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不同
將布尼爾一行人安排好之後,羅生告別布尼爾和倫農,朝著止雪堡走去。
之前布尼爾所說的選擇問題,羅生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羅生作為一個德魯伊,在九環白塔的諸多傳奇中,最適合教導羅生的,無疑是昆尼爾這位傳奇法師加傳奇德魯伊。馬克西米蘭雖然實力不算弱,但他所研究的領域相當黑暗,有些甚至是禁忌之術。雖然威力不小,但並不是很適合羅生學習。
而且羅生心中很清楚,馬克西米蘭的性格其實並不是很好,未來更是有‘黑化’的傾向。前世羅生已經是傳奇階,戰力並不比馬克西米蘭遜色,但在和對方打交道的時候,還需要小心翼翼。現在羅生不過是青銅階的實力,如果投入到馬克西米蘭這種心態有些問題的傳奇法師手下,命運將會如何,羅生就真的很難想象了。
相比之下,昆尼爾不僅研究的領域適合羅生,而且人品也十分值得信任,加上之前通過魔法書結下的一份善緣,羅生投入昆尼爾門下,未來無疑要好過的多。
不過心中雖然有了決定,但羅生並沒有直接回答布尼爾。一方面來說,這些日子羅生和倫農關系處的不錯,對方這些日子也幫了羅生不少忙。加上之前倫農就代馬克西米蘭對羅生發出過邀請,羅生直接拒絕馬克西米蘭的話,倫農這個馬克西米蘭弟子面上不好看。馬克西米蘭的性格和狀態有些問題,但倫農可是正常人。
而另一方面,拜師傳奇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在真理島,不要說傳奇法師的親傳弟子,就算是一般的記名弟子身份,都是無數人趨之若鶩,孜孜以求的。面對這種邀請,所有人都必須慎之又慎,以示對傳奇大師的尊重。
雖然羅生情況特殊,得到了兩位傳奇大師的認可,但如果在沒有親身接觸到傳奇大師本人的時候,就冒然做出選擇,拒絕一位傳奇大師。往輕了說是草率,往重了說,其實是對傳奇大師極大的不尊重。
尤其是眼下羅生還沒有真正拜入昆尼爾門下,確定雙方的師徒關系,得不到對方的庇佑。如果這個名聲被人傳出去,在馬克西米蘭耳邊挑撥離間,中間會發生什麼事情,羅生也很難預料。
畢竟九環白塔雖然整體氛圍非常不錯,但也絕對不是純淨無暇的象牙塔。為了各種私欲,施法者之間的齷蹉事情也絕對不少,就算傳奇大師之間,也絕對不是一片和睦。羅生現在實力還弱,必須要謹慎行事,先用考慮的名義拖延一段,等到了真理島上,見到了昆尼爾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而對于羅生需要考慮這個答案,布尼爾和倫農都沒有多說什麼,也都非常理解。畢竟同時面對兩個傳奇大師的邀請,既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煩惱,羅生需要時間來做出決斷,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兩人雖然各自有些傾向,但在這個時候,都沒有去干擾羅生的選擇。畢竟這次兩位傳奇大師對羅生發出招攬,並且讓羅生自己選擇老師,本身已經從最高層表明了九環白塔對羅生的重視。所以無論羅生做何選擇,未來都必然是和自己同列的人物。這個時候如果在羅生心中留下芥蒂,將來關系就不好處了。
所以在玩笑一陣後,三人都不再討論這個事情,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面。直到羅生離開,前往止雪堡,三人都沒有再提。
當羅生來到止雪堡,卻意外的發現庫克男爵的親衛正在打點行裝。稍微詢問了一下之後,羅生急忙趕到庫克男爵在止雪堡的專用休息室。此時休息室內只有庫克男爵和艾麗莎兩人,艾麗莎正在收拾東西,而庫克男爵則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憔悴,眼中更是閃過幾絲落寞。
「男爵大人,使節團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看著有些憔悴的庫克男爵,羅生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北陸一戰,庫克男爵雖然戰績驚人,連續斬殺多位黃金階敵人,並且逼出了米歇爾這個光明聖器的持有者,但為了這個戰果,庫克男爵本身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不僅身上多處受傷,而且點燃了自己的斗氣之源。雖然後來得到了九環白塔的全力治療,但庫克男爵的根基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失,元氣始終沒有完全恢復,身形顯得有些憔悴,不復當初那種意氣風發。
「我知道了。」庫克男爵點點頭,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不過我馬上就要離開雪龍關了,這件事和我關系已經不大了。」
從大戰結束之後,王儲雷蒙德對于庫克男爵和九環白塔的關系,就有些忌憚。之前更是派出克拉克侯爵專門過來迎接九環白塔的使團,排擠庫克男爵的意思十分明顯。而庫克男爵也明白王儲的意思,所以之前迎接使節團的儀式,庫克男爵和艾麗莎都為了避嫌,沒有參加,只是讓羅生代替。
但讓庫克男爵沒有想到的是,即使自己如此避嫌,王儲雷蒙德依然不放心。尤其是在看到班森侯爵的人頭之後,雷蒙德直接給庫克男爵發出了調令,讓庫克男爵盡快離開雪龍關,回王都復命。
自己為了埃爾森王室正統,拼出性命去廝殺,但卻最終落到這樣被猜忌的下場。即使庫克男爵心胸豁達,此時也免不了有幾分心灰意懶。
「離開雪龍關?是王儲殿下的新命令嗎?」羅生皺著眉頭說道︰「看來王儲殿下的格局真的很有限啊!」
之前九環白塔的舉動,說白了就是殺雞儆猴。用班森家族這個體量相當驚人的雞,來嚇王儲雷蒙德這個猴。想要通過震懾,讓雷蒙德端正自己的態度,好好和九環白塔合作。
這種情況下,如果雷蒙德有足夠的心胸和能力,面對自己無法抗衡的九環白塔,就應該直接啟用和九環白塔關系不錯的庫克男爵。然後通過庫克男爵,和九環白塔緩和關系。這中間雖然有讓庫克男爵做大的危險,但卻是維護穩定局面的最佳辦法。
但從雷蒙德現在的表現來看,對方顯然沒有這個心胸氣量。在九環白塔強硬表態之後,雷蒙德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把庫克男爵調離雪龍關,防止庫克男爵和九環白塔勾連。這樣雖然看起來行事謹慎,但卻將自己對九環白塔的防備之意,對庫克男爵的猜忌之心顯露無疑。現在也許沒什麼問題,但將來,恐怕會成為巨大的隱患。
「你怎麼能?……哎,算了,你我到底還是不同的。」听到羅生對王儲的指責,庫克男爵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不過話說到一半,卻只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這些日子以來,庫克男爵和羅生配合默契,相處融洽,相互之間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入。不過也正是因為深入了解了羅生的心態,庫克男爵才知道兩個人其實很不一樣。
庫克男爵出身貴族,從小接受忠君教育,庫克家族也世代效忠王室,這已經變成了整個家族的信仰。所有即使王儲做的事情有些過分,甚至嚴重傷害了庫克家族的利益,庫克男爵也只會選擇隱忍,服從,並不會去反抗。
而平民出身的羅生,對于王室並沒有太多感情,更不用說什麼忠心了。羅生追求封地和爵位,只是為了自身的發展和家族的利益。對于羅生來說,為埃爾森王國出力,換取爵位和封地,只是一種交易。
所以對于羅生來說,王儲雷蒙德只是一個交易對象,雷蒙德做的合適,雙方就合作,如果雷蒙德要違約,羅生也不介意借助其他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以想象,在得到封地之後,羅生會和那些半獨立的地方貴族一樣,盡量獨立發展自己的勢力,將自己的封地經營成獨立王國。對埃爾森王國,只會盡到應盡的義務,再想讓羅生多出力,就必須按照規則,拿出更多的利益,根本不會像庫克家族這樣,願意無償,甚至拼盡自己的底蘊為王室服務。
原本對于羅生這種想法,庫克男爵雖然不是十分反對,但也並不太看得上,甚至想要找機會勸勸羅生。但雷蒙德在大戰之後的表現,卻讓庫克男爵失去了說這種話的底氣。畢竟庫克家族拼死戰斗,無數犧牲換來的,並不是王室的信重,而是雷蒙德的猜忌和懷疑。這種結果,讓庫克男爵所有的話,都失去了說服力。
「我們的確不同,但男爵大人你覺得是你對還是我對呢?如果是我對,那麼你想過要改變嗎?」羅生看著庫克男爵的眼楮,鄭重的問道。
雖然比較欽佩庫克男爵的忠誠,但羅生並不認可對方的做法。眼下庫克家族的實力和勢力,已經是埃爾森王國政壇上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所以許多事情,已經不是單純庫克男爵的忠心可以解決的。
說句不好听的,現在就算庫克男爵再忠心,以雷蒙德的心胸氣量,也不可能真正信任庫克男爵。如果庫克男爵不能改變自己得到心態,以正常的政治思維去處理和王儲的關系,恐怕下場會非常淒慘。
「改變?怎麼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