理完事情。

    「宛姑娘。」

    「若卿姐姐好。」

    「見過若卿姑娘。」

    ……

    若卿一路走來,勾欄裡面的伶人紛紛行禮。

    她們對她,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感激,是她改變了這個行業,讓她們這些穿州過府,露宿街頭的伶人過上了現在的好日子。

    她走進一處房間之後,吩咐道:「小琦,你過去找找許正,讓他過來一下。」

    「好的,我現在就去。」一位少女點了點頭,走出門外。

    許正在勾欄裡也很有名,他最初只是一名乞丐,每日裡做些打掃的事情換粥喝,但是由於他做事認真,幹活勤快,不怕苦不怕累,後來被破格提拔到勾欄做事,這裡很多人都知道他。

    不一會兒,便有一名青年從外面走進來,輕輕關上房門,轉過身,忽然跪倒在地,恭敬道:「屬下參見娘娘!」

    若卿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你們的娘娘,你認錯人了……」

    許正沒有再開口,但臉上的恭敬之色卻更濃。

    若卿並不和他辯駁,站起身,看著他問道:「你們……,就是那聖教的人嗎?」

    「是娘娘的聖教!」

    她拳頭微微緊握,又問道:「信王府……,是你們燒的?」

    許正肅然道:「他想要對娘娘不利,就要受到懲罰!」

    她的指節有些發白,聲音微顫,「那,工部侍郎的兒子,他們那些人……,也,也是……」

    「意圖傷害娘娘,他們全都該死!」

    若卿有些無力的坐回椅子,面色發白,喃喃道:「我,我不是你們的娘娘,你們,你們為什麼……」

    青年將頭埋的更深,說道:「娘娘,官府已經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京都已經不安全了,為了娘娘的安全,屬下建議,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裡……」

    「出去……」

    「娘娘三思!」

    「出去!」

    她說話向來輕緩柔和,但此時,卻是如此的果斷和不容置疑。

    「屬下遵命!」許正恭敬的說了一聲,沒有抬頭,站起身,果斷退了出去。

    她怔怔的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伏在桌上,小聲的抽泣。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是現在……」

    「我不是,不是天后娘娘……」

    ……

    再次看到若卿的時候,李易心中一驚,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怎麼了……」

    看她的樣子,分明就是剛剛哭過,自他認識若卿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她因為什麼事情流過淚……

    「沒事,剛才看了一個劇本,太悲了,就沒忍住……」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回家吧。」

    「什麼劇本……」李易詫異的問了一句,手上忽然傳來溫暖柔軟的觸感,他低頭看了看,下意識的握緊,已經不在乎什麼劇本的事情了,點頭道:「嗯,我們回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8章 大朝會(上)

     信王府被燒一案,暴露出來的某些事情,讓京都兩衙和巡城司此類負責京都治安的衙門都提起了十二分小心。

    所幸接下來的幾天裡,一切都平穩如初,沒有再發生類似的惡性事件。

    李家今年的年夜飯無疑是比去年熱鬧了許多,少了林婉如,卻多了醉墨和若卿。

    林婉如經常會來信過來,說的大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林家的生意如今在齊國做的風生水起,不僅僅涉及珠寶一行,而是遍地開花。

    當然,如今林家的生意,就是李家的生意,兩家互利共贏,乃是共生的關係。

    兩女剛搬過來的那幾天,對於這裡還有些生疏,但幾天的時間,也足夠他們熟悉一切了。

    就連小翠和小珠,都和李家的丫鬟們打成一片,小環也多了兩個玩伴,平日裡李家的丫鬟們都是將她當做半個女主人看待的,說話做事不敢太放肆,逐漸的,她也就不怎麼和她們一起玩了。

    女人間的友誼總是來的特別容易,小翠是古靈精怪的性子,很容易讓人接納,僅僅半天的時間,三人之間的互相警惕和抗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景和五年的第一天,便是眾人期待已久的大朝會了。

    李易起的很早,這是他極少數不抗拒上朝的時候,因為今天要發生很多大事,有些事情,對於朝臣,對於民眾,對於景國,都將是翻天覆地的……

    天色未明,除了一些需要早起的下人之外,府上大多數人都沒有起床。

    如儀幫他熨好朝服,若卿端了一碗粥進來,輕聲道:「喝碗粥再去吧,大朝會要進行數個時辰,回來怕是就到中午以後了,會餓的。」

    如儀走過來,無奈道:「若卿姑娘是客人,勞煩你親自下廚,真是不好意思……」

    若卿笑了笑,絲毫不在意,說道:「沒關係的,習慣了起早,以前也是給醉墨她們先做好早飯,廚房還有,一會兒她們醒來,再讓人拿過去。」

    李易大口的喝完那碗粥,一粒米都不剩,若卿習慣性的拿出手帕,想要幫他擦掉嘴角的米粒,剛剛抬起手腕,又緩緩收了回去,拿起那隻碗,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如儀走過來,幫他擦了擦嘴角,似是無意的說道:「若卿姑娘聰穎賢惠,也是一位很好的女子呢。」

    「若卿有些地方,和娘子很像,最像的就是賢惠……」李易點了點後,看看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

    伸手攬如儀入懷,嘴唇輕輕印在她的額頭上,轉身時,揮了揮手,「時間還早,娘子再去睡會吧,我走了……」

    ……

    景和四年的冬天沒有下雪,但無疑要比前幾個冬天更冷。

    天色微亮的時候,朝臣已經陸續的趕往宮門前,準備參加今年的大朝會了。

    平日裡上朝,都要求官員們儀容端正,朝服裡面不可能穿太厚的衣服,否則便會被御史們揪出來,丟官不太可能,這臉可就丟大了。

    晨風刺骨,對於只穿了一件單薄朝服的官員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於是,宮門之前,抱肩搓手跺腳的官員數不勝數,御史們對此視而不見,畢竟若是細糾,他們快要結冰的鼻涕,也算的上的不修儀容。

    當然,也有不冷的,李易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一個個穿的像狗熊一樣的老將們。

    朝廷體恤官員,對於年紀大的老人們是有優待的,比如秦相和沈相就不用站在這裡傻等,等到朝臣們都進入大殿了再過去,比如這些老將們,可以不太在乎儀表,不是因為陛下開恩,是因為御史不敢管。

    「小子,今兒個怎麼來這麼早,大半年沒見你上過朝,老夫還以為你今兒個不來呢!」

    李易這一次對待薛老將軍就沒有那麼熱情了,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些老將,一定是最先知道老皇帝決定的人,這麼久以來,他和明珠都被他們精湛的演技矇騙了……

    薛老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哎,小子,你不能怪我們,那件事情,你們知道的早了,沒好處……」

    李易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事已至此,以前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至少,那個人是李軒,不是什麼齊王,信王……

    說齊王齊王到,齊王今天穿的特別精神,神采奕奕,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蟒服,昂首闊步,走路帶風,似乎全然不懼這嚴寒的天氣。

    「年輕人,身子骨就是硬。」薛老將軍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我們這些老傢伙,這種天氣要是穿的這麼單薄,回去可就要命了……」

    馬老將軍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現在硬不起來,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和他一樣……」

    薛老將軍大怒:「馬老匹夫,誰硬不起來了!」

    馬老將軍不屑道:「你硬一個試試……」

    「要不比一比!」

    「怕你!」

    ……

    能在這麼多朝臣面前公然開車的,滿朝文武,怕也就只有這兩位了。

    大多數朝臣並不關心兩位將軍誰比誰硬的問題,他們的關注點在齊王身上。

    「齊王殿下!」

    「參見殿下!」

    「殿下請……」

    ……

    齊王的到來,引起了宮門前一陣短暫的騷亂,糾察御史們對視了一眼,紛紛對此表示無視。

    此一時彼一時,今天過後,這位齊王殿下可能就要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選擇在這個時候得罪他,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齊王滿面春風,對於自己的到來取得的效果很是滿意,他喜歡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如今大局已定,心頭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不過,那些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官員,他自是不會理會的,徑直向著前方走去。

    前面,才是三省六部那些朝中頂梁大員的聚集之地。

    「嚴尚書……」

    「齊王殿下……」

    齊王對兵部尚書嚴炳拱了拱手,嚴炳拱手回了一禮,隨後便轉身看著身旁的戶部尚書,笑道:「秦大人上次說的那個還不錯的茶館,是在哪裡……」

    秦煥笑了笑,說道:「就在楊柳巷裡面,嚴大人若是想去,不若今日下朝之後,我們一起……」

    「如此甚好!」

    ……

    看著相聊甚歡的兩位尚書,齊王張開的嘴巴又閉上,臉上迅速的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很快的,他臉上就再次浮現出笑容,轉身看向另外幾人。

    還沒等他開口,人群便有交談的聲音傳來。

    「呀,張大人,您身上怎麼這麼香,是不是偷用了你家夫人的香水?」

    「這你也聞得出來?」

    「魏大人今天看起來格外精神!」

    「是嗎,難道那東西果然有效果?」

    「什麼東西?」

    「齊大人還不知道,如意坊前幾天才推出的新品如意露,專為男子設計,可以提神醒腦,調節情緒,疏解壓力,體現生活品味,提高自身魅力……」

    「是嗎,還有這等好東西,本官倒也想試試了……」

    ……

    齊王發現自己又被忽略了,剛才還靜靜站在原地等待的眾官員忽然就熱聊了起來,他根本沒有辦法插進去。

    他陰沉著一張臉,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齊王兄!」

    「齊王兄好!」

    「見過齊王兄!」

    齊王在諸位皇子之中,年紀較長,數位皇子紛紛行禮。

    李易看了看被眾星捧月一樣圍在中間的齊王,詫異道:「他們在幹什麼?」

    薛老將軍淡淡道:「他們可能以為,齊王已經一隻腳邁進東宮了。」

    「這都是聽誰說的……」李易搖了搖頭,說道:「莫名其妙的,齊王怎麼就一隻腳邁進東宮了,謠言害人啊……」

    馬老將軍看了看李易,忽然看向薛老將軍,說道:「薛老匹夫,我覺得,這小子有你年輕時候的幾分風範。」

    薛老將軍大怒,「姓馬的,你敢罵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09:31
第959章 大朝會(中)

     李易覺得,以後一定要提高識人水平,不正經的人不能結交,老不正經的人更不能結交。

    當著眾多朝臣的面議論誰比誰更硬的人,顯然是沒有一點兒廉恥心,不正經到沒底線了。

    這樣的人,切記不可深交。

    看著薛老將軍一副受到侮辱的樣子,李易嘆了口氣,說道:「我覺得和王家合作軍糧生意,好像更合適一些,王家家大業大,人傻錢多……

    這樣吧,這個月我就把兩位將軍應得的分紅拿給你們,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以後還是能常聯繫的……」

    「呵呵,開個玩笑……」軍糧生意可是家族的財路,薛老將軍臉色一變,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笑道:「京都年輕一輩……,不,還要再加上年老的好幾輩,這些人裡面,老夫最欣賞就是你了,我們有事好商量……」

    「薛老匹夫,剛才還拐彎抹角的罵人,現在又觍著臉貼上去,你還知不知道羞恥!」馬老將軍不屑的看了薛老將軍一眼,走過來,拍了拍李易的肩膀,說道:「李小子,這種生意,就不該和薛老匹夫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合作,你把薛家踢出去,我馬家這次願意再多出一萬兩……」

    「嗯?馬老匹夫,你家就是因為老夫才搭上這根線的,你現在想卸磨殺驢?」

    「殺的就是你這頭不要臉的老驢!」

    「李小子,你別攔著我,今天我要讓馬老匹夫知道,馬王爺到底長了幾隻眼!」

    「放心,我不攔,您請……」

    ……

    李易默默的退回自己的位置,看著他們兩個人互掐。

    無意中轉頭掃了一眼,發現有一道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信王從火場逃出來的時候,是摔斷了腿,不過後來又被御醫接上了,除了走路還有點小小的不利索,問題不大。

    頭髮被燒,但挽起來再戴上冠冕,也看不出來多大的變化,此刻的他,正站在諸位皇子之中,目光直直的望著自己,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

    李易這就有些不明白了,放火燒信王府的,不是那個聖教的狂熱教徒嗎,信王這麼恨自己做什麼?

    自己曾經有得罪過他嗎?

    好像------沒有吧?

    神經病,他家明明不是自己燒的,還這麼瞪自己,李易一個凌厲的眼神回瞪回去,信王便一個哆嗦,忍不住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信王兄怎麼了?」

    有人連忙過去攙扶,此時,宮門忽然緩緩打開。

    百官們立刻閉上嘴巴,站回自己的位置,這道宮門打開,便預示著大朝會正式開始了。

    一名中年太監從裡面走出來,用又尖又細的聲音大聲喊道:「諸臣覲見……」

    李易在朝臣中極為靠前的位置,走進宮門,通過長長的甬道,一路之上,除了腳步聲之外,沒有任何的雜音,直到走入大殿,回頭望去,人群依然是黑壓壓的望不到頭。

    大朝會是參與官員最多的一次朝會,除了京都的官員權貴之外,各地的地方官也會上朝,這是他們大多數人一年中唯一一次上朝的機會,獎懲褒貶,陞遷謫降,也都在這一次了。

    老皇帝一如以往的姍姍來遲,李易注意到,到如今,他原本挺起的脊樑,已經徹底的彎了下去,與其說是坐在龍椅上,不如說是靠在龍椅上。

    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其實已經不適合再參與到這種極度勞累的場合中來了,但對於一位皇帝,若是連每年一度的大朝會也不能參加,這個皇帝,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每年的大朝會,大都是同樣的流程。

    景帝今年沒有說多少話,自有宦官按部就班的依照流程進行。

    除了開始幾項儀式性的內容,持續時間最長,參與人數最多的,便是地方官員以及朝廷各部的述職。

    各地官員需要稟明這一年內自己治下的稅收、人口、經濟、教育等情況,這有關他們來年的陞遷和考核,六部這一年來在大力推行改革,自然也要稟明這一年所取得的成果。

    李易很耐心的聽了近兩個時辰,景國這幾年來所取得的變化,完全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無論是政治經濟還是軍事,都有了長足的進展。

    當然,這其中的一條條一樁樁一件件,幾乎都是他和明珠經過詳細的討論之後敲定的,取得這樣的成果,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隨意的瞥了一眼前方,便在人群中看到了李軒。

    和神采飛揚的齊王相比,李軒則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某一時候抬起頭和李易對望了一眼,目光略顯空洞。

    李易移開視線,不再去看。

    這對於李軒來說,的確是一件殘酷的事情,只不過他的身世和地位,注定了他要承擔這些,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要麼改變世界,要麼改變自己。

    重多官員述職完畢之後,依例要宣佈一些重大的事件,這也是所有人最為期待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東宮之位,便要在這次的大朝會之上,塵埃落定了。

    最後一名官員退下去之後,那宦官回頭看了看,得到示意,緩緩這才轉過頭,高聲道:「將崔氏罪臣壓上來!」

    大殿之中,百官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看著宮中禁衛將幾道人影押解上來,跪在殿中。

    他們對這幾人無比的熟悉,因為就在幾個月前,這些人還和他們一樣,同處一個朝堂,或許還因為某件事情爭辯過,而此時,曾經權勢滔天的崔家幾位重要人物,就這樣跪在他們面前。

    那宦官清了清嗓子,念道:「崔氏一族,謀害皇子,其心可誅,禍亂朝堂,罪大惡極,為亂民間,罄竹難書……,此等奸惡之輩,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之不足以慰世人……」

    「崔清澤,崔清明,崔清鐸……等一十三人,罪大惡極,斬立決,以儆傚尤;奪崔嫻貴妃之位,此後永居掖庭,不得離宮;崔明,崔先……,等二十六人,流一千五百里……,崔正,崔堅……」

    崔氏一族等同謀逆的案子,在數個月前,就已經轟動京都,雖然這些日子稍稍沉寂,但眾人都能夠預料到崔家最終的結局。

    只是沒有想到,陛下會將此案的處理結果在大朝會上宣佈。

    崔家幾位主要人物難逃一死,其餘之人也大都是流刑,此生難以再回京都,崔貴妃入了冷宮,這輩子是難以出來了,雖然並沒有提到對蜀王的處置方法,但他的舉動已經相當於叛逃,一旦出現,必將被朝廷圍剿……

    權傾一時的崔家落得如此結局,實在是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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