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龍珠之武天宗師 作者：翼赤火（已完成）

第360章

　　「師父這是要帶悟空解決……他那個毛病嗎？」克林坐在樹下自言自語，看著武天和孫悟空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漸漸遠去，他深呼吸了一下，「嘿」地翻身跳起，充滿了鬥志，「我也不能鬆懈啊！先自己練一會兒吧……」

　　說完，他走出樹蔭，往一片空地走去。

　　…………

　　武天帶著孫悟空一直走，跨過草地、湖泊，最後進入環島的樹林，往當初費貝利在島上試驗神樹細胞移植體的場地走去。

　　那裡的場地經過特殊的改造，更能經得住「折騰」一些，沒有那麼容易崩壞。

　　一路上，武天直言不諱地向孫悟空介紹了有關他身世的事情。而孫悟空也完全不出武天所料地，雖然很是吃驚，但也並未太過困擾。孫悟空看似單純、不諳世事，但他比誰都更清楚自己是誰，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也是因此，在原著裡，在直面拉蒂茲的時候，他也從未動搖過自己地球人武道家的身份。

　　「哼……」武天這麼想著，露出為不可察的笑意，對於孫悟空，他是極滿意的。

　　這孩子是天生的武道者，心中那因為賽亞人的某種特質轉化而來的對於變強的渴望，成就了他無與倫比的天賦。這並不是單純地指他那來自賽亞人血脈的身體天賦——事實上孫悟空的賽亞人天賦在整個族群中也只是下等，不然怎麼出生只有2戰鬥力呢？

　　孫悟空真正的天賦，就是他這個人本身。

　　就算給他換一具純粹的地球人的身體，也絕不會掩蓋他心靈上的光芒。他也必然會原著裡所謂「最強地球人」的克林更強，克林能打破地球人的界限，孫悟空自然也能。孫悟空能打破賽亞人的界限，成為賽亞人傳說中的超級戰士「超級賽亞人」，那就算他成了地球人，也同樣可以打破地球人的界限，成為「超級地球人」。

　　武天太清楚了，孫悟空這樣的心性，是有多麼地適合武道修行。

　　勇於挑戰，渴望強者，遇強則強；勝不會嬌，敗了則會更加奮起。知道有更強的人存在，就會興奮不已，渴望交手，不是為了打敗對方，而是憧憬戰鬥，享受戰鬥，享受超越自我的過程……所以他與人交手，很少下殺手，也很少一上來就拿出全力。

　　他的學習和領悟能力也極強，在原著中，曾經一眼就學會龜派氣功。

　　與之相比，被吹上天的黃金冰箱弗利薩，卻是在和地球武道家們交手了許久之後，也沒有領悟到一絲「氣感」，顯得可笑、荒謬。什麼平時沒注意過修煉，知恥才後勇，只是自欺欺人的笑話。

　　當沒有能與他相抗的對手時，孫悟空也不心悶，因為在自我修行中，他同樣能享受到快樂。而他的天資，在這一路變強的過程中磨礪出來的一顆武道真心，也足以支撐他在枯燥的自我修行中，保持純粹。

　　「我大概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我有時會聽到的聲音！」孫悟空抱著後腦勺，優哉游哉地跟在武天身後，嘻嘻笑著說。

　　武天帶他走到一片特殊處理過的密林間試驗場中，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說，以前你自己也有發覺嗎？」

　　「是啊，不過以前不知道怎麼回事……嘻嘻，師父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孫悟空咧嘴一笑，一片天真爛漫，「他很壞呢，總是叫我殺人，可爺爺說了，練武是為了變強，和別人交手，是為了磨礪和自我提高，絕不是為了殺死誰……所以我不聽他的！」

　　武天露出笑意，也有些悵然，當初被自己從武術協會門口撿回來的小傢伙，一晃眼，也那麼大了，成了個老傢伙了。

　　也算是有點出息了。

　　直接帶孫悟空到場地中央站定，武天低頭，緩緩說道：「為師帶你來這裡，要做的修行，是要你能在巨猿變身的狀態下，學會擁有清醒意識……我可不希望，哪天你不小心變身後，將自己的朋友踩死，你也不希望吧？」

　　孫悟空認真聆聽著，師父的話總不會有錯，他一向都很聽話。

　　他想像了一下，自己變成師父所說的大猩猩，然後將一腳將克林踩死，一巴掌將布瑪拍成肉泥的畫面……

　　於是搖搖頭，孫悟空說：「嗯，我不希望呢！」他想了想，又奇怪地道，「可是不是有七龍珠嗎？要是不小心變身把他們踩死了……只好拜託神龍，將他們給復活了！」

　　武天目光微閃，緩緩道：「你說的沒錯，雖說有七龍珠在，就算發生那樣的事情，也可以復活，但……七龍珠這東西……」

　　他話語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用來復活死人的話，還是有所克制的好。孩子，你要知道，有些事情，當太過習以為常之後，就可能淡忘與之對立的某些事情。這世界上有陰影存在，才會有光明代表的意義；人的心中有難受，也才會感覺到喜悅；有對失去的畏懼，才會更懂得珍惜。如果太過依賴龍珠的能力，我怕你會失去對生命這回事的敬畏和尊重。」

　　像在他前前世的地球，讀者們不就常常調侃，在龍珠世界，死不死完全沒差，也就多個光圈的事情，再不濟也有龍珠在。

　　但就算如此，誰又願意死呢？

　　孫悟空聽得不是很明白，但還是乖乖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師父。」

　　「那就開始你下午的修行吧，我先告訴你，賽亞人變身巨猿，有兩個必要的條件。其一就是尾巴還在，如果尾巴被拔掉，是無法變身的，換句話說，如果變身了之後尾巴被砍斷，就會解除變身，變回原樣……」武天說道。

　　孫悟空驚訝，將尾巴晃到面前：「原來尾巴有這個作用啊！」

　　「而另一個，就是需要你看到滿月，原理大致就是滿月反射的某種特殊的光芒，會刺激你的尾巴，讓你變身。而且……並不是必須是真的滿月才行，高明的賽亞人戰士，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製作出替代滿月的特殊能量光球，同樣可以達到刺激眼球、尾巴來變身的目的。」

第361章馴猿

　　「啊，好厲害……」

　　「變身之後……」

　　武天將有關賽亞人變身巨猿的各種要點對孫悟空一一說了，小孫悟空記在心裡。

　　最後，武天說可以開始變身了。

　　「一定切記，不要被氣血裡湧出的原始情緒控制，一定要守住本心，抵抗獸性本能……」武天叮囑。

　　「咦，現在沒有滿月啊……師父你會製作那個什麼光球嗎？」孫悟空好奇。

　　「對，」武天笑了笑，聲音深邃，彷彿一個黑洞，將人的意識吞噬，他一根手指點在孫悟空雙眼之前，「滿月……就在這裡。」

　　孫悟空一下子就安靜了，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武天置於他眉心前的這根手指，看著他那指尖，指紋的紋路不斷流動、旋轉、變化，勾勒成如同月球表面那樣坑坑窪窪的痕跡，最終，一輪明亮的滿月在孫悟空心中升起。

　　孫悟空頓時胸膛一震，心跳怦然劇烈有力起來。

　　「吼…………」

　　他低吼著，雙目泛著紅光，開始了巨猿化的變身……

　　…………

　　克林正在揮汗如雨地錘煉自身，忽然地面傳來細微的抖動，接著就是遠處有一道吼聲衝天而起，轟隆，吼吼，克林扭頭看去，在視線盡頭的那環島樹林的某處，有煙塵激散，一個黑色的巨大陰影迅速膨脹、拔高……

　　「不是滿月的夜晚，也變身了……」克林張了張嘴，「不過如果是師父的話，什麼事也不稀奇，嗯……」又有些擔憂，「悟空真的能在這種狀態下保持清醒的意識嗎？呃……」

　　他腦子裡想像著某種畫面，自己和巨大無比的黑猩猩坐在一起，談笑自如……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

　　半山腰，海瑟薇從房子裡走出，髮絲被風吹動。她遙望著遠處，認出那動靜傳來的地方，就是以前費貝利的試驗場。

　　「發生什麼事了？」她隨口問。

　　「是孫悟空……武天先生在嘗試訓練他，在巨猿化之後保持清醒。」Jarivs的聲音響起，回答。

　　「啊啊……這樣啊，那……Jarivs，讓我看看。」海瑟薇撩了一下頭髮，她話音一落，在她面前的空氣中，就浮現出一道空氣屏幕，在Jarivs的操控下，空氣屏幕的畫面異常清晰，完全不受室外光線的干擾。

　　而這空氣屏幕裡面，正顯示著一個樹林間場地裡，巨大的黑色猩猩捶胸咆哮的情景。一個灰白頭髮的人正站在這黑色巨猿的腳下，身軀兩相對比之下，顯得很「弱小」，彷彿巨猿一不小心就能將他踩成一灘肉泥。男人正抬頭看著陷入狂亂中的巨猿，忽然回頭朝「鏡頭」這裡看了一眼。

　　海瑟薇一笑，知道丈夫察覺了自己的「偷窺」。

　　[你也幫忙看一看。]

　　畫面裡的武天嘴巴動了動，是唇語。

　　海瑟薇欣然點頭，她伸手抓「進」面前的空氣屏幕畫面裡，將正在播放的畫面給「抓」了出來，另一隻手將空氣屏幕「框」給推走扔掉，頓時，這畫面就變成了空氣中的3D全息影像。

　　素手撥動全息畫面，「視角」就發生偏轉，武天從背對著變成了被巨猿擋住的方位。

　　「Jarivs，聲音調大一點……」

　　海瑟薇雙手操控著全息畫面，將焦點拉近，十指一擴，畫面放大，聚集到巨猿的頭部。她眯眼，仔細觀察著孫悟空巨猿後的赤紅色雙眼……在這雙眼睛裡，海瑟薇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暴虐之意，這令她極為不舒服。

　　就像十二年前，卡卡羅特初至地球時，身上的氣質會令她不舒服一樣。

　　「那麼，現在的你……在哪兒呢……孫悟空，卡卡羅特……」海瑟薇低語著，要在畫面裡那赤紅色瘋狂雙眼中，找出名為理智的的東西。然後很快地，心思敏感的海瑟薇，忽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她將巨猿的雙眼畫面再度放大，自語道：「不對，這好像……」

　　…………

　　「雖說已經提醒得足夠多了，可一旦變身，這小子還是瞬間就失去了理智啊……」武天搖頭，仰望著躁動而狂亂的巨猿，忽然，巨猿的腳掌對著武天踩下來，氣勢洶洶。

　　武天面色不變，額前垂落的髮絲飄了一下。

　　轟！

　　巨猿的腳掌還未碰到武天，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絆到，龐大的身軀在空中以飛快的速度旋轉，轟隆一聲巨響，重重地摔在地上。

　　武天邁步，彷彿縮地成寸，來到倒地的巨猿頭顱前。

　　「吼……」

　　巨猿口中低沉地吼叫著，察覺了接近的武天，猩紅的眼瞳竟就比武天的半個身子大，閃爍著瘋狂的凶虐氣息，似乎完全沒有理性可言。武天見此，眼前回憶了一下當時在雜燴飯城堡外，巨猿對他不甘地說出了一句半話，他冷哼了一聲，道：

　　「滾回去，不要給我添亂。」

　　巨猿身軀一震，本該完全混亂的雙眼裡，一抹詫異一閃而逝，它的血盆大口中光芒凝聚，與此同時，身後的尾巴撕裂空氣，抽向武天。認準了我不會砍掉你的尾巴是麼……武天心裡想道，隨後身後浮現出一股白色氣功，繚繞成一隻白色巨爪，啪，抓住巨猿抽來的粗壯尾巴。

　　揍你的同時，不扯斷尾巴，你以為我做不到？

　　轟……

　　巨猿被武天的巨爪，抓著尾巴給拽得脫離地面，它眼中浮現不可思議，因為它認為這種力道，足以將它現在這沉重身軀拉上天空的力道，早該將自己的尾巴扯斷了才對，可尾巴被白色巨爪揪著，卻沒有斷。

　　武天對氣力的拿捏，已經不可思議。

　　古人有隔山打牛，有一葦渡江，有力透全身，有暗勁化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武天如今也可以做到。這不是能量等級高就能做到的事情，而是一種武道境界出神入化之後的玄妙。可以這麼說，就算武天現在功力盡失，他光靠一身武道領悟，也能夠輕鬆碾壓如今地球上絕大部分的人。

　　卡卡羅特卻哪裡知道武天能有這樣的手段，他還以為自己仗著這老傢伙如果要訓練孫悟空巨猿化變身的話，是不會動孫悟空的尾巴的，便想趁這個機會「冒犯」一下這老傢伙。可哪裡知道，武天的手段已經超出他的想像，他以為中的「投鼠忌器」，根本不存在。

第362章馴猿-續（2/30）

　　「吼……」

　　巨猿口中的巨大能量團已經無法停下，對著遠方轟擊而去。

　　但卻被空中出現的一隻白色巨爪一巴掌拍回來，反將巨猿炸得一臉烏黑，白煙繚繞。

　　巨猿再次轟然倒地，大地震了一震。

　　武天朝它走過去，同時眯起雙眼，對掙扎起身的巨猿，緩緩說道：「我不會再說第三遍，現在你立刻給我藏進去，不要再藉著巨猿化的混亂，趁機壓制孫悟空的意識……否則，你應該知道，要是真的惹我生氣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吧？」

　　「吼……」

　　巨猿凝視著地面的武天，它低聲咆哮，不知為什麼，這一次聲音不算太大。

　　「給我說人話。」武天眉頭一皺，冷冷地道。

　　「我……我……憑什麼！」卡卡羅特咬牙切齒，巨猿化後的聲音十分嗡鳴，滾滾如悶雷，「憑什麼……只在乎他！他只是個假的！他不是賽亞人！我才是賽亞人！我是卡卡羅特！他只是個假的！」

　　巨猿雙目赤紅，卻不是完全的瘋狂，有理智存在。

　　同時，他的語氣很桀驁，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他不理解，當然也沒興趣去理解，憑什麼武天從一開始就否定了自己，明明自己才是「本尊」，明明自己才是這具賽亞人身體的「主人」，但憑什麼自己要躲躲藏藏地，將「自由」拱手相讓？

　　讓給一個冒牌貨？

　　武天沒搭理他，而是直接豎起三根手指，說道：「我數到三……」他語氣波瀾不驚，「一，二……」

　　卡卡羅特氣得吐血，但雖然很憤怒，很不服氣，可終究對武天的畏懼更加佔上風，他拼盡全力對武天最後咆哮了一句：「老混蛋！！」然後，巨猿的雙眼裡，赤紅依舊，只是理智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血脈帶來的原始暴躁。

　　…………

　　「原來如此……」

　　海瑟薇恍然，露出微笑，她將剛才的經過都看了。

　　有Jarivs的協助，武天和巨猿的對話也聽得很清楚，海瑟薇很智慧，她已經猜出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在巨猿化的時候，孫悟空的主人格被血脈中激發的、澎湃的混亂衝動給淹沒，會出現一段時間內的「茫然時期」，而就在這個時候，平時隱藏在他精神深處的卡卡羅特意識便會伺機而動，借由著巨猿化的精神世界內的洶湧潮流，將孫悟空主人格一舉壓制，自己則主導身軀，順便還能擁有清醒的意識。

　　但現在，卻很快地就被武天看破。卡卡羅特雖然很不甘心，難得出來透口氣，但還是只能蟄伏了起來，將精神亂流下被壓制住的孫悟空人格解放了出來。他則是默默地回到了精神世界的角落，回到了武天專門為他開闢的……「封印」中。

　　其實換個角度，這雖然名為「封印」，也未嘗不是用來「保護」卡卡羅特人格的地方。

　　如果武天真的完全不在乎卡卡羅特，那早在孫悟空剛剛墜落在地球，甚至是武天在貝吉塔行星第一眼見到卡卡羅特的時候，就可以將他內心的所有暴虐氣息封印起來。而那時候，卡卡羅特的人格還未發育，趁機封印起來的話，完全不會有如今的局面。孫悟空的腦海裡存在的，頂多就是一團混沌的「精神雜質」，而不是另一個健全的「邪惡人格」。

　　當年，武天可是故意讓孫悟飯將卡卡羅特帶回包子山，養育了一年。賽亞人嬰兒成長極快，因為種族特性，他們有漫長的生理巔峰期。等到卡卡羅特存在了一年之後，武天才前往包子山將他封印，這才有了後來的孫悟空。

　　海瑟薇若有所思著，露出些許疑惑，喃喃道：「當初以為阿天留著卡卡羅特是要用來磨練悟空，助他成長，但現在看來……」她嘴角泛起笑意，「孫悟空，卡卡羅特，呵……他們能走到哪種程度呢？會像阿天期待的那樣，趕上他的步伐嗎？」

　　…………

　　卡卡羅特意識蟄伏之後，武天等了一會兒。

　　「吼！」巨猿徹底暴走，完全沒有任何理智，到處想破壞。但都被武天攔下，不會放任它逃走，破壞其他地方。這裡的場地被費貝利特殊處理過，不那麼容易損壞，是極好的試驗場。

　　巨猿一次次反抗，也就被武天一次次撂倒。

　　每次撂倒，武天都會用言語呼喚孫悟空的人格，希望他能聽見，清醒過來。

　　「悟空，醒醒……」

　　「嘭！吼！！」

　　「醒醒，想起來，你自己到底是誰！」

　　「嘭！」

　　「嘭！」

　　「醒醒……」

　　……

　　折騰了數個小時，最終孫悟空也仍然沒有能掙脫巨猿化後原始的精神混亂，無法擁有清醒的理智。

　　力量倍增的巨猿，也疲累不堪，劇烈地喘氣，反抗時的力量都減弱了。

　　「今天就這樣吧……」武天氣息不亂，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他整個人飛著浮起，來到巨猿的巨大紅瞳前，他緩緩開口，聲音中有催眠的心靈力量，「天亮了，滿月消失了……」

　　之所以不用精神魔法，直接幫助孫悟空擺脫混亂的意識……

　　首先，孫悟空總不能永遠依靠他。武天也不可能永遠陪在孫悟空身邊，他鍛鍊徒弟，也不希望最終養出一個只知道依賴自己的廢物出來，那不是他看重孫悟空的初衷了。他希望孫悟空能真正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回「自我」。

　　而今天的修行，對於孫悟空日後錘煉「超級賽亞人全功率」，也是大有裨益的。

　　克服巨猿化後的混亂精神意志，與克服超級賽亞人之下極端亢奮的精神狀態……這二者也是有共通之處的。

　　另外一點也很關鍵，那就是孫悟空巨猿化之後，他的精神已經被血脈中激發出的混亂精神給裹挾，不分彼此，不然他也不會那麼難以擁有清醒意識了。就算是武天，要想在這種情況下，在不損傷孫悟空本人精神的前提下，單獨喚醒孫悟空，也是頗有難度。

　　不過，直接催眠孫悟空與那股裹挾著他的精神亂流就簡單了，因為只是催眠他們滿月之夜已經消失，這不用區分彼此。

　　於是，巨猿渾身僵硬，劇烈地喘息，雙眼中的赤紅色衰減，然後龐大如小山的身軀極速收縮，變成了光著身體的小孫悟空，眼皮一翻，倒在了地上。武天和那天在雜燴飯城堡外面一樣，用魔法變化出一件衣服讓孫悟空穿上，然後帶著他離開。

第363章破殼而出

　　孫悟空醒過來的時候，正是黃昏。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有殘留的溫暖。

　　樹影斑駁，他正倚在一棵大樹下。

　　耳邊傳來克林的喘息聲，孫悟空眨了眨眼，偏頭一看，只見……在不遠處的另一棵大樹旁，克林正和之前一樣，腰間被一根繩子拴著，連在樹幹上。而在克林的前方，是一隻飛在空中的火紅色小鳥，正是縮小了身形的不死鳥。

　　不死鳥在空中飛行，拍動的翅膀無聲無息，克林閉著眼，連著繩子，不死鳥從四面八方各種角度去啄他的光頭，身姿十分輕靈，難尋蹤跡。而克林也遵從他師父武天的吩咐，不能睜開雙眼，只能靠自己的心靈去感受，捕捉不死鳥襲來的軌跡。

　　「醒了。」

　　「嗯。」

　　孫悟空點頭，轉頭看，是他師父武天。

　　他想了想，撓頭茫然地問道：「我失敗了嗎？完全記不得發生了什麼了……」

　　「對，失敗了。不過Jarivs已經將過程錄了下來，晚上自己問他要，好好回看，感悟，明天……過幾天再繼續。」

　　武天沒說多少，因為他原本也沒以為孫悟空可以一步到位地就解決這個缺陷。

　　如果那麼容易解決，貝吉塔就不會那麼充滿優越感地嘲笑孫悟空了。

　　孫悟空點點頭，認真地道：「嗯，我會的！」

　　武天頷首，他剛才說的，之所以不是「明天繼續」，而是「過幾天再繼續」，是因為他猜測……賽亞人的尾巴裡潛藏的能量，或許是不能支撐賽亞人每天都進行變身的。能量總不會憑空就得來，這是很顯然的事情。

　　巨猿化的變身，並不像超級賽亞人那樣，是靠修行積累突破得來的蛻變的力量，而是純粹的種族特性，強行提升力量，蠻不講理。

　　如果每天都用，恐怕對體質有所虧損。

　　武天打算晚上回去之後，和海瑟薇以及Jarivs仔細交流一番。

　　孫悟空站起來，揚起笑臉：「師父，我也去那邊修行吧！」

　　他指了指正在和不死鳥鬥智鬥勇的克林，小光頭已經被不死鳥啄了滿腦袋紅印子。之前，孫悟空已經差不多習慣了「躲避泥丸雨」的修行，但顯然不死鳥這種充滿靈性的生物躲避起來會更有挑戰，因為，不死鳥是懂得稍微隱藏一下自己氣息的。

　　要閉著眼睛捕捉這樣的不死鳥的飛行軌跡，孫悟空也沒有把握，所以更想試一試，他喜歡挑戰。

　　「去吧……」武天擺手，打發他走。

　　看著孫悟空興衝衝地跑過去，武天站在原地，看著已經將自己和克林一樣連在樹幹上，閉著眼睛躲避不死鳥的孫悟空，他摸了摸下巴，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暗自琢磨了一會兒。

　　這兩個人身上，和他印象中比起來，似乎還是少了點什麼……

　　很快，他就想到了那少了的什麼，是什麼了。

　　今天的修行結束之後，武天將兩個人叫到一起。

　　他對孫悟空二人說道：「明天開始，修行的時候，你們換一身衣服。」

　　「哎，有新衣服嗎？」克林原本修行得沒精打採地，聽到這話很高興。

　　孫悟空也明顯很高興。

　　「沒錯，是特別為你們準備的衣服……」武天笑了笑。

　　他沒有什麼龜殼，但有魔法可以代替。

　　…………

　　是夜。

　　卡卡羅特在黑暗中再度睜開眼，他深深呼吸，又緩緩吐出，然後一腳將壓著自己的克林踹開。

　　下了床，他皺眉，不爽地嘀咕：「麻煩死了，把身上練得到處痠疼……」

　　卡卡羅特摸著黑，熟練地在黑暗中穿行，同時身形晃動，躲避著黑暗中從各處襲來的不死鳥。比起最開始在這裡夜行的笨拙，現在他的動作已經十分靈活，黑夜能夠阻隔他的視線，卻無法矇蔽他的感知。

　　不死鳥的氣，就像是黑暗裡的一團火苗，醒目得不得了。

　　走出房子，卡卡羅特瞥了一眼夜空當中的那身影，暗自嘀咕了一聲：「這老傢伙都不睡覺得嗎？每次都守在這兒！切……」他沒有再嘗試下山，不用看也知道，這座山已經被那老傢伙的力量籠罩，就像是一個大籠子一樣，他現在是沒有力量衝破這個籠子的。

　　「等著吧，總有一天，大爺要推翻你……可惡的老混蛋……」

　　卡卡羅特哼哼唧唧地開始爬山。雖然白天身體已經被孫悟空各種磨練修行弄得十分疲累，但他還是十分輕鬆地一路攀登，如同月下猿猴，三兩下就已經爬到了這座山的山頂。

　　一登上來，視野就頓時開闊了不少。

　　卡卡羅特站在絕崖之巔，眺望遠方。在迎面吹來的冷冷的夜風中，夾雜著鹹鹹的海水的味道。前方是一團如墨般的漆黑，也不知在那很遠很遠的地方有著些什麼。他切了一聲，微不可察地嘆氣，然後回頭，一下愣住。

　　「有陣子沒上來了，這石頭……怎麼都碎了？」他納悶地嘀咕。

　　原來，當初他第一次上來倚著睡著的那球形的岩石，現在已經徹底崩碎，滿地的岩石碎片散作一堆。

　　「咦……那是什麼？」

　　卡卡羅特忽然發現了什麼，他朝碎石堆走過去，伸手巴拉了幾下，在這些碎石堆的底下，發現了一片白色的……像是瓦片一樣的東西。他稍微一用力掰了一下，咔嚓，這白色「瓦片」立刻崩碎。

　　「怎麼看著……那麼像蛋殼……」卡卡羅特更納悶了。

　　有什麼動物會在這樣一個碎石堆裡孵蛋的？但好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多少常識（當然在他看來主要責任在孫悟空那個白痴），因此倒也不敢否定。可是……這裡這麼高，有什麼動物會跑到這裡來孵蛋？難道是什麼飛禽嗎？

　　正在卡卡羅特納悶的時候，從一旁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你終於又出現了。」

　　是誰？！

　　卡卡羅特猛地一驚，旋即扭頭，朝遠離懸崖的方向看去，

　　…………

　　天界，地球神殿。

　　天神比克一身神字白衫和青色披風，站在神殿邊緣，俯視人間。祂注視著某個地方，輕聲嘆息：「終於出來了麼……」

第364章邪惡二人組的會晤

　　山頂，夜月。

　　兩個小矮子對峙著……

　　卡卡羅特仔細朝聲音處看去，只見那山頂那端的黑夜裡，有兩個暗黃色的亮點漂浮著，在這兩個光點裡是更微小的兩個對稱的紅點。

　　他頓時心中就是暗自一凜，因為他看出來，那是一雙妖異而邪惡的眼睛。

　　不過看上去個子倒是不高，跟自己差不多……

　　那人漸漸從陰影中走出來，藉著月光，卡卡羅特也終於是第一次看清了他的全貌。

　　這個人，自然就是從被武天封印的蛋裡出來的小比克了，也就是所謂的比克二代。當初，比克大魔王被武天一掌握死，臨死前被武天瞳術控制，暗示之下，以為自己可以將希望放在傳人身上，便吐了這顆蛋。

　　可惜，這顆蛋被武天帶回來，封印在武仙島的山頂。

　　幾百年過去，終於在前幾天破封，蛋碎裂了。

　　「你認識我？」

　　卡卡羅特皺眉，他暗暗警惕，這綠皮的奇怪傢伙是誰？居然能在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得時候靠近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的綠皮怪，居然能安然無恙地待在這座島上？這座山頂？

　　那個老傢伙，沒有發現這個綠皮怪嗎？

　　這明顯不太可能啊。

　　我都沒有瞞混過去……

　　二代比克邪邪地一笑，道：「我當然認識你……你也應該認識我才對。」他指了指卡卡羅特腳邊碎石堆裡的那蛋殼碎片，「我一直就待在原來那顆石頭的裡面，你每次晚上爬上山頂，我都有注意你。」

　　「石頭裡？」卡卡羅特一臉詫異，低頭又看，踩了一下白色的蛋殼碎片，「你別告訴我……你是從蛋裡孵出來的？」

　　「……」雖然感覺這人的措辭有點問題，但二代比克忍了，為了復仇大計，他嚥了這口氣，繼續用陰邪的語氣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感覺到你內心的邪惡，那是一種純粹的邪惡，這跟我很像……」

　　「不，我覺得一點都不像。」

　　卡卡羅特斷然否認，挺瞧不起眼前這個綠油油的怪物的。

　　哪兒像了？

　　一根毛都不像好嗎。

　　哦對，這傢伙看上去並沒有毛……

　　比克再度深呼吸，他走過來，換了個說法：「我就不信，你在這座島上待了這麼久，是自願的？你內心潛藏著的邪惡和嗜血的慾望告訴我，事實可並非如此……」他走到懸崖邊，俯視著昏暗的下方，語氣冷淡地說道，「你不過是跟我一樣罷了，都是被那個傢伙囚禁的。」

　　卡卡羅特皺眉，有心反駁，但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不禁沉默。

　　「你就沒想過反抗嗎？」比克繼續說道，他蠱惑卡卡羅特，循循善誘，「只要逃離這個地方，找一個那傢伙找不到的地方，隱藏起來，憑你我兩人的天分，潛心修行的話，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能向那個傢伙復仇！到時候，邪惡必將統治這個世界！」

　　逃？

　　拿命逃啊？

　　卡卡羅特內心狂翻白眼，而且他對統治世界可不感興趣，可以的話他更喜歡毀滅世界玩。

　　於是，他同樣冷冷地說道：「復仇？那個老傢伙怎麼你了，你就要復仇？」

　　比克語氣冷漠，陳述道：「他殺了我父親，也就是我自己……並且還用卑鄙的手段，將我的生命封印，在這座島上囚禁了不知多少歲月……你說，我該不該復仇？」

　　「你父親？你自己？」

　　卡卡羅特滿腦袋的問號，他想像著這樣一副畫面：和眼前這綠皮傢伙長相類似的大個子，蹲在地上拉出一顆鳥蛋，然後被武天那老傢伙一巴掌拍死，把拉出來的蛋塞進了石頭縫裡……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就是我繼承而來的仇恨……」比克看著自己有著尖利指甲的手掌，喃喃自語道，瞥了一眼卡卡羅特，「你呢，我可是記得……在我的意識還沒有徹底清醒的某一天，你的氣，從天空中很高的地方墜落下來。」

　　他指了指頭頂的月色星空，冷笑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是在小時候降臨到這個世界的人？對這個世界，難道你還會有什麼感情嗎？哼哼哼……還不如和我一起，用我們的邪惡，將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神經病吧你！」

　　卡卡羅特翻白眼，覺得這傢伙還沒自己「識時務」呢，整個一瘋子。

　　將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他沒好氣地道，「你是說，要將有那個老傢伙存在的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卡卡羅特語氣調侃，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比克心中騰得湧起一股怒火，冷笑道：「我看你真是被那個人嚇破膽了，居然這麼害怕他……他是很強，但也沒用那麼無敵。早在當年，這個人給我提鞋都不配！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這個傢伙將我封印了有多久，我就沉澱了有多久，這一世，我定會一舉突破，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我要超越他，將他踩在腳下！」

　　「這個世界終究是屬於魔族的，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你，就不想……殺了他嗎？」

　　比克語氣冷冽，充滿了不可一世地邪性，十分寒冷。

　　卡卡羅特目光閃爍，沉默不語，他在懸崖邊向下看，彷彿能看到那山腰的半空，武天巋然不動盤坐在虛空的身影。

　　那身影模糊不清，在夜色裡依稀難辨。

　　想不想殺了他？

　　怎麼不想！

　　他每時每刻都在想殺了那個老傢伙！

　　他打小兒就在想……而且，不僅僅是想殺那個可惡的老傢伙，這整個世界的人，他都想要殺，殺個乾乾淨淨，殺個天翻地覆，將所有的一切都破壞，讓他們知道，他，卡卡羅特，賽亞人，驕傲的戰鬥民族，不是好惹的！

　　至於什麼「統治」？切，哪有全殺光了來的爽？

　　這是他來到這顆星球的任務啊。

　　就這樣，兩個邪惡的小魔頭，在山頂促膝長談，雖然不算太和諧愉快，但竟也有了點交情……

第365章武人筆記(3/30)

　　天色大亮了，比克感覺到身上陽光直射時，有一絲絲溫暖湧入心中。

　　他睜開雙眼。

　　雖然討厭太過光明的東西，但「陽光」會讓他感覺舒適，這是事實。

　　而這其實也是他納美克星人體質的緣故，他可以靠類似植物光合作用的作用，只靠陽光和清水就能生存。

　　這也是他在山頂能夠生存的原因了。

　　比克在山頂看了一會兒日出，在這裡眺望遠方海平線上，金紅色的朝陽破開海面，緩緩升起，很是壯觀。

　　沉默了一會兒，年幼的二代比克走到懸崖邊，他向下看看了看，雲霧渺渺，崖下的景色很模糊。

　　從他有意識以來……無論這座島上有人住還是沒人住的時候，他就一直存在在這座山的山頂了。他的一切記憶，都是從已經死去的老比克身上繼承而來的。無論是血脈，仇恨，還是天賦……事實上，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地親眼見識過，山頂以外的那些世界。

　　比克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他決定下去看一看。

　　只要小心一點，那個卑鄙的傢伙，應該是發現不了自己的。

　　因為，這幾個月裡，那個黑頭髮的卡卡羅特就從來都沒有發現過自己。對於自己天才魔族的優秀天分，比克十分自信。他無比地堅信，自己是上一代比克大魔王為了復仇凝聚的心血結晶，只要給他時間，他必然可以超越這世界上的任何人。

　　…………

　　海瑟薇正坐在軟椅上，一邊喝著熱飲，一邊看會兒書。書是電子書，是Jarivs投影在她面前的一道空氣屏幕，隨著海瑟薇瞳孔視線的移動，自動上拉內容。海瑟薇看書很快，接近一目十行，空氣屏幕上的文字就像是在滾屏。

　　這本書是武天寫的，體裁算是半小說、半散文的形式。

　　《武人筆記》。

　　海瑟薇自然是不懂武術的，也對武道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但她原本就是武天許多年前寫過的那本《宇智波的罪人》的讀者，也是因此和武天結下緣分，所以對丈夫的新作很感興趣。

　　這本書，以一個虛構的故事，描述了主人公「我」一路修行的經歷。暫時只是初稿，但文章之離奇曲折，之跌宕起伏，之動人心魄，已是力透紙背。海瑟薇很清楚，像丈夫這種人，於紅塵中歷練三百年，若是有心將自身的感悟落於文字，縱使無華麗辭藻，無錦繡文章，也能力透紙背，震撼人心。

　　更何況，這本書言語文字之間，天然就有一種捉星攬月、海納百川的大魄力、大氣勢、大胸懷，因為寫這本書的人便就是站在整個地球乃至整個宇宙最上層的一名武術家，他這一生，星河輾轉，生死交感，什麼沒經歷過？什麼沒看透過？

　　書裡，有主人公初次學武修煉時的青澀和憧憬。

　　這讓海瑟薇想像到丈夫當年在他所說的武泰斗門下學武的記憶，他當時也很笨拙吧，海瑟薇淡淡一笑。

　　主人公也曾因一時之勇，險些釀成大錯，他在山頂枯坐三日三夜……他也曾面臨過，在進入花花世界時，究竟還有沒有必要堅持武道的疑惑……他也曾沉溺美色，也曾貪歡醉飲，也曾一度頹廢……也曾與人以命相搏，險死還生……也曾斬妖除魔，懲惡揚善……這不是一個完人，只是個在武道路上跌跌撞撞向前的普通人。

　　不過……

　　這本書裡，故事只佔四成，另外一部分更多的，卻是作者本人，也就是武天，對於武術道路的詳盡闡述。

　　在書的最後，主人公經歷了一生的挫折和磨難後，一步步堅定自身的武道信念，他踏遍名山大川，集眾百家所長於一身，終於創立了「日月流」武術門派……「日月流」在現實中當然是不存在的，這是武天在書中虛構的一個流派。

　　但虛構歸虛構，這其中的各種武術理念，卻是實實在在的，而且是可以踐行的。

　　自己丈夫何等身份？海瑟薇毫不懷疑，他斷然不可能為了一部書，而憑空捏造一些空中樓閣的武術理念。更何況，海瑟薇看完書後便已經確信，這是武天贈給全世界的武術家、乃至所有嚮往武道、對武道感興趣的人的一部真真正正的「武道啟蒙書」。

　　說是武道啟蒙，但海瑟薇相信，就算是什麼武學泰斗，也定能從這本書裡領悟到什麼。

　　書裡有一段主人公與名為「武泰斗」的大宗師，在絕崖之巔辯難了一天一夜的橋段。

　　這二人在書中，都已經是自成一派的武道大宗師，武術理念碰撞起來，連海瑟薇這樣不懂武術的人，看得也是心潮澎拜，難以自已。寫作者彷彿已經分割成了兩個人，他寫「武泰斗」時，是將「泰斗流」融會貫通的宗師，寫到「我」時，又是「日月流」的武道大宗師。

　　獨孤日月，武泰斗，二人你一言我一句，針鋒相擊，口燦蓮花，一字一句，儘是金玉良言，一聲一言，都振聾發聵。

　　海瑟薇相信，這是丈夫在借「我」之口，與他的授業恩師武泰斗辯論。這辯論不是為了推翻什麼，而是要更好地繼承先師遺志，通過辯論，將泰斗流，將日月流，將書中的各門各派，將現實中的天下武術，盡皆闡述，字字入扣，入木三分。

　　丈夫繼通過「虛擬地球網路」，為全世界的人提供了一個交流、提高武道的平台後，又費心費神地撰寫了這部書，傳之天下，為天下有志之人啟蒙，點亮武道之路。海瑟薇猜測，這部書的構思，丈夫一直就有，不過最近才最終寫成文字。這一定是他這些年中，一邊磨礪自身，一邊記在心中，最終轉述成文字的。

　　這本書，稱之為地球武道家的武道聖典，也絕不為過。

　　海瑟薇決定，等丈夫這陣子修訂完稿之後，將它交給虛擬地球網路公司和萬能膠囊公司，通過他們的渠道，在全地球範圍內發行。

　　她聽丈夫說過他從前的事情，包括他師父武泰斗的事蹟，還有他那個師弟鶴見。跟丈夫比起來，那個什麼鶴見，當真是算不得什麼。丈夫先是一步步促成了虛擬地球網路的搭建，後又親自編撰了這部武道聖典，這才是真的兌現了他們師父武泰斗遺志。

　　天下人，人人可習武，人人可自強。

　　正當海瑟薇打算再細細品讀第二遍的時候，Jarivs的聲音響起在耳邊：「夫人，比克下山了。」

　　海瑟薇頭也不抬，隨口問道：「阿天知道嗎？」

　　「他怎麼可能瞞得過武天先生。」

　　「那就隨他去吧，不要打擾我看書。」

第366章比小克偷師記（1）

　　比克就這樣下了山。

　　納美克星人原本就成長得極快，更何況像他是原來的老比克用全部心血培育的後代，在他身上，傾注了老比克全部的力量。也是因此，比克在武術和能力上，有先天的優勢。不然，在原著裡，他也不會短短三年裡，就成長到可以和在神殿修行過的孫悟空爭鋒相對的地步了。

　　他是飄浮著緩緩從山崖裡下落的。

　　比克飛行的時候，很小心……

　　首先，飛行術的能力，他也是剛剛領悟，運用得也不是很熟練。在領悟出飛行術之後，他也只是在山頂的時候，在附近空中稍微練習，他既無人指導，也離不開這座島，四周都是茫茫大海，以他現在的能力，還無法橫渡大海。

　　其次，他對這座島上住著的那個傢伙，還是很忌憚的。

　　那個人，很卑鄙，而且很冷酷。

　　他的前身，第一次被封印，就是被這個人用狡詐的手段，才會被武泰斗封印；第二次，更是直接就被他打死，那時候的老比克心若死灰，幾乎絕了信念，但好在在最後關頭老比克還是燃起了希望（被武天催眠的），拼盡全力誕生了自己。

　　所以，比克路過半山腰的那如同水晶琉璃宮殿一樣的房子時，遠遠地避開了，免得被發現。

　　他落在山腳，藏在隱蔽的角落，將自己的呼吸和氣息深深地隱藏。

　　我是魔族最後的希望了，可不能再落在那個傢伙手裡……雖然以後我肯定能殺死他，但現在……還是小心點……

　　比克偷偷摸摸地走著，島上的中心山附近是一片空曠，大部分是草地和土坡，還有一片兩片的湖泊水潭。比克一邊小心翼翼地走，一邊也在凝神感知著，有沒有什麼陌生的氣息，還有……卡卡羅特那個傢伙在哪裡。

　　從這幾個月裡，時不時地卡卡羅特會在晚上爬上山，跟他閒聊中，比克得知，這傢伙現在在那個人手下修行。開始的時候比克很不解，明顯卡卡羅特十分討厭那個人，為什麼還會願意在那個人手下修行？當時，卡卡羅特只是切了一聲，壓根就不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要卡卡羅特告訴比克：不是我願意，而是這具身體的主權，並不在我自己手上？得了吧。

　　另一方面，比克也鄙視卡卡羅特：拽得跟個什麼似的，但卻連基本的飛行術都不會，每次晚上都要靠攀岩上山！於是也順帶著地，比克對武天這個做師父的也瞧不上眼起來，教的徒弟沒什麼本事，師父又能高明到哪兒去？

　　這個人，恐怕已經沒有當年殺死「自己」時那麼不可抵抗了吧？比克猜測著，覺得這個猜測十分靠譜，因為據他感受的結果來看……武天的氣息的確並不強，有時候他不注意甚至都感覺不到，有種朦朦朧朧的隔離感，真是奇也怪哉。

　　原本他以為，這可能是武天自己隱藏了氣息的緣故。

　　可轉念一想，誰閒著沒事……會在平時生活中，每時每刻都將自己的氣完全壓抑？不憋得難受嗎？是了，一定是這個人已經老了，比克得出這個結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普通人類而已，又不是他這樣的魔族，哪有多久的壽命？

　　雖然那時候他很強，但他終究還是會衰老的，衰老就代表變弱。

　　但……

　　就算已經給自己的心靈上打了這麼多防護牆，比克在武仙島上偷偷摸摸行走時，還是很小心，很怕被發現。當初武天幻化的一隻白色巨爪將「他」握死，那情景可是歷歷在目。當初的老比克，在武天的手中，是何等的弱小，何等的無力，那種巨大的陰影，令比克不得不謹慎。

　　原著裡的孫悟空擊敗老比克，在老比克看來，對方能贏，可能是在最後關頭「莫名其妙爆種」的因素更多一點，未必服氣。可對當年的武天……比克是懼怕的，因為那種程度，已經超越了他的想像。

　　魔界的魔族，老比克也不得不屈服，但那些個魔界魔族，卻被武天彈指間消滅。

　　「……………………」

　　比克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又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簡直是自己嚇自己！跟自己比起來，那個傢伙倒反而更像是「大魔王」了……呼，他深深呼吸，長長地輕吐出一口濁氣，摒除了雜念，繼續探行。

　　作為納美克星人，比克的五感極其敏銳，方圓數百米內的一切動靜盡入他耳中。

　　忽然，他聽到細細的交談聲，聲音從遠處絲絲飄來……

　　咦，是卡卡羅特那傢伙的聲音？

　　比克心中大為疑惑，因為他試著去感知了那聲音的來處，卻並未感覺到卡卡羅特的「氣」！只有……只有一個與卡卡羅特的氣完全迥異的氣存在著，與之在一處的，還有一個稍弱一點的氣，氣質類似。

　　帶著疑惑，比克偷摸了過去，他移動的動靜極小。

　　很快，他就趴在一處土坡後面，遠遠地看到了，那邊一處清澈的大湖邊上，一個有著雜亂黑髮的猴尾巴男孩，和一個腦門鋥亮的光頭男孩，在大樹的陰影外面，並排做著俯臥撐的動作。

　　兩個男孩都穿著一樣風格的白色武道服，黑色護腕、黑色腰帶和黑色的布鞋……明明看上去很寬鬆的短打服裝，他們做起俯臥撐來，就好像是身上壓了幾百斤重物似的，每做一個，就咬牙切齒地，似乎十分辛苦。

　　尤其是孫悟空旁邊的小光頭克林，不僅做的俯臥撐頻率比孫悟空慢，那臉上更是叫一個猙獰，雙臂上下俯臥的時候都在顫抖，臉色憋得通紅。

　　比克視力極好，所以看得很清楚，因此心裡老大瞧不起這倆人。

　　不就是這種簡單至極的鍛鍊動作嗎？他比克大魔王來做的話，做上一天一夜都不會累！難怪卡卡羅特那傢伙連飛行術都不會，原來如此，連幾個俯臥撐都做的這麼辛苦，又怎麼能學會……

　　正在比克滿肚子不屑的時候，他忽然悚然一驚，身體一彈，就從隱藏身形的土坡上跳起，他回頭一看，瞪圓了眼睛：「是你？！！」

　　「昂？」

　　火紅色的不死鳥撲扇著翅膀，懸停在空中，它鳴叫著，表情困惑，似乎在問：你丫誰啊？

第367章比小克偷師記（2）

　　看著地面上這個鬼鬼祟祟的綠皮膚人類，不死鳥十分納悶，這個人是誰？幹嘛好像認識自己的樣子？

　　雖然現在年幼矮小的比克跟以前的老比克、現在的天神比克，在外貌上都是有類似的地方，但……不死鳥是鳥，不是人，它的視覺和人類並不一樣。就像不同人種之間很難區分對方人種內的不同外貌一樣，不死鳥也很難很好地區分人類之間的外貌細微差別。

　　好在，它略懂一點氣的運用，因此不至於分不清熟人。

　　可新生的年輕比克顯然不是熟人……

　　…………

　　「什麼聲音？」

　　孫悟空正滿頭汗地做著俯臥撐，忽然耳朵一動，「嘿」地一聲，雙臂在地面用力一推，整個人就跳著站起來。

　　克林已經渾身顫抖，身體下面的地上已經是一片潮濕，全是汗水墜落的，他咬牙、疑惑：「有……什麼……聲……音嗎？」呼哧一聲，他趴倒在地，然後磨蹭著站起來，渾身痠痛。

　　他是知道，悟空不是那種會為了修行偷懶而耍滑頭的人，他說聽到什麼聲音，那肯定是聽到了。

　　「沒有……哎？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氣？」

　　克林和孫悟空在湖泊旁，四處打量，他嘀咕著，忽然視線掠過遠處一處草地土坡，驚訝地咦了一聲。

　　孫悟空點頭：「是有一股氣……」他琢磨著，那股氣怎麼感覺有點奇怪的熟悉感呢？他招呼克林過去看看，「而且不死鳥也在那裡，走，克林，去看看！」

　　於是，兩人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了，正看見小比克被不死鳥追著滿地跑，狼狽不堪。

　　「喂，你是誰啊？在跟不死鳥玩嗎？」

　　比克正被不死鳥捉弄得苦不堪言，卻又碰不到對方，暗自惱怒，這時聽到一個清脆的男孩的聲音，他心中一驚，猛然回頭去看，果然，孫悟空和克林站在土坡上頭俯看他，說話的正是滿頭大汗卻笑嘻嘻的孫悟空。

　　在看我笑話？！

　　心中一怒，比克雖然不知道卡卡羅特發生了什麼變故，變成這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但他狼狽的一面被看個正著，覺得十分難堪，尤其捉弄他的……還是那隻可惡的鳥！

　　於是他抬起手，刺眼的深黃色電光在他手掌中凝聚——

　　「滋滋滋！」

　　「喂，他在幹什麼！」克林吃驚，「在放氣功波嗎？」

　　孫悟空毫不擔心，笑道：「沒關係，他打不到不死鳥的！」

　　果然，比克一個波空了……

　　「昂，昂……」不死鳥輕盈地躲過比克的這個波之後，毫不留情地開始嘲笑，它笑起來聲音一嘎一嘎地，跟鴨子叫似的，難聽得要死，可正因如此，這嘲諷的效果反而是倍增，把比克給氣得，渾身顫抖，額頭青筋直跳。

　　孫悟空也在山坡上忍不住地發笑，而克林被他帶的也跟著在那微笑。

　　比克陰沉著臉，他一扭頭，看向孫悟空和克林，他眼神凶狠而銳利。既然打不過這隻鳥，就拿著兩個傢伙出去。趁那個人還沒出現，將他的這兩個徒弟暴打一頓，然後趕緊躲回山上去，避一避風頭就是了。

　　「喂喂，悟空，他這是要……」克林虛起眼，開玩笑地說。

　　這裡可是武仙島，他師父武仙人的地盤，這個人是誰？究竟是賊大膽，還是真的不知道情況？

　　孫悟空點頭：「看樣子是的哩！」

　　比克更加惱怒，他對孫悟空冷然說道：「看來你不只是性格變了，而且還完全忘了一直被我打敗的教訓了啊……卡卡羅特！你看看你，現在笑得這副傻樣子，真是讓我想吐！」

　　實際上，他是在指孫悟空的氣息，溫暖而平和，令他極為不舒服。

　　卡卡羅特的氣，明明是十分暴躁，十分邪性的。

　　克林還待說什麼，比克卻消失在原地，他心中一驚，唰，比克那不高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竟出現在克林眼前，二人視線交錯，比克眼神陰冷，已是恨極了克林這張嘴，毫不留情地就拍掌砸向克林的心口。

　　好狠的攻擊！

　　克林不敢托大，連忙想躲避，但身上的衣服卻重得像座山，他腳步一個踉蹌！

　　這一踉蹌，雖然讓克林躲開了比克的這一掌，可他自己也摔倒在地。

　　「嘭隆」一聲，克林倒地的聲音沉悶得超乎常理。

　　比克沒注意這個，心下只覺得這禿子真是弱不禁風，只一回合就將自身置於絕境，於是他眼中凶光一閃，露出殘忍的笑容，白牙森森，白色的尖銳指甲也是森森，帶著寒意，翻掌成爪，比克對著倒地的克林的脖子動脈抓過去。

　　正在比克眼中露出得意，克林眼中浮現懊惱的時候，比克的利爪被孫悟空一把握住。

　　這隻手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議，跟比克以前在夜晚與卡卡羅特交手的時候，體會到的完全不同。比克心中大為驚訝，看向這隻手的主人，正是孫悟空。

　　「別太過分了……」孫悟空沉聲說道，手穩穩地捏著比克的那隻手腕。

　　不知為何，在孫悟空這神情裡，比克莫名地彷彿看見了卡卡羅特的影子。他忽然笑了，呵了一聲，索性鬆開手，撤了勁力，孫悟空也放開他的手腕。

　　「是他技不如人，還在出言挑釁，就不能怪我教訓他吧？」比克咧嘴一笑，晃動著手腕，冷冷地說道。

　　孫悟空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比克，隨後搖頭：「他並不比你弱哦……」

　　比克看了眼在地上爬起來都有些笨拙的克林，忍不住笑了：「你是在開玩笑嗎？」

　　「悟空……這種情況下，我拿掉這個，不算偷懶吧？」克林氣得臉漲紅了，哼了一聲，問孫悟空，同時，抓在自己的黑色布質護腕上。

　　孫悟空點點頭。

　　克林嘿嘿一笑，原地站定，果斷地將自己右手上的護腕給取了下來。他摘護腕的動作顯得很吃力，彷彿那不是一個布料，而是什麼沉重的金屬似的。

　　比克臉上仍在嘲笑，但心中卻是狐疑起來。

　　克林摘掉護腕，隨手扔下，黑色的護腕掉落，跟尋常的一塊布被扔下也沒什麼不同，墜落在地，也是輕飄飄，沒有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音。

　　「就是這麼故弄玄虛一下，以為就能反敗為勝了嗎？渣滓。」比克充滿惡意地嘲諷。

　　「你知道……為什麼悟空他沒有搶著和你交手嗎？」克林深深呼吸，他摘掉護腕之後，好像整個人渾身都輕鬆了下來，他也不懷好意地笑了，「悟空他是那種看見強者就會搶著要與之交手的人……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比克眼瞳收縮。

　　「你比悟空……弱太多了！」

　　克林與之前的比克一樣，倏地一下，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第368章比小克偷師記（3）

　　「克林他怎麼了，動作一下子就變了？」

　　海瑟薇驚訝地問，在她面前是一道淡綠色的空氣屏幕，畫面裡，一身白色武道服的小光頭克林，正將與他差不多身材的綠皮魔字衣的比克漸漸壓到下風——原本克林被比克一個回合就撂倒，如果不是孫悟空及時阻止，他現在已經是脖子噴血一命嗚呼，可只是幾個呼吸之後，情勢便已倒轉。

　　綠色空氣屏幕上響起了Jarivs的聲音：「是護腕，克林拿掉的護腕是一個開關，武天先生將他和孫悟空的武道服用魔法改造成可以調節重量的特殊衣服，而他和孫悟空右手上的護腕，就是這個魔法的開關。」

　　「唔……」海瑟薇點頭，轉頭看一旁也在凝視著空氣屏幕的丈夫，他神情平靜，沒有波瀾，海瑟薇不由笑道，「阿天幹嘛還留了一個開關，就不怕克林這孩子偷懶嗎？」

　　「何至於此！」武天搖頭，此時畫面裡，克林出拳凌厲而迅猛，比克招架滿頭汗，已被逼入險境，沉吟道，「克林他雖然跳脫輕浮了些……」他為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自己終究還是受了點對原著關鍵人物感官的影響，「不能拿他跟悟空比，悟空自幼習武，磨礪心靈，又有悟飯耳提面命，自然是克林所不能比的。」

　　「而且有悟空與他互相督促著，克林不會敢的。」

　　海瑟薇頷首，她就是開個玩笑，隨後又問：「這比克大魔王的傳人……我還當是什麼厲害的人，能將阿天之外的人不當回事，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麼。克林才學武多久，就能將他逼到下風？」她不懂武術，因此純屬好奇。

　　「這第二代比克……還太小，怕是連他父親的遺產都還沒完全消化。在我這島上，他也不敢放開手施展，束手束腳之下，自然發揮不出全力。」武天說道，「反觀克林，他已經完全掌握了第一層武仙拳，自身又明悟出氣感，可以百分百發揮出自身的力量，能贏自不足為奇。」

　　「哈，好複雜，不太懂。」海瑟薇笑了笑，挽了下髮絲，「那悟空呢，如果是悟空上場會怎麼樣？」

　　武天搖頭道：「是悟空的話，不需要除下護腕。」

　　…………

　　嘭！

　　比克被克林一個飛踢，踹得在空中倒飛好幾個跟頭，蹭了一地的灰。

　　「是氣……你在運用氣？但是你怎麼能用得這麼……這麼高明？！」比克從地上爬起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個人看上去和卡卡羅特一樣，是跟著那個人學武的，但就算是卡卡羅特，也沒有這樣的功夫吧？

　　比克又看向一旁的孫悟空……哼，卡卡羅特這小子晃著尾巴，一臉的白痴樣子，看著就來氣！

　　「嘿嘿……這你就管不著了吧？」克林一臉的不懷好意，他十分謙虛，「你也別往悟空那兒看了，他只會比我更厲害，還有你後面的不死鳥，又是比悟空厲害很多……老實挨揍吧，我來揍還更舒服些！」

　　舒服你個大光頭！

　　比克心中破口大罵，已是恨到了極處，想他兩世為魔，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至於當年老比克先是屈服於魔界魔族、後又被武天吊打，這種事情他當然是選擇性的遺忘了……或者說，那是上一代比克的事情，和他無關。榮耀當然是屬於他，但屈辱史就留在上代吧。

　　「你還是快離開吧，不死鳥看上去很想吃你的樣子……」孫悟空抱著後腦勺，對比克說道，眼神往他身後飄。

　　嗯？

　　比克回頭看去，只見半空中飛著的不死鳥通體如一團赤紅火焰，兩眼泛著幽幽的寒光，充滿了不懷好意。被這種眼神盯著，縱使比克的心靈，也是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昂，昂……」

　　於是，小魔頭被鳥魔頭追著，手忙腳亂地往樹林逃去。

　　「哎，悟空，你說師父幹嘛心靈感應讓我們放這傢伙離開？」克林撿起地上的護腕，一邊問道，「這傢伙看上去不是什麼好人啊好像……」

　　孫悟空點頭：「他的氣是很邪惡……不過師父應該有辦法的吧！管他呢！而且……他很強啊！」孫悟空嘻嘻一笑，「以後很想跟他交手呢！」

　　「他很強？沒有吧，他連我都打不過呢！」克林吃驚。

　　「不知道……算了，我們繼續練功吧！」

　　「嗯，也是，還是練功要緊……」

　　…………

　　就這樣，比克十分屈辱地回到了樹林中，他恨恨不已，自己居然敗在那麼一個人類小禿子手中？還被一隻鳥追著滿地跑？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其理，他可是比克大魔王！比克大魔王來著！大魔王……比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被一隻鳥追著打的這一條，還是「可得其解」的……畢竟好多年前，上代的老比克就被這隻鳥屌打來著。

　　他躲藏在樹林裡，隱匿氣息，大半天裡都在暗自琢磨著和克林的短暫交手，同時繼續領悟上代比克傳承給他的那些能力，他暗自發狠，等本魔王繼續磨礪提高，總有一天要打敗……咦？

　　怎麼不知不覺中，自己要打倒的目標，好像就變低了……

　　算了，統治世界，也要一步步來。

　　…………

　　很快，太陽西移，到了下午。

　　比克是被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給驚醒的，他正盤坐在地面靜心修行，忽然被震得原地一蹦，他驚異莫名，忽然想起一事來，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又是那個？」凝神辨知了一下，果然，那股跟卡卡羅特氣息極為相近的龐大氣息，再度地突然出現。

　　早在山頂的時候，每過幾天的下午，他就會在島上的某處，感覺到一股突然出現的氣息，這氣息龐大、暴躁、混亂、嗜血……令比克頓生好感。

　　反正都下了山了，比克索性偷偷摸摸地靠近那股氣息，想看個究竟。

　　卡卡羅特那傢伙，到底是怎麼了，變成那副白痴樣子？

　　轟轟，地面還在顫抖。

　　隱隱地，有巨大的獸吼聲傳來。

第369章比小克偷師記（4）

　　這股氣息，究竟是不是那傢伙？如果是，那卡卡羅特氣息怎麼突然就那麼強？如果不是，那就更奇怪了……這叫聲，到底又是什麼？

　　這麼想著，比克停了下來，這個距離……應該足夠了。

　　簌簌……

　　他扒開草叢，極強的目力和聽力，能令他查看很遠的地方。更何況……遠處的那情景，就算是個近視的傢伙過來，都能看見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這是什麼？！

　　比克眼睛瞪圓，看著那邊空地上的巨大黑色猿猴，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巨猿，身上的氣息，正是他感知到的，和卡卡羅特極為類似的氣，可……怎麼會是一隻這樣恐怖的巨猿？驀地，比克想起了卡卡羅特身後的那條尾巴……難道？這巨猿，是卡卡羅特的本體？

　　「吼……」

　　巨猿低吼著，雙眼赤紅，捶打胸膛的悶響，像是大錘擂鼓，砸在比克的耳膜上。忽然，巨猿猛地朝比克躲藏的這地方看過來，血盆大口中凝聚著濃烈的白色光芒——

　　糟糕！這瘋子！

　　比克心中大駭，太陽穴突突突直跳，有種被死亡氣息籠罩的窒息感，但……他分明能看到，在巨猿的腳邊，站著一個人類，看那背影，比克絕不會認錯，正是武泰斗的那個徒弟武天，就是那個玩兒死他兩次的卑鄙的傢伙！

　　因此，比克可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躲避起來的時候，也不敢激發太多的氣，差點就直接被巨猿的這一炮給轟死……比克狼狽不堪，一個咕嚕連滾了好幾圈，在火光中抬頭，去看巨猿處，登時發現：那個卑鄙的傢伙呢？

　　「說起來，你作為納美克星人，聽覺敏銳，當初我警示先師武泰斗時，照理你也是能聽見的……何以還會被我的言語擊中心靈破綻，陷入幻術之中呢？」

　　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比克雙眼瞳孔一縮，駭然轉身，果然，是武天！

　　什麼時候？！

　　這種速度超出了比克的想像，他心中一股生死危機澎湃湧起……但隨著深深的恐懼之後，他卻離奇地冷靜下來：反正都被發現了，而且看上去逃也沒處逃，打又打不過，除了冷靜下來那也沒法兒了。

　　於是，比克冷冷地說：「誰會以為當時的你能耍出那種卑鄙的手段？」

　　武天搖頭，擺手道：「你先站起來說話，別在那發抖打擺子，還有……只要你不惹怒我，暫時我還不會殺你。」他若有所思地沉吟道，「誰會以為麼……呵。」

　　「你為什麼不殺我？」比克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強壓住心頭的恐慌。

　　「你也才剛出生，沒作過惡，我為什麼要殺你？」武天挑了一下眉，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俯視矮個子比克。

　　比克年紀不大，卻邪性得很，武天這樣說，他偏要這麼說：「那我要是現在就作惡，你就要殺我？」

　　「你可以試一試，看看你能不能活到第二秒。」武天說道。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比克卻聽出一股森森殺意……他絲毫不懷疑，對方所言有虛，就憑剛剛對方的速度，還有……比克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臉色難看：「你早就察覺我從石頭裡出來了？你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厲害，怎麼會察覺不到我的氣息？」

　　他嘴角苦澀，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也或許，他心裡早就明白這一點，只是自己騙自己罷了，認為對方一直看不見自己，自己躲得好好地，以為這樣可以過得輕鬆點，不必每天擔心受怕。

　　比克雙腿一軟，就跌僕在地，臉色青白，可眼前的一雙腳卻忽然不見了，比克訝然抬頭，武天竟不知什麼時候又消失了。他緩緩回頭，只見在草叢外的那邊遠處空地上，武天已然回到了巨猿的腳下。

　　「師父，你要教他功夫嗎？」巨猿竟然開口，聲音沉悶如雷，嗡嗡隆隆。

　　武天抬頭，笑道：「悟空，你醒了？」

　　「我……哎？」巨猿已經復甦了孫悟空的意識，他很清醒，但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情況，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掌，竟然是毛乎乎的一雙巨大肉掌，一根手指按在武天身側，對比了一下發現，自己的一根手指……竟這麼巨大？

　　巨猿很高興，「師父，我終於成功了！」

　　武天微笑：「感覺怎麼樣？」

　　巨猿站起直立，握了握拳，「我感覺……充滿了力量！」他咧嘴一笑，血盆大口森森，聲音如悶雷，但語氣卻天真，「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傷害到別人了吧？嘿嘿……」

　　巨猿環視四周，雖然此刻是下午近黃昏，但在他的視覺裡，天空是漆黑的星空，太陽是明亮的滿月，一片靜謐。

　　武天仰視，想起那部不被很多人承認的所謂「超級賽亞人四」，變身的條件似乎就正是在巨猿變身的前提下恢復理智？他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然後凝視著孫悟空的雙眼，溫聲道：「天亮了，悟空，醒來吧……」

　　「呃……」

　　巨猿渾身一僵，龐大的身軀驟然收縮，毛髮褪去，身形消瘦，最終變成一個渾身肌肉的猴尾巴小個子男孩。

　　孫悟空渾身疲累，就要跌倒在地，被武天及時攙住，自然元氣洗刷身軀之下，疲累也消減了一點。孫悟空嘿嘿一笑，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已經恢復，肯定是師父的魔法變化的了。

　　遠處的草叢後面，比克的一雙眼緊緊盯著這邊，心中又驚又疑，今日的事情大起大落，實在叫他心中複雜難言了。

　　…………

　　就這麼地，比克「潛伏」在了武仙島的樹林中。

　　孫悟空和克林每日練武不綴，天不亮便起床出來晨練，他們在環島的樹林裡奔跑穿行，和最初時相比，顯得暢快自如，雖然身上的衣服沉重無比，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越野長跑，而且……

　　「嘿嘿嘿……」孫悟空嘻嘻笑著。

　　「他還在跟著？」克林會意，一邊與孫悟空並列奔跑，一邊低聲笑問。

　　「是啊，」孫悟空喊道，「再加快速度吧！」

　　「哦！」

　　嗖嗖，這哥倆頓時提速，向前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