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武八荒 作者:一顆(已完結)

 
穆離鳶 2017-2-21 23:45:5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0 485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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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神武八荒

【作者概要】:一顆,男,起點中文網簽約作者。

【小說類型】:玄幻奇幻 > 東方玄幻

【其他作品】:《全知武神》《法道至神》《無上火法》《武噬蠻荒》《神武八荒》  

【內容簡介】:

  武道天賦資質低劣的寧沖,一次意外,神奇獲得了一種勝過妖孽悟性的感覺。

  只需跟著感覺走,同樣的功法和武技,別的武修還在為功法武技而苦惱的時候,寧沖已經在衝擊最高的武技功法境界;

  別的武修從來不屑一顧的垃圾武技,卻在寧沖手中爆發出強悍威力,輕鬆完虐其他武修的高級武技。

  於是……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欺辱百倍奉還,天才一一踩倒!要以威名震四方,誓以神武驚天人!這天地,絕不是我之武道的極限!
本帖最後由 穆離鳶 於 2017-2-22 17:09 編輯

Adel sitzt Gemüt,nicht im Geblüt(德語)
【高貴不存在於血脈,而源於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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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1
第一章 金色流星

  刀削斧劈般的懸崖險峻到了極點,往下一看,讓人心驚膽戰,除了陡峭岩壁外,就只能看見極深極深的地方被一片黑灰色的流雲霧氣籠罩,真不知道這懸崖到底深到了什麼地步。

  夜色深沉,懸崖邊的風風向不定,劇烈吹拂,不時有枯枝飛葉等物被吹落下懸崖,甚至連體積不大的石子也被吹得微微搖晃。這等風力,只怕體重輕的人站在懸崖邊,十有八九會被吹下懸崖的吧?

  偏偏在此時,卻有一個少年站在這個險要的懸崖邊上。

  少年眉清目秀,身著普通白袍,雖年紀不大,卻目光帶著三分抑鬱,表情帶著三分落寞。

  歎氣一聲,提起手中的酒葫蘆,將一口口酒水倒入口中,少年任那酒水濕透了身上白袍,自言自語道:「別人修煉七八年,就比得過我十餘年的苦修……別人練氣幾個月,卻抵得上我幾年的勤奮努力……這到底是為什麼……」

  略沉默,少年漸漸激動:「這該死的世界!該死的武道資質!要是我是個武道天才,現在能修煉到比較高的層次的話,又怎麼會是現在的模樣,又怎麼會被家族中那些小人欺淩……」

  說完,他猛地灌了一口酒水,仰天大吼一聲,狠狠將酒葫蘆甩出了懸崖,飛入了下方那萬丈深淵。

  這少年名叫甯沖,是乾南軒轅城大家族寧家的嫡系子弟,父親還曾經是家族族長。

  本來,以他的身份,在家族中即便地位不會太高,卻也不應該受到欺淩。可惜,他卻是一個超級武道廢物。

  四歲測試武道潛力時,他的根骨資質和悟性都是最劣等的,直接創下了一個新的測試記錄,被家族公認為近百年來,最廢物的家族子弟。

  而此後的種種事實也證明了的確如此。別人一般六七歲就能完成武道最基礎的「淬體」階段,而寧沖足足到了十一歲才完成;

  別人修煉基礎練氣決三年,一般至少是武徒境界一階到二階的修為,而寧沖體內僅僅只修煉出了幾絲內元氣,距離達到「武徒一階」都還有距離。

  「神武大陸」是武者的世界,強者為尊,實力為尊。大家族都是以武立家的,他這樣的武道廢物自然不會被家族重視,哪怕他是嫡系子弟。

  在加上父母因為意外早逝,他成了沒人照顧的孤兒,他在家族中的處境可想而知,處處遭受白眼,飽受欺淩。

  而偏偏他性格倔強,絕不低頭,不會低聲下氣地去討好任何人。這樣的性格,使他十餘年的人生更是灰暗無光。

  懸崖上的風漸漸又大了些,寧沖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他抬頭望瞭望天空那輪清冷月牙,心中的抑鬱和煩躁總算是稍微少了點,於是小心地從懷中摸出了一隻香囊。

  雜亂的針腳,抽象的構圖,這只香囊的慘不忍睹,其實已經不能用粗糙來形容了,但寧沖看著香囊,輕輕撫摸著,表情卻舒展開,溫柔地微笑起來。

  「就因為我是個武道廢物,處處遭人欺辱,還好這灰色人生中,有香兒陪著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那丫頭離開甯家,進入禦武宗已經有四年多了吧……挺想她的!」

  原來,這只香囊正是未婚妻甯天香送給寧沖的,是她首次刺繡的產物,他自然對此極為珍惜。

  甯天香實際上是甯沖父母的養女,自小和寧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兩人心心相印,不但訂下婚約,相互間也心意相通,感情深重。

  但與寧沖不同,寧天香自小武道天賦就極為出色,是鼎鼎大名的超級天才少女,前些年更是被大乾帝國最強大的宗門「禦武宗」看中,成為禦武宗的正式弟子。

  寧天香是潛力無窮的超級天才少女,又是禦武宗的高徒,而甯沖卻只是個武道廢物,永遠成不了大氣候。在別人眼中,甯沖根本配不上寧天香。寧沖為此沒少受諷刺和打擊。

  就是在寧沖自己的心中,也是感覺極為抑鬱痛苦,他自認是男兒大丈夫,卻不如自己的未婚妻,這份苦澀,常人又如何懂得?

  長歎一聲,寧沖將香囊收入懷中,一臉的蕭瑟,只感覺痛並快樂著。

  痛的是,他是個武道廢物,已經和寧天香漸行漸遠;

  快樂的是,甯天香依然和他感情親厚,即便相隔兩地,飛雁傳書帶來的隻言片語,依然是充滿親密和濃濃的關心。

  在寧沖歎氣沉思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黑暗的天際劃過了一道金色的流星,正朝著他所在的懸崖高速飛行而來。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道金光已經飛到了寧沖的頭頂,也終於引起了醉眼有些朦朧的寧沖的注意。

  砰!

  寧沖只感覺腦袋上一痛,意識模糊前,冒出了一句話:「咦……好像是顆金色的圓球……」隨後就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而那道金光卻已經無影無蹤……

  ……

  甯沖醒來時,發現天光大亮,晨風送來陣陣鳥啼,竟然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微微迷糊了片刻,寧沖「哎呀」一聲,慶倖的同時,狠狠一拍腦袋道:「該死!我在幹什麼啊,不但白白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還差點就掉下這懸崖!還好這一晚上,沒刮什麼大風……」

  「哼,我也許是個廢物,卻絕不是個軟蛋懦夫!身為男兒,就只有站著死的,沒有跪著生的!絕無不戰而降的道理!我要努力修煉!加倍努力修煉!」

  「對!不能在浪費時間了!」

  寧沖狠狠堅定了決心,轉身就要離開懸崖邊。

  這時,忽然看到遠處有三道人影走來,隱隱還能聽到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不問一下,還真不知道他竟然喜歡呆在這後山心碎崖邊!廢物就是廢物,果然和常人不同啊!」

  「就是,既然喜歡待在心碎崖邊,為什麼不乾脆跳下去算了!他這樣的廢物,活在世上就是浪費糧食!」

  ……

  寧沖眉目陰沉下來,已經看清楚了來的三人,胸前都有一個「寧」字型徽章,表明這三人的身份正是甯家的護衛。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1
第二章 痛斥狗奴

  寧沖倒想看看這幾個出言不遜的狗奴才來尋他是為了何事,於是倒背起手,轉身眺望懸崖對面遠方的風景。

  三名護衛一眼就看清楚了孤零零地站在懸崖邊的寧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齊大步朝著寧沖走去。

  帶頭那瘦高護衛大聲道:「甯沖,族長有令,命你現在馬上下山回寧家!」

  這護衛囂張的態度讓寧沖眉頭一皺,心中更怒,冷冷一笑。

  那瘦高護衛是新來的,卻早已經對寧沖的故事知道得多了,根本沒半點看得起寧沖。見寧沖半天沒有反應,頓時喝斥道:「聽到沒有?還是你耳朵聾了!」

  瘦高護衛吼叫著,「刷」地抽出了腰間長劍,竟然朝著寧沖就刺去。

  嗤——

  這一劍又快又狠,準確地貼在了寧沖的脖子上,將寧沖脖頸旁邊的幾絲頭髮削落。

  好快的劍!好囂張的氣焰!

  瘦高護衛露了一手,自認為打壓了這個出名的垃圾廢物,而身後兩名手下的譏笑聲,也讓他大感長了臉面,覺得以後在他人面前有了夠分量的談資了。

  想著,瘦高護衛正要得意發出笑聲,卻忽然看到轉身的寧沖投來了目光。

  那目光冰冷刺骨,充滿了一種貴者居高臨下的壓迫殺意,不怒自威,結結實實讓瘦高護衛打了個寒戰,不自禁地退後了幾步——這目光卻哪裡是一個廢物該有的?

  瘦高護衛身後的兩名手下也是心中打了個突,不由自主地就抽出了刀劍,腳步卻跟著瘦高護衛一齊退後幾步。

  就是這時,一個懶散的聲音喊道:「你們三個不知好歹的混蛋,還不住手。」

  遠遠小跑來一人,尖臉猴腮,鼠眼鼠須,表情帶著一種潑皮特有的油滑,正是護衛隊長劉三。

  劉三跑了過來,首先就給了三名護衛幾記耳光,隨後才「嘿嘿」一笑,朝寧沖道:「甯沖少爺,這三人是新來的護衛,還不懂規矩,衝撞了你,還請你見諒。」

  寧沖站直了身子。他身形雖然說不上強壯,身板脊樑卻習慣性地挺立著,如同長劍一般筆直,身上有一種尋常少年難有的桀驁和不屈氣質。

  冰冷的目光沒掠過劉三,盯在那瘦高護衛身上,甯衝口中冷笑道:「我在你眼中也許是個廢物,但你們在我眼中也不過是我寧家的狗!劉三,你說我說得對嗎?」

  寧沖那冰冷的目光和壓迫的語言讓三名護衛不自禁地一哆嗦,身子一縮。劉三也是鼠眼一眯,只得嬉笑一聲,應道:「沖少爺說的是!」

  甯沖冷哼一聲,目光轉向劉三,繼續問道:「劉三,若是一隻狗咬了主人要如何處置?」

  劉三沒料到一向比較低調沉默的寧沖,這一次竟然如此的強勢,他額頭微微見汗,頓了頓,還是答道:「當……打殺。」

  甯沖冷冷一笑,又問道:「既然如此,如狗一般的惡奴欺主,按我寧家族規,又該如何處置?」

  劉三冷汗已經滾落而出,聲音微微顫抖著答道:「應亂棍打死,拋屍亂葬崗……」

  三名護衛只聽得渾身抖顫不止,眼睛驚恐地睜大。那瘦高護衛也終於意識到了,即使寧沖是個廢物,卻是名正言順的家族少爺,絕不是他這樣的小蝦米能招惹的。

  心膽俱寒,瘦高護衛直接就跪倒在地,哭求道:「沖……沖少爺,小人知錯了,求少爺饒命!」隨後,他又朝劉三喊道:「三爺救命,這可是你……」

  劉三一驚,沒讓那瘦高護衛把話說完,就一腳將那瘦高護衛踹倒在地,口中怒駡道:「你這狗奴才還不住口!真是膽肥包天啊,竟然連沖少爺也敢亂咬!」

  那瘦高護衛臉色「刷」的一下,徹底慘白了,哭喊著連連向寧沖求饒,將腦袋叩得山響的同時,依然不停朝劉三投去求助的眼神。

  劉三畢竟心虛,咧嘴乾笑數聲,還是為瘦高護衛求情道:「沖少爺,他們雖然該死,但畢竟都是新來的護衛,還不懂規矩,沖少爺大人有大量,就饒他們這次吧。」

  寧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冷笑連連。

  這哪裡是新來的護衛不懂規矩,根本就是劉三在某人的指使下,比以往變本加厲,故意教唆手下試探。這一點,從劉三故意來遲就能看得很清楚。而目的,大約是試圖將下人也壓在自己這個寧家嫡系廢物少爺的頭上,徹徹底底地壓死自己,一輩子無法翻身吧!

  這三人加劉三說白了,也不過是某人手中的工具和棋子,過多計較,並無太大意義。甯沖最終冷哼一聲,掃了依然不停磕頭的瘦高護衛一眼,冷聲道:「當場自己扇自己一百個嘴巴吧。」

  那瘦高護衛一愣,劉三卻是立即明白寧沖已經放過了三人,又踢了那瘦高護衛一腳,朝三人吼道:「愣著幹什麼!沖少爺大量,饒過你們了,快道謝啊!」

  三人如夢初醒,忙連聲感激,而那瘦高護衛更不敢耽擱,當場狠狠抽起了自己的耳光。他還心有餘悸,手上力道不敢太弱,一時間,只打得「啪啪」脆響連聲。

  待一百個耳光抽完,那瘦高護衛已經變成了豬頭,看到寧沖背對著他,悠然地看著風景,根本沒再理會他,他松了口氣,知道小命保住了。

  劉三又「嘿嘿」一笑,問道:「沖少爺,族長命令我們請你回家族府邸,你好歹給個回應,不然小的幾個沒法交差啊……」

  寧沖一聽,心中冷冷嗤笑一聲,想道:「甯行畢又打什麼主意?看來又沒好事了……」

  說起來,論輩分,寧沖還得稱呼甯家現任族長甯行畢一聲「大伯」,可是,甯沖和甯行畢之間,卻幾乎是水火不容。

  按理說,寧沖即使是廢物,即使雙親過世,作為寧家的嫡系子孫,也不該淪落到這地步,這一切卻都是因為甯行畢在背後的推手造成的。

  當年,甯沖的父親甯遠揚牢牢壓制著甯行畢,各方面都要優勝甯行畢一籌。甯行畢無法出頭,一肚子的怨氣,常常在私下裡發洩胡說。

  大約就是因為如此,甯行畢翻身之後,自然揚眉吐氣,將怨恨大肆報復在寧沖身上,軟硬兼施,數不清的陰暗明裡手段,使得寧沖的身份地位越來越下降,處境越來越艱難。

  而如同剛才一樣,教唆心腹劉三等一些家奴故意來挑釁,也是甯行畢常用的小手段,很有不壓死寧沖不罷休的意思。

  所以,甯沖聽到甯行畢讓他回府邸,雖然不清楚甯行畢的用意,卻也能猜到,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雖然如此,寧沖卻還是點點頭,淡淡說道:「走吧。」

  「是!」劉三早不想多待,應了一聲,就和那三名護衛在前方帶路。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2
第三章 堪比奪妻的奇恥大辱!

  甯沖一路跟隨劉三。下了後山,穿堂過廊,小半個時辰後,走進了一個大堂之中。

  「嗯……」

  甯沖抬頭看到大堂主位座椅之上,寧家族長寧行畢和家族中不少長老、執事都在座,兩邊竟然還各自列隊,站著一排全副武裝的護衛,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而目光在一抬,更是看到大堂正中央的匾額上,莊嚴寫著「執法堂」三個大字。自己竟然是來到了執法堂中!

  嘩啦!

  寧沖踏入了執法堂中,心中才意識到不對勁時,他身後數名手執武器的護衛忽然往中間一合,將執法堂的門口堵死,切斷了他的退路。

  甯沖心中冷哼一聲,明白這甯行畢又要演什麼把戲了,卻從容不迫地邁開步子,走了上前。

  甯行畢人過中年,方臉短須,身著青色玄袍,若非那眼神總是極為陰鬱,看著到也正氣。

  看到寧沖來了,甯行畢冷冷一笑,猛然一拍桌子,大喝道:「甯沖,你可知罪!」

  寧沖眉頭一挑,冷冷笑道:「族長大人,恕我老糊塗了,不知我何罪之有?」

  甯沖自稱「老糊塗了」,話語中諷刺的意味極為明顯。甯行畢和身邊的長老和執事們不禁都是一怔——這小子好淩厲的口舌!

  甯行畢卻早有準備,起身,大聲道:「甯家寧沖,身為寧家族人,卻出賣家族利益,故意將家族的修煉資源偷賣給外人!大逆不道!」

  此時,寧沖哪裡還不明白,這甯行畢是想要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栽在他頭上。甯行畢早有準備,而寧沖一頭陷入,寧沖也只能是暫時冷笑連連,沒有說話,看著甯行畢在上面惺惺作態。

  甯行畢頓了頓,又掃了寧沖一眼,冷哼道:「就知道你不會服氣!來人——傳人證物證!」

  隨著甯行畢的命令,片刻後,一些證物和證人被有模有樣地傳了上來。甯行畢裝模作樣地做出審問的樣子,過程中,頻頻點頭,絕不徇私枉法的模樣。

  「嗯……好,你下去吧!」

  讓最後一名證人下去後,甯行畢背起了手,目光俯視著寧沖,冷笑道:「寧沖,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寧沖一直冷笑著,冷眼觀看甯行畢的表演。聽到甯行畢這話,他「哈哈」一笑,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族長大人的戲演得如此精彩,我寧沖除了鼓掌叫好外,還能說什麼?」

  被寧沖小小一諷刺,甯行畢雖然練過臉上功夫,卻還是不禁老臉略微一紅。既然寧沖已經看穿了他的把戲,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說道:

  「既然如此,你就認罪吧。念在你是家族嫡子嫡孫,又是我侄子的份上,我不願意太為難你。前些日子,向家看中了你妹妹,欲為向家的向羽向你妹妹求婚。只要你同意解除你和你妹妹的婚事,一旦我甯家和向家聯姻成功,你所犯下的這些罪過,我就不再追究了!」

  甯行畢不再遮遮掩掩,終於是將設計陷害寧沖的目的說了出來。

  寧沖這樣的廢物是不能給甯行畢掌控的寧家帶來絲毫利益的。在甯行畢算盤打來,家族中好不容易出了寧天香這樣的天才少女,至少也得聯姻某個大勢力的青年才俊,為自己帶來巨大利益才行,而不是嫁給寧沖這樣的廢物,白白浪費!

  甯行畢一直打著這樣的主意,而這些年,儘管上寧家提親的少年俊傑絡繹不絕,門檻都被踏斷了,但因為寧天香和寧沖之間的婚約,寧家卻不得不婉言謝絕了各路人傑的提親,錯過了一次次聯姻機會。看著近在眼前的誘人利益,卻吃不到口中,甯行畢心痛得腸子都青了。

  甯行畢把主意打到了寧沖的頭上,多次施展手段,試圖讓寧沖鬆口退婚。寧沖卻絕不會讓步,倔強不屈。

  於是,甯行畢鬧心費神了很長時間後,終於精心設計下這一切。

  寧沖面無表情,緩緩掃視了甯行畢等人一圈,看著甯行畢臉上掩飾不住的貪婪表情,他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甯行畢,原來你們精心設計,彎彎道道,賣力表演,又是為了打我和香兒的主意!不愧是我甯家族長啊,連這份虛偽都與眾不同!哈哈哈!」笑聲悠遠宏亮,仿佛遇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寧沖,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樣的武道廢物,根本配不上你那天之驕女的妹妹!」甯行畢被寧沖的笑聲弄得惱怒了,大聲說道,「只要你同意解除婚約,我就免了你的罪責,不然就震碎你丹田,廢去武功,讓你成為徹徹底底的廢物!」

  「哈哈哈!震碎丹田,廢去武功?族長真是大仁大義啊,我寧沖是不是該三拜九叩,感激族長的大恩大德呢?」寧沖再次狂笑,笑聲回蕩在整個大堂之中。

  甯行畢和眾長老、執事在甯沖的笑聲中,都是惱羞成怒。甯行畢再難忍耐,大喝道:「夠了!寧沖,我在問你一遍,同意不同意?」

  這是堪比奪妻之恥的大辱!怎能同意!

  寧沖停止了笑容,目光冰冷,掃視著眾人,一字一句道:「甯行畢,你們想我同意,先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一個廢物也敢如此囂張狂妄!」

  甯行畢怒喝一聲,身形一晃,朝著寧沖飄了過去。以他的身份和實力,對付寧沖明顯是以大欺小,但他和眾人明顯在幹見不得光的事情,越早結束越好,由他親自出手,顯然更合適。

  身形飄動,甯行畢長臂一伸,輕飄飄一掌朝著甯沖印來。這一掌卻寧沖重逾千鈞的感覺,那甯行畢的手掌仿佛忽然間放大了幾百倍,籠罩了一大片的空間,已經將寧沖進退之路完全封死。

  巨大實力差距下,甯沖根本無法抵抗。

  「住手!」

  關鍵時刻,喝聲之中,一道身影閃過,穩穩一掌,輕鬆就化解了甯行畢的攻擊。

  眾人吃了一驚,轉目一看,頓時認出了是家族中以公正出名的七長老趕來,並出手擋下了甯行畢的攻擊。

  在家族中,七長老歷來不徇私枉法,還是家族中少數對寧沖有所照顧的長輩。這回又替寧沖擋下了甯行畢的攻擊,寧沖憤怒的同時,感激地看了七長老一眼。

  甯行畢實力不如七長老,被七長老一掌震得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回了主位椅子。他怔了怔,大聲喝道:「七長老,你什麼意思?寧沖犯了大罪,莫非你想擾亂執法堂,袒護他嗎!」

  七長老冷目凝視了甯行畢一眼,冷哼道:「哼,甯行畢,事實真相究竟如何,大家心裡都清楚!」

  「你……」甯行畢老臉一紅,卻更怒,大聲道,「寧沖犯了大罪,無論如何,我今日都要主持公正,將他治罪!七長老,你若敢阻攔,我就敢以族規將你治罪!」

  「哼,好一個主持公正!」

  臉皮完全撕破了,場面一時形成了僵持,寧沖、七長老與甯行畢之間弧線對峙,劍拔弩張。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2
第四章 總有一天,千百倍奉還!

  僵持的局面只維持了片刻。

  終究考慮到許多東西,要以大局為重。七長老看了看寧沖,又看了看甯行畢,歎息一聲,說道:「這樣吧,老夫就做主,你們各退一步。半年後的家族外門弟子大比,寧沖必須參加,若能進入前五,則此事作罷;若不能,則寧沖同意放棄婚約。你們看如何?」

  一聽這話,甯行畢和其他人頓時都冷笑連連起來。甯沖不過是個武道廢物,別說半年,就是給他十年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因此半年後的家族大比,甯沖是根本沒機會的!七長老的建議,其實不過給寧沖一點虛幻的希望而已。

  甯行畢當即道:「七長老公正嚴明,我這族長自然也不能過於為難小輩了,就給他個機會吧,我同意!」

  七長老沉眉點點頭,轉頭看著寧沖道:「寧沖,你呢?」

  見寧沖一臉的倔強,似乎是不同意,寸步不讓。七長老歎氣道:「寧沖,你應該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剛則易折,不懂彎曲的鋼不是好鋼……」

  寧沖雖然還在沉默,心中卻清楚,他這樣一個武道廢物子弟,根本不值得七長老和甯行畢等人大打出手。七長老能站出來,為他說好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現在,七長老只能是盡力到這份上了,若他不同意,今日甯行畢是絕對不會讓他走出這個大門的。

  一時間,寧沖只感覺心中的憤怒和屈辱又高漲一線,整個如同火爐在胸中熊熊燃燒,灼燒著他的心臟,痛苦到了靈魂之中。

  為什麼甯行畢敢如此公然誣陷,威脅壓迫自己?為什麼僅僅只有七長老一人出來幫助自己?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是個廢物,沒有力量啊……

  狠狠將雙手指甲掐入了手掌之中,鮮血直流,心中的痛苦和屈辱卻減少不了半點。寧沖恨極,卻無比清楚僅有的兩個選擇——不同意,立即灰飛煙滅;同意,還有半年的時間去拼命……

  「甯行畢老狗!往日的種種,和今日的恥辱,我記下了!總一天,我寧沖將千百倍奉還回去!」

  寧沖心中心中暗暗發誓,最終選擇了暫時低頭,點頭道:「好,我同意!」

  七長老點了點頭,又讓在座的人都做公證人。之後,甯行畢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掃了寧沖和七長老一眼後,帶著眾人首先離開執法堂。

  「晚輩多謝七長老這次出手相助!」

  出了執法堂,寧沖首先感謝了七長老。

  七長老卻歎息一聲,搖頭道:「唉……孩子,其實老夫也希望你選擇放棄和寧天香的婚約,不要再執著……你應該清楚,你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距離還在越拉越遠,倔強不屈,苦苦堅持,只會帶給你痛苦而已……」

  七長老這話說得委婉,但寧沖哪會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這話明顯是在提醒寧沖他是個廢物,而寧天香是天才,廢物和天才終究會是兩個世界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寧沖心中堅定,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只淡然說道:「多謝七長老的話,晚輩心中自我清楚明瞭。晚輩告辭了!」

  彎腰恭敬一禮後,寧沖轉身,大步離去。那身形和脊樑依然筆直不屈,腳步依然堅定。

  看著寧沖離去的身影,七長老再次搖頭歎息,自言自語道:「這孩子的脾氣真是太倔強了……簡直和他父親一模一樣……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

  寧沖一路走回了自己居住的「雨竹院」。才到門口,卻看到家裡的老管家齊伯正滿臉焦急地四處張望。

  看到寧沖回來了,齊伯大喜,邁著老邁的步子,上前道:「哎呀,少爺,你可回來了!你昨晚去哪裡了?可擔心壞大家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去找你了!」

  看到老人憔悴的臉上,一雙眼睛中隱隱有紅絲,顯然是熬夜熬的,寧沖感動的同時,心中一陣歉疚。

  自從雙親過世,自己又變成廢物後,就家道中落,不復人氣,雨竹院中原本有的幾百個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了齊伯等幾位極為衷心的老僕留下。

  尤其是齊伯。這個老人到老都沒有成家,將一生都獻給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哪怕是自己家道中落了,成了廢物,老人也一直陪伴著自己至今,不離不棄,悉心照顧。

  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個老人都如同自己的爺爺一樣。

  寧沖心中感動著,上前扶住了齊伯,笑道:「齊伯,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昨晚一定沒睡吧,快去好好補個覺,不然累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齊伯搖頭道:「不慌,不慌,少爺一定還沒吃早飯,我先去為少爺準備好早飯,在去躺一躺不遲。哈哈,少爺不要擔心,人老了,這覺就不多,老僕並不怎麼累。」

  老人堅持著為寧沖準備了早飯之後,才去休息。寧沖心中愈發感動的同時,也愈發責備自己讓老人擔心了,暗暗決心日後不再做醉酒這類費力費時間的蠢事。

  距離家族外門弟子大比,僅僅只有半年的時間,時間緊迫,甯沖自然不願意浪費時間,匆匆吃過早飯之後,他又回到後山的心碎崖。

  心碎崖雖然險峻,崖上風力很大,但是平時基本都無人而清淨。寧沖小時候就常常和香兒在心碎崖和附近的樹林子裡轉悠玩耍,寧沖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

  而自從習武之後,寧沖更是將心碎崖選作了習武場地,十多年來,雖然建樹卑微,卻不知道這懸崖上揮灑了多少汗水。

  來到心碎崖,選擇了崖邊一塊風力強大,卻很安全的小林子,寧沖準備開始練武了。這樣做的目的,是借助不時吹襲而來的大風,來增強練武時身形和動作的穩定,達到加強練習效果的目的。

  寧沖準備開練的,依然是武道最基礎的東西,這些東西都來自人手一本的大路貨《武道啟蒙》。

  《武道啟蒙》之中詳細講解了武道的基礎和常識,並包含了基礎的紮馬步、身法、拳法、劍法、箭法、刀法等武道基礎內容。

  這些最基礎的東西,甯沖卻修習了十多年都沒更換。並不是他不想更進一步,學習更高級的武道,而是因為他的武道修煉進展實在太慢了,還沒資格去接觸更高級別的東西,所以也只能是修習這些基礎。

  雙腿一分,穩穩紮在地面上,寧沖首先擺出了一個基礎的「馬步」。他捏起手掌,就要打拳。就在這時,他忽然眉頭皺了皺,感覺到了一種極為詭異的糟糕感覺……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3
第五章 奇異感覺

  寧沖吃了一驚,他從前練武時,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很是詭異,而且說不清道不明。

  撓頭研究了一陣,寧沖低頭看了看自己紮馬步的雙腿,只感覺那糟糕的感覺一下更加清晰了——沒錯!這糟糕的感覺就來自紮的馬步!而且這糟糕的感覺讓他無法忍受,有種要立即改變的衝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紮馬步」這個武道基礎動作,寧沖每天都要練上不短的時間,陸陸續續下來,都已經練了十多年了。

  所以,甯沖的馬步紮得遠比一般的武修要扎實許多,寧沖自認不敢說完美,卻至少是熟得不能再熟,達到了「登堂」的境界。

  武道基本常識,功法和武技修煉達到的境界層次,可以分作七大境界,分別是入門、初成、小成、登堂、大成、圓滿、意境。

  功法和武技的境界很重要,往往提升一個境界,就會獲得質的飛躍,威力和功效跳躍提升。而哪怕是低級的功法和武技,若能修煉到高境界時,其功效甚至能超越普通境界的高級功法和武技。

  雖然如此,但是一般來說,大成和圓滿境界太過於艱難,不是努力就能達到的;

  至於最高意境境界,更是必須有相應的感悟和深厚積累,外加機緣運氣之下的頓悟。即便是武道天才,也僅僅只有少數人能將某功法或者武技修煉到這至高境界。

  所以只要能將功法和武技修煉到「小成」境界,在武修界中,就被認為是掌握了;而修煉到「登堂」境界,則被認為是完全掌握,並小有所悟,足以自傲了。

  甯沖能將馬步這個基礎動作修煉到「登堂」境界,儘管其他武修對這樣的基礎武技動作根本不屑一顧,他自己對此卻是比較滿意的,光是這個紮馬步的扎實,他就可以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做得完美。

  可是,這個一向被他修煉多年,引以為傲,甚至都有了自己的體悟,紮出了自己的特點的完美馬步,怎麼此時忽然感覺極為糟糕起來了呢?

  而且,又是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這種糟糕的感覺,今日卻忽然跳了出來,還如此強烈呢?

  不管怎麼樣,這種糟糕的感覺讓寧沖實在忍受不了,心中莫名著,他於是開始調整紮馬步的姿勢。

  連續幾次嘗試之後,那糟糕的感覺僅僅是跟隨姿勢的調整而發生強弱變化,並未消失。

  寧沖心中仔細思索著,不斷改進,直到將雙腿放輕鬆,左、右膝蓋略微往中間靠了靠,腳掌五指略分,抓地,那糟糕的感覺才完全消失,取而代之了一種不錯的感覺。

  長長松了一口氣,雖然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這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以這一姿勢紮馬步,寧沖明顯感覺身形更加穩定了,雙腿沉穩而有力。

  武修界有俗語雲:「腳下一條根,手是兩扇門。」

  此刻,在調整之後的馬步下,寧沖深刻地體味到了「腳下生根」的這種感覺,這句俗語的描述可謂極為生動。

  心中略微欣喜,寧沖開始在風中打拳,進一步調整馬步。

  雙拳收於腰間,就要練習拳法。身形稍微一動,才出拳,就立即影響了馬步姿勢,那糟糕的感覺就再次降臨了,讓甯沖如同吞蒼蠅一般地難受。

  看來,靜態解決了,一旦動起來,卻又不行了。這一次,寧沖有了經驗,迅速地配合打拳的同時,依靠那奇異的感覺,一點點調整自己的馬步姿勢。

  這卻並不容易,這風忽大忽小,而且出拳時,總會有力量牽扯到身體,影響馬步姿勢。

  寧沖不做他想,只管聚精會神,摒除雜念,繼續練習。依靠這奇異的感覺,他一點點地糾正自己的姿勢,並將感覺好的姿勢細節,深刻印在腦海之中。

  一點一滴,寧沖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氛圍之中,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而他能感覺到自己在飛速地進步,不禁動力更加十足。

  「這感覺……人是活的,這馬步也是活的,紮馬步的時候,雙腿不能僵硬,要用七分力,留三分力,腳掌不能完全貼地,要靈活吸在地上,這樣,能控制用力的輕重自如……」

  「不對……不對!感覺不對!」

  「感覺還是不對!在改!」

  ……

  如瘋子一般,甯沖喃喃自語著,一遍遍練習紮馬步,不但調整身體姿勢,甚至也注意到了平時根本不會注意的呼吸和沉氣、運氣等技巧對馬步的巨大影響。而這些注意到的新東西更是讓他深深沉迷於其中,他跟著那感覺而走,細細地調節各方面,來配合馬步姿勢。

  「對了!對了!就是這感覺……哈哈!」

  不知道經過了幾個時辰,廢寢忘食地練習,一種良好的感覺終於降臨。這一回,寧沖無論如何運動,那良好的感覺都基本不會變化了,這說明寧沖對調整的姿勢動作已經基本熟練掌握。

  寧沖微微吐了一口氣,笑了。這良好的感覺真讓人舒服,而且改動後的馬步姿勢明顯更加穩健有力,更加扎實,如同腳下紮下了牢固的根基,足足比以前進步了數倍不止!

  這樣的進步,甚至還要超越自己幾十年來日復一日的苦修,這種奇異的感覺當真是神妙無比,不可思議!

  就在寧沖為自己的飛速進步狂喜高興時,忽然就聽到一陣狂猛的聲響呼嘯而來,一陣狂風大作卷地而起,地面之上人腦袋大小的石頭,竟然都被這狂風吹得飛了起來,而一些細弱的樹木,更是直接被吹折!

  寧沖吃了一驚。他是經常來這片懸崖,知道這裡的風歷來極大,不定時的,偶爾會有一陣狂風卷過。

  正因為如此,在懸崖附近這片區域內,偶爾會有家族的一些子弟來到。他們同寧沖一樣,選擇一個能被風吹到,卻比較安全的地方,紮穩腳步和身形,以抗擊狂風的方式,練習身體姿勢的穩定和平衡。當然,他們練習的不是寧沖所練的基礎馬步,而是更高級的,如「鐵索橫江」、「托天步」等武技動作,比甯沖的馬步強太多了。

  這忽然卷來的一陣狂風遠比以前遇到的都要強烈許多,根本讓人意料不到。而以往遇到比這弱許多的狂風時,寧沖都會被吹翻在地,成滾地葫蘆;而其他修煉的家族子弟,至少都會身形嚴重晃動幾下,不濟的直接被吹倒自地,比甯沖強不了多少。

  因此,寧沖很肯定,這一場狂風太強大了,就是見過的最厲害的家族子弟,在這陣狂風之下,也會被吹得滿地打滾,而他若是被吹實了,鐵定會變成風箏!

  若是一不小心,被卷得飛了起來,倒黴地落下懸崖,到時候就哭都沒地方哭!

  寧沖心中吃驚,卻倉促之下,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是硬抗了。他凝神,收拳於腰間,氣往下一沉,雙腿穩穩地紮下了馬步,直接面對狂風。

  呼——

  狂風卷過,寧沖只感覺面上如刀割一般疼痛,頭髮都被風力扯得生痛,那狂暴的風力瞬間就全力拉扯著寧沖的身體,要將寧沖卷上天空。

  寧沖心無雜念,一心只放在紮馬步之上,按照先前循著那極為良好的感覺,經過長時間的訓練而得來的成果,穩穩紮下馬步。

  狂猛風力下,寧沖身體狠狠晃動了幾下,馬步和身體姿勢隱隱有崩潰的架勢,眼看著他就要被狂風卷走。這時,專心致志于紮馬步的寧沖心中已經又生出那種奇異的感覺,他忙循著那感覺的指引,腳掌如生根一般,腳趾頭一扣,內氣一沉,牢牢吸在地面之上,而雙腿和身軀更是順著風力,巧妙地晃動了數下。

  一開始還有些生疏,但僅僅片刻,越來越熟練,他竟然奇跡般地將那狂風吹襲的力量,大部分轉移到了地下!

  在狂風中堅持了片刻,寧沖只感到自己越來越有感覺,越來越得心應手。

  忍不住興奮,他聲聲大笑起來,能夠感覺,在狂風吹襲中,在那感覺的指引下,自己根本不需要過多去理解和領悟,只需要跟著感覺走,就能水到渠成,領悟到的東西反而更多。短短時間內,他已經領悟到了「以柔克剛」,和「四兩撥千斤」的奧妙,能輕輕鬆松地就將風力偏轉帶過,不動根足。

  時間越久,他對抗這場幾十年不遇的狂風愈發可以遊戲,整個人就如同不倒翁一般,仍那狂風吹襲,就是不倒。

  禍福相依,突如其來,幾十年不遇的一場狂風,卻讓寧沖在那奇異感知的幫助下,紮馬步的境界提升得如同坐了火箭!

  呼……

  那狂風越來越弱。又過了片刻,那風力終於是停息了,一切漸漸平靜下來。

  空地之上,樹斷枝折,草皮掀起,石頭滾地,完全是一片狼藉,唯有靜靜屹立在場中的寧沖幾乎毫髮無損。

  禁不住再次「哈哈」狂笑,寧沖腦海中高速總結著領悟到的東西,已經無比地肯定,這基礎的馬步,他已經修煉到了「圓滿」的境界!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種奇異的感覺!

  雖然這多少還和寧沖修煉了幾十年的紮馬步,基礎不是一般的扎實有關,但是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成」和「圓滿」的境界,他竟然能在幾個時辰的時間內,就連跳兩級,達到最高境界!這實在讓人驚駭了!

  要知道,功法和武技的修煉之艱難。

  如果說入門到登堂的境界,還可以通過勤奮努力,以時間的積累來達到的話,大成和圓滿境界卻是可遇不可求的。要達到最後這兩個境界,除了艱苦的努力之外,還得有忽然靈光一現的頓悟,才能突破達到。

  往往某武修一輩子修煉一門武技,卻直到死也只達到「小成」的境界,這樣的實例,在武修界也是屢見不鮮的故事。

  可是,這艱難如登天的事情,寧沖卻能在那奇異感覺的指引下,不但達到,還一天之內連跳兩級!

  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任何人都絕對不會相信!

  這奇異的感覺之神奇,簡直不能用語言來描述!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3
第六章 給我滾出來!

  為什麼自己會忽然有了這種奇異的感覺呢?

  寧沖仔細想了想,隱隱回憶起,昨晚自己似乎曾經被一塊金色的板磚砸中過腦袋,只是昨天喝醉了,已經實在記不太清楚。

  既然記不清了,就不去多想,反正從實踐來看,這種奇異的感覺百利而無一害!

  咕嘟!

  肚子發出了一聲饑餓聲,寧沖一愣,才發覺肚子已經癟癟的了。他抬頭,看到太陽已經落向西邊,時間已經是下午,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是修煉了半天多的時間,到現在都水米未進。

  饑餓之下,力氣弱了許多,寧沖於是停下了繼續修煉的想法,穿過林子,走回了山路,沿著山路下了後山。

  回到雨竹院,齊伯卻不在,寧沖讓一個老僕拿來一些饅頭之類的簡單吃食,大吃一頓之後,填飽了肚子。

  寧沖看到天色還早,打算趁著天黑前,再到心碎崖上練習一陣,於是只略休息了片刻,就又起身。

  才走到院子門口,院門忽然被推開了,齊伯和另一個中年僕人張開走了進來。

  齊伯沒有想到在門口會遇到寧沖,一愣之下,只喊了聲:「少爺……」忽然想起什麼,忙要做些掩飾,卻已經晚了。

  「齊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甯沖看著齊伯腫得老高的左臉上,那清晰的紫黑色手印,只感覺一陣怒火沖到了天靈蓋,腦子被憤怒撞擊得「嗡嗡」作響。

  「少……少爺,這是老僕一不小心跌倒了,自己摔的……」

  齊伯急忙做了解釋。但明眼人卻都能看出他在說謊掩飾。

  寧沖怒火中燒著,一眼望向齊伯身後的張開,說道:「張開,你說!」

  張開早已經忍不住氣憤,若不是齊伯再三吩咐,他早把事實說出來了。此時,聽到寧沖的命令,張開再也忍不住,氣憤說道:「少爺,都是那賬房的王黑子幹的!」

  「這些年來,王黑子一直在克扣我們雨竹院的月例銀子。本來我們雨竹院每月有五十兩月例銀子,那王黑子卻極為黑心,每次都要克扣二十兩。」

  「這事,老管家一直吩咐我們忍讓著。本來,都過了這幾年了,忍忍也就算了,但這個月,那王黑子實在太過分了!竟然一口氣克扣了四十兩,只留下十兩給雨竹院!這點銀子,我們雨竹院七八個人,就是吃鹹菜就白米都難!」

  「老管家這回忍不住了,於是和我一道去賬房,和王黑子理論。才好聲好氣說了兩句話,王黑子這王八蛋就出手,狠狠扇了老管家一記耳光……之後,我扶著老管家回來,就遇到了少爺……」

  張開口齒還算淩厲,一口氣將事實經過原原本本地說清楚。

  寧沖耳中聽著,胸腔內的怒氣越來越高漲,整個人都怒得微微顫抖起來。

  原來,一直以來,並不僅僅是自己受到欺淩,齊伯等人也遭受侮辱。只是,齊伯擔心自己衝動,所以一直把各種委屈都掩蓋下來,做出沒事的樣子,不讓自己知道。

  自己也就算了,可是齊伯,這位親如自己爺爺,已經頭髮花白的老邁老人,你們這些小人也要來欺壓不放過!你們還是人嗎!

  哢哢!

  雙拳骨頭發出了憤怒的脆響聲,寧沖扔下了一句:「張開,照顧好齊伯。」怒氣勃發地大步就沖出了院子。

  「少爺!少爺!你別去啊……」

  齊伯慌了,在後面緊趕幾步追趕,卻哪裡能跟上寧沖的腳步。

  「唉……你這賊奴做的好事!你難道不知道那王黑子是武徒一階後期的武修嗎,少爺僅僅才修煉出了一些內元氣,連武徒一階都沒達到,要是被王黑子打壞了該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

  齊伯看到無力阻擋,搖頭歎氣著,不禁連連斥責跟上來的張開。張開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了,不禁耷拉著腦袋,心中也是極為寧沖擔心。

  ……

  「寧靜小姐放心,貴院的月例銀子絕不會低於五百兩,丹藥等也將增加一層!」

  賬房院落內,王黑子點頭哈腰地跟隨在一名杏色衣裙的俏麗少女身後,滿臉討好的笑容,諂媚得像一條哈巴狗。

  開玩笑,眼前這才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可是家族中出了名的天才少女,天賦資質在整個家族是數一數二的!這樣的小祖宗,他王黑子討好都來不及,哪裡敢得罪半分。

  寧靜小步輕快地走著,吩咐道:「好……王貴,你記住了,還有七葉靈芝,你儘快找來,本小姐有急用呢。」

  「寧靜小姐放心,我王貴一定會儘快找到,送到貴院!」

  王黑子忠心耿耿地做了保證,若非拍胸膛等動作過於粗魯,在大家族中不合禮節,他只怕要把胸膛拍得山響了。

  砰!

  一陣震響,賬房院子的木門被踢得飛了出去,一個怒氣衝衝的白袍少年沖進了院子,大喊道:「王黑子,你給我滾出來!」

  一聽「王黑子」這稱呼,王黑子頓時臉色有些沉了下來。這「王黑子」是他的外號,因為他人長得黑,還滿臉麻子。

  王黑子其實知道自己為人差,經常作威作福,所以私下裡,一些下人等,都會在背地裡喊他「王黑子」。但知道歸知道,王黑子卻不會願意別人當面這樣喊他,而以他的權勢,當然也沒人敢當面喊。

  現在,當面被人大喊這外號,王黑子臉色自然不好看了。當然,要是喊叫的人是家族中的少爺小姐們,他也沒轍,只能忍著。

  不過轉頭一看,王黑子先是一呆,隨即就認出了是寧沖,頓時冷笑連連,心中惱羞成怒——這個家族中大名鼎鼎的廢物竟然也敢踹破賬房院子的大門,闖進來大喊大叫,真是要逆天了!

  另一邊,寧靜吐了吐舌頭,也微微吃驚地看著寧沖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甯沖是超級武道廢物,在家族中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她雖然是家族中的天才少女,和甯沖幾乎沒什麼交集,卻認識寧沖,知道寧沖算是她的表哥。

  以她的瞭解,和聽過的故事,雖然寧沖性格執拗倔強,平時卻都是比較沉默安靜的。若非他的廢物名頭實在是太響了,只怕家族中的人都會將他徹底忽略掉。

  她自然好奇,為什麼寧沖現在會如此憤怒,不管不顧地闖進了賬房院子之中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3
第七章 圓滿境界的馬步威力

  「喲!我還當是誰,原來是我們寧家的大天才甯沖少爺來了啊!甯沖少爺,有什麼指教?莫非想求點丹藥殘粉之類的輔助修煉?嘿嘿!」

  王黑子語氣尖酸,滿臉的不屑,不緊不慢地拱了拱手,本來是個禮節動作,他卻眼光朝天,做得充滿蔑視。

  「王黑子,你好大的狗膽!本是我寧家一個卑賤的狗奴,卻屢次克扣主子的月例銀子,中飽私囊,膽大包天!我院子中的老僕找你來理論,還被你毆打致傷!王黑子,莫非你狗膽包天,當這寧家賬房是你的後院不成?」

  甯沖聲如驚雷,震耳轟隆,大氣凜然,只把王黑子一下驚得臉上失色。

  站在一旁的寧靜看到,也被嚇了一跳,頗有些驚奇這個傳聞中的廢物表哥竟然有這樣的膽氣和犀利的唇舌。

  「按照族規,家奴偷奸耍滑,中飽私囊者,當打斷雙手,逐出家族府邸!王黑子,你可知罪!還是你只將寧家家規都當了兒戲,想要翻身做主人不成?」

  王黑子越聽越是滿身的冷汗,同時也越來越惱怒——這廢物好毒的心腸啊!竟然要打斷自己雙手,將自己逐出府邸!

  這旁邊還站著一個寧靜大小姐,若是這罪名坐實了,那就糟糕了!王黑子心思電轉,心中發狠,暴怒起來,大喝道:「區區一個下賤廢物,連狗都不如的東西,也敢把自己當主子?告訴你,我的主子是寧靜小姐這樣的天才,是甯府各房的老爺、太太、少爺們,不是你這樣有娘生,沒爹養的低賤廢物!」

  「哼,寧沖,我看你是被自己低劣的武道天賦資質逼得瘋狂了,神志不清,所以來這裡血口噴人!也好,看你怎麼也是甯家人的份上,我就幫幫你,捆起你來,免地你發瘋傷了自己!」

  口中說著,王黑子直接跳上前來,一拳就朝著寧沖砸了過來。他早打好了主意,寧沖這樣的廢物教訓也就教訓了,只拿拳頭將這廢物的話打進肚子中就行,哪裡會有人來管寧沖的死活!

  寧沖沒想到這狗奴三句話不到,竟然敢出口惡毒,對自己出手,這何止是狗膽包天能夠形容的!不由更怒,完全不做他想,一紮馬步,雙臂擺開架勢。

  王黑子雖然因為是奴僕,也只會些基礎拳法,但卻是武徒一階巔峰的實力,而甯沖卻連武徒一階都沒摸到邊,強弱一看就極為分明,根本不需要猜測結果。

  但寧沖敢以弱挑強,這份勇氣卻讓寧靜有些讚賞,感覺這個平時人人談論嘲笑的廢物表哥似乎和他們說的並不一樣。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實力為尊,誰拳頭大誰有理,寧靜已經見多了一言不發就大打出手,實力服人。而她也更感興趣,想看看這位廢物表哥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廢物,也不干預,退後了幾步,只悄悄觀看。

  「喝!」

  王黑子爆喝一聲,粗大的拳頭狠狠朝著寧沖的臉砸去。

  寧沖雙目噴火,看准之後,雙臂一封,擋住王黑子的拳頭。

  武徒一階的武修,將內氣運上拳頭,攻擊時,至少有著五六百斤的力量,寧沖的力量比王黑子肯定差得多。一旁的寧靜看到王黑子這大力的一拳,毫不留情,也是秀目微蹙,覺得這王黑子實在有些過分了。

  王黑子力量如此巨大的一拳,寧沖即使雙臂成功封擋,整個人只怕會被一拳砸得飛出去。寧靜如此認定之後,隱隱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打鬥可以,但她不希望寧沖重傷,甚至出人命。不然,即使事不關己,她心中也會過意不去。畢竟寧沖在廢物,怎麼說,也還是她的表哥。

  啪!

  「什麼!」

  王黑子眼睛一瞪,吃驚不小,他這一拳打到甯沖封擋的雙臂時,只感覺仿佛打在了棉花中,完全使不上力量。

  而寧沖除了身子微微一顫外,腳下生根,紋絲不動。

  雖然吃驚,但既然已經下手,到了這地步,就回不了頭了。王黑子臉上肌肉一橫,心中惡毒猛漲,不管不顧地連續又擊打出多拳。

  可他越打越是心驚,因為無論如何使力,從什麼角度進攻,寧沖都沉穩如泰山,以相似的方法,將他的拳力封擋,一一化解。

  「這是……」

  看到這出乎意料的場景,寧靜也是吃了一驚,口微微張了張,眼光凝重起來。

  因為在幾個回合的交鋒中,她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甯沖雙臂封住王黑子拳擊的時候,馬步沉穩得如同紮根在地上一般,不怎麼顯眼的,還使用了一些極為精妙的技巧,僅僅只是手臂、腰身和紮馬步的雙腿一些輕微的扭動,就將王黑子大部分拳力,傳導到了地面之下,化解王黑子的攻擊。

  寧沖使用的這種技巧,和寧靜曾經見過家族中一位長老使用過的極為相似。但那位長老使用的是比馬步高級許多的「托天步」,並練習到了「登堂」境界。

  據說,哪位長老的步法和身形之沉穩,已經能輕輕鬆松在十五米高的瀑布下,紋絲不動;在軒轅城外那條寬達五十米的通天河發洪水時,能穩穩站在河中央,洪水漫頂也休想推動他半步!

  這些傳聞,寧靜自然沒有親眼見到,但她見過那位長老的表演,當時,幾十個壯漢輪流的強力衝擊,都休想讓那紮著「托天步」的長老退後半步。

  而她還清楚得記得,二十多條大漢以推背方式,合力衝擊那位長老時,那位長老只微微退後了半步,隨即就以巧妙的方式,穩穩抗住了二十多條大漢的推力,一動不動。可見,這達到「登堂」境界的托天步的厲害。

  現在,寧沖無論是姿勢還是那精妙的運力技巧,都和那位長老極為類似,威力和效果絲毫不比那位長老的托天步差多少!

  寧靜雖然年幼,卻是人人公認的武學天才,看出來的東西更多,她對自己的判斷感動吃驚,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越是觀看寧沖的動作和技巧,她越發肯定這個判斷。

  寧沖用的,只是普通的馬步,為什麼效果竟然能堪比那位長老登堂境界的「托天步」呢?莫非……他將馬步練到了「大成」境界!

  冒出這個想法時,寧靜自己都被嚇到了。

  要知道,不管功法武技的等級高低,要達到大成,或者之後的境界,卻都是無比的艱難。整個家族中公認的,也就只有家族中的大長老將一門高階武技「排雲掌」練到了大成境界!

  而不說大成境界,家族中數萬名武修,將一門武技或者功法練到「登堂」境界的,也不過一兩千人的樣子。

  馬步雖然是最基礎的武技動作,但寧沖不過是一個武道廢物,即使聽說他每天勤奮不怠,這馬步至少紮了十多年,但以他的天賦資質,真的能將馬步練到大成境界?

  寧靜心中已經極為驚駭,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卻不知道,她如果知道甯沖的馬步已經是「圓滿」境界,會不會直接嚇趴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3
第八章 痛打狗奴!

  「這……這怎麼可能!」

  王黑子已經連續打出了四五十拳,一拳更比一拳的力量重。到了最後,他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勁。

  但王黑子連續多拳下去,卻毫無效果,就仿佛將小石子投入了水中,力量都被寧沖詭異地吸收了,泡都不冒一個。

  一個人人譏笑的武道廢物,卻有這種詭異的表現。這讓王黑子越來越吃驚,渾身冒出了冷汗,如同見鬼了一般。

  另一邊,寧沖卻越來越輕鬆,越來越驚喜。寧沖自己都沒想到,將馬步練到圓滿境界之後,竟然會有這樣的效果,實戰能力幾乎是瞬間就暴漲了幾個等級!

  「該我了!」

  甯沖感覺已經將圓滿境界的馬步實戰實驗夠了,冷哼一聲,再次擋下王黑子的一拳後,帶著一腔憤怒恨意,右掌迅猛抽出。

  啪!

  這一掌鑽了王黑子出拳後的破綻,狠狠一掌扇在王黑子左臉之上。王黑子左臉頓時就腫起了老高,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這一掌是為齊伯打的!他一個年紀比你爹還大的年邁老人,你竟然忍心下手,豬狗不如!」

  啪!

  「這一掌,是為寧家打的!你作為甯家的奴才,卻中飽私囊,徇私舞弊,克扣寧家子弟的月例銀子,視寧家家規如無物,該打!」

  啪!

  「做為寧家的狗,你不但不忠心耿耿,還要行兇反咬主人,改打!」

  ……

  每擋住王黑子一拳,寧沖就會一掌扇在王黑子臉上。

  七八掌過後,王黑子兩頰高高腫起,成了豬頭,而王黑子整個人更是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已經只能下意識地揮動拳頭亂打。

  砰!

  寧沖最後狠狠一拳砸在王黑子臉上,王黑子頓時一頭栽倒在地,幾乎爬不起來了。

  拍去手掌上的灰,寧沖大感痛快的同時,看著地上如死狗一般的王黑子,冷冷說道:「今日就暫時饒你,所有克扣我雨竹院的月例銀子,限你三天之內補齊!日後再敢克扣我雨竹院的銀子,定不饒你!」

  王黑子躺在地上,意識總算清醒了些,他摸著自己滿臉的血,和被打掉的半口牙,心中不禁恨到了極點。

  他王黑子平時也是極有權勢之人,作威作福慣了,一些家族旁系少爺甚至都要來巴結他。而現在,他卻被這個家族中大名鼎鼎的廢物打成這幅模樣,顏面掃地,這讓他怎能接受!

  王黑子眼睛紅了起來,滿心的惡毒轉成殺意,根本聽不進寧沖的話去,忽然就從地上彈起,厲吼聲中,竟然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朝著寧衝衝了過去。

  「小心!」

  看到王黑子凶性大發,使用了兇器,這已經超過了打鬥的底線,寧靜大吃了一驚,立即出聲提醒寧沖。

  寧沖卻早有準備,清清楚楚看清楚了王黑子的動作,雙掌一合,鎖住王黑子持匕首的右臂,身子瞬間如同一根壓彎的竹子一般朝後一彎、一轉。

  呼!

  王黑子整個人如炮彈一般,被寧沖以精妙的手法,接著他前沖之力,加力甩飛出去。

  「啊!」

  慘呼一聲,王黑子一下狠狠撞到院子的牆壁之上,恰好是那腦袋先觸到了牆壁,頓時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寧沖的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動作時,雙腿卻如同生根一般,始終牢牢紮在地面之上,沒有移動半點。

  寧靜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小口半天合不攏。寧沖的這一手,實在是太精妙了!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即便是她這個寧家公認的天才少女,竟然也只看出了這無數精妙中的一點點!

  不過,哪怕是這一點點,寧靜也忽然間有所領悟,幾個一直思量不透的問題,竟然瞬間被解開了,喜得她情不自禁,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管甯沖是不是個武道廢物,就沖這一點,她都要感激寧沖了!

  「你這狗奴!不但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竟然還敢以兇器刺殺寧家子弟!又怎能留你!」

  寧沖怒喝著,上前幾步,抬起的腳掌對準了王黑子的脖頸,就要發力踩下。

  寧沖的話卻驚醒了正喜悅的寧靜,她忙出聲阻止道:「甯沖表哥等一等!」

  寧沖皺眉,回頭看向這個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少女。他對這少女只有一點點印象,記得曾經在家族表彰大會上,見過她幾次,她是家族中出名的武道天才,名字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寧靜」吧?

  寧靜走了過來,說道:「甯沖表哥,王黑子罪該萬死,但你不能私下裡行刑,否則就反過來是你違反族規了!」

  甯沖聽寧靜說得有理,於是問道:「嗯……那怎麼辦?我是絕對不會再放過這狗奴的!」

  「甯沖表哥可以將這狗奴才帶到執法堂啊,我在旁邊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可以做證人!」

  寧沖眉頭挑了挑,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寧靜,只感覺這少女似乎有些過於熱情了。這不奇怪,他是家族中出名的廢物,平時族人見他,不是譏諷白眼,就是嬉笑指點,或者視作無物,亮著一張冷面孔,遠遠避開。

  而這個幾乎都怎麼見過面的少女,卻如此熱情,自然讓寧沖有些疑惑。

  不過,仔細看了看,這少女的表情單純而誠懇,不像壞人。寧沖想了想,同意道:「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二人於是將死狗一般的王黑子拖到了執法堂中。

  有寧靜做證人,很快就定下了王黑子的罪行,王黑子在執法堂中被亂棍打死,由護衛拖了出去,處理屍體。

  打死王黑子時,甯沖和寧靜已經出了執法堂。寧沖一路沉默無話,只有寧靜嘰嘰喳喳說著,問到他問題時,他才言簡意賅地答上兩句。

  分別之時,寧靜巧笑嫣然道:「甯沖表哥,說定了,以後找你請教武道時,你可得好好指導我啊!」

  寧沖點點頭,隨口客套著敷衍道:「指導說不上,你比我厲害,說不定是你指導我呢。」

  「那就說定了!不許反悔,騙人是小狗!嘻嘻」

  寧靜再次一笑,精緻的臉蛋上,露出了一對淺淺笑靨,她揮了揮手道:「那,甯沖表哥,我們再見吧!」

  「再見。」

  甯沖揮手和寧靜告別,轉身離開。

  才走片刻,忽然又聽寧靜在遠處喊道:「對了,甯沖表哥,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呃……」

  寧沖轉頭,臉上不禁有些發紅。相處有一些時間了,他卻的確還不確定少女的身份。

  少女有些氣呼呼的,在遠處揚了揚小拳頭,喊道:「記住了,我叫寧靜!寧靜致遠的寧靜!」說完,才轉身蹦跳著走了。

  甯沖隨口應了一聲,轉身繼續走路。他根本沒把寧靜的話放在心上,只認為這小丫頭不是客套話,就是在戲耍他。

  試問,一個武道資質一般的人,會向一個武道廢物請教嗎?更何況對方是公認的天才少女。

  所以,寧沖只轉身走了幾步之後,就把一切忘在了腦後。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1 23:53
第九章 驚人的修煉效果!

  王黑子因為得罪了寧沖,被執法堂亂棍打死的事情,不久之後,就在下人之中傳開了。

  不少曾經譏笑過寧沖的下人,不禁都是戰戰兢兢,而那些常常欺壓雨竹院的管事,也不敢再為難齊伯等雨竹院的僕人。

  齊伯等人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得多了,不禁很是感歎,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而齊伯更是為寧沖竟然能打敗王黑子,武道上進步明顯而老懷大暢。

  這些事情,寧沖並沒有過多理會,對他來說,時間緊迫,一分一秒都極為珍貴。

  光線有些昏暗的屋子之中,寧沖盤腿坐在床上,凝神閉目。

  「曾經聽好幾位前輩說過,武技在精不在多。一門低級的武技,只要能精深掌握,達到很高的境界,絕對比一門普通境界的高級武技厲害!現在看來,的確如此啊!我僅僅只是將馬步修煉到了圓滿境界,竟然就能打敗武徒一階後期的王黑子!那種奇異的感覺帶來的改變,真是不可思議!卻不知道,這種奇異的感覺對於功法是不是會有同樣的作用呢?」

  寧沖實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了!

  寧沖修煉的功法是完成武道淬體階段後,從寧家領取的《基礎練氣決》,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但按照寧家的規矩,以寧沖目前的境界來說,他只能修煉這《基礎練氣決》。

  默想著功法中的心法口訣,甯沖心中平靜無波,凝結心神,放開周身竅穴,吸納天地元氣入體,開始修煉內元氣。

  緩緩的,天地元氣從寧沖周身竅穴匯入,如水流一般,順著經脈流淌向丹田。

  在天地元氣進入經脈之中後,寧沖眉頭一挑,極為喜悅,因為他的猜想果然沒錯——他在這瞬間,再次感覺到了那種那種奇異的感覺,和練習紮馬步時一樣的清晰,就仿佛來自於他靈魂的深處。

  心思單純而平靜,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狀態,寧沖心無雜念,古井無波,一邊內視,一邊跟著那奇異的感覺而走,一點點地精悟《基礎練氣決》,使自己對這門功法的修煉境界層次提高。

  每個人的情況不同,資質不同,對功法的理解也不同,這也就造成了每個人修煉同樣的功法,也會有快慢之分。

  但功法的修煉,最重要的就是內氣在經脈之中運行的路線。基本上,一門功法掌握的程度和境界,大體和內氣運行的路線優劣有關。

  人體經脈千千萬萬,不知道多少,光是主經脈,副經脈就讓人眼花繚亂,更不用說還是多如漫天繁星的分支經脈、毛細經脈等等。而且這世上,任何人之間的經脈都並不完全一樣。

  正因為經脈的繁多而複雜,還有個人差異,所以造成了修煉功法的極難,光是理解功法,在功法大體指引下,整理最適合自己的內氣運行路線,就得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

  這種種原因就使得功法的修煉遠比武技要難得多。

  但是,對於擁有那種奇異感覺的寧沖來說,這些困難卻根本能夠無視,功法的這種特點,反倒使他修煉功法要對武技容易得多了。

  「這感覺……此處經脈,元氣匯入的速度不可過急……經脈一定不能僵硬,吸納天地元氣不可一味求快,須得有輕重緩急,生生不息……」

  「不對……感覺不對!這個地方,元氣進入經脈分叉過快了!」

  「這裡……這條經脈運行的路線感覺不好,有誤……」

  ……

  跟隨著感覺,以感覺的好壞為憑據,隨著內氣運行路線一點點的分析優化,寧沖修煉《基礎練氣決》的境界也在高速水漲船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中猛然爆發出了一陣歡呼:「成功了!按照這個功法的運功路線,天地元氣入體,速度驚人,竟然幾乎沒有阻礙!哈哈哈哈!這是功法達到圓滿境界的標誌啊!哈哈哈哈!」

  在那奇異感覺的幫助下,寧沖以極短的時間,就理清楚了最適合自己的《基礎練氣決》吸納天地元氣和經脈流通匯入的路線,掌握了最優的方法技巧,這樣的結果,他自然狂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種奇異的感覺有幫助記憶的作用,寧沖的記憶能力相比從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幾乎可以說是「過目不忘」!這《基礎練氣決》運功路線被理清楚之後,就完美地印在了他腦子之中,根本不需費力去記憶。

  寧沖並不浪費時間,開始按照這個路線,運行《基礎練氣決》,將天地元氣吸納入周身竅穴,匯入經脈,在由經脈一點點匯入丹田之中。

  悄然之中,寧沖驚訝地發現周身的天地元氣竟然以自己為中心迅速彙集而來,甚至形成了一股不強不弱的旋風。心中再次一喜,他能清楚感覺到,這圓滿境界的《基礎練氣決》修煉效果不知道比以前強了多少倍!其修煉效果已經能和許多高級的修煉功法媲美!

  在修煉狀態之中,寧沖心神沉入,不悲不喜,對發生的一切,也只是驚喜之後,就一閃即逝,繼續凝神修煉。

  如此修煉著,渾渾噩噩,當感覺身體經脈中隱隱有疼痛傳來,寧沖知道,這是修煉功法到了極限時的反應,若不停下,就會損壞身體和經脈。

  寧沖於是緩緩收功,睜開雙目,口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感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感受了下身體的情況,他滿意地笑了。

  「武徒」境界的內氣修煉,必須要打通人體十條主經脈,每打通一條,修為就提升「一階」。

  這次修煉,勢如破竹,輕鬆得跟玩似,他一口氣就將第一條主經脈衝開了大半,竟然比近三年來的修煉成果還要豐厚!

  心中振奮著,寧沖跳下了床,卻忽然聞到身上有一股難聞的酸臭味,原來是修煉時,身體排出的一些雜質。

  這味道寧沖自己都受不了,他打開了屋門,走了出去。

  外面黑夜沉沉。這一次修煉,寧沖大約花了大半夜的時間。

  顧不上其他的,趁著夜色,寧沖來到院子中的水井旁邊,打上一桶水,將身上刷洗得乾乾淨淨。

  穿好衣物,活動了一下筋骨,寧沖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散開了。

  同年齡的人之中,有不少已經達到了武徒四階,甚至是五階的修為,相比之下,自己已經落後同齡人太多,拉開的距離太大。

  好在現在自己擁有了這種神奇的感覺。

  眾所周知,武道資質最重要的有兩點,一是根骨資質;二是悟性資質。

  寧沖曾經兩方面都其差無比,而現在,這種奇異的感覺卻極為神奇,不但完全具備悟性的功效,其效果甚至還要超過妖孽般的悟性!

  這就好像同樣是解答難題,別的武修必須先解讀領悟,得出自己的解題過程後,才能解答出最終的答案。這個答案的優劣因人而異;

  而擁有這種奇異感覺的寧沖,卻如同已經知道了最完美的解題方法和過程,他要做的只是領悟掌握,為什麼解答的方法和過程會是這樣?為什麼要這樣解答?明白掌握之後,就依著這個解題過程和方法,水到渠成地得到最完美的答案。

  顯然,這二者之間的差別可謂天壤,而後者比之前者,不知道優勢了多少倍!

  無疑,有了這種奇異的感覺後,寧沖就好像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一般,已經充滿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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