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龍珠之武天宗師 作者：翼赤火（已完成）

第300章比星星還老嗎（二合一章節）

　　PS1：我怎麼就控幾不住寄幾嘴賤呢？媽呀，這個月又要30更……還是老實存稿吧，OTL。

　　PS2：既然存稿，那每天的更新大概就能穩定了，老時間，下午六點吧。

　　…………

　　世上誰人能稱「武仙」？

　　誰敢在自己的刀上寫上「武仙」二字？

　　多林寺的武僧看著亞奇洛貝的刀面色幾番變化，最後略帶懷疑地試探問道：「你這把刀，從何處得來？居然敢在刀上寫武仙二字？！」

　　亞奇洛貝怡然不懼，嘲笑道：「我的刀從哪裡來，需要向你們解釋嗎？若是果真冒犯了武仙人，自然有武仙流的人捉我懲罰，要你們多管閒事？咦，奇怪了……你們不是說要把我這刀拿去，唸經驅邪嗎？怎麼都不說話了？」

　　他肆無忌憚地打量這些大禿驢。

　　「不敢不敢，有仙人名諱在，豈能有邪氣？不敢，不敢……」被亞奇洛貝瞪的大和尚連連擺手。

　　亞奇洛貝的視線移向哪個和尚，哪個和尚就臉上變色，搖頭不止。

　　「究竟是不是武仙人的刀，我們是不曉得，也動不得，但你這小胖子委實太過囂張，目無長幼之分，數番言語衝撞我等，活脫脫一個小魔頭，若是不將你降了，吃幾天齋，念幾日佛，豈不叫人家說我多林寺沒了佛家慈悲？」

　　這時從光頭堆裡跳出一個牙尖嘴利的禿驢，他面上是一派的淳樸祥和，可嘴裡吐出的話卻是字字誅心，目光炯炯地看著亞奇洛貝。似是覺得語言積累的聲勢夠了，見亞奇洛貝也沒什麼反駁，他便嘿然露出一絲冷笑，心道：「終究也不過是個小娃娃！」探手向亞奇洛貝擒拿而去。

　　在這之際，亞奇洛貝眯了眯眼，武仙刀向外再拔了數寸後，又啪地全部沒入鞘中。

　　另一隻手按在另一把纏滿繃帶的刀柄上，在那大禿驢就要抓到他脖頸的時候，鏘——刀光一閃！真有如驚鴻一現，亞奇洛貝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完成了拔刀、砍人、前跨步、挽了個刀花、收刀入鞘的過程。

　　大和尚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刀背砍出的紅腫細痕，臉色陰晴不定，十分難看。

　　其他禿驢也是看著將刀入鞘的小胖子，敢怒不敢言。僅僅是刀背，而且還是這小子另一把不那麼厲害的刀……如果剛剛是用刀刃砍出的這一刀，那這個和尚的一隻手就已經沒有了。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亞奇洛貝拔出來砍的刀是另一把武仙刀，那麼別說這個和尚的一隻手，就是這個小酒館，也會被斬成兩段。

　　這不是什麼武道，不是什麼氣功，而是純純粹粹的刀術！劍道！

　　亞奇洛貝從來沒有練過什麼武術，更別提氣功，他從小練到大的，就只有如何將手裡的刀更有力、更迅速地揮出去，怎麼才能更有效率更徹底地把對手砍成兩節……再沒有什麼事情是比這更重要的了，至於外界的什麼武術、武道、協會，亞奇洛貝聽說過，不過不感興趣。

　　借神兵，斬鬼神！

　　這是他師父也是父親，傳他「洛貝」之名時，訓斥教導他的話，亞奇洛貝時刻銘記在心。

　　神兵，自然是他師父傳給他的這把武仙刀了，可是什麼是鬼神，亞奇洛貝還沒有找到。不過師父說自己終究會靠自己找到的，亞奇洛貝相信師父說的話，所以一直在流浪。這一次，他要去世界的南邊。

　　「你……你……很好！」禿驢們咬牙切齒，但終究不敢妄動了。

　　亞奇洛貝的這一刀，令他們怕了。

　　縱使不覺得亞奇洛貝本人有多了不起，但他的刀術是真的可怕，快！無比的快！刀更是鋒利，雖未飲血，但那乍現的鋒芒，卻已令人心驚！尤其是對方鞘中未出的那把「武仙」刀，更是叫其中一個和尚記起了某個久遠的記憶……似乎，在第一屆天下第一武道會裡，武仙人他老人家，曾以仙人神通，賜給了某個刀客一把刀？

　　這麼想著，不禁心中凜然，看亞奇洛貝的目光就更為戒備。

　　「小禿驢，再見了。」亞奇洛貝對克林挺有好感，也沒什麼原因，純粹是看待弱小者的某種同情吧。回頭對小禿驢說了一句，他扶著腰間的兩把刀柄，晃晃悠悠地門口拿了蓑衣斗笠，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這個人……好厲害啊……」小禿驢克林怔怔地望著亞奇洛貝消失的方向，回頭就看到師兄們陰晴不定的難看臉色，覺得也沒往日裡看來的那樣凶神惡煞了，似乎還有些滑稽怪誕，小和尚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低頭合掌，默默想道，「這些人……似乎也沒有我以為的可怕嘛……那麼，我為什麼要怕他們呢？……我，真的只有認命嗎？……因為是被寺裡撿來的孤兒，也沒有什麼不得了的功夫，所以就只能做一輩子被欺負的小沙彌？……可如果真的可以有別的命運在我的未來等著，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鬼使神差地，克林看了一眼酒家裡的電視，雖然畫面裡正在比賽的人已經變了，但在他眼睛裡分明還在回放著那個長尾巴的男孩充滿戰鬥激情戰鬥著的情景，就在剛剛，他是那麼地羨慕這個人。

　　「孫悟空……麼……」

　　克林在心裡默默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

　　布里夫斯博士與布瑪在武術家保鏢的陪伴下走出比賽會場，他原本就對這種武術家的比武大賽沒什麼興趣，之所以今年會參與虛擬地球網路公司對這一屆武道會的贊助，那更多的也是為了公司的利益使然。

　　女兒布瑪今天非要吵著來看今天的淘汰賽，布里夫斯博士沒奈何，只得來陪這個丫頭來看。

　　聽說武仙人似乎在天下第一武道會的淘汰賽出現過蹤跡，身為武仙人旁支後代的布里夫斯博士不免有了些念頭……不知道會不會在天下第一武道會的現場碰見自己家的這位百年都未出世過的老祖宗？

　　然後，就真的碰見了……

　　「爸爸，你怎麼了？」小布瑪正因為小猴子被打敗而悶悶不樂呢，忽然牽著的手拉不動了，回頭發現她老爸站在原地停住，似乎還在看著某個方向，布瑪奇怪地跟著看去，咦，那不是小猴子嗎？

　　布里夫斯博士遲疑了一下，在孫悟空邊上的有個人，一個老人，一個白頭髮「年輕人」，一個年輕的女人。

　　如果老人是孫悟飯的話，難道那對年輕男女是武仙人？和武仙人的夫人？

　　這也太……

　　不過，終究還是過去試著問問看才好，布里夫斯博士想了想，便牽著布瑪的手往武天他們那邊走了過去。這個過程中，武天讓孫悟飯爺孫二人自己先走了。布瑪父女走近了之後，武天對海瑟薇說了什麼，兩人相繼轉過身來。

　　像！

　　太像了！

　　布里夫斯博士頓時愣住了，定定地看著海瑟薇的面容，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和他的某一代祖母，實在是太像了！容貌，氣質，無一不是如此，活脫脫的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怎麼了，年輕人。」

　　武天平和的聲音將彷彿陷入魔怔的布里夫斯博士給喚醒，他默然回神，看著武天這張看似年輕的臉，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一位面容慈祥的白髮長者，這人似乎令他感到一絲親近。

　　「喂，你幹麼叫我爸爸年輕人？」布里夫斯博士牽著的布瑪不滿了，在她看來明明是她老爸年紀比較大。

　　「不要無禮！」布里夫斯下意識握緊了一下布瑪的手。

　　武天則是笑了笑，他蹲下身，摸了摸布瑪的小腦袋，問道：「我看看，這位美麗的小姑娘……想必就是萬能膠囊公司董事長的千金，布瑪小姐了吧？」

　　小布瑪眨眨眼，盯著近在咫尺的武天的臉，問道：「你怎麼知道？」

　　海瑟薇樂了，笑著說：「除了大名鼎鼎的天才小科學家布瑪小姐，還會哪個小女孩能這麼漂亮呢？」她彎腰伸出手，眼瞳裡是忍不住的笑意，柔聲說道：「你好，我是虛擬地球網路公司第一研究所的海瑟薇，能邀請天才的布瑪小姐，屈尊來我們這裡工作嗎？」

　　布里夫斯聽到海瑟薇的名字，渾身一震，哪怕心中已有猜測，可當這個名字與自己想像中的老祖母重合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訝。

　　布瑪卻沒這麼複雜的想法，她好奇又帶著一點興奮地說：「第一研究所？就是那個和我爸爸的公司一樣厲害的第一研究所？就是那個發明比我爸爸還多的第一研究所？就是那個……」她一連說了好多個就是那個，可說著說著就找不到排比的詞兒了，於是苦著一張臉。

　　武天頓時失笑，站起身。

　　布里夫斯張了張口，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敢問……二位，可是武仙人夫婦當面？」

　　海瑟薇與武天對視一眼，武天心中奇怪，眯眼看了看布里夫斯，從剛才他就覺得……這個布瑪的老爹，甚至是布瑪，這兩人身上的氣，似乎和自己有些聯繫，這是為何？

　　「你是怎麼認出來的？」海瑟薇挑眉，好奇地問道。

　　按理說，她與丈夫看上去和一般的年輕人無異，就算是孫悟飯，如果不是自小跟著兩人長大，也不會看出他們的底細。這個萬能膠囊公司的創始人布里夫斯，難不成還有些科研之外的能耐？

　　布里夫斯苦笑搖頭：「倒非別的，只是夫人……」他說到夫人的時候，頓了頓，似乎在猶豫稱呼的措辭，「與我的一位祖母長得太過類似，不禁叫我想起某位輩分極高的長輩提過的有關武仙人夫婦的事蹟，這才斗膽猜測。」

　　武天眯了眯眼，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子布里夫斯，又低頭看了一眼布瑪，他忽然問道：「你們……的族名是什麼？」

　　海瑟薇不禁面露意外之色，顯然從武天的這個問題裡，她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答案。

　　布里夫斯抿了抿嘴，笑了，躬身拜了拜，說道：「我本命布里夫斯，族名武狼，這是我女兒布瑪，族名是武鈴兒……不肖子弟攜幼女，見過老祖宗，老祖母。」說著，拉著布瑪又行了一禮。

　　布瑪迷迷糊糊地跟著低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呀？

　　武天不禁慨然，這事鬧的，布瑪居然成了「龜仙人」的後代了……不過，卻也能沒有多麼不可思議。從布瑪父女的天資和髮色來看，顯然遺傳海瑟薇這邊的因素多一點。就算是原著時空，布瑪父女想必也是海瑟薇與另外的人的後代。可原來的「龜仙人」自然是娶不到海瑟薇的，而他這個此武天又非彼武天，娶了海瑟薇，延續出布瑪這個後代，雖然意外，但仔細想想，也是沒什麼可意外的了。

　　可是忽然，武天轉念一想：

　　難道自己在貝吉塔行星上「調戲」過的那個小子，以後會成為自己這個小孫女布瑪的丈夫？還是有實無名的那種？

　　這麼想著，武天不禁頗為不喜地皺起了眉。

　　…………

　　難得相遇，又認了祖，這裡又是西都，布里夫斯作為東道主，便邀請武天和海瑟薇這兩個活祖宗去他們家裡做客。

　　武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了曾經在漫畫裡驚鴻一瞥的布瑪的家。

　　真真正正的豪宅，在西都這樣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裡，布里夫斯他們家的房子，是用「建築群」來形容的，他家的豪宅佔地的面積，是用「公頃」來做單位的，家裡的僕人，智能機器人的不算，人力傭人都是輪班倒的，24小時無休。

　　不過，除了感慨一番科學是第一生產力之外，武天二人倒也沒什麼多餘的想法。

　　到了布里夫斯家裡，他夫人也就是原著裡那個見著帥哥就要約會的金髮女郎熱情地招待了武天和海瑟薇，聽到布里夫斯鄭重介紹武天二人的身份之後，她也沒多少特別的反應，因為她平時的反應就挺「浮誇」的，捧著小臉「哦天哪」了一陣，也就繼續端茶點的端茶點，和海瑟薇坐一起討論著什麼了。

　　和布里夫斯相比，這位布里夫斯的夫人反而沒有丈夫在武天他們面前的拘束，令海瑟薇十分欣慰。

　　值得一提的是，布里夫斯的夫人在見到武天的時候，差點脫口而出「好帥啊人家好想跟他約會呢」，話說了一半被臉色煞白的布里夫斯死命地摀住了嘴，生怕嘴上沒把門的媳婦唐突了老祖宗。

　　另外，布瑪終於弄明白了武天和海瑟薇與自己家的關係之後，驚訝地張大的小嘴就沒合攏過，小腦袋裡估計一直在琢磨著，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祖母究竟有多大。最後，小女孩坐在沙發上，歪頭問道：「比星星老祖母還老嗎？」

　　武天和海瑟薇同時一怔，對視一眼。

第301章生耶死耶

　　正在這時候，布瑪家的傭人過來了，在布里夫斯博士耳邊低語了一句，布里夫斯眉頭一皺，嘴唇一抿，神色也稍稍沉重了一些……緊接著，他告罪了一聲，與傭人離開。

　　「啊呀，怎麼了呢？」布里夫斯太太捧著臉納悶。

　　海瑟薇注意到了布里夫斯的神色變化，她隨口回答著布瑪的問題：「對呀，比星星還要老很多呢。」與此同時，她瞥眼看了一下丈夫武天。海瑟薇十分清楚，哪怕布里夫斯的傭人說話聲音再低，也瞞不過自己丈夫的耳朵的。

　　「這樣啊……」小布瑪萌萌地眨眼。

　　武天閉著眼，端坐著過了稍許，睜開眼對海瑟薇低聲說道：「沒事。」

　　海瑟薇垂目，又抬眼看武天，她在心中飛快地算了一下時間，怔怔地問道：「是不是小星星？」

　　「小星星？」布瑪歪頭。

　　武天輕嘆，低聲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他想了想，轉頭對布里夫斯太太說道：「孩子，我跟海瑟薇想帶布瑪出去走一趟，可以嗎？」

　　「哦……哦，可以的啊，老祖宗。」布里夫斯太太雖然有些天然呆，但又不是二百五，丈夫說了這兩位不僅是傳說中的仙人，更是自己家的老祖宗，她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總不會對自己的後代不利吧！

　　布瑪更乾脆，她聽懂了大人的交談，於是很主動地跳下沙發，走過去牽海瑟薇的手，仰頭問：「去哪兒啊？仙人爺爺？海瑟薇奶奶？」

　　海瑟薇起身，也看向武天。

　　「想不想見見你星星老祖母？」武天笑著撫摸布瑪的小腦袋。

　　「可以嗎？可是爸爸說，星星老祖母年紀大了，經不起我折騰……這是什麼意思？」布瑪這麼說道，說到後半句時明顯有些不忿和不解。

　　「你想見，爺爺就能讓你見。」武天說道，與海瑟薇對視一眼，兩人牽著布瑪，對布里夫斯太太點點頭，憑空消失在寬敞明亮的客廳裡。

　　布里夫斯太太眨眨眼，捧著臉驚嘆：「啊呀，布瑪和兩位老祖宗都不見了……真是了不起呀！」

　　這時布里夫斯博士才神色感慨地回到客廳，可卻奇怪地發現兩位活祖宗不見了，一起看不見人影的還有自己女兒布瑪，他不禁納悶地問妻子：「老祖宗他們和布瑪呢？」

　　「哦，他們說要帶布瑪見見星星老祖母，就突然BIU地一下消失了……」布里夫斯太太捧著臉讚歎道，也不知道是在讚歎什麼，或許是武天他們瞬間移動的本事吧。

　　布里夫斯博士嘴裡叼的煙歪了一下，他呆立在原地，喃喃道：「啊呀，可是剛剛我得到消息……星星老祖母已經過世了啊……」

　　「唔，那老祖宗他們就見不到了呀！」布里夫斯太太神經大條，只是這麼說道。

　　「是啊，小布瑪要失望了吧……」布里夫斯博士吸了口煙，吐了出來，嘆道。

　　…………

　　黃泉，閻羅殿外。

　　武星星驚訝無比地看著自己身體上下，表示十分疑惑。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自己剛剛才死了的才對……可現在卻能好好地感受到充滿活力的身軀：她竟然恢復了自己年輕時候的身體？難道人死了之後還有這個好處？

　　「小丫頭，看什麼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喚醒了武星星，武星星她正仰著頭看自己頭頂不知什麼玩意兒的黃圈圈呢。

　　武星星猛然驚醒，低頭轉眼看去，居然是一個坐在水晶球上，頭戴尖頂黑色巫師帽的老婆婆。

　　正是占卜婆婆。

　　武星星死後的魂靈，是占卜婆婆幫忙接引過來的，年輕的肉身，也是她給武星星幫忙申請重塑的。

　　不過，武星星顯然不知道這一點，她甚至都不認識占卜婆婆。

　　「老婆婆，你是誰呀？難道是閻王大人嗎？」武星星好奇地問，身體年輕了，武星星的心態竟也活潑了許多，少了去世時屬於百歲老人的老邁和腐朽。

　　地球，甚至是宇宙裡許多智慧文明的神話傳說裡，都是有閻王的說法的。

　　畢竟……孫悟空他們能有機會從陰間回去，沒道理其他星球，億萬年來沒有同樣的人才。死人回到眼陽間，自然就將陰間的些許真相也一起帶了回去。

　　占卜婆婆哼了一聲：「小丫頭，可不敢亂說，我老婆子哪裡是閻王大人，我只是地球上的一個巫師罷了。走吧，別愣著了，跟我去見閻王大人……而且，那裡也有個人等著你呢。」她自然是認得武星星是她弟弟武天的孫女的，不過她沒那個興趣主動攀親戚。

　　事實上就連武天占卜婆婆也越來越沒什麼興趣見，隨著陰陽巫術修行的日益深入，占卜婆婆不僅是自身的生死早已跳出了陰陽秩序之外，更是連個人的心性，也逐漸變得不似凡人。

　　說句不客氣的，就是喜怒無常，有時候好說話，有時候不好說話，陰陽古怪地很。

　　「有人等我？在閻王大人那裡？」

　　武星星歪頭皺眉，不太明白這個奇怪的老婆婆說的有人在等自己是什麼意思。她順著占卜婆婆的視線看去，只見那黃雲滾滾之處，正有一個氣象森嚴的方正大殿，怕這就是傳說中的閻羅殿了吧？

　　在這裡能有誰等著自己呢？

　　帶著疑惑，武星星跟隨占卜婆婆進入了閻羅殿。

　　跨過幾重前殿，一路上見識了許多怪模怪樣的牛鬼蛇神，武星星雖然年輕時候跟著自己爺爺去過許多宇宙裡的星球，見識過許多更加奇形怪狀的宇宙人，但此時見到陰間的種種氣象，也是不由感到新奇。正邊走邊看著，忽然聽得前面坐著水晶球飄浮前進的占卜婆婆說道：「到了，丫頭，別東張西望的。」

　　「叫我丫頭，我一百多歲了好吧……」武星星收回目光，心中默默地腹誹，隨占卜婆婆朝閻羅殿望去——端坐在大殿正中央巨大長桌後面的閻羅王直接就被她無視了，武星星此時眼裡只有在閻羅王桌子前方下面，那顯得很小很小的人影。

　　她頓時就怔住了，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302章武天之死

　　「爸？！你怎麼……」

　　武星星滿臉驚訝，原來此時站在巨大的閻羅王的辦公桌前方下面等她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西裝革履，一派成功人士樣子的武照——她那早應該故去的父親武照。

　　而此時的武照，頭頂也和武星星一樣，懸浮著一輪明黃色的光圈。在代表死人的光圈下面的身體，並不是武星星印象中他去世時的老邁模樣，而是經歷最充沛的青壯年時期。

　　「怎麼，才多少年，就不認識你老爸我了？」武照微笑著說。

　　武星星一臉迷糊地走過去，因為在她想來，自己父親已經去世許多年了，本該轉世投胎了才是。卻不成想，在自己死後居然還能在陰間與他重逢，而且還是在傳說中的閻羅殿裡。更奇怪的是，他不像自己印象中去世時的那樣蒼老，而是處在最壯年時的容貌。

　　就和武星星此時一樣。

　　難道死掉的人，都有這種待遇嗎？這……怎麼死了跟沒死沒什麼區別呢？

　　武星星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了。

　　但她看了一眼來時的閻羅殿前殿，那裡排著長長的靈魂隊伍，這些靈魂可沒像她一樣擁有在世時的肉身。之前她就注意到，每當自己靠近那些靈魂隊伍時，能明顯感覺到，這些靈魂對自己的一絲敬畏。

　　顯然，並不是隨便什麼人，死後都能夠擁有肉身存在的。

　　至於自己還有父親武照為什麼能有肉身……

　　武星星眼前隱約浮現自己爺爺武天的身影，除了這個她從小就一直認為是無所不能的爺爺，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誰，能夠讓自己這麼個普通的地球女人不普通起來了。

　　「我知道你很疑惑，但別著急，先聽聽閻王大人的宣判吧。」武照笑著按了按武星星的肩膀，示意她先甭著急敘舊，將程序走完再說。

　　「嗯……好吧。」武星星壓下一肚子疑惑，點點頭，於是又順著她父親的眼神，迷迷糊糊地回頭去看體型龐大，有莫大威嚴的黃泉閻羅王大人。

　　閻王這時才剛剛和上級領導北界王溝通完畢，這時見桌子前下面的武星星看過來，握拳「呵姆」地咳嗽一聲，正色地翻開自己的工作簿，聲音洪亮地道：

　　「地球人武星星，生於地球艾紀632年，卒於地球艾紀745年，享年114年而終，原一生平淡，既無罪孽，也無功績，本該送入輪迴池往生，但……蓋因其父武照死後於陰間公務建設有極大貢獻，加之其祖父主動將其身上的莫大功德分與子孫後代，故此特准武星星攜帶肉身，升入天堂，永生自由。是否輪迴往生，則可於以後自行決定。」

　　武照微微躬身：「多謝閻王大人了。」

　　閻王擺擺手，咳嗽道：「不用，嗯……不用，反正你父親武天他也很難死了，他的功績足以讓你和你女兒攜帶肉身在陰間永存了。」

　　而他後半句沒說出來的則是，就算沒有武天的轉讓功績……反正你們家都跟界王大人那麼熟了，有北界王親自關照過問，這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武星星的神情頓時柔和了下來，似無奈似嘆息地呢喃：「爺爺啊……」

　　武照在旁拍拍女兒纖細的後背，輕笑道：「哈，怎麼，你以為老爺子不會管我們爺倆的死活？」

　　武星星不說話。

　　武照嘆了一聲，低聲道：「我原本也與你一般以為的，不過……」他笑了一下，道：「不過在我死了來到陰間擁有了年輕肉身之後，我才知道，老爺子早就將我們的身後事安排好了……其實仔細想想，現在這副模樣，死了也和或活著沒有多大區別。」

　　說到這，他也是有些好笑，抬頭看了一眼：「哦，除了多了一頂光圈之外。」

　　武星星也忍不住笑意，白了父親一眼：「老傢伙本來不就沒管咱們死活……好了好了，」她無奈地道，「我又沒怪爺爺，他又沒對不起咱們什麼。爸，女兒我好賴也痴活了一百一十五年呢，你當我那麼不知理麼。」

　　「我只是……對爺爺會做這種事情，反而有些意外。」武星星悵然地挽了一下髮絲，這個動作和海瑟薇是如此地相似，她嬉笑了一聲，「這種感覺，就像當年看到爺爺和奶奶一起變得年輕時的心情呢，雖然不知道他們老兩口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總覺得……爺爺大概是為奶奶做了什麼才對。」

　　「父親他……的確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武照也這麼輕聲說道，「但是孩子，你要知道，只要是人，就總會因為別人而改變的。」

　　武星星嘴角的笑意漸漸擴散，道：「是奶奶改變了爺爺，是嗎？」

　　「不，我認為還有你，我的小星星。」武照哈哈笑道，攬住女兒的肩膀，此時父女二人容貌差距不大，看上去更像是兄妹似的。

　　「好了！不要擋在閻羅殿面前！沒事的話就快點離開吧！」

　　閻王捶桌怒斥。

　　武照習慣了，從從容容地對閻王鞠躬，道：「那我們就告辭了，閻王大人。」帶著武星星從偏殿的門離開閻羅殿時，在通道之外，父女二人驚訝地愣住，因為他們竟然在出口處看到有四個人在那裡。

　　這四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占卜婆婆在聊天的武天和海瑟薇，還有一個萌萌地跟在武天二人身邊的小女孩……這小女孩武照是沒見過的，但武星星卻是認得！

　　「布瑪？爺爺，奶奶？他們……」武星星驚訝。

　　「你認識那個小女孩？走，星星，老爺子他們肯定是來找你的，過去吧。」武照拍拍武星星的後背，催她上前。而這時候，那邊武天他們已經停下了交談，紛紛看了過來。

　　武照與父母對視著，邊走邊攤了攤手，偏頭眨眼，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海瑟薇笑著搖頭。

　　「好了，沒我什麼事，那我老婆子就先走了。」占卜婆婆看了一眼走過來的武照父女，回頭對武天二人說道，說著坐在水晶球上飄浮起來。

　　「姐姐，你啊……」武天搖頭。

　　占卜婆婆眯眼看向下方的武天，緩緩道：「武天，我曾給你占卜過許多次未來命運，但占卜的結果卻一次比一次難以捉摸，你的未來……我也無法看透，像是死局，也非死局，甚是奇怪……」

第303章以待後日

　　「死局？……」武天咀嚼著這個詞，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海瑟薇不禁面露擔憂，但武天卻拍拍她手臂，示意安心，他對占卜婆婆笑言道：「姐姐，我可不認為自己會那麼輕易地死掉……況且，姐姐的占卜也不是沒有出過差錯，當初比克大魔王的封印提前被解開，不也正是如此嗎？」

　　聽到占卜婆婆的預言未必準確，海瑟薇這才稍稍放心。

　　「……」占卜婆婆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看了一眼武天，也並未對武天所說的當初占卜出錯的事情多做解釋，她聲音沙啞地說道，「……但願如你所說的吧！」

　　然後她雙手十指交叉，端坐在水晶球上，在空中轉眼就消失不見。

　　「好奇怪的老婆婆……」布瑪牽著海瑟薇的手撇撇嘴，剛剛被武天和占卜婆婆對話的氣勢所攝，不敢插嘴，這時占卜婆婆離開了，詭異的氛圍驟然一空，這才皺著眉頭小聲地嘀咕道。

　　對占卜婆婆所說的「武天爺爺的壞話」，布瑪當然是覺得不舒服，於是瞧占卜婆婆也不順眼起來。

　　而旁邊，靜靜地等武天與占卜婆婆對話完畢，武照和武星星父女倆才走近前來。

　　海瑟薇露出笑容，上前將武星星攬進懷裡，拍拍她後背，扶住她肩膀，看著她清麗的臉龐，笑道：「變漂亮了，孩子。」

　　武星星剛開始被海瑟薇抱住顯得有些不適應，畢竟半天之前她還是被子孫環繞的老婆婆呢……不過她很快也露出笑容：「奶奶……」她看向海瑟薇身邊的武天，喚道：「……爺爺。」

　　布瑪因為海瑟薇去抱武星星，沒手可牽，便轉而揪著海瑟薇的衣角，她仰頭問武天：「爺爺，她是誰呀？為什麼也叫你爺爺？」

　　「小布瑪，連我也不認識啦？」武星星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笑著蹲下來揉布瑪的小腦袋。小姑娘大概是覺得武星星有些眼熟，面貌和聲音都是，於是充滿驚訝又帶著困惑地盯著武星星的臉，左瞧瞧右瞧瞧，最後張大了小嘴巴，萌萌地問：「……祖奶奶？」

　　這鬧的，小星星的輩分比武天都要高了。

　　武照和父母武天、海瑟薇相視而笑，他們三人已經不止一次在陰間相見了，多少言語都在不言中。

　　武天看著頭頂明黃色光環和海瑟薇、布瑪相談甚歡的武照和武星星，面上也微笑著，心中卻想著別的事情……實際上，在當初武照——甚至包括不久前的武星星——臨終之際，武天做了一件對誰也沒說過的事情。

　　在感知到二人氣息飄渺，處於彌留之際時，大概是在壽終前的一分鐘不足的時間內吧，武天曾以類似「靈魂出竅」的精神系魔法，以溫和的催眠手法，將兩人「安樂死」了。

　　在生命燭火火光漸熄、搖搖欲滅的時候，武天輕輕將其吹滅了……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便是連武照和武星星兩人本人都沒有察覺。

　　在龍珠世界，武天已經不止一次地聽說過，永生不死這樣「大逆不道」的願望是不可輕許的。尤其是武天這種在界王、大界王、破壞神甚至恐怕還有界王神之類「官方」眼皮子底下，正走在成神之路上的人，更是要注意。

　　而另一方面，生物基因方面的科學，在龍珠世界似乎也屬於禁忌的領域，按理說以龍珠世界遠超武天當年地球的黑科技，「冬眠技術」啊、「長壽技術」啊、「基因嫁接技術」啊甚至是「永生技術」啊，都應該能夠很快實現才是。

　　可實際上，這些生物科學工程，都意外地難以突破。

　　但……武天相信，未來終究還是會有突破的那一天的，他每年都會給費貝利提供自己的血液，以供他研究解析神樹細胞……此外，自己的神樹細胞裡，大概也隱藏著長生水的物質，如果費貝利能有成果出來的話，用科學的手段讓人「返老還童」、「長生不老」，想必也是很有可能的。

　　（陰間神水，難得一現，更難尋覓，武天和鶴見的長生水是占卜從師父那裡求來的地球女巫世代保存的一份……反正陰陽女巫也用不著這東西。）

　　抱著這個想法，武天讓武照和武星星「非正常死亡」了。

　　這麼一來，當以後有條件的時候，就能用龍珠許願，讓武照和武星星二人復活了。不過這種事情雖說目的是好的，可手段終究有違人倫常理，因此武天並未對人提起過。

　　「哈哈，好奇怪的圈圈啊，我也想要！」布瑪在武星星懷裡扭動，嘻嘻哈哈地伸手去抓武星星頭頂懸浮的光環，被海瑟薇笑著拍了一下腦袋：「不要鬧，那個你哪兒能有。」

　　武照笑道：「有了這個……」他指了指自己頭頂的黃色光環，「你可就要永遠留在這裡，永遠回不去了，你願意嗎，小姑娘？」

　　布瑪頓時「啊」了一聲，左右看看，到處都是充滿鬼神色彩的黃色陰雲，還有奇形怪狀的鬼差、魂靈，她轉了轉眼珠子，吐舌說道：「才不要一直待在這裡哩！肯定無聊死了！」

　　武照啞然。

　　…………

　　從武天那裡離開之後，占卜婆婆坐著水晶球，來到了她師父那裡。自從將地球女巫的職權交給弟子之後，占卜婆婆的師父基本上就一直待在陰間各處了。

　　占卜婆婆也經常來黃泉晃悠，因為對於陰陽女巫來說，不僅要在陽間歷練，在陰間的修行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而且……經常到陰間刷臉也好啊！

　　「又見到你那個弟弟了，占卜。」占卜婆婆的師父睜開仿若許多年未曾睜開的眼睛，緩緩說道。

　　占卜婆婆從水晶球上飄下來，看了一眼水晶球內空無一物的景象，說道：「給他把孫女的事情弄好了……嘿嘿，師父，當初我們占卜的結果，武天終生不會再與人成婚，可結果呢？之後，又占卜出……他不會去理會自己後人的生死，可結果呢？嘿嘿……」

　　「占卜，雖然我給你起這個名字，但……你知道咱們陰陽女巫，占卜預言的原理是什麼嗎？」

第304章命運不可測之人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條密密麻麻的河流之網……每當出現重大的分叉，就會分出不同走向的支流，也就是所謂的平行世界……這世上大多數的普通人，都會在無法察覺得情況下，分裂為無數個同樣的自己，成為平行世界的一員……

　　「你我這樣的陰陽女巫，也是這樣的普通人。

　　「只不過，當我們在做占卜的時候，就已經身處在世界的分叉點上，當我們看到不同的占卜結果時，就代表……我們被不同的歷史結果所選擇，走進了這條歷史支流裡，所以未來的發展，也就必定不會超出我們所看到的景象……

　　「但，這世上有一種人，無論他們做出什麼事情，世界都不會因此而分裂，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有一種唯一性，這種唯一性，連宇宙都要尊重……所以，任何對這種人的占卜，得出的結果都不是注定的，他們的任何舉動，都可以將未來扭轉……而他們的不同選擇，也因此不會產生出不同的世界線……」

　　占卜婆婆的師父幽幽地說道，面目裡溝壑重重，深邃無比，尤其是一雙眼睛，顏色很淡、很淺，彷彿世界萬物都不在其中，都不在她眼裡，都已被她捨棄。

　　占卜婆婆聽得面色陰晴不定，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師父的意思，武天便是這種人？」

　　「沒錯。」占卜婆婆的師父吐出簡單的兩個字。

　　「他的任何選擇，都隨他心意？」

　　「沒錯！」

　　「他的任何舉動，連宇宙都要尊重？」

　　「沒錯！」

　　「他的不同改變，也不會帶來不同的平行世界？」

　　「沒錯！」

　　「那……師父，武天這種人，又是什麼人？」

　　「不是人，是神！……哪怕是在宇宙的眼裡，也是極有潛力，成為真神的人！」

　　占卜婆婆的師父一字一字地說道，堅定無比。只有這種可能，才會讓女巫的占卜結果出錯。

　　「真神……」

　　占卜婆婆深吸一口氣，露出無比震撼的神色。過了半晌，才僵硬地點點頭，也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想起最開始，武天千里迢迢帶著比克大魔王的封印來找自己占卜，她給的結果是那片山谷，可保封印三百年安寧，可結果……一百年後就被魔族給破壞了，同時也放出了封印中的比克大魔王。

　　後來，她更是個人替武天占卜了數次命運，卻無一準確。

　　這宇宙世界原本是無數可能性的一個大集合，世人的一切選擇、森羅萬象都囊括其中；可武天卻好像是一個任意妄為、叫人猜不透心思的孩子似的，憑著自己的心意，走在唯一的一條世界線上。

　　除了這條世界線，其他平行世界，再無他的身影。

　　占卜婆婆看向黃泉的天空，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的這個弟弟，竟成為了這樣的人物嗎？忽然之間，就可能要成為真神了？想想當初，自己凡根未去之時，還因為擔憂這小子短壽，央求師父賜下長生水……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奇妙啊。

　　「師父，你認為……武天會成為你所說的存在嗎？」

　　「這不是我認為不認為的事情，當他真正成為真神之後，我們便徹底無法對與他有關的事情進行占卜；而當他沒有可能成為真神的時候，他便會再度和旁人一樣，融入到這大千世界之中了……他成也好，不成也好，對我們而言，都是件好事。」

　　「……這樣。」

　　…………

　　離開了陰間黃泉，武天和海瑟薇帶著布瑪，重新回到了陽間，出現在地球西都布里夫斯博士家的豪宅裡。對於武天夫妻二人來說，這只不過相當於是一次短途旅遊，閒庭散步，但對小布瑪來說，卻是一次相當奇幻的經歷。

　　「啊呀，竟然去了黃泉裡……」

　　布里夫斯博士夫妻聽著女兒興奮的嘰嘰喳喳，腦子亂成一團。布里夫斯博士的太太一貫的那樣捧著臉龐，誇張般地驚嘆著，而他本人，則是張大了嘴巴，叼著的煙掉在地上也未察覺。

　　武天和海瑟薇坐在一旁看著，二人偶爾對視，想著屬於兩人才能明白的事情。

　　「對了，你以前連女紅的時候，繡過的一幅神龍圖呢？放在家裡的哪裡？」武天看著說說笑笑的布瑪，忽然心中一動，在海瑟薇耳邊問道。

　　海瑟薇奇怪道：「可能放在床頭櫃裡，不過記不太清楚了……你找這個作什麼？」她說著，順著丈夫的目光看向布瑪。

　　神龍的刺繡，和布瑪有什麼關聯？阿天是怎麼把這兩者聯繫起來的？海瑟薇不禁有些好笑。

　　「笑什麼？」武天附在她耳邊問。

　　「笑你……總是想一些叫人猜不透的想法。」海瑟薇低聲笑道。

　　「你也猜不透嗎？」武天語帶笑意。

　　「嗯，我也猜不透。」海瑟薇轉了轉眼睛，宛若少女般的靈氣。

　　「呵……之前跟悟飯說了，悟空有一場機緣，我這做師父的，總要言而有信才好。」武天搖搖頭，攬住海瑟薇的肩膀，解釋道。

　　「哈，真乖！」海瑟薇頭靠在武天肩膀上，嬉笑了一聲，隨即柔和下來，「要去拿的話，就快去吧。」說完身體旁邊一空，海瑟薇晃了一下，撐著空無一人的沙發，覺得好笑，還真是「快去」啊。

　　咦？布里夫斯太太注意到武天消失的這一幕，捧著臉歪頭納悶。

　　……

　　武天的身影出現在武仙島家中，在他感應裡，不死鳥並不在島上。

　　「不死鳥呢？又出去玩兒了嗎？」武天一邊往自己夫妻的臥室走去，一邊隨口出言問道。

　　房子的晶壁牆上立刻出現Jarvis的投影，道：「是的，武天先生。它帶著自己的項鏈，出去旅行了。」他所說的不死鳥的旅行，基本上就是滿世界找各種好玩的、有趣的、沒見過的動物……來吃。

　　武天點點頭，懶得去管這懶鳥，這時他已經來到臥室床頭櫃前，打開一看，翻了幾番，果然找到了海瑟薇的那幅神龍刺繡圖。這些年為了給武天親手做衣服，海瑟薇也費了不少心思。

第305章神龍錦圖

　　這幅錦帕刺繡上，有一條細長四爪的綠色神龍，雙眸赤紅，頭生兩角，其靈動，其威嚴，其神秘，皆栩栩如生。

　　這是海瑟薇練習刺繡時，照著記憶中曾見過一次的七龍珠神龍繡出的，畢竟……那次見到七龍珠神龍前後的經歷，不止是對於她個人，對於她和武天兩人共同而言，都是印象極其深刻的。

　　而在神龍圖旁邊，以好看娟秀的字體寫著幾行字，文字的內容，大意便是七顆龍珠與神龍的簡介。

　　武天抓著這幅神龍錦圖，沉吟著看了看，露出一絲微笑，嘴唇噏動，一串晦澀難懂的魔法咒語便從他口中念出，隨著他施展的魔法，他手中的刺繡圖上，那片文字也彷彿有了生命一樣地游動了起來，重組、增刪、修改……

　　臨走前，武天對Jarvis說了一句：「注意著點不死鳥那傢伙，冒冒失失的，別闖了什麼禍。」

　　「好的，武天先生。」Jarvis答道。

　　不死鳥貼身戴著的項鏈，也內嵌了可以連接Jarvis以及虛擬地球網路的設備。目前現有的款式基本上只有手環型號和頭盔型號的，以及可供人躺進去的虛擬艙型號。如果想定製特別款式的話……自然就需要費些心思了。不死鳥不方便戴手環，也不可能戴頭盔，所以海瑟薇給它特別定製了一款項鏈。

　　因為有Jarvis提供實時地圖，不死鳥可以帶著項鏈滿地球地旅行，到處尋找好吃的，不怕走錯路，所以它這些年經常自己獨自出去玩……海瑟薇一直認為，如果不死鳥和Jarvis有跨越星際的能力的話，估計早就滿宇宙地瞎跑了。

　　武天點點頭，轉身人便已經消失在原地。

　　…………

　　武天出現在西都，萬能膠囊公司布里夫斯博士家的豪宅……上空。

　　風在呼嘯著。

　　鋪天蓋地的現代化電磁訊號全都對武天這個人「視而不見」，彷彿他就是地球上再尋常不過的空氣一樣。這是武天與Jarvis討論許久之後產生的新魔法，施加在人身上，可以基本上屏蔽所有地球上目前技術的監察。和武天曾經在一號星用過的屏蔽魔法不同，這個魔法的消耗要更小，基本上可以二十四小時全天加持。

　　武天手上拿著他自己修改過的神龍錦圖，俯視著下方豪華的佔地極廣袤的建築群，目光到處逡巡，篩選著他認為合適的地點……很快，在目測鎖定了一處之後，他身影再次在空中消失。

　　……

　　等武天處理好該處理的事情，重新出現在布瑪等人面前的時候，布里夫斯博士夫妻倆都不覺得有什麼驚訝的了……消失、出現、消失、出現，見多了也就這樣吧。這夫妻倆都是神經比較大條的人，不然想必也走不到一起去。

　　倒是布瑪對武天的這種能力很感興趣，她蹦跶到武天跟前，仰頭問道：「爺爺爺爺，你剛剛BIU地一下，是從哪裡出現的呀？你又去找星星祖奶奶了嗎？」她用雙手比劃著，似乎是想比劃出「BIU」地一下是怎樣的「BIU」地一下。

　　「不是哦，但也是很遠的地方。」海瑟薇笑著俯身去捏布瑪的臉頰，她知道武天肯定是回了家一趟又返回來，只是不清楚這麼短的時間，他到底做了什麼？那張自己閒暇之餘隨手之作的神龍刺繡，又和孫悟空的什麼「機緣」有什麼關聯？

　　又在神神秘秘地……海瑟薇心中想笑。

　　「唔，窩也香笑（我也想學）……」布瑪被海瑟薇捏著臉頰，含糊不清地說道，兩隻小手握著海瑟薇抓著她臉頰的手，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武天，「BIU地一下……哈不哈（好不好）？」

　　她心裡想著，會這個「BIU」地一下到處跑的本領的話，不就可以「BIU」地一下，就見到小猴子了？他現在在哪兒呢，會不會因為比賽輸了，正在很傷心地吃東西呢？

　　海瑟薇驚訝：「小姑娘，你怎麼要學這個？」

　　布瑪轉著眼睛，機靈道：「好玩嘛！」

　　才不要說她是想以後捉弄那隻小猴子呢。

　　武天搖頭說：「很難學的。」

　　當初亞德拉特星球的首領有他言傳身教都學不會，首領的小兒子學會了的還是個閹割版的瞬間移動……

　　「時空間跳躍的技術啊……」布里夫斯博士也在旁邊聽到了，吸著煙若有所思，他的最大發明萬能膠囊便有時空摺疊的技術，因此也算在這一領域天賦異稟了，此時聽到武天和布瑪的交談，心中有所觸動。

　　布瑪不滿了，她舉手叫道：「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天才來的！」

　　「好好好，天才，天才小科學家，布瑪小姐，是吧？」

　　海瑟薇開口哄她，哄得小姑娘眉開眼笑地，之前閒聊中她已經聽她老爸和海瑟薇交談時知道了，自己這位星星祖奶奶的奶奶是多麼厲害的一個女科學家（事實上海瑟薇第一次見面就自我介紹了，不過布瑪當時不明白），所以被她誇獎，小女孩覺得很得意，比學校裡一百個，不，一千個一萬個男生的追捧都要來得舒服。

　　「真是個單純的小丫頭……」海瑟薇微笑著想，見武天也在看著布瑪，她附耳過去低聲笑語：「不知道以後會和什麼樣的小夥子走到一起……」忽然，她發現丈夫的神色有些奇怪，一幅意味深長地笑容的樣子，她眨眨眼睛。

　　孫悟空的機緣……

　　神龍圖……

　　自己繡的……

　　布瑪……

　　似乎是心有靈犀地聯想到了什麼，海瑟薇好笑地拍了一下武天，低聲問道：「你不會吧？難道你剛剛是……」

　　「噓，秘密。」武天也笑，笑得小布瑪歪頭納悶，不過也在小小的心裡羨慕，武天爺爺和海瑟薇奶奶的感情真是好呀，人家自己以後也想找到這樣對自己好的白馬王子……嘻嘻，她不由地想到了孫悟空，於是又想起和孫悟空第一次見面時的尷尬情景，真是糟透了！

　　撅著嘴，擠著眼，小姑娘布瑪自己糾結起來了，看得在場的大人一陣歡樂。

第306章宛若少女

　　之後，武天和海瑟薇在布瑪家又待了一會兒，兩人原想就此離開，但布里夫斯博士夫妻盛情邀請二人留下晚宴。按武天的性格，自己不想留，除非海瑟薇央求，否則基本沒可能改變想法。但小布瑪眨巴著明亮萌噠噠的大眼睛，打動了海瑟薇脆弱的防線，所以武天二人今天的晚飯便是在布瑪家用的了。

　　「什麼脆弱啊，小丫頭這麼可愛……」海瑟薇腦袋一偏頂了武天一下，「你不是挺喜歡布瑪這孩子的麼，這麼多年除了阿照跟星星，沒見你對哪個孩子這麼上心的。」

　　武天皺了皺眉，低聲道：「有嗎？我有嗎？」

　　海瑟薇一挑眉，抿嘴斜眼瞧他。

　　武天舒展眉頭，呵了一聲，笑了：「好吧，確實有！」

　　萬能膠囊公司董事長，大有成為地球第一首富的布里夫斯博士家的晚宴，哪怕是私人性質的，其豪華程度也是足以令人瞠目結舌了。布瑪她父母也的確用心地準備了，各色口味的菜式都應有盡有。大概是看出了武天不喜與外人來往，所以在席間服務的傭人都是最智能的機器人。

　　武天問了布里夫斯一些家裡的事情，布里夫斯恭恭敬敬地答了；海瑟薇與布里夫斯太太聊了一些女人之間的事情，海瑟薇雖然真實年紀已經極大了，但心態還是十分年輕的；之後，海瑟薇又與布里夫斯交流了一些武天完全聽不懂的話題，大概是一些有關於萬能膠囊公司和虛擬地球網路公司交流合作的事情吧。

　　海瑟薇目前是第一研究所的所有人，也是武天在虛擬地球網路公司裡的代理。一般來說，虛擬地球網路公司內，日常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公司內人員自行處理，重大決策交予海瑟薇決定，再由海瑟薇自己斟酌，是否和武天商量。

　　事實上武天在基本建立起虛擬地球網路之後，就很快對這玩意兒沒了多大興趣……當然他原本就不是出於興趣才一步步實現了這東西的，而是出於當初對師父武泰斗的遺願而想出的一次性兌現承諾的方法。

　　虛擬地球網路按照他構想的路線正常走下去，武天基本也就沒什麼可操心的了，所以越來越興趣缺缺……目前只有為數不多的念頭牽掛在這個東西上面，比如某些武天早已提供給Jarvis的幾個特殊人員名單，當他們上線時，武天便會得到Jarvis的提醒。

　　曾經武天以為自己除了孫悟空之外，不會再去理會其他的人，但今天發現，這是件無可無不可的事情。當時在虛擬地球網路裡時，武天心意一動，便對Jarvis描述了幾個可能出現的人的特徵，說完之後也談不上後悔多此一舉，總之就這樣吧。

　　大概也算是在漫長人生中隨意為之的一些舉動了。

　　就好比他在海邊漫步，遙遙看著遠方海灘，想著那裡或許會有幾片貝殼，覺得自己走到哪裡定然是沒有興趣撿起來的；可在沙灘上走啊走，走啊走，等真個走到那兒，果真發現了幾片貝殼，於是四極無聊之下，便隨手撿起來掂了掂，好像也能打發點時間……也僅此而已了。

　　…………

　　在布瑪一家的道別聲裡，武天和海瑟薇飛上天空，隱沒在星月的夜幕之下。

　　「想想真是神奇啊！」布里夫斯博士叼著煙嘴，望著夜空長嘆一聲。

　　「很帥氣呢，武仙人老爺爺……還有海瑟薇婆婆，很年輕，很漂亮呢！」布里夫斯太太的思考回路和丈夫不在一個頻道，不過看布里夫斯本人，顯然也早已習慣了。

　　布瑪則是呆呆地望著天空，時而嘟嘴，時而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憧憬著什麼。

　　……

　　欣賞了一路繁華都市的夜景之後，兩人在晚風中飛回了武仙島上的家。

　　「歡迎回來，武天先生，海瑟薇女士。」

　　Jarvis盡著管家的職責，在兩人落到山腰屋子前時，點亮了房子，於是一瞬間燈火通明。不過和整座島的氛圍一樣，屋子內很亮，卻也很寂靜，只有Jarvis的餘音在散去。

　　「小紅呢？又出去玩啦？」海瑟薇朝屋裡屋外看了看，沒看到熟悉的紅色身影飛來。

　　「是的，海瑟薇女士。」Jarvis分辨出這是在問自己，便回答道。

　　「還不是你慣的，性子野了。」武天搖頭。

　　「你也沒少放任它啊……」海瑟薇不同意把鍋都甩給自己，數落丈夫，「也不知道是誰讓小紅沾上喝酒的毛病的，也不知道是誰讓它養成目中無人的驕橫性子的……」

　　「好了好了，是我放任的……」

　　「嘻……」海瑟薇笑了笑，偶爾這樣拌拌嘴嘴，感覺也很不錯，「你猜它這次要出去玩多久不歸家？」

　　「誰知道？大概要吃膩了這一輪吧……反正，總不至於吃死了。」

　　「說什麼呢，它不是不死鳥嗎？怎麼會吃死！」

　　「不死鳥是伊凡（聖魔法師）按他苦心孤詣的煉成魔法，用我的血……」武天說著，忽然話語一頓。

　　海瑟薇奇怪地問：「怎麼啦？」

　　武天喃喃道：「或許把這個煉成魔法交給費貝利，對他的研究會有所幫助……」

　　是夜，從外面歸來的兩人牽著手走進屋子裡，月光漸漸在他們身上往後面地上灑落，如同銀白的霜雪。

　　一夜無話，第二天，海瑟薇醒來的時候，武天說要去一趟地球天界。

　　「之前武道會的時候，我跟天神說過了，過陣子就去祂那裡一趟……你呢，要不要一起？」武天從山下的湖水上踏波飛上來，落到屋前海瑟薇面前問道。

　　海瑟薇穿著柔軟寬鬆的睡衣，本有些惺忪的睡眼立馬精神了，她走過去攬住武天的脖子，微笑道：「當然要一起去！之前不是說好了的嗎？」

　　「那就快洗漱。」武天說道，順手拍了一下她睡袍下挺翹的臀，彈勁十足，宛若少女。

　　「是是是……」海瑟薇嘴上說著是，卻歪頭依偎在武天懷裡，髮絲在晨曦中映成半金半紫的夢幻色彩，她閉眼輕聲說道，「不要動，很舒服……嗯，早上陽光和空氣都很好，陪我站一會兒。」

　　武天便不言語，擁住妻子，輕撫她柔軟蓬鬆的長髮。

　　一個小時之後，兩人相伴著乘風而上，飛向天空之上的地球神殿。

第307章如意棒（求月票）

　　地球，高空，半球形神殿。

　　天神比克一襲「神」字長衫、深青色披風，雙腿凌空盤坐，木杖置於膝上，閉目修行著。忽然，祂感覺到有一強一弱兩股氣息飛速地接近神殿這裡，於是猛地睜開雙眼，喃喃道：「來了！」

　　「是武天來了嗎，天神？」波波先生一貫的黑炭木然臉，抓著澆花的水壺走過來，這時，他也同樣感覺到了下界那兩股重疊在一處的氣息的接近，「好快的速度，帶著一個普通人，竟然還有這麼快的速度……」

　　「迎接貴客吧。」天神比克飄然落地，執杖與波波一起走向神殿邊緣。

　　神殿下方，紅色的如意棒從底部延伸，穿破下發的層層雲霧，一直連接到凱琳塔塔殿的頂端。武天與海瑟薇二人飛行的白色氣流穿行著，經過凱琳塔塔殿時，貓仙人已經站在圍欄邊圍觀了，武天心中一動，與海瑟薇「啪」地停住，飄浮在凱琳塔塔殿外面。

　　貓仙人眯眼撓爪：「咦，怎麼停下來了？武天，你應該是要去神殿的吧？」

　　海瑟薇抱著武天吊在空中，伸出一隻手對貓仙人打招呼：「你好呀，白貓仙人~」她皺起眉笑著問：「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要去神殿？」

　　貓仙人抓著鬍鬚，微笑道：「自然是感覺出來的……」

　　武天也露出一絲微笑，道：「仙人深藏不露啊，這一手對氣機感知的入微功夫，武天這是自愧不如。」

　　「哈哈……我蒙你媳婦你也信，你的功夫早就超過我啦，我自愧不如才是。」貓仙人抱著枴杖大笑，「你是來凱琳塔還是去神殿，二選一的答案，我瞎猜的唄！」

　　「那麼，你既然是要去神殿，卻在我這兒停下，想必是有事吧？」

　　海瑟薇笑，武天也笑了笑，他抬頭看了一眼凱琳塔上方直插雲霄的紅色細棒，只一個眼神，貓仙人就猜出他在想什麼，奇怪地道：「你是要如意棒？以你如今的境界，還需要這東西做什麼？」

　　武天知道貓仙人已經同意，便道：「不久之後會收個小徒弟，送他個小玩具耍耍。」說話間，抬手對著凱琳塔上方的如意棒便是一抓，同時低聲喝了一句：「變小，如意棒！」

　　聲浪滾滾，如同悶雷，與雷聲一同飛向那如意棒的，還有白色氣浪凝聚的手爪。

　　嗡……

　　如意棒在武天聲音的催控下，細長的棒身發出通紅的光芒，恍惚間竟和七龍珠神龍雙眼迸發的神光有些類似，武天心中閃過這一絲念頭的時候，如意棒已經眨眼間收縮，感應著武天聲音的位置，從天界神殿那頭開始光速回收，武天的氣功手爪攝過去的時候，這根如意棒已經變成了大約一米長的細圓紅棒子。

　　氣功手爪包裹著一米如意棒，帶回到飄浮在凱琳塔外的武天和海瑟薇面前，武天看著如意棒默然不語。海瑟薇看了他一眼，察覺到他在思考些什麼。

　　貓仙人怔然，奇道：「怎嗎？」

　　武天收束心神，手一抓，氣功手爪散去，如意棒落在他手掌之中，他搖頭道：「只是方才看到這如意棒縮短的速度，一時有所感慨罷了……」他仰頭看了看凱琳塔與上方神殿所在方位大概的距離，低聲道：「這麼長的距離，這棒子竟然能在我抓到它本體之前全部縮短……先代能人，著實不能小看哪。」

　　貓仙人撓臉，敲了敲木杖，鬱悶：「這如意棒可是很多代前的地球天神製作的通天棒……除了你這個怪物，誰會小看先代天神啊！」

　　武天忍不住咳了一聲。

　　「哈哈……」海瑟薇憋不住笑，悶頭擠在武天懷裡。

　　武天胸口冒出白色氣功凝聚的手爪，捏了捏海瑟薇的臉，海瑟薇頂了他一下。武天自己卻抓著手中的如意棒，咳了一聲，對貓仙人說道：「那……這根如意棒我就帶走了？」

　　「拿去吧，反正放著也沒什麼用！」貓仙人大方地擺擺手，「當初放在這兒是希望有人能用這根如意棒去往天界，可這麼些年……連能夠登上凱琳塔的人類都越來越少了……」

　　武天點點頭，抓著如意棒的手上噴湧處一股白色氣勁，將一米如意棒整個包裹，他辨了辨方向，反手將白光如意棒對著遠方的天空一擲！

　　哧———

　　如意棒標槍一樣地撕裂長空，眨眼間便已飛向了天際。

　　「好眼熟的一幕啊……」貓仙人咂了咂嘴，它探頭朝如意棒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細細認了認，忽然明白過來，「那個方向……是孫悟飯隱居的包子山吧？」

　　孫悟飯第一次離開武仙島還未參加天下第一武道會的時候，曾經遊歷天下，自然也爬過凱琳塔。

　　貓仙人對孫悟飯印象深刻，因為當初孫悟飯登塔時比武天和鶴見當初登塔時還要年輕，不過卻比鶴見爬得還要輕鬆，當時可讓貓仙人好一頓震驚，不過問清了孫悟飯的師承之後才恍然，如果是武天教出來的弟子的話，有這般本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之後，祂更是在凱琳塔上的水缸裡，關注了孫悟飯許久，對此子的武道進步連連感嘆，武天這是教出了怎樣一個怪物出來……如果比克大魔王再現，哪怕比當年再強個幾倍，這下估計就連孫悟飯這一關都過不了了。

　　越是對感慨於孫悟飯的進步，貓仙人就越是能明白，如今的武天，是如何的深不可測。

　　現在聽他說，又要收徒弟了，自然很是好奇。

　　孫悟飯已經如此厲害得出人意料了，貓仙人以為武天很難再收徒了的，如今居然要為還未正式收入門下的弟子這般費心，親自討要如意棒，這該是怎樣的佳徒？

　　順著武天擲出的如意棒方位，貓仙人一下子就感知到了包子山孫悟飯的位置。

　　祂若有所思，想起數度在孫悟飯那邊察覺到的異樣氣息，喃喃道：「難不成是那個小傢伙？嘖，武天要收孫悟飯的那個養孫？不妥吧，這孩子……似乎是有些邪門啊……」

　　念及曾偶然在水缸裡探查到的情景，貓仙人有些拿不準了，不過……以武天如今的境界，那孩子身上的異樣，會能瞞過他嗎？不可能的吧！

　　武天自然是不知貓仙人如何思量的，他將如意棒扔出之後，想了想，便又笑道：「呵，差點忘了，之前跟仙人要的觔斗雲很久沒用，想必又跑回你這裡了，所以……」

第308章沉重的棒子

　　貓仙人聞弦音而知雅意，晃晃枴杖，搖頭道：「要觔斗雲就直接說好了，何須拐彎抹角的……」說著，就要出言喚出凱琳塔所屬的那一大片觔斗積雲，卻被武天阻止。

　　「倒不是現在就要，嗯……過個四五年吧，那時我再來取。」武天想了想之前在布瑪家做的事情，說出了一個時間。

　　「隨你！」貓仙人放下木杖，無所謂道。

　　海瑟薇抬頭看了看武天，眨了眨眼睛，大概已經猜到他用之前的繡圖做了什麼。

　　…………

　　包子山。

　　一片鬱鬱蔥蔥的深山老林中，寂靜無聲，只是偶爾才會有些許野獸的低吼聲此起彼伏，那黑魆魆的叢林暗處，或會倏地閃過一雙雙幽暗發亮的獸瞳，令人心悸。

　　某棵老樹上，斜伸出的一條樹枝下，有一個小小少年倒掛在這裡。

　　他倒懸的姿勢很奇怪，不是用雙腿勾著，而是用屁股後邊兒長的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捲著樹枝，雙腿盤著懸空，於是整個身體的重量都由一條細細的尾巴承擔了。

　　孫悟空倒懸著，雙手抱著後腦勺，想要在這個姿勢下做「倒掛起臥」的鍛鍊，但尾巴支撐著身體掛著已經很吃力了，此時全身真是因為尾巴的受力而感到痠軟無力，微微顫抖著。

　　「嗤……嗤……好……好難啊……」孫悟空眼圈發黑，克服天生的生物性缺陷的過程可著實不好受，但還是咬牙堅持著，「沒力氣……」

　　忽然，附近轟隆一聲巨響，嚇了孫悟空一跳，尾巴一鬆，於是整個人便「砰」地倒栽在地上。

　　「疼疼……」

　　孫悟空呲著牙揉著腦袋爬起來，尾巴輕鬆之後渾身的力氣也回來了，雖然全身充滿力氣的感覺不錯，但修行失敗還是令孫悟空不太甘心，而這時，巨響聲傳來的地方湧過來一陣旋風，糊了孫悟空一臉的飛塵。

　　「什麼聲音啊？」

　　他心靈單純，所以好奇心也比較強，於是將修行先放在一邊。孫悟空循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穿過一片樹林，發現了一片被強行破壞出的圓形深坑，而在那深坑中央，一根通體鮮紅的細長棒子，插在反而沒多少破壞的土台上，以這土台為中心向四周幅散，是層層崩塌的放射狀的大坑。

　　而在那中央的紅色棒子上，還有未曾散盡的白色火焰，纏繞在其上。

　　附近聞訊而來的一些野獸，在察覺到孫悟空的氣息之後，紛紛都是倉皇逃竄。

　　「什麼呀？」

　　孫悟空在深坑邊緣縱身一躍，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蹦跶到如意棒所插的中央土台上，單手一抓，居然沒有拔得動，孫悟空眉頭一皺，不信邪地雙手握住棒身往上拽，可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但這棒子插在土裡仍舊紋絲未動。

　　孫悟空力氣一洩，一屁股跌坐在地，腦門見汗，納悶地喃喃道：「好奇怪的棒子啊！我居然拔不動？」

　　他頗為鬱悶地蹲在棒子邊上，低頭觀察棒子插著的土台，只見二者交界處嚴絲合縫幾乎看不出縫隙，孫悟空伸手拍了拍棒子與泥土交界的土地，發現極為厚實，硬度奇高，不像是普通的地面。

　　而在如意棒與地面相交的地方，也有殘留的白色火焰。

　　孫悟空心裡想著，這種白色的火焰，和之前天下第一武道會上見過的那個「武仙氣功波」很像啊。

　　「悟空，怎麼了？」

　　身後傳來老人的呼喚聲，第一個「悟」字傳來時還很遙遠，說話的人明顯還在離孫悟空這裡挺遠的地方，隔著一片樹林，但到最後一個「了」字的時候，孫悟飯已經來到深坑邊緣了。

　　孫悟空蹲在深坑中央土台，回頭喊道：「爺爺！你快來看呀！這根棒子好奇怪！」

　　「哦？」孫悟飯原本便是被這裡的動靜吸引過來的，他對孫悟空身邊的土台上的紅色棒子定睛一看，注意到上面幾乎散盡的白色氣功，眉頭一挑，「這是……師父的氣？」

　　接著，孫悟飯飄飄然地飛了過去，落在土台另一側，和孫悟空圍著插地的如意棒。

　　「師父老爺爺？」

　　孫悟空蹲著歪頭，甩了甩尾巴，他雖然單純，但並不笨，記得孫悟飯口中的「師父」是指的誰。是那個連爺爺也打不過的老爺爺，答應以後會教自己武術的師父爺爺。可是這根棒子和師父老爺爺又有什麼關係呢？孫悟空左右看看，沒見到老爺爺的蹤跡呀？

　　「悟空，你拔不出嗎？」

　　孫悟飯問了一下，見小孫子點頭，他便伸出手抓在如意棒棒身上端，「嘿」地用力，如意棒顫動了一下，但還是未鬆動。

　　「爺爺你也拔不動嗎？」孫悟空大驚，在他看來自己爺爺已經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人了。

　　孫悟飯鬆手搖頭，心裡笑道：「呵呵，我這個師父呀……還好他老人家留了一手，讓他這個不成器的徒弟在自家孫子面前留了點形象……」

　　他能感覺到如意棒作用在插著的地面處的氣在消散著，緊密相連的力道也在減弱……之所以這樣設置，大概是怕被旁人撿到這根棒子？也就是說，這根如意棒是要送給悟空的嗎？

　　孫悟飯曾在凱琳塔見過這如意棒一眼，這時才想起來。

　　「武仙拳，十八重！」

　　孫悟飯雙手握緊如意棒，額頭青筋浮現，大喝一聲，雙腳在堅硬如鐵的土檯面上踩出兩個腳印坑，終於才將如意棒整個從土台之中拔出，嘩啦一聲，土石碎裂，在土台邊緣滾落下去，鏗鏗鏘鏘，竟有如鐵石落地的聲音一般。

　　「呼……這和師父的差距，不僅沒有拉近，反而一天天地在增加啊……」

　　孫悟飯長出一口氣，雙手臂上隆起的肌肉隨著撤力而消退，緊繃的衣袖也鬆了下去。他抹了把頭上的汗，想起之前和師父開玩笑，師父擼袖子要和自己搭手過招的情景，心裡想著，當時自己居然想著過招也沒什麼？真是太天真啊！嗯，玩笑還是要開的，但動手定是萬萬不可。

　　不過，老頭看了一眼旁邊，孫悟空望著孫悟飯手裡的如意棒，兩眼冒光，他不禁笑道：「悟空，你可要不讓師父失望啊……」摸了摸孫悟空的腦袋，孫悟飯將如意棒送到孫悟空懷裡。

　　「拿著它，孩子，武天師父……在山頂上等著你呢。」孫悟飯這樣鄭重囑咐，他再一次感覺到了他師父對悟空這孩子的重視，和殷切的期望。

　　小小年紀的孫悟空當然並不太明白自己爺爺這句話裡的深沉含義，他只是用力地抓住懷裡的棒子，重重地點頭，懵懂卻認真地道：「嗯！」

第309章冥冥之手

　　且不提包子山的爺孫倆如何，在將孫悟空的必備道具如意棒、觔斗雲的事情準備好之後，武天帶著海瑟薇飛向了神殿。

　　風呼嘯著，高空空氣越來越稀薄，照顧到海瑟薇，武天加快速度，轉瞬間懸浮在極高空的半球形神殿就已經遙遙在望。唰，一道細長的白色氣浪從雲層下方突破而上，拉出一條弧線，延伸到半球形神殿的邊緣。

　　波波先生跟著天神比克來到神殿邊緣，等了一會兒，發現武天二人的氣息在下界凱琳塔停留了一會兒之後，以不可思議地速度衝了上來。幾乎是在他們意識到這件事之後沒幾秒鐘，武天和海瑟薇二人便已經陡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空中，八目相對，站在神殿邊緣的神與神僕二人被勁風吹拂，武天衣袂飄飄，海瑟薇長髮舞動。

　　過了片刻呼吸的功夫，下界由遠及近的風馳電掣的聲音才姍姍來遲，好似一個接一個地悶雷從下界連串炸響了上來。因為戛然停住在半空，武天和海瑟薇身上還有殘留的白色火焰，可以想見二人飛行的速度之快。

　　天神比克沉聲道：「好快的速度……你來了！」

　　武天攜著海瑟薇飄然落地，說道：「對，我來了。」

　　海瑟薇鬆了一口氣，這裡空氣反而比路上好很多，她心想，大概這裡有某種神秘力量，保證了神殿上局域環境內的空氣質量？掃了眼神殿廣場上種植的各種花草樹木，海瑟薇猜測道。

　　「你們好，天神先生，波波先生，我聽武天說起過你們……」海瑟薇攏了一下髮絲，溫和地點頭微笑道，「之前我們見過面的，天神先生，不過當時您是俯身在凡人的身體上。」

　　波波先生木木地說：「你好啊，武天的妻子。」

　　天神比克則是點點頭，因為原本之前在武道會的時候就沒與海瑟薇有什麼交流，所以此時也就嗯了一聲，然後對武天說道：「我知道你的來意……跟我來吧，精神時光屋在神殿的最下方，路線很複雜。」

　　「多謝。」武天點頭。

　　海瑟薇倒是很好奇，問道：「阿天沒有仔細說過，請問……這個精神時光屋是個什麼地方？」

　　天神比克拄杖前行，邊走邊說道：「那是先代天神的遺產，地球神殿的瑰寶之一……精神時光屋內外的時間流速有很大的差別，外界一天，裡面一年！這是曾經的那位先代天神為了考驗傑出的凡人武術家，而開闢的特殊空間。」

　　「居然能干涉現實中的時間流速……」海瑟薇露出驚容，開闢異次元小空間她或許還能理解，畢竟現在的萬能膠囊公司手裡，就有最先進的空間方面的科研成果，但是時間？這就太不可思議了，「聽說Jarvis最近在開發時間流速比例差異化的深度睡眠模式，可是這也只是在虛擬地球網路裡才能實現……現實？太驚人了……」

　　武天見海瑟薇連連低聲驚訝，不禁笑道：「所以說，這是超自然力量。」

　　頓了頓，拍了拍海瑟薇的肩膀，又道：「和我們這些神秘學家相比，科學無疑是顯得更為理性……我們這種人算是用自身的精神、意志、力量去融入真理，是在那片宇宙真理的海洋中的戲水者，而像你們這樣的科學工作者，則大概更像是拿著手中的工具，止步在海邊，冷靜地解析這片海洋所有秘密的人吧……」

　　「這也算是一種殊途同歸，對嗎？」海瑟薇笑道。

　　「對，不過後者顯然更依賴智慧，就像你這樣！」

　　武天也笑，攬著海瑟薇的細腰，跟在天神比克身後，在他們後面則跟著一臉木木然的波波先生，對武天夫妻二人的喁喁細語波波先生充耳不聞，彷彿連視線都沒什麼焦距。

　　倒是走在最前面有些距離的天神比克耳朵動了動，大概是對武天說的話有所觸動，祂神色若有所思。

　　老實講，隨著地球社會的日益進步，天神比克有時候也會有些茫然……這個凡人世界，變得比祂印象中的世界，越來越陌生了。而其中最直觀的一種感觸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越來越「強大」了。祂曾經親眼見到過，那些螻蟻一樣的凡人，卻製作出了無數足以毀滅整個人世的各種可怕武器。

　　細菌武器……

　　病毒武器……

　　毒氣武器……

　　核武器……

　　還有各種駭人聽聞、一見到便能頭皮發麻的可怕黑科技武器……

　　電磁、熱力、聲波、光學……現代人類能夠利用的武器實在是太多了，甚至連空氣都可以成為他們的武器之一。藥可醫人，更可以殺人，現代生物學的發展，雖然尚難已深入基因學這片禁忌領域，但可拿來成為殺人武器的工具也是數不勝數，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不在乎你的「氣功」、「能量」有多強大的，那是無意義的事情，除非你一身血肉都替換掉，變成非人類，非血肉生命。

　　這些武器的科技含量未必全部都是最前沿的，但是其殺傷力絕對是最恐怖的，威力堪稱慘絕人寰，而且最重要的是……其中的大部分，就算是功力通神的武道家，也不可能抵擋。

　　地球成為聯邦形式的統一國已經很久了，也沒有多少大型戰爭可以爆發，這些武器研發的苗頭，大多都是一些私人或者私企性質的黑科技科學家們搗鼓出來的，或者將會搗鼓出來的。

　　天神比克雖然看不懂那些凡人手裡將會製作出的武器的真正實力，但祂可以預料，作為地球天神，祂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心血來潮」般的預感。所以，每當發覺凡人有製作出足以威脅世界，足以威脅……強悍武道家的武器出現時，天神比克總會用祂那屬於地球之神的權能，用冥冥之中不可思議的力量，來阻止和破壞這種武器誕生出來。

　　既然以地球守護者和秩序維護者自居，那天神比克自然就會在以自己的判斷標準的前提下，來決定行事。

　　偶然聽到武天和海瑟薇的一段對話，天神祂不禁心中發生動搖，暗想：「難道……靠人類那所謂的科學，也可以超越從古至今的高手強人？推翻自古以來的聖賢之道？科學科學，難不成也能通神？」

　　「不，不，這太不可思議了……」

　　天神比克心中搖頭。正在這時，七拐八繞地往神殿下深入之後，前後一行四人也終於是來到了神殿底部的精神時光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