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元洪出手
薛沖在鏤空山後山擊殺葉玄的消息傳到元彪的耳中,他自然是欣喜若狂,指揮三千先鋒兵直取鏤空山大寨。
大寨之中一片的混亂,有不少的士兵已經用白布包頭,開始號啕大哭,顯然是死了主將的跡象,元彪奮勇沖殺,突破了一重又是一重關卡,終于到達了聚義廳。
但是,當他帶領手下人馬沖進去,想要將鏤空山其余首領一網成擒的時候,葉玄嘎嘎的狂笑兩聲,從聚義廳之後轉出,喝令手下嘍羅一起圍攻元彪。
還沒有等元彪回過神來,四面八方的包圍已經形成,將元彪的這三千先鋒兵圍困。
好一場大殺!
簡直是尸積如山,血流成河,直將這三千精銳之極的精兵殺得死傷慘重。
好在元彪手中的秋玉劍威力極大,元洪更是擔心自己這個兒子隕落,故在臨行前再次的給他灌頂了近半年的功力,使得元彪功力陡升,完全可以和肉身第九重通靈境界的高手媲美,在他的拼死沖突之下,葉玄也一時抵擋不住,被他殺出條血路,帶著八百護身鐵衛,沖下了山寨。
面對一頭發瘋一般的猛虎,葉玄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葉玄現在的境界,只是肉身第九重通靈的初期,面對現在的元彪,本就在伯仲之間,而且元洪家學淵博,更有無數隱藏的殺招,秋玉劍更是一把名劍,這就使得葉玄十分的忌憚,不能抵擋住他的沖突。
元彪帶領親兵沖突下山,渾身浴血,早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怒火中燒,騎上自己的戰馬,居然並不向主帥蛙輪辭行,潑辣辣僅帶隨身親兵三人回到京城,向乃父元洪哭訴被薛沖欺騙的事情,真的是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即垛了薛沖。
其實,向他傳遞暗殺葉玄成功消息的是接頭人,並非是薛沖,但是元彪在如此慘敗,而且險些失掉性命的情況下,顯然顧不得那許多,自是將一切的過錯都歸咎在薛沖的身上。
接頭人親眼見到葉玄死在薛沖的“百步神符雷”之下,興高采烈的向他報功之後就去見蛙輪副元帥,稟報了事成的消息。
蛙輪得知元彪居然大敗的消息,按兵不動,飛鴿傳書元洪,請求定奪。
元洪知道元彪大敗之後,大軍銳氣已失,鏤空山地勢險要,恐怕一時之間也難以攻下,只叫他收復了被葉玄佔領的城池而回。
蛙輪得勝回朝,得意洋洋,自然還將元彪說成是一個大大的英雄,說若非是他在前面奮勇殺敵,就不能收復數座縣城雲雲。
其實,薛沖清楚得很,這幾座被“收復”的縣城,縣城之中的物資人口已經被搶劫一空,蛙輪等人兵不血刃的得到幾座空城,反而說成是天大的功勞。
這就是官場。
元洪在大怒之余,當然對蛙輪的謊報軍功不加追查,反而發出特別的嘉獎。
滿朝文武知道這件事情,頓時對元洪大元帥刮目相看。
的確,元洪這一次是下了決心,要將葉玄剿滅。
他派出自己最倚重的兒子元彪遠征,目的非常明顯,就是要一鼓作氣的拿下鏤空山,解除來自于京畿的威脅。
可是連暗殺這樣的手段都用上,卻還是掉進了葉玄的口袋之中,這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葉玄的實力。
他雖然是肉身接天的蓋世強者,但是顯然不可能知道薛沖居然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向葉玄傳遞了消息,而且還能取得葉玄的信任。
照妖眼的存在改變了一場戰爭的走勢。
葉玄當然也不是笨人。
元彪帶領的這三千先鋒兵的威力,他算是領教了。居然在四面受敵的情況下,還能殺出重圍,戰斗力之強悍,真的可畏可怖。
因此,他這段時間也是緊守寨札,並不出兵挑戰朝廷,當然在現在的形勢之下,他也不敢再次的出去搶佔地盤,只靜觀朝廷的動靜。
如此一場聲勢浩大的遠征,被薛沖在中間小小的使了一個伎倆,居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這一點,就是薛沖,也是始料未及的。
……
金瓶宮,瑞華殿。
元璧君一臉儼然的神色,看著面前的元洪。
元彪渾身浴血,連戰甲都還沒有脫,就跪在地下,大聲的吼叫︰“姑姑,請您給孩兒作主,薛沖如此陷害孩兒,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他顯然並非是在作假,而是的確非常的心痛。
那身邊的那三千先鋒兵,可以算是整個大匈朝廷最精銳的士兵之一,即使是武功最低的戰士,肉身境界都在第四重陰陽境,而且個個都是身經百戰,向來沒有遇到過敵手。
這也是元洪花了大心血培養的尖刀部隊,到時候沖鋒陷陣,無往不克的存在。
但是再精銳的士兵,如果使用不當,還是發揮不出他們最佳的戰力。
這一仗,元彪慘死兩千余名精銳之士,但是葉玄卻損失了上萬的嘍羅,看起來的確是元彪獨創虎穴,佔了上風,但是要是算算元洪在這些士兵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就知道他確實是一次大敗,而且是慘敗。
“洪弟,你確定你沒有判斷錯誤?”
元璧君不理元彪的哭訴,她當然早已經得到薛沖的稟報,說是在鏤空山立了大功,而且還十分得意的殺掉了葉玄。
他的話當然不可信。
可是以元璧君的耳目,自是很容易的就探听到接頭人的報告,和薛沖所說絲毫無差,那麼她立即就明白了,這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事先將情報泄露給了葉玄。
只有這樣,葉玄才能這樣輕易的設置埋伏,陷害這三千名先鋒兵。
試想想,一路之上,元彪帶領的這三千先鋒兵是何等的威風,將一個個的縣城收復,看看逼近鏤空山下寨,就算不能立即攻打,至少已經對鏤空山群盜產生了強大的威懾。
可是卻出了這麼一個致命的假情報。
“不。這不是我的判斷。大姐,在我看來,此事多半是有人將消息泄露了出去,以致于彪兒遭遇埋伏,我現在關心的不是歸咎誰的責任,我是想知道,在我們的重重監視之下,誰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將消息傳遞給葉玄,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元璧君頷首︰“洪弟說得不錯,那你有懷疑的人了嗎?”
“有。”
“是誰?”
“薛沖。”
元璧君吃了一驚︰“這……他明明是最後得到這個消息的人,而且以龍馬的腳力,他不可能趕在前面抵達鏤空山啊?”
的確,元洪在設計這次暗殺的時候,策劃得非常的精密。
“我要親自試試他。”元洪固執點頭,“大姐,或許你會兄弟做事情荒唐,可是我的感應告訴我,泄露消息的人就是劉庸。”
“好。我們就再試他一次。這一次,當然不能再叫他去暗殺,你想好了嗎?”元璧君很爽快的答應了。
她一向對于自己這個弟弟的判斷力,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相信。
“小的見過太後,見過大元帥,還有……這位是?”
薛沖走進殿中的時候,像是一個十分厚道的地主,正在竭誠的款待客人。
而事實上,現在的金瓶宮,他的確可以算得半個地主。
他這樣做,可謂是恰如其分,誰也看不出他的破綻。
“小子,本帥沒空和你說場面話,下面我問你的話,你不能有絲毫的隱瞞,而且,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回答,不然的話,我會馬上殺了你。”
薛沖當然看見了元彪一身浴血的樣子,心中開心之極,不過他顯然想不到元洪的話這樣的強硬,趕緊裝作十分惶恐的樣子,作揖道︰“大帥但有什麼事情,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問你,你認識白雲生嗎?”
“什麼?”薛沖差一點點嚇得立即轉身逃走。
白雲生是深藏在他心中大秘密,他想不到元洪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問出,突兀之極。
好在他現在是處在深度胎息第二重運動胎息的境界,心中雖然驚駭到要死,但是神色卻連一絲的波動都沒有,很快的回答道︰“不認識,小的這一生,這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
這就是修煉心靈力的好處。若是薛沖現在不能進入深度胎息的狀態,則心中劇烈的波動肯定會被元彪這樣的人察覺。
肉身接天的高手,感官的察探能力,已經到了一種十分可怕的地步,即使是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難逃他的法眼,更何況是大的心理波動。可薛沖的心靈力卻能做到一切如常。
元洪早在懷疑薛沖在蕭太師府使的那一招“晴空萬里”,有點像當年傳說中的刀法。
龍應天這樣的開國皇帝,經歷許多事情,事跡自是被光為傳頌。可是更久以前的大匈歷史,自然產生了無數天才的人物。
在這些傳說中,白雲生無疑已經是一個神話。有人說他不僅武功高強得可怕,而且還是點化世人的活菩薩,傳聞他曾經點化了無數的人物。
傳聞之中,白雲生知道洪元大陸上下三千年的歷史。
面對薛沖猶如妖孽一般的天才,使得元洪不得不將他和白雲生這樣的傳奇人物聯系在一起。
元洪的臉上微微露出驚訝,想不到薛沖真的絲毫不知道白雲生這個人。
但是他的第二個問很快的來到︰“你听說過龍應天嗎?”
“當然听說過。”薛沖毫不思索的回答。
“他最強的武功是什麼?”
“大匈帝國誰不知道,他最強的武功是鯨象大力拳。”這些話,老龍早已經教導了薛沖,一旦元洪或者元璧君這樣問的時候就如此回答。
因此他現在回答的時候,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出口。
“你知道薛沖嗎?”
薛沖一驚,頭腦之中本能的有點發熱,但是還是很快的回答︰“我知道。知道他是近年來武林之中竄起了有數的年輕高手,位列十大惡人之一。”
元洪的眼楮,瞬也不瞬的看著薛沖,像是要從他的眼里看進他的心里。
終于,他的臉上,露出十分迷惘的神色。
別人自然看不出元洪臉色的變化,但是深度胎息之下的薛沖,卻還是能敏銳的感覺到他臉上的一絲變化。
元洪的身上,和面對蕭玉鱗的時候非常的相似,不過更加的恐怖。以前面對蕭玉鱗的時候,薛沖的思維還能很靈活,但是現在,他仿佛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停滯了一般。
這就是精神上的強大威壓。
薛沖本能的感覺到元洪所站立的地方,一股強大的精氣直沖雲天,猶如紅日一般的散發出光芒,猶如天神。
他的身上,若非穿蕭玉鱗的“金鱗戰王甲”那樣的東西,就是自身的屏蔽能力太強,使薛沖即使全力運起胎息的能力,也絲毫的探測不到他的的肉身的奧秘。
只有元洪露在外面的一張臉,在薛沖運起所有能力的情況下,才微微的透露出一絲情緒。
“如果,本帥派你去剿滅鏤空山的叛逆,你會怎麼做?”
“不知大帥是想要我做主將還是先鋒?”
“不妨都說來听听。”
“若是作為主將,我會派兵包圍鏤空山,斷絕他的糧草供應,到時候再一鼓成擒;若是作為先鋒,我會從後山進攻,出其不意。”
元洪的臉色忽然之間陰沉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殺的不是葉玄,而是葉玄的替身?”
“什麼?”薛沖作出猛然大吃一驚的樣子,看著元彪的臉,“先鋒將軍,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元洪的眼楮忽然眯縫起來,望著殿頂的一跟梁木,哈哈大笑︰“小子,你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給我去死吧!”
一說完這話,他就狂怒的出了手。
他的手勢一起,天地之間一片混沌,空氣似乎都在剎那之間凝固了。
好強悍的內力,居然將空氣在剎那的時間里抽空,造成在薛沖周圍的空間塌陷,給人一種空間忽然縮小的錯覺。
薛沖的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就想逃走,但是他忽然一動也不動,哈哈哈的笑了三聲,似乎天塌下來了他也不管,眼楮直視元洪的臉︰“大元帥,您這是在考較我,我沒有猜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