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獸武乾坤 作者:昨日清風(已完結)

 
穆離鳶 2017-1-26 01:32:1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7 184929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7
第110章 誘惑

  小白兔雖然沒追著,但是得到了一株龍誕果,商信心情還是不錯,但是當他走到山腳的時候,不錯的心情瞬間就轉為不好,很不好。

  在那片雜草中,商信沒有看見歐陽一葉,只看見一枚本來應該在她頭上的銀色髮卡。

  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歐陽一葉的身影,汗水從商信的額頭流下,冷汗。

  「會不會她自己回家了?」明月坐在商信的肩頭說道。

  「也可能吧。」附近的地方都找過了,商信相信,歐陽一葉現在絕不在這座山上。但是,她會自己回家嗎?

  商信離開的時間並不長,連半個時辰也沒有,現在天連中午也還沒到。按理來說,歐陽一葉不太可能不等他。

  但是,她會去了哪裡?附近也沒有痕跡,不像是遇到魔獸的樣子。如果真是遇到了魔獸,這裡不應該只留下一枚髮卡。

  商信緊緊的握著那枚銀色髮卡,慢慢的走下山坡,走進了歐陽家的大院,走進了歐陽家的小樓。

  一葉的母親顧盼正在大廳中泡一壺茶,看見商信回來隨口問道:「商信,一葉呢?」

  商信臉色瞬間慘白,渾身瞬間濕透,他的聲音都有了一些顫抖,「明月、沒、回來嗎?」

  「什麼?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嗎?」顧盼詫異的看著商信,隨即也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麼,臉色突然間變得和商信一個顏色。

  「怎麼了?」歐陽德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顯然,他已經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商信的心更涼,好像結了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兩眼無神的看著歐陽德,商信已經看見了答案,歐陽德顯然也不知道一葉的下落。

  歐陽一葉沒有回家。

  「商信,到底怎麼了!」歐陽德突然一聲大喝。

  商信結結巴巴的把經過說了出來。

  「什麼?你去追小白兔?」歐陽德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那是中階魔獸,雖然攻擊力不強,卻是中階魔獸中速度最快的,憑你怎麼可能追的上!」

  頓了頓,深深的吸了口氣,歐陽德的聲音又緩了一些,卻是變得冰冷,道:「你有沒有四處找過,有沒有發現什麼痕跡?」

  商信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我找過了,只有這個。」說著,商信把手中攥著的髮卡拿了出來,繼續道:「我敢保證,一葉沒有遇到魔獸,不然,不會只留下一枚髮卡的。」

  顧盼已經昏了過去,在聽到一葉不見了的時候就昏了過去,歐陽德把她攬在懷中,看著商信道:「那麼,一葉怎麼會不見了?」

  商信的手在顫抖,是啊,一葉怎麼會不見了?他回答不出來。

  歐陽德冷冷的看了商信一會,再沒有說話,把顧盼扶到了房間中,然後轉身就走出了屋門。商信看見,他騎上了那匹白雪,像一陣風一樣離開了這座山莊。

  靜立,天色漸漸暗下來,商信一動不動的站在大廳之中,聽見顧盼在臥室中傳來的時斷時續的哭聲,商信的心像被人狠狠的用刀紮了一下。

  如果一葉出了事,商信不會原諒自己。

  明月坐在商信的肩頭,也不動。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一縷月光灑下,商信才慢慢的走出大廳,抬頭看了一眼如玉盤般的圓月,商信也走出了歐陽山莊。

  今天是八月十五,今夜的月亮是一年中最大最圓的一個月亮。

  每年看到這輪圓月,商信都會失神,每看到這樣的一個月亮,商信都會想起那個嬌小的身影。

  可是現在,商信心中亂成一團,看見這輪明月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間草屋,前後都是密林的一間小小草屋。商信突然想起雲子軒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她知道守護王國所有的事情,只是一個問題需要2000靈玉。」

  商信發瘋般向著草屋的方向跑去,他此時一點也沒有想過,一葉的失蹤,草屋中的人怎麼可能知道。

  玉兒畢竟不是神。

  踩著濃重的露水,踩著一地銀白的月光,商信狀若瘋狂的跑著,一會穿過密林,一會趟過小河。

  不時有物體劃破了他的臉,刮破了他的衣服,可商信一點也感覺不到。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跑到那間草屋,去找那個無所不能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在明亮的月光下,眼前終於現出了那片密林,也現出了密林中草屋的一角。

  商信眼前突然一亮,顧不得擦去滿臉的汗水,商信再次加快了腳步。

  終於來到小屋門前,商信顧不上敲門,直接就撞入了屋中。

  可是,屋中沒人。

  商信傻傻的立在屋中,腦中一片迷茫……

  「商信、商信。」明月站在商信身邊,拽了拽他的褲腳。

  「嗯?」商信似乎清醒了一些,低頭看著明月,他不知道明月什麼時候從他的肩頭到了地上,他更不知道從他向著這裡跑的時候,明月就沒有在他的肩上。

  明月指著屋門的方向,道:「密林中有聲音。」

  商信眼睛眯起,意識探測而出……

  他看見,在離這裡半裡的路程,玉兒站在那片密林中,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商信向著密林中跑去,他看見那個男人正在脫玉兒的衣服,雖然玉兒在奮力掙扎,但是當商信趕到的時候,玉兒已經只剩下一個粉紅色的肚兜。

  那人淫笑著說:「我知道今天付水不在,沒有人可以救你。」

  一柄通紅的劍已出現在商信手中,紅得如商信此時的雙眼。

  滿腔的怒氣都隨著這一劍揮出,帶起一道幽藍的火焰。

  在劍即將刺中那人之時,那人突然向旁奇妙的一閃,輕易的避過了商信的一劍。

  「你是誰?」那人把玉兒向旁邊輕輕一推,冷冷的說。

  「你該死。」商信又揮出了第二劍,他沒有用武學上的招式,這一劍隨心揮出。

  那人又躲了開去,商信看得出來,他的速度並不算快,遠遠比不上商信的劍快,但是商信刺不中他。

  在轉瞬之間,商信已揮出了十八劍,可是連那人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武學!

  商信很清楚,對面的人就是用武學來閃避自己的劍。

  閃避得遊刃有餘。

  揮出十八劍之後,那人手中也多了一柄刀,靈氣所化的一柄刀。

  刀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劈出,這一刀並不快,甚至還沒有商信的劍快。

  但是商信躲不開,無論他躲到哪裡,那把刀就跟到哪裡。

  這才是武學。

  商信的眼睛眯起,他想用手中的劍去架對方的刀,可是他架不到,那把刀太過飄忽,從劍尖處斜斜劃過,直奔商信的咽喉劈來。

  刀已到了咽喉處,已觸到了商信肌膚,商信也已躲不開。

  刀卻突然停住。

  明亮的月光照射下,一絲血跡從商信咽喉處順著刀身流下。

  商信愣愣的站在那裡,有如一尊石像般一動不動。

  他愣愣的看著眼前拿刀的人慢慢倒下,愣愣的看著那人倒下後,現出的明月粉紅的身影。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最後關頭,在商信以為必死的時刻,明月殺了那個會武學的人。

  商信還沒有從驚呆中清醒,一具滾燙的身體已撲入了他的懷中,由於太過用力,竟一下子把商信壓倒在地上。

  一對又大又軟的乳、房壓在商信胸膛,一股濃郁的女人體香鑽入商信鼻中。眼前,是一張讓天下任何男人都會心動的妖嬈的面孔,那雙勾魂奪魄的眼中有著一重濃濃的水霧。

  這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這是一付可以讓帝王放棄江山的身軀。

  這身軀此時只有一個薄薄的粉紅色肚兜。

  商信的臉突然之間漲紅,呼吸變得粗重。

  沒有人能夠抵擋住住這樣的誘惑,天下間絕沒有一個人能夠抵擋。

  瞎子不行,瞎子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感覺到。這是天下間最完美的一付身軀。

  宮中的太監也不行,太監雖然做不了,但是他也會心動,也會情動。

  若是能夠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付水又怎麼會那樣痛苦?那樣孤獨?

  商信深深的注視著那雙眼,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深不見底,一層水霧附在其上,看不見眸中真切的樣子,但是透過水霧,卻仿佛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商信的身體越來越熱,呼吸越來越重。被女人壓住的下身已有了反應。

  這一瞬間,商信甚至忘記了歐陽一葉,忘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天地間的一切仿佛只剩下了壓在身上的女子。這個從地獄而來的能夠焚燒天下間所有男人的魔鬼。

  許是趴得太累了,許是女子的呼吸也有些困難,她動了動身子,頭略微的偏向了一邊。

  一道月光從天空中直直射下,照亮了商信的臉。

  商信的瞳孔中映射出一輪圓圓的月亮。

  八月十五的月,一年中最大最圓的一輪明月。

  看見了這輪明月,商信的心突然平靜下來。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

  輕輕的推起壓在身上的玉兒,商信從地上站了起來,用一種絲毫不帶感情的聲音說道:「我來,是想問一件事情。」

  「你說。」玉兒也站了起來,快速的穿上被人脫下的大紅衣裙。

  「你知不知道歐陽世家的千金歐陽一葉現在在哪裡?」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7
第111章 一路向北

  「她不在家裡嗎?你應該比我清楚的,現在你已經是歐陽世家的弟子了。」玉兒幽幽的說道,看來她知道的事情確實很多。

  可是商信的心卻在向下沉,沉到一片無邊的黑暗裡。

  「歐陽一葉怎麼了?」看著商信蒼白的臉,玉兒問道。

  「她失蹤了,在我的眼皮底下失蹤了。」

  「給我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你來找我,我告訴你答案。」知道守護王國所有事情的玉兒,並不是一個能掐會算的神仙,她也需要時間來動用她神奇的能力。沒有人知道玉兒的方法,但是商信相信,在明天這個時候,玉兒一定會告訴他一葉的下落。

  從懷中拿出2000靈玉遞給玉兒,商信問了一個問題,雖然玉兒沒有回答上來,但是商信還是把錢拿了出來。

  玉兒卻沒有接,她的眼中閃著一抹晶瑩,聲音有些顫抖的道:「能不能不要再給我錢?無論你問什麼問題都不給我錢?商信,我可不可以做你的朋友?」

  商信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明天我來找你。」

  轉身,向著密林之外走去,明月不知何時跳上了他的肩頭。

  「商信,謝謝你。」身後傳來玉兒的聲音。

  商信沒有回答,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銀白的月色裡。

  一個人突然出現在玉兒不遠處,輕輕歎息一聲,說道:「十年來,他是唯一的一個擺脫你勾魂大法的人。」

  「付水,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讓我看見你。」玉兒的聲音比冰還要冷。

  「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你放心,我絕不會破壞你們的計劃。」頓了頓,付水又道:「我總感覺,商信能夠逃出你們的手心,但願他能夠逃出去,不要像我一樣。」

  「你隨時都可以走,沒有人留你。」玉兒的聲音比剛剛還冷。

  付水暗暗歎息一聲,不再說話,他的人一如既往的孤獨、落寞,像秋風中漂浮的一枚枯葉。

  ……

  而此時的商信,一點也不比付水好,他的心很亂,亂得必須要用酒來麻醉自己。

  他沒有回歐陽世家,而是直接來到天光城,拉出了柳如風,來到了城主府旁的那家酒樓。

  「什麼也不要問,什麼也不要說,陪我喝酒。」從坐在桌子上,商信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柳如風點了點頭,果然什麼都沒有說,舉起酒杯就灌了下去。

  天光城的夜晚也很熱鬧,雖然八月的夜已有了涼意,但是街上的人群卻還是熙熙攘攘。這是天光城最熱鬧的一條街,這條街上有晝夜不歇的店鋪,還有一些隻在夜間出現的擺攤小販。

  酒樓外是滿街的月光和明亮的燈火,可是商信已看不見這些。他已經喝醉,醉倒在桌上。

  柳如風卻很清醒,因為四壇酒被商信喝了三壇半,他喝的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

  但是柳如風沒有走,他靜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商信醒來。

  夜很快過去,太陽一點點升起,又一點點落下。直到最後一縷夕陽也消失在遠處的天邊,商信終於抬起了頭。

  「醒了?」柳如風問了一句廢話。

  「醒了。」商信也回了一句廢話。

  柳如風又道:「你現在是不是要走?」

  商信點頭,「是。」

  柳如風站了起來,「需不需要我?」

  商信搖頭。「不用。」

  「那你小心一點,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商信再次點頭,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酒館,然後分道揚鑣。

  ……

  草屋裡透出燈光,昏黃、黯淡。

  玉兒依舊一身大紅的衣裙。

  屋中多了一把椅子,看見商信進來,玉兒指了指那把嶄新的椅子,道:「坐。」

  商信就坐了下來。

  「歐陽一葉現在在信風傭兵團董亮的手中。」玉兒說道。

  商信皺起了眉,問道:「董亮現在在哪裡?」

  「在天光城北100裡處的青牛村雲二年家中,雲二年家在村東頭第三家。」

  剛剛坐下的商信又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草屋。

  屋中傳來玉兒的聲音,「門前的馬日行千里,你騎著它去。」

  目光一掃,商信看見了綁在一棵樹上的一匹渾身雪白的馬,和歐陽德的白雪是同一種類的馬,商信解開繩索,沒有說謝謝,縱馬狂馳而去。

  這確實是一匹好馬,百里的路程,只用了半個時辰。本來,如果商信自己跑去的話,還未必需要半個時辰,但是商信選擇了騎馬,他必須保持充足的體力,以應對任何事情。

  青牛村是一個很小的村子,一共也不過四五十戶人家。

  村東頭,第三家,商信直接踢開了雲二年的屋門,卻沒有看見董亮。

  屋中只有雲二年和他的妻子。

  「商信?你怎麼會來到這裡?」雲二年有些激動的問道。

  商信認識雲二年,他是信風傭兵團的成員,半年前,他們一起完成了閔柔的任務。

  「董亮呢?」商信沒有回答雲二年的問話,而是反問道。

  「走了。」

  「走了多長時間?」商信的心又在下沉。

  「不到半個時辰吧,你現在要追還能追的上。」雲二年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問商信深更半夜找董亮的原因。

  「他去哪了?」

  「從這裡往北100裡的龍鳳鎮,如果你快一點,應該能在龍鳳鎮的傭兵工會看到他。他去那裡做一個任務。如果你沒有碰上他也不要著急,那是一個小任務,很快就會完成。」

  商信轉身就走,走到門外突然問道:「董亮來的時候,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嗎?」

  「有一個小女孩,是他們剛剛接的一個任務。」雲二年說道。

  「任務?」商信皺了皺眉,卻沒再說什麼。翻身上了馬背,繼續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又是百里,又是半個時辰。

  商信來到了龍鳳鎮,趕到傭兵工會的時候,卻沒有看見董亮。

  這裡的傭兵工會和清源鎮外那個幾乎一模一樣,商信直接來到櫃檯處,向傭兵工會的負責人問道:「信風傭兵團的團員在這裡嗎?」

  對方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一個奇怪的物體上鼓搗了半天後道:「沒在,他們剛剛做任務去了。」

  「走了多長時間?」

  「不多,還不到一刻鐘。」

  「他們去了哪裡?」商信急切的問道。

  「對不起,這是傭兵團的任務,我們傭兵工會必須保密,不能告訴你。」

  「我就是信風傭兵團的人。」商信從懷中掏出標誌信風傭兵團的徽章。

  「那也不可以,無論是誰,我們都不能說出來。既然你是信風傭兵團的人,可以和他親自聯繫呀,為什麼要來問我呢?」小姑娘有些奇怪的看著商信。

  商信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他的心實在太亂了,竟然忘記了還可以和董亮聯繫。

  拿過徽章,在背面一個突出的地方按了一下,商信把牌子貼在耳邊,裡面就傳出董亮的聲音,「商信?」

  「團長,你現在在哪?」商信急切的問道。

  「我在做任務啊,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聯繫我了。」董亮渾厚的聲音傳來。

  「我知道你在做任務,你告訴我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找你。」

  「我在龍鳳鎮北50裡處的龍鳳山,你什麼時候能到?我在山腳等你。」董亮好像聽出了商信話語中的急切,直接回答了商信的問題。

  「馬上。」走出傭兵工會,商信再次向著北邊疾馳。

  一刻鐘後,商信看見了董亮,但一顆心卻又開始下沉。

  他沒有看見歐陽一葉。

  除了雲二年,傭兵團所有的成員都在,其中還有閔柔和她的丈夫曲淩風。

  看見商信後,曲淩風好像狠狠的瞪了商信一眼。

  但是商信已顧不上這些,只是和眾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便對著董亮問道:「團長,歐陽一葉呢?」

  「什麼歐陽一葉?」董亮愣了一下,又道:「誰是歐陽一葉?」

  「你不是一直帶著一個孩子嗎?那個孩子呢?」見董亮並沒有弄懂自己的問題,商信連忙換了一種問法。

  「你是說那個小女孩呀。」董亮撓了撓頭,道:「在雲二年那裡呀,我們來做這個獵取100顆低階魔核的任務,讓雲二年負責送小女孩的任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從雲二年家出來,他卻說孩子在你這。」商信腦中一片混亂,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在我這?怎麼可能?」董亮奇怪的看著商信,道:「雲二年說孩子在我這?」

  商信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去找他。」董亮突然大聲喊道。然後拉著商信就走,看樣子已是氣憤之極。

  商信卻沒有動,他有一種感覺,現在就算回去,也未必能夠找到雲二年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太奇怪,商信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一些問題。

  拉住了董亮,商信想了想說道:「團長,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孩子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董亮道:「也沒有什麼,我們只不過是接了一個任務,一個女人讓我們把孩子送到她姑姑家。這是很平常的一個任務,我們就交給了雲二年來做,由於要到這裡做另一個任務,正好路過雲二年家,就在他家歇息了一下,然後就直接來這裡了。」

  「送孩子的任務?那個任務是在傭兵工會接的嗎?」商信眉頭皺起,他現在有點不能確定那個孩子是不是歐陽一葉。

  「不是,我們只是在路邊遇到了一個女人領著孩子,他看我們是傭兵團,就問我們可不可以幫她把孩子送去她姑姑家,說她要去另一個地方,這個任務一點危險都沒有,我們就接了。」

  商信沉思良久,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其中頭緒,只得道:「我再去雲二年家看看。」

  「商信,到底是怎麼回事?」董亮一頭霧水的問道。

  「這事說不清楚了。」商信已經上了馬背,又踏上了來時的路。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7
第112章

  雲二年家,只有雲二年的妻子,沒有雲二年。

  「雲二年呢?」商信的聲音有些發抖。

  「走了呀。」

  「去哪了?」

  「去找團長了呀,就在你剛走不久,團長就來了消息,讓二年去找他。」雲二年妻子的聲音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撒謊的樣子。

  商信冷冷一笑,道:「可是我剛剛從董亮那裡回來,而且我也知道,雲二年要做的任務是送那個小女孩去她姑姑家,可是我來時,為什麼沒有看見那個小女孩?」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雲二年妻子一臉的怒色,「那個小女孩的姑姑家就在龍鳳鎮,他們正好路過,為什麼會讓二年特意送去?二年只是多陪我一會,這又怎麼了?」

  聽了雲二年的妻子的話,商信的心亂成一團,董亮和雲二年肯定有一個人在說謊,但是商信已經分辨不出是誰在說謊,現在發生的事情太過古怪,歐陽一葉為什麼會和信風傭兵團扯上關係?

  商信想不清楚,轉身走出屋門,商信策馬馳去。

  他沒有再去找董亮,而是又回到了草屋,小小的草屋。

  天已明,旭日東昇。沒有風。也沒有雲。

  一年中很少會有這樣的好天氣,但是商信一點都不好。

  他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瞳孔也失去了光澤,無論誰都能看得出來,商信現在很疲憊。

  如果他突然倒在路上,誰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現在,他就是一付隨時都要倒下的模樣。

  草屋中一切都沒有變,玉兒還在這裡,還是坐在椅上,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坐著的,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活動。除了前晚在密林外。

  走進草屋,商信還沒有開口,玉兒便道:「歐陽一葉現在就在歐陽世家,不過她此時很危險。」

  轉身,商信沒有再騎那匹雪白的馬,而是用兩條腿向著歐陽山莊跑去。

  他比馬快!

  沒有時間讓他再保留體力,他也已沒有體力需要保留。

  但是商信跑得很快,此時若是有人看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的人,竟然可以跑得這麼快,這本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商信做到了,雖然在半路上他摔了幾個跟頭,還在一條小溪中嗆了幾口水,可他一直都沒有停,摔倒了,再爬起來。幾口水沒有把他嗆死,他就不能停。

  如果歐陽一葉出了事情,商信不會原諒自己,他找不到原諒自己的理由。

  呆在商信肩頭的明月也很不容易,隨時都得做好準備,在商信摔倒的時候不把自己也摔著。明月沒有選擇跟著商信跑,不知道它心中想著什麼。這兩天來,明月一句話都沒有和商信說,但是它也很疲憊,這兩天的時間,它也一直沒有休息。

  從草屋到歐陽世家有50裡的路程,商信來到這裡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再次看見歐陽世家的大門,商信的心卻再一次沉了下去。

  那兩扇厚重的鐵門,此時已倒在院子中。

  門前兩顆參天的白楊,也分成幾段散落在大門外。

  走進院中,這個巨大的廣場倒是沒有什麼,空空蕩蕩的像個牢籠,和以前一樣。

  商信也知道,這裡根本也不會有變化,因為這裡什麼都沒有。

  很快來到那趟青磚紅瓦的房舍,順著門洞走進了第二重院落。

  商信的心抽緊。

  第二重院落是一個花園。八月,是花開得最多的季節。

  可是現在,花園中已沒有花,連一朵都沒有,一瓣都沒有。

  商信所看見的,只是一片凸凹不平的光禿禿的地面,別說花,就連草都已沒有一顆。這裡就像被人用鍬翻了一遍,所有的花草都已經被埋葬在地下。

  院中還有很多精緻的小樓,也有幾座坍塌破裂。

  商信顫抖著離開這裡,走進了第三重院落。準確的說,此時已沒有二重和三重之分。本來把兩重院落隔開的那堵牆,此時已經倒塌,成了一堆殘磚碎瓦。

  第三重院落此時變成了什麼樣子?

  商信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這個院子中的情景已經有些看不清楚。

  身體晃了晃,商信勉強站住,用一股意志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使勁的瞪大一雙無神的眼睛,商信吃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藏書閣,沒了。

  藏劍閣,沒了。

  試煉館。沒了。

  歐陽德的住宅,沒了。

  李管事的小樓,沒了。

  馬廄也沒了,馬廄旁的房屋也沒了。

  這個院落中什麼都沒了。

  只有兩個人伏在院子的正中。

  一個男人,背對著商信,看不見他的模樣。

  在他的身下是一個女孩,八歲的女孩。

  歐陽一葉。

  他在強暴歐陽一葉,強暴一個八歲的女孩!

  憤怒中的商信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所看到的都是一個天大的假像,他更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針對他的陰謀。以至於讓他在未來的半個月之內,陷入了一種無比自責和頹廢的情緒當中。

  很多年以後,商信才明白了這個道理:有時候,親眼所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

  「噗!」一口鮮血從商信口中噴出,在陽光的映射下,竟顯出一種詭異的美,像血紅的薔薇。

  手中多了一柄劍,比血還要紅的一柄劍!

  商信的身體向前躍出,在半空中,他噴出了第二口鮮血!

  落地,就已到了那人面前,商信刺出了手中的劍!

  在劍刺出之時,他噴出了第三口鮮血!鮮血滴在劍上,竟灼灼燃燒起來。

  通紅的血火!

  那人奇異的向旁一滾,竟躲開了商信刺出的劍。他的人突然躍起,向著前面飛速而去。

  可是,才剛剛飛出,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粉紅色身影,舉起一隻巨大的閃著幽藍火焰的爪子,像他的頭上重重拍下。

  那人急忙又向著後面退去,可是,他的背卻貼上了商信的劍,商信刺出的第二劍!

  劍從後背刺入,從前胸透出。

  「一葉,一葉。」商信低低的喚了兩聲,又噴出了一口鮮血,再也站立不住,商信倒了下去,倒在血地上。他自己的血,他殺死的那人的血。

  血比夕陽還美,還紅,還要淒涼。

  ……

  月色溫柔,雖然已不是滿月,但依舊明亮,依舊可以算上是一輪明月。

  月光柔柔的灑在商信身上,卻映得他蒼白的臉更加蒼白,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商信還沒有醒來,他看不見天上的明月。

  明月站在商信身邊,和天上的明月一起靜靜的看著商信。

  歐陽一葉也沒有醒來,她也處於昏迷之中。

  月色溫柔,夜卻很冷。

  明月眼中有淚,它慢慢的蹲下身,把自己的身體變大,大到足以把商信和歐陽一葉穩穩的放在背上。隨即,明月化成一道粉紅的影子,離開了歐陽山莊。

  這就是它回來沒有自己跑,而留在商信肩上的原因。它要保留體力來處理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商信已經倒下,它不允許自己也倒下,最起碼在商信安全之前,明月不允許自己倒下。

  粉紅的身影進了天光城,是趁著值守城門的士兵換崗的時候溜進去的,為了等這個機會,明月在一塊大石後趴了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中,它把自己變得很小,讓商信和一葉的身體完完全全的壓在它的身上。因為那塊石頭擋不住它變大時的軀體。

  雖然被兩人完全壓住,呼吸都變得困難,但是明月一動都沒有動,一直等了半個時辰。在商信安全之前,它不允許出半點意外。無論自己多麼痛苦。

  「你有沒有看見一道粉紅色的影子?」守城門的一個士兵說道。

  「哪來的影子?三兒,你他媽的還沒睡醒吧?」另一個士兵閉著眼睛說。

  他們這些人現在都沒有怎麼清醒,清醒的是那些剛剛被他們換下的士兵。

  「我沒睡醒?」叫三兒的士兵看了看了閉著眼睛說話的那位,咧了咧嘴。最起碼他是睜著眼睛看見的,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三兒也不敢叫准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也沒有再說什麼。

  而看見一道粉紅色影子的人卻不只三兒一個,雖然夜已經很深,天光城的各個街道上也有人在走動,其中最少有十個人看見了一道粉紅色。

  終於來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明月才長長的松了口氣,把商信和歐陽一葉輕輕放在門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嘟囔了一句:「幸虧柳如風不住在城主府那條街上,不然滿大街的人,怎麼帶他倆來這裡呀。」

  竄上了柳家的院牆,只一眨眼的功夫,明月就來到了柳如風的房間,直接一頭撞去,就把柳大公子的房門給撞倒了。

  「什麼人?」屋中的柳如風一躍而起,赤著上身就跳到了地上。與此同時,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劍。

  向著門前看去,卻是見到商信的寵物正站在倒塌的門上。「明月?你怎麼會在這裡?」柳如風驚訝的說道。

  明月跳到柳如風面前,用小小爪子拽著他的褲腳就往外面拖。

  柳如風顯然明白了明月的意思,與商信接觸的時候,他就見過明月的聰明,於是便隨著明月走去。

  一直走到了自家的大門前,明月才停了下來,指了指那扇大門。

  柳如風想了想,拿出鑰匙把鎖打開,走了出來。

  隨即,他就看見了昏迷中的商信和一個赤身裸體的小女孩。

  他也看見了商信衣服上暗黑色的血跡。

  「商信,你怎麼了!」柳如風大聲的喊著,眼中露出焦急的神情。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7
第113章 自責

  商信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

  這十天,柳如風想盡了一切辦法,不知道倒騰了多少靈丹妙藥,終於是保住了商信的一條小命。

  十天的時間,柳如風瘦了整整一圈,熬的。

  商信睜開眼的那一刻,柳如風就坐在他的床前,看見商信醒來,柳如風的眼圈都紅了,「商信啊,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昏迷兩天,就再也看不見哥哥了。」

  「嗯?」商信有些奇怪的看著柳如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張開嘴正想說話,卻是一口鮮血從口中湧了出來。

  柳如風的眼睛眯起,他請遍了天光城的名醫,用遍了天光城的妙藥,卻還是沒能治好商信的病。

  商信身上並沒有傷,卻每日都吐血不止。為此柳如風夜不能眠。

  「這位公子是疲勞過度導致的心力衰竭,應該服補氣的藥。」這是天光城的名醫說的。

  「這位公子是擔驚受怕導致的虛火上升,應該服清火的藥。」這是天光城的另一位名醫說的。

  柳如風不知道聽誰的好,於是又找了一位名醫。

  「這位公子傷心過度氣血上升,應該服將血的藥。」第三位名醫說道。

  柳如風的氣血立時上升,「他在吐血誒,你讓他吃降血的藥?」

  「吐血?我怎麼沒看見?」

  柳如風冷冷的看著名醫道:「就現在沒吐。」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需要吃藥了,過一段時間自己會好。」名醫的表情很淡定。

  柳如風再也忍不住,乒乓就扇了名醫倆嘴巴,氣道:「你給我滾!」

  柳家有錢有勢,名醫沒敢吱聲,捂著臉滾了。

  於是這十天,柳如風就開始鼓搗藥,不管是補什麼的,只要是好藥,通通都給商信弄到肚子裡。

  其實說真的,商信還能醒過來,也真的可以算是一個奇跡了。若是換個人,恐怕沒病都被柳如風給鼓搗死了。也虧得那些名醫雖然下的都是好藥,但相互之間卻沒有什麼副作用。

  商信沒有再勉強開口,而是直直的望著屋中雪白的棚頂。

  腦中一片空白,商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這一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動一下都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商信腦中終於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他想起了歐陽家倒在院中的厚重的鐵門,想起了第二重院落中沒有了鮮花的御花園,想起了第三重院落中所有的建築都消失不見,然後,商信想起了伏在地上的小女孩。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商信再次昏迷過去。

  「我靠!」柳如風嚇得一哆嗦,其實她也能看出來商信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可是他束手無策。

  長長歎息一聲,柳如風來到了歐陽一葉的房間,歐陽一葉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醒來。柳如風並不知道歐陽一葉為什麼會昏迷,那天把她弄到屋中後,仔細的檢查過一番,並沒有發現歐陽一葉身上有傷,便把她安置下來,過了一天這小丫頭也就醒來了。只是情緒很有些低落,這幾天一直不怎麼說話。

  「哥哥醒了沒有?」見柳如風進來,歐陽一葉問道。每天看見柳如風,第一句都是這樣的問話。

  「醒了,不過又昏迷了。」柳如風抑鬱的說道。

  「我去看看他。」這幾天,歐陽一葉每天都會在商信的屋中坐一會,只是一看到商信,她就會哭,哭起來就沒完沒了。因此柳如風控制歐陽一葉,不准她在商信的身邊呆得太長。實際上,柳如風並不知道歐陽一葉是誰。

  柳如風點了點頭,領著歐陽一葉再次來到商信的房間,卻見商信已經醒了。

  「哥哥,你醒了!」歐陽一葉哭喊著撲上來,一頭紮在商信懷中,痛哭不止。

  柳如風驚訝的看見,商信的眼中也流出淚水,淚水一滴滴滑落,瞬間就打濕了半邊枕頭。

  什麼樣的傷心能夠讓商信流淚?

  柳如風想不明白,那日在城外,商信獨自頂著皇哲和付水戰鬥所發出的氣浪。在生死相關之時,柳如風沒有看見商信的淚水。

  後來在酒館之中,他和商信喝了一夜的酒,那時他看得出來,商信當時處於極度的傷心之中,但是他也沒有流淚。

  柳如風能夠看得出來,商信不是一個喜歡流淚的人。

  但是現在,看見了這個小女孩,商信竟然淚流滿面!

  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歐陽一葉才抬起了頭,哽咽著道:「哥哥,媽媽爸爸都被人殺了。」

  商信的心中又是一痛,一口血又湧了出來。

  「哥哥,我該怎麼辦?」

  深深吸了一口氣,商信輕聲說道:「以後,哥哥來照顧你,好嗎?」

  「嗯。」歐陽一葉哭著點頭。

  屋中充滿了哀怨,連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柳如風都覺得呼吸沉重起來。

  「咣!」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屋門突然被人踹翻。

  柳如風眉頭皺起,十天之中,他的門被踹倒了兩次。第一次是明月踹的,這一次,是一個一身藍衣的人,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四個人。

  柳如風並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為了清淨,他獨自居住在這裡,不然上次明月也不會那麼容易就來到他的房間。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踹壞我的門?」柳如風氣的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了。

  那五個人卻連看都沒有看柳如風一眼,而是直接對著歐陽一葉道:「師妹,師父呢?」

  「師兄!」看著眼前離開半年的五位師兄,一葉剛剛止住的哭聲又響了起來,他撲到藍衣男子身上,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聽見一葉的述說,商信也才明白了那日在山腳一葉失蹤的經過。

  原來,在商信和明月剛剛離開不久,就來了一群人把一葉抓去,帶著她走了半天,卻被歐陽德攔住,一葉當然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但是那些人卻全都不是歐陽德的對手,在一場激戰過後,那些人全都被歐陽德殺死,只有一個女人跑了出來,她還帶著一葉,歐陽德並沒有能救出自己的女兒。

  女人帶著一葉急急的趕了一段路,又把一葉交給了一個傭兵團。

  商信閉上眼睛,他知道那一定是信風傭兵團。

  然後,傭兵團又有一個人帶著一葉回到了家中,一葉親眼看見父母被一大群人殺死,後來那群人都走了,只剩下一個……

  商信又吐了一口血,他忍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雖然受傷的人是一葉,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才造成的。

  商信知道,如果那日自己不走,不去追那只小白兔,一葉就很可能不會被抓住,那麼以後的事也不會發生。

  五個師兄在聽了一葉的講訴之後,也是大怒,藍衣男子拿出了一柄劍,指著商信道:「商信,你該死。」

  「是的,我該死。」商信虛弱的說道。

  「師兄,不要殺哥哥,那天是我讓哥哥捉小白兔的,這一切都和哥哥沒有關係。」歐陽一葉哭著說道。

  「沒關係?若不是他,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師父師娘怎麼會死?你又怎麼會……」下面的話,藍衣男子已說不出口。

  商信心中又是一陣鑽心的痛,「師兄,你殺了我吧,商信確實該死。」

  「要殺商信,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柳如風突然站在商信身前,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劍。

  「你?」藍衣男子冷冷哼了一聲,「你攔不住我。」

  「師兄,不要殺哥哥,我求你了。」歐陽一葉可憐巴巴的看著藍衣男子。

  藍衣男子低頭,滿是憐惜的撫摸著一葉的頭頂,沉思良久才道:「好,師兄答應小師妹不殺商信。」

  「嗯。」歐陽一葉臉上露出笑容。

  「商信。」藍衣男子抱起一葉,轉身向著屋外走去,聲音從外面傳來,「我今天不殺你,是因為小師妹,但是你這樣的人,真的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

  看著幾人消失在屋外,柳如風才收回了手中的劍,他剛剛也大致上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只是他並沒有聽懂最後面的一句話,那一句歐陽一葉說的很隱晦,若不是商信親眼見到,他也不懂一葉在說什麼。

  「商信,這件事情並不能怪你。」柳如風說道。

  「不怪嗎?」商信苦笑,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這輩子,我都無法原諒自己,若不是我,根本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大師兄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

  「商信,你瘋了嗎?」柳如風急道:「連歐陽一葉都沒有怪你,你有什麼錯?是她讓你去抓小白兔的,他被別人抓走與你有什麼關係?」頓了頓,柳如風覺得自己這麼說好像有些不對,又換了一種語氣道:「何況,你根本就不知道會有人抓她,不是嗎?」

  商信搖了搖頭,一臉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根本聽不進柳如風所說的話。商信的心中只有自責,愧疚,他已聽不進任何人的勸阻。如果一葉不遭遇那樣的摧殘,商信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就是歐陽德夫婦死了,商信也不會有這麼深的愧疚。

  一閉上眼,就是歐陽一葉伏在院中的情景,商信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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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折磨

  商信沒有死。

  只要人還活著,無論什麼樣奇怪的病,如果不死,都會慢慢的好起來。

  所以,在過了兩個月之後,商信已經不再天天吐血。

  只是,兩個月的時間,商信已經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夜夜修煉,兩個月以來,他連一天,一個時辰,一分,一秒都沒有修煉過。

  他頹廢、落魄、他變得一蹶不振,終日與酒為伍,除了酒,商信眼中已看不見任何事物。

  他不像別的頹廢的人,活得毫無目標,終日沒有目的遊蕩,何處都是歸宿,何處又都不是歸宿。

  商信活得很有目標,他只往有酒的地方去。

  柳如風家裡有酒,他就賴在柳如風家不走,直到柳如風不再給他喝酒,商信才走了出來。

  柳如風本來想攔著商信,可是連手都有些顫抖的商信不知怎麼輕輕的一拂,柳如風就不能動了。

  於是,商信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柳如風家的大門,走到了大街上。一輛馬車貼著他的身體駛過,趕車的大漢重重的給了他一鞭子,同時還罵道:「你他媽的想死呀,在路中間走道。」

  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商信臉上,立時便有血流出,商信沒有去擦,也沒有找趕車大漢的麻煩,只是笑了笑,一句話也沒說,繼續搖搖晃晃的向前走。

  他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卻不知道躲迎面而來的馬車,也不知道去躲路上的人。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婦本來躲著商信走路,商信卻身體一斜,撞在了少婦的肩上。

  「啊!」少婦發出一聲尖叫。

  在她身旁的男子一臉怒氣,一把抓住商信的衣領,乒乒乓乓一連扇了商信幾十個嘴巴,道:「把眼睛放亮點兒,看清老子是誰,再想想該不該調戲老子的女人。」

  商信卻連看都沒有看那人一眼,搖搖晃晃的繼續向著前面走。

  男子見商信的樣子,心中來氣,就要上前再揍商信一頓,卻被那女子拉住,小聲說道:「算了,那是個酒鬼。」

  這句話說得沒錯,商信在走了幾十步之後,向左一轉,就走進了一家酒館。

  他的眼睛好像什麼都看不見,既看不見路上的馬車,也看不見街上的行人,但是商信的鼻子卻很靈,他的眼睛一直直直的望著前方,根本沒有看兩邊的店鋪,卻直接就走進了酒館之中。

  「酒,給我拿酒!」酒館中的人並不多,商信進門就坐在一張桌子上,拍著腿喊著要酒。

  夥計看了看商信,跑到櫃檯問老闆,「給他酒不?」

  「給,我們是賣酒的,當然要賣給酒鬼酒了。」

  夥計點點頭,抱著一大壇酒來到商信面前,笑著說道:「爺,您要點兒什麼菜?」

  商信斜著眼睛瞄了小二一眼,一把搶過他懷中的酒罈,拍開封口,對著嘴就灌了起來。一壇酒一口氣就給倒光,倒進肚裡一半,灑在身上一半。

  酒罈還沒有放在桌子上,商信的人卻已經倒在桌子上,倒在桌子上就一動不動了。

  小二的見此情況,蹬蹬蹬又跑到老闆面前,道:「掌櫃的,那個酒鬼睡著了,這下怎麼辦?」

  掌櫃的瞟了商信一眼,想了想道:「現在人還少,就先讓他睡著吧,等他睡醒了再說。」

  這一覺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商信醒了過來,他的頭還沒有抬起,便開始喊了起來,「酒,我要酒。」

  小二看了掌櫃一眼,掌櫃的想了想道:「管他要錢,給了錢再給酒。」

  小二蹬蹬蹬跑到商信面前,依舊笑容滿面的說道:「客官,剛剛你喝的那壇酒還沒有付酒錢,你得付了錢我們才能再賣給您酒。」

  「錢?什麼錢?」商信斜著眼睛看著小二,一付聽不懂小二說話的樣子。

  小二皺了皺眉頭,笑容消失在臉上,道:「酒錢,你喝了酒當然要給錢。」

  「錢是什麼東西?能喝嗎?」商信歪著頭想了半晌,才說道。

  小二轉頭看了看掌櫃的。

  掌櫃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扔出去。」

  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竄出倆人,一個抬著商信的上半身,一個抬著商信的兩條腿,從酒館門口向外一悠。商信便到了大街上。

  「咚!」一聲悶響,商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沒有起身,就地翻了一個滾,商信倒在街道的正中央。

  一輛馬車經過,此時商信橫躺著,這輛車如果不想壓著商信,就只能停下來,因為無論哪一邊,都不能容一輛車經過。

  車上的大漢跳下來,對著商信看了半天,狠狠道:「你媽,又是你。」這個大漢正是之前拿鞭子抽商信的那個大漢。

  大漢拽著商信把他甩到了車上,趕著車竟然直接來到了天光城的牢房。

  牢頭看見這個大漢,笑著迎了上來,拱手道:「李捕頭,聽說你最近正在緝捕神偷夏侯,不知道有頭緒沒?」

  「靠,別提了。本來今天就要把他追到了,沒想到被一個酒鬼給擋了一下,把人追丟了。」

  「誰這麼大膽,敢攔李捕頭的車?」牢頭有些納悶,他實在想不到天光城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就是他。」李捕頭一邊說,一邊把商信從車裡拽了出來,恨恨道:「二子,把他給我關起來,替我好好照顧照顧他。」

  「放心吧李捕頭,這事包在我身上。敢找李捕頭您的麻煩,那就是找我二子的麻煩,我一定好好照顧照顧這個不開眼的。」

  「好,那我走了。」李捕頭抱了抱拳,趕著馬車走了。

  二子轉過頭來,一把抓著商信的頭髮就給拽進了一間牢房中。

  此時商信已經醒了,兩眼直直的看著牢頭道:「酒,我要酒。」

  「你要酒?等著,我給你拿酒去。」

  二子端回了一碗紅色的辣椒水遞給了商信,商信看都沒看,仰頭就灌了進去,然後把碗向前一送道:「還要。」

  二子有些傻了……

  這些,只是商信一天的經歷,最近一段時間,商信每天都是在相似的情形下度過的。

  柳如風終於能動了,活動了一下酸麻的筋骨,連忙跑到大街上,到處向人打聽著一個酒鬼的下落。

  兩個時辰後,柳如風來到了牢房,花了五百晶幣把商信贖了出來。

  兩人在街上默默的走著,現在的商信看起來清醒了一些,臉上還殘留著一些淡淡的血跡,看起來有些猙獰,在猙獰的背後,卻又透出無比的淒涼。

  「商信,每天這樣用酒麻醉自己,再故意讓人打上一頓,很舒服是不是?」柳如風實在忍不住,說道。

  商信抽了抽鼻子,想了想說道:「確實舒服了一些,有時候挨打也不錯。」

  「靠。」柳如風翻著白眼看著商信,氣道:「我說過多少次了,那次的事情並不怪你,就算沒有歐陽一葉被抓的那件事情,歐陽德夫婦也會死的,那麼多人殺上家門,自然是和歐陽家有仇,你根本就阻止不了這樣事情的發生,你懂嗎?」

  商信不說話,每次柳如風談到歐陽世家的時候,商信都不說話。

  最近幾天,柳如風也在儘量避免著這些話題,因為每次一提到歐陽一葉,商信的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有時候已經好了的病又會再犯,只要一提到那個女孩,商信往往就能吐出一口血來,有時候柳如風真的很奇怪,商信身體之中哪來的那麼多血往外噴。

  但是看著商信慘白的臉色,柳如風心中又會很難過,所以他儘量不提歐陽家的事情。

  可是商信每天都這麼折騰,照這樣下去,他的人就毀了,遲早會出事。因此現在柳如風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抓住商信的肩膀,道:「你說話,你說話呀。歐陽家主並不是你殺死的,就算他是你的師父,也不關你的事,你內疚也好,自責也好,這麼些天也應該差不多了,你不能一直這樣作踐自己,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懂嗎?」

  商信的心又是一陣疼痛,看著柳如風良久才道:「我這樣並不是因為歐陽德夫婦,而是因為一葉,我對不起她。」

  「因為歐陽一葉?」柳如風愣了愣,道:「她現在不是很好嗎?在她的師兄那裡一定不會受苦,你擔的什麼心?」

  「她很好?」商信苦笑了笑,突然大聲喊道:「她怎麼會好?你告訴我她怎麼會好?」

  「她為甚麼不好?」柳如風的聲音比商信還大,「就算她的父母都不再了,可她還是一個孩子,雖然現在她會難過,會痛哭,但是隋著時間,她會一點點忘記的。」

  「忘記?不可能。」商信眼睛瞪得老大,道:「也許,她會忘記失去父母帶給她的痛苦,但是,她自己本身所受到的傷害,怎麼可能忘記?」

  「她本身所受的傷害?」柳如風再次愣住,記得那天初見歐陽一葉的時候,雖然她處在昏迷之中,但是柳如風敢肯定,她的身上連一點傷也沒有。當時,柳如風很仔細的檢查過。

  「她受了什麼傷?」柳如風問道。

  商信閉上眼睛,嘴角竟又有鮮血流出,他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她被人強暴了。」

  「強暴了?」柳如風看著商信,良久,才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不可能!」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7
第115章 陰謀?

  商信苦笑道:「不可能?什麼不可能?我親眼看見的,你告訴我不可能?」

  柳如風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那日他給歐陽一葉檢查傷勢時的情形,然後再次肯定的說道:「她絕對沒有被人強暴,那天我看得很清楚,她身上連一點傷勢都沒有,包括那個地方。」

  商信愣愣的看著柳如風,道:「她的傷在心裡,你懂嗎?」

  「你他媽的傻啊。」柳如風又忍不住開始大喊:「她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如果真的被人強暴,怎麼可能沒有傷?」

  商信愣愣的看著柳如風。

  柳如風又繼續說道:「除非她不第一次,不對,就算不是第一次也會受傷,除非她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說到這裡,柳如風連自己都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他緊盯住商信,道:「你真的看見她被人強暴?」

  商信點頭。

  「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柳如風又問道。

  商信再次點頭。

  「那麼。」柳如風鄭重的說道:「我敢肯定她不是一個孩子。」

  「不是孩子?」

  「不是,沒有一個八歲的孩子被人那樣還不受傷的。」頓了頓,柳如風繼續說道:「守護王國中有一個叫做淫娃的女人,據說她永遠都是一個十來歲小女孩的模樣,但卻淫蕩無比,知道的人都叫它淫娃。」

  「可是她叫歐陽一葉。」

  「誰說的?」

  「她自己和歐陽世家的人。」說道這裡,商信的心中又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在自己進入歐陽世家的時候就一直存在。是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歐陽世家自己說的。

  不止這些,連一葉被人抓走,也是她自己說的,商信並沒有看見。歐陽德夫婦慘死,也是歐陽一葉說的,商信也沒有看見。甚至於歐陽德為什麼自己出去,就能夠找到歐陽一葉,商信也不知道。

  商信所看見的,只是歐陽一葉被人強暴,柳如風說她不是一個小女孩,如果世上真有淫娃這個人,那麼也有可能歐陽一葉就是淫娃。

  乾坤戒指中突然有了一絲異動,明月醒了。那日把商信送到柳如風的房間之後,明月就昏迷過去,一直昏迷了兩個多月,它不比商信好上多少。

  連忙把明月放了出來,「明月,你好了?」

  「嗯,睡了一小覺,真舒服啊。」明月伸了個懶腰,懶懶的說道。

  「一小覺?」商信眼睛瞪大,「兩個多月是一小覺?」

  「人家睡了那麼長時間嗎?」明月歪著頭看著商信。

  而此時,商信身旁的柳如風已經傻掉了,一隻會說話的寵物?柳如風連聽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此時明月卻看著柳如風說道:「喂,風哥,我會說話的事情不許告訴別人,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聽明白沒?」

  「嗯嗯。」柳如風愣愣的點著頭,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連忙狠狠道:「你要割我舌頭?」

  「我是說你如果告訴別人我會說話我才割你舌頭,你能不能聽懂人家說話呀。」頓了頓,明月歪著頭道:「你懷疑本小姐的實力?」

  「你有實力?」柳如風愣愣的看著明月,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本小姐就讓你見識見識。」說著,明月的小小爪子輕輕一拂,柳如風就覺得身體一陣火燙,然後他的人就不能動了。

  苦著一張臉,柳如風好玄沒哭了,這些天他可沒少試過這種滋味,商信幾乎上每天都要對他來上這麼一下。

  「姐,我信了,我保證對誰也不說,就是我爹問我我也不說,你快把我放了吧。」

  「那好吧。」明月揮了揮手,又是一陣灼熱,柳如風恢復過來。

  活動了一下筋骨,柳如風驚訝道:「哎,明月姐你比商信厲害誒,他都只會讓我不動,你還會解的。」

  「誰是你姐,不要臉。」明月用眼白看著柳如風道:「叫人家小姐,懂不?人家還沒有你大呢。」

  「好了好了,別鬧了。」商信說道:「不過明月會說話的事情,真的不要說出去。」

  「我知道,你放心吧。」柳如風拍著胸脯保證。

  商信笑了笑,他當然相信柳如風。這幾個月的時間,為了他商信。柳如風費盡了心力,這一切,商信都看在眼中。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不然,商信也不會在柳如風的面前和明月說話了。

  兩人一獸快速回到了柳如風的家中,仔細的琢磨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明月也知道了在她昏迷後所發生的一切。

  柳如風泡了一壺茶,然後兩人一獸都坐在床上,第一個開口的是明月:「歐陽一葉極有可能就是淫娃,我早就說過,她並不是真的喜歡我這樣一個寵物,卻天天都要和我玩,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商信點了點頭,明月確實這麼說過,那時他以為這是小孩子的天性,再喜歡的東西玩幾天也就膩了。不過現在看來,確實很可疑。

  明月又繼續說道:「我天天都和她在一起,她並不知道我會說話,所以有時候她的表現也不像一個小孩子,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做事情就像是大人一樣。經常都是我在睡覺,她一個人在那裡做事情。」

  「她都做些什麼?」商信問道。

  明月想了想,「有時候在看書,有時候在修煉,但更多的時候卻是打扮,一個頭髮往往就能梳半個時辰,而且她梳洗打扮都不用別人幫忙,我就從來也沒有看見她媽媽幫她梳過頭。」

  「這些你以前怎麼都沒有和我說過?」商信問道。

  明月道:「我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她不是一個孩子。」如果不是柳如風說出來,確實誰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如果歐陽一葉真的不是一個孩子……」

  商信開始沉思起來,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陰謀,從一開始就是。

  從他進入歐陽世家的那一天起,他就走進了一個陰謀之中。

  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了第三重院落做了一個馬夫,莫名其妙的就看見了歐陽一葉在後山上哭,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就是死了小貓咪寵物,也不應該一個人跑到後山上哭。

  然後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歐陽家的弟子,這是最為奇怪的一點,但是歐陽德後來解釋過,是因為商信天賦的原因,現在想想那根本不合道理,有天賦的人絕對不止商信一個,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們一直都只有五個弟子?如果要找真的會那麼困難嗎?

  一葉被人抓走,也是她自己說的。歐陽德夫婦的死,也是歐陽一葉說的,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那麼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有死。一群人殺了歐陽德一家,為什麼會留下一個人做那種肮髒的事情?誰會對一個八歲的孩子做那種事情?如果他們真的那麼好色?為什麼不留下歐陽德的妻子顧盼?

  如果這是一個陰謀,那麼這一切做得並不高明。

  商信一直都覺得奇怪,只是他想不到他們要對付自己的理由,在天光城他並沒有仇家,而且就算有,商信相信,歐陽德要殺死自己,並不算一件困難的事情,這一點他還能看的出來。因此商信雖然有些疑惑,卻從來也沒有懷疑過什麼。

  但是現在不同,如果這是一個陰謀,那麼他們的目的就不是要殺了自己,而是讓自己頹廢,變成一個毫無用處的廢人。如果今天沒有柳如風,這樣的生活商信還會持續下去,也許就這樣一輩子過去,他將再也不能提升,也再報不了殺父之仇。

  這到底是不是一個陰謀?商信還是不能確定,如果是,那麼陰謀應該不是在歐陽世家就開始的,歐陽德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會去歐陽世家?

  在沒有走進那間草屋,遇到玉兒之前,便是連商信自己也不知道歐陽世家。

  玉兒!

  想到玉兒,商信心中一驚!他想起了這一切都是從玉兒的口中知道的。

  玉兒神通廣大,可是就有再大的神通?又怎麼可能在一日之間,就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一切?而且,為什麼她告訴自己玉兒在董亮手中,而自己剛剛趕到,那邊就剛剛離去。

  如果這也是一個陰謀,無疑這一切是為了消耗商信的體力,摧毀他的意志,讓他一直處於一種擔驚受怕之中,然後再給予商信致命一擊。

  商信又想到,如果玉兒真的有這麼大的神通,那天夜晚又怎麼會輕易的被人在密林中羞辱?又想起後來撲到自己懷中的情景,商信一直以為是玉兒害怕才那樣,不過現在想來,那分明就是一種勾引。如果當時她成功了,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在人家危急的時候,再侮辱了人家?那商信是不是會更加的自責、頹廢?

  像玉兒那樣的人,會害怕嗎?

  長長歎息一聲,商信又想到,玉兒告訴自己天光城最有實力的前四名。孫公子被一場大雨澆死在祠堂中,一個絕頂的高手,就算也會死,會死的那麼難看嗎?

  霧隱大師呢?他說他不會武學,商信一直以為是他不想教自己,或者需要測試一段時間。現在商信突然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會武學。

  如果他真的不會,那麼玉兒就是這個陰謀的初始人。

  商信站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商信,你去哪?」柳如風問道。

  「我去會一會霧隱大師。」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8
第116章 殺了你

  密林,草屋。

  這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只是此時,屋中多了一些人而已。

  小小草屋中,除了玉兒之外,還有歐陽一葉和她的五個師兄,而且,還有歐陽德夫婦,他們果然沒死。

  不只他們,竟連雲二年夫婦,此時也在屋中。

  「商信現在怎麼樣?」這是歐陽一葉說的。

  「今天他沒有喝酒,而是直接出了清源鎮,看方向是要去霧隱寺。」這是藍衣男子的聲音。

  「霧隱寺?難道他已經懷疑了?」歐陽德說道。

  「如果他真的去了霧隱寺,一定是求證霧隱大師是不是天光城最有實力的四大高手之一。」這是玉兒說的,頓了頓,玉兒繼續說道:「如果真的讓他證明了,那麼他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頹廢,我們的計劃就失敗了。」

  「他怎麼求證?」歐陽一葉說道:「就算霧隱大師說他不會武學,商信也不會相信,這一點他根本就無法證明。」

  「淫娃,其實要證明很簡單,只要殺了霧隱大師,自然就知道他會不會武學,是不是高手了。」玉兒說道。

  她竟然稱呼歐陽一葉為淫娃,她竟然真的是淫娃!

  「他會殺了霧隱大師?」淫娃笑笑道:「如果他下得了這樣的手,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無情的人,他怎麼會變得那麼頹廢,怎麼會因為我們的設計而一蹶不振。」

  「但願他下不了手。」顧盼說道。

  「你們錯了,霧隱大師既不是商信的朋友,也不是商信的親人,他自然下得了手。」這個聲音是從屋外傳來的,站在屋外的人自然是付水。

  「付水,你給我滾進來!」玉兒突然大聲的喊道。

  隨著玉兒的聲音,一個人影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蒼白的臉,孤獨、落寞的人。

  站在屋中,付水冷冷的看了淫娃一眼,道:「你根本不瞭解商信這個人,他從來也不會在意別人的生死,他也從來都不是一個聖人。他現在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已經把你當成了朋友,當成了親人。只可惜,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懂什麼叫朋友。」

  說著,付水又掃視了屋中所有人一遍,道:「你們都是一樣。」

  玉兒瞪著付水,道:「好像你很瞭解商信的樣子,你不過只和他見過兩次而已。」

  「便是只看一眼,我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付水的聲音都帶著一種孤獨,道:「因為他和我,是同一種人。心中只有愛和恨,再加上冷漠。今天你們這樣陷害商信,遲早有一天,你們會後悔。」再次冷冷掃視眾人一眼,付水繼續說道:「他和以前被你們陷害的人不同。」

  這次玉兒沒有說話,卻是淫娃說道:「付水,你從來不參與我們之間的事情,這一次為什麼會說這麼多?」

  付水說道:「我只是不明白,以前你們要對付的,都是接近合意境的人,最少也要合靈境五層以上的,這一次為什麼會對商信下手?他才只是剛剛進入合靈境而已。」

  「這個就和你沒有關係了。」玉兒冷冷的說道。然後便不理付水,而是對著其他人道:「如果商信真的殺了霧隱大師,那麼我們的計劃就失敗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那就只能殺了商信了。」歐陽德說道。

  「如果要殺他,我們何必費這麼大的勁?」淫娃接道:「殺了他,主人會怪罪的。」

  「那也沒有辦法。」玉兒說道:「商信確實很難對付,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保持一分清醒,還能想出事情的始末,如果他真的殺了霧隱大師,就算我們再次針對他設一個陷阱,也很難讓他再次頹廢了。」

  「那當然。」付水突然說道:「現在的商信已經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付水?」淫娃突然接道:「每一次玉兒勾引別人,被勾引的人都會被你殺死,這一次,你也把商信殺了怎麼樣?」

  「哼!」付水冷哼一聲道:「那是因為以前那些人都受不了誘惑,我自然不能看著他們把玉兒給那個了,可是玉兒並沒有能夠勾走商信的魂,我為什麼要殺商信?」頓了頓,付水又道:「我真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怕別人超過他,就這樣的設計害人。他到底累不累?說什麼殺人之後就不能提升實力了。現在他已經十幾年沒有殺人,也沒有讓你們殺人了,可是他的實力提升了嗎?十多年了,他還是合意境一層而已。」

  「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玉兒的聲音突然放輕,她以前從來也沒有這樣輕聲的對付水說過話。

  可是聽見玉兒如此溫柔的聲音,付水的心中卻是一痛,因為這話是為了那個人問的,但是付水還是回答道:「雖然他不再親手殺人,但是目的還是一樣的,他怕有人超過他,像他那樣的心態,像他那樣的小人,是不可能提升境界的。修煉,是需要心無雜念、全力以赴的。你看看他一天都在幹什麼就知道了,到處留意誰實力接近了他,得怎麼除去,到處尋花問柳,娶黃花姑娘,像他那樣的小人,怎麼可能會有進步?怎麼可能會成為巔峰的強者?」

  「他現在就已經是巔峰的強者!」玉兒冷冷的說道。

  「哼,他永遠都不可能。」

  「你呢?你只會說別人,你還不是和他一樣?還不是十年也沒有一點進步?」玉兒的聲音比剛剛還冷。

  付水心中又是一痛,深深的看著玉兒說道:「沒錯,他是把我給毀了,自從看見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把自己毀了。可是,我和他卻不一樣。第一,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做什麼強者。第二,我更不會怕被超越而去害人,在我心中,就只有一個玉兒,就只有一個你。」

  「你給我滾出去!」玉兒指著付水的鼻子說道:「永遠都別再讓我看見你!」

  身影一閃,屋中失去了付水的身影。

  淫娃看著付水剛剛站立的地方,道:「他會不會幫助商信?」

  「他敢?」

  「我不敢。」窗外又傳出付水的聲音。「但我希望商信能活著,我知道,像他那樣的人,也不會輕易就死了的。」

  「哼。」玉兒冷哼一聲,道:「我們現在就去霧隱山,看著他到底會不會殺了霧隱大師,如果他真的能夠下手,我們就殺了他。」

  ……

  沒有風,卻也沒有陽光,天陰的很圓滿,無邊無際的烏雲黑沉沉的壓下來,仿佛就在人的頭頂。

  天很冷,乾冷。

  如果現在要下,估計不會下雨,應該會下雪。

  商信已來到霧隱山,此時就站在霧隱寺的門前,輕輕推開門,商信邁步就走進了寺廟之中。

  這是一間很小的寺廟,裡面不過只有一間屋子。

  商信一進來,就看見了霧隱大師。

  霧隱大師還在敲他的木魚,就和商信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他連坐的位置都沒有變化。

  「霧隱大師?」商信喚了一聲。

  一如初見之時,霧隱大師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向商信,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屋中已多了一個人,也聽不見那個人正對著自己說話。

  商信笑笑,一步走到霧隱大師的面前,伸手輕輕的取下了他手中的木魚,另一隻手取下了他握在手中的棒槌。

  霧隱大師驚奇的抬頭,看著商信道:「你幹什麼?」

  商信道:「你真的不會武學?」

  「不會。」

  「哦。」商信手一張一合,手中便多了一柄幽藍的細劍,道:「那我就殺了你。」

  「年輕人,你為什麼要殺我?」霧隱大師的聲音突然有些異樣,像商信這樣的人,他已看過很多。每一個人,都像孫子似的求他,他只要裝著一付深沉的樣子,敲一個時辰的木魚,然後再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不會武學,只會敲木魚,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只要做到這些,就會有人給他很多的錢。大部分的人在聽到他的話後,都會像孫子一樣的離去,當然,也曾經有人留下來和他敲木魚,那樣,霧隱大師就又多了一個工作,得陪著那人一天敲五個時辰的木魚,直到把那人敲走為止,敲得時間最長的一個人,霧隱大師記得在這裡敲了兩年,但最終那人還是像孫子一樣的走了。

  這個時候,便會有人給霧隱大師更多的錢。

  因此,霧隱大師一直過得很愜意,很舒服。

  但是,他卻從來也沒有遇見過像現在這樣的人,從來也沒有人把他的木魚拿開,更沒有人對著他拿出過一柄劍來,因此霧隱大師的聲音變了,他還不想死,他一直活得很舒服,他掙錢很容易,又很多,比那些強壯的小夥子還要多。

  「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給你錢。」霧隱大師說道。

  商信卻搖了搖頭,道:「那樣,我並不能證明你不會武學。」

  「我本來就不會。」霧隱大師說道,頓了頓,他又說:「那要怎麼樣才能夠證明?」

  「很簡單,殺了你。」說著,商信刺出了手中的劍,一劍便刺穿了霧隱大師的胸膛。

  「看來果然不會。」商信的臉上竟露出一點笑容,他絲毫也沒有因為殺死一個老人而有半分難過和不忍。

  這一刻的商信,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8
第117章 忘憂穀

  商信走出霧隱寺的大門,卻見在前面不遠處站著一群人。

  玉兒、歐陽德夫婦、歐陽一葉和她的五個師兄、還有雲二年。

  「商信,你真的殺了霧隱大師嗎?」玉兒幽幽的說道。

  商信冷冷一笑,現在他已經全明白了。但是商信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的人突然躍起,直接撞塌了霧隱寺,向著山上掠去。在商信躍起的同時,在他肩頭的明月突然化成一道幽藍的火焰,融入了商信體內。

  隨著與明月的合體,速度增長許多,轉瞬間就到了半裡開外。

  在他身後的人看見商信突然逃跑,卻並沒有顯出著急的樣子,而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一邊走還在一邊聊天。

  「唉,霧隱寺這個位置選的真是太好了。」玉兒說道。

  「是啊。」歐陽德接了過去。「這樣的地方,好像就是為了今天準備的。」

  「付水說商信不像是一個會死的人,他說的話能准嗎?」這是雲二年說的。

  「准個屁。」淫娃接口道:「我們這麼多人要是還能讓商信活著,那我們也沒有活的必要了。這裡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殺了商信吧。」

  「嗯。」歐陽德點了點頭,看著他身邊的藍衣男子道:「李軒五兄弟的實力最低,也到了合靈境三層,要殺商信也不是什麼問題。」頓了頓,歐陽德繼續道:「何況,還有我們這些合靈境五層的呢?」

  霧隱山雖高,卻也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商信就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商信卻突然愣住,前面是一個懸崖,另一面據此數裡,無論如何也過不去。向懸崖下面看,雲霧飄渺,根本看不見這懸崖有多深。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地形,竟是沒有了路。商信的前面像一個井,四面都是筆直的峭壁,圍出了數裡大小的一個深谷,本來商信是想向旁邊跑的,可是兩旁卻都是筆直光華的山壁,根本就沒有路可走,商信被這個深谷攔住了去路。

  難怪玉兒等人一點都不著急,霧隱山的山頂竟是一條絕路。

  商信已經有些明白這山為什麼叫做霧隱山了,看見這座深谷就明白了,雲霧都隱在那深谷之中。

  轉過身,背對著懸崖,商信看見玉兒等人不急不緩的走了上來。

  「商信,你竟然真的殺了霧隱大師。我還以為你不會隨便殺人的呢。」淫娃緩緩的說道。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我。」商信看著淫娃,突然笑了,道:「你是淫娃?」

  淫娃點了點頭,「商信,這些日子苦了你了,都是我不好,沒有把話和你說清楚。」

  長長歎息一聲,商信沒有理會淫娃,而是看著玉兒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有仇嗎?」

  玉兒搖了搖頭,「我們當然沒有仇,但是你和我們的主人有仇。」

  「你的主人?」商信停住,想了片刻道:「這個世上,我只和一個人有仇,他叫皇哲。」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玉兒說道。

  商信愣住,他沒有想到皇哲竟然會主動來找上自己,他竟然還知道自己的存在。

  片刻後,商信臉上笑容更濃,道:「原來他又開始怕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怕有人超過他,看來,他永遠也不會有什麼進步了。」

  「嗯?」聽了商信的話,淫娃突然愣住,自語道:「為什麼商信說的話和付水所說如此相似?」

  「因為我和付水是同一種人,你們當然不會懂。」說著,商信緩緩的看了眾人一眼,道:「你們今天來,是要殺我的吧?」

  玉兒點了點頭,道:「商信,你本來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不來找霧隱大師,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再來找你的麻煩,只可惜,你還是來了。」

  「活得很好?那樣的活著叫做很好?」商信冷笑著說道,在說話的同時,回頭望瞭望身後的深谷。

  「不要想這穀的深淺。」玉兒說道:「這個深谷有一個很好聽得名字,叫做忘憂穀,曾經有人用上萬丈長得繩子潛下去,也沒有能夠看到穀底,就是已經能夠短時間飛行的合意境的強者,也到不了這個穀底,便是有著飛行類守護獸的人,同樣不能依靠飛行潛下去。所以,你如果想跳下去的話,是一點活的機會都不會有的。跳下去,你就忘記憂愁了。」

  「哦,這樣啊。」商信看著玉兒說道:「我可不可以問幾個問題?」

  「嗯。」玉兒點了點頭,「看在我們曾經朋友一場,你又快要死了的份上,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就問吧。」

  「守護王國中真的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商信問道。

  「怎麼可能呢,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通常情況下,是只有主人看上的人,才會知道我的存在。」

  「雲子軒為什麼會知道你?」商信又問。

  玉兒想了想,道:「雲子軒是你的那個朋友吧,這些都是主人安排的,以主人的手段,讓他那樣的一個小人物知道我的存在很容易,再讓他問我一個問題,我回答出來也很容易,只要多關注他一點點,他想問什麼問題我們自然會提前知道的,商信,你說是嗎?」

  商信點了點頭,有心算計一個人,確實很容易,他只是沒有想到,皇哲竟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想要對付自己了,由此看來,當年和父親一戰之後,他雖然遵守了賭約沒有殺了自己母子,但是這麼多年,他卻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很可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逃出皇哲的眼睛。

  看了看玉兒,商信又問出了第三個問題,「陷害我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要用上那麼大的一個歐陽世家?」說著,商信看向歐陽德,道:「守護王國最大的四大世家家主,也要為皇哲賣命,做他的走狗嗎?」

  歐陽德大笑道:「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商信,你真的很不聰明,連歐陽一葉都是假的,你認為我這個家主會是真的嗎?」

  「那麼大的一個世家也是假的?」商信驚訝的說道,不管怎麼說,皇哲應該不會為了我商信而建造那麼大的一個山莊吧。

  「歐陽山莊倒是真的,只不過在數百年前,歐陽世家已經絕跡了,那座山莊早就變成了一座空宅,商信你還有什麼問題嗎?」玉兒輕聲說道。

  「沒有了,本來還有很多問題的,但是現在看見你們在一起,那些問題也就沒有了。」

  「很好。」玉兒向前走了一步,道:「那我們就動手了?作為朋友一場,看你曾經捨身救我,我會厚葬你的。」

  「行了吧,那次被人侮辱還不是你故意演戲給我看的。」商信笑笑說道:「可惜,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們這一群人殺了我的。」

  「哦?」淫娃臉上露出喜色,他們本來就不想殺商信的,於是淫娃道:「商信,你要自己解決?那樣的話,我們還是會厚葬你的。」

  「厚葬就不需要了。」商信又掃視了眾人一眼,把在場每一個人的樣子都深深記住,然後轉身,就跳下了深不可測的忘憂穀。

  耳邊是刺耳的風聲,商信跌入雲霧之中。閉上眼,腦海中出現一個個身影,有媽媽袁青的,有紅媽的,當然也有明月的,還有若離、曉曉、柳莽、苦花、雲子軒、王晴……

  這一瞬間,商信想起了很多人。

  他甚至還能清晰的記得,媽媽今年35歲,紅媽比媽媽小一歲,是34歲,如果明月還活著,現在和商信一樣大,已經是一個十七歲的大姑娘了。若離比自己大五歲,今年22歲,她和雲子軒一邊大,柳莽比若離小一歲,21歲,苦花比柳莽小一歲,今年20歲。曉曉比自己小五歲,今年只有12歲。

  沒想到自己剛剛出來一年,就要與他們永別了,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有人為若離采下一把血紅色的薔薇,還會不會有人為她拔去薔薇的刺?

  如果媽媽知道自己死了,會變成什麼樣?如果紅媽、曉曉、流氓他們知道了,會為我商信流淚嗎?一定會的……

  商信不敢再想下去……

  他一直向下沉,向下沉……偶爾有一顆青松或是別的什麼植物從懸崖上生長出來,會擋一下商信的身體,但是卻立刻被壓斷,商信還是會繼續下沉……

  這穀實在是太深了,再後來,商信的身體再接觸不到任何東西,睜開眼,透過雲霧,商信竟是發現,四面的峭壁竟是離他很遠很遠,原來那些峭壁並不是垂直的,而是呈一個葫蘆形狀,越向下,周圍的空間竟然越大。

  為了不再去想袁青等人的身影,商信害怕想起他們傷心的模樣,於是便集中精神觀察四周的空間,竟是發現,在上面只是一個數裡見方的山谷,現在竟然足有數十裡的空間,而且隨著身體的下降,周圍的空間竟越來越大,上百里,數百里,直到商信再也看不見四周的石壁。

  他還在下沉,一直沉。

  這穀到底有多深?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到達穀底?

  等待著商信的會是什麼?是跌得粉身碎骨嗎?

  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8
第118章 真正的歐陽世家

  一片湖泊,湖水碧藍清澈。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在湖中洗澡,像一條嬉水的魚兒,一會兒潛入水中,一會兒在水面游來遊去,這水,好像是她的家,看她那自由自在的樣子,讓人不能不想到,這小女孩是不是就生活在水中的。

  紅撲撲的一張瓜子臉,透著一股靈氣,說不出的清秀、可愛。

  小女孩潛入水中游了幾十米,再次鑽出水面的時候,一直帶著笑容的小臉兒卻突然繃緊,抬頭向著上面看去,卻見一個黑影疾速的從空中向著湖面砸來。

  目中閃過一道精光,小女孩看出那黑影是一個人,只見她伸出一隻手向著上面一揮,一道和湖水一樣碧藍的光幕突然出現在小女孩的上方。

  隨即,那人落在光幕之上,那光幕極為柔軟且彈性十足,雖然那人把光幕砸碎,但是疾速下墜的身體也被阻了一阻,速度降慢了許多,然後落入水中,饒是如此,那巨大的下沖之力也是把湖面激起了數米高的浪花。

  小女孩見此情景,連忙遊到那人落下的地方,向著湖下潛去。

  在女孩完全沉入水中之時,她的身體突然發出一圈幽藍的光芒,竟把周圍的湖水都推到了光圈之外,女孩與光罩之間,竟然形成了一個無水的隔離帶。

  一直下潛了數十米深,女孩才找到了那個落水的人,那是一個十七八歲,身體有些瘦弱,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

  女孩輕輕的一招手,竟是帶動了附近的水流向著她的身邊移動,那少年隨著水流,竟流到了女孩的面前,女孩伸手輕輕一拉,便把少年拉入了光圈之中。

  看了少年一眼,發現少年雙眼緊閉,已是沒了知覺,把手中放在少年的鼻端,感覺到還有一絲氣息。

  「還好還好,還活著,從上千里的忘憂穀中摔下來,竟然還能活著,這個大哥哥還真結實。」女孩一邊自語,一邊向著上面行去。她一點也沒有想到,要不是她先弄出一個光幕阻攔了一下少年下墜的勢頭,便是少年再結實,便算他跌進水中,此時也已經四分五裂了。

  而且即便如此,女孩若不是趕下來救他。他也必死無疑。

  很快來到水面,女孩把少年拉到岸邊,找了一塊大石把少年放上去,擺了一個俯臥的姿勢。別看女孩很小,只有七八歲的模樣,但是她的力氣卻很大,提著少年一點力氣都不費。

  弄好了這些,女孩光著腳跳到少年背上,蹦著高的踩著少年。

  若是女孩再大一些,誰若是看見了眼前的情景,一定會以為這兩人有著不共戴天的大仇,女孩是要把少年踩死。

  誰也不會想到,女孩的樣子雖然很猛很嚇人,但是落在少年背上的力量其實一點也不重。

  過了半刻鐘的時間,少年吐出了一大堆的水,看來剛剛在湖底他沒少喝。

  直到少年不在吐了,女孩才跳下大石,纖細的小手向著少年一揮,少年的身上便多出了一道幽藍的光幕,那光幕罩遍他的全身,隨即一點點的滲入他的體內。

  在光幕完全鑽入他身體之後,少年睜開了雙眼,那麼大的撞擊之力,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蘇醒了過來。

  「大哥哥,你醒啦。」小女孩歪著頭說道。

  「嗯?」少年迷茫的轉動腦袋,四下看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手腳,竟然發現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這是?」少年仔細回想了一下,想起了在自己即將跌入湖裡的時候,撞上過的一重光幕,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少年道:「是你救了我?」

  「你說呢?」小女孩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少年。

  少年摸了摸鼻子,四下又看了一遍,發現此處並沒有別人,無疑就是眼前的小女孩救了自己,連忙道:「小妹妹,真是謝謝你了。我叫商信,你叫什麼名字?」

  「商信哥哥,我叫歐陽一葉。」小女孩說道。

  「什麼?」商信聽得這個名字,直接從大石上栽了下來,大頭朝下栽倒在地面上。

  「啊!」小女孩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把商信扶了起來,道:「商信哥哥,你的傷還沒有好嗎?」

  「呃……」商信有些發懵,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還好,這不是淫娃的那張臉。

  「沒,剛剛只是頭有些暈,這一摔好多了,好多了。」

  「呵呵……」看著商信語無倫次的樣子,小女孩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哪裡呀?」商信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地方,面前是一片湖泊,湖面上開滿了蓮花。再遠處是一片起伏的群山。湖的四周是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有商信見過的,也有商信沒見過的。淡淡的清香充滿了周圍的空間。

  各種知名的、不知名的小動物在眼前蹦來跳去,一點也不害怕眼前的商信。

  這裡不應該是人間,而應該是仙境。在之前,商信絕對想不到,忘憂穀底,竟會有著如此大的一片天地,竟會有這樣神奇的地方。

  小女孩道:「這裡就是這裡呀,商信哥哥,到了這裡就出不去了,你還是去我家吧。」

  「那好吧。」商信想了想,這裡絕不會有皇哲的人,應該不會再有人陷害自己了。於是便隨著歐陽一葉走去。

  一葉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一會兒采下一把野花,一會兒去追一些小動物玩耍。

  看著沒有一刻安寧的歐陽一葉,商信臉上露出笑容,這才是一個真正的七八歲小女孩,淫娃從來也沒有過這樣天真的模樣,雖然她刻意的模仿,但是小孩子那種純粹的純真是裝不出來的。

  穿過一片森林,轉過兩片開滿鮮花的草地,面前現出一個巨大的莊園,巨大的鐵門上的匾額,寫著是個巨大的字——歐陽世家。

  看見這幾個字,商信心臟猛然一縮,這裡也有個歐陽世家,這是怎麼回事?

  「一葉,你爸爸是歐陽世家的家主嗎?」商信忍不住問道。

  「商信哥哥,你怎麼知道呀?」一葉天真的回答。

  「真是?」商信差點跳了起來,又問道:「你爸爸叫歐陽德?」

  「什麼歐陽德呀,我爸爸叫歐陽忠義。」

  「哦。」商信狠狠拍了自己腦門一下,暗道自己真是太敏感了,世上哪會有這麼多巧合的事情,不過這女孩還真是家主的女兒,商信再次看了看匾額上寫著歐陽世家的四個大字,心中猛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這才是真正的歐陽世家?絕跡了數百年的歐陽世家?」

  在大門的旁邊還有一個小門,女孩的手輕輕一揮,一道幽藍的光芒閃過,那小門便打了開來。

  「哥哥,我帶你去見爸爸。」說著,女孩拉著商信的手,就跨進歐陽世家的大門。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和天光城外地歐陽世家極為相似,只是這廣場比那個歐陽世家的廣場還要大上許多。

  廣場之中也不像那個那麼冷清,此時,在廣場上有很多人,最起碼也有五六千人之多,這些人有的在和人對練,有的在單獨練武,也有的在一個人的教授下,整齊劃一的做著各種動作。這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

  歐陽一葉走過,每個經過身邊的人都親切的和她打著招呼:「小師妹,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呀。」

  「小師妹,你又偷著跑出去玩了,看師父一會能饒了你,非罰你三天禁閉不可。」

  「小師叔,明天交我治療好嗎?我現在已經能夠聚集一點點水元素了。」

  每一個打招呼的人,歐陽一葉都熱情的回應著,這些人中,卻沒有人問起商信,商信本來還有些奇怪,這麼多的人,怎麼沒有一個問自己是從哪來的。但是仔細想想,商信便是明白過來,這裡有好幾千人,顯然不能每一個都互相認識,但是當然人人都會認識家主的女兒,自己跟在她的後面,別人自然會以為自己也是歐陽世家的人。何況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也根本就不會有外人前來。

  在一片問候聲中,兩人走到了第二重院落,這裡竟然也和天光城外的歐陽世家幾乎一樣,除了要更大上一些,也是百花盛開,而且這裡的花是不分季節全部開放的。現在是十月,已是進入冬季,但是在這穀底,卻一點也沒有冬季的寒冷,三月的花,現在開得正濃,六月的花,也開得正豔。

  穿過細碎的黃色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商信隨著歐陽一葉來到了第三重院落。

  還是商信極為熟悉的情景。

  藏書閣,藏劍閣,試煉館……一樣都不少。

  走進那個熟悉的小樓,商信知道,這就是家主居住的地方。

  「爸,媽,我回來啦!」剛剛邁進屋門,一葉就大聲的喊著。

  「哼!」屋中突然傳出一個渾厚的聲音,「不好好修煉,一天就知道跑出去玩,從明天開始,禁閉七天,哪裡也不許去。」

  歐陽一葉回頭沖著商信做了一個鬼臉,臉上一點也沒有害怕的表情,然後繼續喊道:「不是三天嗎,這次為什麼要七天。」

  「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以後再不會讓你整天跑出去玩了。」隨著話聲,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從臥室走了出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48
第119章 門徒

  從房間走出來的人當然就是歐陽世家的家主歐陽忠義。

  走出來,他自然就看見了商信,表情略微凝滯一下,顯然,在自己屋中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商信的存在。

  商信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把自己包圍,然後便向著體內鑽去。

  這股精神力竟比商信的精神力還要強大。

  在商信懷中的玉符,本是傳說中符印師所制之物,它的作用便是隱藏佩戴者的行跡、氣息,本就是阻擋精神力之物。

  可是,在這股強大的精神力下,那玉符竟是絲毫也起不到一點作用,只是微微阻礙了一下,那精神力便直穿而入,頃刻間進入了商信身體。

  商信覺得自己好像透明一般,身體內外所有東西都被這股精神力窺探的乾乾淨淨,包括乾坤戒指中的東西都沒能逃過對方的探測。

  不止如此,那精神力甚至還進入商信的腦海深處,商信的記憶竟也被那精神力感知的一清二楚。小時候,與明月的一點一滴,與王家的恩恩怨怨,信風傭兵團的經歷,以及來到天光城以後發生的事情,一直到商信跳崖,被歐陽一葉救起,從小到大的一幕幕都在商信腦中一一閃現,形成了一個人生的快鏡頭。

  這些都不是商信自主想起的,直到那精神力悠忽間隱去,商信的頭腦才恢復了正常。

  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歐陽忠義,商信臉上現出憤怒之色,道:「雖然你是歐陽世家的家主,在這裡你最大,但是你沒有權利來探測我的隱私。」商信本身就是天生精神力者,他當然清楚這股精神力來自何方,只是那精神力太過強大,他還沒有力量反抗而已。

  歐陽忠義眯了眯眼,道:「商信。」在那一幕幕的回憶之中,歐陽忠義當然已經知道了商信的名字,「因為你不是歐陽世家的人,我剛剛又沒有感應到你的氣息,這本來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不能不這樣做。」

  「哼!」商信冷哼一聲,道:「你沒有權利刺探我的隱私,如果只是觀察我身上的東西也就罷了,但是你憑什麼調取我的記憶。」

  「為了歐陽世家的安全。」歐陽忠義說道:「同時,也因為那塊玉符。」

  「玉符?」商信愣了愣,道:「玉符和你有什麼關係?」

  歐陽忠義道:「那玉符本是歐陽世家之物,是當年歐陽家的先主受人恩惠,送給對方的。」

  商信想起自己的玉符是殺了王運良的手下搶來的,照歐陽忠義所說,那兩人應該是歐陽世家恩人的後人了,而自己把他們殺了,歐陽忠義也由剛剛的記憶之中知道。

  想到此,商信心中一緊,全神戒備起來,歐陽忠義會不會對自己下手,誰也不知道。

  見到商信全力戒備的樣子,歐陽忠義卻淡淡一笑,道:「商信,你不要緊張,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還不會迂腐到要找你報仇的程度。你殺那兩個人,也因為你們是仇人的原因,看得出來,你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不然,也不會被皇哲害成那樣,如果你想留下,歐陽世家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留下?」商信愣了愣,他並不是歐陽世家的人,從來也沒有想過歐陽忠義竟然會讓自己留下來。

  歐陽忠義笑著點了點頭,道:「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能活著的到現在為止只有你一個,你能恰巧被一葉救下,又被帶到了這裡,這說明你和歐陽世家有緣,如果你要留下當然可以。這也是我剛剛強行調出你記憶的原因,因為我不想有一個奸詐的小人成為歐陽世家的弟子。商信,希望你能夠理解。畢竟,歐陽世家已經隱匿了數百年,這裡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商信點了點頭,心中的怒氣此時已被興奮取代,自己被皇哲所騙,不就是為了成為歐陽世家的弟子嗎,如今竟然真的遇到了歐陽世家,而且家主還親自說自己可以留下,商信當然高興。

  只是,在高興的同時,商信還有一些擔心,畢竟這裡的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而商信也是外人,於是商信問道:「如果我現在留下來,將來,還可以走嗎?」

  「當然,但是希望你將來不要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

  「好,就算我真的離開這裡,也一定不會說出這裡的事情,無論對誰都不會說。」商信鄭重的說道。

  歐陽忠義笑著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剛剛看得出來,你商信是一個有信譽的人。」

  「我不是君子。」商信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

  「我知道,但你也絕不是小人。而且,我從來也不相信君子。」

  商信笑笑,道:「那我現在,就是歐陽家的弟子了?」

  「嗯,還不算,你現在只能算是歐陽世家的門徒。」

  「門徒?門徒不是弟子?」商信不懂門徒是啥意思。

  「不是,要想成為歐陽世家真正的弟子,就必須要闖過試煉館。」

  「試煉館?」商信想了想道:「我現在可以闖嗎?」

  歐陽忠義搖了搖頭,「不行,你現在還闖不過去,雖然你已進入了合靈境,但是你還必須要學會一些武學的基礎才能夠闖過試煉館。」

  商信愣愣的看著歐陽忠義,武學的基礎是什麼意思,商信不知道。

  歐陽忠義又笑了笑道:「這些以後都有人教你,只要你用功,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就會成為歐陽世家真正的弟子。而且你的成就絕對不只這些,記住我今天所說的話,在將來的一天,整個守護大陸都將是你的天下。」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商信苦笑道:「只要能夠殺了皇哲為父親報仇就心滿意足了,成不成為王者我並不在乎。」

  「呵呵。」歐陽忠義爽朗的笑笑,沒有再說什麼,也許商信並不知道他的天賦有多驚人,但是歐陽忠義知道,天生的精神力者,擁有獨自的火屬性靈氣,再加上一個超強的守護獸,雖然那守護獸連歐陽忠義也叫不出名字,但是能夠擁有和主人一樣的實力,那是一種怎樣的強大?將來,就是想不出名也不行。

  何況,他今天又來到了這裡,擁有天生的精神力,對別人來說也許並沒有什麼,只不過是意識敏銳一些,學習合成術和鍛造術輕鬆一些,這些對實力都沒有什麼幫助。

  但是遇到歐陽忠義就不同了,歐陽世家就是數百年前那神秘的符印師,正是因為他們的銷聲匿跡,符印師才從守護王國中消失。

  誰也不知道符印師有多麼強大的能力,因為現在根本就沒有人見過符印師。當然也沒有人知道,符印師只是外人叫出來的,他們真正的名字叫魔法師,只有天生精神力者才能成為魔法師。

  而魔法師,不說他本身具備的能力有多強大,他還有一種輔助的作用,可以讓擁有屬性的人快速提升實力和等級,一個擁有屬性的合靈境強者,從一層提升到二層如果需要五年的時間,但是他若擁有超強的精神力,成為了一個魔法師,那麼他升到二層很可能只需要幾個月。

  當然,商信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但是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明白。

  從看見商信的那一刻起,歐陽德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濃濃的期待。

  守護王國最古老的四大世家,公孫世家、南宮世家、慕容世家、歐陽世家。

  其餘的三個世家都如日中升,蒸蒸日上,只有他歐陽世家一點點落魄,已經不足以和三大世家並立了。

  四大世家十年一次的大賽,他們已經連續上百年沒有獲勝了,別說獲勝,便是連入選的資格都沒有。算算時間還有不到兩年就到下一次大賽了。

  歐陽忠義相信,這一次的大賽歐陽世家一定會一鳴驚人,在商信身上,他看見了希望,重振歐陽世家的希望。

  因此,他一見到商信,便想讓他留下來,他有信心在兩年之內,不,也許只需要一年,就可以把商信培養成一個絕頂的少年。

  「商信,一會讓一葉陪著你四處轉轉,熟悉熟悉歐陽世家,明天就到學院報到,等你的武學基礎學的差不多了,再來闖試煉館。」

  「啊?我陪著哥哥?」一葉驚呼道:「我不用關禁閉了嗎?」

  「這次就算了,不過不許再有下次,明天,你也一起去學院學習。」

  「是,老爸。」歐陽一葉高興的原地蹦了兩下,拽著商信就跑出了小樓。

  「誒……」商信本來還有話想和歐陽忠義說,卻被歐陽一葉硬拉了出來,別看歐陽一葉人還很小,但是力氣卻很大,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什麼樣的境界,她才只有八歲而已呀。

  歐陽一葉拉著商信,邊走邊道:「哥哥,我們先去哪裡呀?」

  「我怎麼知道,對了,一葉,成為真正歐陽世家的弟子和門徒有什麼不同呀?」這個問題商信本來是想問歐陽忠義的,但被歐陽一葉給拉了出來,現在就只能問她了。

  「這個呀,成為弟子可以去藏書閣修煉武學和心法呀。」歐陽一葉歪著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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