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獸武乾坤 作者:昨日清風(已完結)

 
穆離鳶 2017-1-26 01:32:1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7 184907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0章 巧遇

  商信沒有成功採集到大熊筋脈,在靈氣進入大熊體內一半時,不小心把筋脈破壞。

  明月跳到大熊頭上,取出魔核吃了下去。體內靈氣又是上漲一點,不過這一次,商信卻發現有些不同。小腹中靈氣團好似有了一些變化。那變化從外觀並不能看出,只是隱隱感覺,和以前有些不同。

  為了驗證心中那朦朧的想法,商信揮拳向著身旁一棵大樹擊去。

  一拳下去,那一人抱不過來的樹木竟被擊成數十塊散落在地。

  商信有些發呆,這力量竟是比以前增長許多。若是以前,商信可以把樹打斷,卻絕不能像現在這樣把一棵大樹打的支離破碎。

  仔細想想,商信心中有些恍然。在隱逸村莊中,與張龍戰鬥之時,張龍就是沒有料到自己的速度,大意之下被自己一劍殺死。

  本來商信還以為那是進入合體境後所產生的變化。現在卻是發覺並非如此。合體境後,雖在各方面都是突飛猛進,但速度卻是最驚人的。今日力量又是大漲,商信仔細推敲。終於明白,這是因為明月所服食的魔核所致。之前服用過風狼的魔核,自己便擁有了風狼的速度;現在服用了大熊的魔核,又擁有了大熊的力量。

  明月,竟然有著如此神奇的能力。

  吞噬!這是赤裸裸的吞噬!

  明月所吞噬的,並不只是一顆魔核內所蘊含的靈氣。它竟連那魔獸的能力,也一起吞噬。

  上古神獸!這就是上古神獸嗎?

  韓飛說明月只是普通的上古神獸,沒有強大的戰鬥力。商信現在卻是發現明月那比戰鬥力還要可怕得多的能力。如果將來,明月吞噬了龍的魔核,是不是它就會擁有龍的力量?

  商信激動的想著,若是把天下魔獸的魔核都吞噬一遍,明月豈不是具備所有能力了?速度、力量、攻擊、防禦,豈不可以全部達到最高層次。

  興奮了好一陣,商信卻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進入合體境,是因為搶奪了一株中品靈藥和中階風狼的魔核。當日三十多人與那頭中階風狼戰鬥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現在的自己,顯然還遠遠不具備那中階風狼的實力。可見明月的吞噬並沒有起到作用。

  中階魔獸相當於合靈境的層次。莫非自己合體境的實力,只能吞噬低階魔獸的能力?而中階魔獸,還不是自己現在能做到的?

  想想也是,若是吞噬什麼,便擁有什麼樣的力量。那麼商信的守護獸也不需要升級了。

  等級限制力量,這一點,無論是什麼樣的守護獸,都無法改變。之間的差異,也不過是在一定程度上的浮動而已。

  想通這點,商信並沒有氣餒。在相同等級之間,明月畢竟還是高高在上的。它擁有比風狼更強大的力量,比大熊更敏捷的速度,若是再吞噬一些其他的低階魔核,那麼在相同等級下,誰還會是他的對手?

  等級,實力,自己也會努力提升上去的。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守護王國的最巔峰,親手殺死那個還不知名的殺父仇人。」商信在心中想著。

  前路漫長遙遠,但只要有明月相伴,商信就無所畏懼。

  那個與他形影不離的守護獸明月,那個他從未忘懷的未婚妻明月。

  明月,一直在他心中,從未離去。

  繼續向前走,路上又遇到七八頭低階魔獸,都被力量大增後的商信一拳打死。在熟練採集術後,魔核便被明月吃下。

  這其中,商信成功採集到了一付風狼的筋脈。這效率已是相當之高。據韓飛說,他是在採集了1546頭魔獸後,才成功一次。

  前面不遠處又出現兩頭風狼,商信有些納悶,這裡的魔獸怎麼這麼多?

  現在還並不算山的深處,本不應該有這麼多魔獸的。上次在這條路上,除了遇見那白衣少年時,看見過一條巨蟒的屍體,還有三頭風狼,商信並沒有再遇見魔獸。

  停住腳步,用意識向著前面探去。商信驚訝的發現,前方的魔獸竟是越來越多。到那山洞邊緣之處,已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其中大多都是風狼,只有極少數量的其他魔獸。

  在進入合體境後,商信的意識能夠清楚感應到方圓近十裡的一切狀況。

  又向四周探測一遍,除了通向山洞之處,其餘的地方並沒有魔獸的蹤跡。

  這是什麼情況?商信更是納悶,好像附近所有的魔獸都聚集在了這裡。

  絕穀中的靈藥都被自己吃了,難道那山洞之中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商信只得繼續向前行進,卻是小心很多,不時用意識向著前面探去,以免自己陷入險境。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商信又擊殺了二十幾頭風狼,其中又採集到了兩付筋脈。

  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明月掛在當空。

  商信停下腳步,打算休息一晚,明日再繼續前進。正想早個合適的地方,卻突然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身旁一掠而過。

  那身影速度極快,如一縷清風從商信眼前飄過。

  但商信還是一眼看出,那身影就是當初殺死巨蟒的少年。自己還欠他一個魔核呢。

  「前面危險!」商信連忙大喊一聲。若是那人不認識,商信不會出言提醒。只是想到上次明月抱著魔核就跑,心裡覺得有些愧疚,才出聲提醒。

  聽得有人突然開口,那人瞬間便停了下來。靜立一會,便向著商信走來。想是也用意識探過,發現了前面的狀況,便折了回來。

  見少年過來,商信連忙把明月放進乾坤袋。

  「多謝。」來到商信面前,那人開口道。

  「沒什麼,我是因為欠你一個魔核才提醒你的。」

  「欠我一個魔核?」白衣少年愣了半晌,才猛然記起商信,道:「原來是你呀,上次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竟然還敢出聲提醒。」說罷,少年哈哈大笑。

  商信知道少年是在開玩笑,便也笑道:「現在你可以找我算帳了,那魔核我是賠不了了,你看著辦吧。」

  那少年找了一處乾爽之地坐下,解除合體狀態,一隻純白的雪豹在他身邊慢慢閃現。少年從懷中摸出一顆魔核給雪豹服下,對著商信道:「上次你跑得快,把我扔在那裡不管了,你不知道,我差點沒讓那三頭風狼拍死。」

  「上次,我幫不了你。」

  少年點了點頭,「那時你實力太弱,留在那裡反而會成為累贅。」頓了頓,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道:「在來的路上,我看見不少魔獸的屍體,才向著這裡趕來。那些魔獸都是你殺的吧?」

  商信道:「是。」

  少年道:「你實力提升的倒是挺快,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進入合體境了。對了,我看那些魔獸的屍體都很奇怪,像是用過採集術的樣子。你是鍛造師嗎?」

  商信有些驚奇,鍛造師,本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你知道鍛造師?」商信問道。

  「嗯,我聽說過,前幾日,還有一位鍛造師給我鑄造了一柄靈器呢。」說著,少年在手腕上一抹,手中便是多了一柄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劍。

  在少年手腕處,戴著一個翡翠手鐲,那劍就是從手鐲中取出。想必這就是乾坤手鐲了。在看向少年手中的劍,商信不由一愣,那劍正是他和韓飛所鑄造出來的。

  這少年想必就是那雲家公子了。

  少年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手中長劍,道:「剛一得到它,我就迫不及待的跑來這裡了,路上遇到兩頭風狼,都是被我一劍殺死。」此時少年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劍中,已是忘了商信是不是鍛造師的問題。

  「呵呵。」商信笑笑,卻沒說什麼。

  少年看著商信,又道:「我叫雲子軒,今年17歲,清源鎮人,你叫什麼名字?」

  商信想了想,雖說這少年必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卻是一點架子也沒有,也毫無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想是一個豪爽之人,便也沒有隱瞞,道:「商信,十三歲。」

  那少年看著商信,突然鄭重道:「你我今日能在此相遇,必是一種緣分。若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此時我已葬身狼腹。若是你看得起我雲子軒,不如我們結為兄弟如何?」

  商信呆了半晌,心中湧起一種感動。十三年來,何曾有人對自己說過如此言語?在隱逸村莊,面對的是無止境的嘲笑、譏諷。直到清源鎮,遇見了韓飛夫婦,才使得商信知道了除親情以外的另一種情。只是碧蓮,也是把他當弟弟相看,那情,也是變成親情。

  可此時不同,雲子軒那重重的男子氣息,那豪邁的性格。他口中的兄弟,絕不是親情,而是友情。

  這友情,只在一面之中,便已產生。

  商信沒有朋友,並不是不想擁有,相反,他一直渴望,渴望自己能夠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看著雲子軒那誠摯的面孔,商信鄭重的道了一句:「大哥!」

  「兄弟!」雲子軒重重的拍了拍商信肩膀,竟也有些感動。在家中,所有人都對他阿諛奉承,卻從無一人真心待他。他又何嘗擁有朋友。

  今日看見商信,他便覺得親熱。一是因為商信出言,救了他一條性命。而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商信的真誠。在他還沒有想起來的時候,商信便直言不諱,說自己還欠他一顆魔核。這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萬萬開不了口的。

  正是如此,雲子軒才想誠心結交商信。在他心中,一個真正的朋友,比什麼都重要。

  在各自感動過後,雲子軒問道:「兄弟,你家住哪?」

  「隱逸村莊。」商信沒有說出自己現在住在清源鎮,因為王運良的原因,商信不敢說出來,他怕會連累雲子軒。

  雲子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個地方。兩人又聊了一陣,決定明天一起擊殺那些風狼,之後便尋了一背風處睡了下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1章 瘋狂的狼群

  第二日,商信早起,叫醒雲子軒,兩人便向著前方行去。

  雲子軒與雪豹合體後,問道:「二弟,你的守護獸呢?」

  商信頓了頓道:「在起來的時候,已經合體了。」明月還在乾坤袋中,自己本身擁有靈氣的事情,商信還不能告訴任何人。

  走了不過數裡,兩人便遭遇到第一波魔獸,十二頭風狼,在見到兩人後,迅速的撲了上來。

  見此情形,商信和雲子軒連忙背靠背站好。雲子軒取出自己的靈劍,那劍在雲子軒手中,散發出乳白的光芒,還沒等風狼靠近身邊,那乳白的劍氣便已刺穿一頭風狼的腦袋。

  商信咧了咧嘴,心中都是一痛,這筋脈採集不了了。

  又是一劍,第二頭風狼倒地。

  商信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大哥,那個,能不能用拳頭解決?」

  「拳頭?」雲子軒愣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要練習採集術?」

  「嗯。」商信點了點頭。自己是鍛造師這一點,他並不想隱瞞雲子軒。

  「好的,拳頭就拳頭。」收回靈劍,雲子軒改以拳頭對付風狼。

  拳頭殺風狼的速度,要比用劍慢上許多。這一頓輪,足足有十來分鐘,兩人才把餘下的十頭風狼捶死。

  仔細觀察雲子軒出拳的力量、速度,都要比自己強上許多。便是在隱逸村莊對戰的張龍,也沒有雲子軒的力量。

  「大哥,你合體境已經是第三層了嗎?」商信問道。

  雲子軒笑笑,道:「第四層頂,快要達到第五層了。」

  「第五層?」商信駭了一跳,合體境第五層,與前四層是一個分界線,只要進入第五層,守護獸便可領悟本命技能。實力會翻倍增長。第五層,那是另一個高度。

  沒想到雲子軒,竟是到了如此地步,若是突破四層,想必在清源鎮,也沒有幾人會是對手了吧。

  上次相遇之時,三頭風狼便差點把他困住,那時實力,想必也是合體境初期,這才短短兩月時間,便是到了四層頂端。這升級的速度,使得商信大為驚駭。

  雲子軒看著商信道:「奇怪哥哥為什麼升級這麼快吧?其實也沒什麼,上次去天光城,淘到了一株中品靈藥,直接就升到第四層了。」

  「中品靈藥?這也有賣的嗎?」商信納悶道。在他看來,那麼貴重的東西,是不會有人捨得賣出的。

  雲子軒道:「當然有人賣了。中品靈藥對於我們來說很珍貴,可對於達到合靈境的人來說,也不算什麼太過珍稀之物。而中品靈藥對於他們來說,也起不到太大作用,當然是要賣的。只是價錢太貴,我是幸運買到一株便宜的,卻也是花光了我好幾年的儲蓄。」

  合靈境,那是怎樣的一種存在?據說在整個天光城,達到此種境界的,也不會超過百人。守護獸一旦進入合靈境,便可和主人長期合體,那是另一種層次的結合。並不需要本身靈氣的支撐,便是靈氣散盡,只要人還活著,也依然能夠保持合體狀態。

  合體境卻是有著諸多限制,在合體期間,便會消耗靈氣。根本不能與守護獸長時間的合體。

  也可以說,達到合靈境後,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那境界,距離此時的商信,顯然還很遙遠。便是雲子軒,也是一樣。四層到五層是一個坎,這一層極難突破。十層到合靈境,那更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

  殺死風狼,商信對著屍體又鼓搗了半天,卻是一付筋脈也沒采到。

  次次失敗。

  雲子軒咧了咧嘴,這勁白費了,早知道還不如用劍呢。

  繼續向前,所遇風狼越來越多,只半日時間,就被兩人打死100來頭。商信又采到了10付筋脈。取出的魔核,因為在合體期間不能服用,兩人一人一半分開,各自收起。商信卻是發現,那被自己放入乾坤袋中的魔核,都被明月盡數吃下,便是一個也沒留。自己體內的靈氣也是隨之增長許多。

  一路殺著魔獸,一天很快過去。兩人歇息一夜,又繼續前進。此地還只能算是山的邊緣,能遇到如此多的魔獸,而且全部是低階魔獸,實在太過罕見。兩人當然不會放過這等能夠快速提升實力的機會。

  中午連飯都沒有時間吃,從早上一直殺到晚上。兩人都是疲倦之極,找一安全之處,吃了一些乾糧。雲子軒把雪豹放出來喂了一些魔核。隨後道:「二弟,前面的風狼更多,若是再向前去,恐怕會有危險。」

  商信點了點頭,這兩日他們已經把四周零散的魔獸全部殺光,剩下的風狼足有上千頭,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兩人一旦進入,便會被困在其中。那麼多的風狼,絕不是兩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想了想,商信緩緩道:「只要我們不被困住,就不懼那些風狼。」

  雲子軒點了點頭,道:「只要找到一個有利的地形,讓風狼只能從一面進攻,便是再多我們也不怕。」

  商量至此,兩人都沒了睡意,起身便去尋找地形。尋了半夜,終於發現一個合適的所在。那是一個陡峭的山坡,一面山壁幾乎呈垂直狀,另一面山壁略緩,卻也難以上下,兩個山壁的夾角處,正好可以容兩人立在其中。

  「這裡不錯。」雲子軒滿意的道,「只要明天把風狼引來這裡就行了。」

  「明天我去引。」商信接道。

  「不行,那怎麼可以。我是合體四層境界,你才一層而已。何況我的雪豹是在雪域冰原獵取的,比黃金虎都要強上十倍不止,速度也比風狼快上許多。明天必須我去。」

  商信沒再堅持,知道雲子軒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前去。便道:「明日,你多加小心。」

  「沒事。」雲子軒重重的拍了拍商信肩頭。這句話中,他聽到了關心。

  半夜很快過去,天剛亮,商信便站在夾角處,雲子軒已是去向了狼群。

  等了不久,便是聽見遠處傳來混亂的狼嚎聲,隨即,便是看見漫天的煙塵向著這裡急速湧來。

  雲子軒的身影慢慢映入商信眼中,他後面是數不清的風狼。

  無數風狼向前奔跑,震得地面都是有些顫動。

  商信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右手一張一合,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靈氣所化的幽藍色細劍。

  緊緊的注視著前方。

  雲子軒轉瞬即至,商信身子挪了挪,讓出一點地方容納雲子軒,同時,手中的劍橫著揮出,那緊隨而來的風狼還沒到近前,便被劍上所發出的靈氣殺死5頭。

  「不用拳頭了?」雲子軒還沒轉過身便問道。

  商信咧了咧嘴,「我還不想死。」

  拿出靈器,和商信並肩而立。此時,雲子軒才看清眼前風狼數量。剛剛在引時,他也沒有時間注意這些,被附近風狼發現後轉身就跑,絲毫也不知道身後到底跟著多少。

  「這下發了。」雲子軒大笑道:「沒准我還能突破,直接進入五層呢。」

  「還是先殺了再說吧。」商信又是一劍揮出。在這短短時間,他已揮出了42劍。由於風狼太過密集,每一劍,都會帶走至少三頭風狼的性命。

  只是狼群太過龐大,一百多頭風狼的屍體,竟是一點也沒能阻住風狼前進的勢頭。

  最前方的風狼,已與兩人距離不到三米。

  「看大哥的。」雲子軒說著,也揮出了手中的劍。一劍下去,便是十餘風狼斃命。他本比商信高出三層,手中所持又是低階靈器。那劍上的威力自然比商信要高出許多,竟硬生生阻住了風狼前進的勢頭。

  面對同伴的死亡,風狼絲毫不懼,依舊向前猛撲。

  難怪人們常說,寧願面對黃金虎,也不願面對風狼。今日若不是事先選好地形,恐怕商信和雲子軒已經葬身狼腹了。

  縱是如此,半個時辰後,兩人也是有些承受不住,體內靈氣一直在下降,雖說因為戰鬥,風狼也是釋放出體內靈氣,此時周圍空間的靈氣異常充裕,但吸收的速度卻遠遠抵不住消耗的速度。

  商信急得大喊道:「這樣不行,再下去會把我們耗死的。」此時,他才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些風狼。

  雲子軒也是殺得眼睛通紅,道:「你先在一旁歇息,恢復過來換我。」

  商信沒有爭辯,收回手中細劍,就在原地閉目調息起來。如此半個時辰之後,體內靈氣恢復了八層。

  商信睜開眼,手一張一合,劍又握在手中,道:「大哥退下!」

  雲子軒此時已是有些力竭,見商信開口,連忙停止攻擊,立在一旁恢復起來。

  此時風狼已被斬殺無數,雖然依舊瘋狂撲上,但由於數量減少,這麼長時間體力也是有所消耗,再沒有最初那強悍的勢頭。

  商信勉力抵住,手中劍不斷揮出,體內靈氣瘋狂的消耗。半個時辰後,靈氣幾乎完全耗光之時,雲子軒醒轉,連忙替下商信。

  再次用意識沉浸體內,帶動剩餘丁點靈氣快速轉動,吸取著天地間的靈氣。

  這一次,只恢復了不到五層,商信突然覺得身邊有異。睜開眼,卻見大哥雲子軒已渾身浴血,手中靈劍也變得暗淡無光。一隻風狼躍起直撲向商信,雲子軒竟用胳膊攔住。那風狼一口就咬在其上,頭猛一甩,一塊鮮血淋漓的肉便被撕了下來。

  「大哥!」商信失聲大叫。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2章 紅色珠子

  雲子軒渾身浴血,那一襲白衣,此時已見不到一絲白色。一隻胳膊阻住撲向商信的風狼,另一隻風狼卻猛然跳到他身前,雲子軒連忙用持劍的手一擋,那風狼一口咬在胳膊上,又是一塊鮮血淋漓的肉被風狼硬生生撕下。

  撲上的風狼更多,雲子軒身子一動,竟用整個身體擋在商信面前。此時,風狼只剩下不到50頭,可雲子軒的靈氣已全部耗光,連那雪豹都是不能再保持合體狀態,不知何時伏在身後牆角,連動一下都是困難。

  看到眼前一切,商信眼角有些濕潤。

  大哥用身體護我,大哥用性命護我!

  一手抓住雲子軒的衣角,輕輕向身旁一拉。又向前一步,商信便擋在了雲子軒面前。

  「大哥,接下來,都交給我。」

  「用我的劍。」雲子軒輕聲說道。此時,就是想大聲說話,都已經不能。他的體能已達到極限。若只是他自己,若是沒有商信,可能雲子軒早已倒下。

  接過雲子軒手中的劍,靈氣注入其中,劍身發出濃郁的幽藍光芒。帶著滿腔怒火揮出一劍,立時便有七頭風狼倒地。

  沒有任何停留,手中劍連連揮出,靈氣瘋狂的釋放,商信竟沒有半絲保留。

  這不是在戰鬥,而是拼命。沒有人用這種方法戰鬥。

  只揮出七劍,商信體內靈氣便消耗一空。而這七劍,也讓所有風狼倒地。

  身體軟軟倒了下去,意識也逐漸模糊。

  在完全昏迷之前,商信聽到一個聲音:「好兄弟,大哥沒有交錯朋友。」

  雲子軒看得出來,這最後七劍,對商信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體內靈氣沒有一個月恐怕難以恢復。他竟然連一點保底的靈氣都沒有留下。

  雲子軒很清楚,剛剛商信最少恢復了五層,他本不需要如此,憑著有利的地形,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他完全有能力擊殺剩下的風狼。

  沒有那樣做,只是因為他沒有把握能夠保護自己。

  拼著兩敗俱傷,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

  雲子軒突然想笑。

  有一個可以為自己拼了性命的朋友,無論誰都會想笑。

  只是還沒等他笑出來,意識一陣模糊,便緊隨著商信昏迷過去。

  ……

  商信睜開眼,就看見一輪明月,高高掛在頭頂。

  轉過頭,看見王子軒正在看著自己。

  「大哥,你傷勢怎麼樣?」

  「我沒事,比你要輕。我早都醒過來了,只是不能動。」

  「血都止住了嗎?」商信問道。

  「止住了,大哥我準備齊全,手鐲裡什麼藥都有。」

  商信笑笑道:「如此就好。」

  勉強動了一下,商信從乾坤袋中取出明月,道:「這些風狼,你只許吃一半的魔核,剩下的,要留給大哥的雪豹,明白嗎?」

  明月點了點頭,轉身就向著滿地的風狼屍體跑去……

  魔核一顆接一顆的被明月服下,商信體內靈氣也一點點增多。在明月吃下數百顆魔核之後,商信體內靈氣終於恢復一些,大約是平時的三層左右。

  坐起身,長長舒了口氣,把雲子軒扶起,仔細檢查一番他的傷勢,除了兩個手臂被風狼撕下的傷口較重,其餘都是抓傷,雖然不輕,也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明月很聽話,再吃下風狼一半魔核後,便走回到商信身邊。

  把明月抱在懷中,又去取出另外一半魔核,都放在雪豹面前,商信柔聲道:「吃吧。」

  那雪豹靈氣早已消耗殆盡,連動作都是困難。不然早就去取風狼魔核吃了。

  見商信把魔核給它,雪豹親昵的蹭了蹭商信的手,隨即,便把那數百魔核吃了個乾淨。

  只一會的功夫,雪豹便恢復如初,伏在雲子軒身邊,一雙眼睛擔心的看著自己主人。

  商信饒有趣味的看著雪豹,這傢伙的靈智也不低呀。

  斜倚在雪豹身上,雲子軒道:「看來,我得在這裡休養幾天才能回去。」

  商信點了點頭,把雲子軒背到那個山洞,道:「就在這裡修養幾天吧。」

  拖回一頭風狼屍體,收拾妥當後架起一堆火,雲子軒竟從手鐲中掏出一堆調料,道:「用這個烤。」

  「這你也帶著?」商信奇怪的看著雲子軒。

  「那當然,反正又不費什麼勁。我這手鐲裡,只要我能想到的,就都帶著了。」

  「可是有些東西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呀。」自己放進乾坤袋的那些魔核全都被明月給吃了,現在想想商信還心疼,這要是賣了得值多少錢啊。

  雲子軒笑道:「傻弟弟,乾坤手鐲內有多個空間,東西可以分類放好,根本就不需要放在一起的。」

  原來如此,商信想著,有機會,我一定也要弄個乾坤手鐲才行。

  在山洞中平安度過半個月時間。除了手臂的傷勢,雲子軒其餘的傷口都已痊癒。商信的靈氣也恢復到了六層,就是再遇到單個的風狼對付起來也不是問題。這半個月,商信把雲子軒照顧的無微不至。那頭雪豹也和明月有了感情,兩個守護獸經常一起出去玩耍,有時一天也不見回來。為此兩人沒少訓斥各自的守護獸,可結果卻是一點作用也不起。

  最後雲子軒無奈的道:「你的明月把我的小雪帶壞了。」

  商信也是笑道:「怎麼不說是你的小雪把我的明月帶壞了呢。」

  雲子軒笑道:「小雪一直都很聽話,他倆明明是故意氣我們,若不是你的明月鼓搗,它可沒這麼高的智商。你的明月要是聽話,上次也不會抱著巨蟒的魔核跑了。」

  商信沒再接口。這一點他無法反駁,明月哪都好,就是總不聽自己的話。

  「好了,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二弟,你和我一起回去嗎?」雲子軒問道。

  商信道:「我現在還不能回去,這次來是要採集一些奇奇草的。」

  「奇奇草?采那有什麼用?」雲子軒納悶道。

  「我媽媽的守護獸需要奇奇草。」商信如實答道。

  「哦。那我先回去了。小雪這次吃了那麼多魔核,估計很快便能升到第五層,我必須回去準備準備。」

  「嗯。」商信點了點頭,把雲子軒送出洞口。在分別時,雲子軒突然鄭重說道:「二弟,你的明月以後不要輕易在人前展現,它靈智太高,絕不是一般的守護獸。」

  「嗯。」商信應道。

  「以後若有事情,可到清源鎮找我。在鎮裡,沒有人不知道我雲子軒。」

  「有一天,我一定會的。」只要解決了王運良,我一定會去找你,商信在心中想著。

  「好,那大哥走了。你的守護獸現在也還沒有恢復,辦完事也快些回去。」說著,雲子軒邁著大步離去。

  默默看著雲子軒的背影,想起數日來的相處。商信心中也是一番感慨。

  良久,才重新返回山洞。從風狼開鑿過的洞口鑽進去,一路行進,商信發現,這洞比上次要長了許多。再次來到那僅容自己進出的小洞時,竟已是要到了盡頭。鑽進小洞中,只用了一個時辰,商信就到了絕穀。

  心中有些納悶,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那些風狼竟又開鑿了這麼長,如果自己不來,恐怕再用不上半月,這洞就被它們打通了。

  這裡靈藥都已被自己吃光,它們為什麼還要打通山洞?而且這次的風狼比上次還要多出數倍。

  仔細看著整個絕穀,除了遍地的奇奇草並無別物。

  百思不得其解,商信搖搖頭,乾脆不想這些,蹲下身,專心挖起地面的奇奇草來。

  這草也不知有多少,足足挖了一日。竟連乾坤袋都要裝滿了才挖完。

  站起身準備回去,商信卻突然發現,這裡的地面竟與別處不同。以前被奇奇草覆蓋,商信並沒有發現。現在奇奇草被挖光,才注意到,此處地面竟散發著淡淡的紅色光芒。

  用手一摸,一股熱氣傳來。竟似下面有火在燒烤著一般。

  難怪自己在挖掘奇奇草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原來這地面有古怪。用意識向著四周探去,商信發現,在絕穀最中心處的熱氣最盛。

  好奇的向著那裡走去,卻見此處地面與別處又不相同,這裡一米見方之地,竟是呈現出深紅之色。

  眼睛微微眯起,商信心思電轉,暗道:「此處與別處差異巨大,那風狼一直想要挖通山洞來到這裡。莫非下面有什麼寶物不成?」

  想到此,商信乾脆用靈氣化成一把鐵鏟,對著地面就挖了下去。

  一直挖了一米多深,也沒遇見任何東西,只是下面更加炙熱,腳掌像是踩著火一般。

  「一定有古怪。」商信忍著熱氣,又向下挖了半米。鐵鏟突然叮的一聲響,像是觸到了什麼事物。

  商信連忙蹲下身,靈氣佈滿雙手,把表面的浮土盡數拂去。

  一個散發著極為濃郁紅光的珠子呈現在商信眼前。這珠子只有拇指大小,卻散發著像是太陽般的熱量。附在其上的紅色光芒,像是火苗在跳動。那樣子詭異之極。

  勉強把它托在掌心,想要細看一番,好好研究研究這是個什麼東西。卻不料一直呆在商信肩膀的明月,猛然跳下來,竟一口就把珠子吞進肚中。

  「啊……」商信大驚,那珠子詭異之極,生怕明月會有危險。連忙拎著明月,把它倒過來使勁的抖,商信是想把珠子給抖出來。

  無奈抖了半天,那珠子也沒有出來。卻又發現明月有些異樣,自己如此對它,竟連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在以前是萬萬不能的。

  急忙把明月捧在手中,商信突然驚得連動都是不能。

  明月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臥與商信掌心,竟然失去了知覺。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3章 看不見的若離

  明月渾身的毛髮都變成了一種妖異的紅色,身體也被一團紅光包裹,像是一團火苗在周身繚繞。

  一動不動的臥于商信掌心,已然沒有了一點知覺。試著用意識探測明月體內的狀況,卻不料一直與明月想通的意識,此時竟絲毫也進入不了明月體內。那團紅光隔絕了一切。

  只能知道,明月現在還活著,呼吸很慢,約一刻鐘的時間,才有一次呼吸。

  商信怔在當地,好半天後才恢復一些。把耳朵貼在明月的肚子上,發現心跳還在,雖然緩慢,但也還算平穩。又對著明月觀察良久,商信的心才算放下一些。明月雖然和自己之間斷了聯繫,但生命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長歎一口氣,商信把明月裝進乾坤袋中。再次看了此地一眼,商信又鬱悶起來。明月這種情況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他有些後悔來這裡了。

  正想反身鑽回山洞,意識突然感應到乾坤袋中的小冊子有些異樣。知道有人聯繫自己。

  禦獸宗的弟子都可以通過這個小冊子互相聯繫。

  取出冊子,那冊子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打開,便見到上面顯現出韓飛的樣子,隨即消失,然後又出現了一行字跡:商信,你怎麼還沒有回來?

  這還是商信第一次使用小冊子通話,覺得頗為神奇,上面不但能顯現字跡,竟然連人的樣子也能顯現出來,這樣就知道是誰和自己聯繫了。

  商信在冊子上寫道:這就要回去了。

  過不一會,那邊又有字跡傳來:有收穫嗎?

  「有,筋脈就收集了幾十付。」

  那邊半天沒有回復,商信能夠想像到韓飛驚訝的樣子。

  足足過了一刻鐘之久,小冊子上才再次現出字跡:「商信,你厲害。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回來後你就自己練習鍛造吧,那本書上有詳細的鍛造方法。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時和我聯繫。」

  見韓飛此語,商信有些迷糊,試探著問道:「聽這語氣,你是要和我離別?」

  韓飛:「什麼離別呀。禦獸宗弟子每隔五年都要到門派集合一次,互相交流一下。有希望進入下一階段的也會由宗主頒發更高深的書籍。今年正是五年之期,我和碧蓮現在就要動身,時間緊迫,就不等你回來了。」

  「這樣啊。」商信回復道:「我也是禦獸宗的弟子,我不用去嗎?」

  韓飛:「不用,要見習的階段才需要回去。你現在連學徒都還算不上呢。」

  商信:「那你需要多長時間能回來。」

  韓飛:「時間不定,也許半年,也許一年。我和碧蓮都是見習後期,有可能宗主會把我們留下來,親自指導我們突破,成為真正的鍛造師和合成師。」

  商信回復道:「那好,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好好練習,也許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是一個真正的鍛造師了。」

  韓飛:「以你的天賦和上古神獸。這還真有可能。對了,碧蓮的表妹現在住在我家,你回來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商信:「姐姐的表妹?你們都要走了,為什麼現在要住在你家?」

  韓飛:「她家沒有親人了,碧蓮剛剛把她接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知道嗎?她照顧不了自己的。」

  商信道:「為什麼照顧不了自己?」

  韓飛:不和你說了,我要走了,等你回來就知道了。

  小冊子青光黯淡下去。韓飛那邊已結束了對話。

  商信把小冊子放進乾坤袋,便向著家中趕去。

  ……

  三天后,商信回到家中。

  沒有看見媽媽袁青,卻看見了一個十七八的少女。這女子很美,美的無法用語言行動,任何詞匯都無法表達出她的美麗。

  長這麼大,商信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子。

  她比天仙要美。只是瘦,人比黃花還瘦。

  女子倚在門邊。著一身粉紅的衣裙,靜靜的立在那裡。

  商信突然覺得有些壓抑,這壓抑來自那女子。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憂鬱。

  她並沒有露出愁容,也沒有輕聲哭泣,這憂鬱好似與生俱來。配上絕世的容顏,看到她,竟讓人忍不住心中一痛。

  如此美的一張臉,為什麼會沒有笑容?

  她若是一笑,必定傾國傾城。

  「你是誰?」那女子突然開口問道。

  她竟然連聲音中都帶著一些憂鬱。

  「我是商信。」

  「你是商信?你從山裡回來了。?」顯然,女子已經聽說過他。只是在說話的時候,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向商信一眼。

  商信點了點頭,道:「你是碧蓮姐的表妹?」

  「嗯。」那女子輕聲應道。

  「你叫什麼名字?」商信又問。

  「若離。」

  若離,這怎是一個女孩的名字?這名字中為何也帶著憂鬱?

  商信看著若離,竟不知再說什麼好。不知為何,他害怕一句話說錯,就會引起若離的悲傷。

  商信不說話,若離便也不說。

  正在這時,袁青從外面走了回來,手裡握著一把血紅的薔薇。

  看見商信大喜道:「商信,你回來了。」

  「媽。」商信叫道。看到媽媽手中的花有些驚異的問道:「媽,你拿這花做什麼呢?」在商信的記憶中,媽媽並不喜歡擺弄花草。

  「哦。若離喜歡薔薇的香味,我就給她采回來了。」袁青道。

  「采回來?現在還有這種花嗎?」商信有些納悶,現在可是冬天,怎麼會有薔薇呢?

  「有人專門種的。」袁青說著,來到若離身邊,道:「若離,昨天路過那裡,我就知道你喜歡薔薇的香氣,今天特意給你采回來了。」

  若離使勁嗅了嗅那香氣,道:「謝謝你,青姨。」

  說著,便要伸手去接那花。

  「小心,有刺!」袁青有些急切的道。

  若離連忙縮回了手,可還是有刺刺破了她的手指。一滴血滴落在花瓣上,使那花瓣更紅。

  商信眼睛眯起,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猶豫道:「若離她?」

  「我是個瞎子。」若離說道。

  瞎子?商信愣住。一個美如天使般的女子,竟然是一個瞎子,難怪,她會如此憂鬱;難怪,在她的臉上看不見一點笑容。

  怪不得韓飛要自己照顧好她。一個看不見陽光的女子,當然需要照顧。

  似乎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若離道:「沒什麼的,從生下來我就什麼都看不見,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

  商信心中又是一痛,暗道:「我一定要照顧好若離,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幾人走進屋中,商信道:「媽,我這次采到了很多奇奇草,足夠泡泡熊升級的了。」說著,商信取出乾坤袋中的奇奇草,竟塞滿了半個房間。

  怕媽媽擔心,他並沒有說出明月的事情。

  袁青把這些奇奇草裝進自己的乾坤袋中,道:「韓飛走的時候,讓你自己練習鍛造,他把工具都留在了鐵匠鋪。」

  「我知道,他都和我說了。」

  在家中歇息一夜,第二日一早,商信便來到鐵匠鋪中。取出一付風狼筋脈,按照書中的方法,開始了練習鍛造。

  時間隨著整日的敲敲打打逝去,轉眼便過了一個月。商信每日白天練習鍛造,晚上便靜坐修煉。雖然鍛造一次也沒有成功,但比起最初的生澀還是熟練許多。現在商信用半個月的時間,也能打造出韓飛八層的水平。照此發展下去,相信距離第一把靈器已不會太遙遠。

  這一個月,商信體內的靈氣也終於恢復。

  明月卻沒有一點醒轉的跡象。還是如最初吃下紅珠那樣沒有一絲變化。商信依然感覺不到它體內的狀況,只是知道明月沒有生命危險,卻是不知道何時才會醒來,到底還能不能醒過來。

  這一個月,和若離也漸漸熟悉。彼此姐弟相稱,顯得極是親切。每日,商信都要為若離摘回一把薔薇,小心的把刺去掉,讓若離拿在手中。

  若離好像對任何事情都看得很淡,卻不知為何,獨喜薔薇的香。

  袁青的泡泡熊也在一個月的時間成功升入合體境,剩下很多奇奇草被商信賣掉,竟是賣了一百多靈玉。若是沒有王運良的威脅,此時一直夢想的醫館已經開張了。

  之間,商信和韓飛通過一次訊息,請教一些鍛造方面的問題。韓飛和碧蓮都被宗主留了下來,估計回來的時間還得延遲,最少要兩年以後才行。

  在冊子上又再次囑咐商信一定要照顧好若離,說那孩子太苦。自己看不見,又沒有了任何親人。

  在韓飛的口中,商信才知道,若離唯一的親人在一個月前去世,因此碧蓮才把她接來。

  這一點若離從未說起,商信也不敢問,生怕會惹起若離的傷心。

  一個月的時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該哭的依舊在哭,該笑的依舊在笑。

  商信依舊繼續著每天的敲敲打打。

  這日,天已正午。商信正滿頭汗水的鍛造著手中的劍。這劍已初具形狀,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細細琢磨了。

  若離走了進來,道:「商信,吃飯啦。」對這裡若離已經很熟悉,每日都是她來叫商信吃飯。最初袁青還不同意,可在若離的一再堅持下也就由她了。反正鐵匠鋪就在房間的對面,在屋中就可以看到這裡的情況,也不怕若離會有什麼危險。

  「哎。」商信愉快的應著。他喜歡這種感覺,讓人叫著回家吃飯,多好。這才像一個家。

  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和若離回去,此時,卻突然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4章 殺人

  那人三十左右年紀,尖嘴猴腮。仰著頭走了進來,斜著眼見看了看商信,道:「韓飛呢?」

  「他不在。」此人不像是來鍛造兵器的。知道這裡的人本就極少。若是看不懂門前禦獸宗獨有的標誌,誰也不會知道這裡有一個可以鍛造靈器的鍛造師。

  「不在,去哪了?你又是誰?」那人傲慢的說道。

  「我是他家親戚,他有事出去了。」看那人的神態,商信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便是理也不想理那人。不過怕惹出事端,還是忍下來老老實實的回道。

  「既然你是他家親戚,那這個月的稅錢就由你來交。」

  「稅錢?」商信愣住,好一會才道:「什麼稅錢?」

  那人有些不悅,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道:「保護費,一月一個晶幣。痛快的交別廢話。」

  商信聽得那人如此蠻橫,心中怒氣陡升,正想發作,身後若離卻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從懷中掏出一枚晶幣遞給商信,道:「給他吧,姐夫臨走的時候說過這事。他是噬血幫的,讓我們不要得罪,還把錢都給我留下了。」

  「噬血幫?王運良的噬血幫?」商信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所在之處,卻是王運良所管轄的地盤。看來這個人還真不能得罪。

  想到此,商信強壓下心中怒氣,把晶幣遞過去道:「給你。」

  「這才像話。」那人接過晶幣,終於正式看了商信一眼。

  不料這一眼看去,卻半天再沒動彈。吸引他的當然不是商信,而是商信身後的若離。

  那人直直的看著若離,足有一刻鐘之久才反應過來。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唾液,突然道:「這女人我要了。」說著,把商信向旁一扒拉,就要去抓若離。

  他只把商信當成一個孩子,卻沒料到自己這一下並沒有把商信推開。

  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

  商信眼睛眯起,看著眼前之人。拳頭攥緊、鬆開,又攥緊、又鬆開,最後深吸一口氣,商信輕聲道:「這是我姐姐,不能跟你走。我願再交一個靈玉,今日的事就如此算了如何?」說著,商信掏出一塊靈玉,向著那人遞去。

  「一個靈玉?」那人聽得商信如此所說,不由愣在當地。這數字對他來說太大了。而且這是商信私自給他的,不用上交。便是半年,他也未必能賺到一個靈玉。

  猶豫良久,那人道:「好,今日事就這麼算了。」說著,從商信手中接過靈玉,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在走到門邊之時,卻又道:「不過明天我還會來。」

  望著那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商信久久不動。

  「我們該怎麼辦?」若離帶著哭音問道。雖然看不見,但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我們回家吃飯。」拉起若離的手,和若離回到家中。

  「這件事不要告訴媽媽。」商信小聲說道。

  「嗯。」若離輕輕點頭。她也覺得不能告訴袁青。那樣只是徒增袁青的擔心。

  第二天,好像沒事一樣,商信又去了鐵匠鋪,繼續練習鍛造。

  中午時分,那人果然又來,四處看了一眼,發現只有商信一人,道:「今天我還要帶那個女人走,你馬上把她交出來。」

  商信沒有言語,從懷中再次掏出一塊靈玉遞了過去。

  那人一把抓過,也不再廢話,轉身就走,到門口時卻又道:「明天我還會來。」

  獨自站在屋內,商信默立良久。

  最後緩緩放下手中的錘,走了出去。

  ……

  張三和李四有些納悶,一向吝嗇的強平竟然會請他倆喝酒。

  昨晚已經請了一頓,今晚竟然還請。

  不過有人請喝酒總是好事,兩人自然是痛快的應了下來。

  菜很豐盛,酒也是好酒。三人都有了七分醉意。一些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話,便都說了出來。

  張三道:「強平,你他媽的發財了呀。老實說,是不是出去搶了?」

  強平急道:「張三你他媽的別血口噴人,這要是讓幫主聽見還不把我就地正法了。要是搶的我敢不上交嗎?」

  李四點了點頭道:「也是,誰要是真敢搶完錢不上交,王幫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張三又大著舌頭道:「不管怎麼說,強平這小子一定是發財了。老實交代,這錢是怎麼弄來的。」

  強平此時頭腦也有些發昏,聞言道:「老子確實是他媽的發財了,而且這錢來得極為容易。」

  張三和李四急忙道:「快說說,這錢是怎麼來的?」

  強平見兩人著急的樣子,頗為得意,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許告訴別人啊。」

  「一定一定。」兩人急忙道。

  強平伏在兩人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知道鎮西頭那個鐵匠鋪嗎……」

  又是喝了半個時辰,強平站起身,晃晃悠悠道:「我要走了,我得去逍遙館找我的小紅去。」

  張三和李四都是笑道:「你他媽的有了錢就忘了自己的婆娘了,走吧走吧,愛幹嘛幹嘛去。」

  「你們兩個不走嗎?」

  「這酒還沒喝了,菜也還剩,咱倆當然要繼續喝了。」

  「兩個飯桶。」強平笑駡著走出了酒館。

  晃悠悠的向前走著,強平突然撞到了一個人。強睜著醉朦朦的雙眼,強平罵道:「你他媽的想死啊,往老子身上撞。」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夜,寂涼。

  一輪明月正掛在頭頂,照著強平那張卑微的臉。

  沒有風。很靜。

  不知為何,被酒灌得燥熱的強平突然感覺到一絲冷意,這冷意從皮膚迅速傳至骨骼、心臟,那九分醉意突然之間就醒了大半。

  為什麼會這麼冷?強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四下看了看,自己所在是一個偏僻的胡同,這胡同狹長、幽深。

  再看向自己的身前,強平突然之間明白冷在何處了。

  他看見了一雙眼睛。那眼中所發出的冷意直透心臟。

  那雙眼,比這夜還涼,比月色還冷。

  那雙眼冷冷的看著他。那個人慢慢伸出一隻手,慢慢的掐住他的脖子。

  強平此時完全清醒,那所剩的一點酒意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也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

  「是你?」

  「是我。」那人的聲音更冷。他人冷、眼冷、手也冷。

  「你要幹什麼?」強平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從那雙眼裡,他已清晰的看見那人的目的,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殺你。」語氣很平淡,卻透出無限殺機。

  「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們之間並沒有這麼大的仇。」強平額頭上突然滲出細密的汗珠。那人雖然瘦弱,但他身上卻似有著一種極為強大的氣息。強平絲毫也不懷疑,那人若是殺他,絕不會費吹灰之力。

  「以前沒有,但現在有。我已給過你機會,可惜你不懂珍惜。今夜,你非死不可。」那人冷冷道。

  「我可以把拿你的都還給你。」強平乞求,頓了頓,急忙又道:「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雙倍還你。」

  那人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強平。

  強平一隻手緩緩移向腰間,隨即猛的一拂。一頭風狼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殺了他!」強平聲嘶力竭的喊道。他並不想賠錢,到口的肉誰也不想吐出去。何況就算想,看那人的眼神,也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在那人眼中,強平已是一個死人。

  那風狼還沒等向前沖出,一隻拳頭便已擊在狼頭之上。極為清脆的一聲響,那狼頭竟被打得粉碎。

  強平看著這一切,眼中透出絕望之色,卻還是顫聲道:「你若殺了我,噬血幫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也不會放過他。」

  話落,掐住強平脖子的手猛一用力,強平脖子處便傳出喀吧喀吧的響聲。

  手鬆開,強平屍體軟軟滑下。

  ……

  張三和李四走出來的時候,月已偏西。

  兩人互相摟著,彼此支撐著不倒下去。邊走還邊說著什麼。走到一個狹長的胡同中時,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兩人紛紛倒地。

  「他媽的,什麼東西。」李四罵罵咧咧的說著,爬起來就向著拌他的物體踢了一腳。

  「咦?好像是個人。」張三也爬起來,走近看了看說道。

  「人?」李四用腳把那東西翻了翻,仔細看去,卻見果然是一個人。而且這人好像還很眼熟的樣子。

  「這是誰?」李四看著張三問道。

  張三怔怔的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腦袋道:「這他媽的不是強平嗎。」

  「強平?」李四愣了一會,終於想起強平是誰。笑道:「這小子是不是也喝多了,跑這睡覺來了。」

  說著,就低頭去拉強平。

  觸手冰涼。

  李四心中一跳,酒瞬間醒了大半。

  「強平,強平。」李四喊了兩聲,再次用手去扶強平。卻見那張臉已是泛上一絲青色。身體已是冰涼,甚至有些僵硬。一顆頭軟軟的垂著,脖子處的骨頭已是被人捏得稀碎。

  「強平死了!」李四驚聲喊道。

  「什麼?!」張三聽得此語,酒意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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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孤獨

  張三看著李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又仔細的看了看強平的屍體,道:「他是被人殺死的。」

  「誰會殺強平?誰敢殺強平?這條街上誰不知道強平是噬血幫的人。」李四直到此時,還兀自有些不信眼前的事實。

  張三也是呆了呆,道:「會不會和強平說的鐵匠鋪有關。他不是說鐵匠鋪來了個新人嗎,也許那個人不知道噬血幫,自然就敢殺強平了。」

  「嗯,一定是這樣。」頓了頓,李四又道:「我們趕緊去幫裡報信,省的那人跑了。」

  「好。」

  兩人轉身,便向著來路走去。

  月色已照不進這幽長的胡同,這裡比別處要暗上許多。

  風卻比別處大,發出陣陣嗚音,像厲鬼在嚎叫。

  陰冷、狹窄的胡同,好像沒有盡頭。兩人心中突然都有些緊張,彼此誰也沒有說話,腳步卻同時快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胡同中突然多了一具屍體,也許是風吹在這裡更加凜冽。

  張三和李四就是感覺這裡有些異樣,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竟然飛跑起來。

  離胡同口越來越近。5米、4米……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胡同之時,突然有一人攔住他們去路。那人就站在胡同口,冷冷的看著張三李四。

  「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張三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對方看起來很瘦弱,甚至還是一個孩子。可張三不知為何,心中怕得厲害。他的手在抖、腿再抖,連心都在顫抖。

  李四也一樣。看到對方那毫無表情的眼神,他的心就猛然縮緊。

  那雙眼睛明明在看著張三李四,可那雙眼中卻又分明沒有兩人。那眼神好像直接穿過兩人的身體,射在身後強平的屍體之上。

  那人並不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連睫毛都不動一下,竟像是一尊塑像。

  張三李四不知為何,也不敢動。張三在喊完那一句話之後,竟再也沒有勇氣說出第二句。

  李四怔怔的立在胡同之內。一顆心劇烈的跳動。面前站著的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的身上會發出如此強大的氣息?為什麼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殺氣,是一種無形的東西,但它確確實實存在著。據說,刑場上的殺氣最濃。

  李四去過刑場,不止一次去過。一走到那裡,一看到拿刀的劊子手,心就會忍不住收縮。

  此時,李四就好像到了刑場,這殺氣卻比刑場還要強烈。無論怎樣,刑場殺的是別人。而面前的那人,既已露出殺氣,自然是要殺人。

  只有殺過人的人,身上才會具有殺氣。

  眼前人雖小,卻無疑已殺過人。而且絕不止殺過一人,否則,這裡不會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他要殺人。此地除了張三和自己,還有一具屍體。他要殺的是誰?還會有誰?

  身旁的張三突然倒了下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便再也沒了聲息。

  寂靜的夜,突然聽到這噗通一聲,李四嚇得渾身都是一抖,差一點也倒了下去。

  咬著牙勉力撐住身體,深深呼出一口氣,終於開口問道:「閣下是何人?」

  那人不說話。

  「我們之間有仇?」

  那人還是不說話。

  「你在這裡,就是要殺我們的,是嗎?」

  「是。」那人終於開口。

  「為什麼要殺我?」

  那人不像是回答,卻似自語般道:「你不該去喝強平請的酒,不該聽強平說的那些話,更不該來到這裡。」

  話落,那人的手一張一合,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幽藍的細劍。

  劍輕輕揚起,又輕輕向前一送,一道幽藍的光芒便刺穿了李四咽喉。

  轉身,離去。

  一輪明月照著那人背影,在這淒清冷夜,那背影竟如此孤單。

  那銀白月色,像情人的手,緊緊環繞著他。只是這月色終是虛幻,縱使再美,卻終究代替不了,一個真正的情人。

  明月虛無。虛無明月。

  ……

  商信繼續每日練習鍛造,只是不准若離再去叫他吃飯。經過上次事件,若離也不再執著,她怕給商信惹來麻煩。

  晚飯後,若離坐在床邊,商信蹲在她身前,用一隻手去拔另一隻手中薔薇的刺。這是每日都要做的。

  「商信,你是不是把那人殺了?」若離問道。

  若離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收保護費的那人。若離知道,那人在來了兩次之後,就再無蹤影。那日走的時候,那個人說:「明天我還會來。」若離在家中聽得清清楚楚。鐵匠鋪離商信家只隔著一條街,那裡有任何一點聲音若離都能聽到。因為看不見,她的耳朵要比別人都靈敏,她可以確認,從那天之後,那人再沒有來過此處。

  「為什麼會這麼想?你認為我能殺得了人嗎?」商信沒有抬頭,繼續拔著枝上的刺。

  若離道:「感覺。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知道,你把那人殺了。」

  「感覺?」商信愣住。

  「沒錯,就是感覺。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我的感覺從沒錯過。也許是因為我是一個瞎子,上天讓我失去了光明,卻賦予了我另一種能力。」頓了頓,若離又道:「我不只能感覺到你殺了那人。我還知道,你的心中有一個人。」

  商信身體猛的一僵,手緊緊握住薔薇的枝,薔薇的刺紮進手心,血瞬間流出,染紅了那本就血紅的花瓣。

  「商信?」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若離輕聲喚道。這次,他沒有感覺到商信的血。

  那血,不是為她所流。

  商信不言、不動。

  「商信?」若離再次喚道。聲音已有些急切。

  商信深吸一口氣,握緊薔薇的手慢慢鬆開,道:「我沒事。」

  若離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麼,她知道自己惹起了商信的傷心。

  「曾經有一個人,我沒能保護好她,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從那刻開始,我就發誓,只要我商信還活著,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親人,便是言語上的一點傷害也不行。無論是誰,只要他傷我一分,我便要千倍返還。」

  若離沉默,良久才道:「因為你把我當成親人,所以你殺了那個人?」

  「那人該死。」

  若離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我,你若不殺他,他遲早不會放過我。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

  商信道:「是麻煩,遲早會來。便是想躲也躲不過。」

  若離眼中有淚流出,道:「今生能有你這樣一個弟弟,若離已經很知足,便是立刻死去,也再無遺憾。」

  商信拉起若離的手,把那株薔薇輕輕放在她手中,道:「只要我商信還活著,若離就不會死。」

  袁青不知何時站在門邊,見此情景,卻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上前查看商信受傷的手,而是轉身默默離去。直到回到自己房間,袁青才輕聲喃道:「明月,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商信還是不能把你忘記,你在她的心中反而越來越重。本以為殺了王家人,報了當年之仇,你就會漸漸淡出他的記憶。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根本就不可能。

  商彥,你為何要為自己的孩子取名商信?他若是此生都不失信明月,豈不是要一直孤獨?我心中的痛已夠深,為何他也要如此?……

  我終於明白他為何要學習鍛造,整日敲敲打打。原來他是害怕孤獨。原來他早已長大,早已不是孩子了。」

  ……

  王運良站在大廳正中,臉上青筋暴起,肌肉都是不住顫動。

  「你是說強平、張三、李四都死了?死在一個胡同之中?」

  「嗯。」總管李牧臉色也是極為陰沉,道:「那胡同極為僻靜,被發現的時候屍體早已僵硬,估計死了最少也有三天。」

  「是誰發現的屍體?」王運良問道。

  「是一個小弟去強平那收這個月的稅錢,本來兩天前他就應該上交的,結果到他家沒有找到人,以為他去了逍遙館,便去尋他,在路過一個胡同時發現的。」

  王運良道:「去把那人找來,我要問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李牧道:「不用找了,在接到信息後,我立刻就趕了過去。」

  王運良點了點頭,「他們三個都是怎麼死的?」

  「強平被人掐斷了脖子,李四被一柄劍穿透咽喉。張三身上無傷。」

  「無傷?」王運良愣了愣,道:「無傷怎麼會死?」

  「應該是嚇死的。」李牧極為平靜的說道。

  「嚇死的。」王運良眼神變得陰沉,沉默良久,才道:「在那條街上,誰有這個膽子敢殺他們三人?」

  「敢殺他們的人有很多。但是沒有人敢殺噬血幫的人。」

  王運良突然冷冷一笑,道:「沒有人敢殺噬血幫的人?可是他們三個都死了。」

  「所以。」李牧沉默片刻,又道:「我認為殺死他們的人,就是那條街上的人。三人沒有一個活著,顯然是要滅口,他一定是怕噬血幫報復才這麼做。」

  王運良點了點頭,「如果是那條街上的人,就一定是那條街上的商人。也一定是因為保護費紛爭才起的殺心。」

  李牧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要查此事,就要從那裡的店鋪查起,只要查出誰與強平起過衝突,自然就能找到兇手。」

  「嗯。李牧,這件事你親自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殺我噬血幫的人。」

  李牧點頭,道:「我立刻去查。」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6章 謀殺

  王運良口中的那條街,並非單純的一條。這一片50多家商鋪,都在這條街的範圍之內。

  最近,這裡突然亂了起來。很多噬血幫的人來到這裡,走進一個個商鋪之中。便是連商信的鐵匠鋪也不例外。

  商信還在繼續練習,門外走進兩人。一人進屋便道:「強平前幾日可來過這裡?」

  「來過。」

  那人點了點頭,道:「他收了你多少保護費?」

  「一個晶幣。」

  「一個晶幣?」說話人和同來的另一人對視了一眼,道:「一個月不是700銅板嗎?怎麼改了一個晶幣?」

  另一人道:「那300銅板一定是強平私自收取的。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做這種事情。」

  那人點了點頭,又面向商信道:「以前也都是收一個晶幣嗎?」

  商信點了點頭,「向來如此。」商信並沒有說出自己並不是這裡的主人,那樣無疑會帶來麻煩,他很清楚這兩人所來的目的。

  那人又道:「強平這次來有沒有找你麻煩?」

  商信搖頭,「沒有。」

  「你們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爭執?」

  「沒有。他要錢,我就交。每個月都是如此,沒什麼可爭執的。」商信說道。

  那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那人道:「我們走了。」

  看著兩人離開,商信站立良久,放下手中的錘,也走出了鐵匠鋪……

  正午時分,李牧坐在翠雲居,一邊喝酒一邊聽著手下人的彙報。

  這裡,正是強平請張三李四喝酒的地方。

  「李總管,經過這半日的調查,一共有17家商鋪和強平起過爭執。」

  李牧點了點頭,「爭執的原因都是什麼?」

  那人道:「十五家是不想交保護費或因為收的太多。有一家是因為強平調戲人家的老婆,另外一家是袁老大家。」

  「袁老大是誰?」李牧皺了皺眉,問道。

  「袁老大算是一個地頭蛇。這裡所有的商戶都怕他,據說以前,本幫還沒有涉足這裡的時候,這一片的保護費都是由他收的。」

  「哦?」李牧沉思片刻,道:「本幫接管這裡之後,他就開了一家商鋪?」

  「是的。」下人點了點頭,道:「他開了商鋪以後,每個月的保護費都不準時上交,上交的也不足數量,幾年裡,他最多的一次也只交過500銅板,與強平爭執幾乎每個月都會發生。」

  「竟然還有這等事發生,為什麼我沒有聽過這件事?又為什麼一直留著他在這裡?」李牧皺著眉頭問道。

  「因為。」那人頓了頓,又望了李牧一眼。

  「說1」;李牧喝道。

  「是。」那人連忙道:「聽說袁老大和雲家有些關係,負責這片的莫堂主便一直也沒動他。」

  「雲家?」李牧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聲音也小了下來,道:「他和雲家是什麼關係?」

  那人道:「聽說以前是雲家一個放馬的小廝,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被雲家趕了出來。」

  李牧皺緊的眉頭鬆開,語氣也輕鬆下來道:「一個被趕出來的小廝而已,就算動了他,想必雲家也不會干涉。下午你去仔細查查這個袁老大,強平的死很可能和他有關係。」

  「是,我這就去。」

  ……

  商信一天沒有練習鍛造,在這附近轉悠了一天。經過一上午的混亂之後,這一片又再次恢復了安靜。除了袁老大家以外,其餘的商鋪再沒有噬血幫的人進出。

  商信發現了這一點,他一直沒有離去。他在等,等一個機會。

  黃昏,殘陽。

  進入袁老大家的人終於走了出來。那人走得很急,幾步就走出了這條街,隨即進了一個胡同,看那方向,應該是想去翠雲居。本來有一條大路,那人卻沒有走,穿過這條胡同會比大路近很多。

  這胡同,正是強平被殺的那條胡同。

  夕陽已照不進這裡,胡同裡要比外面暗上許多。

  那人才走進來,就看見裡面站著一個人。好似站了很久,久的連臉上的表情都已消失。

  「我認識你,你是鐵匠鋪的,怎麼會站在這裡?」

  商信笑了笑,眼前人正是早晨去他那盤問的兩人之一,「我在這裡等你。」

  「等我?」那人愣了愣,道:「等我做什麼?你又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我知道你會去翠雲居,因為那個人還沒走,他好像也在等你。我也知道你不會走大路,因為大路太遠。所以我在這裡等你,已經等了很久。」

  那人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要等我?」

  商信道:「因為要殺你,所以等你。」

  「殺我?」那人眼睛突然眯起,道:「因為我去了袁老大家,所以你要殺我?」

  「不錯。」

  「因為強平是你殺的,所以你要殺我?」那人又道。

  「不錯,你很聰明。」

  那人突然大笑,道:「這算盤打的卻是不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從袁老大家裡出來的,你若殺了我,所有人便都會認為殺了強平的一定是袁老大,被我查到了證據,便又殺我滅口。」

  商信點了點頭,:「說得對極了,一點錯都沒有。」

  那人突然冷笑道:「你以為噬血幫的人都是傻子嗎?這麼低級的伎倆也想騙得了李總管嗎?」

  商信道:「他相不相信都與我無關。我只知道,就算他有所懷疑,在查不到真凶的時候,也得找一個替罪羊來維護噬血幫的顏面。我若殺了你,這個替罪羊就只能是袁老大了。如此,我自然可以安枕無憂。」

  那人眯著眼睛看著商信,道:「你認為,你能殺得了我?」

  「你可以一試。」

  那人沒再說話,手向腰間一拂,他的身邊便多出了他的守護獸。

  那是一頭威武雄壯的黃金虎!這虎比當日王虎在村長處所領的那頭不知強壯了多少倍。只是站在那裡,便有百獸之王的凜凜神威透出。

  「乾坤浩渺,盾禦蒼生,獸主通智,肉身合體。」那人緩緩道。

  只見那黃金虎低嘯一聲,便是化作一道金色光芒,融入那人體內。

  他竟然達到合體境界。清源鎮與隱逸村莊果然不可同日而語。一個二流幫派的小小頭目,竟然都是合體境的強者。而守護獸還是極為難得的黃金虎。若是明月沒有昏迷,商信自是不會把他放在眼中。只是現在,憑著商信自己,能鬥得過與黃金虎合體的強者嗎?

  「小子,若是你不出來,本來還不一定能查到你的身上,現在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話落,那人便是一拳擊出,一道數尺長得金色光芒隨著這一拳急速向著商信射去。

  商信眼睛眯起,沒有躲避,也是擊出一拳。一道幽藍的光芒發出,瞬間便與金光撞在一處。

  「轟!」一聲巨響,兩種光芒四散飛射,強大的衝擊力把胡同兩旁的牆壁都撞得搖晃不已。

  那人身體晃了一晃,看向商信,發現商信只是退了一小步。並沒有如他想像中的被擊得向後跌出。

  那人眼中現出一絲兇狠之色,他沒想到一個打鐵的竟然有著這等實力,難怪他敢獨身找上自己。

  沒有猶豫,又是一拳擊出,「小子,我今天非廢了你不可。」

  商信也是又一拳對上,自從明月在山中吃了那大熊的魔核之後,商信的力量便增長許多,便是面對黃金虎也是不遜色多少。那人不想放過他,他又何嘗能夠放過那人?

  翠雲居中一直靜坐的李牧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大街上,對著一個方向望去。身後緊緊跟著兩個噬血幫弟子。

  遠處半空中,隱隱有金藍兩色光芒不停閃現。

  「李豹和人打架,是什麼人能逼得李豹和黃金虎合體?什麼人敢在這裡和噬血幫的人打架?」李牧略一沉思,道:「跟上我,快去看看。」

  說著,便向著前方飛掠而去。那兩人連忙跟上。

  ……

  李豹和商信一連對了十拳,這十拳中,商信退了十二步,李豹前進了十二步。

  「這一拳,我讓你死!」李豹狠狠說道。此時,他已忘記要留商信一條性命,好讓幫主親自發落。

  他已紅了眼。

  這一拳,他用出體內全部的靈氣,拳上所發出的金光比之前粗了一倍有餘。李豹堅信,這一拳,一定會要了商信性命。

  面對著比之前要強大許多的一拳,商信嘴角卻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李豹突然看見商信在笑,心中一跳,在這瞬間,竟有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會是什麼地方不對?會有什麼危險?

  此時想這些,卻都已來不及。

  這一次,商信沒有舉起拳頭,在那金光即將臨身之際,商信突然向旁一閃,緊接著,就向著李豹掠去。在掠出的同時,手中已多了一柄幽藍的細劍。

  速度快極,商信的身影都有些模糊,李豹根本連動一下的時間都沒有,那幽藍的細劍便已刺進李豹的咽喉。

  李豹雙眼圓睜,兀自不相信的看著已在自己面前的商信。

  「你是不是想說,以我的速度,在一開始就可以躲開你的拳。為什麼會舍了優勢,和你硬拼十記?」

  李豹已不能動,更不能說話。現在還有意識,只因為商信的劍還沒有從咽喉中拔出。

  但臉上的神情卻是變了,帶著一種詢問的表情。

  商信道:「其實很簡單,我若一開始就躲開你的拳,你便會心生防備,我要殺你根本就不可能。而在和你拼了十拳之後。這種戰鬥方式在你腦中便形成了一種格式,你便不會想到我能躲開你的拳頭。你根本也沒有想到躲這件事情,是嗎?」

  李豹怔怔的看著商信,直到此時,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本不應該死的,他一點也不比商信弱。論力量,他要比商信強,便是速度比商信弱,也不會弱上許多。

  他敗的,只是一點心機。只是一點失算,結局便是死亡。

  生與死之間,只不過一線之隔。

  想殺人的人,也極有可能變成被殺的人。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7章 現跡

  劍還在李豹咽喉之中,商信突然向著翠雲居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李豹,道:「你的幫手來了,可惜晚了。」

  話落,商信拔出細劍,轉身飛掠而去。

  李牧趕到這裡的時候,只看見李豹的屍體,血還在從咽喉中流出,可見這戰鬥才剛剛結束。

  「李豹。」來到近前,李牧彎腰喊了一聲,他希望李豹還有一口氣息,還能夠說出一個名字。

  可是仔細看了那咽喉處的傷口,那希望頓時落空。那一劍直接刺穿氣管,縱使李豹還有氣息,也絕不可能說出一個字。何況此時,李豹根本也沒了那半點氣息。

  「好毒的手段!好狠的劍!」李牧咬著牙道。轉身便向著胡同口掠去,上到屋頂,四處望去,卻哪還有人的蹤跡?

  身後兩人抬著李豹的屍體跟了上來,其中一人道:「李豹是去查袁老大的,這一定是袁老大所為。」

  李牧冷笑一聲,道:「袁老大?除非袁老大是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殺李豹。」頓了頓,李牧又道:「走,我們先回去。」

  ……

  商信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袁老大家,從懷中摸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屋中,然後才反身離去。

  袁老大並沒有睡下,下午被盤問半天,也是惹了一肚子悶氣,正呆坐在屋中,突聽得破風之聲,有一物向自己射來。連忙伸手一抄,便把那物接在手中。

  入手柔軟,竟是一個紙團。打開,卻見上面寫著幾個字:若想活命,速離清源鎮。

  袁老大長呼一口氣,喃喃道:「離了清源鎮,我又能去哪?在這裡仗著雲家,還可以有一足之地。若是離開此處,又能如何?雖然雲家絕對不會管自己的死活。但憑著那名頭,他噬血幫也未必就敢動我。不如就拼上一把,若他們真敢動我。那就算我還了雲家一命吧。雲家讓我出來的那天,這條命就已經是賺的了。」

  閉上雙眼,袁老大歎息一聲。若當初不是自己太專橫跋扈,在給雲家遛馬時,若是不把那個擋路的老太太打死。雲家也不會趕自己出來。今天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唉,死就死吧。」袁老大站起來,來到角落處一個櫃子,打開櫃子上的鎖,從中取出一個木箱。又打開木箱上的鎖,從中取出一個木匣。再把木匣打開,從中取出一個木盒。又打開了木盒上的十八把鎖,最後拿出了一枚蛋。

  那蛋色澤火紅,晶瑩圓潤。

  拿著蛋,袁老大走出家門,卻見在自己家門邊,倚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穿的破破爛爛,正哆哆嗦嗦的靠在門邊。見到袁老大走出來,立時露出害怕的神情。

  袁老大來到女孩面前,把手中蛋遞給她,道:「拿著它,你就不會冷了。」

  小女孩顫抖著手接過,道:「這個可以吃嗎?」

  袁老大道:「不行,要是吃了它,你還會冷。」

  就是一句話的時間,那小女孩已停止了哆嗦。臉上也有了一些紅潤。那女孩興奮的道:「咦,果然不冷了。謝謝大叔。」

  袁老大笑了笑,「這是他生平以來第一次幫助別人,看著女孩興奮的樣子,袁老大心中也很是舒服。原來幫助人如此快樂。只可惜,這是第一次,也很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了。」

  袁老大回到屋中,又取出一些甜點遞給女孩道:「拿著,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蛋遞出道:「大叔,這個還給你。」

  「大叔送給你了,這樣你以後就不會冷了。」袁老大道。

  「可是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呀!」

  袁老大愣住,眼前的女孩顯然是一個乞丐。她沒有避寒的衣服,甚至連飯都吃不到。卻在親自感受到那蛋所帶來的好處後,還能說出不要。

  再想想自己,袁老大終於明白,自己是真的該死了。活了這麼大,其實自己還不如一個10來歲的孩子。

  蹲下身,袁老大輕聲說道:「這是大叔送給你的,你一定要拿著,小孩子要聽大人的話,知道嗎?」

  女孩遲疑片刻,終於把蛋揣在懷中,說道:「大叔,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袁老大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頭道:「走吧。」

  那女孩一步三回頭的離去,眼神中竟有著一些不舍。

  也許她是想讓我把她留下吧,袁老大心中想著。

  可是不行,若是這次我還能活著,一定要找到這個女孩,把她當成女兒來養。

  回到屋中,袁老大來到一個排位前跪下,竟失聲痛哭道:「爹,我把祖傳的火龍送人了,你不會怪我吧?」

  ……

  商信回來的時候,天已黑透。

  「商信,你今天去哪了?」袁青問道。

  商信沒有回答袁青的話,卻道:「媽,收拾收拾,我們搬家。」

  「搬家?為什麼要搬家?」袁青愣住。

  一旁的若離卻似有些明白,道:「商信,是不是因為那個人?」

  商信點了點頭,道:「媽,等我們離開這裡,我再給你解釋。」

  「哦。」看著商信和若離的表情,袁青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快速把家中能用的東西都裝進了乾坤袋中,便和若離商信離開了這裡。連夜在小鎮北頭找了一個僻靜之處住下。

  ……

  噬血幫大堂,此時聚集了很多人。

  王運良臉色陰沉,看著李牧道:「你能確定殺李豹的人不是袁老大?」

  「除非袁老大是傻子。」李牧道。

  「會不會是李豹發現了他殺強平的證據,不得已之下他才這麼做。」

  「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李牧想了想又道:「正常來說,他應該不會暴露什麼確鑿的證據。當然,幫主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也許李豹真就發現了什麼也說不定。」李牧又把話給圈了回來。

  這時,下面負責管理南片的莫堂主卻突然道:「我可以保證,殺李豹的人絕不會是袁老大。」

  「哦?」王運良有些納悶的看著莫堂主。

  莫堂主又道:「因為袁老大連守護獸都沒有,他根本就沒有殺人的能力。這幾年,他一直都是打著雲家的旗號作威作福的,這個秘密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也是在一次偶然間發現的。」

  「不是袁老大。」王運良沉默片刻,又對著李牧道:「兇手連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嗎?」

  李牧想了想,道:「沒有,從劍傷來看,只能證明殺死李豹和張三的是同一個人。」頓了頓,李牧又突然想到一點,說道:「對了,那人的靈氣是藍色的。我在翠雲居之外看見打鬥處發出金藍兩色光芒。金的是李豹的,藍色的想必是那人的了。」

  「藍色?」王運良眉頭皺緊,半晌才道:「從沒聽說過有藍色的靈氣,清源鎮絕沒有這樣的人。難道兇手不是清源鎮的?」

  此時,下面的王申,從隱逸村莊,王運天家中逃出的管家王申突然接口道:「商信的劍氣就是藍色的,那日他一劍殺死張龍,用的就是一柄藍色的劍。」

  王運良突然愣住,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急道:「李牧,帶領全幫所有人封鎖住那條街,王申,你帶著人一戶一戶給我搜,看看有沒有那個商信。」

  在王運良一句話下,噬血幫所有人馬全部出動,很快,便把他們管轄的那片區域包圍。王申也開始一家一家的搜查,尋找商信的下落。

  直過兩個時辰,王申低著頭回來,「沒有發現商信下落。但卻有一戶人家不見了蹤跡,經過調查,那戶人家搬來只有三個月。與商信母子逃離的時間正好吻合。」

  「那戶人家是什麼時候走的?」王運良問道。

  「剛走,黃昏時分還有人見到過那家的人。我們去時爐火尚溫,顯然走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王運良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氣道:「好快的動作。這必然是商信一家無疑。他知道自己的靈氣會暴露,便連夜逃走了。」

  想了想,王運良又道:「幫中所有人馬分成四路,從清源鎮四個方向追趕,一定要把他們母子追回來。」

  「是。」噬血幫四大堂主齊應一聲,各自帶著人馬去了。

  李牧卻是搖了搖頭,道:「他們若是不走大路,恐怕很難遇上。」

  王運良狠狠道:「我不甘心,殺死大哥的兇手就在眼皮底下,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李牧道:「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幫主也不要太過生氣。只要他們還沒有走遠,我們就總會找到的。」

  王運良也是點了點頭,這事來的太過突然,他一時沒能控制住情緒。本來以為那母子早已遠遁,沒想到竟然一直藏身在清源鎮內。

  「幫主,如果一時找不到商信母子,那強平和李豹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有個了結?」

  「嗯。」王運良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噬血幫的顏面不能丟,這件事絕不能不聲不響的就完了。想了想,王運良道:「就拿袁老大開刀吧。」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8章 替罪羊

  接近午時,沒到午時。

  晴天,無風。

  卻冷,乾冷。

  噬血幫的人來到袁老大家時,袁老大正正襟危坐在大廳中。頭髮梳得很整齊,衣著穿得很體面。還沒等那些人開口,袁老大便道:「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其中一個噬血幫眾斜眼看了袁老大一眼,上前就要拉他。

  袁老大又道:「你不用拉我,我自己會走。」

  說著,袁老大就站起身,大步向著外面走去。他的頭高高的昂著,竟沒有一點害怕。

  一個已經準備好死亡的人,便不會再害怕面對死亡。

  死,有時也是一種解脫。

  街上擠滿了人,噬血幫早已傳出消息,今日午時要解決袁老大,為幫中的李豹、強平、張三李四復仇。

  這件事是必須要人盡皆知的,噬血幫需要找回顏面。

  街道中心臨時搭起了一個高臺,這裡突然有點像刑場,那高臺應該就是斷頭臺。

  雖不規範,卻也有殺氣湧動。

  帶著殺氣的人是王運良,王運良近些日子一直都很鬱悶,他也需要發洩。本來殺了商信才能讓他最痛快,可惜他找不到。現在這發洩的對象就只能改成袁老大。

  袁老大昂著頭走到臺上,極為冷靜的看著王運良,絲毫沒有因為那殺氣而露出半點懼意。

  袁老大並不是沒有見過場面的人,他也不是從來沒有擁有過守護獸,甚至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經是一個合體境的強者。

  只因為打死那老太太之後,被雲家家主廢了守護獸,把他趕了出來。

  對此袁老大卻一點也不恨雲家,本來他應該死的,在那時就應該死。只是雲家念在他在雲家多年的情面,才饒他一命。

  袁老大這條命,已賺了很多年,這些年,仗著雲家的名頭,也享受的夠了。

  袁老大突然覺得,自己欠雲家的太多太多,自從昨日遇見那小女孩,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早就該死。這些年,他從來沒有為別人活過。

  活著的目的,全為自己。為此,他得罪了很多人,也傷害了很多人。

  這些,都是罪!

  商信擠在人群中的一個角落處,靜靜的看著臺上。一早商信便來到了這裡,先是回家看了看,發現家中很亂,顯然噬血幫的人已經來搜查過。

  然後商信又去了袁老大家,發現袁老大並沒有走,他便也沒走。

  商信想看看噬血幫會不會拿袁老大開刀,也想看看王運良是個什麼樣的人。

  「袁老大,你可知罪!」王運良突然喝道。

  商信忍不住想笑,王運良那樣子,竟是把自己當成了清源鎮的父母官。

  袁老大突然大笑,道:「王運良,收回你的那一套吧。我不過是一個你噬血幫為了挽回顏面的替罪羊。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你直接把我殺了就好,說其他的又有什麼意義?」

  聽得袁老大此語,王運良本來陰沉的臉更加陰沉,他萬沒料到袁老大竟然一語道出自己的目的,一時之間倒是不知說什麼才好。若是此時就殺了袁老大,這滿街的人一定會認為袁老大說的是真的了。

  正在王運良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大街上的人群中卻突然有人喊道:「袁老大就是殺了噬血幫的人,你不要再狡辯了,幫主殺了他,為清源鎮除了這一害。」

  人群太密集,袁老大看不見喊話的人,但他知道那一定是這裡商鋪的人。這些年他得罪的人實在太多,苦笑一下,袁老大道:「王運良,你動手吧。」

  商信眯著眼看著這一切,卻突然發現身後有人使勁的擠他。回頭看去,卻見一個十來歲、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女孩使勁的扒拉自己的身體,看那意思是想擠到前面去,只是人群太密,她的力氣又太小,便是一步也無法前進。

  商信低下頭,道:「小妹妹,你要幹什麼?」

  那女孩漲紅著臉道:「我要去救叔叔。」

  「誰是叔叔?」商信問道。

  「就是臺上的叔叔,我要去救他,叔叔是好人。」小女孩很是急切,又道:「哥哥你讓一讓,讓我過去。」

  商信道:「他是你的親戚?」

  小女孩道:「不是,叔叔是好人,昨天還給我吃的,還給我蛋,我一定要去救他。」

  商信愣了愣,昨天他在街上轉了一天,只是聽見說袁老大各種壞話的,沒聽見有一個人說他是好人。

  沒想到此時竟從小女孩口中聽到這句話,想了想,商信道:「你救不了他的,誰也救不了他了。」

  小女孩卻是根本不聽商信的話,憑著身體的小巧靈活,竟是擠到了商信的身旁,看准前方的一個空隙就要鑽過去,照這麼下去,還真是說不準她能不能擠到台前。

  商信連忙一把把她拉住,道:「你不能去。」

  「放開我!」小女孩拼命掙扎,卻終究沒能掙脫開商信的手,氣的在商信的手上咬了好幾口,最後又哀求道:「哥哥,你放了我,讓我去救叔叔好不好?」

  商信輕輕歎息一聲,道:「你救不了他,如果你真的去了,可能就沒命了,懂嗎?」

  小女孩呆了片刻,又向著臺上望了半晌,見到那些手持刀劍的人,終於明白商信話中的意思,就算她去了又能怎樣?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從那麼多人手中把大叔救出來。

  停止了掙扎,眼中流下兩行清淚,小女孩喃喃道:「我一定會為大叔報仇的。」

  商信拍了拍小女孩的肩,卻沒再說話。

  此時,人群中越來越多的人喊道:「殺了他!殺了袁老大!除了這禍害!」

  也有人喊著:「讓兇手償命!」

  ……

  很多人都希望袁老大死,商信冷笑一聲,這些喊話的人,應該都是附近商鋪中的人吧。

  商信心中突然有了一點迷茫,袁老大是因為自己才死的。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又想了想,別人的生死與我何干?只要我身邊的人能好好的活著就夠了。我商信不是英雄,也不想做英雄!想起隱逸村莊的人對他的情景,商信心中一冷。世人本就沒有幾個好人,他們的生死都與自己無關!

  惹我的人得死!不惹我的人,生死也不幹我事!

  從出生就開始面對世人的白眼、侮辱、嘲笑,商信的血,比別人要冷!

  ……

  看著台下人群的呼喊,王運良臉色終於緩了一點,這次噬血幫的顏面是保住了。

  「袁老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聽得王運良如此言語,商信的胃一陣收縮,突然忍不住想吐。明明是一個小人,卻偏偏要裝著一付君子的嘴臉,這實在是一件讓人受不了的事情。

  身前都是人,商信忍了又忍,終於忍住了。而臺上的袁老大卻是沒有忍住,彎下腰竟然真的嘔吐起來。

  良久才直起身,道:「好了王運良,你殺了我吧。別再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

  王運良心中早已氣極,為了噬血幫的顏面,他一直強忍到現在,此時台下的呼喊聲已是給足了他的面子。王運良也不需要再忍,狠狠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給你一個痛快,也為我幫死在你手下的三人有個交代。」

  話落,王運良伸出一隻手,在空中劃了一個詭異的圓弧,便見一道一米粗細的青光突然出現在王運良頭頂。

  看見這道青光,商信眼睛突然睜大,那其中所蘊含的靈氣極為可怕,此時的自己完全不能抵抗那等強度的力量。這,是突破合體境五層才應該有的力量。

  想看一看王運良真正的實力,便是商信來此的目的。此時他才真正明白,自己與王運良之間的差距有多遠。

  那青光出現在袁老大頭頂,卻是凝滯不動。片刻後,隨著王運良的手向下一揮,那青光才重重的砸向袁老大。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那高臺都被砸出了一個大洞,袁老大的身體竟被這道青光砸的化為糜粉,連一點渣宰都沒有剩下。

  大街上的人群都張大了嘴,竟是驚訝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運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就是想要這種效果,才用這種手段,以達到震懾他人的目的。見到袁老大死的這麼徹底,相信以後,再不會發生因為保護費而爭吵的事情了。

  對此,王運良卻還是有些不滿意,望著台下又道:「這就是得罪噬血幫的下場。以後,誰要是敢跟噬血幫為敵,就會變成第二個袁老大。」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時卻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便和袁老大一個下場。

  商信也是暗自歎息一聲,此時的自己,還遠遠不能和王運良對抗。

  低頭看了看,發現被自己拉住的小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四處看了一遍,也沒有搜尋到她的身影。

  此時,人群已漸漸散去。商信隨著人群,離開了大街,又回到鐵匠鋪,把鍛造用的工具都收進乾坤袋。

  這才返回鎮北,回到了新家之中。

  王運良應該不會想到自己還在清源鎮吧?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1-26 01:38
第29章 冷血

  悶熱、潮濕的地下室,想起叮叮噹當的敲打聲。由於這地下室封閉極嚴,聲音一點也透不出去。因此便在屋中來回飄蕩,使得那本就讓人煩躁的聲音又重了數倍。

  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呆上一天,一定會有一種發瘋的感覺。可商信卻在這樣的環境中足足呆了一年。

  一年,365天,幾乎從沒間斷。

  一年的時間,商信終於打造出了靈器,而且不是一把,第一柄劍在半年前就已鑄成。明月雖然還是昏迷不醒,可商信擁有著和明月想同的能力,便是沒有守護獸,他也可以鍛造靈器。

  現在的商信,鑄造兵器已經沒有失敗,他已經比當初的韓飛更強。此時,在家中地下室所鑄造的,也就不是刀劍,而是鎧甲。這比兵器更難鑄造。鎧甲一旦鑄成,便是一個真正的合成師。

  鑄造鎧甲需要耗費更多的魔獸筋脈,一套鎧甲,大約需要十五付筋脈。一年的時間,商信進山三次,採集術也已大成,每次回來,都能帶回近百筋脈,而被打死魔獸的魔核,卻都被商信吃下。

  明月一直昏迷,為了爭強實力,商信只能如守護獸般服食魔核,在這一方面,也可以說商信就是一頭守護獸。

  在成功打造出第一柄劍之後,商信發現了一個秘密。在鍛造的時候,竟然可以用體內靈氣來支配身體。當靈氣按照一個固定的速度沿著身體轉動之後,手上敲打的力量便會半分不差,這也正是商信進步如此之快的原因。而且,這樣做,竟相當於靜坐修煉,靈氣在不停轉動中也是緩緩提升著。

  這種方法,在整個守護王國恐怕就只有商信一個人能辦到。別人就是想也不行,合成師的體內沒有靈氣。他們與守護獸簽訂的契約便不能合體,當然,商信是一個另類。

  白日鍛造,夜間修煉,再加上吃了幾百枚魔核,此時的商信,已是合體境三層的階段,沒有中品靈藥魔核的輔助,一年的時間提升兩層,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無法想像的。

  若是說出去可能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除了袁青和若離。

  只有他們兩人才看見了商信在這一年中吃了多少苦。他生命中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是在修煉中度過。除了為若離拔薔薇上的刺,除了為媽媽梳一梳那頭上的青絲。

  便是袁青和若離,也很難想像,商信所做的這些,需要多大的毅力。袁青曾經說過,便是當年的商彥,也沒有商信刻苦。

  每日過著一種單調的生活,那絕不是享受,而是煎熬。

  一個想要成功的人,必然要經歷這種煎熬。

  地下室頂端突然打開一個窗口,一縷光線射了進來,隨著光線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商信,吃飯。」

  「好的,姐姐。」商信臉上露出笑容。一年來,他已習慣了若離喊自己吃飯。每次聽到這聲音,他的心中就會變得溫暖,這一瞬間,腦中便沒有了噬血幫,沒有了王運良,便也沒有了壓力。

  只是這一瞬間很短。

  「哎。」商信快樂的應著。

  走上來,就看見了若離的笑容。商信記不清若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笑的。現在的若離臉上經常掛著笑容。

  飯後,商信罕見的沒有去他的地下室,袁青道:「又要進山了嗎?」每次進山之前,商信都會休息半天,這已經成了一種規律。

  「嗯。」商信點了點頭,「筋脈又沒有了,我還得去采一些。順便弄些魔核,看能不能升到四層。」

  若離道:「商信,那今天下午,你帶我去那個薔薇園嗎?」

  商信道:「當然了。」他並不擔心在這裡能碰見王申,一年的時間,商信清楚這裡不是噬血幫管轄的範圍,噬血幫的人幾乎不會來到鎮北。

  ……

  和若離坐在薔薇叢中,商信拔著手中薔薇的刺,依舊是血紅的薔薇,若離最喜歡血紅色薔薇的香。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就把我葬在這裡吧,那樣就天天都能聞到薔薇的香味了。」若離突然說道。

  商信把手中的血紅遞給若離,道:「我早就說過,只要我商信還活著,若離就不會死。你這麼說是不是想讓我死呀?」

  「呃……我說錯了。」若離伸了伸舌頭,竟顯得有些調皮。

  商信笑了笑,現在的若離終於懂得了快樂,她比自己要強。自己的心中總是有一團陰影,看不見、摸不著,卻讓人壓抑。

  「我在書上看到,在遙遠的絕域冰原,生長著一種罕見的月光草,它們是月的精華所化,只要把這種草收集起來,一年後就會重新變成月光,傳說中這月光可以治療任何眼疾。」

  若離笑了笑道:「絕域冰原在哪?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商信道:「書上說它不在守護王國之內。那本書只提到過守護大陸,我在上面也沒有找到守護王國,我想守護王國應該屬￿守護大陸的一處。若是真的如此,在那本書中,守護王國便連一個彈丸之地也算不上。」

  「呵呵!」若離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守護王國還連彈丸之地都算不上,你那是什麼書啊。」

  商信道:「書的名字叫奇異大陸。」

  「哦,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書呢?」若離問道。

  「兩個銅板在街上買的。」

  話落,兩人都同時大笑起來。

  笑罷,商信道:「要是真的有這樣一處地方多好,我把月光草採集回來,就能治好你的眼睛了。」

  「不可能的,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神奇的草呢?」

  「我覺得守護獸比這還要神奇,只是每個人都有,便不覺得什麼了。其實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我看那書好像有些年代,上面說的也未必就是虛幻。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看見你手中的這些薔薇的。」

  「好啦好啦,我們回去啦。」若離不想再說這些,這是她心中的痛。

  商信便不再開口,默默的陪著若離返回家中。

  第二日,商信早起。

  還沒有走出清源鎮,突然看見兩隻大狼狗追著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穿得破破爛爛,商信認出,這女孩正是一年前要救袁老大的那個,一年的時間,身體並沒有長高,只是臉上,卻多了這個年紀所不應該有的滄桑。

  那兩條狗很快追上,把小女孩撲倒在地,一條狗一下子就撕下了她胳膊上血淋淋的一塊肉來。

  小女孩卻是哼都沒哼一聲,隨手撿起身旁一塊石頭,便向著咬她的狗頭砸去。

  女孩拼了命的一石頭,竟把那狗一下子砸倒在地,此時另一條狗也咬了女孩的腿,血立即流了出來。

  女孩依舊悶聲不響,拿著石頭就去砸另一條。

  商信站住,卻沒有上前。看著眼前的女孩,他竟似看見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只是這女孩要比自己還苦。

  這時,旁邊一戶人家走出一人,換回那條狗,來到女孩面前就是一頓暴踢,口中還罵著:「你個乞丐,竟然敢打死我家的狗,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商信眼睛眯起,他認同那人所說的話。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有時候,人就是連狗都不如。那小女孩此時就是這樣,人家的狗可以咬她,她卻沒有打狗的權利。

  商信本可以阻止那人,如果他想,便是連那兩條狗也不可能咬到小女孩,可商信卻一直沒有動,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過了很長時間,直到那人踢得累了,才拖著死去的狗,又帶著另一條走進了屋中。

  被打的這段時間,那小女孩卻是一聲痛呼都沒有發出,這樣的事她似已經歷多了,人也變得麻木。

  直到那人走進屋中,商信才向著小女孩走去。發現小女孩已經昏迷,商信把她抱起,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大堆的物品,有藥、紗布、瓶裝的水……自從一年前見到大哥雲子軒竟從乾坤手鐲中拿出烹飪的調料出來之後,商信也是把自己能想到的物品都放進了乾坤袋中。

  為女孩把傷口洗淨,敷上藥,包紮好。商信便靜靜的坐在一旁。

  直過了半個時辰,小女孩才醒轉過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後又看到一旁的商信,小女孩道:「哥哥,是你救的我嗎?」

  商信道:「我沒有救你,若是救你,今天你就不會受傷了。」

  小女孩道:「我記得哥哥,一年前就是你救了我,那日若不是你拉著我,可能那天我就已經死了。」

  商信沒有接小女孩的話,卻道:「今日我給你處理傷口,只是因為看到了你的堅強,被那麼打都沒有開口求饒,這一點我很欣賞。」

  「求饒又有什麼用?」小女孩冷笑一聲道:「曾經,我也求饒過,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們根本不會在乎一個乞丐的生死,更不會有半點可憐。我又何必為了那毫無改變的結果去喪失我的尊嚴。」

  商信久久的看著女孩,道:「只要心中還有自己的尊嚴,總有一天,你會站在打你的人之上。」

  小女孩點了點頭,「從我記事以來,只有那位死去的大叔和哥哥你沒有看不起我曉曉,其他的再沒有好人。」

  「我不是好人。」商信說道。

  「只要在我心中是就夠了。我認為是好人的便是好人。別人都說好的人,在我眼中不一定就好。」女孩曉曉說道。

  商信沒有說話,只這一句話商信便已知道,這女孩和他是同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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