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大雷神相 作者:鍋鍋 (已完成)

 
li60830 2017-2-3 14:59: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31511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46
第十八章 宗門之亂(4)
張翦一看見騰蛟身後的那三個青年,就一陣頭疼。

“騰蛟,不是說三天後交人嗎?”

“交人?你騙傻小子呢。”騰蛟麵沉似水道。

張翦一怔,道:“你這老東西,這話是什麽意思?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別掖著藏著說半截。”

“你才是老東西……論年紀,你比我大多了!”

騰蛟怒道:“上次宗門會議,你說交人,結果一拖就拖了一年多。我敬你是一門宗師,所以也不懷疑你。可是,你竟然敢欺騙我……我問你,小濤,也就是亞利男爵在三年前就被你騙入萬獸天魔大陣,你怎麽交給我?你們張家的萬獸天魔大陣,在宗門是出了名的有進無出的死地。就算你進入,也不見得能全身而出,亞利男爵才多大的年紀,他怎麽可能從裏麵出來?”

“這個……”

“我之所以給你發帖子,其實就是想看你有什麽反應。果然,你派人去找人幫忙,被我抓到了一個。好端端你幹嘛要找人幫忙?把人交出來不就得了?我心裏奇怪,所以審問你的弟子。嘿,你那弟子也算是夠硬朗,生生逼得我找人幫忙,用迷魂*才從他口中套出了真相。”

張翦老臉通紅,結結巴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鄧先生、辛先生、張先生……”張翦說不過騰蛟,當下向騰蛟身後的三個青年一拱手,道:“張氏一族自立世以來,從不招惹是非。張翦自認沒有得罪三位,不知道三位先生為什麽也來湊這趟熱鬧?”

正中間的青年眼睛一翻,道出一個字:“錢――”

“啊-?”

“我們這些孤魂野鬼,那個在塵世中沒有親人?雖然說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但是我們卻忘記不了那些孩子。如今世界,做什麽不用錢?可是為了修行,我們這些家夥一窮二白,那有什麽財產?騰蛟老弟很夠意思,發達了以後也沒有忘記我們,這些年來,靠著騰蛟老弟,孩子們過得很順心,我家那小寶貝,前些日子還留學了,嘿嘿,我家一門粗漢,如今卻出了個秀才,當真是光宗耀祖。”

鄧先生提起這件事,頓時眉開眼笑。

辛先生點點頭,“沒錯,騰蛟老弟把我的家人都移民去了法蘭西,還給了一份好工作。月薪……嗯,是月薪兩萬歐元。錢雖然不多,可是份心意,我辛臣沒別的優點,但知恩圖報還知道一點。”

張先生回答的更幹脆:“一億,一億歐元!”

“什麽?”

張翦覺得腦子裏亂哄哄的,有些反映不過來。

這些平日裏十分清高的煉氣士,居然都是為錢出麵?

難道說,天下煉氣士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還是他張翦太孤陋寡聞,不明白是非曲直了?

張翦說:“我可以出兩億,英鎊……請三位離開,如何?”

鄧先生眼睛猛然睜開,一道寒芒閃過。

“張翦,你把我們當什麽人?錢,多少無所謂,關鍵是心意。你們宗門中人,什麽時候把我們這些孤魂野鬼看在眼裏?我告訴你,幫騰蛟,是因為我們是朋友。錢固然是一個因素,可這朋友的情意,比錢更重要。你可知道,我三人山中修煉,家中人都靠騰蛟老弟照應嗎?”

“這個……”

張翦也覺得,剛才那句話著實有些唐突了。

騰蛟惡狠狠的說:“三位老哥,咱們別和他廢話了。殺進去,讓他張家族人給男爵賠命!”

“我看誰敢!”

張鐵怒吼一聲,邁前一步,大喝道:“鐵虎,現身!”

門前的青銅獅子一聲咆哮,張牙舞爪的衝了過來。一層光芒閃爍,張鐵披上青銅獅子甲,手中巨劍一輪,大喝一聲道:“誰想找死,放馬過來。我張鐵在這裏,誓要和你們拚個死活。”

刹那間,張氏族人齊刷刷走出來,一個個手中持劍,怒視騰蛟等人。

“小屁孩子,可惜了你的修行!”

辛臣說著,上前一步,伸掌虛空朝張鐵拍去。

張翦臉色頓時大變,橫身擋在張鐵身前,雙手合十胸口,“辛先生,小孩子無知,手下留情!”

砰――

兩股氣勁交擊,猶如金鐵碰撞。

張翦身體一晃,臉色由紅潤驀地變成青色,旋即恢複正常。而辛臣則退了一步,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呼出一口氣,冷笑道:“張散人,好修行,張家的玄珠三變,果然是非同尋常。”

“客氣――”

張翦其實情況也不比辛臣好多少,體內氣血翻騰,猶如火燒一般。

不過,他不敢在臉上露出半點痕跡。隻消他略微退讓半步,對方肯定就會發作。到時候,一場混戰在所難免,不論死多少人,都是宗門的災難。所以,張翦此刻,亦隻能硬撐下去。

就在這時,從青塢後山傳來了一聲曆嘯。

嘯聲令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論是張翦亦或者是鄧溫等人,都為之臉色一變。

他們聽得出來,那嘯聲中蘊涵的仙力之雄渾,世所罕見。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高人前來助陣。

但溫*聞聽這嘯聲,卻露出喜色。

轟隆一聲巨響,大地劇烈顫抖。

青塢依山而建。此刻,那背靠的山峰突然蒸騰起一股濃濃的冰霜煙霧,整個山脈仿佛燃燒。

張翦扭頭看去,不禁駭然失色。

未等他開口叫喊,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再次傳來,山峰在冰霜中消失,巨大的冰雪霜霧漫天滾滾,瞬間彌漫四方。氣溫頓時變得格外寒冷,地麵上已經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靠近山脈的張氏族人首當其衝,一個個頭發上,眉毛上,都掛上了一層雪白的霜氣,看上去十分可笑。

但騰蛟等人並不覺得可笑。

因為,那股冰霜正朝他們撲來。

“我的天,快點護住祖宅!”張翦聲嘶力竭的吼叫起來。

可未等他話說完,那霜霧已經吞沒了張氏豪宅,淹沒了張氏族人,朝著騰蛟等人撲去。地麵一陣嘎巴的聲響,一層層冰霜凝結成了堅冰。騰蛟等修為高深的人騰空躲開。可那些修為普通的煉氣士,剛要騰起,就被冰霜凝在了空中。一副副冰雕出現,在青塢前形成奇妙的景觀。

冰霜一直蔓延了數十裏,方停息下來。

劫後餘生的眾人,心驚肉跳的看著那彌漫在後山的濃濃霜霧。

鄧溫低聲道:“老弟,如果來得是張家人的幫手,我勸你趕快逃跑,咱們這裏麵,誰也不是對手。”

“看看再說,看看再說!”

騰蛟心驚肉跳,不過卻有一些期盼。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47
第十九章 破碎元嬰(1)
片刻後,陽光融化了覆蓋在青塢上方的冰霜,地麵一片泥濘。

而剛才被凝凍的人們,一個個癱倒在泥濘中大口的喘著氣。能夠站立的,不過十餘人罷了。張家除了張翦和幾個二代弟子以及張鐵、張秀之外,再也沒有人能爬起來。而騰蛟一方的情況也好不到什麽地方。騰蛟四人安然無恙,溫*因為剛才騰蛟及時把他抓走,也沒有被波及。

傑克和詩惠,由於見機較早,所以早就溜下了七姑尖。

符錄宗的三名長老,尚可以堅持著站起,其它人則顯得有氣無力,爬在泥濘之中和張家人一樣。

後山,冰霜依舊翻滾。

一陣馬踏鑾鈴聲響,從濃霧中傳來。

張翦懸在嗓子眼裏的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裏。他有種想要歌唱的衝動,他要讚美三清老祖,他要歌頌偉大的佛祖,他要為上帝朗誦……雖然,張翦並不相信上帝。

不過,沒等他那喜悅的心情縈繞一分鍾。

張氏豪宅呼啦啦坍塌成了一片廢墟。先前的冰霜氣勁,把祖宅的根基徹底毀壞,那些磚瓦在冰霜融化的時候,也變成了一堆粉末。看著眼前的景象,張翦真是體會到了,悲喜三重天。

一匹巨大的黑色幽靈馬,從霜霧中走出。

這幽靈馬長的古怪,馬身馬頭,脖子上生著赤紅的斑鱗,一疊摞著一疊,看上去詭異萬分。

那四隻蹄子,包裹在一層厚厚的白毛中,粗壯的四肢,也生著古怪的鱗。額頭,一根白金獨角,光芒閃爍,角上吞吐著一道巴掌長短的芒刃,迫人寒意,自芒刃中生出,令人心驚肉跳。

馬背上馱著一個人,一個黑盔黑甲,臉上帶著黑色麵具,手中拎著一柄巨大的有些驚人的方天畫戟。那大戟長約四米左右,粗若嬰兒的手臂。月牙雙戟刃光寒閃閃,透著騰騰殺氣。

幽靈馬後麵,是一頭金發,身穿破爛衣衫的少年。

他身高180公分上下,手裏拿著一把雲陽木做成的長劍,劍柄上二十八粒晶石,如同天上二十八宿,閃閃發光。不過他背著一個巨大的旅行包,模樣看上去頗讓人有種滑稽的感覺。

霜霧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吞噬一樣,呼的就消失不見。

一個婀娜身影,飄然站立在幽靈馬的身後。

她一身長裙,婉約如淩波仙子,緊跟著幽靈馬來到人前。

一股君臨天下的彌天氣勢鋪天蓋地的壓過來。

騰蛟等人臉色一變,不由得被那氣勢威壓逼得向後退了數步,方才站穩。

“張翦,我回來了!”

“你,你……”

張翦結結巴巴的,指著黑甲騎士,不知該如何是好。

黑甲騎士嘿嘿一笑,臉上麵具陡然烏芒顫動,露出一張俊秀的麵容。

“亞利――”

騰蛟看見那張臉,頓時興奮的大叫起來。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撲向騰蛟。

“師父……”

“迪迪――”

騰蛟不用看,也知道那人影是誰。他伸手一把抱住了迪迪,開懷的大笑不停,不時揉著迪迪亂糟糟的金發,眼中盡是慈祥之色。他這輩子,隻有這麽一個徒弟,還有什麽事情,能比迪迪安然無恙讓他更加開心?而且,項濤也平安歸來,這讓騰蛟也鬆了口氣,可以向伯爵交代了。

自項濤出事以來,伯爵可以說是每日憂心忡忡,焦慮萬分。

為了方便騰蛟行事,伯爵開出了一張無限額的支票,任由騰蛟打通各種關係渠道,以取得在中國方便行事的權利。三年下來,騰蛟整整支出了十五億歐元,不但化解了他當年在佛門中的恩怨,而且還取得了佛門的同意。否則,他又怎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帶人來打青塢山門?

錢,花出去了。

人,似乎也可以帶回家了。

項濤坐在幽靈馬上,看著張翦道:“張翦,我回來了,當日的賭約,是否也可以執行了呢?”

“什麽賭約?”騰蛟不知所以然,低聲詢問。

迪迪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他可是比項濤先進入萬獸洞中,怎麽可能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不過,騰蛟這時候才注意到,迪迪的修行,已經達到了養胎後期,馬上就要進入元嬰階段。

騰蛟不禁嚇了一跳。

我的天,這小家夥是怎麽修煉的?

這才三年光景,怎麽就有了如此可怕的進境?

抬頭朝項濤看去,騰蛟卻微微一怔。

當年離開法蘭西的時候,項濤已經達到了金丹期的境界。

可是此時當騰蛟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項濤的修行似乎不進反退,退步到了分合期的水準。不過,騰蛟還是可以隱隱感到,項濤的功力,較之以前深厚了許多,似乎比以前更曆害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騰蛟無法琢磨。

張翦老臉通紅,用疑惑的目光向凝在半空中,緊跟項濤的女人看去。

那白衣少女朝著張翦微微一笑,似是非常友好。張翦心裏多少安穩了一些,隻是他不明白,這白衣少女又是從何而來?想到這裏,張翦扭頭朝後山看過去,卻頓時長大嘴巴愕然了。

冰霧已經消失,後山的山峰,竟然也隨之不見。

“你,你是項濤?”張鐵疑惑道。

他也看出項濤的修行似乎有點不對勁。

怎麽說呢,那是一種給人非常混亂的感覺,看似修行變得低微了,可是給張鐵的感覺卻是,項濤變得深不可測。

項濤微微一笑,手腕翻轉,一戟劈向張鐵。

那熟悉的招式,讓張鐵眼睛一亮。

他大吼一聲,揮劍迎上,隻聽鐺的一聲巨響,眾人頓時生出一種站在大鍾裏麵,鍾錘砸在大鍾上的感覺。修為稍弱的煉氣士,被那聲音一激,立刻難受的捂著耳朵,哇的噴出鮮血。

溫*的感受頗為強烈,幸好有辛臣在她身邊照應,看她臉色發白,連忙向她送出一道仙力。

張鐵身下的青銅獅子,吼的一聲叫喊,四肢撲通跪在地上。

而張鐵更是雙臂發麻,腦袋一陣嗡鳴,一頭栽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他駭然看著項濤,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初他和項濤,怎麽著也能拚個幾百回合才能分出勝負。怎麽才三年不見,項濤的功力就精進如斯,強大到他連一擊都無法抵擋的地步?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48
第十九章 破碎元嬰(2)
可是,他的修行,真的是降低了啊!

張鐵百思不得其解,而張翦也駭然無語。

他知道,這一切變化,定然和項濤身後的女人有關係。不過,張翦無心考慮這件事情,項濤正咄咄逼人凝視著他,而他這時候如果不做出一個合適的回答,以後休想要再有臉麵對項濤。

就在這時,迪迪突然一聲大吼。

“臭丫頭,咱們的帳,是不是該算一下了?”

說著,迪迪已經衝到了張秀的麵前,扭頭對項濤說:“少爺,你說過要為我報仇的,就是她。”

“雀斑臉?”張秀盯著迪迪看了半天,突然驚聲道:“你居然沒有死?”

如果說,這世上什麽是迪迪最討厭的事情,毫無疑問是項羽在三年中,給他起的那個外號。

雀斑臉!

我不就是長了幾個雀斑而已,為什麽每個人看見我,都這麽稱呼?

迪迪有一種想要痛哭的衝動。

男人叫我雀斑臉,我忍了。

可是被一個女人叫我雀斑臉,讓我以後怎麽去見人啊?

想到這裏,迪迪怒不可竭,指著張秀吼道:“你這個飛機場,憑什麽叫我雀斑臉,飛機場!”

張秀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準確的說,是通紅。

由於修煉六合八荒天魔*的緣故,張秀的身材還保持在十四五歲小女孩兒的水準。這也是她深以為憾的一件事。沒辦法,除非她能夠曆經八難,才能夠恢複正常女人的身材。不過,再經曆四難,恐怕需要一二百年的時間。如果這句話被迪迪做實了,張秀算是徹底沒臉了。

她指著迪迪的鼻子怒道:“雀斑臉,你……我要和你決鬥!”

“來呀,我怕你不成?少爺,她要和我決鬥!”

迪迪後退一步,站在了項濤身邊。

項濤剛要上前,一股奇異的寒流從背後傳來。

“我覺得,男生打女生,好像不太好!”

白衣少女,亦正是那冰雪麒麟所變化而成,她輕聲細語道:“赤麒從來都沒有和我真正交手。”

迪迪的臉色變了!

這些年,他功力的確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而且在雪麟的幫助下,一下子達到了現在的境界。

對於雪麟,迪迪可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雪麟天生玄冰之體,身居天一玄氣,威力無窮。

而且,這女人力大無比,甚至連項濤和項羽聯手,都無法和她比擬。

每每想到那徹骨的寒意,迪迪就會做惡夢。此時,雪麟開口,迪迪再也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喂,你真的通過了萬獸天魔大陣?”張秀不理睬迪迪,對項濤說道:“你在陣中,有沒有看見我家的大花?三年了,我都沒有見到它出來。”

“大花?”

“就是一頭白虎,頭頂生著三道花紋。”

項濤皺著眉頭,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麽一頭老虎,死在了他的手中。

“如果你說的,和我理解的一樣的話,很抱歉,我要告訴你,你們家的大花,已經死了!”

“死了?”

張秀心裏萬分難過。

那頭老虎,已經在張家活了千年,可以說從小看著張秀長大。小時候,張秀缺奶,喝的就是大花的*。對於張秀來說,大花不僅是她的寵物,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更是她的娘親。

三年前,張翦匆匆開啟了陣法,大花沒有及時走出來。

張秀時刻惦記著大花的事情,甚至於見到項濤的時候,她甚至忘記了雙方的敵對立場上來詢問。

可是,大花卻死了!

張秀咬牙切齒的瞪著項濤道:“是你殺死了大花?”

項濤點點頭說:“它攻擊我,我自然要殺它!”

“我要你給大花償命!”

張秀說著,左手掐出一個劍訣,張口噴出一道寒光。

寒光在空中輕微顫動,刹那間矯若銀龍,撲向項濤。這噴劍之術,說起來屬於劍宗道法,不過張秀顯然沒有得到真傳,噴劍之術雖然看似威力凶狠,但在項濤眼中,卻是破綻百出。

他冷哼一聲,翻腕就要揮戟而出。

就在這時,雪麟再次上前一步,若無其事的伸出手,虛空一抓。那寒光劍芒頓時被她握在手裏。當雪麟攤開手掌的時候,劍芒已經化做一個拇指大小的劍丸,在雪麟的手掌中滾動。

她這一出手,讓所有人都傻了。

若剛才騰蛟等人隻是直覺感應雪麟無比強大的話,那麽現在,雪麟的表現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噴劍道法,在煉氣士的眼中,是一種強大的法術。

以騰蛟的修行,或許能夠抵擋,但是卻不可能似雪麟這般輕鬆的把劍丸抓住。這不僅僅需要眼力和技巧,更需要無比雄渾的仙力做基礎。否則就算是抓住了劍丸,也抵擋不住那強猛的劍氣。騰蛟扭頭看了一下鄧溫辛臣三人,隻見三個素來心高氣傲的老家夥,也是一臉恐懼。

“小丫頭,莫要責怪相公,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再說,當初也是你們把大花放進了萬獸洞裏麵。我知道你很喜歡大花……這樣吧,將來若有機會,我定為你抓來一頭幼虎,和大花是同一種類。你可以從小就養著它,算是償還當年大花對你的哺育恩情,你看這樣可以嗎?”

雪麟的語氣很輕柔,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張秀愣愣的點了點頭,心裏卻不是一個滋味。和她有同一心情的,還有站在辛臣身邊的溫*。

在雪麟說出相公兩個字的時候,溫*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相公?

那是什麽意思?

在古代的時候,那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

一時間,溫*隻覺心痛無比,眼中淚光閃動,整個人都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立在原處。

騰蛟看在眼中,亦不禁黯然歎息。

這三年來,溫*是怎樣的一種想法?沒有人能比騰蛟更加了解。

可是……*啊,別怪小濤,隻怕他也有難言之隱。那個女人太強大了,就算哥哥我幫你出頭,隻怕也討不得好處。

奇怪了,這世上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個曆害的女人,而我卻不知?

張秀輕聲道:“敢問前輩是誰,怎麽知道大花哺育我的事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50
第十九章 破碎元嬰(3)
雪麟微微一笑道:“這個,我自然知道。”

氣氛似乎顯得有些尷尬和凝重。

項濤環視四周,突然一聲大叫:“不好!”

“怎麽了?少爺?”

“張翦呢?張翦那老家夥去了什麽地方?他還要給我哥哥當馬騎,繞著七姑尖跑三圈啊!”

眾人聞聽這句話,頓時愕然。

的確,張翦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跑走了。

騰蛟和鄧溫等人相視一眼之後,突然放聲大笑,他說:“小男爵,莫擔心,我保證他跑不了!”

騰蛟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守株待兔。

張翦就算是再怎麽樣,他總不可能不管他那些族人,不理他的兒子,孫子,孫女吧。隻要呆在青塢,他總要回來。

畢竟這裏可是他的家。

騰蛟得意洋洋的把話說完,一圈人都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你們幹嘛這麽看我?”騰蛟把話說完之後,發現眾人目光不太對勁兒,撓撓頭尷尬的說。

項濤沒好氣的回答:“老師,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們在這裏守株待兔,怎麽守?人家一大家子人,也不歡迎我們……再說了,如果張翦不回來,我們豈不是要一直留在這裏?您老人家修行高深,有這閑工夫等,可是我們沒有時間啊……爺爺,現在一定非常期盼我回去吧。”

項濤說到後來,臉上露出一絲溫馨的笑意。

站在人群中的溫*,突然感到一陣癡迷。她不知道為什麽,反正覺得項濤這一刻的笑容,很男人味兒,很有魅力。她的臉騰的紅了……但是,*看到在項濤身後的白衣少女,心又猛然沉了下去。

“小,小男爵,我有個主意!”

溫*見眾人不說話,當下站出來說:“其實可以把這些人帶去城堡,等張翦找上去就是。”

“帶去法蘭西?”項濤苦笑道:“幾百個人,倒也沒什麽,可如何辦理簽證?總不成隨便找個理由,組團過去吧。因為我的事情,已經讓爺爺很頭疼了。再鬧出這麽一檔子事來,豈不是讓爺爺為難?”

“這個……”

溫*紅著臉,低下了頭。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隻是關押。我和鄧兄四人,擺下空間轉移陣法,把他們帶過去就是。”

騰蛟、項濤等人的對話,著實惹惱了張家族人。

就算他們現在處於弱勢,可項濤他們也太欺負人了,分明不把他們看在眼裏。這不禁讓張鐵和張秀勃然大怒。兩人剛要站出來說話,忽覺一股冰寒徹骨的巨力襲來,壓住他們,竟然無法動一動。抬頭看去,隻見雪麟正向他們微笑,並且輕輕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張鐵是個直腸子,哪能忍受如此羞辱。

他張口就要喝罵,幸好張秀一把阻止了他。

張秀雖然對騰蛟的這番話也非常生氣,可形式不由人。眼前,張家的第一高手已經跑了,而對方還有鄧、辛、張三人和騰蛟。再加上剛走出萬獸天魔大陣的項濤和迪迪,和那些騰蛟請來的幫手,如果真的打起來,她張家定然討不到好處。再說,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雪麟。

張秀可以從雪麟的目光中看出,她並沒有惡意。

騰蛟的建議,得到了鄧溫三人的肯首。

他們先遣散了符錄宗前來助拳的煉氣士,而後擺下一個挪移大陣,逼著張家族人走進陣中。

鄧溫說:“其實我也很想看看,張翦老兒被人騎,究竟是什麽樣子。”

說著,他拱手示意項濤等人入陣。

這時候,項濤已經解除了項羽的附身狀態。

他和雪麟一起走進陣中,緊跟著,詩惠和傑克也進入陣中,並且向那八個老人唧唧喳喳的說了一通話。那八名老者,用奇怪的目光掃視了一眼項濤,而後微微欠身,朝山下飛馳而去。

溫*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是否應該跟過去。

事實上,當得知項濤出事以後,她比誰都著急。為此,她不惜逼著台灣奇門家族向符錄宗求情幫助,更和騰蛟一起上下打點,準備為項濤報仇雪恨。可現在,她突然發現,所有的一切,並非是象她想象的那樣美好。項濤雖然回來了,可是他的身邊,卻出現了一個白衣少女。

而且,那個少女,還稱呼項濤相公,項濤呢,也沒有反對她的稱呼。

溫*不知道雪麟的名字,可卻能敏銳的覺察到,雪麟將會成為她接近項濤的最大障礙。

那麽,她再跟著項濤回去,還有意義嗎?

“海倫,快點進來啊,大家都等著你呢!”

項濤見溫*站在遠處,連忙伸出手,向她召喚道。

溫*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一般的走進了陣中。她站在雪麟的旁邊,發現雪麟正在打量她。

“好,我們回去嘍!”

騰蛟一聲大喝,鄧溫三人同時施法。

一道奪目的光芒衝天而起,刺的眾人眼睛有些無法睜開。當他們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在一片空曠的原野中。此時,法蘭西正高懸明月,遠處菲利普城堡,依稀可見,雄偉壯觀。

“回家嘍!”

項濤一馬當先,衝向了城堡。

在他身後,迪迪緊緊跟隨,後麵還有溫*,傑克和詩惠。雪麟留下來,和騰蛟等人押著張家族人慢慢走向城堡。雪麟一路上東張西望,似乎是對著極具異國風情的世界很感興趣

老伯爵老了!

項濤記得三年前他離開菲利普城堡的時候,伯爵的頭發還是烏黑。這些年他修煉仙門功法,按道理說應該越來越年輕才是。可是如今,那頭烏黑的頭發,都已經變成了花白的顏色。

項濤不由得心裏一陣愧疚。

他能夠猜得出來,老伯爵的頭發,是因為他而花白。

“爺爺!”項濤在伯爵的麵前跪下。

菲利普伯爵在看到項濤的一刹那,臉上的表情無比驚喜。三年來,他仔細的回憶了和項濤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雖然有氣忿,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喜悅。也正是這原因,老伯爵不惜拋開麵子,一次又一次的去找格列高裏家族,請求他們說情,讓教皇廳向*方麵施加壓力。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51
第十九章 破碎元嬰(4)
老伯爵老了!

項濤記得三年前他離開菲利普城堡的時候,伯爵的頭發還是烏黑。這些年他修煉仙門功法,按道理說應該越來越年輕才是。可是如今,那頭烏黑的頭發,都已經變成了花白的顏色。

項濤不由得心裏一陣愧疚。

他能夠猜得出來,老伯爵的頭發,是因為他而花白。

“爺爺!”項濤在伯爵的麵前跪下。

菲利普伯爵在看到項濤的一刹那,臉上的表情無比驚喜。三年來,他仔細的回憶了和項濤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雖然有氣忿,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喜悅。也正是這原因,老伯爵不惜拋開麵子,一次又一次的去找格列高裏家族,請求他們說情,讓教皇廳向*方麵施加壓力。

三年了,膝下的愛孫猛然出現在伯爵的麵前,讓伯爵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他連忙扶起了項濤,拉著項濤在書房的沙發裏坐下,不住的打量他,心裏麵充滿了欣慰。

項濤比起三年前,看上去更象成年人了。

180公分的體魄雖然還是那樣單薄,可是卻充滿了力的感受。那雙烏黑的眸子,變得很清澈,但是卻讓人無法看透他的心思。天真與成熟,奇異的融合在項濤身上,讓他散發出無比的魅力。

項濤向伯爵說明了情況。

對於突然增加一二百人,伯爵根本不放在心上。

張家是什麽來曆,他無需去操心,反正項濤既然敢這麽做,自然是有把握。

至於菲利普城堡,別說一二百人,就算是再加上三四倍,也輕鬆的能容納下來。

他所關心的,是項濤這些年有沒有吃苦。以至於項濤說起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時,伯爵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倒是喋喋不休的詢問一些瑣碎的事情,讓項濤在有點心煩的同時,更感到了老伯爵對他的關心。

待黎明的時候,雪麟等人帶著張氏族人來到了城堡。

弗蘭早就得到通知,已經把房間安排妥當。待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他就急急忙忙的趕往圖蘭政府,為張氏族人準備暫居證明。雖然說這些人是人質,可老伯爵還是認為,應該給予他們相應的權利。畢竟不是凡人,整天都關押在城堡裏,也不是一件好事,適當的還是要走走。

而鄧溫等人,早在一年前,就由騰蛟為他們辦好了身份,所以住在城堡,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對於伯爵而言,有了這些高手的加入,四大家族中,菲利普家族的實力將會獲得極大的提高。對於鄧溫等人來說,菲利普城堡安靜,背靠安德爾森林,也是一個修行的好去處。更重要的是,他們住在這裏,可以時常去看看他們的孩子,雖然隻能遠遠一瞥,但對他們已經足夠。

順帶著,伯爵還安排了一些家族的弟子,跟隨鄧溫三人學藝。

鄧溫、辛臣和張寶,三個人無門無派,依靠個人的努力和領悟進行修煉。

他們放棄了家庭,放棄了親人,數百年的修行,總算是有所成就。如今,他們的後代都有了妥善的安排,最希望的就是能讓他們的道統傳揚下去。

修行煉氣,是一個十分辛苦的過程,大多數人都不願為之。而菲利普家族則不同,他們為了維護家族的聲譽,可以不顧一切,這正隧了三人的願。

就這樣,一二百個人,很快就安定下來。

而項濤對此毫不關心。

因為此時此刻,他正麵臨著一個非常尷尬的情況。

在離開伯爵的書房之後,他正要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可就在主塔長廊的拐角處,溫*迎麵走來。

“小男爵!”

“啊……海倫!”

兩人麵對麵站在走廊上,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溫*看著項濤那張俊秀的麵孔,心裏突然間一陣揪心的痛,臉色亦隨之變得格外慘白。

“海倫,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好,生病了?”

“我沒事……對了,你妻子在這裏還習慣嗎?”

“我妻子?”

項濤一怔,有些不太明白。

溫*咬咬牙道:“就是那個雪麟姐姐,她好漂亮……嘻嘻,她不是叫你相公,當然是你妻子嘍。”

“啊……”項濤恍然大悟,搖頭苦笑。

雪麟對他的稱呼,始終還保持著古老的味道。當年她就是這麽稱呼赤麒,一時間也不好改變過來。項濤雖然覺得這稱呼有點古怪,可也沒有多想。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

溫*慘然一笑,道:“代我問她好!”

“你去哪裏?”

“我?我要回台灣了,家裏有點事情,讓我早點回去。亞利,如果將來結婚了,一定要告訴我!”

說著,溫*和項濤擦身而過,朝著伯爵的書房走去。

項濤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溫*匆匆而去,竟呆住了!

他看見,溫*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看見當溫*背對他時,從臉上滑過的淚痕。

“小濤,為什麽不追上去。”項羽在項濤耳邊低聲道。

項濤喃喃自語:“追上去,我該怎麽說?”

“告訴她,你喜歡她啊!”

“就這麽簡單?”項濤猶豫不決,遲遲沒有行動。

項羽歎了口氣說:“本來就很簡單,是你想的複雜了!這女孩兒不錯,有點虞姬當年的味道。小濤,從小你就是這個毛病,什麽事情都爽快,唯一在對女人的事情上吞吞吐吐。有些事情,你必需要和她說清楚,別讓人家沒事胡亂猜測你的心思。想想當初,我是怎麽追求虞姬。”

“可是……”

“臭小子,沒有可是,你再猶豫可就晚了,有時候,男人除了膽大心細,還要加些不要臉。”

項羽說完這句話,心裏麵好生別扭。

想他堂堂一代西楚霸王,為了這小弟弟的事情,卻要費盡心思勸說,甚至連如此無恥的話語都說出口。不過,再一想,他又多了許多感觸。若是當年,他能臉皮厚些,如何落得如今下場?

項家人啊,似乎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項濤終於醒悟過來,連忙衝向了伯爵的書房。可是,進了書房之後,項濤竟沒有看見溫*的身影。菲利普伯爵少見的推開了書房的窗戶,站在窗前,負手沉思。

“爺爺,她呢?”

“誰?”

“海倫啊!”

伯爵轉過身,看著項濤,許久後一聲長歎,指了指窗戶道:“她已經走了。亞利,海倫走的時候,哭了……一個紳士,是不能讓喜歡他的女人哭泣。雖然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我能感覺的出來,海倫真的喜歡你。不過,這是你的事情,該如何去處理,爺爺是不會插手的。”

項濤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空曠無人的原野,一時間腦海中一片空白。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52
第二十章 奇門使者(1)
霧都,倫敦。

已經進入了四月,法蘭西正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而倫敦卻是雨蒙蒙,籠罩在濃濃的大霧中。

一輛轎車在諾丁區的杜克大街上駛過,停在拐角處的一家商店門前。

從轎車裏走出了一個金發男子,他看了看四周,推門走進了商店。商店的燈光昏暗,在角落中坐著一個滿頭紅發,衣衫肮髒的男人。他看了看金發男子,沒有說話,起身走進了後堂。

片刻後,他捧著一個皮箱,放在了金發男子的麵前。

“你要的東西,錢呢?”

“K,難道你還擔心我不給你錢嗎?不過,我希望先看看貨色。”

“當然可以,我們已經合作很久了!”

金發男子打開皮箱,一蓬奪目的紅光撲麵而來,讓他無法睜開眼睛。而箱中發出的奇異力量,回旋店中,兩個靠在牆壁上的木架子,被那股奇異力量所產生的氣流,一下子推翻在地。

他連忙關上了箱子,朝著紅發男人輕輕點頭。

“K,這東西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

金發男子一邊說話,一邊取出一張支票放在了紅發男人的麵前,“如果還有這樣的東西,我希望我能夠第一個得到通知。你知道,我對這種東西非常著迷,不論多少錢,我都願意支付。”

紅發男人麵無表情道:“於連先生,這你放心,如果再有這種東西,您一定是第一個知道。這塊紅鑽是一個中國的偷渡者帶來,隻可惜,他隻有這一塊紅鑽。我已經派人去了中國,相信不久之後,您一定可以再接到我的通知。於連先生,和您合作很愉快,不過現在,您可以走了。”

於連並沒有在於K的無禮言語,拎起箱子說:“K,我等你的消息!”

說完,他走出了商店,鑽進轎車中。

轎車消失在濃霧之中,從商店的後堂裏走出了兩個身穿黑色長袍,胸口掛著金色十字架的男人。

K臉上的寒冰一下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阿諛的笑容。

“主教大人――”

“K,就是他嗎?”

“是的,這位於連先生從十年前開始在我這裏購買鑽石,需求量非常驚人。據他說,他是癡迷於這種含有能量的鑽石……威廉伯爵已經注意他很久了,不過還沒有調查出他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來自法蘭西,是菲利普家族成員。但他使用的支票,卻來自德意誌。”

“K,你在暗示什麽嗎?”

K麵頰一顫,連連搖頭道:“主教大人,我絕沒有任何暗示。”

“那就好,四大煉金家族的和平來之不易,任何企圖破壞這種和平關係的人,都會受到教皇廳的嚴厲打擊。煉金角鬥還有四年,教皇廳不希望在這四年中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K,以後說話一定要注意一點,於連雖然是菲利普伯爵的兒子,但在二十年前就被趕出了家門。”

K惶恐的點頭,不敢再發表什麽言論。

“好了,我們要回去向教皇廳匯報今天的情況,你要繼續調查於連這個人,適當的時候,可以用教皇廳的名義,向威廉伯爵請求幫助。不過,不要試圖挑起威廉和菲利普家族的衝突。”

“我明白!”

K恭敬的把兩個黑袍人送出商店,看著兩人消失不見,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

他看了看手中的支票,遲疑片刻後,抓起了櫃台上的電話。

“於連先生,我是K……有一個情報想要賣給你,你已經被教皇廳留意……當然,我們是夥伴……嗬嗬,您太客氣了,我的帳號是XXXXX,放心,有任何風吹草動,我都會立刻通知您,再見!”

K掛上了電話,自言自語道:“又是一筆收入!”

說著,他轉過身,卻突然張大嘴巴,紅潤的臉膛,一下子變得煞白。

……

對於教皇廳來說,菲利普家族的亞曆山大男爵是個非常麻煩的存在。

從當年圖蘭機場的大屠殺開始,似乎這個小子就沒有安靜過,巴黎的拍賣會上大出風頭,中國之旅與中國修行世家產生糾紛,又演變成奇異的失蹤事件,一切的一切,不僅令菲利普家族風聲鶴唳,更讓教皇廳頭痛不已。

今次,似乎麻煩又上門了。

林克,教皇廳副*官、異端裁判所的審判長大人,感覺自己的偏頭痛又發作了,雖然從他得到聖佑後,這頭痛自再沒出現過。

林克的對麵,坐著一個中國人,大約五十歲年紀,身穿藏青色西服,頜下留著三尺長髯,頭上打著發髻,一柄不知什麽材質做成的三寸長小劍,被當作簪子插在發髻裏。

“我代表教皇廳歡迎您,田先生……”勉強從護照上拚出此人的名字,林克打著哈哈道。

“*官先生,貧道法號天劍,俗家的姓蘇,不姓田。”長胡子中國人開口竟是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甚至還帶著一點北意阿爾卑斯山附近的口音,讓林克聽起來倍感親切。

嘿嘿幹笑幾聲,掩飾掉自己的尷尬,林克急忙轉移話題:“不知田……天劍先生放棄自己的修行,遠來意大利,教皇廳有什麽可以幫忙的麽?”

天劍正正身形,麵容無比嚴肅道:“貧道這次是代表宗門而來,希望教廷能對七姑青塢張家被劫持一事做出解釋。”

來了,林克心中苦笑,就知道是這件事。

“有這種事情?什麽人如此大膽?張家?難道是強擄菲利普家族小男爵的那個張家?”

林克也是老滑頭了,話沒問明白,先把張家的罪名挑開,令天劍在氣勢上先輸了一分。

天劍似乎不為所動,用清淡無為的眼神掃向林克,看似無意,又好像蘊含了種種變化,令對方渾身不自在。

林克被這眼神看的心神不寧,但他是教皇廳的副*官,在東方練氣士一個眼神之下潰不成軍,豈不是將教皇廳的麵子丟到爪哇國去了。

強打精神,心中默念主的名字,又將聖光偷偷為自己加持,外帶祈禱了兩句,林克總算是感覺無礙。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53
第二十章 奇門使者(2)
天劍的眼神是有門道的。

這個眼神名喚“通心眼”。眼是心靈之窗,通心眼的奧妙,也正是以眼睛為途徑,以無上仙力,向對方的心靈發動攻擊。

天劍道士對林克的態度不滿,一時不忿下竟是使出通心眼來。好在他及時醒悟,及時收回了仙力。

一場爭鬥,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發生,又無聲無息的消散於無形。

天劍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來。

“*官先生,對於張家和法國菲利普家族的糾葛,想必教皇廳方麵知之甚詳。數日前,張家被亞曆山大男爵綁架,希望教皇廳能伸出援手,幫助張家上下數百人脫難。”

聽了天劍的話,林克心中很不舒服,這個東方練氣士的話是什麽意思,根本就是在影射,影射教皇廳前不久給於*壓力,迫使張家交出亞曆山大男爵的事情。

天主可鑒,風水輪流轉,誰會知道,一個月前還是苦主的菲利普家族,搖身一變,竟是成了綁架人家上下數百口的凶犯。

林克在心中不住咒罵著那位亞曆山大男爵,臉上卻是不得不做出狐疑的表情來:“是麽?有這種事情?怎麽法國政府方麵沒有任何反應?數百人啊,光是辦簽證就要幾個月時間吧。”

天劍臉上露出輕微的笑意,隻是表情很是清冷,令人無法抓住其中的真實含義。

“*官先生顯然不大了解我們中國仙術,在中國仙術裏麵,有一種遁法神通,可以將許多人轉移到另外的地方。菲利普家族今次就是借助了這種神通,才令張家數百人背井離鄉。”

“哦?有這種事情?這是偷渡,是違反了世俗法律的,教皇廳一定不會姑息坐視,天劍先生放心,我這就通知法國政府,讓他們派人前往圖蘭調查。”

看著林克*官義憤填膺的樣子,天劍無奈的微微搖頭,能將一個跨國綁架案子,輕描淡寫的變成了小小的偷渡事件,這位教皇廳的副*官不去練習太極推手,還真是糟蹋了一身資質。

並不在意林克的回答,天劍小心的自身上掏出一件物事來。

林克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拇指大小的東西,此物被厚厚的黃色絲綢包裹著,絲綢上麵畫著紅色的花紋,花紋之間透出了些微的能量波動。

這種東西他認識,是中國練氣士使用的……哦,對,叫做符籙,功用萬千,著實是個好東西。隻是,林克心中奇怪,眼前這個天劍道士拿出一件被符籙包裹的東西,要做什麽?

天劍小心的將符籙慢慢拆開,尚未看到內裏的物事,林克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自物事上發出。

饒是林克如此老成,一霎時在臉上也不禁露出駭然的神情。

看著林克呆呆的表情,天劍慢悠悠的解釋道:“今次貧道來到歐洲,其實主要是為了追查一件事。”

說話,天劍從符籙中取出一塊紅色寶石,捏在手上定定的看著,那刺眼的紅光籠罩了整個房間,而寶石上發出的力量,竟是令林克身後的書架輕輕晃動起來。

“這是一塊龍血石,有人相信,它是由龍身上滴下的血液化形而成。在東方練氣士之間,龍血石是無上的珍寶,無論是用來煉化仙器,還是配藥煉丹,都是上佳的材質。”

看著林克呆呆的樣子,天劍繼續道:“練氣士也是人,自然良莠不齊。為了得到龍血石,有些練氣士竟然犯下偷盜戒律,更有甚者不惜殺人取物。不久前,一個東方練氣士也攜帶了塊龍血石,偷渡到達歐洲,貧道就是來追查此事,還希望教皇廳能夠給予貧道援手。”

呆呆的點頭,林克好似背課本一樣道:“一定,一定,教皇廳一定全力幫忙。”

得到了林克的保證,天劍似乎達到了目的,起身告辭而去。

看著天劍的身影消失,剛剛還是一副呆傻相的林克,騰的跳起身子,飛快的衝出房間,一路高喊著:“樞密主教大人……”

項濤自是不知道教皇廳發生的事情,溫*的離開,將他的心也帶走了,現在的他好像傻子一樣坐在城堡的頂層,雙眼空洞無神。

“大胡子,少爺這是怎麽了?”

“雀斑臉,你家少爺失戀了。”

“去去去,飛機場,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知道什麽叫做失戀?”

“雀斑臉,你有膽再說一遍!我要和你決鬥!”

“我拒絕,人家辛先生說了,好男不和女鬥,更何況是欺負小孩子……”

“找死!”迪迪的聲音被張秀的嬌叱打斷。

項羽站在星光下,冷眼看著眼前兩個“小孩子”打鬥,也不過去阻攔,反是慢慢踱到項濤身後,雖然他是陰身鬼體,此時經過修煉也帶著實體的感覺。

“小濤,去追溫*吧,你既然心中還有她,就不應該放棄。”

“這也是緣,我僅僅猶豫了一下,就錯失了和海倫最後見麵的機會。”

項濤的眼中恢複了神光,雖然這神光黯然無比,卻總好過先前的空洞無物。

索性盤腿坐在半空,項羽手捋胡須,出神的看向遠方。

“所謂道由心生,小濤既是雷宗弟子,也算是修道之人,率性而為,赤子之心,才是修道人的天性。”

項濤驚異的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大哥,項羽最近閑來無事,與辛鄧張三人平輩論交,交流起修行的經驗,於道家著實有了一些研究,此時說話都帶上了些微道的滋味。

看著大哥,項濤感覺此時的西楚霸王很熟悉,又好像有些不同,若是具體說有什麽差異,卻又說不上來。

巨靈掌拍在項濤身上,昔年的霸王項羽大笑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率性而為,幹嘛這麽婆婆媽媽的,快去追你的女人吧。我也要去地下室修煉了,那裏陰氣沉沉,正適合我去修煉靈體。”

被項羽的話鼓起信心,項濤站起來,盡力伸展自己,整個身子好像標槍一樣挺直,麵對天上的明月,盡力吸氣,而後一股自丹田中放出的聲音驟然吐出:

“天之崖,海之角,上九天,下幽冥,海倫,我也要追到你!”

“呃——少爺,少爺,”忽然,身後響起了弗蘭的聲音:“老爺請你去書房。”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54
第二十章 奇門使者(3)
先前的書房早已不堪使用,老伯爵又常年在地下室修煉,他幹脆把自己的書房也挪到了地下室。

走入陰氣極重的書房,項濤微一皺眉,這裏的光線很暗,加上周圍的陰氣,竟把房間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

“爺爺,你找我有事?”走到老伯爵身前,項濤輕聲打個招呼。

“亞利這裏有一封信。”老伯爵將一張印花信箋遞給了項濤。

“信?”項濤疑惑的展開信箋,上麵滿是用花體書寫的字母。

花體書寫方式在歐洲,普通人早不使用,縱使貴族之間的通信,非是很正規的信件,也不會用到。

快速讀完信箋,項濤臉上很是輕鬆:“要交人?沒有問題,隻要我見到張翦,立刻恢複張家所有人的自由。”

原來,信是從教皇廳發出的,樞密主教大人在信中,對菲利普家族擅自“綁架”中國練氣士家族的事情,表達了不滿,同時希望菲利普家族能妥善解決這件事。

愛孫重歸膝下,修習仙法的效用也在菲利普伯爵身上展現出來,此時的老伯爵,原本花白的頭發,數日之間竟是慢慢變成了灰白,混似有重新變成黑發的趨勢,而老伯爵微微灰敗發青的臉色,此時也是紅光煥發神采奕奕,哪裏還有當初憔悴的樣子。

見到愛孫如此回答,老伯爵也不生氣,他接過了信箋,隨意扔在一邊。

“不必在意教皇廳的問訊。這名中國的練氣士,應該是在執行其他使命的時候,被臨時授予了質詢任務,而且,似乎中國宗門那邊也不是非常心急,他們都不急,我們著什麽急。”

“哦?爺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項濤心中好奇起來,他對教皇廳的問訊不在意,是因為手上有自己的殺手鐧,那老伯爵又是如何判斷出這個結論的呢?”

招呼著項濤坐下,老伯爵笑嗬嗬的道:“亞利,你想想看,這個名叫天劍的道士,若是中國宗門專程派出的使者,隻怕現在還沒有辦好簽證呢,哪有如此神速到達意大利?同樣的,若是中國方麵非常重視此事,給教皇廳的壓力自然也非常大,教皇廳豈會隻是發一張不疼不癢的問訊函過來?”

聽到老伯爵的解釋,項濤笑嘻嘻道:“爺爺,其實我也是不在乎中國方麵的逼問,因為,張翦當年曾經親口說過,隻要我能從那個鬼陣法中走出來,全天下的張家人都會服從我的命令。現在,我出來了,下令讓這些張家的子弟住在菲利普城堡,也不算什麽綁架吧。”

噗哧,聽到項濤的話,老伯爵一時沒有防備,竟是將口中的紅茶噴了出來。

老伯爵從未想到,原來自己的孫子手中還有這樣一個依仗,看來今次自己和教皇廳,都是白著急了,項濤隻要把話扣住,便是中國宗門方麵說的天花亂墜,也無法讓張家的幾百人回去中國了。

“隻是,中國宗門的使者呢,也不清楚這位道長,來歐洲的目的是什麽?還有那個張翦,現在又跑到哪裏去了?”

忽然,項濤非常好奇天劍此行的目的來。

被項濤惦記的人,是不是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比如說現在的天劍道士,就十分狼狽的喘著粗氣,身上名貴的西服已經變成條狀,勉強遮身敝體而已,頜下長髯隻餘下半截,還被燒得焦黑,再沒了以往風度翩翩的模樣。

他掌中扣住一件物事,雙眼幾乎噴出火來,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黑衣人。

“閣下何方神聖?天劍自認與閣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閣下痛下殺手,一定要奪了天劍的性命。”

“嘎嘎!”

發出怪聲的一方非止一人,竟是十餘個,人人一襲通體黑色的罩衫,連頭在內的全身都罩在裏麵。

黑衣人呈半圓形,將天劍圍在一堵牆前。有幾個黑衣人身上的衣衫破碎,露出裏麵泛著光芒的黑色皮膚。

“嘻嘻,老家夥,你不該來這裏,不過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自一襲黑色罩衫下發出,將頭罩翻開,現出一頭金發,碧藍的雙眼好似寶石。她年紀不大,好似十六七歲而已。

“上!”

隨著金發小姑娘一聲令下,黑衣人嗷嗷怪叫著撲向了天劍。

“可惡!”天劍恨恨的罵道。

隻見他手掌翻動間,一道紫色光影自他掌中出現,光影瞬時達到了丈餘長,形成一個寶劍模樣。

黑衣人已經露出了尖利的爪牙,此時見到紫色劍芒,卻好似見到什麽厲害物事一般,手腳亂晃的遠遠閃開,幾個躲閃不及的,幹脆在背後伸出一對肉翼,撲楞楞的飛入空中。

“紫霄劍!”金發女孩倒也識貨,她的身法也不慢,雖然不會背後長出肉翼,她也是飛快的向後跳去,遠遠躲開。

縱使如此,幾個黑衣人仍是被劍芒掃過,嘎嘎亂叫不說,傷口處淌出了咕咕的黑色黏稠液體。

隨即,黑衣人發動了反擊,唰的將手中指甲發射了出來。

高速運動的尖銳指甲,仿佛一顆顆子彈射向天劍道士。

天劍也不含糊,另一手青光閃爍間,竟是祭起一麵不大的銅鏡。在銅鏡麵前,那些黑色醜陋的指甲,都如驕陽積雪般融化不見。

“唔,不好。”

看似形勢大好,誰知天劍卻是低吼一聲,捂住胸口暴退開去。

金發少女的身影,如魅影般在空氣中慢慢現出,先是一個輪廓,而後慢慢浮現出淡淡的、恍如霧氣的軀體。

“嘻嘻,死道士,跑的倒快。”

天劍臉色有如金箔,紫霄劍的劍芒一早消失,僅僅餘下手中銅鏡泛出的青光,此時的青光也沒了剛剛的威力,僅堪護住天劍胸口而已。

看著金發少女出現在自己剛剛立身之處,天劍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痕,胸口起伏幾下。他現在也沒搞清楚,這個金發女人方才使用的,到底是法術,還是普通的武學?

忽然,金發少女緊握的拳頭張開,一道刺眼的紅光射出,驚得她身後那些黑衣人發出嗷嗷慘叫。

便是天劍的雙眼也眯縫起來,謹慎的看著金發少女的手。

他注意的不是金發少女手中的那塊龍血石,或許龍血石對於身邊這些魔物有著無比的傷害,但天劍乃是得到的練氣士,根本不會在乎龍血石的紅色光焰。

手,金發少女的手,才是天劍真正注意的對象。

眼前少女一頭金發,碧藍雙眼,脖頸上皮膚有如白銀。但那支握著龍血石的手,或者,不應該稱其為手了,那是一支爪子,五根幹枯灰黑的指頭,手掌卻是不足一個硬幣大,同樣灰黑的顏色。這絕不是一支人類的手,倒似鳥類的爪子。

抬頭望著金發少女,天劍眼中露出一陣不忍,低聲念了句:“無量天尊。”這才放聲道:“原來你也是外道邪物……”

金發少女重重的哼了一聲,嬌聲斥道:“老東西,死前如此羅嗦!”

隻見她那支鳥爪攥緊了龍血石,霎時紅光籠罩住鳥爪,接著,少女的身影又一次消失掉。

這一次天劍可以清楚的看到,金發女子雖然身影消失,那手上的紅光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隱去,紅光夾著淩厲的嘯音,向他襲來。

身負重傷,天劍這次也是拚了,他將銅鏡向著紅光扔了出去。

“退!”道士大聲叱喝。

空中,銅鏡聞聲光芒大盛,一時間耀眼的青光將周遭裏許籠罩起來。

那運行中的紅光也不例外,便是手持紅光的金發少女,在青光籠罩中也現出了行跡。

“呀——”慘叫一聲,金發少女抵受不住青光,跌倒地上,龍血石也跌出她的掌握。

金發少女尚且如此,她身後那些黑衣人更是不堪,在青光之中發出了最後的嗷嗷叫聲,一個個萎頓在地上,努力蜷起身子,試圖減少身體與青光接觸的麵積。

“破!“

隨著天劍的無上法咒,銅鏡上的青光一弱,接著驟然再次釋放出光芒。

這一次不再是青光,而是一片蒼茫的白光。

白光所到之處,黑衣人紛紛灰飛煙滅,金發少女稍好些,但身上仍是好像著火一般,她慘叫著,不住在地上翻滾,努力消去那痛苦的感覺。

好在這白光也沒能持續很久,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白光潮水般退去,接著破碎的銅鏡落在了地上。

總算在銅鏡的攻擊下撿回性命的金發少女,呃,現在的她,頭發已經被燒焦,皮膚更是一片片的向下脫落,內裏的血肉也是焦黑一片,再沒了剛剛那漂亮的臉蛋,慢慢自地上爬起的時候,真好似神話中的鬼怪。

四肢著地來到碎成數片的銅鏡旁,此時好像夜叉一樣的女人,用鳥爪一樣的手抓起一塊碎片,回頭尋找著早已失去蹤影的天劍,高高舉起碎片,仰天大笑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56
第二十一章 九幽之邀(1)
項濤本來已經定好了前往台灣的機票,但一封來信,令他不得不留在了法國。

信是從英國的威廉家族發來的。

在信中,威廉家族提議,將原定的十年之約提前,在三個家族之間盡快分出勝負。至於原因,威廉家族隻是說了一句:形勢越來越緊張。在信的最後,威廉家族提到,這項提議已經得到了卡洛斯家族的讚同。

形勢,什麽形勢?為什麽說是越來越緊張?

項濤並不知道這些東西。老伯爵也沒有解釋。

不過,這封信,將項濤的台灣之行延後了。

同意還是拒絕?

老伯爵將選擇的權力交給了項濤。

想都不想,項濤立刻同意了威廉家族的要求。

以他兩千年來的種種機遇,又有如騰蛟、詩惠這樣的當世高人為師,更得雪麟在旁邊指點修煉麒麟百解功法,若是再贏不了兩個歐洲煉金術家族的少年,那真應該回到娘胎裏去重新修行了。

看到孫兒如此信心滿滿的樣子,老伯爵本想提醒幾句,隨即他想到圍繞著孫兒發生的種種的事情,哂然一笑,這個孫兒若是不能贏得最後勝利,他還真想不出,有什麽人能取得勝利了。

“呔,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在此欲行何事?”

書房內的祖孫兩人正要商議比賽細節,就聽到項羽那粗狂的嗓音,在地下室內響起。

地下室現在是整座菲利普城堡的重中之重,老伯爵連下幾道禁令,禁止家族內部任何人,在未經批準的情況下進入地下室。當然,禁令對於諸如騰蛟、詩惠、傑克、迪迪、項羽這樣的人是無效的,這幾個家夥,現在吃喝拉撒睡幾乎都在地下室內完成。辛鄧張三個散人雖然功法高深,卻不喜地下室的鬼氣,雖然同樣不在禁令之內,卻獨自到安德爾森林旁的一座小湖邊辟屋居住。

現在,既然項羽不認得來人,他的來曆就非常可疑了。

項濤想都未想,搶先竄出了書房,手掌翻舞間,雲陽劍已經出現在手中,劍上二十八顆寶石閃閃發光,珠光寶氣間,又好似有一種奪人心神的異力。

雲陽劍所向,仙天罡氣隨心而動,就在即將擊打到對方身子的時候,那人突然聲嘶力竭的叫嚷起來。

“BOSS,是小的,小的是季真!”

“季真?你怎麽在這裏?”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項濤驚異的撤回雲陽劍,定睛看去,隻見此時的法蘭西冥君大人,正雙膝跪倒在項羽身前。西楚霸王僅僅怒目圓睜作勢欲打,便迫使冥君季真不得不屈服。

“你來這裏作什麽?我又沒召喚你。”項濤皺眉問道。

你不召喚,我就不可以過來麽?季真在心中咒罵一句,嘴上卻是不敢如此不敬。

隻見他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戰戰兢兢的自霸王項羽身前站起身子,隻是,被項羽那好似銅鈴般的大眼一瞪,他的身子竟是不自禁的一陣哆嗦,剛剛站直了的腰杆又彎曲下來,配以臉上那諂媚的笑容,讓項濤看了,第一時間聯想到古代妓院的龜公來。

未說話,先兀自傻笑幾句,“嘿嘿,嘿嘿,BOSS得脫大難,我這個作小弟的,怎麽說都應該在第一時間過來探望不是……嘿嘿嘿嘿……雖然最近冥界之內事務繁忙,我也要擠出時間過來。”

看著季真眼中賊溜溜的樣子,又瞧瞧他死死盯住的雲陽劍,項濤故意在季真麵前炫耀似的劃過一個圈子,這才慢慢收回手中寶劍,勾得季真眼中幾乎射出火焰來。

曉得對於眼前這個嗜寶如命的冥君,不能給於太多好臉色,項濤故意冷冷的道:“隻怕沒有這麽簡單吧,你是不是又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寶物?”

聽了項濤這種好似打發叫花子一樣的口氣,季真心中那個憋屈,但他畢竟是一地冥君,那份眼力還是有的,雖然現在的項濤,按照人間練氣士的說法,比之三年前的修為境界大為降低,但是從項濤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已經那種讓人恐懼的感覺,卻愈加明顯了。

這種事情似乎很矛盾,隻是季真在項濤麵前栽過跟頭,此時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張狂。

“BOSS,瞧您說的,小的怎會那種人。您遭逢大難,小的幫不上忙,在一邊看的這個著急啊,冥界上上下下,我好話說了幾庫房,還是幫不上您老人家。這不,一聽聞您脫難而歸,小的季真是第一時間過來問候啊。對了,BOSS,這柄劍……看著……眼熟啊……”

故意並不立刻將雲陽劍收入體內,項濤在季真麵前晃動著寶劍。

“眼熟吧。其實呢,這柄劍我也不知道什麽來曆,隻是,據我大哥項羽說,此劍乃是雲陽神木打造,由冥王贈送給烏江冥君。現在麽,哼哼,自是我的法器。”

吧嗒,季真張得大大的嘴巴中,一滴口水落在地麵,發出了好似輕微又仿若驚天動地的響聲。

“我靠,BOSS,這可是冥王大人賜給烏江冥君的寶物,實實在在的上六品仙器,這個東西……你都搶來了?”

季真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不過,他心中卻是另外一番心思。項羽?剛剛那個大漢,那個僅僅用眼神和氣勢,就將他這個冥君壓製的死死的大漢,就是項羽麽?那個“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的項羽麽?

天,光是項羽那天下雄主的氣概,就足以將自己壓服,更何況其身上的暴虐戾氣,那可是經過無數征戰,沾染無數死去生魂才滋養而成的氣息,非但普通鬼物無法近身,便是他這個冥君出場,也是搞不定。恐怕……季真心中惡意揣測著,恐怕便是冥王親至,也要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

嗯?自己那個BOSS剛剛叫項羽是什麽?大哥?汗水,有項羽站場子,冥界之中還有誰能招惹自己這位BOSS?再看看烏江冥君的下場,那個狂傲的家夥,一定是自不量力,妄圖為難項濤,才被項羽奪了雲陽劍。嘿嘿,看來,我是跟對了BOSS呢,呃,不對,是跟對了BOSS的大哥。

想到這裏,季真立時翻身拜倒在地,嘣嘣嘣磕了三個響頭,麵帶崇敬的抬頭,滿是誠懇的看著項羽道:

“項爺爺,小的季真給您磕頭了。”

季真是堂堂冥君身份,項羽當年在烏江岸邊也沒少和冥君打交道,此時已然看出他的身份來。

季真的跪拜,立時將項羽鬧了一個大紅臉,也不知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總算項濤了解一些季真的心思,一把拉起了這位法蘭西冥君,怪笑著道: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說吧,你到底想要點什麽?衝著你對我大哥如此恭敬,我這次一定答應你就是。”

“呃……”季真此時心中異常矛盾,項濤如此大方的機會實在不多見,錯過這個機會,下一次就指不定要什麽時候才會出現。不過,那件事情,乃是冥王親自交待,要他過來尋項濤幫忙。原先並不曉得其與項羽的關係,如今看來,還真的必須他們兄弟二人出手,才能搞的定。

猶豫再三,季真終是不敢違背冥王的命令,帶著一臉遺憾的開口道:“BOSS,小的這次不要您的仙器,隻是希望您和您大哥,能出手幫幫我們冥界。”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16:57
第二十一章 九幽之邀(2)
事情並不複雜,還要從項羽說起。

當初,烏江岸邊,項羽號令自己手下八百冥騎先行遁入冥界。隻是後來事情出現變化,項羽並沒有進入冥界,而是跟著項濤闖蕩世界,跑進了萬獸天魔陣,無論人間還是冥界,都緲無音訊生死未知。

八百冥騎本就是項羽在生時的親軍,最是忠心。此時未見項羽出現,追問冥界諸人也沒有任何結果,如何肯罷休?任憑冥界中人如何解釋,都認為是冥界為了報複項羽,將項羽投入了地獄身受折磨。這些當年西楚勇士,再次於冥界之中躍馬揮槍,生生殺出冥殿。

一時間,冥界之中殺聲四起,殘魂哭泣,鬼氣動蕩,亡靈亂竄,秩序大壞。

冥王手下的判官、陰使無法擒拿這八百冥騎,派出去的鬼兵鬼將又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以之下,忽聞項濤出世,急急傳令季真,務必敦請項濤出馬,收服八百冥騎。

聽了季真的講述,項濤哂然一笑,轉頭看向了旁邊的項羽。

項羽是急性子,聞聽自己的親軍手下,在冥界被人欺負,便要親自前往冥界理論。

項羽的想法,嚇得季真慌忙跪倒,抱住了西楚霸王的大腿加以阻攔。笑話,光是八百冥騎,就夠冥界頭痛的了,眼前這個西楚霸王若是再去,是不是要直接把冥王推翻掉,換上項羽自立為王?嗯?自立為王?那個時候,自己就是從龍有功,應該會比今天混的更舒服吧……

趕忙使勁搖頭,將那個狂妄的想法自腦中驅逐出去,季真可憐巴巴的看向了項濤,希冀這個項羽最信任的人,自己的BOSS,能夠出麵阻攔項羽。

八百冥騎,冥界求救,項羽出麵……幾個事情在項濤腦中瞬間閃過,他的臉上現出了詭異的笑容。

“大哥,我們應該去幫助八百冥騎,他們畢竟是你多年手下,忠心耿耿,若不曉得此事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我們不能坐視他們被人欺負。”

聽到項濤的話,季真麵如土色,這幾句話不是火上澆油麽……

果然,項羽聽到弟弟的話,立時豪情萬丈:“當年我縱橫天下,號令諸侯,何曾怕過誰來?今日竟然被人欺負到頭上了,豈能獨身躲在異域。走,小弟,我們去冥界看看,一個不順眼,便將那冥王踢下來,換人坐坐冥王的位置。”

看到項羽樣子,季真湊趣道:“何必,不如霸王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在我陰司冥界也做西楚霸王,到時號令冥界百億鬼眾,豈不威風。”

“滾,不出好主意的家夥。”

一腳踹在季真屁股上,項濤真想好好揍這個冥君一通,剛剛他的話不過是要幫助八百冥騎,引起了項羽心中爭霸冥界的欲望已經出乎意料,他季真還在那裏推波助瀾,真是讓項濤徹底無語。

似乎意識到,自己未經大腦脫口而出的狗屁東西,其性質的嚴重性,季真沒有注意到項濤無禮行徑,而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腦中不住的回旋著:我在說些什麽,剛剛我都說了什麽啊,天,就是崇拜西楚霸王,也不能攛掇他到冥界篡位吧!

不管季真懊悔的表情,項濤拉過自己那位被爭霸念頭充滿了腦子的大哥。

“哥,現在救援八百冥騎才是正經,你不會真的希望去冥界爭霸?”

項濤在說話的同時,暗自運上清心咒接著話語送入項羽體內。

其實下品諸般雷法之中,也有不少具有清心、解欲的作用,無奈項羽是鬼體附身靈,雷法至於他,好似烈火至於幹柴,項濤隻得選擇了騰蛟傳授過的佛法真言,希冀能有些效果。

果然,項羽在清心咒影響下,那被數千年來爭霸天下執念所燃燒的頭腦,開始慢慢冷卻,反複衡量下實力,終覺自己的想法過於不現實。

“那……小濤,我們應當如何救助我那八百親軍?”

聽到項羽的話語中,從踢掉冥王到救助親軍,這一轉變讓項濤心中一喜,曉得自己這位大哥恢複了神智。

仔細盤算一下,他開口道:

“召回八百冥騎不難,隻是,這八百鐵騎乃是大哥生前親軍,隻聽大哥一人號令,若要召回他們,必須大哥親自出馬。”

“這沒有問題,還請項霸王出馬走一遭。”終於清醒過來的季真,覺得還是專心完成自己的任務比較穩妥,此時聽到項濤的話,臉上露出歡喜神色,好似剛剛那番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似的。

“可是,我大哥乃是附身靈,已經與我修煉一體,若要大哥前往冥界,我必須也去冥界。”

項濤話鋒一轉,容不得季真多歡喜一陣。聽到自己“BOSS”的話,季真意識到什麽,臉色微微變了。

“唉,最近俗事繁多,處理不來,實在沒有空閑外出啊。”果不其然,項濤開始大耍花槍。

暗罵項濤狡猾,季真卻是不敢說出口,他負責前來與項濤交涉,若是談判破裂,冥王隻怕不會輕饒了他,隻得陪出笑臉來。

“嘻嘻,BOSS,雖然說,您剛剛脫出大難,便要再次前往冥界一行,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我相信冥王殿下一定會體諒您的苦衷,日後也會重重酬謝……”

“胡說,我去召回八百鐵騎,乃是為我大哥分憂,何談報酬,此話休得再提。迪迪,送客。”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項濤暗自欣賞起季真來,自己僅僅提了個話頭,此冥君便隨後跟上,果然上路。隻是,那所謂“日後的報酬”,看不見摸不到,不符合項濤的性格,看來還要加把火候才是。

“呃……”項濤一句話,將那季真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休得再提?那是什麽意思?不要再提,不要再提,不要再提這種酬勞,不要再提這種看不到的酬勞。送客……送自己回去,送自己回去與冥王仔細商談價碼。

媽的,季真心中問候起項濤的所有親戚,真他媽的黑心腸,沒辦事先撈錢,這不是比現在世上那些政客、明星還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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