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與南宋同行 作者:小樣有型 (連載中)

 
mk2258 2017-2-12 20:21: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43 49181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7
第二百三十八章中年婦女的可怕力量





    武大郎在登州法院門口嚎哭,吸引了眾多記者的注意。

    由於他是在公共區域哭嚎,沒有巡警去理會他……他坐在法院門口的人行道上,沒有影響到任何人。

    記者們陸續開始採訪他,還給他拍了照片。

    當他的遭遇公開後,人們發現他竟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記者們開始瘋狂了起來,他們上竄下跳,有的跑去大宋,有的跑到了西門家族的總部……連潘金蓮的身世都有人去挖掘!

    甚至還有人連那拳腳師傅的身世都要去了解!!

    眾多的報紙開始大篇幅連載武大郎、武二郎、潘金蓮、西門慶和拳腳社團的報導。

    記者們欣喜若狂呢……整個事件包括了通姦、捉姦、打斗等事件,參與人員有名流家族、底層公民還牽連到大宋的打虎英雄!

    這個故事完全屬於人倫與法律、公正與義氣等範疇內的對立與衝突……

    我的天神啊,有的記者還私下里認為其中還可能有凶殺情節!!

    這個事件幾乎包含了吸引大眾注意的重頭新聞的所有要素……這個事件不成為重中之重的新聞真是天理難容了!

    武大郎已經哭不出來了,總被人問來問去的,沒有人還能哭下去。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述說自己的故事,精神從剛開始的義憤填膺逐漸變成了心氣平和……最後變成了麻木不仁,似乎都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了。

    有記者從人情倫理的關係上去報導此事,還有記者從法律規定的角度去報導……更有的記者是劍走偏鋒,從挖掘打虎英雄的故事上著手。

    八道河地區的訟師爭著跑到登州來為武大郎打離婚官司,為武二郎打刑事官司。

    他們爭著說不收取任何訟師費用,還可以倒貼錢鈔!

    武大郎的,武二郎的,潘金蓮的,西門慶的相片陸陸續續都登到了報紙上。

    他們現在已經成為了公眾人物。

    原《流求時報》社長兼主編楊友行悲傷地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弄出的石版照片印刷技術被別人熟練地使用著,他卻無法收取專利費用……因為張安國國王不讓他收。

    石版印刷很簡單。

    畫師會按照相片的圖畫來蝕刻石頭,蝕刻的過程中會將照片的內容固著到石頭里……實際上,這就是通過一個由硝酸參與的化學反應,使圖畫成為石頭的一部分。

    蝕刻使用的化學藥品和工具包括回回樹膠、硝酸、松香、滑石粉、刷子、布和保護裝置。

    松香可以保護圖像的細節,防止它們在塗抹硝酸時被燒毀。

    硝酸與油脂反應,生成脂肪酸鈣,圖像便真正成為石頭的一部分。

    在這一過程中,酸能夠敏化深色區域,從而使它們吸墨而排斥水。

    此外,酸還能夠降低淺色區域的敏感性,從而使它們吸水而排斥墨……這裡面的敏化和降低敏感度是在同一步驟中完成的。

    事實上這種印刷技術不太能表現出照片的大多數細節,只能讓人看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張安國國王傳授完這個技術後,他看了報紙印刷效果圖時大為搖頭,只能說勉強使用吧,有,總比沒有強,勝過木版印畫了。

    但是這個時空的讀者要求可真不高,他們認為這已經是天人水平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逼真的圖畫,僅次於相片呢。

    在張安國國王的授意下,還將這種技術直接提供了其它家報紙,免費教會別人。

    楊友行不關心照片上的人物,別人可在意呢。

    沈芊芊點評說:“該死的潘金蓮,更該死的西門慶,白白長了一副這樣的好皮囊!”

    楊友行說:“難道西門慶比我還帥?!”

    “……你和他差太多!我平生最恨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楊友行說:“那我總比武二郎強些吧?!”

    “……差更多!人家武二郎可是真正的打虎英雄,不僅能打死山中猛虎,更能打死人間色虎!”

    楊友行氣惱地說:“他是傷人罪的嫌疑犯!”

    “打的是該打之人!”

    楊友行不敢招惹挺著大肚子的沈芊芊,只能有氣無力地說:“……他違反了主家製定的法律……”

    “哼!武二郎若是被判有罪……我就去求王后特赦他,他是個真正的男兒,定是敢愛敢恨,快意恩仇的人!”

    憲法裡確實賦予國王與王后每年一次的特赦權力……這是做為王與王后唯一可以超越法律的審判結果的機會。

    楊友行見自家的娘子偏向別人,他心裡有些酸,小聲說:……他可是大宋人,國王和王后的特赦只是針對帝國公民……”

    “你閉嘴!去給我溜溜阿黃!!”

    阿黃就是原先的小袋鼠,現在已經長大了……溜袋鼠對楊友行來說是一件危險的活動……但是又不能讓芊芊去。

    楊友行牽著阿黃散步。

    楊友行對阿黃說: “……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吧,何必操心人家的家事?!一切都有法律條文規定,由審判團判決……關我們什麼事?”

    阿黃一聲不吭,蹦跳著走路,樣子快樂。

    楊友行說:“阿黃,等你再大一大,就要宰了你吃肉了……”

    他的話音剛落,阿黃飛起一腳,重重踢到了他的屁股上!

    你也敢欺負我!

    一人一袋鼠便在草地上廝打起來……

    沈芊芊不僅在口頭上幫助武氏哥倆,還在實際行動上幫助。

    她跑到各家女子中高級SPA場所宣揚抵制西門家族的配藥和高級藥材!

    自從安靜王后建了女子SPA場所後,許多人跟著學呢……那裡是女人活動中心……中高級SPA場所是大商大戶家中的富貴的女人才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國王的家養小子、教育大臣的妻子,還是王后的學生,沈芊芊還是相當有面子的,許多富貴女人當場就表示不會再去西門家族的產業消費了,已經購買的東西還要力爭退貨!

    一個略胖的中年婦女說:“俺最恨毀人家庭的淫邪男女,如果不能親手懲治他們……讓他們的仰仗破產也是好事!”

    “對對,毀人家庭的男女,萬人可誅!”

    “放心吧,芊芊,我還會告訴更多的姐妹……家中的男人也不讓去了!”

    遠在登州的武大郎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同時會有幾百名中年婦女力挺他!

    躺在武大郎原先躺過的病床上的西門慶經常被護工的重手重腳弄疼,他也沒有想到他的事情竟然能招惹到中年婦女的仇恨……而且她們大多是大商大戶家裡的人,都是西門家族產業的金主啊。

    隨著參與抵制的中年婦女增多,從八道河地區開始,西門家族的產業遭受到沉重的打擊。

    原本熱熱鬧鬧的藥舖門可羅鵲了……更可怕的是偶然有不明真相的富貴女人想進他們的藥舖時,會馬上被別人拉住……不知道她們之間說了什麼後,那個富貴中年婦女馬上沖著西門家族的藥舖吐了口氣,然後昂著去了別家藥舖!

    報紙上還對這樣的事情幸災樂禍呢。

    西門家族上上下下都亂成了一團……他們才發現,他們家族產業的執行董事,西門家族的未來掌門人似乎得罪了整個中年婦女群!

    PS:感謝書友澳洲老吳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7
第二百三十九章西門家族的選擇





    王子張戰生拿著一份《流求時報》到書房裡找爹爹了。

    “爹爹,您知道那打虎英雄武二郎與他的哥哥武大郎的事情吧?”

    張安國國王不動聲色地說:“知道的……你有什麼想法?”

    張安國國王摘下了老花鏡,捏了捏鼻樑……其實他是強忍著別笑出聲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北宋時期的故事竟然能在南宋時期重演……歷史總是相似的,但也不能相似到這個程度吧?!

    但是,事情就是發生了!

    王子張戰生有些激動地說:“爹爹,他們兄弟的遭遇太令人同情了……壞人是西門慶和潘金蓮!”

    張安國國王說:“我們的眼裡沒有好人壞人之說,只有守法的人與違法的人之分……若是將你妹妹嫁給一個又矮又醜的人,你會如何想?你認為她會幸福嗎?”

    王子張戰生頓時脹紅了臉,他握緊了拳頭,說:“我便看看誰敢這樣對我妹妹!她怎麼會幸福呢?!”

    “所以說……潘金蓮也是一個不幸的人……”

    王子張戰生想了想,說:“那麼一切錯誤都是西門慶造成的!”

    “是的,這是主要原因……但是,他沒有違反我們的法律……”

    “我見到報紙上發問了……我們為何不學大宋將通姦入罪?”

    “沒有了愛情的婚姻是可恥的……我們要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雙方是自願的……法律是法律,道德是道德,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法律若是以人治 的方法來體現,你可知道那有多可怕?”

    王子張戰生掻了搔頭,說:“爹爹以前說過……那會是人人不安的……人人為了自保而作惡。”

    張安國國王微笑了,說:“那你知道這場悲劇的真正的根源在哪裡嗎?”

    王子張戰生無語了,他想了半天只能搖頭。

    “根子在大宋……”張安國國王認真地說,“因為他們承認大宋民間的人口買賣,可以把人當成貨物來看待……”

    王子張戰生馬上醒悟了,說:

    “我明白了!正是那個張大戶將潘金蓮當成了貨物一般送給了武大郎……他明明知道雙方並不合適,卻採用了這種方式來羞辱別人!

    由於賣身契的存在,潘金蓮沒有選擇的自由……如果她有了自由,定然不會選擇武大郎……也就不會有後面的各種事件了。

    爹爹,我終於明白您為什麼不允許帝國公民之間有人口買賣了……”

    張安國國王笑了,說:“個人的悲劇的真正根源常常是在社會體制上……透過現像看本質才是真正的分析問題。”

    王子張戰生感慨萬分,他說:“終有一天,我要親手結束人類之間任何的奴隸制度……”

    “我的兒子,所以你還要學習多種知識,了解多種技能,明白社會各階層的需要,這還 是針對聯邦帝國的內部,呵呵,如果放眼世界,問題更是多多……總之吧,消滅奴隸現象需要強大的綜合實力,我願意我的兒子會終生為此努力。

    賜於別人自由的人會有永遠的自由!”

    “爹爹,我記下了……但是,爹爹,您為什麼不就此事表態呢?”

    “在一個正常的社會,做錯事的人就算法律不會懲處他,同樣也會受到其它方面應有的懲罰,現在無需我們來出頭。”

    隨著有的記者把西門慶在其它城市金屋藏嬌的事實披露出來,就連大宋杭州城的西門家族的藥舖也受到了中年婦女的抵制!

    甚至還有一些男人也加入了抵制!!

    他一個人就包養了這樣多的女人……直接引發了諸多男人的憤怒!

    西門家族馬上召開了家族秘密大會,再不拿出對策,西門家族就徹底完蛋了!

    家族中的長老很快做出了決定:第一,西門慶馬上登報宣布與潘金蓮斷絕任合不合理的來往。

    第二,辭去西門家族產業的執行董事職位。

    第三,離開登州地區和流求島,可以去歐洲的自由島或是南殷地安洲的銀礦區開辦藥舖……連澳洲與南開地區都被長老們認為太近了。

    如果西門慶不接受這些處罰……結果只有一個,永久開除出家族族譜,不能擁有西門家族產業的任何資產與錢鈔!

    西門家族不能因為一個在將來可能會大有做為青年人毀了所有的產業。

    躺在武大郎躺過的病床上的西門慶接到西門家族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了……是接受還是拒絕?!

    他全身無力了……沒有了西門家族,他就成了沒有水的魚!

    在生存與愛情之間……他最終選了前者。

    潘金蓮聽到他的選擇後,雙手摀住了臉,但是淚水不斷地從指縫間流出。

    “大官人,你說過可以為我放棄金山銀山……你說過,我是你的命!

    你還說過今生今世你只愛我一個人……無論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和你去……只要我們還有雙手,如何會怕掙不到錢鈔!”

    西門慶整個面孔都扭曲了,口中冷冷地說:“應景之言如何當真?……我和哪一個女人沒有這樣說過?”

    他不敢大說話呢,胸口仍然還痛。

    “……應景之言……我卻當了真……”潘金蓮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西門慶咬著牙說:“你能當真?!你也只不過是貪戀我家資巨萬罷了……”

    潘金蓮無聲但用力地搖搖頭,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有了錢鈔……再憑我這手段,天下什麼樣的女人不會撲到我的懷抱之中?如何能為了你一個賤女人而失去了一切?!!”

    這句話的聲音大了些,西門慶感覺胸前一陣巨痛!

    “我是賤人……我真是賤人!”

    潘金蓮掩面而逃……衝出了登州醫院。

    西門慶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卻流了出來。

    躲在門外的那個護工趴在門縫處偷看……他心中怒罵,真是一對賤人!還有臉哭!!

    潘金蓮一個人跑到了一座六層樓的樓蓋上,她已經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了。

    她現在沒有了名譽,沒有了依靠……她知道的,以後無論她做什麼,都會被女人們的口水淹死。

    她在樓蓋的邊緣來回走著,清風吹拂著她的長裙,露出了潔白的小腿……她知道的,她只要輕輕向著藍天撲去,就永遠與這個世界告了,也許天堂或者地獄都沒有白眼與口水。

    PS:感謝書友逍遙仙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7
第二百四十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啊……





    鄆哥飛快地跑到了武大郎的家,他拼命敲著門,喊道:“大郎,大郎,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武大郎今天難得清淨呢。

    應付完那些記者之後,他還要應付那些訟師。

    那些訟師針對潘金蓮的民事訴訟、武二郎的刑事訴訟提出了不少的應對方案。

    武大郎接連聽完那些訟師的方案後一時間頭都大了!

    他哪能聽懂那些什麼法律的專業術語呢……直到一個歲數大一些的訟師用最簡單的話說出了方案後,他眉開眼笑地接受了。

    那個老訟師的兩個方案很簡單:

    堅決不離婚,拖死他們!萬一潘金蓮回心轉意了呢?

    堅決為武二郎做無罪開脫……根本不是要去毆打西門慶嘛,是去切磋拳腳!

    武大郎馬上大喜,把兩樁案子都授權給了那個老訟師。

    那個老訟師心中也是大喜,哈哈,能讓我揚名天下的案子終於來了……無論輸贏,各大報紙都會報導我求實訟師樓……這是花費多少錢鈔也買不來的廣而告之!

    等到萬事俱備只待開庭的時候,那個老訟師信心滿滿地說:“大郎,這官司我們必贏的……你的案子是民事案件,想必那法官大人必會以維護家庭之心為主,天然就站在我們這一邊!

    你二弟的案子是刑事案件,他們雖然在法律上佔了優,但想必那審判團卻會偏向與我們,不管他們抽選到什麼樣的公民來參與審判……哪裡有不看重'義'這個字的?!

    法律與人情,人情與法律的諸多關係……老夫我這幾年來理會頗深!

    只是先前一直未曾聞名……天下人都嫌我老了……”

    武大郎笑道:“你哪裡老了?我看你卻是正在壯年呢……”

    “哈哈哈!”

    那時,兩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人生從來都是難以意料……當你一切都準備好了的時候,一切又都發生了變故。

    武大郎躺在樓下的床上正美滋滋地想著在法庭上將要獲得的大勝……原來那裡並不是有權有勢之人的天堂,咱窮人也會得到公正公平呢。

    這個時候鄆哥的嚎叫嚇到他了。

    那鄆哥快速地將潘金蓮將要尋死的事情告訴了他。

    武大郎一下子就呆住了,人若是都死了,官司的輸贏還有何意義?!

    鄆哥喊道:“快去看看吧,那裡都圍滿了巡警呢!”

    對對,快快前去!

    武大跳上了鄆哥的三輪車,鄆哥將三輪車騎得飛快……真是天可憐見,一路上全是綠旗呢。

    等到了那六層樓的地方,果然是圍觀者甚眾!

    許多巡警拽著一個大墊子跟著那樓頂上的潘金蓮來回行動,一個女警則拿著一個銅喇叭在勸說著她。

    武大郎的眼睛都紅了,他當時就高喊了一句:“我的娘子啊,武大郎來也!”

    人群馬上閃開一條通道,武大郎衝了過去,來到了樓下。

    鄆哥看見他衝過人群時,身影似乎格外高大。

    武大郎站在樓下,他仰著頭高叫:“我的娘子啊,我們的好日子剛剛才開始,你莫要離我而去啊!”

    自古艱難唯一死……潘金蓮心裡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念頭,不知道下過了多少決心。

    這個時候,她清晰地聽到了武大郎的叫聲……現在,這是多麼熟悉而親切的叫聲。

    好日子剛剛才開始?我還有機會過上好日子??

    潘金蓮停了下了徘徊的腳步,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人群發出了“噢”的一聲,也許大家一直在吊吊著的心有些落了下來。

    潘金蓮突然喊道:“大郎!你不會怪我嘛?!就讓我好好的走吧……”

    武大郎這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指著上天喊道:“上天為證,我武大郎絕不會怪我的娘子,仍然一輩子對她好!”

    “大郎!我的身子啊……”

    “全當是被妖狐迷了,全當是被野狗咬了,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啊!”

    武大郎痛苦萬分,眼淚也落了下來。

    全場的圍觀者也有暗自落淚的……愛的是你這個人啊……

    樓頂的潘金蓮愣了一下,她停了哭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說:“啊啊……如今才知道被人真心愛著有多美好……大郎,來生我做你的狗來回報吧!”

    說完,她眼睛一閉直接撲下了樓!

    人群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這時,樓下的巡警們早都做好了準備,他們拉著墊子,準準地接住了潘金蓮……圍觀的人群發出歡呼的聲音。

    武大郎哪裡管其它人,這個天與地之間,只有他和他的娘子了……他連滾帶爬地衝上了那墊子,死死地摟住了他的娘子。

    真的,天下人都看出來了,他愛的是潘金蓮這個人……

    隨後的事情簡單了。

    西門慶借《流求時報》向聯邦帝國的婦女們道歉,並宣布辭去西門產業的執行董事,就此離開山東地區與流求島,永遠不會再回來。

    而且,他宣稱自己是在與武二郎切磋拳腳時受的傷……絕不是武二郎毆打自己。

    沈芊芊看完報紙後,樂了,說:“看看,看看,讓那天下那些三心二意的男人們看看,哪個若再敢把我們女子不當成人,不忠誠於娘子,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必受懲罰,必會身敗名裂!”

    她用挑戰似的眼神看著楊友行……楊友行怯生生地說:“郭子仁和古劍山多少次找我出去玩,我都沒去……這些你都知道的!”

    “那你前天晚上怎麼會在十一點鐘才回來呢?!”

    “我解釋了四次了……我去看蹴鞠賽了!”

    “蹴鞠賽十點就比賽完了!”

    “是啊,回來的路上我去喝了點啤酒!”

    “在哪一家喝的?!”

    “……吉祥酒館。”

    “哈哈,四次全不一樣呢……老老實實說吧,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楊友行無語了……蹴鞠球場周邊酒館茶館林立……一喝上酒,他哪裡能記清楚?!

    真的,他太委屈了……他和郭子仁、古劍山出去那啥時,都是利用中午時間呢,誰還會傻逼到在晚上去那啥……那會讓自己的娘子問來問去的!

    後來,登州拳腳館也撤了訴,辨稱是切磋時場面有些失控了而已。

    那個拳腳師傅還揚言要與武二郎重賽一場,但是雙方必須都要戴上拳套。

    武二郎從羈押處出來後,不停地被人拍照,還被記者不停地問來問去。

    他哪裡有武大郎的耐心,輕輕地一扒拉,就沒有什麼記者能靠近他……他大步流星地去尋自己的大哥了。

    沒有人知道他與他大哥說了什麼……然後他就離開了流求島,回了大宋,想安心當他的縣衙都頭。

    但是大宋境內的報紙記者也蜂擁而至,讓他煩不勝煩。

    武大郎與潘金蓮賣了自家的房子,一起去了日本國石見自由貿易區。

    PS:感謝書友澳洲老吳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7
第二百四十一章大宋真正回歸了





    熱點新聞就是這樣,它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報紙上就沒有了相關的報導……張安國國王在早餐桌上遺憾地放下了報紙。

    他希望能看到一場公開的審判……在他的眼裡,無論是哪一方獲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開。

    但是,這個民族的民眾依然有不喜歡打官司的傳統。

    安靜王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輕聲說:“怎麼,安國,報紙上有不好的消息?”

    “不是。我本以為武大郎與潘金蓮的案件能引發一些爭論……”

    “你想讓這個時空的人探討人性?”

    “是啊,這比只懂得法律制度層次更高了……”

    “安國,別太心急了,這個時空能允許女人改嫁,承認女人有繼承權、財產權就已經讓人心滿意足了!”

    大宋時代確實是一個相對開明和自由的時代,他們還沒有被韃靼強盜或其它異族摧殘與閹割。

    這個商業精神濃郁的時代有它種種的缺點:物慾橫流、貪慕虛榮、嫌貧愛富。

    但是,它溫情脈脈的一面足夠抵上缺點了……它至少給了人們從來都沒有過的自由!

    可以自由戀愛,可以自由遷徙,可以自由從業……還可以自由發布言論,民間可以擁有私人的報紙,擁有私人的土地。

    也許看上去,這些不重要,至少不能當飯吃……只有失去它們的人才會真正理解那些有多重要。

    張安國國王要的有些多。

    他笑笑說:“秩序與自由,能夠基本上同時存在;公正與公平,能夠相對並存;法律與道德,能夠互相不矛盾……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們需要的更高層次的事物,也許就會慢慢到來……還真不能心急。”

    安靜王后輕聲說:“剛開始時,我們擔心大宋政府會限制人口向流求島流動,我們搶占韃靼強盜控制的山東地區就是怕他們這樣,但是人家一直都沒有限制;後來,我們擔心大宋限制我們的商貨流入大宋境內,所以,我們拼命發展其它商路,但是人家仍然是一直沒有限制,甚至還允許我們的貨幣與他們的貨幣可以一起流通……就算他們還不懂什麼經濟金融學,但是骨子裡是認同自由與商業觀念,只要能一直遵循這個理念,你所說的其它更高層次的事物真的一定會來到的。

    你看,沈芊芊這個小女孩子搞的女權運動就可以看成是一個發端。”

    張安國國王呵呵笑了,說:“真沒有想到她會搞出這樣的事情……生生要把一個大家族逼瘋了。”

    “不平則鳴!這一點可不分男女……說不好,有一天她們會針對我們弄出這樣的事情……”

    “對!會有那一天的… 只要保持住新聞自由,這天下就沒有能掩蓋住的醜惡!

    就算我們做惡事了,也一樣跑不掉……戰生那孩子已經深深地明白這一點了。”

    提到了他們的孩子,安靜王后心里格外溫柔起來。

    她說:“大宋政府能接受我們的銅銀金貨幣系統提法嗎?”

    張安國國王說:“我和幾個朋友已經推演過了,他們認為大宋政府極有可能不會理解我們的提法……不如我們自己慢慢推進吧,早晚會推動他們跟進。”

    趁著現在的大發展時期,吳大鵬提出來逐漸讓貨幣回歸貴重金屬本位的辦法。

    這裡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發行紙幣雖然是歷史的必然……但是現在卻屬於太超前了,他們還在這個時空時還好說,等他們不在了,不管是大宋還是他們的繼承者,尤其是大宋政府的某位官家一旦任性起來,開動起印刷機狂印紙幣,必然會損害聯邦帝國的經濟,弄不好會把經濟的基本盤都砸碎了!

    這第二個是,他們手裡已經攢夠了貴重金屬,特別是開發了南北美的銀銅礦之後,已經有了充足的儲備,足夠滿足當下的經濟發展的需要。

    而且,人家大宋本身就是銅幣大國……只不過他們是澆鑄式的,還在裡面摻雜了若干的鉛。

    張安國國王決定開始增發銅銀金貨幣……聯邦帝國現在的工業水平,可以很輕鬆的完成金屬貨幣的沖壓工作,生產的速度和產量完全可以達到正常的需求。

    大宋的遷都是從春天后開始的,直到深秋還沒有完事。

    當然,遷都的行為遠比當年他們南逃之時要從容之極而且有計劃有組織。

    不過,經過長達八個月之久的搬遷,大宋政府的基本盤已經完成,整個政府的運行一直保持通暢。

    四輪馬車、內河機帆船和有線電報……以及越來越廉價的照明煤油,已經從各個方面都幫助了大宋的搬遷工作。

    賈平章在汴京的汴河邊建起了自己的新賈府……同別人一樣,略帶有流求式建設特點,喜歡蓋成兩到三層,整體建築的窗戶格外寬大,安裝了賽珞璐玻窗,而且牆體上還用水泥貼了帶圖案的瓷磚……大宋工匠燒瓷的水平足夠高超,還能燒出大幅大幅的圖畫,拼在牆上,整體內外都分外明亮。

    新賈府由於建設用地夠大,基本都是蓋成兩層,然後在二樓的樓蓋上還加了飛簷和琉璃瓦。

    張安國國王看過新汴京的相片……他當時還有些傷感呢,宋式建築所特有的空靈剩的不多了。

    這個真沒有辦法,大宋民間本來就喜歡顯擺,而且流求式建築修建起來就是比原來的修建方法快捷。

    所以,大宋毫不在意地就採用了流求形式。

    賈平章的遷都目的部分實現了……新汴京夏天要比杭州炎熱,冬天將會比杭州寒冷,而且空氣明顯更加干燥,一些老傢伙真的因為身體不適而致仕了,這大大削弱了保守派的實力。

    賈平章順勢插手,提拔了不少中壯年官員。

    但是,因為年紀與身體的原因,他本人也感覺不太適應新汴京的氣候,全靠著柳精片頂著。

    保守派中的主力依然還在,而且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全面佈局。

    他必須搶在倒下之前完成安排,還要在身體上贏過那些老傢伙。

    讓他欣慰的是,謝老太皇太后搬進新皇宮後,身體反而更加好了些。

    新皇宮遠比杭州城內的皇宮寬敞明亮,而且還高大威嚴。

    據說,謝老太皇太后在新皇宮裡散步時腳步遠比以前輕盈。

    是的,大宋真正回歸了,連平常百姓心裡都提氣呢。

    PS:感謝書友POLOYELLOW、WQANT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7





    到了1285年的深秋,賈平章感覺到了新汴京地區的寒意……這種寒意遠比杭州城要濃厚。

    他命令管家提前燒鍋爐給整個新賈府送暖水。

    山東地區大城市裡的冬季取暖方法早都從燒鐵皮爐子或者是燒火炕變成了暖水式取暖。

    一個熱水鍋爐,加上一些鑄鐵管道和鑄鐵暖水散熱片這樣簡單的設備,人家大宋工匠看到了,用心揣摩一下就學會了方法……當然,這還是需要一些費用的。

    整個新汴京地區稍微有些實力的人家都安裝上了。

    整個皇宮也都通了暖水管……這個時候,他們還無法做到大規模集中式供暖,只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來。

    賈平章坐在溫暖如春的書房裡與廖瑩中聊天。

    事實上,他想勸說他出仕,哪怕先在周邊的縣城裡擔任一個縣丞之類的小官呢……早晚會把他調回新汴京。

    但是廖瑩中一如繼往地拒絕了。

    他一心一意整理自己在流求島上考察時所寫下的筆記與心得,進一步鑽研流求島出版的書籍。

    可以這樣說吧,流求島出版的所有書籍,甚至發行過的報紙,他全都擁有。

    他從剛開始的震驚到反對……直到後來發現不過是一些常識,只不過平常沒有往深處想罷了。

    比如《國富論》中提到的貿易順逆差對國家和地區的影響……開始時他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不由自主的產生了畏意,等後來明白這個名詞的含義時,微微一樂,無非是你多賣點,我少賣點,你收的商稅多點,我少點之類的事情。

    比如《民富論》中論公有製的本質是變相的奴隸制一說,他開始也是弄糊塗了……後來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本來嘛,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特定的幾個人的,所指的就是奴隸主嘛。

    比如書裡所說的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這更是常識中的常識……只有韃靼強盜才喜歡動手搶別人的財產。

    但是,那些書中所說的常識,再結合著他看到的實際情況,總有一些東西在他心中湧動著,有千萬種想法,但是一時間還說不出來。

    他十分迫切地想親手寫出一本書!

    但是,常常寫著寫著就撕稿了……感覺沒有寫出自己真正想寫的東西!

    賈平章還不時地找他聊天……沒有辦法,賈平章認為這世上只有他這一個人值得信任,敢對他說說心裡話,哪怕是不用他出主意解決問題。

    賈平章細聲細語地說道:“群玉,寫不出就不寫了……何必要為難自己?”

    “唉……心中塊壘不吐出來,我寢食難安。”

    心中塊壘?

    呵呵……

    賈平章說:“過去我以為公田法是為國為民之法,一直煩惱他人不能理解……到現在,我見了流求島上那幫人用的發行國債之法後,我才明白,公田法只能算是下策中的下策!”

    他的意思很明顯,連賈平章本人過去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廖瑩中你的心中何必有什麼塊壘呢。

    說到了流求島上的國債,廖瑩中的眼睛一亮,說:“我大宋是否也將發行國債?!”

    賈平章搖搖頭,說:“那幾個老傢伙極力反對,認為是與民奪利之為……他們家族中有不少人都是以開辦錢行為業。”

    “胡說!國債不單單向國內民眾發行,還會向國外發行……聯邦帝國、日本國、高麗國都會有人購買!… …遠在天竺地區的土王或是聯邦帝國殖民地的大戶們也都會買!”

    殖民地?賈平章搔了搔越來越少的頭髮……群玉說的話中,有太多是從流求島那邊傳來的新詞了,要讓人想一會兒才能明白。

    聯邦帝國的國債之法確實有效……他們給付了第一期一年之限的連本帶半成利息的國債後,又接連發行了兩年期,三年期的國債,每一次發行,都有人搶購,聽聞那高麗國與日本國都有大商大戶購買。

    賈平章說:“事關錢鈔的事情都不重要……你對我強幹弱枝的辦法如何看待?”

    廖瑩中拱手道:“收回地方軍閥的軍權,實現軍隊國家化,此事是光明正大之事……如今我大宋財力雄厚,若是再發行幾期國債,完全可以供養上精兵五十萬,過去那種廂兵、雜兵的手段千萬不可以再用了。”

    精兵五十萬?若是按照流求島那種供養手法……還真的要發行國債了。

    “你對呂家勢力如何看待呢?”

    廖瑩中的眼睛瞪圓了,說:“平章的意思是呂家竟有不服收權之心?!”

    “呵呵,事情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

    賈平章就把他知道的情況簡要說了一下。

    原來,呂氏家族經過這些年的經營,再加上他們與流求島的商貿往來,已經成為了整個京湖戰區的一個超級大戶。

    地方上的兵權以及地方管理權的兩權合一,讓他們迅速發展起來……先前派人收回了他們的地方管理權,他們聽從了。

    但是,派去的官員卻要不時地聽從呂家的左右,否則,不論是誰都會在那個地方寸步難行!

    後來,賈平章親自寫信斥責呂文煥,這才讓他們有所收斂。

    但是再後來,他們不知道怎麼就開始在西北的延長地區發展起來了,從那裡弄出大量的煤炭、石油與棉花……開始時沒有人注意到,直到出產之物越來越多後,賈平章派出的細作才發現此事。

    原來,市場上新出現的那些品質比流求煤油差了許多的總是冒著黑煙的煤油,竟然是與延長之地有關!

    那個細作冒險深入到延長地區後,發現那裡的鑽井井架林立,開采之人,運輸之人,個個都是精明能幹的樣子。

    那裡的防護甚是嚴密,幾乎是幾百米處就有橫眉立目的守衛看守。

    到裡還到處都是鐵絲網……扮做小販的細作只能遠觀。

    運輸的馬車與河船雖然都看不到呂家的標識,但是襄陽城裡早有人傳聞那裡本就是呂家所開發的聚寶盆。

    廖瑩中哪裡知道這些實情……他有些擔心道:“……那裡可是韃靼強盜管理的地方,莫非是呂家……”

    賈平章笑著擺擺手,說:“群玉多疑了……那裡的地方貧瘠,草木不生,韃靼人早都棄管北上了……只有一些流匪活動。”

    “流匪哪裡有開採石油的手段?!”

    PS:感謝書友澳洲老吳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8
二百四十三章賈平章安插的釘子





    賈平章的對立派儘管處處與他做對,雙方以貪腐之名不停地打擊對方的地方官員,拼命要削弱對方的實力……但是在對收回地方軍閥的兵權的事情上,兩方的態度絕對是一致的!

    這是文人與武人問題,是國家與地方的問題……兩派站在一起要解決地方軍閥的問題,再不下手恐怕會有尾大不掉的危險,會危害到國家的安定了。

    李庭芝不幸成為了第一個犧牲品。

    他老老實實接受了賈平章的暗示,幾乎等同於主動一樣,向朝廷上交了兵權,同時還聽從上調的命令,到新汴京的樞密院里當了一位閑職高官。

    針對呂氏軍事集團的拆分則要慎重一些了。

    第一步,《邸報》上公佈了對李庭芝的上調,對他的工作給予了甚高的評價。

    第二步,將呂氏軍事集團中的一些原本在襄樊地區擔任地方官員的成員,都陸續外調到新收入的州縣。

    這個舉動很正常,大宋陸續通過物資購買的行為從韃靼強盜集團那裡得到了黃河以南的土地,太多的地方需要地方官員了。

    所以,以需要有工作經驗的地方官的藉口抽調人員,到哪裡都能說的過去。

    同時再把年輕的進士官員安插進去……這都是符合常理的安置方法,誰也不能說不是!

    至少到目前為止,呂氏軍事集團還很乖巧,完全接受指示。

    賈平章當然很滿意自己的手段了……他不由得不向他的朋友廖瑩中炫耀。

    廖瑩中興致勃勃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他提出軍隊不可以歸屬地方,過去在戰爭期間不得以的事情,不應該再維持下去。

    西北延長地區的事情則另外計較……最好不要公開談及,雖然那裡是三不管的地方,不要讓韃靼強盜得到口實。

    至於說人家呂氏家族的產業,廖瑩中則大談特談私人財產的不可侵犯性。

    賈平章笑了,他根本就沒有打呂家產業的主意。

    整個大宋的上上下下,沒有自家產業的官員幾乎沒有!

    打那樣的主意,是要惹眾怒的。

    賈平章細聲細語地說:“西北之事,我當然要裝做不知了……但是,我已經警告過他們,千萬莫要授人口實,啟了戰端!

    眼下的大好局面來之不易啊……”

    賈平章有些自得地感嘆著。

    廖瑩中點頭認可,正是賈平章施展了諸多手段,將流求軍隊頂到了前面,大宋才會有眼下的安定與發展。

    此時正是整清國內諸多弊端的時機。

    兩人正在舒暢地聊天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樞密院知院事李庭芝要拜見。

    賈平章大喜,先前還有些擔心上調他來新汴京,會讓他心有芥蒂呢……今日來訪,定是要表達投靠之意。

    賈平章與廖瑩中在書房接見了李庭芝與他的參議官陸秀夫。

    四個人喝著流求式清茶,開始了愉快的交談。

    大家都是身著便裝,因而沒有了官職上的束縛,相談甚歡。

    當李庭芝得知廖瑩中也曾經去過流求島參觀走訪,頓時來了精神,兩人馬上開始了深入的交流……竟然不太顧及了賈平章。

    賈平章倒是毫不在意,只要他有了投靠之意比什麼都強……他本算是武人出身嘛。

    李庭芝將是他安排在樞密院算是個重要的棋子。

    大宋建政以來由樞密院分管軍政。

    按理說樞密院長官應該是武人多於文官,後來崛起於白水黑山之間的金國,人家照學大宋的官職體系,他們的樞密院長官就全用武人。

    而大宋卻正好顛倒過來,樞密院的長官以文人士大夫為主,用武人反而成為一種變通,或者是特殊時期的特殊情況。

    就算是文武官員同列這樣正常的情況,也大多數發在戰爭年月。

    一但到了和平時期,則明顯表現出極其強烈的重文輕武的傾向。

    用文官為樞密院使副,即能獲得朝廷官員輿論的認可,如啟用武人,必定會遭到大臣們的反對,任職者也最終不安於位,被迫離職而去。

    事實上,大宋樞密院使副偏重文職的傾向,後周時期就已經初露端倪。

    後周的三位宰相范質、王溥、魏仁浦,皆兼樞密院之職。

    大宋建政以後,三人雖然很快被免去樞密院的兼職,但“重文輕武”已逐漸發展成為大宋的一項基本國策,明顯表現在這樞密院的班子組成方面了。

    大宋南下時期,朝廷始終籠罩在戰爭的陰影之下,國家需要將帥出來承擔保家衛國的重任,武將出任樞密院使副之事才變得讓人們容易接受,眾多將帥皆歷任樞密院長官職務,如韓世忠、張俊、岳飛、趙葵等。

    孝宗曾手詔宰相虞允文說:“朕方欲武臣為樞密。”

    這表明了時代的一種需求……一種變化。

    然而是有大宋還是有其惰性的……本來由宰相兼樞密院之職,二府決策班子漸漸合為一套,賈平章那段時間如魚得水呢……但是等到剛安定沒有幾天,賈平章的反對派群起而攻之,竟然又把兩府拆開了。

    在樞密院領導班子中,仍然是文臣佔據上風。

    此時發生了一些變化,一般的武臣都較為支持賈平章;而一般的文臣則態度不明朗,他們首鼠兩端。

    此外,武臣為樞密使時,常常被二府的文臣同僚所蔑視。

    賈平章把李庭芝安置在樞密院中,正是需要這個樣子,他好藉機把李庭芝完全收到自己的派別之中,使之成為插在樞密院裡的一枚釘子。

    因為李庭芝可以算是主動放棄了兵權,是地方軍閥的典範,同時還在地方管理上建功立業,賈平章的反對派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可這種安排了。

    《民聲》報上已經有人提到了軍政專業化的說法,而且還是以流求島為例,指出他們的所謂軍部極為專業而高效……迄今為止,未嘗敗績……除了武器無比精良,軍人訓練有素外,也許還是與專業化、正規化有關。

    賈平章觀察這篇文章所引發的爭論……可惜的是,沒有爭論!

    《民聲》報一直被認為是民間報紙,那上面都是小民之言……那些小民如何能懂得朝廷大事?!

    好吧,賈平章還有後續手段可以施展。

    眼下,如果能徹底收服了李庭芝也是一樁好事。

    他笑瞇瞇地看著李庭芝與廖瑩中的交流。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8
第二百四十四章韃靼強盜集團有了異動





    李庭芝與廖瑩中熱烈地探討起所謂的聯邦帝國。

    陸秀夫偶爾也插上幾句話。

    賈平章則冷靜地傾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裡衡量著他們的能力。

    李庭芝和廖瑩中談起了“小政府大市場”的事情。

    他們親眼看到所謂的市政府裡的辦公人員寥寥可數,似乎都沒有大宋一個縣衙里的人多,所出政令不多而整個城市卻運轉正常。

    而那所謂的縣政府裡的辦公人員則更少了,就像是一個縣長領著小貓三兩隻一樣……有的民眾竟然都不知道本縣的縣長是誰!

    李庭芝笑了,說:“莫要被他們的市政府、縣政府蒙蔽了眼睛……你若是去他們的巡警房和法院、公證局、稅務院等看看,便會發現,那裡又遠比我們的州衙里的人多了……”

    廖瑩中感嘆說:“正是,正是!若是同我們的街兵與衙役相比,他們的巡警早都多出數倍了……但是,所謂的社會管理確實是井井有條,甚至可以達到邊邊角角,十二時有時辰都不停息!

    也許達不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水平,但是儘管到了半夜時分,單身女子仍然可以夜行而無憂。”

    李庭芝搖搖頭說:“群玉有所不知……我與平章都有過管理地方的經歷,如果當年我們不引領組織百姓墾荒開田、興修水利、植桑種田……真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會流離失所,飢寒而死。

    我是大不贊成所謂的小政府大市場……若是放任不管,任百姓自生自滅,一時無憂,但是早晚會成大患!

    為百 父母官者,須操父母一般的心腸才對!”

    賈平章聽完哈哈大笑道:“祥甫所言極是!一言以蔽之……愛民、富民、教民之後方能克己復禮,天下大治!

    是故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從之也輕。

    如此看來,如何能說出小政府大市場的話來?

    其效法道家的無為而治?”

    陸秀夫插言道:“絕非道家之無為而治!我見過他們如何治理農業……以身試之,以利導之,然後任由百姓自由選擇,從之或不從之。”

    李庭芝和賈平章愣了一下,只是引導而不是規勸?!

    李庭芝想了想,笑了,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那個所謂的張姓國王,親自設計了一個叫什麼循環種殖與養殖的田莊,因出產甚多而被郊外的農家爭相效仿……結果,一座大城的日用菜果禽蛋供應充足……呵呵,我離開徐州前竟然忘了令那裡的農家一定要效仿呢。”

    陸秀夫笑了,說:“不用祥甫操心……我們走之前徐州周邊已經有農家建起來了那樣的田莊!”

    李庭芝眼睛亮了一下,說:“他們如何知道的?!”

    “很早之前,《流求日報》上便有過有關新式田莊的報導……若是加上那種方法定會使人收入頗豐的話,想必有心人早都學去了,倒是不用我們勸導… …它本來就是符合自然之道的方法,不難理解。”

    賈平章插言道:“如何教化百姓?”

    “……只以法律與規定來約束百姓!未談及教化……”

    “莫非是執行法家所言?”賈平章道,“夫嚴刑者,民之可畏也;重罰者,民之所惡也。故聖人陳其所畏以禁其邪,設其所惡以防其奸。是以國安而暴亂不起。吾是以明仁義愛惠之不足用,而嚴刑重罰之可以治國也。”

    賈平章說完後,這次連廖瑩中也大搖其頭了,說:“非也……流求島上之法都是平常之法,連'不可隨地便溺'都可以入法,其法律的基本內容皆是百姓易懂的常識,也是平常人應該遵守之事情,談不上是酷法。

    至於刑罰,除殺人者抵命之外,其它都是勞役之刑,也說不上是嚴刑重罰!

    只不過是犯法必究罷了……他們不是在《大憲章》裡寫了嘛,王在法下……這與我們所言'王子與庶民同罪'應該是一回事情……只不過,他們自稱是說到做到。

    曾經有人在街上小便,真就被罰了幾天勞役……”

    好吧,眾人越談興致越高,話題跳躍極快。

    不一會兒,就到了晚飯時間。

    不用賈平章挽留,他們四個人便在書房之間開始了晚飯。

    這個晚上,他們推杯換盞,談得盡興……是夜,李庭芝與陸秀夫都睡在了新賈府呢。

    第二天,一個不祥的消息通過有線電報傳到了樞密院。

    韃靼強盜集團在黃河河套地區組織了一支兩萬人的騎兵隊伍,意圖未明!

    這個軍事情報在朝廷上如黑暗中的蝙蝠一樣四處飛翔,不管飛到哪裡都帶來了不祥之感……韃靼強盜們已經如期收到了他們交納的各種物資,而且他們的心腹大患仍然在山東地區,那裡距他們的大都不過兩千里左右……幾年來都相安無事,待我們遷完都城後,他們偏偏在河套之地聚攏大兵,是何所圖?!

    自古以來,河套地區便是北方多個政權爭奪的重地,其東部地區南北朝時稱“敕勒川”。

    唐朝時這裡被重新農墾,唐詩中便有“賀蘭山下果園成,塞北江南舊有名”的詩句,五代時叫“豐州灘”。

    大宋建政時期河套被西夏和遼朝、金朝所分別佔有……在他們分別被韃靼強盜滅國之後,那裡成了大元西邊放養戰馬的寶地。

    先不提大宋朝廷上的慌亂。

    大元如今的日子過得憋屈之極……強盜大頭目忽必烈幾次欲重振雄風南下,可是常常是鼓動一番後,就又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流求軍隊不先滅掉,如何去南下?!

    以前,忽必烈曾經提過,大宋政府既然已經中計,正在興修新汴京,要將他們的都城重新北遷!

    這樣一來,他們主動避開了河道縱橫的江南之地,若是到時候趁機派出大軍繞過山東地區,以河套地區為發力點,尋機強渡黃河或許在幾個月之內便將他們的都城拿下!

    大宋若是沒有了皇帝,全國必然會是一片散沙,那時便可以逐一擊破!

    但是,這個戰略安排若是沒有流求軍隊的存在是完全可行的……

    在忽必烈慷慨激昂的鼓動之時,許多韃靼貴族都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大宋政府長期向他們提供各種物資,大家很可能早都散伙了,要么孤注一擲好好在大宋那裡搶一把,要么重新回到大草原……哪怕是去其它汗國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這些年來,流求軍隊能不出山東地區已經是萬幸了……如果我們繞過他們南下征伐,那不是招他們來攻打大都嘛。

    忽必烈冷笑道:“到時候,我自是在大都等著他們……”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8
第二百四十五章大頭目忽必烈的煩惱





    那時的大頭目忽必烈當然有他的自信了。

    大都城的城建已經遠非以前,大元的工匠也早學會了燒製水泥,也會使用鋼筋混凝土之法……水泥的質量雖然還比不上大宋所產,更不能與流求島所產相比,但是,遠比過去的三合土或黃泥徹牆要好得多。

    所以,那大都城周遭城牆遠比過去要高大要結實……況且,在大都城的外圍,大頭目忽必烈還布下了幾座隱密的軍營,裡面全是精銳的鐵甲騎兵。

    城牆上,他也佈置了巨大的石炮和銅砲……雖然他的工匠造不出更為精巧的射程更遠的行軍炮,但是可以造出能用的行軍炮,至於說是粗大笨重的守城炮更是可以造出來的。

    當那巨大的石炮和銅砲在試射時,同樣是聲震九天之外,炮打四五里遠!

    那時,他同樣也組建了火繩槍隊與礈發槍隊,把他們安置在城頭,就算千軍萬馬來攻城,那也是白白送死!

    原本痛恨城池的強盜集團,現在竟然也學會了守城之戰。

    韃靼強盜起家於一無所有的大草原,他們在連年的征戰中,不斷的向其它民族學習,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殺,除了工匠。

    只要別人有了什麼新式武器,他們一定要學習到手,從來不會固囿於什麼東西南北文化。

    忽必烈沒有輕歷過與流求軍隊的戰鬥,所以,他看著自己的火器裝備心中信心大增呢。

    一旦流求軍隊來攻,以大都之城做砧板,以外圍的騎兵做快刀……來多少強兵便會死掉多少。

    但是,韃靼強盜集團中的貴族們則以沉默來表示反對。

    能維持住眼下的局面就可以了,還哪裡敢南下……貴族們的沉默讓大頭目忽必烈無奈了,沒有了他們全心全力的支持,他的雄心只能是口號。

    平章阿合馬側面向大頭目忽必烈報告,說大元的物資儲備是只能維持現在的軍事實力存在,根本不夠發動一場由北向南的大戰。

    這還是在他們只去打架、搶劫,不管任何建設的情況下。

    平章阿合馬的官職沒有變化,但是他的實權已經遠不及先前,大頭目忽必烈越來越不重視他,在他看來,大頭目忽必烈對他的態度即將如同對待那些漢臣一樣了。

    眼下,大元全靠著新式糧種的高產與大宋的貢奉活著……原本還能通過與大宋民間做大牲畜以及皮子的生意,多得到一些好處。

    可是現在大牲畜的價錢便宜到他都沒有聽說過的程度了。

    那上好的皮子都賣不上價錢……聽說大宋那不光有了海裡的鯨魚皮子,還有袋鼠的皮子,聽聽,他們連老鼠的皮子都能用了。

    以前,韃靼強盜集團的貴族們,有的要求北上,回歸他們熟悉的大草原,重新積累實力!

    有的要求西進,去其他汗國找自己的兄弟們,馬群聚得越多才會越有實力!

    平章阿合馬私下里對大頭目忽必烈說:

    “至高無上的大汗啊,誰都可以離開大都,唯有您不可以。

    他們到哪裡都會是貴族,而您只有在大都才是大元的大汗!”

    大頭目忽必烈深以為然,於是找到藉口,從那些叫囂著北上、西進的貴族中抓了兩個典型,以他們任意貪腐的名義砍了腦袋,全家族成員統統充奴,還搶了他們的財產分給了其它人。

    這樣,才消弭了北上、西進的叫囂聲。

    但是大元的出路在哪裡呢……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正在大家得過且過時,有細作從登州傳來消息,那流求海軍的火器越來越猛烈,射程越來越遠!

    他們的海軍如此,陸軍又會是如何呢?!

    可惜細作無法傳回他們陸軍的情況……但是遠遠還是能看到他們的騎兵部隊。

    幾年間,他們竟然建起了足有一萬人的全火器騎兵!

    這樣的消息越多,大家心裡就越惴惴不安……從來沒有人再敢應和奪回山東東路之事,連繞過他們,從河套地區攻打大宋的想法都不予支持。

    直到所謂的大商及諸多成員的聯邦帝國成立之後,一些漢臣開始躍躍欲試了,他們進言道:“大宋自以為是大國,焉能允許僅隔著一處窄窄的海峽的流求島自稱為帝國,自命為國王?!

    側榻之旁,焉能容他們酣睡?!”

    大頭目忽必烈一直在邊緣化那些漢臣,幾次與流求軍隊的大敗,他認為都是與漢臣獻出的餿主意有關。

    事實上,他也在邊緣化色目人。

    藉口是藉口,但是形勢比人強。

    這幾次大敗,韃靼強盜集團裡的貴族們沸反盈天……他們確實是損失巨大。

    若是再搞用漢臣與色目人制衡貴族們的辦法,恐怕要出大亂子。

    沒有同是韃靼血統的人幫助,他將一事無成。

    大頭目忽必烈很隨便就允了那個漢臣的進言,讓他領著人,以使團之名去搞什麼挑撥離間之實。

    成功了更好,不成功,再讓他們索要一些物資回來。

    大頭目忽必列能夠看到大宋與那個什麼聯邦帝國所出的主要報紙,只不過日期晚了些,這並不能耽擱什麼。

    他發現,那個使團出使的事情,大宋的報紙竟然沒有一家報導……而且好像沒有人對聯邦帝國的成立有何意見……最多是說聯邦帝國是個海洋之國,國土基本都是大大小小的海島。

    大頭目忽必烈當然也能買到所謂的世界地圖。

    他每天都會看上一看……他每次看地圖時,都為自己的先祖們所打下的地盤而驕傲,也垂涎他的兄弟汗國的地域似乎不比他小。

    在大都的更北面還有大片的土地,但是他真的不為所動,他做為一個韃靼人,哪裡能不知道,那裡有著無人能熬過的冬天!

    他曾經見過,一場寒風下來,一個足有兩千人的部落竟然能全部凍死。

    北邊再大的土地也吸引不了他的。

    他當然還看到了聯邦帝國的領土,呵呵,全是一個個的島嶼……如果沒有大船,真是一萬年也無法將它們一一佔有。

    大頭目忽必烈徹底死了將來想要反攻聯邦帝國的心思……就那些海外島嶼,白給他他都不要。

    這個時候,他拼命向著他的兄弟國伊爾汗輸送各種火器,再從兄弟國那裡再得到他需要的奴隸和其它物資。

    陸上的運輸雖然費用遠比海運要大,但是,若是多多使用馱馬與駱駝,在時間上與海運還真差不多。

    大宋人的先祖們很久很久之前打造的絲綢之路,現在正被韃靼強盜們順利地使用著。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8
第二百四十六章憤怒吧,大頭目忽必烈





    大頭目派出去的漢臣使者團不僅沒有挑撥離間成功,還叛逃了好幾個使者……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一樣,四個使臣助手消失了!

    帶隊的使臣名叫商挺,七十多歲的人了,他心裡明白那幾個助手定是自己叛逃了……因為當時要出行前,正是他們四個人輪流用重金來賄賂自己… …分明是早有打算!

    但是他不能說出真相,反而在新汴京的鴻臚館裡跳腳大罵,說定是大宋政府私自扣下使臣……就像當年賈似道扣下郝經一般。

    若是找不到那四個傢伙,定會上報大汗,派來百萬雄師征討新汴京!

    好吧,老傢伙這一次站到了道德至高點上了……全新汴京城幾乎翻了個底朝上也沒有發現這四個傢伙。

    新汴京城屬於重建之城,人員來往遠比杭州城要雜亂,根本無法查詢。

    商挺眼珠一轉藉機多要了許多物資……光是煤油就多要了足足五十噸。

    好在大宋政府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而且物資之類的根本不在乎,就一口氣答應了他的要挾。

    但是,當他又加倍討要柳精片時,主管鴻臚管的人雙手一攤,說:“無法……全大宋能買到的柳精片全都買光了,若是在等一個月,流求島才能送來新貨……”

    商挺嘆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這是流求島產出的了,上一次,他還在大都時,身子有些發燒,渾身疼,聽別人勸告吃了兩片後睡下,一覺醒來便好了,還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

    他連忙向大頭目忽必烈上報此藥……誰知大頭目忽必烈聽了後淡淡地一笑就不理他了。

    原來人家早都開始服用了,他知道的有些晚……可以被看成是無聊的討好之為。

    所以,大元也需要柳精片啊……但是,他不可能再等一個月,一次逃跑了四個漢臣,茲事體大,他必須趕緊回去匯報。

    他回到大都,老老實實說了實情。

    大頭目忽必烈大怒,派人去那四個人的家鄉去查,果然是四個家族的人早都化整為零,全都跑掉了。

    大頭目忽必烈有心嚴懲商挺,但是商挺跟隨了他幾十年,他太了解這個漢臣了……確實是一心為主的儒學大家。

    看他從大宋政府敲詐來的那些物資就能看出來他的忠心。

    而且此事畢竟不便於公開提及,也不能擴大範圍,搞的人心惶惶……於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准許任何人再提及了。

    大頭目忽必烈在一次韃靼貴族秘密會議上再一次重申,這天下,還是和咱們韃靼人有血統關係的人才算可靠……如果他明白基因這個說法,意思就是擁有韃靼基因的人才能重用。

    韃靼人才不會背叛韃靼人……

    眾位韃靼貴族連連讚同,現在時機不到,還要利用那些漢臣和色目人幹活,待到時機來了,全換成自己家族的人才算放心。

    《大元時報》是大元政府模仿大宋與流求島的一家報紙,是完全的官媒。

    只不過,他們無法實現鉛字印刷,只能用雕板之法,所以,內容上少了很多,而且所謂的時報,只能算是旬報了。

    《大元時報》基本上以宣揚大頭目忽必烈的赫赫功績,謾罵所謂的聯邦帝國無恥下流的行為為主。

    由於銷量不好,他們便責令大都或是其它州縣的商家必須購買……當然,也有主動購買的民眾。]

    那些民眾看到大元的實力一天天增長,所謂的聯邦帝國一天天爛掉,到現在只能龜縮在山東東路一偶,不敢露頭時,無不歡呼萬歲,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大元時報》也報導了山東登州的武氏兄弟與西門慶、潘金蓮案……但是謾罵的矛頭直指聯邦帝國,認為正是他們從來不談及大義之言,只言利益,方才使得百姓屢出淫邪之事。

    那些民眾當然認同了……大都城裡的妓女早早就被咱們大汗驅逐殆盡,大都城裡早就沒有了那些淫邪事件了!

    其實大頭目忽必烈以及其它韃靼貴族一般都不看《大元時報》,他們從來都認為再多的什麼報紙也沒有刀槍箭好用……當然,現在是沒有礈發槍好用。

    大頭目忽必烈從來沒有生氣那礈發槍和火砲幾乎將要替代了他們更擅長的弓箭刀槍……什麼能殺人最快最多,什麼就是最好的武器。

    儘管這樣,《大元時報》絕不會言及大頭目忽必烈不喜歡看到的事情。

    比如出使大宋的使者團中有四人叛逃的事件。

    這事件在大宋的《民聲》報,在聯邦帝國的《流求時報》上早都刊登出來了,而且竟然還有記者找到了那四個人的去向……他們四個人的家族竟然能一點點都跑到了澳洲,在那裡買下了大片的草場!

    這絕對是經過長時間的精心準備,不是臨時啟意。

    《流求時報》還分析道:大元政府正在分崩離析……連他們的中底層官員都開始有計劃有組織的逃亡了……

    當然,那些訂購《大元時報》的民眾是不知道的……大元政府早有規定,除非大元政府專賣流求島的出產之物,其他的商家若是販賣,必將人處死,貨沒收!

    至於流求島出產的報紙書籍,那更是禁物中的禁物……不要說販賣了,就算是攜帶都是死罪……連看過或評論都是重罪!

    十幾年下來,大元政府治下的民眾基本不知道真相了。

    從另一個角度說,這也是大頭目忽必烈及其它貴族不太看《大元時報》的原因……想知道真相,還得要看《流求時報》。

    普通民眾,普通官員不得看《流求時報》,他大頭目忽必烈和其它高等貴族那是可以隨便看的……無論財政多麼困難,只要流求島出現了什麼新奇東西……大頭目忽必烈都會第一個擁有,然後就是其它貴族。

    至於其他人可不可以擁有,那要看大元政府允不允許了。

    這一天,大頭目忽必烈看了最新出來的《流求時報》之後,他勃然大怒,竟然會有韃靼貴族私底下勾結大宋的地方軍閥!

    混帳東西,私下里經營這樣久……我如今才從《流求時報》上知道!

    河套地區是大元重要的放養戰馬的地區,大頭目忽必烈當然會派出他比較信任的家族去經營。

    思迭爾迷家族原先是最早被征服的一個草原部落,上百年來,他們一直跟隨著黃金家族,立下了不少的戰功。

    所以從上一任大頭目蒙哥兒時代,他們就被安排那裡……誰會想到竟然是他們與大宋的地方軍閥勾結呢?!

    更可恨的是,堂堂的大頭目忽必烈竟然是從死敵的報紙上知道這事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8-4 13:48
第二百四十七章韃靼人行事,不需要證據





    思迭爾迷家族確實是在暗中與開採延長石油的大宋商人合作……不僅如此,他們還聯合起來開採煤礦和種植棉花與花生、土豆等旱地農作物。

    所謂的大宋商人其實背後有個龐大的靠山……呂氏軍事集團。

    思迭爾迷家族也不傻,他們安排了若干個色目人幫他們操持……韃靼人天生數學就不好,讓他們擺弄數字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幾年下來,在延長地區的東部,靠近黃河的岸邊還自發地興起了一處市場。

    在那裡,不知道來自哪裡的商人們趕著馬隊、駝隊馱來他們的商貨,甚至還有從黃河上來的單桅船隊也帶著商貨來。

    沒有人想著在那裡修建什麼倉庫和商舖,經常是一場交易完成之後,商人們都四散而去,留下了遍地的馬糞或是駱駝糞,還有一些孤伶伶的木樁子。

    他們之間主要交易的是棉布、煤油、鹽巴和糧食、皮子、大小牲畜以及各種日用品。

    其中的棉布與煤油是大項目。

    棉布不用多說了,煤油對韃靼人的作用極大。

    韃靼人發現,那種煤油汽燈掛在帳篷裡,除了照明外,在冬季裡竟然還有取暖的作用!

    一盞煤油汽燈帶來的熱量不比一堆火差多少……而且那煤油爐子也遠比點幹牛糞好用啊!

    這樣不起眼的地方也有人收稅……遠在河套地區的思迭爾迷家族派來了三百名騎兵,兼用色目人來收取交易稅,他們根據買賣雙方的總貨量,按百分之三的比例抽稅……當然,那些騎兵還要維持那裡的秩序與安全。

    那些騎兵還真抓到過強盜與小偷,一開始時都是直接縱馬拖死,後來則一律賣給了開煤礦的大宋商人。

    思迭爾迷家族在延長地區的收入可遠不只這些。

    只有族里內部的人才知道,他們私下里與呂氏軍事集團口頭上簽訂了許多份合作的約定。

    單單煤礦、油井和棉田這三項,他們基本就是按三七、二八和四六分成。

    幾年下來,思迭爾迷家族的長老們驚喜地發現,他們家族積攢的財富是他們跟隨幾代大汗搶到的財富的幾倍呢!

    這還是在他們家族的主要成員個個都過著奢侈生活的前提下實現的!!

    嘿,嘿,原來做生意竟然比搶劫掙得多……而且還省事省力,沒有人會在戰鬥中死去。

    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再過個十年八年,思迭爾迷家族的人口和財富會增長的更多……但是好日子竟然被遠在幾千里之外的《流求時報》的一個小小的記者給終結了。

    他們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記者是什麼時候混到延長地區的,而且據說還到過河套地區!

    這個真沒有辦法防備他人窺探……思迭爾迷家族嚐到了商業的甜頭,他們還放任商人到河套地區經商,一些小小的商販,他們都不稀得徵稅了。

    來往的大宋商人及其他們的伙記眾多,誰知道那個什麼記者能化裝成哪一個。

    思迭爾迷家族的生意在大都城也不少,當然,同樣都是由色目人代理。

    他們家族中的長老也不傻,不會自己獨享暴利……韃靼貴族圈裡的一些重要的實權人物,他們都用心結交,每到節假日也都送上一大筆物資。

    所以,他們的家族在韃靼貴族圈裡名聲非常好,而且大都裡的一些情況和變化,他們也都能及時知道。

    有關大頭目忽必烈大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長老們的耳朵裡。

    思迭爾迷家族的長老們馬上召集了緊急會議,他們都是深諳韃靼人的處事風格,知道這件事情不會輕易完了。

    正在他們激烈地爭論時,思迭爾迷家族的族長得到了報告,說是呂家派人來了。

    族長馬上又單獨接見了他。

    原來,呂氏軍事集團的掌門人京湖制置使呂文渙遠比大頭目忽必烈更快地看到了那篇報導,當時他勃然大怒,狠狠將《流求時報》撕個粉碎。

    《流求時報》,胡說八道!

    張安國如何能夠害我!!

    他剛想罵那個張安國害他,卻一下子想了起來,那個《流求時報》早都通過上市的方法轉賣了,與張安國一點關係也沒有。

    啊呀!

    當時還有人向他進言,說是要買入一批股份便可操縱言論……可惜的是,他只在乎那些機加工與礦藏業,對不太明白的報紙行業不關心。

    若是當年入了大股,還哪裡有記者敢對呂家說三道四的?!

    不過,他探聽到,好像新汴京城里風波不興,似乎沒有人在乎那報紙上對呂家的猜測……還有人說是那裡的商人不過是一些流匪轉化的罷了。

    這算是一種不幸中的萬幸吧……但是,經過他和他的幕僚商量,大家一致認為,他們的合作對象,思迭爾迷家族恐怕不能有自己這樣的幸運了。

    大頭目忽必烈必定不會放過他們,如果其它韃靼貴族家族紛紛湧來……呂家在延長地區的經營全白費了!

    儘管這幾年把成本掙回幾個來回了,但是,心中真不甘心啊。

    大好的生意就要被頂風臭十里地的韃靼人破壞了……他決定再拼一下,不能等死,於是就派人去找思迭爾迷家族的族長。

    呂文渙對派出的那個人說:“思迭爾迷家族但凡有保住延長地區的辦法,需要我們做什麼,你都可以先應承下來!”

    那個人是個知道輕重的傢伙,他連忙收拾了一下,帶著一個小廝就趕往河套地區。

    如今襄樊地區與河套地區的來往非常通暢,簡易的馬路,簡易的渡口已經將兩邊聯繫了起來。

    商業發展從來都是反做用與交通發展。

    這條歷史上根本沒有的商道上經常可以看到商隊來往,而且無論是四輪馬車還是渡船,不管是交通工具還是運輸人員,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系統。

    當然,都是簡陋之極的設備。

    那個呂家派出的人不辭辛苦,風餐露宿,快速趕到了河套地區,親自拜見了思迭爾迷家族的族長。

    呂文渙與思迭爾迷家族的合作中,沒有寫什麼密信,也沒有親筆提字,要么是找代理人,要么是口頭傳答。

    這一是怕呂氏家族給別人留下什麼把柄,二是寫了也沒有用,對方根本不識字。

    呂家派出的那個人早都與思迭爾迷家族的族長熟悉了。

    思迭爾迷家族的族長通過傳譯與那個呂家的人交談。

    他用悲傷的語調說:“大汗根本沒有什麼證據……但是大家的行事都不要證據,除非我們捐獻出我們的所有,離開這裡,大汗也許會原諒我們……”

    那個人心中大怒,如果你們離開了這裡,我豈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PS:感謝書友201804、王玄斌的打賞……本人重感冒了,耽誤了一些,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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