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黄庭仙道 作者:歸臥故山 (己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16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0. 大德者,生機一線陰雷出



   莫閑急馳而去,他得謝草兒暗中相助,脫出絕境。

    他本來想借助聯軍力量,給閻羅殿一個教訓,但現聯軍內部也是矛盾重重,各人有各人想法,他有些失望,不過依然留在聯軍之中,卻沒有想到,會生這種事,他的歷史完全曝光。

    對惠明來說,他感到內疚,但他做不到以命抵命,只好躲著惠明,但對淨庵法師來說,他心中一點好感也沒有,不知道淨庵遇到什麼,居然對他下手,對他下手就算了,還逼他對百里睿下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要不是他名聲在外,是法華宗的高僧,他都懷疑淨庵是閻羅殿的人。

    也許他們心中所想,自己並不懂,但他也算一個修行人,《易經》上雲︰天地有大德者,曰生。這個道理都不懂,淨庵算是一個高僧嗎?

    莫閑知道的情況很少,根本不知道其中內幕,這已不是對錯問題,淨庵認為他是為法華宗的大興,是為了佛教的傳播,就是下地獄又如何。

    佛教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地藏王菩薩,莫閑自修道以來,反省過去種種,他做殺手時,以天生天殺為由,收割人的生命,在心中認為是代天執行,人的一生也不過是幾十年,早死和�死差別不大,正因為有這個想法,他才沒有什麼負罪感。

    但自從叛出閻羅殿,他對自己這個想法深惡痛絕,特別是他修行後,在藏經樓中讀了許多書,特別是《易經》中一句話︰天地有大德者,曰生。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別人不對付他,他也不對付別人,當然,閻羅殿除外。

    他在一瞬間想到很多,現在脫離了齊營,他的思想也放開了,齊營回不去了,是回山,還是闖蕩一陣,他正在想著,好像有人來了。

    他一回頭,卻看見謝草兒來了,她看見莫閑,叫道︰“師兄,你準備到哪里去?”

    “我還沒有決定,今天事情生的太突然。”

    “說的也是,那個老和尚不是好人,一來就針對師兄,師兄是不是得罪過他?”

    “沒有,我也感到莫名其妙,是不是閻羅殿的陰謀?”莫閑想到閻羅殿身上,你別說,莫閑無意中猜到了真相,但淨庵的表現沒法解釋。

    “師兄,你是不是閻羅殿的人?”

    “你也不相信我?我以前是,但叛出了閻羅殿。”

    “我相信師兄,不然我也不會用步天歌暗助師兄,現在我也回不去了。”

    “也好,遠離戰場,說不定塞翁失馬,是福不是禍。”莫閑說,正說著,莫閑一拉謝草兒,身體一下子躬了起來,噓了一聲,因為他現有人在附近,並且悄悄地在向他靠近。

    “莫閑,你這個叛徒,勾魂使者和小明王然越用了一個計,你就無路可走了,背叛組織,今天是你的死期,旁邊那個小丫頭,哥哥會疼你的。”兩個頭陀打扮的人出現了,他們現自己被莫閑覺察到,也不掩藏自己,一個手中持戒刀,一個手中持降魔杵,頭上戴著金晃晃的金戒箍,胸前掛著十八顆人d ng骨所煉的珠串,口中說著污言穢語。

    莫閑也不答話,兩人話還沒有說完,莫閑已到跟前,青鋼劍嗡的一聲,一個拔劍式,直取兩人。

    “好個叛徒,居然敢向爺爺動手!”其中使戒刀的頭陀口中罵到,擺戒刀相迎。

    一刀迎出,卻迎了一個空,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劍光已豁然而過,斗大的人頭落地,腔中鮮血噴出有三四尺高,就一劍,殺了這個頭陀。

    其實,頭陀的功力和莫閑比,不一定不如莫閑,但他太托大了,自以為修行法術,听說莫閑本來是一個世俗武者,縱使修行,也不過短時間,自己修行,已有數年,根本看不起莫閑,因為大意,沒有想到,莫閑的劍法已不是凡俗可見,丟掉了性命。

    另一個頭陀一見,又驚又怒,口中喝道︰“叛徒,居然敢殺害我的兄弟,拿命來!”

    邊說邊結手印,嗡的一聲,脖頸上掛的那串人骨珠串飛了起來,在空中出慘白的光芒,朝著莫閑就打了過來。

    莫閑一見,取出一物,正是他的厚土印,這件法器祭起,在空中變大,黃光如凝,正迎上頭陀的人骨珠,轟的一聲,各自崩飛,兩個人身子都搖了搖。

    謝草兒看出便宜,短劍一下子出手,一道光華閃現,頭陀一見不妙,身上泛起暗金色,飛劍一聲悶響,正中他的身體。

    按理說,他的身體應該斬成兩段,但暗金光華如水銀一樣,雖然破開了他的皮膚,飛劍卻不能深入。

    “金剛不壞之身!”莫閑一驚,頭陀哈哈大笑。

    “小娘子,你的飛劍雖凶,卻不能破開我的金剛不壞之身,哈哈,莫閑,你死定了。”頭陀說著,手中降魔杵朝莫閑亂打。

    莫閑收回了厚土印,身體往後退了幾步,眼楮之中,似有無數符文流過,他在觀察頭陀的金剛不壞之身,尋找它的切入點。

    人的身體,不可能抵御刀劍,但在一些特殊的功法下,可以抵御刀劍,顯然,金剛不壞之身就是其中一種,不煉到最深處,沒有形成渾然一體,總是有破綻,世間萬物,總有相應的弱點,要是完美無缺,在人世間,有佛教的說法,在欲界,不可能有完美的東西。

    莫閑的砍柴功,最擅長的是就是依據萬物的紋理,輕輕一觸,就會分開該物體,萬般紋理,如同無序的曲線,而莫閑這一刻,陷入空明之中,劍隨之而出,輕輕一劍,豁然而解,似冰雪消融。

    頭陀開始冷笑一聲,自己的金剛不壞之身,可以抵御法器,莫閑手中的青鋼劍不過是一件凡兵,雖然質量上比世俗間的兵器好得多,但畢竟不是法器,怎麼能破開自己的金剛不壞之身。

    但劍輕輕而過,他都沒有感覺到,只感到自己的喉頭一涼,他臉上還帶著嘲笑,鮮血已經噴了出來,他帶著嘲笑倒了下去,到死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

    “師兄,你真行,居然殺了這個頭陀。”謝草兒高興的叫了起來。

    兩個人手腳麻利地將兩具尸體上的法器之類東西一掃而空,剛要走,莫閑陡然叫道︰“什麼人?”

    謝草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已經被莫閑帶得飛了起來,這時她才現,周圍好像蒙了一層紗一樣。

    她沒有看見,兩道淡淡的黑煙一閃,要不是莫閑一帶,她就要被黑煙纏住。

    莫閑開始也沒有留意,陡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在藏經樓的半年多時間內的閱讀讓他眼界大開,他以前做殺手的對危險的本能感覺救了他,他一把帶著了謝草兒,眼楮一瞄之下,明白自己已落入別人的圈套之中。

    這是一種陰煞之氣,兩道黑煙應該是由魔道法器所現,他一驚之下,不由自主的已飛身閃過,就是這樣,他也感到自身一涼,一股陰邪之氣已經入體。

    “遲了!”一個幽幽的聲音說到,人都沒有現身。

    大蓬淡灰色煙霧灑向莫閑兩人,在兩人周圍,數桿巨大的幡影出現,現出種種魔影,向兩人急撲。

    “萬魂幡!”一種邪魔外道的法器出現在莫閑的腦海中,他顧不得多想,右手青鋼劍已然出手,劍一出,似乎切入無間之中。

    魔影和灰色煙霧似乎一剎那分開了,天地萬物都有其紋理,莫閑這一劍,如同砍柴一樣,自然依其紋理,破開了封鎖,左手還摟著謝草兒,已經突了出去。

    “咦!”對于莫閑破開了萬魂幡的封鎖,來人感到十分驚訝,但來人也是一個當機立斷之人,隨手一彈,一點綠色火星向兩人追去。

    莫閑脫出了萬魂幡,隨即全身毛骨悚然,不好,他甚至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向前直躥,轟的一聲,綠色火星爆了,如山一樣的冷焰暴,莫閑一剎那,祭起了厚土印,裹住自己和謝草兒。

    就是在厚土印的黃光保護下,陰雷爆,轟的一聲,厚土印黃光頓時消散,像挨了一錘,莫閑和謝草兒都噴出了一口鮮血。

    厚土印靈光盡失,掉落在莫閑懷中,莫閑腳下飛天步出,人頓時幻出一連串的幻影,向遠方急馳,他的懷中還摟著謝草兒,轉眼就不見蹤影。

    在此地現出一人,若有所思地看著莫閑遠去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想不到一個剛築基不久的小家伙,居然能逃出我的萬魂幡。”

    他眼楮又回頭,看到地上頭陀的尸身,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兩具尸體基礎不錯,正合適煉白骨幽魂幡,然越那個家伙來的,還是不見面的好。”

    說完之後,隨手一卷,地上尸,還有萬魂幡,甚至他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

    他剛消失不久,二個人影已經出現在當地,正是然越和白無常,到達此地,什麼也沒有,但地上血液,還有爆炸的痕跡,都說明生一場大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17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1. 魔門現,山雀無力離地飛


    然越站在當地,眼睛向四周望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白無常雖看出當地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卻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是受陰雷影響,巨大的爆炸聲,才來此查看。

    “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莫閑幹出來的?”白無常說道。

    “不是莫閑幹的,莫閑說不定已經死了,連屍體都被人取走,這是陰雷的爆炸,是魔門自在天的風格。”然越說。

    “自在天,長生殿,難道是他們?”白無常悚然說。

    “應該是他們,想不到他們也來了,也對,魔門以死為契機,戰爭這麼大的事,他們怎麼不關注,我大意了,告訴下屬,嚴密監視,陰煞之氣,戰爭中屍體都到哪裏去了?”然越說道。

    閻羅殿不管怎麼說,自認為是正統的佛教,而認為其他流傳的佛教已更改佛的宗旨,對於魔門,他們的態度更加激進。

    “是不是通知對手?”白無常建議。

    “通知他們,他們隻會利用這次機會,對付我們。”然越說道。

    白無常不說話了。

    ……

    莫閑狂飆了數十多裏,在一處山坳處,才停下了腳步,鬆開了謝草兒。

    謝草兒滿麵通紅,呈現一種病態的美麗,一方麵是羞澀,另一方麵是因為受傷,她的心鹿撞不已。

    見莫閑放開了自己,心中有些失望,她也知道,這不關情愛。

    莫閑腳下一個踉蹌,謝草兒急忙道:“師兄,你怎麼了?”

    莫閑定了定神,長吸了一口氣,微笑著說:“沒事,不過受了一些傷,再加上剛才發力狂奔,有些虛脫。”

    其實,情況遠比莫閑說的嚴重,在厚土印失去靈光後,首當其衝的是他,可以說,大部分壓力由他承受,加之,法器被破,本來就要受到反噬,他受的傷比謝草兒嚴重得多,他又帶著謝草兒狂奔數十裏,更是雪上加霜。

    謝草兒急忙掏出丹藥,喂了一顆給莫閑,自己也吞了一顆,扶著莫閑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來療傷。

    莫閑坐了下來,一張口,又噴出一口瘀血,嚇得謝草兒臉色大變。

    “沒事,是瘀血,吐出來就沒事了,師妹,麻煩你了,請你幫我護法。”莫閑知道自己的情況,對謝草兒說。

    謝草兒點點頭:“師兄,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事。”

    他打開乾坤袋,以前的陰陽歸元蓮的蓮子還有數顆,他將一顆扔進的嘴中,也不剝皮,直接連皮嚼碎,吞了下去,蓮子帶皮,一種苦香彌散開,一股暖流從腹中誕生,流向全身。

    陰陽歸元蓮不是傷藥,隻補充生命力,莫閑受傷,內髒都出現了裂紋,單靠丹藥之力不行,莫閑才吞下了蓮子。

    他細心觀察著全身,內明境界中,各種虛幻的景像依次而生,肺中似乎隱藏著白虎,又有一個童子虛影出現,肝中似乎有青龍,但又似乎有一個翠衣人,莫閑不僅想起《黃庭經》經中所言,自己還未到內景層次,怎麼會出現各種虛影。

    疑問一閃而過,他就拋之腦後,自己也沉入定境之中,隨著丹藥的藥力發揮,蓮子的強大生機迅速修補著內髒上裂紋,經絡許多地方出現破損,但在丹藥和蓮子作用下,漸漸修複,內芽迅速的蠕動。

    過了二個時辰,莫閑睜開的眼睛,眼中似有亮光一閃:“師妹,辛苦了,你也受了傷,我這裏有一顆陰陽歸元蓮的蓮子,雖然沒有成熟,能加快傷情的愈合,你服下吧。”

    “謝謝師兄,請師兄為我護法。”謝草兒說道。

    莫閑坐在那裏,陽光明媚,謝草兒在一旁沉入靜定中,莫閑看走來很隨意,事實上,他警覺地打量著一切,這裏離齊軍和鄭軍隻有幾十裏。

    莫閑不知道,他和謝草兒先後離開齊營,齊營中炸開了鍋,有人說莫閑是閻羅殿的臥底,但也有人為莫閑鳴不平。

    說來奇怪,鳴不平的人中,居然有公子睿,公子睿可謂驚險連連,他從莫閑的行為中,認為莫閑不應該是奸細,特別是莫閑臨走之時,一劍殺了一名士兵,那名士兵可是向公子睿出手的。

    莫閑等於保護了公子睿,公羊仲更是沉默不語,公羊仲在當時看得清清楚楚,淨庵的語氣中多次挑動莫閑殺了公子睿,其中原因,公羊仲雖不是一個修行者,但他是一名大夫,對人心的詭異比淨庵更清楚。

    也許惠明沒有心爭鄭侯之位,他脫得了身嗎?淨庵已經把心思動在他身上。

    在私下裏,公羊仲悄悄地給公子睿分析,公子睿情況很危險,不僅閻羅殿要殺他,現在淨庵好像也在尋找機會,不過他不敢明著來,就是殺了公子睿,也要嫁禍另一個人,還要防著公子智的人下手,可謂四麵楚歌。

    一聽到這話,公子睿慌了,公羊仲告訴他不要慌,先和惠明打好關係,鼓動惠明向閻羅殿下手,最好借閻羅殿之手,除掉惠明。

    還要拉攏一幫人,公羊仲算是看出來了,來的修士出自眾多門派,道門顯然有應付差事的想法,特別是遇仙宗,他們的人才被冤枉,公子睿應該為他們出頭。

    另外,佛門中也不是鐵板一塊,像道宣等人,顯然和淨庵不是一條路,為莫閑鳴不平,恰能拉攏這一幫人,也算是有自己的勢力。

    再一點,就是向齊軍主帥孟明救助,這一點由公羊仲出麵,齊軍的前途都係托在公子睿的安全基礎上,孟明也知道這一點,派了六名術士增強公子睿的安全。

    淨庵聽到後愕然,他的眼中露出了冷意。

    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對於莫閑來說,他已經離開了這裏,現在他做的事是為謝草兒護法。

    枝頭上,幾隻山雀在吱吱喳喳,好像在商量什麼事情,莫閑頭一抬,山雀在枝頭跳來跳去,根本沒有在意莫閑。

    莫閑望著山雀,陷入沉思,它們知道不知道生死?它們在佛教中也稱為有情,有情即有欲,它們也算欲界眾生,但為什麼它們不像人類一樣,它們有語言嗎?

    現實中,有許多武功,是人們從鳥獸的動作神態中模仿出來,為什麼沒有人從其智力中得到什麼,還是莫閑孤陋寡聞,莫閑搖搖頭。

    聽說生靈開了靈智為妖,它們和普通的鳥獸有什麼不同,為什麼極少的動物可以化妖,人也不是一樣嗎?

    莫閑搖搖頭笑了,他把這個念頭排出了腦海,他不知道,念頭一旦產生,他心中就有了一個疑問,不知不覺中,人的好奇心就是最好的老師,不過,大多數人在兒童時有充足的好奇心,長大後,受生活的壓力,早已將之遺忘,而莫閑是個修行者,沒有生活的壓力,好奇心一旦產生,就在心中紮下根。

    枝頭的山雀撲愣著,他觀察得很仔細,原來山雀飛起,必須用力一蹬樹枝,才能飛騰起來,它如果一蹬蹬空,那還能不能飛起?

    想到這裏,他一伸手,淩空一招,一隻山雀掙紮著飛起,怎麼也不能和他的禦物之力相抗衡,落到了他的手上。

    山雀撲愣愣的想飛起,在它一蹬之時,禦物之力消失,不僅是禦物之力,莫閑所有力道都消失,甚至手還後微微一動一塌,連山雀的立腳之處都沒有了,可以說,山雀沒有任何力在束縛它。

    但山雀就是撲愣著翅膀,很用力的樣子,愣是沒有飛起來。

    一瞬間,莫閑恍然大悟,他練武多年,隻追求招式的威力,從沒有想到這點,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想到此,隻是輕輕的一卸,造成了神奇的效果。

    他終於開竅了,萬事萬物都有其深層的原因,看起來不起眼的事,裏麵的道理很深,不怪說,道無所不在,力量不是最重要的,佛門說,力量不帶來永恒,隻有智慧,莫閑開始有了頭緒。

    他正在玩的高興,他根本沒有用一絲力,卻困住了山雀,謝草兒醒了,問道:“師兄,你在幹什麼?”

    莫閑手一揮,山雀終於蹬到東西,翅膀撲愣一下,衝上了枝頭,緊接著飛入叢林,不見了蹤影。

    “沒有幹什麼,隻是玩耍。”莫閑笑道。

    正在這時,山林中傳來一聲獸吼,無數的飛禽轟的一聲,如同煙雲一樣飛起,緊接著又是一聲長嚎,莫閑和謝草兒一個哆嗦,太難聽了,發生了什麼事?

    莫閑和謝草兒對望了一眼,兩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縱身向山林深處而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17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2. 暗中伏,妖物相爭人相鬥


   莫閑和謝草兒躲在一棵樹後,偷偷的向前觀看。

    眼前是一片沼澤,在深山中,出現這一片沼澤,還是比較罕見,更出奇的是,沼澤之中,水草斷折,兩隻不同種類的妖物正在對峙。

    其中一隻,身長丈二,形似馬,周身暗色鱗片,骨瘦嶙峋,好像就一付皮包骨頭,周身黑火纏繞,四蹄踏在水麵上,水卻不見半點霧氣,背對著莫閑他們。

    另一隻,卻是一隻大蜘蛛,八隻長腳,長達丈許,體如笆鬥,兩隻大螯牙,發出幽紅發黑的光華,渾身朱紅,不斷噴射出紅色的煙霧,周圍的草一觸及紅霧,立刻枯萎下去,八隻腳也站在水麵上。

    莫閑一皺眉,這隻妖獸,莫閑在藏經樓的一本誌異中看過,是犼的一種,據誌異記載,是猛獸遺體在特殊情況下形成的僵屍,已成氣候,稱之為鐵甲犼,因為他的鱗片呈鐵灰色,它的防護也如周身披了鐵甲一樣,最可怕的是它周身的黑火,實質是陰火一種,沒有半點熱度,但劇毒無比。

    而那隻朱紅色的蜘蛛,也是劇毒無比,喚作血煞蛛,卻和鐵甲犼相反,熱毒聚於一身,血煞蛛的蛛絲也劇毒無比,是一些邪派中人喜歡的煉器材料,但血煞蛛腹中一顆靈珠,稱為乾陽珠,卻是一點毒性也沒有。

    在兩隻妖物的周圍一二裏內,除了枯黃植物,沒有一絲生機,沼澤的水麵上,翻上一層死魚,天空中飄蕩著淡淡的煙氣,在水麵上可以看見鳥類的屍體,兩隻妖物互相發出恐嚇聲,莫閑不知道,血煞蛛的聲音是這麼的難聽,令人雞皮疙瘩生起。

    這兩個凶物怎麼撞到一起,它們撞到一起,往往像仇人見麵。

    “這是什麼?”謝草兒問到,她平時很少看書,並不認識這兩個妖物。

    莫閑簡要介紹了兩個妖物,並說它們劇毒無比。

    “它們有劇毒,怎麼我們這裏卻無事?”謝草兒好奇的問道。

    她這一說,莫閑也感到不對,向四周一望,在左方好像有一個石洞,洞口並不大,但綠色藤條縱橫,莫閑一眼看出是首烏的藤,長勢非常好,心中一動,眼中示意。

    謝草兒扭頭看見,嘴中也輕咦了一聲,兩個人悄悄靠近石洞,好在他們距離對峙的凶物有一裏多,兩隻凶物互相對峙,就算看到他們,也不敢放鬆。

    兩人摸進了洞,洞中並不大,但有一股清新的氣息,在洞的邊上,有一塊碩大的青石,卻被首烏藤給纏住,伸入青石下,首烏藤從青石上向上長,爬滿了洞口。

    在洞內還有一個東西,卻是一隻渾身發白的鬆鼠,一見莫閑和謝草兒進來,吱了一聲,化作一道白線,向洞口闖出。

    莫閑一伸手,輕輕一揮手,啪的一聲,要是在今天之前,說不定他還截不住這隻鬆鼠,但今天莫閑先前將山雀玩弄在掌中,而不用真力,他隻是輕輕一撥,根本沒有用什麼力,借助鬆鼠自己的力,啪的一聲,鬆鼠貼在洞壁上,沿著洞壁滑了下來。

    當它起來時,暈暈乎乎,東倒西歪,一身白毛,拖著一個蓬鬆的大尾巴,找不著東西。

    可以說,是鬆鼠自己撞的,莫閑隻改變了它的方向,從它的速度,還有它的力量上來看,這個小東西應該通靈了,雖不能化作人形,也算一隻妖獸。

    謝草兒一見它憨態可掬的樣子,眼中小星星開始閃耀:“好可愛,師兄,能不能送給我?”

    “你要就自己收為己有,一隻鬆鼠而已,做為寵物不錯,不過,你也不要沉迷於玩物,修行人還是要以修行為主。”莫閑說。

    謝草兒一聽,手一指,指上放出一道光華,鬆鼠一下子呆住了,隨後手一翻,臨空畫了一個符印,口中念念有詞,喝了一聲契約成,符印落在鬆鼠頭上,透入它的身體。

    鬆鼠呆了一下,醒了過來,再看謝草兒,飛快的竄到謝草兒的肩頭上,前爪討好的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顆鬆子,獻寶一樣的獻到謝草兒的眼前。

    莫閑看到這一幕,不覺笑了,回過頭,細細打量著洞中那塊青石,青石上並沒有附著上青苔,除了首烏藤纏繞,石塊很幹淨,表麵甚至結了水珠。

    莫閑在腦海中搜索,有什麼書上說過類似現象,對了,《靈山考》上有過一則相似的記載,上麵說的是黃精,不是首烏,說石下黃精成形,數量眾多,石中有靈乳。

    莫閑在大青石旁,一用力,青石移開,眼前一幕令人吃驚,石下首烏粗如手臂,縱橫疊加,足有十幾根。

    謝草兒正在逗著鬆鼠玩,見到這一幕,不覺嘴張得老大,首烏即使沒有上千年,幾百年還是有的,本來首烏就是上佳靈藥,在靈藥中,屬於中三品靈藥,上了數百年的,足夠達到上三品靈藥。

    鬆鼠嗖的一聲,撲到首烏上,張開口,就要咬,莫閑手一動,鬆鼠飄了起來,這是禦物之力,鬆鼠手舞足蹈,吱吱的亂叫,但它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謝草兒手一拎它的頂皮,它顯得垂頭喪氣。

    “師妹,這裏的首烏,我們二一添作五,把它平分了。”

    “師兄,是你發現的,應該歸你。”

    “首烏多了,再說,本來應該是鬆鼠占據了這裏,我們是外人,還是平分了。”莫閑說著,用手將首烏藤拉下,首烏分成了兩堆。

    “師妹,我懷疑這塊石中有靈乳,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首烏,而且,周圍環境在石乳的靈氣保護下,才不至於受外麵兩隻凶獸的影響。

    “靈乳?這裏麵有靈乳,師兄,你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

    “你啊,宗門藏經樓中有那麼多書,平時卻很少有人看,這些書中都有。”莫閑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謝草兒不好意思了,她暗自下定決心,回到宗門,一定去藏經樓看書。

    外麵兩隻妖物對吼了一陣,誰也壓不住誰,終於動手了,黑火彌漫,紅雲翻滾,整個沼澤之中,都看不見了,吼聲陣陣,似乎在雲霧毒煙中有滾滾驚雷。

    莫閑和謝草兒都知道,他們雖然很好奇,但如果上前,隻是送死,他們隻好指望它們兩敗俱傷,才好撿個便宜,特別是血煞蛛體內的乾陽珠,莫閑很希望落入他的手中,隻要稍加洗煉,便是上佳的寶物,而且內含乾天真火,可以說是萬邪難侵。

    他隻能等待,幹脆用劍氣一層層切割青石,將其中靈乳取出。

    謝草兒則在洞口觀察,但什麼也看不清,隻見紅雲翻滾,黑光斑斑點點,隻聽見毒霧中不住傳來吼叫聲。

    它們戰了一個多時辰,莫閑已經將二尺多長一截石芯取出,見其中靈氣逼人,知道快到了靈乳,但他並未取出,而是將石柱放入乾坤袋中。

    靈乳可以直接服用,特別是對異類修行有極大的促進作用,能助異類脫卻獸身,轉化為人身,也可以煉成丹藥,但靈乳一旦見到天光,就需要及時取用,或者洗練,不然的話,就會硬化,最終變成石頭,靈氣也將散去。

    外麵的聲音漸漸小的下去,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莫閑還在等待。

    外麵一聲霹靂,莫閑心中一突,一道金光突然出現在空中,向下急馳,有人來了,而且是高手,莫閑暗自苦笑,自己太貪心了,這兩隻凶獸在這裏爭鬥,可謂戾氣衝天,恐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金光剛現,又一道青光出現,直落紅霧中,看來又有人來的。

    還未等青光落入紅霧中,紅霧周圍忽然出現八麵幡,幡上魔影在紅霧中似乎如魚得水,萬魂幡,莫閑陡然想起他差點喪身在萬魂幡下,對方是不是閻羅殿中人。

    幡一出現,灰白色氣霧翻滾,紅霧一見它,便自消融。

    萬魂幡剛出現,又有五色光華閃現,然越腳踏一朵暗金色的蓮花,手中拿著五根五色孔雀翎,暗金色蓮花放射著千萬毫芒。

    “閣下是自在天的哪位?”然越看著萬魂幡,淡淡地說到。

    萬魂幡一展,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出現,看了一眼然越,說:“我隻要鐵甲犼。”

    “原來是聖手書生孤木風,我也要鐵甲犼,還要血煞蛛。”然越笑了,但他的眼睛根本沒有笑。

    “原來是聖手書生,我隻要血煞蛛,最好是活的,我們聯手,把小明王殺了,怎麼樣?”金光中終於顯現出一個人,正是淨庵。

    然越看了一眼淨庵:“原來是手下敗將,我以為法華宗是什麼大派,現在明白了,不怪法華宗自稱大乘,不知自己違背了佛祖的教誨。”

    說完之後,手中祭起了小定海珠,空中頓時瑞彩滿空,二十四顆泛著五色毫芒的珠子向著淨庵打去。

    淨庵一見,急忙駕起金光,化作一道金虹而去,然越冷笑一聲,衝著青光說道:“閣下是誰?”

    “我是一個散修。”青光一凝,現出一名老者,麵帶苦色的說。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走,我不追究。”然越冷冷的說。

    “我也給你一個機會,你走,我不考慮你冒犯過我。”老者更加悲苦的說。

    “好膽,那就死吧!”然越祭起了小定海珠,五色毫芒又現,瑞彩千條,霞光萬道,向著老者打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18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3. 竹葉劍,雷火煉蛛收魔犼


    定海珠打下,老者抬頭,看了一下,眼中苦色更濃:“不過是仿製的定海珠,要是真的定海珠,我倒要怵它三分。”

    說完之後,隨手一指,一道竹葉形的青光出現,光並不強,往上迎著二十顆小定海珠,雖然是小定海珠,但威力還是可怖,重如山嶽的寶光向下打去,卻被竹葉形青光擋住。

    “竹葉劍,你是竹葉劍苦無涯!”然越叫了起來。

    然越一收小定海珠,手中五色孔雀翎一刷,五色光華亮起,將竹葉劍逼住,卻不能收取竹葉劍,身體向後退去,足有百丈之遠,遲疑不定地看著苦無涯。

    竹葉劍苦無涯,散修出身,少年時,曾多次想拜入大的門派,都因其資質被拒之門外,遂發狠,從今後,孤身一人,在苦竹山中,得苦竹道人的遺存,苦修多年,再度出山,以竹葉劍震驚天下,挑戰舊日嫌棄他的門派,銳氣盡顯,雖然最終敗了,但已是門派中最強高手,雖敗猶榮,更兼得他全身而退。

    一個人,隱隱有抗衡大派的實力,天下為之側目,從此,沒有人再敢輕視他。

    竹葉劍一劍出,以然越之能,尚倒退百丈。

    “我說過,你走,我不考慮你曾冒犯我。”苦無涯依然那付苦相,然越一聽,手抬了起來,又放下了,看了一眼現場,腳下暗金色蓮花一動,他走了。

    莫閑雖不知道然越是誰,但他知道淨庵的厲害,淨庵在然越的法寶下,倉惶逃走,而然越卻在苦無涯的手下,支撐不過一招,便自離去,顯然,苦無涯更見厲害。

    苦無涯看向孤木風,孤木風忙施了一禮:“前輩,我來此隻收鐵甲犼,望前輩成全。”

    “鐵甲犼的路數倒與你相合,我並不要鐵甲犼,我是來取乾陽珠。”苦無涯說道,手往下一撈,一個畝許的青光大手出現,直向紅霧中撈去。

    聖手書生孤木風一見,長嘯一聲,萬魂幡中生出大力,紅霧如瀑流一樣,向萬魂幡投去,一會兒後,沼澤上空的紅霧開始稀薄,莫閑和謝草兒從洞口向外看,又見到鐵甲犼和血煞蛛,兩者正在爭鬥。

    鐵甲犼身上黑火不停搖落,口中噴著黑煙,這是一種煞氣,生物如果不小心吸入,下場隻有一個,全身化為膿血。

    在鐵甲犼的身畔,一條條鮮血如血一樣蛛絲縱橫交錯,那是血煞蛛的蛛絲,一遇到黑火黑煙,迅速變暗消融,鐵甲犼身上有些地方已經破損,流出墨汁一樣的血液。

    而血煞蛛卻已暗紅,長腿也斷掉二支,口中噴著紅霧,身子如一顆跳丸一樣,在鐵甲犼的前後左右閃現個不停,顯然它也懼怕鐵甲犼身上的黑火和黑煙。

    正在這時,一隻青光大手從天而落,直向血煞蛛抓去,血煞蛛顯然也發覺有第三者插足,呱的一聲,一顆火紅的珠子迎著大手擊出。

    而鐵甲犼卻趁機向血煞珠噴出一團黑亮的煙氣,像一條黑龍一樣,直撲血煞蛛,一聲鼓聲咚的一聲,雙方都一怔,莫閑和謝草兒在石洞中聽到這一聲,五藏翻騰,臉色一白,謝草兒更是不濟,差點吐了出來。

    就見聖手書生麵前出現了一麵鼓,手中鼓槌一擊,肉眼可見,紅霧和黑煙分開一條通路,空氣中肉眼可見波紋一圈圈向四周擴散,光線都出現了錯亂,血煞蛛和鐵甲犼突然下墜,撲通一聲,墜入水中。

    本來它們是站在水麵上,被鼓聲一激,都掉入水中。

    青光大手一把抓住碗口大的乾陽珠,往上空急馳。

    水花暴濺,一隻紅色的大蜘蛛從水中鑽出,似乎十分暴怒,呱的一聲,一條紅線向空急射,卻是它的蛛絲,速度之快,一眨眼的時間,紅線已追上珠子,紅線後麵拖著一隻笆鬥大的紅色蜘蛛,張開它那長達丈許的多根肢體,張牙舞爪地追了上來。

    苦無涯露出苦意,手一抬,一道竹葉形的劍光出現,呱的一聲,血雨紛飛,笆鬥大的血煞蛛從中一分為二,從空中摔落在地,但竹葉劍明顯暗淡下去。

    苦無涯臉上悲苦更甚,他沒有料到,血煞蛛居然能汙損他的竹葉劍,竹葉劍可以說是萬邪難侵,卻在血煞蛛麵前吃了個小虧。

    他急忙收回了竹葉劍,雖然麵上悲苦更甚,但眼中顯然露出殺機,但血煞蛛已然被他所殺,手一動,一聲霹靂炸響,青色的狂雷往上一湧,將血煞蛛的遺體大部分化作飛灰,他才苦著臉,一縱青光,消失在茫茫天宇。

    但臨走之前,回首一眼,雖然隔著數裏路,但莫閑和謝草兒身子一僵,莫閑知道自己和謝草兒藏身在這裏,被他看到了,大概顧及麵皮,並沒有和他們計較。

    天空中落下幾根殘肢,散落在洞的周圍,莫閑心中一動,那麼猛烈的雷火都未將這些化去,應該是上好的煉器材料,其中劇毒應該被雷火化得差不多了。

    但他並沒有立即出去,因為聖手書生孤木風還在幾裏外,他和謝草兒繼續躲在洞中。

    聖手書生用震天鼓一擊,將兩隻妖物震落水中,血煞蛛暴起,被竹葉劍苦無涯殺掉,而且屍骨無存,他心中暗叫可惜,卻對竹葉劍多了幾分防備,很顯然,他臉上看起來很悲天憫人,但卻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鐵甲犼被血煞蛛慢了一步,水花衝起,如水中怪獸一樣,狂吼一聲,聲音不下震天鼓,但並沒有震天鼓的殺傷力,就是在幾裏外,莫閑也感到聲音巨大。

    鐵甲犼腳下一頓,空氣中立刻布滿了波紋,身在空中的聖手書生頓感到身體的平衡失去,緊接著,鐵甲犼如同大象一樣撞了過來,不僅是撞了過來,口中噴出無數的黑煙黑火。

    聖手書生冷笑一聲,身前的幡一振,灰白色煙氣層層疊疊,鐵甲犼撞入煙氣中,煙氣翻滾,鐵甲犼的吼叫聲越來越小。

    好一會,鐵甲犼的聲響終於停了,煙氣散盡,鐵甲犼已經低垂著頭,站在聖手書生的麵前,聖手書生在它的頭上畫了一道符,隨即騎的上去,鐵甲犼身上黑光泛起,騰空而起,聖手書生走了。

    莫閑和謝草兒沒有出洞,他不知道,聖手書生有沒有發現他們,還是安分一點,來的四個人,莫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論淨庵、然越,還是聖手書生,亦或竹葉劍,他們要對莫閑下手,莫閑隻能等死。

    前兩個人,他們沒有發現莫閑,但後兩人卻說不定,最起碼,竹葉劍臨走時一眼,讓莫閑冷汗直流。

    好在兩人與莫閑沒有積怨,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將莫閑放在眼中。

    莫閑和謝草兒在一旁旁觀了這場戰鬥,莫閑眼界大開,甚至生出了一種,男兒當如此的感慨,謝草兒也一樣,她沒有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人。

    這件事,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他們走後一個時辰,莫閑和謝草兒才出了石洞,沼澤中一片狼籍,無數魚和鳥的屍體在沼澤中,白花花的一大片。

    莫閑在周圍尋找了一番,血煞蛛隻剩下兩隻大螯,還有一截蛛絲,兩隻大螯本來是深紅色,現在成了紅黑色,中間偶爾還有一絲電光閃過,那截蛛絲,倒成了一團,顏色已失去紅色,變得透明起來。

    “師妹,兩隻大螯歸你,我就要這截蛛絲。”莫閑說道。

    “師兄,大螯一人一隻,蛛絲就歸你,你要補償我,你給的首烏已經足夠了。”謝草兒調皮地說。

    莫閑沒有答話,蛛絲是他所必得,因為《牟尼三盤經》上有一樁法器,喚作縛龍索,這個材質正好,而且方法很奇特,並不像一般法器那樣,需要真火鍛煉,卻需要雷電鍛煉,而蛛絲恰恰經過雷電的洗禮,下來是感知物性,用心力刻劃符陣之類,莫閑目前的實力,基本上滿足煉縛龍索的下限。

    “好吧,師兄就不客氣了,我們還是離開這裏,找一個地方,精煉一下首烏。”莫閑說道。

    兩個人離開了沼澤,找了一個山洞,開始處理首烏。

    修行的丹藥,第一步需要對藥物精煉,精煉之後,藥物的藥性不僅純淨,而且能長久保存,世間的草藥,一般要經過泡製,新鮮藥材一般很少入藥,修行者的藥物要求更高,都經過心念洗練才成。

    同樣的藥材,經過精練的藥物在效力上可以提升幾倍,這就是當初莫閑給綠如治傷,用的是《牟尼三盤經》上的湯劑,但效果卻沒有書上記載的好的原因,綠如由此可以看出,莫閑並不懂修行的原因。

    洗煉過的首烏,體積縮小了幾倍,靈氣隱隱,莫閑都忍不住要吃它,他相信,服用洗煉過的首烏,他的境界肯定會上升。

    但他還是忍住了,他已到內明層次,算起來修行已夠快,根基積累有些不足,修行不是越快越好,特別是根基不牢,在以後的修行中,害處很多。

    洗煉過首烏,兩人決定返回遇仙宗,聯軍攻鄭,已與他們無關。

    他們不知道,一件大事發生,弄得齊軍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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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4. 齊軍撤,綠猗孤身入宮門


    在僵持了一個月後,傳來消息,隨國退兵了,公子智被刺殺,隨軍主帥無懷彧受傷,隨國被迫撤軍,三路大軍伐鄭,現在隻剩下齊軍一路。

    當聽到這個消息,齊軍軍心震動,孟明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公子智死掉了,他手中的公子睿是獨苗了;憂的是,現在二路已撤,他是獨木難支。

    他考慮怎麼下台,要說撤軍,他不願意,就這樣虎頭蛇尾的走了,他不甘心,可是不撤軍,失敗好像在不遠處。

    淨庵法師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想到的是,怎樣除掉公子睿,為了他的大計,公子睿必須死,他死後,百裏明才會出頭。

    可是公子睿很小心,貼身有術士保護,外麵還有道宣等人,他還拉攏遇仙宗修士,遇仙宗修士正在為莫閑不平,偏偏公子睿又口聲聲說莫閑是冤枉的,道佛雖是正派,但相互之間明爭暗鬥,淨庵雖功行很深,但又不能明著來,一時間,淨庵想不到什麼好方法。

    正在騎虎難下之際,裕定帝的使者來了,來的是相國媯嗟,裕定帝終於找到了好機會,諸侯麼不聽皇室,那麼就應該相互攻伐,這才有皇室的機會。

    裕定帝在淑妃麗姬的枕邊風吹拂下,野心大作,為皇室樹威嚴,他是這麼想的,正好鄭國侯位相爭,齊隨楚聯軍攻打,他就派出相國媯嗟前來調解。

    本來不應該是相國前來,他嫌相國煩,就派相國前來。

    媯嗟來到時,兩路諸侯已退,隻有齊軍一路,正好孟明騎虎難下,就勢撤軍,倒也輕輕鬆鬆的完成了使命。

    齊軍一撤,三路諸侯伐鄭就此消散,諸侯之間本無永恒的朋友,隻是利益而已。

    遇仙宗的眾人也各自回山,但出來五十人,回去隻有十六人,折損超過百分之六十,而且,就十六人,其中還有二人,就是莫閑和謝草兒已提前回去,也隻剩下十四人。

    在其中,還有一個人,他就是皇甫冉,心中暗恨莫閑,知道莫閑曾經是閻羅殿的殺手,一路上語氣之中,不斷的挑撥。

    韋清是看不下去,正色對皇甫冉說:“莫閑過去是閻羅殿的殺手,這點他也承認,但浪子回頭金不換,何況他一路上救了我們不少次,淨庵的話能聽嗎?就連公子睿也替莫閑說話,你不要再提。”

    皇甫冉才好一點,至於他是如何想的,別人也沒有辦法。

    媯嗟完成了使命,一路上憂心忡忡,大安國內諸侯尾大不掉,已不聽中央政府,裕定帝剛繼位時,曾有雄心壯誌,然而,事實麵前,他也無能為力,偏偏在一次巡獵中,納了一個女子,從此後,裕定帝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剛愎自用,能力不足,卻野心大增。

    媯嗟歎了一口氣,難道大安就敗在他手上,他正想著,前麵車子停了下來,他伸出頭,問出了什麼事。

    “老爺,沒有出什麼事,是駕車的士兵看見了美女,車子一下子失控,前麵的車子橫在路上,正在訓他。”旁邊的管家說。

    “噢,是怎樣的女子,居然讓我的士兵愣神?”媯嗟眉頭一皺說。

    “老爺,在那邊,是兩個年輕的女子,我長這麼大,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不怕老爺笑話,要是我年輕二十歲,我也會失神。”管家說。

    媯嗟順著管家的手指一看,頓時驚為天人,在前麵一個的茶座裏,隱約可見兩個女子正在招呼客人,透過竹簾,人一下子平靜下來,正是簾邊人似月。

    “她們是什麼人?”

    大安女子並不是不允許拋頭露麵,但一般大戶人家的女眷也不會拋頭露麵,何況這兩個女子身邊並沒有男人,應該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之類。

    很快就有人打聽清楚來報,這兩個女子是數個月以前來到此地,在此地開了一座茶樓,姐姐叫綠猗,妹妹叫綠如。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

    ……”

    媯嗟口中吟到,這是《詩經》中的“淇奧”一篇,讚美君子的文采德行的,既然取名於此,兩個女子不簡單,能取如此之名,怎麼流落到這裏。

    媯嗟心中一動,吩咐道:“停車,在這裏歇一歇。”

    媯嗟下了車,步入茶樓中,綠猗一見,麵帶微笑:“客官,你想喝什麼茶?”

    “你這裏有什麼茶?”

    “有君山的毛尖,鬆山的鬆露,武玦的大紅袍等等,這是茶單。”綠如說著,遞給媯嗟一張茶單。

    媯嗟看了一眼,說:“就來一壺鬆露。”

    一壺鬆露茶放在麵前,媯嗟端起杯喝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略帶苦澀味的清香彌漫在口腔,使人精神一爽。

    “好茶,我看姑娘不是尋常人,不知為何在此做這些下賤的職業?”媯嗟問道。

    綠如已經招待其他客人,店中客人並不多,是幾位熟客,畢竟綠猗姐妹美麗的容顏,招來一些浮浪子,不過憑她們的實力,幾人隻能在口頭上占些便宜。

    “奴家也不願意,我姐妹二人也是書香門第出生,家中遭逢大難,逃難與此,做些營生,混口飯吃。”綠猗答道。

    “我無意打探姑娘的秘密,如果可以,你可以跟我說說。”

    “我們本是鄭國人,遇到不名勢力的追殺,全家都死了,隻剩我們姐妹二人,在此殘喘苟生。”

    媯嗟心中一動,說:“我有一個去處,不知姑娘願否?”

    他不知道,綠猗自從上次與莫閑分手後,又經曆了惠明的事,萬念俱灰,現在心中除了向閻羅殿報複,還有就是綠如,躲過了幾起閻羅殿的人的追捕,在靠近安都地方,特地租了一家店鋪,就是衝著媯嗟來的。

    媯嗟出使鄭國,她知道,甚至知道他回都的道路,她是故意在此等他,那個士兵的失神,不用說就是綠猗所為,一切都顯得很自然,目的就是引起他的注意。

    因為她要對付的是閻羅殿,她個人勢單力薄,她想好了,借助人君之力,鄭侯一個諸侯,殺害了她的族中不少人,她也要以牙還牙。

    “先生請說。”

    “我見姑娘風姿綽約,為人中少見,這等姿色,有鳳後之姿,我是大安相國媯嗟,現在君王被一個來路不明的麗姬所迷,我想將你獻給皇上,你可願意?”媯嗟說,在世間,多少女孩夢寤以求的事,願得君王一傾顧,媯嗟有把握說服她。

    媯嗟老了,不過他的心並沒有老,就連他看到綠猗,心中都有一種衝動,不過他強自按捺下來,眼睛一掃在那邊的綠如。

    好像一個餡餅砸在頭上,綠猗表麵上驚住了,她的表情確到好處,巨大的驚喜中還有一絲懷疑,這個表情讓媯嗟很高興,自己可以控製她。

    而實際上,媯嗟的一舉一動都落入她的眼睛,綠猗在心中冷笑,不過,這不是她的報仇的契機麼,百裏聰,你等著,我讓你的鄭國從此不得安寧。

    她拜了下去:“多謝相國成全。”

    媯嗟哈哈大笑,而那些浮浪子臉上露出了可惜。

    媯嗟的車隊繼續上路,車輛中多了一輛車子,裏麵是綠猗和綠如,還有幾盆佛焰蘭,綠如悄悄地傳音道:“姐,你確定如此做?”

    “我族人的慘死,必須血債血償,我意已決。”

    “姐,你忘了惠明嗎?”

    “惠明,他是什麼人,我忘了,你心悅那個殺手莫閑,你就去找他吧,他心中有你,但卻忍著,不忍心傷害你,現在他應該找到了玉芝,他是一個凡人,好好過你的日子吧。”

    “姐,我哪也不去,我要陪著姐。”

    “姐不用你陪,姐會注意了,皇室之中,誰能傷害到姐。媯嗟對你起了心思,在我未進宮之前,他不會把你怎樣,憑你的本事,進出相府,應該問題不大,早些離開相府。”

    “姐!”

    七日後,相國媯嗟獻美女綠猗入宮,裕定帝一見,驚若天人,大喜,獎賞相國綾羅綢緞多車,珍賞古玩若幹,封綠猗為德妃,一時間,淑德二妃,形成爭寵之勢。

    在德妃進宮時,德妃的妹妹綠如失蹤,相傳大婚之際,賓客如雲,就在人群中失蹤。

    德妃傷心欲絕,多日以淚洗麵,裕定帝大為惱怒,派廷尉親自督查。

    看到愛妃終日有如梨花帶雨,裕定帝心疼得不得了,幾乎整日膩在德妃的宮中,淑妃麗姬大發雷霆,連摔了幾套名貴的鈞窯瓷器。

    裕定帝起床,德妃也起床,裕定帝忙按住她的身子,吩咐她多睡一會,他沒有留意,一朵佛焰蘭開的正豔,等他走後,蘭花慢慢開始收緊,綠猗衣服整齊的坐在一邊,床上的綠猗消失,她臉上露出了冷笑。

    綠如卻在一處山中,望著遠方,她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好好修行,莫大哥,你知道綠如多麼想你。

    而鄭侯卻大發雷霆,他得到了消息,原來,裕定帝的德妃,就是他的小夫人綠猗,他感到一團火在心中燃燒,他幽深的眼光望著遠方,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得到綠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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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5. 道義辨,世間唯有珍惜在



    莫閑和謝草兒一路向遇仙宗趕去,兩人見識世間高人的風采,謝草兒的心都浮了起來,要是自己能有這麼強就好了,在她心中,不覺對力量產生了追求。

    莫閑也有這種心理,但他好得多,畢竟他在藏經樓中半年讀書不是白讀,他知道那不是一日之功,而且,他隱隱覺得過份追求力量,可能存在隱患,因為他讀的道經中,從不把力量作為首要追求的目標,而是恰恰道追求柔弱,柔弱勝剛強,裏麵有什麼玄機。

    “要是我有那麼高的實力就好了。”謝草兒歎道。

    莫閑開始沒有回味過來,一想才知道謝草兒說的是幾天前在沼澤邊遇到的事情,他笑了:“你會有的,你才修道多長時間,他們修行了多少年,就說那個竹葉劍,成名之時,你的父親都沒有誕生。”

    “說的也是,我不過發些感慨,我以後一定會像他們一樣。”謝草兒一握小拳頭,給自己鼓勁。

    “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些不對。”莫閑遲疑了一下說。

    “什麼事情,你指的是什麼方麵?”

    “我覺得他們雖然戰鬥力強,卻與我半年多來,在藏經樓中看得先賢的書上的道理有些相背,道祖說,道常處柔弱,居下地,無為而動,而他們卻一味爭強鬥狠。”莫閑說。

    謝草兒一聽:“也許你理解錯了,我雖不看書,也知道,世間萬物,莫不尊強,我們修行人,力量強於世間人,所以我們可以任意淩駕於世人之上,就拿這次來說,我們在凡人麵前,就是地位高如公子睿,對待我們還不是恭恭敬敬。”

    莫閑搖搖頭,說:“世人是世人的看法,修道者追求的是長生久視,並不是追求力量,力量不過是求道過程中,借以護身煉魔的產物,佛家也說,眾生平等,既然平等,何來強者為尊。”

    “但大部分修士是追求力量,修行者沒有超凡的力量,那還做什麼修行者。”謝草兒不以為然的說。

    莫閑先投降了:“好了,我隻說我的看法,我說不過完你,我們不爭了。”

    謝草兒小心地看了莫閑一眼,吐了吐舌頭:“師兄,不要生氣麼,你說的對。”

    “不要心口不一,我沒有生氣,隻不過是我的不成熟的想法而已,天有些不早了,我們還是找一家人家住一宿,明天再走不遲。”

    太陽已經西斜,他們看見遠方一處村莊,炊煙嫋嫋,他們加快的步伐,雖然能在野外過夜,但有人家借宿,他們還是願意借宿人家。

    晚上投宿在一家農戶,農戶家中並不富有,人很淳樸,莫閑在晚飯過後,和他們閑聊,無意中聽說在此地十多裏外,有一家三口,都是佛家居士,農家說他們道行很高。

    莫閑聽後隻微微一笑,謝草兒更是不屑,但她沒有流露出來,莫閑看她的意思是說,農村人沒有見識,一個居士而已,又不是什麼高僧大德,大概會哄人,把鄉下人騙得團團轉。

    晚上睡覺很早,天還有些亮,就洗洗睡了,人畢竟很窮,能不點燈,就不點燈,畢竟香油還要錢。

    莫閑卻盤坐在黑暗中,他在一路上,就開始祭煉縛龍索了,就是那根在雷火中殘存的蛛絲,因為被雷火所煉,省了莫閑一道非常重要的工序,要不然,以莫閑現在的功行,根本不能將蛛絲煉成縛龍索。

    莫閑所做的事,就是感應其中物性,將物性發揮。

    莫閑以心念洗煉這根縛龍索,他發現,這根縛龍索雖然毒性已除,但毒性的記憶依然在,一句話,縛龍索捆人,毒性記憶會發揮作用,被捆者渾身無力,就像中毒一樣。

    另外,還有粘性,雖然經過雷火的洗禮,蛛絲抓在手中,根本沒有粘性,但物性中粘性發揮出來,被捆的對象就會如同蛛絲中小蟲子一樣,根本不能擺脫。

    還有一個物性,這不是蛛絲本身所具有,而是雷火賦予它的,如果祭起,細碎的電光纏繞,人一被電光擊中,身子立刻麻痹。

    這三重物性,都是拿人而不是殺人,煉成縛龍索真是太正確了,莫閑想起了血煞蛛的乾陽珠,心中歎了一口氣,不知乾陽珠又是哪一種光景,本來此類珠子,是煉身外化身的至寶,不過,最起碼到陰神境才有可能。

    經過大半夜的洗煉,今天已完成得差不多,莫閑將蛛絲盤到了左臂上,繼續溫養,縛龍索會隨著他功行加深,品質會逐漸上升,最終由法器上升到法寶,在其間,他不住以心念洗煉,這也是他一定要蛛絲的原因。

    次日早晨,謝草兒放下一塊銀子,兩人便又出發。

    不覺十多裏,兩人正走著,忽然聽見前麵吵吵囔囔,原來是一個年輕人輕生,被人救下,眾人勸說無果,正在技窮之時,有人喊道:“走,讓一凡居士開導他!”

    莫閑一聽,正是昨晚上農戶所談的居士,聽說他一門都是居士,他是居士,他的兒子和兒媳也是居士。

    居士者,佛教謂之在家修行的人。

    莫閑打聽情況,謝草兒也很好奇,混在眾人之中,原來是這樣。

    那個年輕人悠悠醒轉後,說:“謝謝各位。但不必費力氣救我,我已下定決心不再活了。今天不死,明天也還是要去了結的。”

    眾人勸說了半天,他還是這句話,眾人無法,隻得來到一凡居士家,一凡居士聽完後,歎了口氣:“我確實製止不了你。可是我想問問,你的債都還了嗎?”

    那人感到很奇怪:“我雖然家境貧寒,但溫飽尚可,並不曾借債。”

    一凡居士緩緩開口:“你的生命借自父母,你便欠下父母的債;你的吃、穿、用借自天地山川,便欠下天地的債;你的知識和智慧借自先生,便欠下先生的債。人這一輩子欠下的諸如此類的債真是太多了,你都償還了嗎?”

    那人惶然說:“如此說來,我確實欠下了債。可我並不知道如何才能償還?”

    一凡居士笑笑說:“這有何難?隻兩字就足夠了。”

    那人迷惑了,口裏說:“請居士指點。”

    一凡居士又是輕輕一笑:“‘珍惜’二字而已。”

    那人一下子怔住了,沉思了好一會兒,朝一凡居士拜了幾拜:“我明白了,我輕生實在罪過,人在世上,一切都來自他人,我會好好的活著,為自己,也為他人活著。”

    一凡居士微笑的點點頭。

    莫閑和謝草兒看到這一幕,不覺中也陷入沉思,莫閑自小在閻羅殿中長大,有時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氣,閻羅殿中,根本沒有人性,把人都訓練成殺人機器,見慣了死亡,後來不是刺殺一個人,父子爭著死亡,把生存的機會留給對方,莫閑才驚覺世間有真情在。

    他才從一個凡人角度,買房混入凡人之中,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躲在角落裏,偷偷望著凡人家的燈火,感受著凡人世界的一絲溫情。

    正是這絲溫情,莫閑才跟別的殺手區分開,沒有淪為一個隻知殺戮的機器,所以,一凡居士開導年輕人的一番話,好像是對他說,莫閑輕輕的看了一眼謝草兒,他有綠如,他有潛虛子,他有謝草兒,還有許多人,他們都在以行動關心他,正如一凡居士所說,他的生命是不能輕拋,他要還債,唯有“珍惜”二字。

    換一個角度,莫閑覺得世間充滿了愛,在以前的角度裏,他眼前一片灰暗,人與人之間是灰色的,是血淋淋的。

    而謝草兒卻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的親人。

    眾人散去,莫閑和謝草兒顯得十分突兀,一凡居士沒有覺得奇怪,招呼二人:“二位施主,到陋室一坐。”

    莫閑根本沒有想,隨口應道:“好!”

    話一出口,發現不對,自己居然毫無防範,開口補充道:“我們師兄妹來自遇仙宗,居士有邀,敢不從命。”

    三人來到房前,莫閑問:“居士修行很深,不知做些什麼工課?”

    “有什麼工課,隻是閑下來念念佛經,清心節欲,惡事不做,諸善奉行而已,當不得修行二字。”一凡居士笑笑,來到房中,在粗茶大碗中倒了三碗茶,說,“沒有好茶,你們包涵點。”

    莫閑笑了:“能解渴的茶就是好茶,我也走了些路,正口渴。”

    莫閑說著,便端起碗,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一口氣幹了半碗,才放下碗。

    “施主有慧根,說出這樣有禪意的話,能解渴就是好茶,我因為好佛,小時候家貧,在一座寺廟中做過和尚,可惜六根不淨,還俗後在家修行,兒子媳婦也隨我修行,就是一心念佛而已,沒有什麼神通之類,就是偶爾有些靈感,今天早上,感到有客人前來,想不到二位貴客便來了。”一凡笑道,“兒子媳婦吩咐他們去買些菜,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番話一出,讓莫閑和謝草兒心中稱奇,他說沒有什麼神通,但這就是神通,也許他不能鬥法,但他的道行絕對不低。

    正說著,外麵進來一男一女,手中拿著肉和菜,男的手上還拿著一葫蘆酒。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19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6. 說禪道,兩段公案論悟性


    兩人進來,喊了一聲爸,說:“這兩位肯定是你老所說的貴客,今天早晨,你就要我們上集市去買肉和菜,還叫我們打酒,想必是招待二位,兩位貴客,你們先聊著,我們去做飯。”

    “不要忙。”莫閑急忙說。

    “讓他們忙去,隻是便飯,再說,農家之中,也不能弄出山珍海味。”一凡居士笑道。

    “不好意思,讓你們忙了。”莫閑說。

    “居士,你能前知,怎麼學的?”謝草兒好奇的問道。

    “那不算什麼,我也沒有學,就是一心念經,平時就如我剛才所說而已。”一凡居士笑道。

    “師妹,你不知道,我看過一本書,是儒家的,書上說,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大概一心念誦佛經,心思歸一,這符合至誠之道。”莫閑開口了,他發現謝草兒太過於注重神通法術。

    謝草兒肩頭上的白色鬆鼠吱吱的叫了兩聲,好像讚同莫閑所言。

    “那麼,居士是在什麼地方得法的?”謝草兒顯然還沒有死心,莫閑在心中搖搖頭,自己已將神通講起她聽,她還是沒有理解,到底書讀少了。

    “我從小在普濟寺做了一個小和尚,並未受具足戒,不過小時候一件事對我影響較大,大概就是這件事,才使我開悟了。”

    “什麼事?”

    一凡居士開始講他的故事:

    那是一個關於饅頭的故事,這天早上,一凡小和尚發現師父得到了6個饅頭,大師兄也得到了6個饅頭,隻有他自己得到了4個饅頭。

    一凡覺得太不公平了。師父得6個饅頭,他沒意見,可大師兄也得6個饅頭,不是跟師父平起平坐了嗎?不行,不行!

    於是一凡找到師父,也要6個饅頭。師父說:“你能吃下6個饅頭嗎?”

    一凡大聲說:“能!我要6個饅頭!”

    師父看了看小一凡,把自己的饅頭拿了兩個給小一凡。

    不久,小一凡就將6個饅頭吃完了,他吃得太飽了。

    小一凡拍著肚子高興地對師父說:“師父,你看,6個饅頭我都吃下去了。我能吃6個饅頭,以後每天早上我都像大師兄一樣要6個饅頭!”

    師父微笑著看小一凡,說:“你是吃下去了6個饅頭,但明天你要不要6個饅頭,還是等會兒再說吧!”

    過了一會,小一凡覺得肚子脹,也口渴,然後就去喝了半碗水。接著,小一凡的肚子比剛才更脹了,而且有點兒發痛。

    小一凡開始難受起來,根本沒法像平時那樣挑水掃地念經。

    這時,師父對小一凡說:“平時你吃4個饅頭,今天你卻吃了6個饅頭,你多得到了兩個,可是你卻並沒有享受到這兩個饅頭的好處,相反,它們給你帶來了痛苦。得到不一定就是享受。不要把眼光盯著別人,不要與人比,不貪,不求,自然知足,自然常樂。”

    小一凡點點頭,捂著肚子,說:“師父,以後,我還是吃4個饅頭!”

    “這件事給了我很大啟發,後來我還俗了,在家修行,我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一樣,知足常樂,不知不覺中,我就有了前知的能力,但我視之如平常。”一凡居士說。

    莫閑心中一動,想起一事,說:“居士,你是禪宗?”

    “嗬嗬,普濟寺是一座禪宗寺院。”一凡笑笑。

    “難怪。”莫閑恍然大悟。

    而謝草兒卻糊塗了,她不解地問道:“師兄,居士說他是禪宗居士,你好像明白了什麼,是怎麼一回事?”

    “禪宗是一個特別的佛教宗派,其和尚形成千差萬別的修行方法,注重心性,有見性成佛之說,悟通了,眾生是佛,如果不悟,佛是眾生,講究在生活中悟道,並不要求一定靜坐,此宗不注重神通,更講究智慧,神通不敵業力,而智慧卻能破除愚昧。”莫閑說道,其實他隻懂個皮毛,還得益於他在藏經樓中的半年多。

    “師兄,你懂得真多。”

    莫閑搖搖頭說:“懂得多隻是知識,並不一定會代表智慧,一燈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破萬年愚,我懂得多,恐怕會有所知障。”

    “什麼是所知障?”謝草兒又問道。

    一凡居士笑了:“所知障就是被自己原來的知識學問蒙蔽,產生先入為主的觀念,從而失去一顆公正的心,人生在世,各種知見難免,很難避免所知障,執著於所證之法而障蔽其真如根本智。修行之人,往往因執著外相而走入岐途,就如打坐,本是一種手段,但僧人們往往忘卻這一點,為打坐而打坐,失去了它的本意,修行就變成一場空。”

    “居士高見。”莫閑讚道。

    “修行為了什麼,是為了自身的超脫,這是修行的根本,力量並不會帶來超脫,隻有智慧,執迷於打坐,如似‘磨磚作鏡’”

    “磨磚作鏡?這裏麵有什麼故事?”莫閑問道,他讀《道德經》,上麵說,“智慧出,有大偽”,而佛家居然以智慧為重,是不是有誤解,也許這兩家的智慧不是一個意思,莫閑猜對了,佛家說大智慧,不是人的小聰明,而《道德經》上所言智慧,不過是人的小聰明。

    人信書,是因為書籍傳承了人類的知識,但不能迷信書,如果迷信書,就是佛家所說的“所知障”。

    “磨磚作鏡是禪宗的公案,故事是這樣的。”一凡說出了一件公案:

    道一禪師十二歲時拜懷讓禪師為師,落發出家。

    一天,懷讓禪師看道一整天呆呆地坐在那裏參禪,於是便見機施教,問:“你整天在這裏坐禪,圖個什麼?”

    道一說:“我想成佛。”

    懷讓禪師拿起一塊磚,在道一附近的石頭上磨了起來。

    道一被這種噪音吵得不能入靜,就問:“師父,您磨磚作什麼呀?”

    懷讓禪師:“我磨磚作鏡子啊。”

    道一:“磨磚怎麼能作鏡子呢?”

    懷讓禪師:“磨磚不能作鏡子,那麼你呆呆地坐在那裏又怎麼能成佛呢?”

    道一:“那要怎麼樣才能成佛呢?”

    懷讓禪師:“這道理就好比有人駕車,如果車子不走了,你是打車呢?還是打牛!”

    道一沉默,沒有回答。

    懷讓禪師又說:“你是學坐禪,還是學做佛?如果學坐禪,禪並不在於坐臥。如果是學做佛,可是諸佛無形無相卻能現一切相,並不隻是禪定之相。諸法性空本無可住,於無住法不應該有取舍之心。你想通過坐禪成佛,這實際上是在殺佛。如果你執著於禪定之相,你不可能通達實相之理。”

    道一禪師聽完懷讓禪師這段開示,猶如醍醐灌頂,於是從禪座上下來,頂禮懷讓禪師,並問禪師:“怎樣用心才能符合無相三昧?”(注:三昧是定的意思。)

    懷讓禪師答道:“你發心要學習心地法門,如同播下種子;我今為你宣說修行法要,如同天降甘霖。你因為有內外因緣和合,所以應當見道!”

    道一禪師又問:“道既然非色又無相,如何才能看見?”

    懷讓禪師答道:“心地法眼才能見道,而不適用肉眼。無相三昧也是如此,應該用法眼去修習!”

    道一禪師又道:“道有成有壞嗎?”

    懷讓禪師答道:“如果用成住壞空等生滅心去見道,認為道也存在成住壞空,所見之道並非真正之道,因為道不生不滅且超越生滅二邊。聽吾偈曰:

    心地含諸種,

    遇澤悉皆萌。

    三昧華無相,

    何壞複何成!”

    道一禪師聽完懷讓禪師這番開示,當下心開意解,見到自己本來麵目。

    一凡居士說了這個公案,微笑看著兩人,莫閑似有所悟,謝草兒也隱隱似悟著什麼:“師兄,難到禪宗修行就是這樣嗎?”

    “大概就是這樣,言語道斷,道是心靈一瞬間的升華。”莫閑說道,他覺得似有所得,但卻抓不住。

    “我們修道,靜坐練氣,不是沒有用了?”一瞬間,她信心動搖了。

    “不是這樣,這裏講的是道體,像道一禪師這樣悟性,千萬人中難得一人,我們是愚人,但不是不能悟道,我們下的功夫,道的種子會慢慢萌牙,正如一凡居士所說,我們不能沉迷於力量,而要不斷尋其根本,終有一天,我們會恍然大悟。”莫閑見她情況有些不妙,開導道。

    謝草兒長出了一口氣:“縱他有千般好,我隻管修我的道,正如師兄所說,我是一個愚人,不必理會什麼大道,隻管做去。”

    “姑娘好悟性!”一凡居士猛然讚道,謝草兒剛才聽了這個公案,頭都大了,見莫閑這麼一說,她幹脆不予理會,管他什麼禪與道,就按師傅傳授去修行。

    道不遠人,她這樣想,誰說她不符合道,道無所不在,謝草兒的心態調整過來,恰恰符合了道,一凡才說她好悟性,不過,她是無意間符合道,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而莫閑不要看他口中千言,他隻能算口頭禪。

    “開飯囉!”兒媳將菜往上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20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7. 道佛爭,掌門議懲陰風洞


    莫閑望著天隨山,他回來了,幾個月前,他跟隨韋清出山,幾個月後,他回來了,身邊隻有謝草兒,世事如棋,幾個月中,經曆了很多。

    先是剿滅閻羅殿在隨國的據點,後又加入伐鄭的聯軍中,結果被人陷害,差點送命,逃出齊營後,又遇到閻羅殿的伏擊。

    逃過一劫後,差點喪命在魔門聖手書生孤木風之手,再遇到鐵甲犼與血煞蛛之爭,他們沒有能力介入其中,隻在一邊旁觀,卻得到了一根蛛絲,一路上用心念洗練,現在已經可以使用。

    又遇到居士一凡,他身上並沒有什麼法力,卻能前知,他講得兩個公案,卻讓莫閑受益良多,雖然沒有領悟出真諦,但莫閑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真正理解這些東西。

    “師妹,不知道齊鄭之戰如何?”

    “你還關心他們,淨庵這個老禿驢主事,我看齊國失敗的多。”

    “我還是希望鄭國打敗,畢竟閻羅殿支持的是鄭國,如果除去百裏聰,閻羅殿會失去一條臂膀。”莫閑說,他知道百裏聰是閻羅殿的判官,現在閻羅殿已拿下鄭國,不知閻羅殿這麼做有何用意。

    他與閻羅殿之間的仇已不可調和,雖然閻羅殿可能不會將他放在心上,但一切打擊閻羅殿的事情,他都拍手稱快。

    “我看齊軍中人人各懷心思,而鄭軍卻萬眾一心,弄不好齊軍已敗。”謝草兒說到,她與閻羅殿沒有深仇大恨,看問題比較客觀。

    莫閑苦笑,他心中也明白這一點,但人總有個萬一之想。

    兩人向山上趕去。

    ……

    莫閑並不了解,就在他們走後不久,齊國也撤軍了,更不知道,綠猗居然進入大安的皇宮,被封為德妃,而綠如卻在尋找他。

    韋清等人,因為和百裏睿在一起,隨齊軍撤回隨國。

    在此期間,公子睿遇到了一起襲擊,公子睿受傷,多虧惠海和惠明,以及韋清他們眾人拚命搏殺,才將一個刺客擊斃,另一名刺客擒住。

    一審之後,發現他盡然是百裏智的人,原來,有傳言說公子睿偷偷地殺害了公子智,不知傳言是何時散布的,公子睿很委屈,自己根本沒有刺殺公子智,但刺客並不認識那名擊斃的刺客,不知道另一名是什麼路數,而且會法術。

    公羊仲懷疑是淨庵的人,早不出現流言,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間出現,本生就說明了問題,實際上,淨庵有可能,閻羅殿也有可能,他們將另一名刺殺與抓住的不是一路這件事隱瞞了下來,對外隻說是公子智的人為了複仇而下的手。

    公子睿抓住惠明的手:“弟弟,你回家吧,這個鄭侯是你的,哥哥我是氣不過百裏聰顧為鄭侯,為你出氣,隻要你還俗。哥哥一切聽你的。”

    公子睿這麼做,是公羊仲教他的,因為淨庵可能對他們下手,說不定已經下手了,身邊沒有人不行,惠明現已出家,應該不會爭侯位,他是智通的徒弟,為修行者,公子睿迫切需要有人能抗衡淨庵。

    “施主,百裏明已死,你眼前的是惠明,不是你的弟弟。”惠明合什說。

    “弟弟,你真狠心拋下父親的苦心,你能放下,我卻不能放下。”公子睿緊緊抓住他的手。

    “兄弟相殘,就為了所謂的基業,身前位高權重,而死後不過隻能占據巴掌大的地方,公子睿,惠明和我會將你護送回齊。”惠海知道他的心思,縱然惠海是一個出家人,但修行多年,這點還是看得出。

    “既然如此,我和明弟來日方長。”百裏睿明顯鬆了一口氣,他的目的達到了,以後有時間,他會將惠海和惠明留在身邊,慢慢接觸這類人。

    韋清和道宣等人前來告別,他們要回山了,百裏睿苦留無果,隻好放行,公子睿的身邊,隻有惠海師兄弟,還有六個齊國術士,淨庵早就離開了齊營。

    韋清帶著十四人,晝夜兼程,居然在莫閑和謝草兒之前回到了天隨山。

    掌門還有長老們見出去五十人,回來了十四人,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潛虛子見其中沒有莫閑,心中歎氣,忙問明情況。

    皇甫冉添油加醋,將事情一說,眾位長老臉色古怪,他們第一次聽說莫閑是閻羅殿的人,佛教分成多少派別,內部進行攻伐,本來不關遇仙宗的事,但正派之間,互相有往來,所以道門中人,往往派了人,但都是外門弟子。

    “師弟,不要瞎說,莫閑師弟在剿滅閻羅殿的據點方麵出了大力,而且,對閻羅殿毫不留情,淨庵說他是閻羅殿的臥底,我看不像。”韋清看不下去了。

    眾位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真長老說:“莫閑自己也承認是閻羅殿的殺手,但叛出了閻羅殿,他送子秀遺物時,我就曾懷疑過。”

    潛虛子說:“莫閑,不是這樣的人,我可以保證,我和莫閑接觸得很多,莫閑修行黃庭之道,不是修行金丹大道,但也是標準的道家方法,對佛門的那一套,根本不知道,他既接受潛伏臥底的任務,怎麼不展示佛家功法。”

    明真長老說:“既然臥底,不會將佛家功法收斂起來。”

    “不管怎麼收斂,我們的境界遠在莫閑之上,憑他功行,怎麼可能在我們眼中完全沒有痕跡?隻不過是閻羅殿的詭計。”潛虛子與明真針鋒相對。

    “不要吵了。”流霞子擺擺手,“你們下去吧,我說過,通過這次試練者,成為真傳弟子,過二日,我替你們開一個拜師會。”

    流霞子讓韋清他們出去後,才說道:“莫閑悟性很好,是個好苗子,其實就算他是閻羅殿的人,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佛門內部征伐,我們道門巴不得佛門內部有矛盾,與我道門何幹?”

    “那麼對莫閑怎麼處理?”玄靜子問道。

    “處理是要處理,就罰他在陰風洞中半年,潛虛子,他若回來,你收他為徒,告訴他鎮守半年陰風洞。”流霞子說。

    “謹尊掌門法旨。”潛虛子說道。

    明真長老哼了一聲,說:“既然掌門這麼說,事情就這麼定下,皇甫冉不錯,我收他為徒。”

    “好,你們商議一下,我答應過他們,你們選一下徒弟,也不過十幾個人,都不夠分。”流霞子笑著說。

    二日後,恰巧莫閑和謝草兒回來了,一進山門,便接到通知,舉行拜師禮,莫閑被潛虛收為弟子,名義上是真傳弟子,實際上,他們都是記名弟子,要真正成為長老的弟子,最起碼地煞入體才成。

    潛虛子問了謝草兒他們的經曆,聽說他們的經曆,潛虛子放下心來,莫閑決不是閻羅殿的臥底。

    他找來莫閑,告訴他掌門的決定,說:“你是否感到不滿?”

    “弟子不敢,在流言四起的情況下,宗門這麼做,已是很輕。”莫閑說。

    “你明白這一點,說明為師沒有看錯你。陰風洞與其說是懲罰你,不如說玉成與汝,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弟子愚昧,不知師傅為什麼如此說?”

    “陰風洞,每日四個時辰,陰風大作,子午卯酉四時,子時陰風,鬼物隨之而出,吹入人體,不僅陰寒徹骨,而且胸中恐怖頓生,見百鬼夜行,神魂顛倒,一般修士,會用法器等物煉魔,抵禦陰風,如能克服恐怖,神智清醒,今後修行中,很難走火入魔;午時陰風,中有濁熱氣息,人顯得煩燥無比,諸般惡鬼,一齊圍攻,如能戰勝它,不論身在何處,縱使白刃加身,心中無懼,還能入定;卯時陰風,如萬竅轟鳴,身如萬蟻噬身,如果度過,任何時候,人均能神魂一體,如如不動;酉時陰風,如萬刃加身,百鬼悲鳴,如能硬抗,會煉成類似金剛不壞之體,故此說,這與其說體罰,不如說是一次機緣,記住,一切都是幻相,千萬不要起身。”潛虛說道。

    “原來是這樣,的確是一個機會。”莫閑說道。

    “好處還不止這些,這些是關於修煉上,如果深入洞中,會采集到陰風髓、黃泉水,甚至可能得到彼岸果。還可以捕獲靈鬼。”

    莫閑陡然想起,在上一次大比中,司馬丘和伊籬比試中,司馬丘煉有靈鬼,想來就是陰風洞中。

    “這兩天,我傳你一些法術,還有靈鬼袋等物,做好準備,在後天,你正式入陰風洞中。”潛虛說道。

    “多謝師傅。”莫閑說著,便開始傳授相關法術之類,莫閑認真的學著,他知道,這些事情決定著他的生死。

    不過有一點,潛虛子沒有說,陰風洞中看起來有種種好處,但是一種懲罰,必然有其道理,這個道理就是身在陰風洞中,功行不可能增加,換一句話說,莫閑等於浪費半年時光,而且,意誌不堅定之人,可能出來以後,神思不屬,往往要調整很長的一段時間。

    莫閑不知這一點,一般人進入陰風洞中,時間很短,但莫閑知道,陰風洞中絕對不止潛虛子所說。

    果然,潛虛子想了想,又說:“你在洞中,可以精研一些法術,給你幾天時間,去藏經樓尋找一本法術書。”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21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8. 午時風,血腥洗去進初禪


    莫閑取了一本雷法,將諸多要訣記下,他心思很清楚,陰風洞中鬼物橫行,而雷法是陽剛之力,應該可以克製這些鬼物。

    他走到陰風洞,陰風洞在後山,一座小小的房間矗立在陰風洞入口,莫閑是受罰,他直接來到小屋前。

    一個老道士在打瞌睡,莫閑恭敬地站在一旁,門口很冷清,半天也看不到一個人。

    過了一個時辰,道士終於醒了,一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好像還沒有完全清醒,口中念出一首道歌:“

    已矣乎,道緣墮,幾個道人識真我;

    卻將魚目認珍珠,多將草子作仙果。

    盡是棄常而好奇,俱係所福反招禍;

    總遇明師不低頭,自己早把門戶鎖。”

    歌罷,好像清醒了,抬頭看向莫閑,莫閑行了一個道禮:“師伯,弟子莫閑受罰來此處,聽從師伯的安排。”

    “你就是莫閑,聽說法華宗的淨庵法師說你是閻羅殿的人?”

    “弟子以前曾是閻羅殿中殺手,現已改邪歸正,歸於道門。”

    “你滿手血腥,還修什麼道!”

    “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莫閑引《道德經》中話來回答他。

    老道士笑了,他眼屎糊在眼睛上,一笑之下,滿口白牙,亮的晃眼:“你倒會討巧,進去罷,你滿身血腥,恐怕更易引動那些陰魂惡鬼,老道老了,睡眠多了,你且去。”

    又打了一個哈欠,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莫閑眼睛一凝,麵帶驚疑,見他身子鬆、沉,莫閑隱隱覺得還有一個忘字,這是一門高深的法門,生機深深蟄藏,一瞬間,莫閑都感覺不到這裏還有一個人,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都不會發覺這裏有一個人。

    他沒有立刻入洞,而是默默地在感受著,過了好一會,他才步入陰風洞。

    莫閑剛走,老道動了一下,喃喃地說道:“孺子可教。”

    莫閑走到洞口,他感到一層薄膜,光華一閃,他進入洞中,那是陰風洞口所布置的禁製,防範著陰魂出洞,對人倒是無害,但對陰魂來說,卻如天塹一般。

    現在時間還沒有過午,暫時陰風洞中沒有風,莫閑進入洞中,洞中昏暗,與外界不同,卻不是沒有光,莫閑抬眼望去,前方有一處,有個自然的高台,莫閑知道,他的目的地就在那裏。

    他往那裏走,聽到洞中有腳步聲,一個滿臉胡子的人出現在眼前,他見到莫閑,手一拱:“你也是來此捕捉靈鬼的?”

    莫閑看到他腰間的靈鬼袋,微微一笑:“兄台好收獲,怕靈鬼袋裝不下了。”

    他抓抓頭:“好說,要抓靈鬼,恐怕要深入洞中,我是燕天運,你叫什麼名字?”

    “莫閑。”

    話一出口,燕天運微微一愣,尷尬地說:“原來是莫兄,子午卯酉四個時辰不好挨,我進入其中,是剩卯時的尾聲,趕在午時到來出去。”

    他心倒好,莫閑笑笑說:“我犯了錯,應該受罰,燕兄還是快些走,午時快到了。”

    “莫兄保重。”燕天運把手一拱,匆匆走出了陰風洞。

    莫閑盤坐在高台之上,他知道陰風快來了,他雖然聽說過陰風,但並未經曆過。

    遠處似有嗚咽聲,一股黑色的陰風鋪天蓋地的刮了過來,聲勢驚人,如萬竅怒號,不過好像銳減得利害,當風刮到時,並沒有想象中的威力大。

    一陣煩燥幾乎填滿了莫閑的心裏,這種情況不正常,莫閑立刻運用金光咒,一層金光浮現出來,擋住了陰風。

    莫閑自忖,陰風說是嚇人,好像不怎麼的。

    剛想到這裏,陰風陡然變了,好像周圍的風停了,一個個殘缺的鬼影圍了上來,一股血腥之氣大作,連身畔的金光都動搖了。

    不僅如此,陰風似乎喚醒了莫閑的記憶,不知不覺中,莫閑雙目赤紅,他都坐不住了,金光護體咒此時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閑感到眼前一個個殘魂,他似乎都認識,無數記憶都被翻了出來,一個個他殺死的人都在他麵前,就連不是他殺死的,一個個自小死去的同伴都出現他的麵前。

    莫閑心中狂叫:“你們生前我都不怕,死了做鬼,想取我的性命,那就給我去死!”

    他想跳起來,一點殘存的清明在他心中,死死壓製著他,告訴他這是幻覺,他把口中舌頭一咬,滿嘴血腥,總算將燥動的心壓了一下,他總算記起潛虛子告誡,這一切都是幻相,怎麼這麼真。

    他死守一點清明,發現眾鬼都撲到他身上,陰冷的感覺徹骨,似乎自身皮肉都不屬於自己。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變成了皮包骨頭,老朽不堪,比上次元氣虧損更嚴重,莫閑心中無由地產生了恐懼,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他算是體現到了,有什麼比自己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一點點的走向死亡更恐怖的。

    他把心都放在這上麵,他不甘心,但自己好像動不了,想動用真氣,也不見效果,好像一切都是噩夢一樣。

    他不死心,多少次都陷入絕境中,他就是靠這股不死心的精神,從死地脫險,隻要有一絲希望,他就是不放棄。

    他內心掙紮著,陡然他想了起來,沒有聽說過陰風洞中死過人,難道隻是假相,他心中靈光一閃,自己隻是在陰風洞的入口不遠,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相。

    他拚命保持著清醒,人有感覺,雖然像千刀萬剮一樣,還叫不出來,這很好,最起碼說明自己還活著。

    他一念及此,想到了老道士睡覺的樣子,身體鬆、沉、忘,對了一個忘字,在這個時候,莫閑想到了忘,他不知道,這一切,暗中符合了佛家的禪宗要旨,《金剛經》有雲: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及至無壽者相。

    一切無我無人相,痛苦等外因隨之消失,外感既消,一種喜悅從內心誕生,這是一種狂喜,他沉浸在喜悅之中,他不知道,他無意中闖入初禪的境界。

    老道士在莫閑陷入幻像中,不覺皺起眉頭,他是潛虛子的師兄潛無子,潛虛早就關照他,要他照顧莫閑,他精通睡功,人稱睡神仙,莫閑發現他的不同,他在心中為潛虛感到高興。

    等莫閑進入洞中,他想起來,莫閑以前是一個殺手,可以說血腥滿身,要是他半夜進入,第一關卻很容易過,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但莫閑已進入其中,潛無子苦笑,早知道就不裝了,這個小子,迎頭會給他一棒。

    血腥滿身,恐怕午時的陰風借血腥之氣而大盛,威力要提高數倍,他有苦頭要吃,是不是救他一救,不然的話,雖然對他沒有根本傷害,恐怕會在心底留下陰影。

    潛無子正在觀察莫閑,見莫閑陷入幻境中,午時陰風中,隻有一些弱小的陰靈,根本不能傷害人,因為一天之中,午時陽氣最盛。

    就是在陰風洞中,這個規律還是存在,何況莫閑並沒有深入。

    忽然,潛無子笑了,這個家夥,什麼時候進入禪定,與其說禪定,不如說坐忘,但又不是純粹的坐忘,不要管他,午時陰風他沒有事了。

    正宗禪定由欲界定深入,漸生厭離心,從而由欲界定深入未到地定,然後八觸發生,始入初禪,喜樂充滿心中,又生厭離心,進一步深入。

    而莫閑卻是由忘引入,八觸根本沒有引發,他身受痛苦,比起八觸起來,強烈得根本不應該進入初禪,偏偏進入初禪,舍苦得樂,無厭離心,不會進入二禪。

    說起來他的初禪,更接近坐忘,卻比坐忘多了喜悅。

    漸漸陰風小了下來,午時陰風已結尾,莫閑也從定中脫了出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事,原來自己所經曆的是幻覺,內視自身,自身功行並沒有增長,反而有些倒退,但內部好像更明亮了,自己好像有所不同,是在什麼方麵?

    他感到很疑惑,自己好像精純了一些,好像也輕鬆了不少,莫閑不知道,陰風入體,粹練他的身心,身體中陽氣自然起反應,身心雜質被清除一部分,在陰風洞中,功行不可能進步,但卻夯實他的基礎。

    一個午時陰風,差點讓莫閑栽了一個大跟頭,那麼,下來的酉時陰風,按道理來說,酉時是天地間金行旺盛之時,陰風中自然帶有金氣,充滿殺伐,那應該是軍魂正盛時,自己不如趁此空當,練習一種雷法。

    他所煉雷法,號為神霄雷法,不過,他目前所煉,隻是基礎,為掌心雷,觀想雷神,變化萬千,集天地陰陽之氣,於掌中放出。

    莫閑在此處精研雷法,不知不覺間,酉時已到,莫閑聽到萬竅怒號,如奔雷一樣,一股陰風從洞中深處而起,似有萬千鼓聲,還沒有近前,一股陰寒中帶著銳意就撲了過來。

    風中似有無數的鐵甲士兵,隱隱看見無數黑煙成箭,迎麵射到,莫閑將手一放,陰陽之氣相搏,轟的一聲雷響,清出好大的一片。

    陰風也怒了,風中似乎傳來殺聲,似金戈鐵馬,圍了上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6 11:21
第一卷:世間因果世間緣 49.陰風過,始從自發到自覺


    莫閑初試掌心雷,雖然氣勢很足,但效果並不佳,對於陰風,如果有方法,那麼靈吉菩薩的定風珠卻是最佳,能定一切風。

    莫閑的掌心雷氣勢雖猛,但對付無孔不入的陰風,卻顯得無力。

    莫閑苦笑,陰風中現出一個軍魂,手中執長槍,黑煙纏繞,就攻了上來。

    莫閑將手一指,指上青光現,這是他的劍氣,將他斬為兩截,不過陰風一過,他又合在一起,向莫閑衝來。

    莫閑見他神情呆滯,估計他已沒有什麼靈性,隻是一種本能而已。

    心中一動,左臂一揚,纏繞在左臂的縛龍索化作一道淡紅的光芒,將他捆倒在地。

    莫閑不知道縛龍索能不能捆陰魂,隻是一試,縛龍索沒有讓他失望,捆住了陰魂。

    莫閑從腰間摘下陰魂袋,將軍魂收入袋中。

    他做完這一切,隻有二息時間,陰風終於撲到他身上,莫閑已經知道陰風的厲害,特別是無形中影響心智。

    他盤坐下來,心神歸一,想用身子硬抗陰風,他不知道,酉時陰風對神魂倒沒有多大的威力,因為陰風中混入金氣,對人的肉身是個淬煉,他剛坐好,風已刮到身上,看起來對人無害,對衣服都沒有傷害,但莫閑感到都受淩遲一樣。

    他差點痛得叫了起來,正在這時,風中出現了一個軍魂,手中長刀割了過來,刀刃著體,並沒有傷痕,但莫閑卻疼得低吼一聲,他感到這一刀,直接切入肌膚中,眼睛不由自主的睜開了,卻見軍魂好像沒有感覺,隻是身子變得暗淡了一些。

    他手起一個掌心雷,轟的一聲,將軍魂打消,連帶前方丈許,一刹那,都清出一大片,莫閑不知道他的掌心雷這麼大威力,事實上,掌心雷隻是雷法的初步,按道理來說,莫閑才學會,甚至會出現時靈時不靈,不應該如此。

    不過,雷法是陰陽二氣相搏而成,這裏陰氣大盛,陽氣一經生成,便如水滴入沸油鍋中,故此,他輕而易舉的發出了掌心雷,威力也大,可是陰風何其盛,雷火隻是堅持了一二息的時間。

    就在這一二息中,他感到剛才著刀處冰冷,現在自己的身體中起了一股熱流,冰冷迅速消解,著刀處似乎有了一絲增強。

    這正是肌體自然反應,莫閑處於陰風洞的入口,陰風吹到他時,已經很弱,就是有陰魂之類的東西,也已經很虛弱,都失去了靈智,卻是淬煉肉身和神魂的好機會。

    但為什麼陰風洞作為懲罰場所,而不是修煉場所,就拿酉風來說,那種千刀萬剮的滋味,根本不是一般人所承受,加上在陰風洞中,修為根本不能上升,隻是體內各項變得精純而已。

    付出和得到不成比例,沒有必要自己找罪受。

    所以,進入陰風洞中,都是趁陰風歇後,來此捕捉陰魂的居多。

    莫閑動用了金光護體法,他也不想享受這千刀萬剮的滋味,好在酉風作用於**遠多於神魂,他的金光護體法才能支持下去。

    半個時辰過去了,金光隻剩下薄薄的一層,離結束還有半個時辰,金光之外,幻相叢生,甚至出現了騎馬的軍魂,雖然影影綽綽,但眾多軍魂一層疊一層,隨風殺了過來,莫閑隻是瞑目靜坐。

    他發現,基礎的金光護體法在此磨練上,好像時間和韌性都上升了少許,金光已經退到了他的皮膚,陰寒的感覺不斷衝擊著,痛苦在慢慢的加重,好在他自小訓練,這點疼痛他忍得,這次和最初不同,由於金光的存在,先是皮膚得到淬煉,後又慢慢深入。

    周身疼成了一片,但隨著陰寒,體內產生熱流,熱流一過,那個舒服,莫閑差點哼了過來,但隨後又是徹骨的疼痛,就這樣,在冰火兩重天的情況下,莫閑不知不覺中淬煉著身體。

    潛無子自酉時起,就默默關注著莫閑,此時也露出了笑容,這家夥,方法倒挺正確,從皮開始,淬煉身體,倒不枉費了潛虛一片苦心。

    莫閑不知道,當他身體熱流湧現時,皮膚中似有光澤透出,每次改變對於他來說,都是微不足道,但終究在改變。

    酉時陰風終於過去,莫閑雖沒有傷痕,但衣服濕透了,他吃了一些幹糧,對他來說,身心盡疲,他放鬆自己身體,就在高台上呼呼大睡。

    正在睡夢中,他隱隱聽到鬼哭的聲音,心中一拎,翻身坐起,洞中並沒有變黑,而是更加昏暗,他回過頭,朝洞口看去,外麵卻是漆黑一團,感到時辰已不早,恐怕快到子時,得準備一下。

    一天之中,子時陰風鬼怪最多,而午時陰風,鬼怪很少,在陰風洞中和第一層,不論何時,鬼怪都傷不了修士,哪怕最弱的修士,但對修士**與精神來說,卻是一大折磨。

    潛虛子知道這一切,但莫閑卻不知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發現空氣中陰氣很盛,而陽氣卻很少,他修行中需要陽和之氣,心中有些明白,看來他在半年時間內,不可能突破到觀照境了。

    他想到這一點,卻沒有想到,這半年中,他的功行根本沒有辦法進步,好在他已明白,修行中,不是一個快所能主導一切,根基紮實,才能走得更遠。

    他將身上幾件東西查了一下,他身上**針一套,對付陰風沒有什麼用途,厚土印一枚,可惜已靈效全失,隻能以後重煉,青鋼劍一柄,雖然青鋼劍對他來說,重要性不下於法器,但好像也沒有什麼用途。

    不知名的小幡一枚,莫閑曾懷疑它是聚獸幡中一麵,看到它,心中一動,這麵幡邪氣隱隱,倒與當下環境很合,雖然沒有完全祭煉,倒可以試試。

    還有一顆淡青色珠子,莫閑想了起來,那是蛇魚體內珠子,大概沒有用。

    其餘的是一些戰利品,有降魔杵和戒刀,這些東西按理來說,是針對陰魂的,但莫閑並不了解佛家的奧妙,東西也沒有祭煉,臨時祭煉,時間來不及了,算了,還是扔在乾坤袋中,等出去後,到市場上處理掉。

    洞的深處傳來一陣嗚咽,黑色的陰風卷著奇形怪狀的陰魂呼嘯吹來,莫閑將小幡祭起,幡在頭頂上伸展開,似乎迎風飄展,上麵奇形怪狀的東西隨著黑煙現出身形,是一頭頭猛獸的虛影。

    猛獸咆哮著和陰魂戰在一起,莫閑一看有效,心中一喜,一股陰風吹來,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大意了,以為防住陰魂就行,不曾想陰風更是無孔不入。

    風一著身,胸中恐怖頓生,差點控製不住幡,知道自己大意了,把端坐好,驅趕心中的恐懼,他已經過午風和酉風,這一定神,心中又想到潛無子,身體立刻鬆沉下去,心中不覺忘了,一個忘字了得,恐怖要有對象,但莫閑此時進入初禪狀態,喜悅頓生。

    說來奇怪,他頭頂的那麵幡並沒有落下,反而在莫閑進入初禪的情況下,發出了幽暗的光華,和莫閑連在一起,幡上的猛獸劇烈吞吐著陰風,陰風一接觸幡上的黑煙,頓時小了下去,而幡麵卻一點點加深。

    莫閑並不知這一切,算起來,子時陰風是他今天渡過的最好渡的陰風,他在心中似乎冷眼旁觀身邊的一切。

    他始終沒有突破初禪,他的修行事實上已超越初禪,但他修行的是道家,而他所謂的初禪,也不是正統的初禪,他暫時也沒有什麼厭離心,安坐在初禪天中。

    許久之後,莫閑睜開了眼睛,他居然沒有感覺到什麼痛苦,他這一次是第二次進入類似初禪的狀態,他睜開眼睛,細細回味著一切,不錯,開始很痛苦,但一進入這種狀態,身體的痛苦,還有心靈之中的痛苦,被徹底抑製了,不怪師傅說,過了這道關,縱是白刃加身還能悠然入定。

    自己的心居然如此強,真是沒有想到,自己以為師傅所說是譬喻,哪知是真實的情況,個人的經驗害人,看來自己是被所知障迷惑。

    他認真的反省自己的所行,午時陰風,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在顛倒夢想中,他見到了許多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管是有罪的還是無辜的,莫閑以為自己替上天執行上天的責職,卻發現原來是自欺欺人,正如《易經》上所言:天地有大德者,曰生。

    要不是他經曆陰風洗禮,這些埋在心靈深處的,連莫閑都不願回首的往事,恐怕終將在他更高境界時破關時顯現,到時候,就沒有這麼容易過關了,不怪陰風洞中看守的老道說,自己滿手血腥,還修什麼道。

    可笑自己當時還引用《道德經》所言,現在想起來,是多麼可笑,在今日之前,他沒有自知之明,但經過陰風的劫難,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再也不會因為自己曾經做過什麼而彷徨,他感到心性發明。

    莫閑不知道,他現在所反思,正是潛虛子想達到的目的,甚至掌門流霞子也有用意,一句話,能做到長老,本身就不簡單,何況他們最少是修至金丹。

    莫閑算是從自發到自覺的轉變,真正開始他的修行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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