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隨身帶個侏羅紀 作者:木魚和尚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5
第七十八章 屋漏更遭連夜雨


    「讓我當民兵?你怎麼不問問讓我當鎮長行不行?」這是燕飛聽到林保國的話,怔了一下後,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不靠譜的主意千萬種,毫無疑問,燕飛覺得這就是他聽到過的最最最最不靠譜的一個了。

    「你著什麼急啊?先聽我說!」林保國看著燕飛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就頭疼。「民兵不是去部隊裏面當兵,不耽誤你現在的上學還有養牛場的事兒。平時也不會有什麼大的行動,就是每年農閑的時候訓練一次兩次,遇到特殊緊急情況的話,召集起來協助維護治安穩定工作的。」

    說完還怕燕飛不理解,又給他解釋:「就像上次咱們這兒上遊那造紙廠鬧的巨蟒事件,來的那些武裝部的人,實際上大部分都是民兵。」

    「能帶?那些帶的都是民兵嗎?平時沒事兒,有事兒了還給發杆扛著嗎?」燕飛的眼睛頓時一亮,不過隨即那絲興奮就又沒了。「有也不去幹,我這都忙死了,還去當什麼民兵啊!」

    「不會耽誤你太多事兒的,其實以前咱們鄉裏的民兵組織都沒什麼活動,近乎解散了。就是現在農村偷盜耕牛的案件頻發,各地派出所的警力又不足,不可能村村值守。縣裏才采取了這樣一個辦法,讓民兵隊伍重新組織起來,重點就是協助農村防火防盜的工作。」林保國耐著性子和他解釋。

    「咱們這兒現在就沒有偷牛的了吧?」燕飛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是自豪的很,要說現在三岔河鄉沒偷牛的案件,他的功勞可是大大滴,可惜別人都不知道而已。

    「別的鄉鎮都組織民兵防火防盜了,就咱們鄉沒有。你覺得那些偷牛的都是傻子嗎?放著咱們這兒沒民兵的地方不去,偏偏去偷人家有民兵的?」

    「那倒也是。」燕飛對林保國這句話還是讚同的。這就好比是同樣都是沒人在家的情況,別家都鎖著門,就你家大門敞開著,你這不是明擺著讓賊來偷嗎?

    「你明白就好。本來你年齡還不夠的,不過你是特事特辦。因為以前有過抓偷牛賊的先例在,而且還是咱們鄉的養牛大戶,把你特招進來,證明咱們的隊伍組織更健全嘛!」林保國欣慰地點點頭。

    「我都成咱們鄉的養牛大戶了啊!」燕飛美滋滋的,然後話鋒一轉。「誇我我也不幹,遇到小偷我肯定會抓,但是聽你們命令我可不幹。萬一我這兒正忙著,你們突然有個什麼事兒,我顧得著嗎?」

    「哎……我說你這覺悟就不能高點?一年能用你幾次啊?正經是農村裏來的那些民兵,現在都還要定期在自己村子裏巡邏,你在鎮子上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就是有緊急情況了你去幫個忙,你還不樂意了?」林保國差點被這家夥氣一句話噎死,頓時就急了。
    還以為他終於開竅了呢!誰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兒啊!

    「不幹!你著急我也不幹!反正我年齡不夠,你們也沒權利征召我當兵。當兵還得十八歲呢!你以為我不知道。哼哼,我媳婦兒可是……」

    「你給我滾!我知道你媳婦兒是省**學院的學生,不用你天天掛嘴上提醒我!」林保國再次覺得這家夥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絕對是老天派來磨煉自己的。

    「滾就滾!」燕飛無所謂地站起來,把幾個空盤子收拾起來,端著去廚房了。

    「你這就是屬毛驢的啊?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啊?」看這家夥真走了,林保國又急眼了。

    誰知道一轉眼燕飛又端著個小盆子過來了,滿滿一盆子紅彤彤的看著和紅燒肉一樣的肉塊。當真是色澤飽滿,讓人看到就食指大動,望之就垂涎欲滴。

    好在這家夥總算還懂點禮貌,給林保國遞過來一雙筷子:「嚐嚐,絕對是你沒吃過的。」

    林保國覺得自己現在很有必要吃點東西壓壓火氣,毫不客氣地就夾了一大塊咬了一口。

    入口爽滑鮮嫩,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爽!

    明明剛吃過飯來的,結果吃完一塊忍不住又吃了一塊,兩大塊肉下肚,頓時就覺得肚子有點漲了這肉塊有點太大了。

    「什麼肉啊?」有些不舍地放下筷子,林保國隨口問道。

    「蟒蛇肉!超級大蟒蛇!就是你剛說的那條巨蟒!」反正林保國肯定沒吃過這肉,燕飛就胡說八道起來。

    林保國頓時肚子就不漲了:「什麼?那條蟒蛇跑到我們這裏來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你看你還是個所長呢!不就一條蟒蛇嗎?看把你嚇的。好了好了,不是那條巨蟒。就是我去水庫邊上玩碰到的一條小蟒蛇。看你緊張的吧!」燕飛瞬間改口,大蟒蛇立刻又變成了小蟒蛇。

    「你跑水庫幹什麼?自己抓的嗎?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別老幹這麼危險的事兒?還有你知道不知道蟒蛇也是保護動物,不能隨便抓來吃的……」

    「哦!」燕飛不以為意。「那我自首,林所長,我犯錯了。我去水庫邊看風景,有條蟒蛇來吃我,我沒有乖乖讓它吃,犯了大錯了。更錯的是不但沒讓它吃我,我還和我舅把它給分吃了。你趕緊先把抓我走吧!回頭記得再把我舅舅也抓來啊!我大義滅親,舉報他,他也吃了兩塊。」

    這胡攪蠻纏的本事兒,絕對是天天和黑子一起練出來的。其實他這是存心搗亂,讓林保國不再說讓他當民兵的事兒。

    「這就是我讓你當民兵的原因!」林保國看他這樣子,反而又不氣了。「當個民兵要求不多,每年跟著去學一次兩次的軍事技術,平時會有理論知識教育課,你去聽聽看看多學點東西,多漲點見識。你看你現在這樣,油嘴滑舌的,整天幹些出格兒的事,都成了小混混了!還能配得上你那大學生媳婦兒嗎?」

    一聽還要上什麼理論至少教育課,燕飛就更不樂意了:「那我更不去了,你看看我天天都得學多少東西了!養牛的種菜的養蚯蚓的,還得上學,哪有那閑工夫聽什麼理論課!」

    「你先別這麼早下結論,聽我給你慢慢說說情況再決定。」見到這家夥油鹽不進,林保國也是真沒法,只能耐著性子繼續講解。

    「你像你現在抓個小偷什麼的,還得小心防備報複……行行行,別翻白眼了,你不怕報複行了吧!就算不你不怕,可你也得考慮考慮,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林保國挖空了心思想理由給他分析:「再說養牛場還有牛還有別人呢?你能天天守著?只要你當了民兵,就是有組織的人了,別說抓個小偷了,就是遇到團夥犯罪,也不用擔心有漏之魚挾私報複,多好?」

    他說的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可燕飛是一點都聽不進去,倒是把這話當成配音。在他的諄諄教導聲中,把一小盆子肉吃了個一幹二淨。

    林保國這次是鐵了心了,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一直說下去的樣子。

    實在是對這家夥越了解,就越覺得這家夥是個定時,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鬧出個什麼事兒來。這次個牛就引來了帶的,下次鬼知道還會鬧出個什麼事兒來!

    雖然知道他遇到的事兒都是有理的一方,可他畢竟年齡上讓人不放心,真怕他哪天弄出個別的事兒。不說別的,就憑他的一身功夫和大到嚇人的力氣,就憑那空手攆兔子抓魚的本事兒,這家夥真要辦點什麼壞事兒,那不就成了大禍害了!

    上次縣局來提犯人的時候,建議自己把他招進派出所。可是對燕飛有所了解的林保國覺得,這家夥絕對不會樂意跑到自己手底下幹事兒的。所以他就想了個辦法,正好現在重新組織民兵隊伍,可以先讓他當個民兵啊!

    軍事訓練什麼的他不需要,沒事兒讓他聽聽教育課就行。再說了,林保國覺得以燕飛的年齡,如果給他一個民兵的身份,說不定這家夥再聽上幾次教育課,產生點集體榮譽感自豪感什麼的,以後肯定會向著越來越好的方向靠攏不是?

    簡單說這就好像小學老師,任命班裏面紀律最差的那個學生當紀律委員一樣,林保國這辦法就是跟小學老師學的。

    燕飛吃完之後就盯著空盆子發呆,把林保國的話當成耳邊風,看似在坐著繼續聆聽‘教誨」,腦子裏早就神遊天外了。

    正發著呆,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

    然後就知道了,恐龍大世界裏的恐鱷王,終於死掉了。

    如果林保國這會兒不在,那燕飛肯定得歡呼一聲。可是這會兒舅舅正在說著話盯著自己,燕飛覺得,自己此刻就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了,那就是:漏更遭連夜雨啊!

    剛吃了一肚子的食物,似乎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又餓了!

    還不是一般的餓,是那種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一樣的餓!

    單單是餓就算了,可是偏偏隔壁鍋裏面的肉的香味,不斷地朝著他的鼻孔裏鑽。那都是聞慣了的香味,在這一刻格外的吸引人。本來就靈敏的鼻子,這會兒好像是在報複自己似的,越不想聞就越聞得清晰。

    剛才當著舅舅的面吃了幾盤子小菜,又吃了一小盆肉,如果現在繼續去吃,可別把這所長舅舅給嚇出個毛病來。還是等他走了再吃吧!

    可是越想忍著堅持一會兒,那感覺就越難熬。

    一邊是林保國依然在用十二萬分的耐心,給他講解應該如何主動向組織靠攏;一邊是肚子造反鼻子起義,還有隔壁鍋裏的香噴噴的肉,在向他饑腸轆轆的肚子招手。

    這感覺這滋味,簡直就別提了。

    眼看林保國越說越起勁兒,都說到了國家大義公民義務上了,燕飛真的就無奈了。

    「你不要不耐煩,你要不是我外甥兒,我還沒這耐心和你說這麼多呢!剛才我說到哪兒了?對了,我再給你講講這個兵役法,讓你知道一下我們現在組織民兵隊伍的重要性……」

    燕飛終於忍不住了。

    「行了!我同意了!你說吧,我怎麼才能加入民兵吧!」在肚子和鼻子的雙重重壓下,燕飛終於拍案而起,斬釘截鐵地承諾道。

    「你著什麼急呢?都說了不要急著下決定,聽我給你說完……」林保國這會兒借著酒勁兒,反倒是說上癮兒了,連燕飛說同意的話都沒反應過來。

    又說了幾句,才想起好像燕飛剛才說的好像是同意,頓時大喜:「你說你同意了?你早說嘛!你看我現在說的口幹舌燥的,還連口水都喝不到。你說你一個人在這裏,燒點水費多大點事兒,非得懶得……」

    「快說快說,我現在就想當民兵。你趕緊告訴我怎麼辦,我都心急如焚了!你不覺得你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一會兒我怕你都回不了家?要不你先回去等幾天我過去找你再說?」這會兒林保國不急,又換成燕飛著急了。

    「好好好!別急別急,晚上喝的這酒後勁兒還挺大的啊!對了,這酒還是你給我送的。你也別過幾天了,等明天上午就去找我,我先給你點資料看看。你現在報名都晚了,人家都選好了人,臨時把你加進去的。這可都是我給你要來的名額!」林保國這會兒還不忘說自己的‘功勞’。

    「明天不行,後天,不對,大後天!最遲三天之後,我就過去找你,這兩天我真有事!」燕飛只求趕緊打發他走人,自己去吃香噴噴的肉。什麼民兵不民兵的,大不了就掛個名字,反正我人不去,有什麼了不起。

    「嗯嗯嗯,也行也行!」林保國點點頭。「說好了咱就別反悔了。大老爺們兒一口唾沫一個坑,別說出口的話再反悔啊!」

    「行行行,堅決不反悔行了吧!」燕飛連連保證。

    「那就行。」林保國終於起身了。

    他站起來了,他要走了,他邁步了……

    他怎麼又停下了?

    燕飛都快暈了,只聽林保國又停下來說道:「對了,以後別老幹這麼危險的事兒了。吃什麼蟒蛇肉?你缺那點肉嗎?吃一頓嚐個新鮮就行了,以後別去了啊!」

    「行行行!」燕飛這會兒反正不管他說什麼,都只是點頭答應。

    「那好!我走了!」林保國說著重新邁步,朝著外邊走了出去。

    到了外邊站著吹了吹風,醒了一下神。覺得沒問題了,這才騎上摩托車,對燕飛招呼道:「我走了,記住了啊!最遲三天之後,我等你五天,不去找我報道,我還來啊!」

    「放心吧!」燕飛覺得自己這會兒就是在送大神,只要他走,隨便說什麼都是行。「你路上慢點,就這麼遠也不著急,慢點啊!」

    話沒說完,摩托車已經開動了。

    看著摩托車走的是直路,沒歪歪扭扭的,燕飛就放心了。

    轉身就跑廚房裏掀開鍋蓋,趴在鍋上大吃了起來。

    至於民兵什麼的,瞬間就被他拋到霄雲外了。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5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6
第七十九章 腦笨人緣差的殺人犯


    炊煙嫋嫋,香味撲鼻。

    連續三四天了,燕飛的蔬菜大棚旁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道那些西紅柿將來開了花結了果,會不會天生自帶有燉肉的香味。

    那條慘遭燕飛毒手的恐鱷王已經被他挖出來了,幸虧他能在外面世界的時候,把恐龍大世界當成個法寶任意取用裏面的東西,否則還真沒辦法移動這條恐鱷王了。

    現在恐鱷王被他放在了環形湖的山洞裏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肚皮破開,別的東西也沒來得及收拾。就是每天割肉吃燉肉吃這條恐鱷王落在他手裏,這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反正那山洞裏面溫度適宜,應該是能多放幾天的,估計靠他一個人,一時半會兒是吃不完了。等什麼時候肉快變質的時候,再拿去喂娃娃魚好了。

    每天除了吃肉就是幹活,劈柴打鐵養蚯蚓打理蔬菜,甚至給大棚裏的蔬菜除蟲也是動手慢慢幹的。

    偶爾趁著鍋裏的肉沒熟的時間小憩一下,其他時間都是在忙碌著。為了控製掌握自己日漸增加的力氣,燕飛也算是殫精竭慮了。

    到現在都沒敢變成恐鱷王,生怕那龐大的體型隨便活動活動,就得浪費他吃上半天的東西。

    不過現在燕飛倒是也有新發現了,沒事兒給蔬菜除除蟲,在控製力度的效果上,比其打拳幹活其他什麼都強。因為有蟲大多是在蔬菜最嫩的枝葉上,甚至是新發的嫩芽上,動作不夠輕的話,那就不是除蟲,是除菜了!

    這天大吃了一通,蔬菜地裏都已經沒蟲可除,覺得自己的力度也控製得挺好。燕飛就準備給自己放一下午假,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那個老舊的破藤椅上曬著太陽,享受著到太陽的熱量緩緩地傳遞到自己身上。慢慢地,就覺得全身上下由裏到外,都被暖洋洋的感覺包圍著;再慢慢地,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要被太陽烤酥了,懶洋洋地真是一點都不想動了。

    真幸福!

    下午的陽光挺好,幾只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的肉嘟嘟毛茸茸的小狗狗也不甘寂寞,勇敢地爬出了藏了將近一個月的小窩,來到太陽底下,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鬧騰。

    撲騰到燕飛的腳下的時候,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就開始抱著腳爭先恐後地朝上爬,奶聲奶氣的叫聲讓這個午後更多了幾分溫馨。

    兩只大狗也是懶洋洋的,偶爾看到某只小狗狗試圖迷瞪著小眼獨自去周遊世界,就會站起來把它叼回來,放到它兄弟們的身邊。

    馬超騎著摩托車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這一幕。

    天高雲淡的晴空之下,河水環繞的空蕩蕩的一大片土地上,兩個大棚旁邊。一個躺在藤椅上的人,兩只懶洋洋趴著的大狗,七只蹣跚學步的小毛球,在深秋連一絲微風都沒有的陽光下,像一副畫面一樣,和諧而溫馨。

    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打破這畫面了,離得老遠就把摩托車停下,這才慢慢地走了過來。

    「養牛場有什麼事兒了?」燕飛早就知道了他的到來,甚至在他的摩托車從大橋上拐彎,還有兩裏多地的時候就知道了。只不過太陽實在是太舒服,讓他懶得動而已。

    再說聽摩托車的聲音,知道不會有太緊急的事兒,他就幹脆等著馬超直接過來了。

    「沒什麼事兒!」越靠近這一人九狗的旁邊,馬超就覺得自己越被他們這懶洋洋的氣氛感染,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來要說的事情了。

    他不說,燕飛也沒打算問,示意旁邊的椅子讓馬超坐下曬會兒太陽。

    眯著眼睛曬了會太陽,馬超才開口道:「養牛場來了個傻子,黑子他們都等著看笑話呢!讓黑子來喊你他都不來,生怕那傻子走了。」

    燕飛聽納悶:「什麼傻子?」

    馬超想想自己要來說的事兒,還沒開口說就先笑了:「有個刑滿釋放的勞改犯,說是當年在縣城失手殺過兩個人的。也不知道聽誰說咱們養牛場牛多錢多,牛氣哄哄地過來,說要給咱們當看大門的,開價工資五百塊錢。我看也就是腦子不好使人緣還差,居然跑到咱們養牛場來敲詐,大夥兒都等著你回去,看這傻子的笑話呢!」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我估計是有人故意坑他的!讓他來養牛場找事兒,純粹是來找揍的。這人腦子估計也不大好使,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就算你不動手揍他,你舅舅還是派出所所長呢!他也不問問就跑來,這腦子我看是坐牢坐傻了。」

    以前養牛場剛開張的時候,那會兒司家兄弟來鬧事兒,馬超他們都是如臨大敵,個個都是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還不到一年時間,現在有個刑滿釋放的殺人犯過來找茬兒,大家反而是當成笑話,甚至還害怕這人走了自己看不成熱鬧。

    可見這不到一年的時間,養牛場的變化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連馬超他們都不當時一回事兒,燕飛就更不當時什麼事兒。又躺著曬了一會兒太陽,才懶洋洋地起身:「行了,我回去看看,你是一起回去看看,還是先在這裏曬會兒太陽?」

    馬超也被曬得不想動了,他也不愛看什麼熱鬧,再說也確實沒什麼好看的。除了看燕飛起身的時候眼睛眯了一下,連點多餘的動作都懶得有:「你回去趕走就行了,就是個傻子,沒啥好看的。我先在這兒看著,等你回來我再走。」

    燕飛點點頭,晃悠悠走過去騎上摩托車,朝著養牛場走去。

    他一走,馬超倒是動了起來。

    學著他剛才的樣子躺在藤椅上,躺了一下後就學著他剛才站起來的動作,懶洋洋地站起來,然後對著兩只莫名其妙的大狗問道:「有沒有你們主人剛才的那氣勢沒有?怎麼感覺幾天不來見他,這人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呢?」

    這老實人難得做一回這麼逗逼的事情,說完之後自己也笑了。然後又躺在藤椅上,翹著腿摸著下巴,一臉的沉思納悶:「也沒長高啊?怎麼覺得氣勢就不一樣了呢?」

    燕飛騎著摩托車沒到養牛場的時候,就聽到了裏面的說話聲。

    黑子正在幫那個馬超口中的傻子倒著茶,還殷勤地勸道:「大哥你別著急,再等會兒。我們老板馬上就來了,我給你說啊!我們老板可是真有錢,你到時候想開多少工資隨便開口,別說三百五百的了,就是三千五千的,那都不在話下。你別急,他馬上就來,先喝點茶歇會兒!」

    等燕飛摩托車進了院子,這家夥立刻就站得遠遠的:「快看快看,他來了。你趕緊把你的來意給他說說,我們這些人都是不當家的,這場裏就他說了算!」

    這幫人真是等著看笑話的,內院一個人沒留,都站在這裏等著。連龔翰卿那眼睛不好使的爺爺都出來了,和眾人一起站在旁邊,看著原來燕飛房門口前面桌子邊上坐著的一個漢子。

    那漢子聽黑子說老板來了,依然不以為意地嚷嚷道:「來了就來了,快什麼快?你告訴他,我一個月要五百塊錢,有空就來看門,沒空了也不一定能來……」

    等燕飛停好摩托車,慢悠悠走過來的時候。這漢子說著話只是朝這邊看了一眼,就準備端起茶杯喝口茶潤潤喉嚨。茶端到一半,忽然眯起了眼睛,話也不說了,眨都不眨一下地盯著燕飛。

    直到燕飛慢慢走到他面前。

    他在看燕飛的時候,燕飛也在看他。

    這個來找茬的傻子,看著可真夠壯實的。

    天氣都涼了,這家夥還穿個短袖,露在外邊的兩條胳膊筋肉隆起,身上的衣服被渾身的腱子肉撐的緊緊的,仿佛裏面不是人的身體,是一尊石雕似的。雖然是在坐著,可依然能看出,這家夥絕對是人高馬大,魁梧黧黑的壯漢。

    至於相貌,如果不是頭發胡子都短了點,說他是水滸裏的李逵、三國裏的張飛跑出來了都得有人信。

    只是壯倒也罷了,這家夥是天生的一股彪悍氣息,看著就凶悍無比,看來說的殺過人坐過牢倒是真的。

    只不過這些都是對普通人來說的,對於剛剛弄死一條二十來噸重的恐鱷王,天天吃恐鱷王的肉吃到吐的怪物來說,是真沒拿他當回事兒。

    走上前來,燕飛對著這傻子問道:「你來找茬兒的?想敲詐點錢財?」

    這漢子剛才坐的是大馬金刀,一副氣吞山河的樣子,這會兒聽到燕飛問話,居然奇怪的老實點點頭道:「也不是敲詐。我剛出來,沒飯吃了。想到你養牛場當個看大門的,混口飯吃。」

    燕飛還沒說話,就聽到黑子和後面幾個人在竊竊私語,個個納悶無比:「剛才這人說的多厲害的,怎麼這會兒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啊?」

    燕飛倒是不意外,聞言點點頭道:「殺過人?」

    壯漢先是下意識地點點頭,又猛然搖搖頭:「不是故意的。法院都說我是正當防衛,就是防衛過當了點,不小心把人打死了。是他們在街頭設騙局騙人,沒騙到我就想訛我,我才動手打人的……也不對,是他們先打我的,我是正當防衛。判了二十年,我表現好,這還不到十年就放出來了。」

    「嗯!」燕飛又點點頭。「練過功夫?」

    想想也是,真要是殺人犯,算算他犯事兒的時間,正是嚴打最厲害的時候。那會兒敢殺人的,根本不可能去坐牢,直接就拉出去斃了

    「打小練的!就是些莊稼把式。」壯漢回答的很是謙虛。「家裏父母死的早了點,就靠這身力氣吃飯的。後來出了那事兒,就一直在監獄裏待著。別的也不會幹什麼,來這兒也是聽監獄裏的人說的。」

    「什麼人說的?」燕飛倒是好奇了。

    「有幾個偷牛賊,去年關進去的。那幾個廢物在監獄裏老被欺負,我看他們可憐,就吩咐兄弟們少欺負他們幾次,他們感激我,聽我說怕出來了沒門路吃飯,就給我出了這麼個主意。」

    「他們讓你來我這養牛場的?」

    「不是,他們怎麼能知道你這裏有個養牛場,是我自己打聽的。」

    「找誰打聽的?」

    「那個……出朋友的事兒咱可不能幹!」這家夥先是一臉的義薄雲天,小心地看了一下燕飛的臉色。見他面無表情,又加了一句:「我不說行嗎?」

    「算了!我不問了。」燕飛看著這家夥的那一臉的小心樣兒,懶得多問了。

    背後指使這家夥來的人,要麼是坑這個傻子的,要麼就是對養牛場不懷好意的。

    對養牛場不懷好意的話,肯定是覺得這勞改犯出身的凶漢能打厲害,想給自己找點麻煩。不過這種小人,自己都不敢露面,現在這指使來的人也老實的和兔子似的,他也就懶得追究了以後總歸是會知道的。

    這漢子從燕飛來就老老實實的,那邊黑子一幫人都是看得一頭霧水。看到兩人居然說話都不帶一點火氣,黑子在旁邊喊道:「飛哥,人家是來看大門的,五百塊一個月,有空就來看的,你不表示一下啊?」

    這家夥真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

    那漢子本來就挺忐忑的,聽黑子這麼一說,頓時辯解道:「那是你沒來我胡說的,胡說的。你要是缺個看門的,我不要工錢,管個飯就行。」

    「看門的我這兒不需要。」燕飛本來想說讓他滾的,不過轉眼一想,再一打量這家夥一身腱子肉。頓時又改口了。「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先在這兒喂牛!你叫什麼名字?哪兒的人?」

    「高瑞!城關鎮來的。」壯漢聽見燕飛說不需要看門的,臉色一喜,以為自己可以走人了。結果燕飛一改口,這家夥就苦著臉了。

    「怎麼?還不願意在我這兒幹啊?不願意那就多幹點,表現好了我心情好就讓你走了。行了,我記著你名字了,你就好好幹!平時我不在,你也別想著溜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還能找到你。」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4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6
第八十章 剛撿個苦力又當苦力


    養牛場來了一個苦力,燕飛心情大好。臨走前又對看熱鬧的黑子交待道:「我還有事兒得去找我舅去。剛想起來答應他這幾天去找他的,要不是這會兒出來我都忘了。你帶著他給他找個住的地方,教教他怎麼幹活。這麼壯的人,學會了肯定是幹活的好手。」

    那個高瑞苦著臉,一點都不反駁。

    黑子還納悶地喊燕飛:「你都不給他來兩下,一會兒你走了他欺負我們怎麼辦啊?」

    燕飛的摩托車都出養牛場了。

    等燕飛一走,黑子看著黑著臉的高瑞,威脅道:「我們老板可說了,都記下你名字和家庭地址了,你可別以為他走了你就能欺負我們。」

    高瑞沒理他,端著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仰天長歎:「想不到我這就要當個放牛郎了!」

    黑子表示他理解錯誤:「我們這兒不放牛,只喂牛。我和你說話呢!你不是說自己多厲害的嗎?怎麼看我們老板來了不和他比劃比劃?」

    不但黑子想知道答案,這一群人都想知道啊!個個耳朵都支了起來,想聽高瑞怎麼說。

    高瑞一聽又鬱悶了:「我來之前,只不過想先弄點飯錢,再慢慢找個活計養活自己。可不知道你們老板這麼厲害。這下算是栽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心情好啊?」

    黑子好奇得很:「你知道我們老板厲害還敢來?我可是真佩服你。」

    高瑞聞言更鬱悶:「我特麼絕對不放過坑我來的那小子!這不是剛才看見你們老板,才知道他厲害的嘛!走了走了,給我說怎麼喂牛,我趕緊好好幹活,別惹他不高興了。」

    一看沒熱鬧看,大家都挺失望,就準備各忙各的去了。

    黑子還不罷休,繼續問:「你這麼厲害?看一眼就知道飛哥的厲害?」

    「你到底教不教我幹活了?」高瑞瞪著眼睛看著他。「老子沒減刑前蹲的可是重刑犯的監獄,那裏面有的進去沒幾天就拖出去斃了,什麼樣的凶人沒有?可是我看那些人,和你們老板一比,差得遠了。看我咋就像看小雞崽似的,我要不老實,估計他隨手就捏死我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你也不傻嗎?」黑子挺納悶。「那你來之前怎麼不打聽打聽?不過說真的,我也覺得飛哥今天的氣勢格外牛逼,看著就不一樣。難道這幾天他又神功大成了?」

    「誰說我傻了?你再說我傻我揍你了啊!我找誰打聽啊?監獄蹲了快十年,出來路都不認識了,也找不到幾個認識的人。再說我飯都沒得吃了,早上起**到現在都餓著肚子,坐車來都是坐的霸王車。有錢我能來這兒嗎?」高瑞看黑子不依不饒,不爽得很。

    黑子那是什麼人,臉皮比城牆都厚的。這會兒知道他怕燕飛了,壓根不怕他瞪自己,牛氣哄哄的說道:「你可別想著揍我,知道這養牛場裏面,飛哥最信任誰嗎?你敢碰我一下,我現在就躺地上,等飛哥回來替我撐腰!來來來,我教教你幹活,順便給你講講我們飛哥的光輝事跡……」

    碰上黑子這樣的,那是誰都沒招兒,高瑞捂著肚子鬱悶道:「那個啥,有饅頭沒?先給來幾個填填肚子,這會兒都走不動路了,幹不動活了啊!」

    「還沒幹活就想吃東西?算了算了,我心情好,賞你兩饅頭先,走跟我去廚房拿去。記著了,以後要老實幹活,看到那個啞巴了嗎?其實他不是啞巴,我們飛哥不讓他說話,他就不敢說話。」黑子信口胡說著,帶著高瑞去廚房了。

    其他人都是聽得直笑,有黑子在,在這養牛場幹活真是不乏味。被他這麼一攪合,原本大家都還擔心燕飛就這麼撒手扔了個勞改犯在這兒,現在倒是都放心了。

    燕飛也是這麼想的,他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這個高瑞一看見自己就慫了。

    是誠心誠意地服軟,不是那種虛與委蛇。所以他也不怕留他在養牛場再搞出什麼事兒來,自己就直奔派出所找林保國去了。

    那天林保國勸他當民兵,他答應了五天來的。現在算算日子,今天剛好第五天,還是下午,再不去可就失信了。

    他是打好了主意,自己就是掛個名字不去聽課,大不了再把自己開除,那就正合吾意了啊!

    到了派出所才發現大家都挺忙碌,院子裏看到向長青走路都是小跑的,他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時間了?

    果然,正在打電話的林保國見到他一進門,就笑著點頭給他指了指座位讓他先坐著。

    形勢不大妙啊!

    這笑容這麼親切,這態度這麼和藹,絕對是有企圖啊!

    這舅甥倆雖然不是親的,可是比親的都心有靈犀。

    平時燕飛但凡是表現的好一點,林保國就知道這家夥絕對是有事兒;現在他態度好了點,燕飛又覺得他是有企圖的。

    果然,聽著林保國拿著電話嗯嗯啊啊了一陣子,掛了電話對他一開口就是事兒:「小飛你來得正好,今晚上正好有行動,咱們鄉要協助封堵幾個路口。不是什麼大事兒,正好你來了先跟去看著學學去。」

    燕飛早在預料到形勢不對,就準備好托詞了:「晚上我有事兒!趁著晚上我得把蚯蚓換上新鮮牛糞,今晚上真沒空。」

    「對答得挺流利啊?你是準備拿著手電筒幹活,還是準備點著蠟燭幹活的?就你那大棚那裏連個電都沒有,也好意思說夜裏幹活?」林保國冷笑著拆穿了他。「趕上了你就別想走了,今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對了,這兩本書你拿回去,人家民兵們都得去訓練一個月,就你不訓練,這些東西你總得了解一下。」

    燕飛一臉的冤枉,我真是這麼想的。問題是,他也沒法說自己夜裏不需要燈就能幹活,異常的事情有一兩件就算了,太多了,那也是麻煩啊!不符合他低調行事的準則。

    苦著臉接過兩本書,連名字也懶得看,往咯吱窩裏一夾,也不找借口了:「我得先把摩托車送回去,超哥還在大棚那邊呢!我回去把他帶回來。晚上你得多久?要是一整夜的話我就讓成爺去看著大棚那邊。」

    「不好說,搞不好就得**,你先回去交代!記得一會兒過來就成。我們這會兒就提前吃飯,吃過飯就開始行動了。你要是不想來吃我們的飯,自己趕緊做點吃了再過來,晚上你……還跟著黨正和向長青!正好你們仨以前就搭過班。」

    「放心!一會兒就來。」

    出了門就鬱悶,我這是剛讓別人給自己當苦力,自己就被人抓了壯丁!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看來回頭得考慮考慮給那個勞改犯點工資才對。

    騎著摩托車,燕飛也不往養牛場去了,直接到了大棚那裏。

    把摩托車交給馬超,交代他晚上讓場裏過來個人看著大棚,自己就趕緊準備吃的了。

    這邊馬超回到養牛場,把燕飛交代的事情一說,新來的高瑞就納悶了:「你們老板是派出所的人?怎麼還要去巡邏?」

    「不是,估計是幫忙去的!」黑子看著剛鬆了口氣的高瑞就笑,把他笑的莫名其妙的。

    「老板不是派出所的,不過老板的舅舅是派出所的所長。我就那麼了,你到底是怎麼得罪那個讓你這兒的人了?他這麼坑你?萬一今天剛好我們老板不在,我們就得去喊他舅舅了,你覺得像你這樣剛刑滿釋放就又來敲詐勒索的人,還敲詐所長的外甥……」

    話沒說完,那個高瑞的臉已經比發酵了半年的牛糞都黑了。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4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6
第八十一章 最無聊的一夜


    燕飛吃過飯騎上自行車,做足了野外過夜的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就是挎上自己的特製小背包,裏面裝上吃的喝的用的。

    依舊是那個破帆布包,外觀依然沒變,但是裏面已經大變樣了他讓林玉梅幫他加了一層泰坦蟒皮,外觀符合他低調的標準,裏面更結實耐用。

    到了派出所門口,就見派出所的大門裏邊熱熱鬧鬧的不行幾個人都在忙著推那輛老爺牌的吉普車。林保國就是司機,看見燕飛來了,立刻招呼他道:「小飛,快來,就差你一個,推一下這車就發動了。」

    本來這麼多人推輛吉普車沒問題的,問題是派出所門口地勢比外邊街道要低,出來就是上坡,人少了推不上來。

    有了燕飛這個生力軍加入,吉普車總算上了街道上。可是依然沒打著火,又推了足足一百米,才聽到發動機轟轟了兩聲,再推二百米,終於打著火了。

    吉普車還不敢立即停下,又朝前走了一段路,再倒回來,拉上幾個人冒著黑煙就走了。

    接著又有兩個騎摩托車的走了,其中一輛也是運動型點火係統就是和剛才吉普車點火係統一樣的,推著跑一陣兒就發動機就響了。

    燕飛就納悶了,問剛才喊他的黨正:「派出所的車都走了,咱們怎麼去?」

    黨正表示這個問題很白癡,理所當然的道:「騎自行車啊!你以為我們出去任務人人都有摩托車騎嗎?」

    向長青安慰燕飛:「別怕,咱們沒車的去的地方近,他們得跑得遠呢!再說這車把人送到之後還得來回巡邏,咱們只用守一個路口就行了。」

    燕飛無語得很,平時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派出所有兩輛舊摩托車,還有輛吉普車。以前覺得條件挺不錯的,現在一有任務,才知道原來這真不是一般的慘。

    得虧這還不是寒冬臘月天氣,否則騎著自行車去站路口吹風,這些派出所的民警可沒他那樣的怪物體質,想必那滋味肯定爽得很!

    一邊蹬著自行車和兩人一起走著,一邊在慶幸。真不知道黑子那廝要是知道民警這麼慘,還會不會天天惋惜自己錯失良機?

    這哪裏是錯失良機啊!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躲過了這大泥坑。

    走了半天才想起來問:「長青哥,這晚上到底什麼任務啊?我舅舅都還沒給我說呢!」

    黨正不等向長青說話就先搶著說道:「別提了,不是咱們鄉的事兒。還是有油田的那個鄉的事兒,他們那偷油的太厲害了,隔一段時間就得嚴打一次,不然那輸油管道都被挖成篩子了。」

    「上次抓了那麼多人,現在還有人去偷?這是要錢不要命了?」燕飛覺得這些人真是瘋了,明知道隨時會被抓,還能繼續冒著風險去幹這事兒。

    「有錢賺啊!偷一袋子原油就地一就是大幾十塊錢,推個自行車就能帶兩袋,拉個板車能拉好幾袋,比幹別的強多了。就算抓住了又怎麼樣?無非是罰款關幾天,沒用。出來了還去偷,總得把罰款錢掙出來。」向長青解釋道。

    說是最近的地方,其實也真不近,都跑到兩個鄉的交界處了,能近得了嘛!

    倒是這地方風景不錯,要守的路口就是一條歪歪斜斜的小石橋,下邊河水潺潺,還有大片的沙灘。而且遠處還有一片竹林。

    燕飛以前逮兔子也來過這地方,就是沒過河去那邊看過而已。

    向長青騎著輛二八杠帶著黨正來的,三個人就兩輛自行車。

    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車停好,三人找了個背風隱蔽的地點蹲好。黨正就從背著的包裏掏出了個東西遞給燕飛:「給,這是你的武器,拿好了!一會兒就用上了!」

    燕飛哭笑不得:「就給個手電筒啊!」

    黨正拍拍鼓囊囊的腰間,示意他還有那把玩具:「還有這個!」

    燕飛更鬱悶:「那不是假的嗎?」

    黨正理所當然地道:「你知道是假的,可是小偷知道嗎?我只要掏出來擺個姿勢,配上我這身製服,保證他們乖乖束手就擒。」

    「算了,我不用這個,我視力好,今晚上還有月亮,拿著這個礙事。」燕飛沒接那個手電筒,怎麼看都覺得這來守路口像是兒戲。「要是來個騎摩托車的怎麼辦?」

    「管他什麼車,來了咱就追啊!自行車走路上追,人從田地裏面抄近道堵,要不然我們為什麼就騎一輛自行車來?」

    燕飛徹底無語了,偷油的萬一像上次自己碰見的騎摩托車的,派出所的就是自行車追,還能更慘點點嗎?

    看了看周圍,跑河邊撿了幾個拳頭大的鵝卵石回來,繼續蹲在這兒等著。

    向長青看他忙碌,又安慰他道:「其實沒事兒,咱們在這兒蹲著,等到對面有人上了橋咱們再衝出去,他想拐彎都來不及,剛好一抓一個準。再說他們那邊派出所還有縣局的人來得多,都不一定能跑到咱們這邊兒來。」

    還能有比這更無聊的事兒嗎?

    燕飛開始看著夜空中遠離月亮的幾顆星星,當起了數星星的孩子。

    看電視上人家的那警察都是小車開著警笛拉著,威風凜凜的。原來真正的警察是這麼樣的,寒風中蹲在河邊的小土溝裏,盯著空蕩蕩的小石橋,實在無聊了還可以數星星打發時間。

    「你們倆幹嘛呢?怎麼都不說話。」看燕飛和向長青都是盯著天空發呆,黨正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不覺得這地方挺詩情畫意的嗎?一彎明月高懸,小橋流水,還有竹林,是不是挺浪漫啊?」

    向長青是和他搭班時間久了,根本就不接他的話,還是燕飛看他沒人搭理,‘好心’接了他一句話:「是啊是啊!」

    他接話還不如不接呢!那敷衍的態度連向長青都笑了。

    黨正沒意思得很:「小飛你怎麼也和你長青哥一樣了,都這麼沒勁兒啊?咱們說不定就得在這裏守到天亮了,不說個話有意思嗎?」

    真沒意思,還不是一般的沒意思!

    燕飛敢發誓,這絕對是自己這一年多來,過的最沒意思最無聊最漫長的了!

    越無聊,這時間就顯得越漫長。

    三個大男人蹲在河邊的土溝裏,後半夜的時候,燕飛包裏帶的東西三個人也吃光了。就一個小包,燕飛也不好意思一直朝外面拿東西。

    已經快是冬天了,天氣正在轉涼。燕飛倒是無所謂,那兩個人後來都凍得發顫了,蹲一會兒就去跑一圈。

    到最後,連一向最活躍的黨正都都懶得說話了。蹲著倒也罷了,更無奈的直到東方天色微微發白,燕飛準備的那幾個鵝卵石也沒用上別說偷油賊了,這他們連個趕夜路的都沒遇到。

    害得燕飛都想找個借口跑河對面去,自己去找個偷油賊抓過來了。

    無聊之中,他甚至想起了當初他殺死張老三的那個夜晚。縣局的那個小警察蹲在化肥廠家屬院外面,那他一個人,是不是比這還無聊?

    一直想得他都覺得有點愧疚了,最後真不該拿半截黃瓜給人家,好像是在故意耍人家玩似的雖然當初他就是這麼想的。

    這時候燕飛無比渴望有一個大哥大,這樣萬一有通知說可以提前收隊的時候,留在所裏值班的人只需要電話打過來,他們三人就可以提前回去了幸虧他沒有,有了他會更鬱悶。這年頭大哥大的那信號質量也不是一般的慘。他們蹲這荒郊野外的,能有信號那才是奇跡!

    偶爾這麼無聊一下還是有好處的,等到快天亮到了約定好可以收隊的時間。三個人回去的時候,燕飛覺得自己這胡思亂想下來,都變得‘思想深邃’了。

    就是挺累的,發呆無聊了,感覺比幹活都累。

    回到蔬菜大棚那裏,讓在這裏守夜的成老頭回去吃早飯,他就趕緊燉了一大鍋肉,準備給自己補充一下能量。

    趁著吃飯前的功夫,他小小的休息了一會兒。吃過飯就開始忙著給蚯蚓換新鮮牛糞了。

    也是該這幾天有事兒,還沒幹完,黑子又帶著個人跑來找他了。

    來的不是別的,是當初拿銀元換酒的那老太太的孫子。

    燕飛看到這小夥兒過來,還是挺意外的他以前就知道,有些貧困村拿了扶貧款就買肉吃的事兒。當初給這小夥兒留了錢之後,這小夥兒一直不來,他還以為這家人準備拿了錢放棄養牛了呢!

    看他在幹活,黑子不等他招呼就殷勤地過來幫忙,那小夥兒也沒閑著。看著兩人怎麼幹的,學著兩人的樣子主動幫忙幹活,也不開口說話。

    一直等黑子催促他道:「你不是找飛哥有事兒嗎?怎麼來了又不說了,趕緊說!」

    這小夥兒在燕飛面前還有些拘謹,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你當初不是說讓我幫你養牛嗎?我是來買小牛犢的,想讓你帶著買。」

    黑子在旁解釋道:「他剛給我說他這些日子沒過來,是在別人家幫忙幹活學養牛。現在覺得學會了,才來讓咱們幫著買牛的。」

    燕飛挺意外的:「還學了這麼長時間啊?」

    小夥兒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們家養牛的時候我還小,沒自己動手養過牛,就跟著別人多學了一段時間。」

    燕飛點點頭,看了看天色道:「這會兒去牛市有點晚了,你要不怕跑的話,明天跟著我去縣城!正好我去縣城牛,看看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就是我們明天走得早,恐怕你過來趕不及……要不你今天住這裏不回去算了?或者你後天鎮上有集了再來,倒是我就在養牛場了,咱們早點去牛市也行。」

    小夥兒毫不遲疑地道:「我不回去,等會兒我去街上找我們村的人,捎個口信給我奶就行。」

    燕飛更幹脆:「別一會兒了,就這點活兒也不用你幫忙了,外邊有自行車,你騎著先去找人捎信兒回去。免得一會兒集市散了找不到人。」

    這次小夥兒遲疑了一下:「我跑著去就行了,不用騎車的。」

    黑子在旁笑著道:「飛哥都不怕你把他自行車騎走了,你怕個什麼?騎著去!」

    等小夥兒一走,黑子就興奮道:「飛哥,又去牛啊!還去縣城嗎?」

    這家夥這性格沒治了,去了縣城兩次都遇到事兒了,他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現在是一聽到去牛就興奮了。

    燕飛沒好氣瞪他一眼:「快開學的時候買的那四頭牛也養三個月了,再養也養不出來什麼種牛,幹脆了換新的。上次買完牛手裏還剩點錢,看看這次能多買點就多買幾頭回來。現在咱們不是又有個苦力了嗎?」

    黑子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勞改犯高瑞,頓時就和他一起嘿嘿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道:「你要不提我都忘了,你知道嗎?巧得很,那家夥殺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張老四。就是你殺的那張老三的弟弟,張老五的哥哥。」

    燕飛大是驚奇:「真的?有這麼巧嗎?」

    「就是這麼巧啊!我昨天聽那家夥說的時候,也覺得挺巧的。其實那家夥坐這麼多年牢只能算是倒黴了點,也真不冤。我聽他說了,當時張老四是好幾個人一起設套騙錢的。這家夥練過功夫眼力好,沒被騙到還贏了他們錢。結果張老四不幹了,就打起來了!」

    「那你說他是是倒黴不算冤?這不是別人欺負他嗎?」

    「他和幾個人對著打,那些人當時都是些小混混,他出手重了,把有個小混混踹倒的時候,剛好腦袋磕在路牙子上磕死了。」黑子給燕飛解釋。「這家夥一見死人了就有點慌,想趕緊走人。張老四就拿了把刀不讓他走,結果被他順手奪過刀捅了個透心涼。那些人見第一個人死的時候就沒動手了,張老四按說都是他主動殺人的。只不過張老四不占理,平時案底也不少,最開始又是他們先動手打人的,他這才算是防衛過當。」

    燕飛一聽,這才明白。

    黑子說高瑞這廝倒黴都是替他說好話了。就算不知道街頭玩的那些東西是騙人的,也應該能看出來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的人你不去派出所舉報就算了,至少一般人都是會敬而遠之的。他倒好,還想去贏人家錢,不就是找事兒的嗎?

    其實也怪這家夥那會兒根本不懂什麼是正當防衛,否則的話第一個人死的時候,他也不用跑,直接去報案就行了。當時正嚴打,這些設騙局的就是頂風作案,一旦被抓絕對從重從嚴的判,至於那個磕死的也就算是白死了,沒人會管他的事兒。

    可惜不懂法律害死人,當時的高瑞應該才二十來歲,遇到事兒就慌神了。活該張老四倒黴,碰到了這麼個狠角色,自己給人家送刀讓人捅死自己,也是自己找死。

    兩個人說著話幹完了活兒,等那去街上找人捎信回家的小夥兒回來,燕飛就讓黑子帶著他去養牛場那邊了。

    等到沒人了,燕飛總算可以開始忙自己的事兒了。

    恐鱷王的皮得趕緊收拾出來了,那些肉反正是吃不完的,先把皮給扒下來,問問苦力一號那個臭皮匠會不會鞣製鱷魚皮。

    如果會的話,那這麼一大張恐鱷王的皮,可就是寶貝了。隨便做點什麼都行,就算是只做個馬甲,那也是刀不入的好寶貝啊!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6
第八十二章 咱爸不是貪汙犯


    恐龍大世界,山穀中。

    苦力一號二號正在睡覺的時候,外邊嘭地一聲悶響,兩人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感覺心髒都跟著跳動了幾下。

    幾乎是瞬間,兩個人就悄無聲息從**上竄了起來,互相使了個眼色。悄悄地來到石洞口,透過遮擋洞口的樹枝縫隙朝外看去。

    只是一眼,兩個人的腿就有點軟了。

    實際上對於這年頭的人來說,大多數人甚至對恐龍都沒有概念,聽都沒聽說過。至於什麼穿越啊玄幻啊更是無稽之談。

    苦力一號二號自從進來這個奇怪的世界,天天都是膽戰心驚。看他們兩人居住的山洞洞口就知道,白天還好點。到了晚上,整個洞口都被石頭堵死了,堆得就剩下勉強能鑽進一個人的小洞,還要用樹枝遮擋一下。

    實在是太驚悚了,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到處都是妖怪的世界,雖然他們沒見過多少陸地上的恐龍,可是天上飛的那惡魔一樣的翼龍可是沒少見,平時在外邊幹活都是弄樹枝草葉編個草帽戴著當掩護的。

    現在突然看到一只龐大的怪獸出現在洞口,他們從裏面連這怪獸的全貌都看不清,當真是嚇得差點就屁滾尿流失了魂。

    直到聽到燕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你們倆醒了就出來看看,看看這個鱷魚皮能不能鞣製,我看挺厚實的,以後說不定就能用上了呢!」

    一號和二號這才從洞口艱難地爬出,也終於看到了恐鱷王這張皮的全貌。

    真的挺大,剝下來的完整的皮放在地上,就算不說頭尾的部分,單是身軀裏面,直接就是兩大間房子了。

    這兩個家夥走到這恐鱷王的皮跟前的時候,腳步都和踩著棉花似的。兩個人伸著手試探了幾次,都愣是沒敢摸摸這皮什麼感覺。

    還是燕飛提醒他們:「你們檢查一下,這個鱷魚皮有點厚,恐怕不好做。放心摸,都死了好幾天了,肉我都吃不少了。」

    那兩個人一想,頓時就不害怕了。再大的妖怪又怕什麼,自己身邊這個才是最厲害的,沒聽他說肉都被他吃了嗎?

    這才放開了膽子去檢查這張恐鱷皮。

    二號還有膽子說了一句:「這還真是鱷魚,太大了,愣是沒認出來。」

    這話倒是不假,不站遠點看到全貌,誰能知道這是鱷魚啊!

    兩個人繞著恐鱷皮轉了一圈,看了半天,一號才抹了把頭上的虛汗,對著燕飛道:「肚子上的軟皮我估計沒問題。這背部的帶鱗甲的,我只能盡量試試,成不成不好說。太厚了,分割也不好分割,我們倆力氣不行也折騰不動。要不我想試試除了肚子上的皮之外,其他的就這樣給它一下?」

    燕飛點點頭:「無所謂的,你放心去試,就當是弄個玩意兒玩玩。雖然這麼大的不多見,可比它小一號的就多了去了,不怕弄壞的。」

    看著兩人繼續在研究這皮,燕飛看了看天色道:「行了,你們倆繼續去睡覺去!明天再收拾就成,不著急。我是剛好夜裏給收拾出來了,就先拿來讓你們看看。白天我還有事兒就不過來了,你們隨便折騰,不用擔心弄壞,這玩意兒不稀奇,能成就成,不成拉倒。」

    燕飛說忙那是真忙。

    天不亮就去養牛場了,喊醒了黑子後就開始準備東西。

    蔬菜雞蛋,附近村莊熟人親戚送來的紅薯鹹菜,一下子裝了兩個大筐子。

    等黑子和那個黃土窪的小夥兒也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把兩個筐子用兩根木棍挑著放在牛背上,三個人就出發了。

    夏天還好點,這個時間天就差不多亮了。可現在就不行了,天還黑著。這也沒辦法,牛走得太慢了,要想趕早點到牛市,就得早點出發。

    路上燕飛也知道這個黃土窪小夥兒的名字,叫田大富。

    黃土窪和堆子崗就兩個姓,一個是田姓,一個是胡姓。

    田大富才十五歲,大概是因為家庭變故的緣故,話不多,都是問一句才回一句。說的最多的就是向燕飛保證,以後肯定會好好養牛,讓燕飛放心。言語之間全是對燕飛兩人的崇拜。

    黑子難得找到這麼一個對自己這麼崇拜的人,大包大攬地道:「你放心,回頭牛養好了還有別的好處。你不是想問我們昨天弄的那些蚯蚓是幹什麼的嗎?那可是……」

    說到一半趕緊回頭對燕飛詢問:「飛哥,我告訴他沒事兒?」

    燕飛無奈地點點頭,你都說到一半才想起來問我啊?不過他現在也無所謂了。他準備這兩天牛買牛的事兒完了就去省城,到時候就帶點蚯蚓過去,看到底能個什麼價錢。如果能賺錢,那就不怕別人知道了。

    實際上他現在對這個項目能賺錢挺有信心的,畢竟這東西投資小啊!牛糞又不要錢,人力上也不花費多大功夫,再說現在雇人幹活的價錢和收益比起來太便宜了,真不怕虧本。

    見燕飛點頭,黑子才繼續吹噓:「這可是我們飛哥從省城學來的技術,高科技的東西。以後你要養牛養多了,這技術傳授給你也不是不可能,對飛哥?到時候你在家好好養,牛糞也不浪費,養好了我們飛哥統一收購,虧不了你!」

    我有這麼說過嗎?

    燕飛都忘了和黑子一起的時候說過這話沒有,不過現在說這個都還早,隨便他信口開河了。如果蚯蚓真值錢了,這樣也不是不行啊!

    三岔河鄉養牛的人家多了,牛糞要多少又多少。如果都能養上蚯蚓,自己到時候收過來拿去省城,隨便賺點差價也是不少錢了。

    就算到時候賺錢不多,能讓這麼多人跟著自己幹,也不是挺有成就感的嗎?

    就是蚯蚓種的問題得考慮考慮,自己拿的資料,還有當初王久明和自己一再強調的,都是盡量避免讓大家去挖野生的。畢竟這東西野生的再多,也禁不住全民動員去挖。

    對了,自己可以在恐龍世界裏養點蚯蚓,那裏氣候好,到時候蚯蚓長大點,就說是特別培育的蚯蚓種。誰想養蚯蚓必須得從咱這裏買蚯蚓種,反正也不怕又人能分辨出來到底什麼種的蚯蚓。

    不過也得小心點,別不小心養出怪物了。恐龍大世界也有蚯蚓,小的他沒怎麼注意過,但是他見過一兩米長的大家夥,看著和蛇一樣,那樣的要是拿出來就有點嚇人了。

    這麼想著就到了縣城邊上,燕飛把兩個筐子從牛背上取下來,讓黑子先帶著田大富去牛市,自己挑著筐子準備給父母送菜去。

    時間真挺早的,到化肥廠家屬院的時候,大家都才剛開始準備吃早飯。

    林媽媽一看燕飛又挑著這麼多菜過來就埋怨他:「一次拿這麼多幹什麼?你挑著不累啊!」

    燕飛解釋:「現在天氣冷了,這些菜能多放幾天,我就多帶點。也不是我挑著的,來牛讓牛背著來的。到路口我才挑著過來,讓他們先牽牛去牛市了。」

    林媽媽忙得很,聽他這麼一說,招呼他先坐著,就進去喊燕超起**了。

    聽著沒說兩句話,燕超在屋裏就又哭又鬧,哭喊中一句話讓燕飛頓時就一個激靈,看著燕爸在旁邊臉色有些難看。燕飛就趕緊進去了,問是怎麼回事兒。

    燕超看他進來就哭著喊著道:「哥哥你說,咱爸不是貪汙犯!我不去上學,他們說咱爸是貪汙犯……」

    林媽媽大怒,伸著巴掌作勢要揍他:「死孩子,又胡說。誰說你爸是貪汙犯了?讓你起**上學你理由還不少啊……」

    剛才在外面看燕爸臉色就不好,這會兒看林媽媽的表現,燕飛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對了。上前擋著林媽媽要打燕超的巴掌,對燕超道:「小超不哭,來給哥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燕超才幾歲,根本說不清楚,就是知道哭著說自己爸爸不是貪汙犯。

    還是林媽媽在旁邊面有難色地道:「小飛你就別問了,你爸那不是什麼大事兒,沒小超說的那麼嚴重。」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還沒明白呢!我爸怎麼了?咱們缺錢了嗎?你們有什麼事兒還瞞著我幹嘛?有什麼不能說的?」

    聽著燕飛一連串的問話,林秀梅一臉的為難,在考慮該不該告訴燕飛。

    這房子也不怎麼隔音,外邊的燕海早聽見了母子三人在屋裏的話了,在外面喊道:「趕緊給小超穿了衣服起來!小飛你也先出來。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不就是一點小事兒嗎?」

    聽到老爸發話,屋內三人都不說話了,小超也鬧騰了一陣子了,就老老實實讓穿衣服了。

    等著都出來,燕海才輕描淡寫地對燕飛道:「沒多大點事兒,就是我和你媽預支了倆月的工資。本來平時挺正常的事兒,這是剛好趕上了廠裏空了個職位,有人和我競爭這個職位,就把這事兒拉出來說了。」

    燕飛一聽就放心了,不是需要坐牢的大事兒就行。

    不過還是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你們缺錢了怎麼不告訴我?有什麼事兒需要預支工資的?」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7
第八十三章 問心無愧 不懂規矩


    聽到燕飛問話,燕爸沒吭聲。? ?

    還是林秀梅嗔怪地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們預支的是八月九月的,現在早過去了。還不是你爸那臭脾氣,去年咱們家不是事兒多嗎?前些日子給老徐家的彩禮錢差了點,找廠裏借他不好意思,讓他找你外公舅舅轉借點他也不讓。現在好了,這次晉升的事兒也泡湯了。」

    燕飛一聽就暈了,感情這還是因為自己的事兒啊!

    燕爸在旁邊還說:「就兩月工資的事兒,犯得著嗎?再說我給兒子娶媳婦的彩禮錢,借什麼借?」

    就這強脾氣,燕飛真是無奈:「那就差了那麼點,你們給我說也行啊!我這怎麼也不缺那麼點錢!」

    林媽媽附和:「就是,自家兒子有什麼不好說的。非得預支那點工資,現在好了吧!又丟職位又丟人的,說出去多不好聽。」

    燕爸頓時臉就紅了:「丟什麼人?我為兒子娶媳婦兒,又不是真個貪汙錢,就預支了點工資。丟什麼人了我?要是連兒子娶媳婦兒我都不拿錢,那還算是個當爸的嗎?不就是個職位嗎?丟了就丟了,我問心無愧就成。」

    燕飛頓時就不好說什麼了,現在他也知道,這父母兩個一直對自己心有愧疚,要不然他為什麼現在跑這裏跑得這麼勤。其實老實說,以自己從前那癡呆的樣子,換個別家的父母,還不如自己這父母呢!

    自己從小跟著爺爺,那也是爺爺為了自己這個怪物非得堅持的事情。父母兩個一直堅持隔三差五的回去看自己,從小到大他什麼禮物也從來沒少過。

    想了想,他小聲道:「那你們現在還有錢嗎?我養牛場現在都有二三十頭牛了,今天又來四頭牛。最少也有一萬多塊錢。我這兜裏還有以前剩下的一萬多沒買牛呢!」

    說著從那現在一出門就不離身的帆布包裏一掏,就掏出來了一匝錢:「這也有個四五千塊錢,我留一萬備用就行了,一會兒買牛也用不著這錢。現在養牛場用錢的地方不多,這些你們留著花吧!」

    還對一直抽噎的燕道:「小你看,咱爸可不是貪汙犯。你看哥哥有多少錢,你現在會數錢嗎?」

    小孩子就是好哄,燕立刻破涕為笑:「我會我會,給我給我,我數給你看。」

    林秀梅欲言又止,燕爸則是紅著臉道:「你的錢你拿回去,我們上個月就領工資了。現在花錢地方少,你拿回去不定有個什麼事兒,留著應個急。」

    燕飛心道你們那點工資算個什麼,掙一年夠買幾頭牛的?當然這話說出來肯定被收拾,還是不說的好。耐心解釋道:「我是真沒地方用錢了。前些日子秋收的時候酒又賺了不少,靠酒就夠養牛場花銷了。別的地方用不著錢,再說我這還留一萬呢!」

    燕爸不耐煩道:「我還用不著花兒子的錢,讓你拿走你就拿走。」

    燕一看爸爸火,也不敢數了,把那些錢又小心翼翼地遞給燕飛。

    林媽媽一看也火了:「你衝孩子什麼火啊?看把孩子嚇得。多能耐?」

    燕飛倒是覺得老爸不是火,感覺這當爸的是覺得兒子給錢花不好意思,也沒法說。看他態度堅決,就從燕手裏拿過那些錢,然後抽出來一匝塞燕兜裏:「來,這是哥哥給你的,回去上幼兒園告訴你們學校那些小破孩兒,咱們家有的是錢,做飯燒的都是存款折,咱爸才不稀罕貪汙那點錢呢!」

    林媽媽頓時被他這話逗樂了:「淨說胡話,誰家有錢到存款折當柴燒了……」

    燕看媽媽笑了,自己捂著口袋也樂,氣氛頓時就好了。燕爸嘴張了幾下,到底也沒說出再讓燕飛把燕兜裏的錢拿出來的話。

    看著沒事兒了,燕飛這才說林保國讓自己當民兵的事兒,燕爸挺支持的:「這是好事兒,大的方面不說,就是你跟著多接觸點人,認識的人多了,自己能漲點見識不說,以後辦事兒也方便。」

    「嗯嗯!」燕飛點點頭,站起身道:「那我趕緊去牛市了,完牛我還準備再買幾頭牛回去呢!」

    臨走還牛氣哄哄地安慰老媽道:「我爸那升職升不了就算了,多稀罕點事兒,又不是多漲多少工資。等過幾年咱有錢了,就把化肥廠給買下來,讓我爸當廠長,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看別人還能說什麼!」

    林媽媽笑著打他一下:「死孩子,現在口氣越來越大了啊!行啊!我就等著當廠長夫人了,你可別讓我等到走不動了。」

    燕飛現在哄人的技術比較高,都是在媳婦兒身上練出來的,對老媽也挺管用:「你兒子現在可是三岔河鄉養牛大戶了,放心吧!」

    林媽媽就美得和什麼似的。

    燕爸在那邊招呼他道:「你不吃飯拿個饅頭走,早上出來這麼早,肯定沒吃好吧?」

    燕飛也不客氣,順手拿了個饅頭,對老爸道:「對了,上次幫我不是答應那個幫忙紙的陳叔叔,送他一只小狗嗎?現在那些小狗都快睜眼了,你問問他有空去拿沒有?沒了我等下次過來的時候給他捎一只,模樣都差不多,問他要公的還是母的啊?」

    燕爸點點頭:「行,我得空就過去問問他。你趕緊走吧!好幾頭牛的事兒,你早點過去看著點也放心。」

    燕飛這才挑著空筐子,又安慰了燕幾句準備走人。

    林媽媽還心疼得不行,一直送他到樓下,跟在後面跟著念叨:「這孩子,一大早就走這麼遠,多辛苦啊!以後能讓別人幹的活就讓別人幹,咱花錢請那麼多幫工的,你可別累著了……」

    出了化肥廠家屬院,燕飛就長長的出了口氣。

    剛才老爸的事兒弄的他挺壓抑的,又說不出來到底哪兒不舒服,反正是挺別扭,真是悶得很。

    老爸的性格他也知道,有點像常說的書呆子,認死理兒,脾氣強起來誰也沒法,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以燕飛的感覺,從他接觸過的那些在上班的人來看,老爸這性格都不適合上班。

    別人都是能說會道,八面玲瓏的,他這牛脾氣,回來幫自己養牛還差不多。

    當然這話肯定也是不敢說出口的,否則老爸就該真火了。

    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好辦法,反正自己養著牛,家裏也不會缺錢花,以後自己多跑幾趟補償補償這別扭的老爸得了。

    走在去牛市的路上心裏還不爽,等有錢就是買下化肥廠,讓那些說自己老爸壞話的人都滾蛋,給這書呆子老爸也出口氣才行。

    現在想這些還早,就不想了。

    到了牛市,黑子就又美滋滋地過來表功了:「咱養牛場出來的牛就是不一樣,到了這裏有人要。對了,都給肉聯廠了,他們又換成咱們第一次來牛的那個人了,給的價格都還不低呢!」

    說著鬼鬼祟祟地從兜裏摸來摸去,掏出來一大卷錢塞給燕飛:「你點點,四頭牛了一萬六千八,一分不少都在這兒了。」

    燕飛接過來往包裏一塞,有點詫異:「怎麼現在牛價漲這麼厲害了?」

    黑子倒是這會兒已經在牛市轉了一圈了,知道情況:「反正今年牛價一直漲,我聽了幾個談好的買,價錢是都漲了。」

    燕飛想了想,覺得這是好事兒,漲了就都漲唄!

    大手一揮:「走,買牛去。我挑牛你講價,大富跟著看看就行,等著牽牛。」

    有錢就是有氣勢!

    三個人在牛市這就逛遊開了。

    逛著逛著就現,牛價這越漲,市場反而越好,買還興旺了,看中的不少牛都有人在談價格了。

    燕飛就納悶了,難道想買頭好牛就這麼難嗎?

    黑子也著急,建議道:「我看都是牛販子多,不行了咱們就搶生意去,他們出的那個價格低多了,咱們加點價格也不虧啊?」

    燕飛本來就不是什麼講規矩的人,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了。

    看著有中意的牛,就指使黑子上去問價格。

    旁邊正談價格的牛販頓時不樂意了:「我們正談著價格呢?你總得等我們談不成了再來問,還懂不懂規矩了?」

    黑子一臉的迷糊:「什麼規矩啊?我們沒聽說過啊?」

    人家看他們三都是年輕小夥兒,還以為他真不懂,就解釋:「先來後到你總得知道吧?我們正在談價格,你過來等我們談不攏了再談啊?」

    黑子表示依然不懂:「他不是嫌你價格低嗎?我看他不想和你談了,是你非得纏著要買的。也是人家脾氣好,沒揍你。我們是三岔河鎮來的,上次倒是有幾個人也像你這樣,想強買我們的牛,被我們打躺了一地。要不你來教教我們規矩?」

    那邊人頓時就無語了,再一看三人那愣頭青模樣,幹脆不說話了。

    也有常在牛市的牛販偷偷嘀咕,知道這是上次在牛市打人的那倆又來了。

    好吧!

    一會兒大部分牛販就都知道了,這倆人前些天才了幾頭牛,剛才又了幾頭牛。人家財大氣粗又能打,這樣的人咱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7
第八十四章 養牛的人最牛


    這天湯河小城牛市的牛販們表示都很無奈,碰到了幾個非常不講規矩的家夥。

    是真沒辦法,所謂的這規矩,也就是大家默認的規矩,又不是什麼法律規定必須這樣那樣。人家非要不講規矩,誰拿他們什麼辦法。

    縣城牛市和鄉鎮不同,這裏人一多管理就不好管理,牛市的管理人員就是只管收個手續費寫個字據,其他的權利本來就不大。

    所以燕飛和黑子兩人倒是好意思的很,只要看中了牛,再看買牛談價格的是牛販,二話不說就上去談。除了牛主人開價特別高的,基本是能買就買,根本不管旁邊那牛販什麼臉色。

    他們談成了倒也罷了,問題是不管他們談不談得成,牛販們的這生意肯定是沒了。因為他們開的價格也要比牛販們開得高,那牛主人等他們走後,寧可不牛,也肯定不可能再以低價成交了。

    田大富還有點不好意思,黑子鼓動他:「你看看,咱們老百姓養個牛容易嗎?辛辛苦苦大幾個月甚至一兩年,結果的錢不夠辛苦錢,錢都讓這些黑心販子掙走了。咱們這是替天行道,讓大家夥兒多掙點錢。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道咱們出錢比那些黑心販子少了?你看那些牛的鄉親們多高興!」

    黑子這話說的雖然不全對,可也有一定道理。

    牛販子就是為了倒,當然是盡可能壓低價格。但是要是沒牛販把牛買走,老百姓們只靠自己內部買,這牛的價格也漲不起來。

    至於說黑心不黑心,你說他們黑心那就是黑心,你覺得他們是為了養家糊口靠買掙錢吃飯也行。這本來就是各有立場的事兒,就看你站哪一方說話了。

    反正田大富聽了黑子這話,頓時精神抖擻,化身正義使者。再看那些牛販的眼神,就和八輩子仇人似的。

    有他們三人一攪合,倒也不是壞事。還別說,這市場的成交價格估計都得高點,效率也高了不少,別人有中意的牛也怕這仨人來搶啊!

    來牛的農戶也不傻,知道這三人給的價錢公道,還有主動找上來的,讓他們看看自己的牛合意不合意。

    三頭,四頭,五頭……

    這仨人買兩三頭牛的時候,整個牛市的目光都開始跟著他們轉了。他們還是依然興致勃勃的繼續買著沒辦法,本身花錢就是挺爽的事兒,何況幹的還是搶牛買這種帶著點惡作劇的事兒。三個人都是年輕人,那興致不是一般的高,簡直越買越起勁兒了。

    到後來,大半個牛市裏面的人差不多全都在關注他們了,他們走到哪兒,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哪兒。甚至不少完牛的人就跟在他們後面,看著他們在牛市轉悠著買牛。

    都是被這幾個人買牛的大手筆驚訝了,想看看他們到底能買多少牛。在他們的襯托下,甚至別人談價錢的聲音都刻意壓低了,好像覺得自己談來談去就買這一頭兩頭牛,顯得多小家子氣似的。

    買著買著錢就如流水一般流了出去。等到黑子又談好一頭牛的價格,燕飛這邊掏出錢付了人家牛錢之後,看看兜裏剩下的錢,一看也就剩大概三千來塊錢了,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原本就有一萬多塊錢,加上牛的錢有近三萬了,這下子居然就花了這麼多?

    「咱們這是買了幾頭牛了啊?」燕飛不但心裏這麼想了,還問了出來。

    黑子聽他這麼一問,瞬間從剛才的瘋狂模式中清醒過來,牽著手裏的牛也是挺迷糊:「好像有好幾頭了?」

    兩人說著,一起轉頭朝後面跟著的田大富看去。

    田大富此刻正站在不遠處,臉上漲的通紅,一臉緊張的左顧右盼著,手上牽著三四頭牛,旁邊的兩個拴牛樁上也拴著大大小小的幾頭。

    這邊倆人還納悶,怎麼好像牛市的人都在這附近聚著似的,讓他們想看到底有幾頭牛都看不清。

    兩人牽著牛想朝後面走,他身後的人就開始給他讓路。就是這牛市本身就擁擠,豎著的拴牛樁中間的空間也不大,到處都是拴著的牛,大家推推攘攘的才給讓開一條小道。

    黑子著急,就朝著田大富喊道:「大富,咱們總共買幾頭牛了?」

    田大富還沒答話,旁邊忽然有個人喊道:「加上你手裏的那頭,十頭了!」

    人群哄地一下就熱鬧了,議論紛紛,還有好事的朝他們喊話:「三岔河的養牛人就是牛比啊!一次買了十頭牛!」

    更有人起哄:「牛比不牛比,那得看牛多不多啊!一次買了十頭牛,這才是真牛比啊!」

    農村人這時候喊牛比,絕對不是帶著諷刺的,那是真心覺得就一個字:服!

    黑子開始聽到有人說十頭牛,自己也嚇了一跳,一臉迷糊的問燕飛:「飛哥,咱們買了這麼多牛嗎?」

    燕飛還沒回答,周圍的人已經開始起哄了。黑子瞬間就不迷糊了,什麼叫人來瘋,這就是了。

    就見黑子這廝精神抖擻地牽著牛,一邊走一邊對著周圍的人群抱拳:「承讓承讓,咱們三岔河養牛的,牛比那不是吹的。這年頭萬元戶算個啥,咱們養牛的牛比起來,那牛都得害怕!大家都是養牛的,以後也該咱們牛比了!」

    周圍的人哄地一聲都笑了起來,更熱鬧了,有人湊趣喊道:「小兄弟說得好,這年頭年輕人了不得啊!養牛養牛,走走走,都回去養牛去,咱們以後都牛比!」

    真熱鬧!

    牛販子畢竟只是少數,平常不是養牛的也不來這牛市,大家聽了這話多鼓勁兒啊!

    還有人喊著問話:「三岔河的養牛兄弟,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養牛絕招啊?能給咱大夥兒說說不?」

    這話關心的人真不少。大家都養牛的,為什麼人家養牛的就這麼大手筆,一次敢買十頭牛。自己養了多少年了,還是就那麼一頭兩頭的。

    別看買牛的這三人年齡都不大,可人家這買牛的大手筆放在這兒,大夥兒不服都不行。所以一聽有人問這個話題,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誰不想聽聽人家有什麼養牛秘訣啊?

    正興奮的黑子就不牛比了,變傻比了!

    他天天喂牛都是聽指揮,配飼料什麼的都是跟著馬超和林玉梅兩個學來的,那兩個人也是跟燕飛學來的。讓他說出個什麼絕招來,還真說不出來。

    此刻就只能求助燕飛了,一臉的傻比表情,瞪著個迷糊眼望著燕飛,滿是求助的眼神,小聲道:「飛哥,來兩句!回去我包三天的牛糞成不成?」

    燕飛本來還在感慨,自己這一不小心,怎麼又幹出來了這麼高調的一件事兒!可此刻一看黑子這樣,知道自己又得給這家夥背鍋了。

    這會兒本來鬧哄哄的牛市突然安靜下來,還真讓人不習慣。估計就算是村子裏村長講話都沒這麼安靜過,大家可真不是一般的關心這個問題。

    燕飛此刻也是沒法,硬著頭皮就開口道:「我們都是年輕人,養牛的經驗肯定比不上各位,就隨便說兩條,說錯了,大家別見怪;說的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也別笑我班門弄斧。」

    他有意抬高了聲音,加上這會兒牛市除了牛馬聲,也沒別的聲音,大家聽到了就都陪著笑道:「小兄弟謙虛了,你說你說,我們都聽著呢!」

    被這麼多人圍觀,可真不習慣,也就是燕飛了,沒看黑子這廝都躲到他背後了。

    等人們有安靜下來,燕飛才重新開口:「正好這也馬上過冬了,我就說說養牛過冬的事兒。不過大家別見笑,我知道的這些也都是從書本上看來的,關於養牛過冬,有人總結了幾條經驗,我這算給大家轉達一下!」

    「大夥兒都知道,春牛如戰馬,好壞在一冬。不能因為想著咱這牛冬天不幹活,就覺得只要不餓著牛就行了。這冬天讓牛不掉膘,是個大事兒,不但不能只管餓不死,還要精心喂。」

    「這裏有幾句順口溜,我給大家說說。一個是‘家牛要過冬,草料第一宗’,過冬前大家都要及時準備好飼料,這個就不多說了。還有兩句是‘冬牛體質好,飲水不可少’‘隔年要犁田,冬牛要喂鹽’。大夥兒聽著就明白,水和鹽不能少了。」

    「還有這冬天也得注意保暖,牛房牛房,冬暖夏涼。大冬天的咱們都窩在屋裏烤火,牛在濕冷的棚裏面,它能舒服得了嗎?冬天大家夥兒沒事的時候,也別忘了它保個暖。」

    「其他的也沒啥了,書本上總結的有‘三知、六淨’。三知就是知冷暖、知饑飽、知力氣大小和疾病;六淨就是草淨、料淨、水淨、槽淨、圈淨、牛體淨。就這些了,其實我還不如大家經驗多,這都是我看書本上搬來的,班門弄斧了啊!」

    說著扭頭一看正迷糊的黑子,催促他道:「走啊!還傻站著幹嘛啊?」

    能走得了嗎?話音剛落,大家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就有人七嘴八舌的開始喊了起來:「小兄弟別急啊!你說的那個三六淨什麼的,詳細說說啊!」

    「是啊是啊!小兄弟,今天中午我們管飯了,來再說兩句!大夥兒都是大老粗,拜托你了……」

    喊什麼的都有,其實大家都是養牛的,都能有點自己的想法。可是平時這不是沒人總結嗎?猛地一聽到有人總結的這麼簡單明了,有的是真的想聽個明白,也不乏有的是好奇。

    黑子這會兒不迷糊了,看燕飛的眼神和看見了神仙一樣。聽著周圍的人喊著讓燕飛再說兩句,再看著周圍那些或是蒼老或是忠厚的面孔上,一雙雙都是期盼的眼神。

    黑子興奮的好像大家夥都在說他似的,小聲嘀咕道:「飛哥飛哥,再來兩句啊!」

    燕飛點點頭,只是一個動作,頓時周圍的人就安靜了下來。

    就剩他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三知六淨的知冷暖饑飽疾病大家都知道,六淨簡單說就是除了喂牛吃的飼料喝的水幹淨之外,還要‘圈幹槽淨,牛兒沒病’。這個大家勤打掃牛棚,別讓裏面老是臭烘烘的就行。監獄裏的犯人住的小房間還得經常打掃呢!那牛天天聞著牛糞牛尿的味道,它也不樂意啊!」

    眾人立刻配合著發出一陣哄笑聲,不過片刻就安靜了下來,繼續聽他講解。

    「關鍵是牛體淨,這個大家平時可能沒注意,我看牛市上這麼多牛,不少牛身上都挺髒的。有句話叫‘刷拭牛體,等於加料’。平時沒事兒了給牛用掃帚什麼的刷刷身體,保持清潔。咱們人還得隔三差五洗個澡,都知道洗洗刷刷的舒服,給牛也經常刷刷讓它們舒服舒服,肯定能多長點肉啊!」

    說完看大家還等著他繼續說,一臉無奈道:「真沒了,就這麼多了。」

    大夥兒都還是意猶未盡,看他這樣不準備說了,都是不依,還喊著:「小兄弟,再來兩句,給大家提提氣啊!養牛不容易,再來兩句啊!」

    「是啊是啊!小兄弟,再來兩句啊!」

    這些人也不會說什麼多特別的話,這會兒純粹就是想再聽兩句,就一直喊。

    「再說那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話了。」燕飛無奈,提高了聲音喊道。「養牛沒有巧,水足草料飽;寸草鍘三刀,無料也上膘。祝大家都養牛致富奔小康,家家戶戶發大財啊!」

    這兩句話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不過從配合他這上午買的十頭牛,這話從他嘴裏重新說出來,那就是不一樣!

    話音一落,就有人一起叫好:「說得好!大家一起奔小康啊!」

    「我們也要發大財啊!」

    「哈哈哈哈……」

    等大家哄笑完,就開始對著三人喊些感激的話,也不管他聽到聽不到。

    和黑子牽著牛走到田大富身邊,把十頭牛都牽上,大家夥兒看他們離開,都是主動給他們讓路。那情形和鄉長來視察工作似的,黑子走著只覺得腳步都是飄的,都快不知道怎麼邁步了。

    至於田大富,這小夥兒已經徹底傻了。他什麼時候見到過這場面啊!這會兒是暈暈乎乎的跟著兩人走,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還有人要拉著三人去吃飯,燕飛就婉拒了。

    大家也都理解,買這麼多牛,誰不想趕緊把牛放進自家的牛棚裏去。

    眼看三人就要走出牛市,那些兩邊的人正說著感激的話。這時忽然一個大嗓門喊道:「小兄弟,我是大崔莊的,你什麼時候過去那邊了,村子裏喊一聲,好飯好酒沒有,管飽肯定沒問題的!」

    這一句話似乎是提醒了大家,有人接著喊道:「小兄弟,我們大梁莊的,什麼時候路過了記得停下喝杯茶啊!」

    又有人喊:「小兄弟,我們三王莊的,來了招呼一聲啊!」

    有人開了頭,忽然大家都跟了起來。這些農村人家,讓他們說句感激的話真說不出來,想表達也不會表達,此刻仿佛報上自己的村莊名字,就能真的等到燕飛他們過去似的,一個個的都喊了起來。

    「小兄弟,我們是劉崗的……」

    「我們郭莊的……」

    「十二裏鋪的等你來啊!」

    「……」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三人路過的地方不斷響起。

    直到三人走出牛市,後面還有人在喊話,場面真是挺熱烈的。

    黑子一直在不住地看向燕飛,看著出牛市了,也不知道想什麼,著急道:「飛哥,你不再兩句?大家夥兒多熱情啊?」

    燕飛一臉無語:「你想我說什麼?」

    黑子臉一黑:「我怎麼知道,就是覺得大家都這麼熱情,咱們就這麼走了,總覺得少點什麼!」

    燕飛笑笑:「咱們是過完年才開始養牛的,年前最冷的時間還沒開始養牛呢!那些經驗真是書本上看到的,我也就是照搬過來的。有什麼好說的!」

    黑子還是嘀咕:「總覺得就這麼走了多沒氣氛啊!你不再來兩句給大家夥兒鼓舞鼓舞士氣?」

    燕飛瞪他一眼:「趕緊走,再囉嗦回去三天牛糞全包,我給你記著呢!」

    黑子頓時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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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7
第八十五章 給老爸撐腰去


    出牛市走了一會兒,黑子捂著肚子慘叫:「飛哥,你這不是打算直接回去的?我快餓死了啊!」

    燕飛停下腳步:「牽著這麼多牛,怎麼去吃飯啊?哪家飯店門口有地方拴咱們這麼多牛?要不先買點餅湊合湊合?」

    這兩個人可不是他那怪物體質,一大早起來也沒吃多少東西,到現在肯定是餓慘了。也是剛才只顧著興奮沒覺得,這會兒才知道餓。

    聽到他說買餅,黑子連連點頭:「行啊!什麼都行,只要能填肚子就行。」

    結果燕飛又改變主意了,想了想道:「走,咱們去我家去,讓我媽給咱做點飯!他們那家屬院大,放幾頭牛肯定沒問題。正好吃過飯你們歇一會兒再走。」

    黑子和田大富一聽就有點不想去了,在外邊吃還無所謂,牽著這麼多牛去人家家裏面,多不合適啊!

    田大富想說話不敢說,黑子唯唯諾諾地說道:「要不我去買幾個燒餅算了,先墊墊就行,反正一會兒就到家了。」

    燕飛一看黑子這家夥認慫就不爽:「去我家怎麼了?吃個飯歇會兒還不行啊?」

    黑子還想說什麼,看他堅持也就不說了。

    這兩人越是磨磨蹭蹭的不想去,燕飛越催:「快點快點,不然一會兒我爸媽都上班去了,沒人做飯我還得自己下廚。」

    三個人牽著十頭牛還是挺招人眼的,走著走著燕飛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去對了。

    早上因為老爸沒升職的事兒弄的燕飛挺不爽的。化肥廠也不小,廠子大了一樣是什麼人都有,風言風語的肯定不少,沒聽燕超都說有人說他爸是貪汙犯了嗎?

    這下剛好,自己牽著牛過去,讓別人看看,自己家裏到底缺不缺那幾個錢,就當為自己老爸撐腰出氣了。

    其實這十頭牛有兩頭都是小牛犢。因為上次已經買了十頭小牛犢了,這次主要是看的育肥牛。不過一來是要替田大富看一頭小牛犢,二來是遇到好牛犢了,不買就手癢,順手也就多買了一頭。

    即使如此這也不是一筆小錢了。化肥廠的工人雖說收入穩定,比起來農村鄉鎮肯定是強多了,可是真要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錢,估計沒幾家有這能耐。畢竟平時他們吃穿用度花銷更大,什麼都得買,不像農村,至少在吃的東西上,能省下很大一部分錢。

    看看燕飛父母就知道了。

    兩個人都是雙職工,在化肥廠上了這麼多年班了,就因為這兩年爺爺去世,家裏又換了新房子,手頭上連一萬塊錢都拿不出來了嗎?

    這還是房子是廠裏集資房,價格便宜,否則手裏就更沒錢了。

    既然決定要高調點,要給老爸撐腰了,快進化肥廠家屬院大門的時候,燕飛就對黑子兩人說道:「這幾天我爸廠裏有點事兒,因為上次給我彩禮錢,他非得自己拿,提前預支了兩月工資,廠裏有人說三道四的。一會兒都別耷拉著頭了,拿出來點氣勢讓他們看看。」

    這要求,這……這……這不是給我顯擺的機會來了?簡直太符合我心意了啊!

    黑子就激動了。

    和打了雞血似的,一瞬間渾身疲憊饑腸轆轆全部不翼而飛。抬頭挺胸,當先快走兩步,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進了化肥廠家屬大門。

    一進大門,遇到的就是看大門的老頭,老頭兒看著他牽著牛進來,就喊道:「喂,小夥兒,這是家屬院,怎麼牽著牛進來了?」

    黑子張口就來:「我們是三岔河燕家養牛場的,我們老板的爸媽都是你們廠的,他在後面呢!今天來縣城買了幾頭牛耽誤點時間,過來混頓飯吃。」

    老頭就樂嗬:「吆喝,這買這麼多,得不少錢的!」

    「不多不多。」黑子牛氣哄哄。「這算個什麼?沒多少錢。我們養牛場主要是養種牛的,這些牛就是添頭,不然養牛場地方太大了,空蕩蕩的不舒服。」

    反正這年頭吹牛不報稅,就隨便說了。

    三個人十頭牛浩浩蕩蕩地進了院子,這會兒人家都吃過飯了,在外邊散步曬太陽的也不少,還有不少小孩子在鬧騰。

    黑子一看人多就更來勁兒了,四下打量了一圈就嚷嚷著:「飛哥,咱們這牛拴哪兒啊?這院子也太小了,連個拴牛的地兒都沒有,還不如咱們養牛場大呢!」

    吹,你就使勁吹。

    燕飛都開始後悔讓這家夥來顯擺了。

    不過效果還真好,就有人認識的過來笑嗬嗬地向燕飛問話「燕飛啊!這些都是你的牛?」

    燕飛還沒開口說話,黑子就接話了:「那可不,飛哥現在可是我們三岔河鄉數一數二的養牛大戶,這點牛也不算啥。就是苦了我們這十來個幫工了,一個月開了不到一千塊的工錢,得照顧幾十頭牛,幾十頭豬,還弄什麼蔬菜大棚,天天把我們當牛當馬的使喚啊!」

    嗯,養牛場最高工錢的是馬超,也才五百塊錢,其他的還有一百塊錢的呢!都是真沒到一千塊錢,這話說著絕對沒毛病。

    那問話的頓時就不敢吭聲了,旁邊聽到這話的心裏就開始盤算:十來個幫工,一個不到一千塊錢,聽那話的口氣不到一千也差不多?這一個月只算工錢是多少錢啊?

    誰也不知道那養牛場老弱病殘幼就占了一大部分,還有不要工錢的。

    還有略微懂行的湊趣問了句:「幾十頭牛啊!現在這牛一頭三四千塊,十頭就三四萬了,你們那有幾十頭啊?不得有一二十萬了?」

    黑子仰臉向天,撇著嘴一臉的不屑:「我們那可是養種牛的牛場,再說現在這牛價都漲了,三四千的就是像我們牽著的這樣的一般的牛,養肥了吃肉的。我們的種牛一頭你給一萬我們也得給你啊?」

    尼瑪你就使勁吹,我養牛場的牛要是被你給吹死了,你賠不賠?

    燕飛無語得很,這家夥太能吹了。養牛場是有好種牛,可是就那十來頭,剩下的十來頭是當種牛培育的小牛犢,還不知道長大什麼樣呢!一頭一萬?你可真敢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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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8
第八十六章 牛多就是牛

    還別說,人家這是家屬院,地方不小,可拴牛的地方真是不好找。

    好在這幾個家夥都是不講規矩的人,沒地方拴牛幹脆就隨便找個地方亂拴。

    本來這會兒被他們一嚷嚷,樓上樓下都又出來不少人看熱鬧的人。可這會兒看著他們亂拴牛,愣是沒人敢說他們了誰讓剛才黑子吹得那麼厲害呢!

    這年頭還講究個財不露白,平時說誰家有個十萬八萬的,別人就說那是暴發戶了,可要說幾十萬,那就不是暴發戶,是大富豪了啊!

    拴好了牛燕飛三人到了樓下還沒上樓,就看見燕爸三人在樓上朝這邊看,林媽媽在上邊喊:「快上來!我們都吃完飯了,我這就趕緊給你們做去。一下子買這麼多牛啊?」

    黑子繼續吹:「是啊!飛哥還想多買幾頭,不過牛市沒多少好牛了,再說我們仨也牽不了那麼多。我就勸他先少買點,他還不樂意呢!」

    燕超早就在樓上使勁喊了:「我要騎牛牛,我要騎牛牛!」

    黑子不放過任何一個顯擺的機會:「小超下來玩!我帶你騎牛牛,回頭去咱們養牛場去,那裏牛多得很,都比這些個頭大,比這還威風呢!到時候你想騎哪頭就騎哪頭!」

    林媽媽在上面拉著燕超喊:「快上來!都累一上午了,先吃飯再說。小超別鬧,你哥哥們都累了,先讓哥哥們吃飯啊!」

    燕飛都看不下去了,催促黑子:「你快點走!還吹上癮了啊?」

    黑子這才嘿嘿樂著上樓去。

    等三人都上樓進了房間,小區院子裏就熱鬧開了。

    大部分都是各種羨慕妒忌恨:「這燕家的小子這是發大財了啊!幾十萬啊!咱們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這麼多錢!」

    就有人撇嘴:「怎麼不能?咱們一個月幾百塊,一年就有幾千塊了。勒緊褲腰帶以後不吃不喝的幹上大幾十年,只要累不死,總能存上幾十萬……」

    聽到的人都是笑,不吃不喝這話都說出來了,要這麼幹的話,想要幾十萬,那得到閻王爺那去掙去。

    還有人有疑問:「以前不是說他家這大小子是個傻子嗎?市裏面大醫院鑒定的,他們可是還生了二胎的。」

    有人酸溜溜地接話:「誰知道是真傻假傻?說不定是想要二胎呢!」

    「話不是這麼說的!」不用燕飛在場證明自己傻不傻,就有人替他說話。「你們沒看過書上說的,那外國的誰誰誰,小時候就是被人當成傻子,其實人家是天才。聰明得太很了,一般人都不懂才當人家是傻子的。」

    「對對對。」事實勝於雄辯,這個觀點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天才的腦子想的東西和咱們可不一樣,咱們看人家是傻子,實際上人家看咱們才是傻子!」

    這時候終於有人提到了燕爸預支工資的事兒了:「他們家都這麼有錢了,那他爸還貪汙啊?」

    有知道內情的人就不屑道:「誰說人家是貪汙的了?都說了是預支工資,預支了倆月的工資。還不是有些人眼紅人家要升職了故意造謠。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老燕那人是會貪汙的人嗎?」

    「兩月工資才多少錢啊?他們家還缺這點錢?」

    「人家那錢再多也是兒子掙得。老燕是當爸的,想靠自己的本事給兒子娶媳婦兒,預支點工資怎麼了?廠裏面預支工資的多了,偏偏就有人拿著這事兒不放,我看以後誰家再有個事兒了還怎麼去預支工資去?」

    頓時還有些心存疑惑的人就不說話了。

    「就是就是。沒聽剛才那小夥兒說嘛!人家那種牛一頭一萬都不,咱們廠子裏那點錢人家稀罕嗎?老燕這人也是的,自家兒子的錢不也是錢嘛!都是一家人,分那麼清楚幹嘛?」

    「對啊對啊!都是一家人,分那麼清楚幹嘛?我要有這麼個兒子,還上什麼班啊!我就去給他看大門去,天天數牛玩都開心啊!」

    眾人就笑:「那你就想!你那哪是想去數牛玩,是數錢玩!你也不怕數錢數到手抽筋啊?」

    「怕個啥?」那人反駁道。「我手指頭抽筋了還有腳趾頭呢!反正牛多就是牛,咱錢多,我樂意怎麼數誰還能管著我啊!」

    眾人一起哄笑。

    可見自古以來,錢財動人心。雖說這年頭人們口頭上鄙視暴發戶,可真是錢多一定程度了,那這鄙視也就不得不變成一個大寫的服字了。

    「小飛小飛,你發什麼呆呢?問你話呢?面都涼了你也不吃,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耳邊傳來林媽媽嗔怪的聲音,燕飛這才回過神來。

    「哦,沒事兒沒事兒!媽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棒了,這面條做的可真好吃!」燕飛剛才正聚精會神聽小區內人說話呢!被林媽媽這一喊才回過神來,順口就送上馬屁一個。

    「臭小子,這有了媳婦兒就是不一樣,現在這嘴是越來越甜了!」林媽媽美得和什麼似的,看似責怪,那臉上都笑出花來了。

    看著三個小夥子吃著飯,林媽媽樂了半天,才想起來問燕飛:「小飛,剛才我聽你們喊著你那牛一萬一頭,是真的嗎?」

    燕飛就笑了:「別聽黑子胡說。咱們這兒現在的種牛根本沒一萬的價格。」

    說完之後想了想,又有了新想法:「不過我那種牛我就是覺得好,反正誰要給我一萬我是真不。回頭我得去別的地方牛市好好看看去,打聽一下好種牛的價格。說不定真能上一萬多呢!」

    林媽媽就驚訝道:「那他們說的你能有幾十萬是真的了?」

    「哪有那麼多啊!」燕飛對自己養牛場的認識可是清楚得很。「好種牛也就是十來頭,剩下的十來頭還都是小牛犢呢!剛才都是吹的。這些普通育肥牛不值錢,就算長勢好以後最多也就是四五千塊錢。」

    「那也不少了!你現在到底多少頭牛啊?」林媽媽驚喜不斷,忍不住又問道。「你這一天一個樣的,我們都不知道你有多少頭牛了。真是兒大不由娘,這本事兒是越來越大了!」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1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2 14:58
第八十七章 家和萬事興


    聽老媽問自己有多少頭牛,燕飛就開始盤算自己的家底:「過了年能長成的種牛全部算上有十一頭,前幾天買的有六頭育肥的和十頭小牛犢。小牛犢能不能長成種牛還不好說,我挑選的也不是百發百中的,還得看看長勢。這次又買了八頭育肥的,那兩頭小牛犢有一頭是替這兄弟買的。」

    林媽媽就一直扳著指頭計算著,等他說完就驚歎道:「大大小小的這也有三十六頭了啊!最少十幾萬是有的了,想不到我兒子這不吭不聲的,就成了十萬元戶了啊!」

    燕飛點點頭樂道:「是啊是啊!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十萬元戶算什麼,以後我還要當百萬千萬元戶呢!」

    他也是自己算完才發覺了,老媽說的還真沒錯,自己這不知不覺的,都成了別人口中的大暴發戶了。

    林秀梅那個樂嗬啊!嘴都合不攏了,黑子還在旁開口道:「咱們養牛場還有幾十頭豬你們沒算呢!過年時候大棚裏的菜也能錢了啊!」

    看把林媽媽美得!這會兒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燕爸趕緊潑冷水,生怕燕飛得意忘形。剛強調了幾句要穩中求發展,提了一下做好疾病預防工作的話,就被黑子興致勃勃地接話了:「飛哥從咱們那獸醫站請了個專業獸醫,叫張輝的那個。現在他經常來我們這裏,給牛檢查得挺仔細的。一個月他來幾趟飛哥就給他拿二百塊錢呢!」

    一聽連專業的獸醫都有了,燕爸也就沒話說了。

    小養牛場能找個兼職的獸醫就不錯了,現在專業點的人才大多都是學校出來的,人家的那工作都是國家包分配的,目前那叫‘鐵飯碗’。一個私人養牛場不管你條件有多好,人家有‘鐵飯碗’的也不稀罕來的!

    這頓飯吃得可真熱鬧,當然主要還是林媽媽說。至於燕超那小不點,每次燕飛一來,他就特別容易被忽視,隨便什麼玩具就打發了。

    吃過飯燕超還要去騎牛牛,可惜被林媽媽無情鎮壓了,說是讓三人多歇會兒。

    怎麼能歇得著,那些牛可都餓著呢!還要牽著牛走這麼遠的路,折騰這麼一遍的牛,至少得好幾天喂料不上膘了。早點拉回去才安心啊!

    看到三人要走,林媽媽雖然心疼兒子也知道正事兒要緊,只能送三人下樓。

    臨走的時候,中午一直比較沉默的燕爸也站起來送他們,拍了拍走在最後的燕飛的肩膀:「臭小子,回去好好幹。有事兒了需要和爸媽商量的就來說說,別自己一個人擔著了。今天爸謝謝你了!」

    燕飛裝作一臉迷糊:「謝我幹什麼呢?」

    燕爸笑著又拍了他一下:「還給我裝迷糊是!你敢說你牽著牛在院裏這麼折騰沒別的用意?」

    燕飛就嘿嘿直樂。

    林媽媽還納悶:「你們父子倆這是幹嘛呢?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嗎?」

    父子倆就一起笑。

    笑了一會兒燕爸才對林媽媽道:「你還沒看出咱兒子這牽著牛來,是來給我正名呢!」

    林媽媽也反應過來了,兒子牽著牛來原來吃飯只是順便的,是想讓別人看看自己家有錢,替他老爸出口氣呢!

    頓時看燕飛更欣慰了,激動得眼圈都有點紅了。

    家和萬事興啊!只要一家齊心,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不就是些風言風語嗎?

    林媽媽和燕爸的腰杆也挺得越發直了。

    心疼兒子的林媽媽送三人一直送到大門口,一個勁兒地叮囑燕飛吃好穿好,照顧好自己。

    黑子扯著嗓門大喊,那聲音生怕不能傳遍整個小區了:「阿姨你就放心!別的不敢說,吃飯我們養牛場可沒虧過人。連我們幹活的都天天吃肉吃雞蛋,我現在看見雞蛋和肉就想吐,真是吃膩了。沒辦法現在只能趁幹完活的時候,去地裏挖點野菜,改善改善口味。要不是隔三差五地吃上一次野菜,我都快得厭食症了!」

    這小夥兒懂得可真多,厭食症是什麼玩意兒?多新鮮的名詞啊!聽意思這是好吃的吃多了,都吃得不想吃飯了就叫厭食症?

    周圍聽到的人都是咂舌。想不到有錢人也有錢人的苦惱,咱們剛吃上肉,人家反倒吃野菜了!什麼時候咱能有這種苦惱就好了。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是咱們這些苦哈哈的工人能理解的!

    林媽媽聽了才高興:「吃得好就行,吃得好就行。你們幹活累,就是得吃好點啊!」

    黑子繼續吹:「幹活累點算什麼!飛哥怕咱們平時吃不好,想著冬天到了青菜少,特意包了二十畝地。現在種上了大棚蔬菜,以後咱們冬天也不發愁沒青菜吃了。其實也沒啥,就是圖個新鮮,想想大冷天的咱能吃上西紅柿青椒黃瓜什麼的,這活幹著也有勁兒啊!」

    好的林媽媽挺納悶的,現在不就是試驗著種了一個大棚嗎?難道這麼快都種上了?隨後反應過來這又是在幫兒子吹噓的,就笑得更開心了。兒子能有這麼多死心塌地跟著他幹活的人,當媽的不高興才怪!

    周圍人看著這三個小夥兒的目光是各種熱烈,田大富那個一直不吭聲的,現在手腳多不知道怎麼放了,就知道傻乎乎地牽著牛跟著兩人走。

    總算出了家屬院走遠了,黑子長出了一口氣,向燕飛表功道:「飛哥,我表現還行?」

    燕飛對他的吹牛神功免疫力還是相當高的,再說這可是自己特意要求他吹的,當下豎了個大拇指:「吹得好,回頭我獎勵你多吃幾頓野菜!」

    黑子點點頭:「行啊!只要不讓我去挖野菜就行。這季節好像也沒什麼野菜了!」

    雞蛋肉吃多了想吃野菜,在養牛場裏這話還真不是什麼吹噓。

    旁邊田大富都是一臉的羨慕,昨天他可是在養牛場吃了兩頓飯了。頓頓都有雞蛋,別人都不愛吃,專挑青菜吃,就他和新來的那個高瑞才愛吃。平時吃雞蛋是幸福,可昨天和養牛場這幫人一起吃飯,感覺自己老吃雞蛋,可真沒面子。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29 11: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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