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隨身帶個侏羅紀 作者:木魚和尚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9 10:20
第940章 達成合作 戚教授同意

     「恭喜恭喜,燕老板寧老板,恭喜兩位達成合作,以後財源廣進啊!」看到燕飛笑眯眯地走過來,董會長帶著一排評委,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對他表示恭喜。

    燕飛和寧老板一起拱手表示感謝:「同喜同喜!」

    打過招呼燕飛就笑著道:「中午的飯是誰的?我又搶生意來了,誰和我搶可傷感情了啊!」

    老劉哈哈大笑:「你放心,今天我們壓根就沒打算搶,都等著吃大戶呢!」

    「隨便你們吃,有本事吃窮我。」燕飛一副暴發戶的做派,又引得大伙兒一陣笑聲。「上午的這就快結束了吧?等會結束了去什麼地方吃聽大伙兒的,你看怎麼樣寧老板?」

    「去什麼地方我都沒意見,不過這頓還是我請吧!」寧老板還客氣。

    「不行不行,沒這規矩。」燕飛直擺手。「到這裡你要是不讓我請客,以後我都不好意思去你那玩了。這個別和我爭,以後咱們常打交道的,機會多的很,真不差這一頓。」

    寧老板本來就是隨便客氣一句,每月大幾十萬的供貨協議都簽了,誰請一頓飯,真沒必要多計較——他考慮再三,終於在今天上午和燕飛簽訂了供貨協議,連首付款都已經到位。

    可以說整個黃牛節的交易中,就屬燕老板這一個大單最干脆利索——其他的單子有一部分還只是采購意向,草簽的意向書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數,就算是采購協議,直接把定金都付的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

    燕飛見他同意,就笑著問道:「對了寧老哥,當初帶你過來的小陳呢?那可是咱們的介紹人,看他有空沒,請他一起過來吃個飯?」

    小陳叫陳興,就是招商辦接待寧老板的那個年輕人,人比較靦腆,估計是才上班沒多久的人。

    聽到的話,小陳就神奇的冒了出來,一臉的感激:「燕老板,我在這兒,多謝你的好意。那個,吃飯我就不去了,我就是個跑個腿,能談成合作是你們雙方的努力,我這真……」

    燕飛笑著上前攬著他:「不行不行,不准走,一定得去。你中午有什麼事兒沒?沒事的話不想去我也給你拉去。」

    「也沒什麼大事兒,我給我表叔說了你們談好的事,他讓我等會去給他彙報一下……」小陳遲疑道。

    燕飛又多問了一句才知道,原來這個小陳只是招商辦的臨編人員——他剛畢業沒個著落,家裡就托了他一個有能耐的遠房表叔幫忙找個事做。

    這位遠房表叔叫趙榮耀,是市招商辦的主任。本來趙榮耀想給小陳找個別的單位,可是小陳自己覺得招商辦的工作比較有挑戰性。沒想到運氣還真不錯,接待的第一個客戶就是寧老板。

    聽明白原因,燕飛就笑了起來,說道:「來來來,把趙主任電話給我,看他有空的話,中午咱們一起吃個飯。幾位老哥都不介意吧?」

    肯定都不介意,招商辦掌握的資源對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有用處,能有了借口吃個飯認識一下或者拉近一下關系,對誰都不是壞事。

    燕飛電話打過去,趙主任客氣的很,聽說這個侄子剛來上班沒多久就促成了一項合作,也挺開心,當即就表示推了另一處飯局,等會兒一起吃飯。

    趁著最後一場鬥牛賽開始之前,一群人還站一起拍了幾張合影照。

    特別是對於小陳來說,這些照片可都是有意義的,是他業務能力的證明。估計再來兩單類似的業務,他轉正的時間就可以直接提前,而且還不用擔心被人詬病——有個親戚在同一個單位也不是什麼好事,除非是打算不要臉,否則做什麼事還是要顧忌點影響的。

    等幾個人商量好,最後一場鬥牛比賽也已經結束,剛好一行人就直奔市裡去。

    中午這頓飯雖說人就多了點,不過對於大伙兒來說,像這樣的飯局,再來多少都不嫌多。大家一起吃個飯聊個天,就算是閑扯都屬於信息交流,說不定聊著聊著就有商機了呢!

    也就是時間緊,大家最後都表示,有點不盡興,約好了等明天黃牛節結束,大伙兒再找時間聚聚。

    忙碌中的時間過的也快,轉眼黃牛節就到了尾聲,最後一天的重頭戲,毫無疑問就是頒獎。

    而更毫無疑問的,就是燕老板成了最大贏家。在鬥牛比賽中,湯河縣的牛可謂是所向披靡,橫掃一切。所以在最後的頒獎儀式上,他是又當頒獎嘉賓又當領獎的代表,忙的不亦樂乎。

    另外要說的一點的是,本屆黃牛節雖說是第一次舉辦,但是拉到的贊助比較多,設立的獎項也比較多。特別是針對農戶養殖牛的進行了照顧,設立了三個特別鼓勵獎,每位獲勝者可以獲得一台手扶拖拉機的獎勵。

    在民俗表演方面,湯河縣就差了點,只勉強獲得了一個獎項,還不是三岔河鄉的。

    最終的綜合評比,湯河縣排名還是挺不錯的,這個綜合評比主要看的就是訂單,以及達成的合作意向數量的多少。這方面湯河縣在焦書記的帶領下做的還不錯,除了燕飛的這個單子,還有一些農作物以及藥材的幾個訂單和意向。

    其實名次還應該再往前提提的,龐發那邊也有幾個合作意向,但是具體細節上還沒談好,導致在黃牛節結束時,還沒拿到訂單。

    用董會長最後總結的話就是,萬城市第一屆黃牛節是成功的,也是圓滿的。

    實際上大多數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至少對於燕飛來說,除了一份大訂單的驚喜,其他預定的獎項都成功拿到手,更是成功靠著幾頭大種牛,無形之中再次奠定了自己在萬城市養牛業中的地位。

    在最後的慶功宴上,董會長市裡的幾位主辦者,還收到了一份意外的驚喜:因為黃牛節辦的有聲有色,這次黃牛節受到了省農業廳的表揚。

    不只是口頭表揚,省裡還計劃准備對萬城黃牛的養殖,進行更進一步的扶持。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等到下一次的黃牛節,省裡的支持力度肯定不會太小——畢竟這個黃牛節,萬城市在無意之中,創造了個第一,成為了全國第一個舉辦黃牛節的地區。

    這是個皆大歡喜的事兒,萬城黃牛的知名度越高,對從事這一行業的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高興過後,大家就趕緊的各奔東西。每個人都還有一攤子事要干的,因為黃牛節已經耽誤了幾天,現在一結束,肯定得趕緊把耽誤的工作補起來。

    回到場裡,燕飛就讓黑子他們正式開始對本鄉的蘋果樹進行悄悄收購。至於說其他鄉的,那就對不住,現在咱這攤子鋪的小,只能顧著本鄉人。

    而燕飛自己,則是開著車,直奔省城,看媳婦順帶修車。

    到了北環口把車放下,坐了個公交去找媳婦,燕飛就開始顯擺了起來,什麼我想拿的獎項一個沒跑,發展了一個新的客戶等等。

    在黃牛節上燕飛淡定的和什麼似的,到了媳婦面前,則是把自己吹的天上地下都是絕無僅有。

    不是有首歌唱了嗎?沒人分享,再多的成就也不圓滿……

    燕老板現在的最大樂趣,就是和媳婦顯擺了。

    一直等他顯擺到都快詞窮,徐小燕才笑眯眯地問他:「你不是說想辦法讓戚教授去咱們那裡嗎?想到了什麼好辦法沒?」

    燕飛又開始顯擺起來:「想好了,就說讓他去咱們那裡繼續做研究啊!」

    徐小燕意外道:「你以前不是說這辦法不行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燕飛笑呵呵地。「你看這次黃牛節,咱們那裡簽了不少農作物的外銷協議,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咱們那裡潛力無窮。現在他的身體是不適合進行過多的研究,但是進行一些簡單的種子培育,那還是可以的嘛!等明天咱們去試試,說不定他這一段時間,自己都已經改了主意呢!」

    第二天徐小燕姑娘就干脆利索地請了假,和燕飛一起去了戚教授那裡。

    一進門燕飛就開始說起了黃牛節,描述了一番黃牛節的精彩節目,吹噓了一番黃牛節上達成的交易,最後總結道:「以前還真不知道,我們那裡的資源竟然有這麼多。從香菇木耳到辣椒梔子……隨便拿出來一樣就能吸引外地的客商。還有……」

    戚教授笑眯眯地聽著他吹噓,最後點點頭:「你和我說這麼多,想干什麼呢?」

    燕飛一愣:「那個,我是想,現在我們那裡養牛的越來越多,需要大量飼料。飼料來源,也都是以秸稈為主。我們那裡各種農作物種植面積都不小,如果你老人家願意過去,能幫忙做一些指導,那真是再好不過。要說經驗,還是得你們這種老人家,像去年的時候,叔教授帶的那一批學生,雖說學歷都不低,不過我也看出來了,關鍵時刻,就得老人家出馬……」

    戚教授笑呵呵地:「行啊!不過我這身體,到了那裡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整個就是一累贅,你可想好了?」

    「啊?」燕飛愕然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想好了想好了,你盡管去,到了那裡保證什麼都有。」

    「那就好。」戚教授笑了起來。「那我就不用聽老賀那老家伙天天在我耳朵邊嘮叨了。你那裡的實驗室,現在怎麼樣了?」

    「實驗室挺好的呀!」燕飛有點不明所以。「反正劉師兄和楊紅旗那倆天天湊到一起,不到吃飯時間就見不到人。」

    說到這裡燕飛有點不好意思:「上次我和劉師兄談過,他替我辦了點事兒,我就把實驗室的權利完全放給他,隨便他研究什麼都成,我只管在他缺東西的時候提供,其他的什麼都不過問。」

    「嗯。」戚教授點點頭。「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事情做,你這老板做的也不錯。那我就跟你去看看,反正在這裡我這一把老骨頭,別人什麼都不敢讓我干,再閑下去,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要見不著你們。」

    徐小燕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原來一直挺堅決不願意去三岔河鄉的戚教授,怎麼就忽然答應了呢!

    其實還真被燕飛說對了,這一段時間,戚教授自己就改了主意。

    做了一輩子研究工作的人,忽然閑下來,剛開始或者還能堅持,但是時間一長,那肯定得不習慣。這和鄉下那麼多老人,但凡是還能走動,都要去農田裡轉轉一個道理——坐家裡歇著,在有些老人們看來,真不是一件能輕易習慣的事兒。

    而且燕飛那裡還有相當不錯的條件,對於一個賦閑的老研究員來說,去那裡養老相當不錯,至少那裡有他可以隨意進出的實驗室,有農田有大棚,想進行一些簡單的研究工作,具備各種有利條件。

    燕飛談好了這件事,美的不行,顧不上吃飯就趕緊打電話問車修的怎麼樣了?

    得趕緊把這位老人家帶回去,只要有這位老人家坐鎮,自己的實驗室以後再招人,就憑人家個人的名頭,就不怕招不來人才。

    可惜燕飛高興的太早了,修車的那邊告訴他,給車門上漆不是刷牆,根本不是刷一遍就能成的事兒,需要的程序多著呢!也就是老板你運氣好我們剛好有原料,否則讓你等上半個月都不稀奇。

    這麼聽著,再想想一來就說動了戚教授,燕飛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挺好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燕飛還沒對賀教授顯擺兩句,沒想到賀教授就打斷了他的話,表示自己對戚教授要去一點不意外,還一臉鄙視的告訴燕飛:「你以為是你的誠意打動了他,錯了,是我百折不撓的惡心他,才把他惡心走的……」

    這是一個教授說出來的話嗎?

    怪不得人們常說老小孩老小孩,這人年齡大了,確實會返老孩童啊!

    徐小燕和賀老太太兩人在廚房裡都沒忍住笑,燕飛也總算明白,為什麼戚教授說要去的時候,還要多加一句不用再聽老賀的嘮嘮叨叨。

    不管如何,這對燕飛都是一件相當有意義的事兒,別的不說,至少他燕某人以後就不是科研界的泥石流,而是一個有大能研究員的研究室的主人。

    下午的時候,燕飛還說留下來幫戚教授收拾一下東西,戚教授把他趕了出去:「你們倆現在也不是天天能見面,趁著現在有時間,該出去玩就出去玩去。我這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想收拾的東西,現在都已經到你那裡了。」

    好吧!

    那就去玩去!

    開心的玩!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0 10:12
第941章 省城偶遇
     春暖花開的季節裡,正是踏青的好時間。

    恰逢周日,在學校裡待了一周的學生們成群結隊的湧向了河邊,一群群或者是一對對的,享受著春光明媚的好日子,吹著暖風,看一樹樹垂柳泛綠,望大河上波光粼粼。

    更有頑童偷偷從柳樹上取下柳枝,做成柳哨吹著嬉戲著到處瘋跑,不知道讓多少對越湊越近的情侶們,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癢癢,刻意地保持著距離。

    河邊還有一排排的垂釣者,從熊孩子到垂垂老者一應俱全,對於熊孩子們來說,說釣魚不如說是玩鬧更合適些,而被他們打擾的那些老者,則是毫不在意他們的熱鬧,安靜地坐著享受著春光。

    再遠一些,才是一些看似比較專業的釣者,和這邊的熊孩子們用個竹竿掛根線不同,那些人使用的釣具看著就挺專業的。

    不過也有例外,更遠一些,就有個挑著個小木棍,用比熊孩子們還簡陋的釣具在釣魚的,偏偏旁邊還坐著個女生,特別吸引旁人的目光。

    一群男生笑笑哈哈地從後面不遠的小路上走過,到了這邊就有好幾個忍不住回頭朝這邊看。當然看什麼他們最清楚,肯定不是看那弄個小竹棍釣魚的,而是他旁邊正低聲給他讀報紙的女生。

    多漂亮的一個女生啊!

    不少路過的男生在看到那讀報紙女生的容顏,再看看端著個木棍釣魚的那位,都會忍不住心裡嘀咕上幾句,不是『好白菜都讓豬啃了』,就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

    這麼特立獨行的,就是帶著媳婦出來游玩的燕飛。出來到了河邊轉了兩圈沒事干,看到別人釣魚,燕飛就也蹲著玩,不過魚線魚鉤他能從那神奇的包裡掏出來,但是魚竿就不行了——這又不是魔術表演現場,你一個充其量也就是一尺多的包裡,掏出來個四五米長的大竹竿,那不得嚇到人啊!

    所幸兩人也就是玩,徐小燕姑娘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就這麼拿了幾份報亭裡買來的報紙,陪他一起坐在這裡玩了起來。

    讀了一會兒,燕飛就說道:「別讀了,除了打仗的也沒什麼大新聞,口渴不渴,渴了我去買兩瓶水?」

    打仗的事兒是這幾天星球上最大的新聞,霉國帶頭的北約合起伙來打南聯盟,還是直接大規模空襲。

    「沒事兒!」徐小燕放下報紙。「就是曬著太陽想打瞌睡。」

    「那咱們站起來走走?」燕飛提議道。

    「嗯,也行。」姑娘點點頭,隨即就激動了起來。「快看快看,魚浮動了,有魚吃鉤。」

    兩人擺了半天釣魚的架勢,連魚鱗都沒見到一片,難得見到有魚吃鉤,姑娘還真有點小激動。

    燕飛搖搖頭:「這麼近的地方,有魚也是小魚,不釣了,想抓魚一會兒找沒人的地我下河抓去。」

    說著話拉上來魚線,姑娘看著魚鉤兩只眼睛就變成了月牙:「哈哈,這魚非得上來,你不想釣都不行。」

    燕飛也樂呵:「還真碰到了條傻魚,嘿,就是小了點。」

    是真小,小到勉強能吃到鉤而已。

    姑娘笑著看他把那條拇指大小的小魚取下來扔回河裡,戲謔道:「不錯不錯,好歹釣了半天魚,你手上也沾了點魚腥味,證明你也沒白忙活。」

    燕飛無語地把魚線從木棍上取下來,盤成一盤塞回包裡,拿著木棍把玩著帶頭走路:「走了走了,一會兒找家做魚的飯店,吃一條魚補償一下。」

    「我們老大說有一家魚頭湯不錯,你要不要去嘗嘗?」徐小燕問道。「要的話我打電話問老大那家飯店在哪兒。」

    「吃啥魚頭,又沒多少肉。再好能有整條魚好?咱們要一大條什麼都有的……哎,我怎麼看遠處那邊有個熟人?奇怪了,那家伙怎麼會在這裡?」燕飛說著話往遠處掃了一眼,就盯著遠處使勁看了起來。

    姑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了半天也什麼都沒看到:「是誰啊?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釣魚的雖然人也不少,但是相比起來還算是僻靜的地方。遠處那邊路寬點,還有移動小攤位賣東西,人來人往的更熱鬧,離的這麼遠想看清楚一個人,還真是不容易看清。

    燕飛已經笑了起來:「陳英軍那家伙,帶著他女朋友玩呢!我說他怎麼不去咱們那裡了,原來在這兒玩呢!他們往這邊過來了,你快點過來,咱們倆站這樹後面嚇嚇他,讓他到咱們這邊玩都不給我打招呼。」

    姑娘笑著順從地被他拉到了樹後面,小聲道:「嚇唬人家干嘛?人家來陪女朋友,難道還得給你彙報一下啊!」

    河心島的主要工程都做完了,今年叔教授就沒再去,自然那些學生也不可能再去。陳英軍再想找他去年談的那位學生,就只能來省城了。

    只是沒想到這麼巧,這麼大個省城,居然就給燕飛碰上了。

    燕飛兩人在樹後面小聲嘀咕了半天,陳英軍才和那女生慢悠悠地晃過來,看著他們兩個毫無察覺地走過去,燕飛在後面低聲喝道:「陳英軍,你的事兒犯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陳英軍的身體猛然就直在了那裡,然後就見他慢慢地回頭,雙目無神,面色慘白。

    「我說老陳,你不至於這樣吧?開個玩笑都開不起了?」陳英軍的表現,反倒是把燕飛和徐小燕嚇了一跳,就是開了個玩笑,至於嚇成這樣嗎?

    聽到燕飛的話,陳英軍才回過神來,頓時松了口氣,僵硬的身體也軟了下來:「飛哥,是你啊?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人嚇人嚇死人,我差點被你嚇迷糊。」

    當著他女朋友和自家媳婦的面,有些話也不好多問,燕飛笑著道:「離老遠看見你們過來,覺得挺巧的,和你開個玩笑。家裡不忙了嗎?」

    「我那能有多忙,在不在都一個樣。」陳英軍沒好氣地說道,看來剛才是真嚇得不輕,要不他對燕飛可從來不會這種表現。「我不在更好,那些有錢人進去吃飯,有不少還學著人家外國外邊的給服務員小費,多給的錢都不讓找零,我要是在他們不好收這些錢,我不在他們能有點好處拿,干活更賣力。」

    燕飛愕然:「這多簡單的事兒,你直接規定,客人多給的小費算他們自己的不就得了?」

    說了兩句話陳英軍也緩過來勁兒了,又看到徐小燕拉著自己女朋友開始竊竊私語,就低聲笑著道:「飛哥你這是當大老板當習慣,不知道民間疾苦。我要是規定他們可以拿,那他們這錢就是合法收入。那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正當收入,哪有這樣偷偷摸摸地來的刺激。潛規則掙來的錢才更值錢,他們干起活來才更賣力啊!」

    燕飛想了一下才有點明白,這話好像,也有點道理。

    對於普通的服務員來說,工資是死的,獎金也不會太多,遇到客戶投訴有可能還會扣錢。但是現在有了一份隱性的收入,自然心裡會有點沾沾自喜——這就是人的心理,額外收入這種事,同樣是那麼點錢,潛規則下拿到的和合理拿到的,感覺肯定不同。

    如果是合法的收入,他們覺得理所當然,拿錢的時候就理直氣壯。如果讓他們保持著這種沾沾自喜的心理,很可能同時還會產生一些類似愧疚的心理,工作起來就會加倍努力啊!

    那邊徐小燕拉著那個叫杜明慧的女生,一口一個慧慧姐的叫著,很快就和兩人離得遠了些。

    燕飛這才開口問道:「剛才你怎麼回事,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陳英軍沉默了一下,才長嘆一聲:「要不說這錢就得光明正大的掙,才能花著放心,也不用擔心晚上睡不好覺呢!還不是我以前有倒騰車的黑歷史,聽說現在風聲有點近,你看我現在連家都不好待了!」

    「沒這黑歷史你以前也沒怎麼在家待吧?」燕飛鄙視他道。「不過這樣也好,多在外邊跑跑,和你原來那個圈子離的遠些,也免得有事把你牽連進去。」

    「是啊!」陳英軍再嘆口氣。「我現在正考慮花錢做點好人好事,掙點名聲呢!」

    「那也行。」燕飛點點頭。「想了你就做,別只顧著陪女朋友,該干的正事也別耽誤了。」

    「嗯!」陳英軍遲疑了一下。「可是我還想再擴大一下規模,找地方再開個飯店。我算是明白了,這年頭有錢人真是越來越多,就是平時沒發現而已。以前就以為自己認識的那一幫就是有錢人,現在看飯店這麼紅火,才知道低調的有錢人更多啊!」

    「你不是廢話嘛!」燕飛笑了起來。「你以為有錢人個個都像你認識那些人,天天顯擺個好車玩個鬥狗學人家打個高爾夫什麼的啊!正兒八經做生意的那麼多,整天到處顯擺的還是少數。想開新店就開,要是錢不湊手說一聲,我這邊……」

    「不用不用。」陳英軍連連擺手,臉上還有點感激。「真不用的飛哥,我折騰這麼久,除了現在飯店掙的,以前瞎胡鬧的時候還偷偷准備了點儲備金以備不時之需,那筆錢一直沒動過。現在我覺得,動一動也無所謂,反正只要新店開起來,只要生意好,要不了多久就能賺回來。」

    燕飛見狀就不再說這個話題,他也清楚得很,陳英軍這家伙看似油頭粉面一副公子哥的做派,實際上辦事心裡有譜的很。那聽起來好聽的儲備金,說白了,也就是以前倒騰的生意他自己都不放心,特意准備的跑路路費,現在既然做起了正經生意,動用那筆錢倒是正合適。

    「她們倆走的真快。」兩人的話題談完,燕飛朝前面看了一眼,快步追了上去。「你們倆啥時候辦喜事,等著喝你們喜酒呢!」

    「快了!」陳英軍小跑著跟上來。「等她畢業就辦,不瞞你說,嘿嘿,我們倆連她們家都去過了。」

    「這麼快?那你家裡呢?」燕飛有點意外這家伙的速度之快。

    「我們家裡還有什麼好說的,打個招呼就行。」陳英軍隨口說了一句,隨即又補充道。「我爸聽說我談了個女朋友是研究生,也挺高興的,就等小慧什麼時候放假,我帶她回去走個過場就行。」

    「恭喜恭喜!」燕飛笑道。「到時候我送你一車牛肉當賀禮。」

    「別!」陳英軍趕緊阻止。「你到時候人能過來就行,要不是你幫忙,我現在什麼樣還真不好說,更別說談結婚的事兒。真的飛哥,你的心意我明白,真送這麼大禮,我受不起。」

    燕飛笑著擺擺手:「到時候再說,這不還得幾個月呢!」

    「那你呢飛哥?」陳英軍看兩人已經走到女生們旁邊,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滾!」燕飛沒好氣地給他來了一句。「老子今年正准備考大學,沒心思考慮這個。」

    陳英軍愕然片刻,然後低著頭就樂了起來:年齡如今是燕老板心裡的痛啊!他哪裡是沒心思考慮這個,是想了也白想,才干脆不想的。

    徐小燕回頭看向兩人:「你們倆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燕飛扭頭看了一眼陳英軍:「我可沒高興,是他一個人傻樂!你沒見過傻子嗎?天天都開心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他高興什麼。」

    徐小燕抿嘴一笑,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我怎麼沒見過,你不就是個小傻瓜嘛!好了好了,中午吃什麼飯呀?我都餓了。」

    燕飛的不爽隨著姑娘一晃立刻不翼而飛:「不是說好了吃魚嗎?那誰,老陳你和嫂子想吃點什麼?」

    陳英軍扭頭看向自己的女朋友,看到女朋友點頭,就假裝苦著臉道:「飛哥安排了,就算是被魚刺扎,也得去吃啊!」

    徐小燕見狀丟下燕飛,上前拉住杜明慧:「小慧姐你想吃什麼?咱們倆商量,不聽他們的。」

    杜明慧因為燕飛剛才那句嫂子還有點臉紅,輕聲道:「我什麼都行,沒有忌口的,沒事的。」

    徐小燕點點頭,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轉頭對燕飛道:「燕小飛,剛才小慧姐還說,叔教授回來之後還一直念叨你呢!要不咱們吃過飯去學校一趟,看看叔教授吧?」

    燕飛想都不想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吃過飯就去。對了老陳,你開的有車吧?一會你們回去帶我們過去,也省得我們還得打車。」

    「你車呢?」陳英軍順口就問了出來。

    「嗨,別提了,修著呢……」燕飛又不爽了。「你就不能別提讓我不爽的事兒,說點高興的不行嗎?」

    陳英軍比竇娥都冤:「我怎麼知道,還以為是你出來玩不想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2 10:10
第942章 陳英軍求教 帶戚教授回家
     有些老話是永遠不會過時的,比如說『一樣水土養百樣人』。

    同樣是教授,戚教授不管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是古板到近乎苛刻。之所以對燕飛不錯,只能說燕飛趕的時候巧,如果他早幾年遇到戚教授,想和戚教授建立比較密切的關系,想想戚教授平時那連個笑容都不見的嚴肅模樣,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賀教授只是對工作方面,或者說是大是大非上嚴格,但是對自己私生活上的要求就沒那麼高,甚至是有點任性,和老頑童似的。

    和他們兩人比起來,叔教授就比較『功利』了點。但是這個『功利』,絕對不是壞的方面,他的目的還是為了更好的帶好學生。

    畢竟專業不同,戚賀兩位教授的研究只需要學校提供條件,但是叔教授的專業,你讓帶著一幫學生,只對著課本,或者對著已經完工的建築或者是模型去講解去學習,那出來的學生難免會有眼高手低的毛病——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嘛!

    所以不可避免的,叔教授不得不帶著學生們早一點去接觸到社會,接一些工程來當做實踐。不這樣做真的不行,建築系的學生畢業了,連砼試塊的強度都不會測試,做規劃的只會紙上談兵,連實際情況都不知道去了解,把人家原來有山的地方設計個湖,把原來的水塘給設計成假山——那已經不是鬧笑話,那是連學校的聲譽都搭進去了!

    這一點當過學生的體會最深,隨著網絡興起,現在突然就有個專業火爆了起來:計算機技術。

    不管是中專還是大專本科的院校,一股腦的都上了這個專業。但是有些學校,機房就幾台破電腦,幾百號學生一周就能輪著上一節或者兩節的課堂,如果這學生不知道發揮主觀能動性去學習鑽研,家裡又沒足夠的條件配置電腦讓他動手實踐,那畢業之後的情況可想而知。

    你見過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的學生畢業了,去找工作人家讓裝個系統,結果學生傻乎乎的連硬盤和光驅都分不清的嗎?你見過拿個軟盤,反面正面前面後面都分不清硬往機箱裡面插的嗎?你見過上了四年學,系統出了錯自己拿著系統光盤都不會裝系統的嗎?

    更難點的技術問題就不說了,單純這些近乎於笑話的事,都是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事兒。

    有些傳統的老師教授可能覺得,叔教授這樣帶著學生出去『撈錢』是錯誤的,但是對於學生們來說,真的是一件大好事,好得不能再好的事兒。

    只有畢業了走上社會,學生們才能知道,當初作為一個大學生,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在工地上打轉不但不是件丟人的事兒,還是一種難得社會實踐,極其珍貴的那種。

    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用水泥沙子給門前修個地坪,有的學建築的學生一直畢業了都還弄不清楚,為什麼人家的地坪表面十分光滑,而有的表面好像只看到沙子,不但看著難看,人走上前還會把沙子踩掉。

    地坪是隨處可見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該怎麼做。那就是拿泥刀使勁拍幾下再抹,拍的那幾下,就把沙子拍了下去,上面的是水泥漿,抹平了就是不但光滑而且耐用的。

    所以大家天天說實踐實踐,不實踐有些東西真的不知道。作為一個大學生將來走上工作崗位,很可能就是管理層,可是這些基礎的東西你要是一點不知道——你眼中的那些干活的大老粗們,表面不會說什麼,背後指不定怎麼把你當笑話談,還能指望人家服你,做夢去吧!

    實踐的作用遠遠不止於此,除了去實際中驗證自己在學校裡學習到的理論知識,還能讓一個人盡早在社會中接觸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對於一直從一個學校升到另一個學校,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的學生們,這一點也尤為重要。

    也正是叔教授帶著學生搞社會實踐比較多,所以在和他相處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如同面對一個睿智寬厚的長者。

    連陳英軍這家伙,也因為杜明慧的關系,看起來和叔教授關系相當不錯。

    以至於在聊天過程中,趁著兩個女孩去和師母說話,陳英軍問出了一句有點冒昧的話:「叔教授,你說,如果一個人以前做過一些不太合法的生意,現在他已經誠心悔改做起了正經行當,想要對以前那些不好的事兒做出補救,從哪方面入手比較好。」

    怕叔教授誤會,陳英軍還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那生意雖然不太合法,但是絕對不是坑蒙拐騙,或者傷天害理的事兒。就是別人偷偷從外邊運進來一些車輛,他做個中間商在中間弄過來點倒賣。」

    如果是在陳英軍的老家那邊,他肯定不會這麼隨便的找人去問。但是現在在的地方,離他那裡還有幾千裡遠,他問了也就問了——反正是以前的事兒,現在他又早就洗手不干。何況他現在正和叔教授的弟子談婚論嫁,冒昧了這麼一次,至少他覺得,問題不是太大。

    陳英軍說的這個生意,叔教授還真了解了點,微微笑了笑道:「只要你那朋友浪子回頭,那就是好事兒。想做些補救也容易,以前他自己掙錢了,虧的卻是咱們這個大家,那麼現在就把那些錢拿出來,做些對咱們這個大家,有好處的事就行了。」

    他好似開玩笑似的,特意把你那朋友四個字強調了一下,弄得陳英軍臉上有些紅。不過此刻叔教授的話正說到他心裡去,他也顧不上這點,接著問道:「我那朋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具體怎麼做,他有點不知道從哪點著手合適,叔教授你是老前輩,能不能指點我那朋友,也算是指點一下迷途的後輩……」

    「呵呵!」叔教授看著陳英軍那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就笑了起來。「簡單的很,你可以看看,目前咱們這個大家裡面,大伙兒看重哪些,你就去做那些。」

    看到陳英軍還是有些迷糊,他頓了一下喝口茶道:「我看你那朋友,未必能做到像燕老板這樣,帶著一個鄉的人致富。但是從小處做起,做出些實際的行動總還是可以的吧?」

    「比如什麼?」陳英軍按耐住心裡的焦急,追問道。

    「比如給你們附近的貧困地區,建上一所小學。或者覺得這個難的話,給學校裡添置些……」

    「不難不難,一所小學也花不了多少錢。再說一所怎麼行,多幾所都沒問題。」陳英軍有了思路,瞬間自己就清楚該怎麼做了。「除此之外還可以給一些貧困的師生們,進行針對性的幫助等等,這些……」

    說到這裡,看到徐小燕和杜明慧注意到這裡,他就停了下來。不過叔教授和燕飛都已經明白,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路去走。

    當四人告辭叔教授出來的時候,陳英軍就對杜明慧說道:「小慧,我准備這兩天回去一趟,做點你將來看見肯定高興的事兒……」

    這家伙還真心急,不過燕飛也是明白,有些事是宜早不宜遲的。這麼做或許並不能改變以前做過的錯事,但是不管怎麼說,總比死不悔改的好,至少已經去做了!

    於是剩下的兩天,又成了燕飛和徐小燕雙雙飛的日子,兩個人天天走朋訪友吃喝玩樂,直到徐小燕姑娘都開始覺得,不好意思這麼一直請假的時候,燕飛的車才總算修好了。

    那就趕緊回家吧!

    臨別之時,賀教授變身嘮叨老頭,對著戚教授念叨個沒完:「研究歸研究,身體最要緊。多活一天你就能多研究一天,要是累躺下了……那我不還得去給你燒紙……」

    人老了之後,有些人對於一些忌諱真的沒那麼在意了。特別是戚教授這樣,已經有過一次差點過去的經歷,對於這個話題真不介意。

    但是對於這個話題不介意,不代表就對說話的人沒意見:「我再被你說一會兒,今晚我就能給給你托夢了!你還是少說幾句吧……」

    其實來送行的不止是賀教授,學校領導都來了一大群。想想戚教授的身份,這麼一位老教授要去鄉下養老,也是一件挺大的事兒啊!

    來的人都是一句句祝福的話,在學校裡大家都有工作,有些事情確實力不從心。現在戚教授找到了養老的地方,而且是賀教授也去過,能證明確實是不錯的地方,那大家也都打心眼裡高興。

    還有領導給燕飛留電話,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打這個電話求助——畢竟在大家心裡,鄉下就算環境再好,照顧的再周到,醫療條件肯定不如省城。而對於一位老人來說,醫療條件也是重中之重。

    燕飛這個自己心裡預定的農大學生,現在還沒開始高考,居然就認識了一大堆校領導,也是羨煞旁人。

    回去的路上,難得的燕老板開車居然不超車了,而且開一會兒還要停一會兒,讓戚教授下來活動一下。所以到了三岔河鄉的時候,差不多都晚上了。

    到了自己家裡,那就省心了。吃的喝的用的早就准備齊全,場裡現在既不缺地方又不缺少人手,哪怕是天天給戚教授開小灶都沒問題。

    不過燕飛表示,開小灶這種事,還是自己來的好。論資源豐富,誰能比擁有一個恐龍世界的他還多?而且還有一幫苦力們給他做准備,連戚教授喝的水,燕飛都是選的上好山泉水。

    雖然這麼做未必能保證戚教授以後健步如飛,但是根據恐龍世界裡那些苦力們的變化,燕飛覺得這麼做的話,至少讓戚教授能他益壽延年,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而戚教授帶來的第一個變化,燕飛幾乎是在剛回到場裡就感受到了——那個整天牛氣哄哄的和自己抬杠的劉大師兄,見到了戚教授之後就大變了模樣。

    先是和鵪鶉似的,不和燕飛抬杠了,至少當著戚教授面他是不敢了。

    再次是和叭兒狗似的,還是一條笨叭兒狗,想討好戚教授還不太會,看著他有些笨拙地帶著討好的笑容去找戚教授沒話找話說,燕飛心裡都樂開了花——讓你整天牛哄哄,現在你這個小山包到了珠穆朗瑪峰旁邊,牛不起來了吧?

    至於說楊紅旗,見到戚教授那就和小學生見到老師一樣,走路都快走成了順拐還不自覺。

    就衝這一點,燕飛就覺得接戚教授過來,是一件正確無比的事情。

    安置好戚教授,燕飛就取出來了那張車輛修理的單據,找來黑子讓他安排個人給送到那個小曾同志。

    看著上面的數額,黑子倒吸了口氣:「飛哥,他們這不是坑你的吧?一個車門上個漆,這都一兩萬塊錢了?」

    「沒見識了吧?就是這個價,我特意找人打聽過。」燕飛正忙著和媳婦聊天,心不在焉地說道。「人家說這漆都是進口的,還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價格,就算坑也沒多坑多少。」

    黑子可不像他那麼沒心沒肺:「那咱們就這麼把賬單給他們,他們會老老實實給錢嗎?」

    「你只管送去不就得了!」燕飛的手劈裡啪啦地在鍵盤上敲著。「給不給那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那咱們不用留個底兒?這可是證據,就一份給了他們,回頭他要是把這一扔不認了怎麼辦?」黑子還是有些擔心。

    「你是不是現在管場子都管傻了?」燕飛停下了敲鍵盤的手,轉過臉來一臉的鄙視。「那個姓曾的是什麼人你不清楚還是怎麼?他要是想息事寧人就老老實實把錢送來,想找事你就算有個底聯能怎麼樣?去起訴他打官司嗎?就這麼一件破事,那得耽誤多少時間,咱們的正事你還干不干了?」

    和場裡的事比起來,這真是一件小事。現在場裡新增的牛數量還差點,還有收購果樹苗的事兒要做,要是把人力物力浪費到這點事上,傻子都知道劃算不劃算。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2 10:10
第943章 我們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燕飛就早早地去看望戚教授。

    清晨的空氣還有點涼,不過看到一幫年輕人們,有的跑步有的練拳,還有忙著安排今天的工作,那種朝氣蓬勃的場面,連戚教授也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些活力。

    燕飛陪著戚教授一起扭扭脖子踢踢腿,一邊活動著一邊聊天:「這地方等過幾天就好看了,你老要是想做研究,就讓別人去動手,你在旁指點指點就行。我這兒就是人多,要不是怕你老不樂意,我給你找幾個伺候你的都沒問題。」

    戚教授笑呵呵地說道:「伺候就不用了,昨晚上我睡的挺好,可能這裡的環境確實好,剛來就能適應。挺難得的。」

    確實挺難得,猛然離開待了大半輩子的校園,來到一個陌生的新環境,沒想到第一晚就休息的不錯,戚教授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燕飛也挺開心:「你要是想清靜的話,這裡的房子你隨便選。沒房子的地方也沒關系,你選個地方我安排人蓋幾間也不費事。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或者什麼需要的也別客氣,現在場裡走上正軌,其實我也閑得很,直接告訴我就行。」

    「這個小院就挺好的。」戚教授人都來了,也不和他客氣。「我也沒什麼需要的,對了,我看你這裡養的狗不少,能不能弄條狗過來。以後你不用來給我做飯了,我自己做飯,養條狗也不怕做多了吃不完。小時候我家裡面,就有條大黑狗,看家護院靈性的很。後來我一直想養,就是沒條件……」

    「沒問題,你就說要什麼狗吧?」燕飛想不到戚教授會提這麼個要求,愣了一下說道。「要不把那頭小藏獒給你送過來,也是黑色的。」

    「那狗養大的話,個頭有點大吧?」戚教授遲疑道。

    「沒事,再大也聽話,你盡管放心。」燕飛笑著道。「走讓你看看我養的老虎黑熊去,看完回來再做飯。它們都老實的很,有它們在,就離這麼遠,狗個頭再大都會老實。」

    戚教授笑著答應一聲,兩人就慢慢活動著順著竹林朝前面走去。

    等看到老虎黑熊在燕飛面前的表現,戚教授笑的開心的不行:「還真老實,你這都是怎麼喂的。要不是個頭太嚇人,我都以為它們是小叭兒狗了!」

    不怪戚教授樂,實在是老虎黑熊們的表現,太沒節操了。

    那黑熊都會學著狗搖尾巴了,但是它們的尾巴,說太短都是給它們面子,和沒有似的。所以只能使勁搖屁股,偏偏又沒有狗那樣的一個靈活的細腰,所以搖擺的就格外的逗人,稱得上是憨態可人,讓人一看就忍俊不禁。

    兩只金雕和紫貂們的存在感就比較低了點,一個太高調,整天在天上飛;另一個則是整天在窩裡或者樹杈上藏著,等閑見到陌生人就躲起來,除了燕飛和幾個比較熟悉的人,它們壓根就不見。

    雖然還沒真正的春暖花開,但是竹林周圍建好的地方,稱一句生機勃勃是毫不誇大的。戚教授在這種環境裡,肯定比在省城那邊好得多。

    燕飛做了早餐和戚教授吃完,小藏獒已經被送了過來。現在小家伙也不怕人,讓它留在這兒就傻乎乎地開始滿院子亂跑,一點不會認生。

    接下來去實驗室就不用燕飛帶著了,飯還沒吃完,劉進學和楊紅旗就和兩個好好學生一樣,在旁邊坐著等待戚教授用餐。

    看到戚教授吃完,兩人一個去收拾餐具,一個還准備端水給戚教授洗手,弄得戚教授都有點哭笑不得。

    燕飛看到這裡就放心了,對劉進學說道:「劉師兄,關實他們幾個原來就是跟著你的,回頭把他們還調過來跟著你好了。實驗室裡的活關實他們干不了,在外邊的活他們能干的就讓他們干,你看著安排,總之別讓戚老師累著就行。」

    劉進學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注意。」

    難得劉師兄這麼配合,燕飛就心滿意足地,上學去了。

    一個上午的課上完,中午回來,去市裡的李方就給他彙報了消息——本來這事黑子還想自己去的,不過燕飛上學走,他基本上就走不開。

    上午李方把汽車維修單送過去,那邊的曾老板表示,剮蹭了一下,就要一兩萬,訛人也不是訛的。不過他大人大量不計較,准備出兩千塊錢了解此事。

    實際上李方就沒見到曾老板的人,這都是他手下人傳的話,兩千塊錢倒是拿出來了,但是李方壓根不接。

    他當時就給對方說了,這是老板讓我送的,我就個跑腿的,你這兩千塊錢,我也不敢拿。你們要是給錢的話,單據背面寫的有銀行賬號,直接把錢打過去就行。

    那邊最後說了什麼李方沒直說,估計不是什麼好話,但是有一點李方很肯定,那邊恐怕沒給錢的意思。

    燕飛聽完毫不意外地笑了笑,制止了想發言的黑子說道:「沒事,反正咱們單據送過去,剩下的看他們怎麼選。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們就不用管了。回頭我再打電話催催,說不定就給了呢!」

    黑子他們一聽燕飛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一兩萬塊錢的事兒,燕飛連找個人傳話都懶得找,安心上了兩天學到周末,處理完場裡的事兒,開著車就去要債去了。

    到了曾照坤的一個迪廳,燕飛來得早,這會兒剛中午,迪廳裡還在打掃。他也不意外,本來現在就不是迪廳開業的時間。

    走進去客客氣氣地問迪廳的負責人,等了一會兒出來了一個年輕人,他就直接問曾老板在不在。

    年輕人一聽說是找老板的,倒也沒說什麼,直接就說要去彙報,然後就去了足足半個小時,才過來給燕飛回話:「曾老板不在,要不你改天再來吧?」

    實際上燕飛都聽到了,這年輕人也不是迪廳的負責人。上午又不營業,在這裡主事的年輕人也就是個負責打掃准備工作的人。

    而且他還不夠資格直接給大老板打電話,給的是一個什麼雷哥打的電話。那個雷哥問清了來人,大概是又給曾照坤打了個電話,轉過頭給年輕人吩咐,讓年輕人給燕飛說曾老板不在,讓他滾蛋。

    雷哥說的是讓人滾蛋,年輕人卻不能這麼說,只能來了句要不你改天再來。

    既然他這麼客氣,燕飛卻不會和他客氣——自己都來了,可不是為了這麼一句話來的。

    所以燕飛就直接說道:「你繼續給那個雷哥打電話,讓他傳話給曾照坤,就說他不來……我就把這個迪廳砸了!」

    年輕人為難半天,又說了半天好話,燕飛就火了:「我讓你傳話你就傳話,你這是准備,讓我現在就動手砸了這個場子?」

    看他有動手的跡像,年輕人只好一臉為難的,又躲後面打電話去了。

    這次打完電話,年輕人干脆連面都沒露——本來這些事就不是他的業務範圍,一旦牽涉到不怎麼好打理的事兒,那都是有專人處理的。

    燕飛不著急,電話他都聽見了,一會兒就有人來。

    沒二十分鐘,一個在這種天氣還露著膀子的壯漢,帶著兩個恨不得把我不是好人寫在臉上的家伙,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要不有句話說,有紋身的都不怕冷呢!

    此刻也就是桃花杏花剛含苞未放,天氣真不熱,這位就光著膀子亮著紋身過來了。效果也是明顯的很,原本還有幾個打掃的,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紋身的這位一進來就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燕老板是吧?我們曾哥說了,上次就要給你錢,你的人沒要。這次讓我給帶來了,這是一千塊錢……」

    燕飛打斷了他的話:「上次不是還說兩千塊錢嗎?」

    「哦?是嗎?」紋身漢嘿嘿一笑。「上次是兩千,可是這幾天過去,有一千塊年齡太大,老死了……現在就剩這一千,我們也沒辦法啊!哈哈哈……」

    說完之後大概覺得自己的話很好笑,和兩個手下都是張狂地笑了起來。

    「那你讓曾照坤過來和我說,我不想和你廢話。」燕飛看著一群煞筆淡定的很。

    「你算什麼東西,你說讓曾哥過來曾哥就得來……」紋身漢後面一個年輕人指著他就喊了起來。

    「哢嚓……」

    「啊……」

    燕飛站起身上前一步,就抓住了那根指著自己的手指,輕輕一掰就變了形狀,接著就是慘叫。

    見到燕飛動手,紋身漢愕然片刻,就要破口大罵:「你他……」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把他剩下的話打了回去。

    「你……」

    「啪!」

    「兄……」

    「啪!」

    「我……」

    「啪!」

    紋身男身後的另外一個小弟總算反應了過來,頓時喝罵著要上來群毆燕飛。

    但是……

    啪啪啪地聲音不絕於耳,在空曠的迪廳裡面,竟然還帶起了回音,轉眼之間三個東倒西歪的豬頭一邊慘哼一邊用眼神當飛刀,准備把燕飛扎上幾百個窟窿。

    沒辦法,張口就挨打,准備動手也挨打,而且根本看不見人家的動作,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自己一群人都成了這模樣,誰還敢再開口再動手?

    碰上一個人形怪獸,那真是……挺讓人無奈的。

    別人都不敢動了,紋身男還想再勇敢一點,結果又換了一個個巴掌。

    燕飛和玩似的,也不用力,就那麼輕輕地,極其有節奏地啪啪啪地拍著對方的臉——反正他是這麼認為的,至於說紋身男是否這麼想,那真不重要。

    拍了一會兒,那兩個年輕人的目光已經不再像刀子,而是有點像面對刀子的小羊羔。

    至於紋身男,很不幸地,此刻他已經有點迷糊,弄不清楚狀況了。

    燕飛這才停手:「給曾照坤打電話,讓他還錢。」

    紋身男意識模糊地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了褲兜裡的手機,掏了幾次總算給掏了出來。經過這一陣子摸索,倒是清醒了點,然後使勁瞪著眼睛撥通了電話:「曾哥,他說讓你還錢。」

    那頭曾照坤大怒:「不是讓你去打發他走了嗎?」

    「不好意思了曾老板,你就讓這麼幾個東西來打發我,還真差了點。」燕飛直接搶過電話說道。「就那麼點修車費,現在我自己跑來了,你還不打算給嗎?」

    曾照坤也不是沒經歷過事的雛兒了,此刻已經意識到,恐怕自己手下們的情況不太妙。此刻聽到燕飛的話,他想了一下道:「那你過來吧,我正和人吃飯,你過來……」

    燕飛聽完地址合上電話,隨手把電話塞給紋身男,出門開著車就直奔曾照坤說的地方。

    地方還是在市裡,但是比較偏僻,好在燕飛對市裡情況熟悉的很,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地方。

    燕飛進來的時候,曾照坤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上位,斜睨了他一眼也只當沒看見,繼續拍著桌子對另一個人喊:「輸了就喝,不耍賴還是好兄弟,耍賴了就……」

    曾照坤覺得自己這麼做一點不算什麼,你一個做正經生意的,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對不對?我們不一樣,我干的這行當,靠的是刀口舔血,能有現在的身價地位,那都是打拼出來的。你一個走了狗屎運短短幾年功夫爬上來的生意人,惹的起我嗎?沒看那香江多少富豪,在回歸前,也得讓著那些看場子的嗎?

    當然在曾照坤的思想裡,他壓根沒想回歸前這三個字。

    自家在市裡混的,靠著自己吃飯的閑人少說也有上百,哪個不是敢打敢拼的?你一個地方上的土鱉,有了點錢開了輛好車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以為弄過幾個菜霸,會兩招功夫市裡就沒人惹得起你了?

    是的,他就是這麼想的,甚至在這期間,他又給那個紋身男打了個電話,也壓根沒問當時的情況,在聽說紋身男吃虧之後就是臭罵了那些家伙一頓。

    燕飛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也不關心他是怎麼想的。對於他的無視燕飛根本毫不在意……那啥,我們不一樣,你就是個老混混,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了!

    所以他直直地走上前去,見曾照坤繼續無視自己,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曾老板,修車的單據給你兩天了,該把錢給我了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3 10:16
第944章 不懂和氣生財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特別是做正經生意的人,是要講究和氣生財的,這個是肯定的。其實不但是做生意的,有個詞叫『中庸』,很多人都信奉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麼做是沒錯,但是有些時候的推讓,就會讓一少部分人越來越猖獗——小氣好生,去財免災的結果就是,讓那一部分給你小氣的人,讓你去財免災的人,氣焰越來越囂張。

    而偏偏的,這一部分人覺得自己靠的是名聲,靠的是臉面,為了維持自己的面子,讓自己的『面子』更大,大部分就會變本加厲。

    但是面子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誰也說不清楚。反正像對曾照坤這樣的人來說,他覺得,自己靠的就是面子,自己的面子就超級值錢。

    一兩萬塊錢對於這年頭的農村人,還有大部分上班的人來說,是一個不少的數額。可是對曾照坤來說,真不算多。

    但是他就覺得,自己的面子很值錢,不管是誰遇到了自己,都得給幾分面子。碰壞你的車了,不好意思,隨便給你點,心意到了就可以。至於說不夠,我的面子還不值那麼點錢嗎?如果碰了你的車,就剮蹭那麼一點漆你說開個單據過來說一兩萬,我就給你一兩萬,那我還要不要面子了?以後還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如果遇到他自己覺得惹不起的人,那他肯定不會這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覺得燕飛就是一個鄉下的暴發戶,還是起來沒兩年的暴發戶——曾照坤就覺得,自己這種老資格老資歷的江湖大佬,給你出點錢已經給足了你的面子,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即使在燕飛已經到了自己身邊,冷著臉問他要錢的時候,曾照坤還是一臉的不在乎,根本當沒聽見沒看見那麼個大活人,依舊端著酒杯,准備對著旁人開口說話。

    燕飛再次拍了他一下:「曾老板,我來要修車費的。」

    曾照坤這才扭過頭來:「修車費,什麼修車費?」

    「修車的條子給你了,當時我車壞的時候,市局南局長就在現場,要不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作證一下?」燕飛面無表情地說道。

    「哈哈,你能請得動南局長?」曾照坤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一絲怒意。「那好,你說要修車費,總該給我個修車的單據吧?」

    「單據給你了!」燕飛說道。

    「給我了?什麼時候給我的?你親手給我的嗎?」曾照坤一副驚奇的樣子。「連個單據都沒有,你就這樣空口白話問我要錢,還要多少我就得給多少,你覺得我傻還是你傻?」

    周圍幾個吃飯的還有人湊趣地發出了笑聲。

    「單據給過你了!」燕飛再次強調。

    「證據呢?什麼事總要講個證據。」曾照坤用看傻子的目光看過來。「我現在可是什麼都沒見,你說給我那就是給我了?我現在告訴你,我根本沒見著你的東西。」

    耍賴這種手段,曾老板如今已經很少在小事上這麼做了,但是今天這位年紀輕輕的燕老板,太不給自己面子了,所以他也不介意,隨口這麼一說。

    「證據?」燕飛冷笑了一笑。「你也是幾十幾的人了,混的還不黑不白的,你給我說什麼事都要講證據?這麼多年,你都混到狗身上了吧?」

    「你怎麼說話的?」曾照坤還真沒想到,這個嘴上沒毛的小老板會直接這麼說,不過他還在保持自己江湖大佬的氣度。「看你年紀輕輕的,說話都不經大腦是吧?行了今天我有客人,不和你計較,你走吧,別耽誤我們喝酒。」

    說著話,就扭過頭去,和旁邊的笑呵呵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呵呵……」

    下一秒燕飛就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扭了過來:「我說讓你還錢,你就說一句,還不還吧?」

    旁邊幾個喝酒的本來一直在等著看曾老板的『表演』,沒想到形勢突變,一時都是愣住了。

    被人捏著下巴肯定不舒服,曾照坤立刻就伸手反抗,結果很明顯,這反抗很徒勞。反倒是因為他的反抗,讓燕飛的手上又加了一絲力氣,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幾個發愣的人總算反應了過來,看著曾照坤徒勞無助地掙扎,一個個都是站了起來。

    包括剛才曾照坤旁邊的那位和其他幾人,都是站在旁邊大喊:「你想干什麼?有事說事,不要動手!」

    只有兩個在末座的人,則是直接選擇了動手。其中一個推開椅子站起來,伸著手就往燕飛肩膀上招呼,嘴上還喊著:「你干什麼,松手……」

    這位喊完松手,就挨了一巴掌,直接又坐回了椅子,然後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另一位見狀則是順手抄起了一個酒瓶子,舉著衝上來,再用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

    「隨便動手打人,你還講不講……」那個和剛才曾照坤挨著坐的人,見狀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嚴肅地對著燕飛說道。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這種人渣混一起,你敢說你是干什麼的不敢?」燕飛伸手一指他。「你要是敢說出來,我扭頭就走。你要不敢……那你再廢話一句,我連你一起打信不信?」

    那個人當即不說話了——看他那做派就能猜到他是干什麼的,先不說燕飛會不會真的揍他,只說他的身份和曾照坤這種人混一起,沒人說倒算了,有人說的話,那真不是什麼好事。

    這一番動靜不小,於是隔壁的一個房間劈裡啪啦一頓響,然後開門聲奔跑聲響起來,門口瞬間就湧進來一群人,有從腰裡掏出刀槍棍棒的,有直接抄起順手能抄起的東西,一個個大喊著保護曾哥放開曾哥的話就衝了上來。

    對於這種人,燕飛都懶得伸手,直接一轉身提著手裡的人迎了上去。

    那一幫人頓時投鼠忌器,紛紛喝罵起來。

    燕飛根本不搭理他們,提著人繼續朝外走,遇到還想動手的就是一腳下去,轉眼就來到了外面。

    此刻這個雖然不大但是生意挺火爆的飯店裡,不少人都站門口開始朝這邊張望。看到走廊裡躺了好幾個人,還有人舉著武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有的縮了回去,還有的則是大著膽子,繼續朝著這邊觀望。

    等燕飛提著人走到了酒店的大廳裡,門口有些吃完正准備走的,大廳裡的閑人們包括服務人員,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吸引著。

    看到周圍已經有了不少人,燕飛也不再往外走了——這酒店其實挺偏僻的,外邊也未必有幾個路人。

    燕飛一進來就能找到正主也是有原因的,曾照坤這廝雖然個不高,但是挺胖的,還不是那種虛胖。不過此刻在他手裡,這家伙和一條上岸的魚沒區別,因為個子不高,兩只腳都離了地,現在除了亂踢騰也做不了什麼。

    掃視了一圈之後,燕飛就開口說話了:「這位叫曾照坤,他欠了我一萬六千四百塊錢,問他要賬還要耍賴不還。這錢我不要了,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他這個人。大家幫忙傳個話,誰要是能幫我想個辦法,不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讓我以後再也不用看見這個人,我願意給他,或者是給他家裡送去一百六十四萬,也就是他欠我錢的一百倍。」

    「大家別不信,我叫燕飛,開養牛場的。電視上經常打廣告的那牽牛花牌牛肉干,就是我的廠子生產的,大家打聽一下就知道,一百多萬對我來說就是點小錢,門口我過來時候開的車就值一百多萬,這點錢對我來說真不多,而且我還能保證,絕對不會像我手裡這位一樣,賴這麼點賬。」

    說完之後正准備扔下曾老板撒手走人,一扭頭看見那邊一群如臨大敵的曾老板的員工們,忽然笑了起來,對著他們一群人一指:「你們也一樣,不管是誰,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能讓我以後再不用看見曾老板這個人,我保證,一百六十四萬,絕對送到他家裡去。」

    等燕飛把曾老板扔下,慢悠悠走出酒店大廳的時候,那幫躍躍欲試的員工們,到底一個也沒衝上來。而是在一個腦子比較活的人的帶領下,扔下了武器撲向了曾老板:「曾哥,你沒事吧……」

    「曾哥,用不用去醫院去看看……」

    「曾哥……」

    從古至今,金錢的威力和魅力,並不因為時代的變遷而發生什麼變化。一個隨口願意拿出一百多萬的人,而且還用事實證明了自己有那份實力的人,這個人的武力還有絕高的武力值,一幫人怎麼選擇,那真的挺容易的——畢竟最早那一批比較衝動的,此刻都還在酒店的走廊裡躺著,這幾個都算是比較『聰明』點的。

    燕飛開著車調頭走人的時候,在酒店門口停了一下,然後打開車窗,衝著不少向自己看的人又喊了一句:「記住,一百六十四萬,只要以後讓我不用再見到那個誰,這錢我保證送到他家裡去。」

    酒店裡面,曾老板站起來甩開幾個圍著自己噓寒問暖的手下,盯著虎頭奔駛入馬路一個轉彎悄然離去,然後才惡狠狠地發話:「我們走,這事不算完。」

    有兩個手下還傻愣愣地小聲問道:「曾哥,要不要我上去動用那個……?」

    另一個比較親近曾老板的立刻訓斥道:「胡說什麼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先保護曾哥回去再說。」

    確實是要先保護曾老板回去要緊。

    等坐上車,曾老板才松了口氣,此刻車上除了司機,就只剩下那個訓斥其他人的最親近的手下,和另外一個平時給自己當保鏢的手下。

    這口氣一松,車裡原本就緊張的氣氛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是更沉悶起來——就連那司機和傻乎乎的保鏢都感覺到有些不對,看到曾老板和最親近的手下沉默著,他們兩個連話都不敢多說。

    原因就是因為燕飛的那些話。

    如何讓一個人永遠的見不到另外一個人,辦法雖然很多,但是最保險的,無疑只有一個,讓這兩個人變得陰陽相隔就行——畢竟只要兩個人活著,哪怕是分開在天涯海角,哪怕是一個在繁華都市,另一個在地球另一面的深山老林,都有可能相遇不是?

    燕飛這麼說這麼做,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事情不到結果出來,誰知道呢?

    反正他是開著車,直接回家去了。

    而曾老板的車,也是直接回了家。一進家門,曾老板就獨自在房間裡,點上一根煙,慢慢地抽了起來。

    說老實話,他已經有些年頭,沒碰到這樣的愣頭青,還是這樣有點能量,出手如此狠辣的愣頭青。

    一百六十四萬,真不是一筆小錢。

    以現今的經濟環境,在萬城市裡最好買一套好點的商品房,一平方也就是千把塊錢不到,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二十萬塊錢就連裝修的錢都有了,甚至還花不完。

    同樣對於大多數的普通家庭來說,不管有多大的難題,如果忽然有這麼一筆錢的話,那不敢說百分百的,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會有人為了一百多萬去鋌而走險,讓燕飛永遠見不到曾照坤那張臉嗎?這個問題,隨便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答案。

    別說一百六十四萬,就是三二十萬……甚至有些人在緊急關頭,比如親人急用錢救命,癮君子急需過癮,為了三兩萬就鋌而走險,都不算多稀奇的事兒。

    燕飛的話,當時在現場的人,大部分人都能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曾照坤也就留下句撐場面的話,就趕緊回到家裡來。

    這種消息傳的肯定不會慢,更何況大家只需要一打聽兩位當事人,就知道都不是什麼默默無聞的人。這麼兩位大人物,因為一點小賬鬧到這程度,比看新聞可精彩多了。茶余飯後,吹牛打屁都用得上這消息,傳的會比長了翅膀飛的都快。

    所以曾照坤必須回家,在消息徹底發酵之前,想出應對的辦法來。

    平時自詡手下無數,但是在一大堆錢面前,此刻曾老板心裡能讓他真正信得過的,真的是扳著指頭都能數過來——即使只有這麼寥寥幾個,曾老板也應該是足以自豪了,畢竟那可是一百六十四萬。

    要不曾照坤覺得燕飛這一招太心狠手辣呢!

    如果說燕飛找人來打殺,或者去打官司曾老板都不怕。唯獨這樣直接拿錢砸,解決的辦法委實不多。

    從燕飛打砸一通把那番話說出來,曾照坤就只剩下了兩條路可走,要麼立刻找中間人調解,要麼就是讓人沒處去領那一百六十四萬。

    如果非要說還有第三種辦法,那就是他曾老板也拿出同樣多或者更多的錢,來求個讓他不用再見那位燕老板的『辦法』,實際上這和上面第二種辦法結果都是一樣的。

    曾照坤一根煙的功夫,已經把這些都想了個明白,然後忍不住就低聲罵了一句:「這特麼的,現在的年輕人,做個生意都不懂得……和氣生財了嗎?」

    是啊!真是太不懂和氣生財了,連個談判都沒有,直接一句話砸出來一百多萬,弄得現在要麼他曾老板低頭,要麼就魚死網……或者破或者不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4 10:39
第945章 許所長的仗義

     「高考就剩下一百天了,同學們,該緊張起來了!」老師站在講台上語重心長不厭其煩地重復著。「一百天,你這一百天的努力與否,對你以後的人生道路,有著決定性的作用啊同學們!」

    高考還剩下多少天,這幾乎已經成了每個畢業班,每位老師們的口頭禪。為了高考,課外活動已經成為一種傳說,學生們耳邊充斥的除了高考還是高考,每天除了復習就是考試,考試,考試!

    甚至連老師們的態度都變了,以前遇到上課遲到的總會數落幾句,現在則是簡單的來一句:「遲到了吧,快點去坐下,第大一題都講完了,不會等下課了你問問同學……」

    這種情況下,就連最沒心沒肺的學生,就連那些壓根沒打算考個什麼出來的學生,都會在某個時刻突然良心發現,拿著書本狂學一陣子——說不定出現個奇跡,讓咱也考個差不多的分數呢!

    「你這記性可真好!」教室的一角,安長河一臉佩服地對燕飛小聲說道。「我這還有幾套老題,裡面有幾個題型以前考過,現在老師都不講這些老套的題型,不過我看有個高考資料裡還有這樣的題……」

    「那咱們的老師怎麼不講?」燕飛小聲問道。

    「有些題型老師們覺得可能過時了,就干脆不講免得浪費大家精力吧!」安長河賊頭賊腦地笑著道。「其實咱們這的老師,就算是一中的也就那樣,一年能預測對三五道題就成神了。靠他們預測的也不一定多靠譜,反正你記性好,老師講的也都學的差不多,再看點其他類型的題型沒壞處。」

    這個同桌變化可真大,自從燕飛給他承諾了考不好學就去場裡干活,安長河的精神頭就開始一日好似一天。現在也很少像以前那樣,每天都愁眉苦臉的和一個遇到三年大旱的莊稼漢老頭似的,遇到同學們來問題,也不再像以前異樣,干巴巴地把解題思路解釋一遍了事,偶爾還會開個玩笑什麼的。

    此刻的安長河,用一個詞形容最貼切:海闊天空。

    當高考這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只能低著頭看腳下那一小片土地的時候,有人忽然告訴他就算扔下那座大山,前面依然有路可走的時候,他挺直了腰舉目四望,才知道天是藍的,草是青的,窗外的春光是明媚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整年整月的待在一個不怎麼見到太陽的小屋子裡,忽然有一天開著車狂奔在告訴公路上,看著藍天白雲,前方有是直達天際的寬敞大路,有巍巍高山,有寬闊大河……

    那種感覺,真的難以言表。

    所以安長河變了,變得開始在課余時間,也能和同學們談笑風生,平時見到人也能露出笑臉,甚至偶爾還在吃飯時間,路過操場的時候,笨拙地去搶個籃球,再笨手笨腳地投過去,看到那籃球連球板都不沾後哈哈大笑兩聲笑著跑開……

    同學們雖然不清楚他變化的原因,但是毫無疑問,這樣一個同學,大家肯定更願意和他接觸。聽他講以前參加高考時遇到的『趣事兒』,聽他一副大大咧咧地樣子,說高考就是那麼回事,考試的時候要如何如何放松才行,越緊張越容易出錯。

    也許日後同學們回憶起來,會覺得他那一副故作豪爽大氣的樣子有點傻,但是在現在這樣每天被老師們提醒,離高考還有幾天的日子裡,無疑是一種讓大家安心的舉動。

    班裡一部分愛學習的同學,現在也經常和他一起鑽研一些試題,而不再像以前那樣,和他一直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

    而安長河也沒有辜負這些同學們,主動找了不少試題試卷,甚至還主動給以前已經上大學的同學寫信,讓人幫他買幾份其他城市的備戰高考的學習資料,拿來和大家一起分享。

    一個參加了幾年高考,成績還不錯的老復讀生,發揮出了主觀能動性,效果還真的挺不錯,連燕飛都能感覺到周圍同學們和安長河之間的這種改變。

    當一個人發現身邊的某些事情,忽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就算和自己關系不大,也會由衷到覺得心情愉快。

    所以從市裡回來到學校上課的燕飛,這一個下午都快忘了自己中午還在市裡,出一百六十四萬買一個不讓自己再看到某人的事情。

    就在快放學的時候,因為最後一節是政治課,燕飛早早地就收拾了課本,老神在在地想著晚飯吃什麼好,無意之中朝恐龍世界一看,頓時樂了起來。

    安長河看到燕飛一直心不在焉地,又突然變得挺開心,忍不住嘀咕道:「就算你能把課本背下來,也沒必要這麼開心吧?這不是刺激我嘛!」

    真的挺刺激人的,安長河雖然覺得自己學的挺不錯,很多題都已經倒背如流,但是每到上課,還是要認真聽講,一遍遍地地鞏固那些知識點,就怕到高考時候不夠熟練,漏掉個一點兩點的丟分數。

    但是和燕飛這種記憶之後就和印在了腦子裡似的,一比較就有差距啊!

    燕飛樂呵呵地小聲道:「不是,我是感覺,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說不定要遇到好事了。」

    「好吧!」安長河也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又不是多嘴的人也沒問,只是開了個玩笑。「還有五分鐘下課,你趕緊趴桌子上睡兩分鐘,夢裡好事就來了。」

    燕飛嘿嘿一笑,不再多說。

    五分鐘時間快的很,轉眼之間下課鈴一響,燕飛卷了兩本安長河新給自己的資料就走人了。

    不想開著摩托車還沒到政府門口,就看到派出所門口,許大所長一臉張望地樣子朝著這邊看,一見到自己就遠遠地衝自己揮手。

    燕飛開著摩托車到許所長身邊停下,還沒開口說話,手機也響了。

    接聽起來就聽到了有兩天沒聽到的林保國的聲音:「小飛你又干什麼呢?隔兩天你不搞出來個大新聞就不舒服是不是?好歹你現在都是知名企業家了,和一個老混混頭子鬧起來,還說出那種話,你覺得合適嗎?」

    啰裡啰嗦地說了一大通,都沒什麼好話,當然也不算什麼壞話。總之就是苦口婆心地勸解燕飛,你要注意形像,你要注意社會影響,你現在是知名企業家,不要再像以前和個熊孩子似的,想到什麼就干什麼,任性妄為不顧後果……

    最後還叮囑,你要趕緊想個辦法,消彌了這件事的影響,不然的話對你太不好等等等等。

    燕飛心裡怎麼想沒人知道,口頭上答應的是挺好聽的。林保國自己哇啦啦喊了半天,聽到燕飛這邊風輕雲淡的保證一定照他說的做,也只能有氣無力地嘆口氣,又啰嗦著勸兩句掛了電話。

    終於掛上電話,燕飛這才抬頭對旁邊等待良久的許大所長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個舅舅年紀不大,更年期來的比較早,一說起來就沒完。那個,許所長你有事兒?」

    許大所長黑著臉,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我的更年期,也要提早來了。」

    關注燕老板的人還是挺多的,許所長自認年前年後那幾天,和燕老板配合的相當不錯,兩人也算有了點交情,所以在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傳聞之後,就打電話到場裡,知道燕飛去了學校,才看著時間在路邊等燕飛。

    結果聽到燕飛的電話,知道林保國打電話說的也是同一件事,還被燕飛說人家是更年期,再想想自己將要說的話,臉不黑才怪!

    但是,該說的還要說,許昌盛覺得這是自己作為朋友,必須要做的事情。

    年輕人的交情,來的就是快。

    許昌盛來三岔河鄉時間也不短了,在打死小偷事件發生之前,燕飛一直避免和派出所有過多的交往。然而當一開始交往,現在許昌盛已經把他當朋友了。

    實際上,是事實讓許昌盛認識到,一開始他覺得的那些燕老板做的,讓他看的不怎麼習慣的事情,最後的效果卻挺明顯的。

    糊裡糊塗處理了一個打死小偷的案件,結果就是三岔河鄉的不少人,包括原來一些不怎麼愛和自己打交道的人,如今見了自己都挺熟絡地和自己打招呼。

    然後是抓的那一波賭博的,除了震懾得本鄉賭博事件已經基本杜絕,另一個好處就是,他還得到了縣裡乃至市裡,還有家裡一些長輩們的來電表揚。

    隨著大家生活好轉,過年時期打牌賭錢,在不少地方都屢見不鮮。自然地,因為賭錢出事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兒。

    這種事說巧也根本算不上多巧,總之許所長過年期間不放松嚴抓農村賭博行為的事情,就成為了一件防微杜漸,行動在號召之前的典型。

    對於他們這些端金飯碗的人來說,辦出這種事情,那功勞簿上,是要添上厚厚一筆的。甚至好不誇張地說,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一個行業的人,都想做出來這麼一件事來——響應號召做出來成績,和在號召之前做出來成績,這差距根本沒法形容啊!

    盡管這些燕飛根本沒考慮這麼多,但是許昌盛覺得,自己要懂得感恩。

    所以一聽說燕飛中午干出來的事兒,他就來『提前更年期』了。

    都是年輕人,太過義正言辭的話許所長也沒多說,只是簡單地表示,這件事自己可以活動一下,把影響降到最低。至於說欠賬的那位,許所長甚至直接表態,自己可以通過一些關系,對那家伙的過往調查一下。

    家學淵源的許所長話說的話比較含蓄,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也明確的很。像曾某人那種渾身灰不拉幾的人物,只要有心去查肯定能找出來問題,哪怕是問題不大,收拾他一下給他個警告還是沒問題的。

    許所長確實有這個自信,他在家人打電話表揚自己之後,也說了自己能有這份功勞,和當地某燕姓老板的支持是離不開的。

    當時他的家人就表示,既然你受了人家的人情,咱許家人不能跌份,人家幫了咱,如果遇到人家有什麼事兒,只要不是太過違反規矩的事兒,你該出手時就出手,家裡對你肯定是全力支持的。

    不過燕飛就笑了起來:「我就是鬧著玩的,嚇唬嚇唬他。你放心,出不了什麼事兒。至於說我的名聲影響什麼的,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我把合作養牛繼續推廣開來,把萬城黃牛的名聲打出去,這點小事的影響根本算不了什麼。」

    許所長還有點擔心:「要不我還是給家裡說一下吧?萬一那個曾老板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那不就晚了?」

    燕飛反過來安慰他:「要不要我給你表演個手抓子彈看看?不是我吹牛,除非他抱個機關槍來,否則他還真拿我沒法。你要相信我,很早以前我還沒神功大成的時候,就遇到過有拿噴子來對付我的,現在他人呢?」

    許所長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看過的卷宗,居然有點相信了燕飛的話:「你真能手抓子彈?」

    要不說年輕人的想像力比較豐富呢,許所長這麼想,居然……想到了真相。

    可是燕飛反而縮了,他還真不好表演這個——說歸說,真表演出來,那就有點嚇人了。

    「吹個牛唄你也信?」燕飛打個哈哈。「不過你放心,就算是他真有噴子在手,總得瞄准扣扳機不是?我抓不住子彈還能躲不過去嗎?」

    鬼扯一通,弄的許所長也是雲裡霧裡,猜不出這位燕老板有多大能耐了。不過燕飛的目的也達到了,讓許所長不再糾結於給家裡打電話。

    回到場裡,扒拉了幾口飯,燕飛就拿著帶回來的資料,用備戰高考的名義,理直氣壯地回到房間關上門。

    學習是不會學習的,高考那點知識,真弄透了也就那麼點內容——他這是著急進恐龍世界。

    因為恐龍世界的大河基地中間,有苦力在地上弄出來了幾個大字:老板,有事彙報。

    很顯然,苦力們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地招惹和大魔王似的老板,敢這麼干,那應該就是真有事。燕飛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情況,好奇心誰都有的,不去看看什麼事兒忍不住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5 13:52
第946章 苦力66號的奇思妙想

     恐龍世界裡,苦力……不知道多少號正內心忐忑地抱著一個東西,不停地東張西望著。

    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沒什麼道理可言。

    比如學校裡有些學生,看著沒怎麼努力就能考上不錯的大學;有的人天生嗓子就好,閑著沒事喊兩嗓子就能成為歌手;有的人運動神經強悍,隨便跑跑就能拿金牌……

    而有的人怎麼學都考不出好成績,天生一副破鑼嗓子開腔就能嚇的鄰居報警,更有的……無論如何都學不好一門外語。

    而此刻抱著個東西,臉上時而忐忑時而又一副破釜沉舟表情的苦力,就是這麼一個苦逼。

    如果在人類社會,學不好一門外語可能會對人生有影響,但是絕對不會影響太大。但是在這個神奇的恐龍世界裡,做為一個島國人,卻學不好老板要求必須去學的『外語』,那後簡直就……要命了。

    真的挺要命的,就是因為學不好外語,明明是一個研究員,卻被安排去干最髒最累的活,吃最差最少的食物,還得面對其他人的呼來喝去,指手畫腳。

    就是這樣的生活,還是這位苦力苦苦哀求,同時有其他苦力幫忙求情的情況下,才能留下來的。

    因為按照大魔王老板的要求,連說『人話』都不會,那是要去『浪跡天涯』的——去外面那有著恐怖巨獸,到處危險遍地的原始世界裡去浪!

    沒人想去外邊浪,所以就只能玩命的努力。但是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有些短板,就是沒有語言天賦。

    還好,沒有語言天賦,並不代表這個人沒有其他的能力,至少這位苦力,覺得自己也是有特長的,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一個能改變自己處境的機遇。

    機遇是在某個夜晚,在這位苦力白天冒著生命危險去外邊采集了幾樣標本,回來後又清理了大半夜牛糞,剛躺到床上,又被人喊起來連夜處理礦石的時候。

    挑選礦石不是挖礦,至少沒危險,只是累了點。而對於在大河基地生活了這麼久的苦力來說,這點累也不算什麼。

    只是這位苦力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機遇出現的是這麼讓人猝不及防。當時他在半迷糊狀態下,正對著一大堆的礦石挑挑揀揀,就發現了現在他懷裡抱著的這個東西。

    而那時候他還沒想那麼多,因為這個東西不是金礦,對他來說也沒什麼用處,只是看著好看而已。但是出於一個曾經的研究員的本能,他還是在勞作完之後,把這塊東西給帶回了自己的小棚子裡。

    在對著那塊東西幾天之後,某天辛苦工作一天之後,晚上在燈光下看著這塊美麗的東西,他腦子裡忽然冒出來了一個念頭,然後這個念頭一發而不可收拾,讓他在辛苦勞作之余,瘋狂的開動腦筋,想著如何利用這塊東西,改變自己的處境。

    終於,他想出了一個自己覺得相當可行的辦法。

    然而一想到大魔王老板那神一樣的手段,苦力又覺得,萬一這個主意不靠譜,那麼胡亂出主意給大魔王老板,他會不會隨手捏死自己?

    一邊是改變自身處境,一邊是或許有死亡的威脅,這個選擇題,真的有點艱難——不去做心中會一直不甘,去做了,有可能連這樣苟且的生活都不會再有。

    他糾結的時間並不太長,今天早上,一個以前在實驗室和他有點矛盾的人,又要安排他去『采集標本』。

    在戰戰兢兢走到基地大門口,面對外面那無邊無際的原生態環境時,他終於爆發了:「我有個超級好的計劃,是替老板想的。只要他聽到就一定會喜歡的,那麼我就不會再是最苦逼的苦力了!」

    不少苦力們當時就愣了,這時候才有人想起,曾經的他,也是那實驗室的一員。

    牽涉到老板的事兒,別人真的不敢隨便再讓他做什麼——反正如果他的計劃讓老板不滿意的話,那就是自己找死。而如果老板知道有人連計劃都不讓自己聽,萬一不高興起來,那後果沒人願意去承擔。

    話一出口,看到許多人都開始對自己避而遠之,這位苦力就知道,此刻自己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所以他豁了出去,准備拿命搏一個富貴出來——能讓老板高興,從此自己在基地裡就可以輕松愉快地生活下去,不成的話,無非也就是自己一條小命而已。

    在等了半天都沒見到老板之後,生死之前的等待,讓這個苦力做出來了瘋狂的決定——也就是燕飛看到的,在基地空地上的幾個大字。

    對於能決定自己生死存亡的人,再恭敬都不為過。這種寫幾個大字召喚老板的事情,確實夠瘋狂的。

    就在這位苦力面色變幻,某一個時刻他想到當自己去面對一頭暴龍會如何凄慘,甚至已經心如死灰的時候,燕飛出現了。

    苦力抱著那塊東西就上去了:「老板,我……鑽研到了……一個化石……」

    他的三岔河話確實學的很差,但是又不敢用島國語和老板對話,所以這句話說得不但磕磕絆絆的,還有些詞不達意。

    燕飛有些奇怪:「這是化石?這不是琥珀嗎?」

    苦力費了挺大勁才弄明白,自己好像是說錯了。頓時就害怕起來,於是那本來就磕磕絆絆的三岔河話,說得更是不知所雲起來。

    還好,燕飛此刻的心情不錯——同桌和許所長的所作所為,都讓燕飛挺開心的。同桌的表現讓他覺得,自己的幫助確實是改變了一個人。而許所長,本來自己的初衷就不是為了幫他這個所長怎麼怎麼,但是他能夠在自己有事的時候,站出來說願意動用家裡的資源來幫自己,讓燕飛覺得,許所長這人還是夠仗義的。

    認識一個仗義的人做朋友,毫無疑問,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兒。

    於是燕飛難得做出了一個決定:「好了,你用島國語和我說話吧,我聽得懂。」

    這句話他就是用島國語說的,於是他面前的苦力,立刻就激動了起來,開始嘰裡呱啦地說了起來:「我在處理礦石的時候,發現了這塊琥珀。我還知道,老板你前一段讓人寫了很多論文,做了很多研究。我冒昧的猜測一下,你這麼做,是為了提高自己在人類社會中學術界的聲望。」

    「對不起老板,我知道這麼說有點冒犯,但是請你允許我把話說完。」

    「我在發現這塊琥珀之後,忽然想到了一個特別棒的主意。老板你看,這琥珀裡是一只蠍子,和現在外邊的蠍子,變化並不是太大。」

    他說的這個變化不大,肯定不是和人類社會的蠍子比,而是指的恐龍世界裡面。

    「所以我就有了一個想法,如果說,這塊琥珀是你本來就擁有的。但是你並沒有意識到它的價值,然後某一天,你忽然在某個地方,發現了兩只和琥珀裡的蠍子,看起來差不多的蠍子。」

    苦力歇了口氣,根本不敢賣什麼關子,接著就說了下去。

    「因為你一直在做一些研究,而且對這個巧合也有些興趣,所以就把那兩只蠍子帶了回去,當做閑暇時的消遣去研究觀察它們。接著你忽然發現,原來這兩只蠍子,是科學界還沒被發現的,有可能是遠古遺種的物種。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在科學發展到今天,能夠發現一個新物種,而且可能是遠古遺留下來的,經歷過幾千萬年沒有變化的物種,那麼在科學界掀起的轟動可想而知。」

    苦力說著話自己就激動了起來,他揮舞著手喊道:「憑著這個,你的論文可以發表在世界第一流的雜志上,你的名字將為世界大眾所知。甚至你可以為這個物種命名,因為這是你的發現。老板,現在我們差的,只是兩只蠍子。我願意為你去野外,捕捉兩只類似的蠍子……」

    燕飛趕緊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好了,我有點聽明白了。但是你先等下,你自己去捕捉蠍子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像你這樣的,出去就是送死。我覺得你這個主意並沒那麼靠譜,哪有那麼巧的事兒。我發現了一個琥珀,接著發現了差不多的物種,你以為你是編造小說講故事嗎?」

    「不,老板!」苦力頓時再次激動了起來。「科學研究本身就是一個個巧合和偶然構成的,機緣巧合發現一個新物種,在科學界根本稱不上是什麼奇跡。甚至在科研界,那些因為意外而在某方面的研究做出突破的例子,也是數不勝數。這樣的例子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可以為你講上一天……」

    「你先等下,我考慮一下再說!」燕飛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然後沉思了起來。

    提高自己的學術地位,是燕飛計劃中重要的一環,這個肯定是重要的。為此他不惜讓一幫苦力們幫點小忙,弄點不是自己研究出來的論文出來。

    但是就算是……讓人幫忙代筆論文,也得弄個差不多的不是?街頭那些做假冒偽劣產品的,好歹還弄個差不多能糊弄人的包裝出來,自己這做研究的,就這麼胡扯淡的話,會不會有些太假了呀?

    想了片刻,燕飛就不想了,干脆手一招,讓遠處觀望的苦力一號,把那幾個主要的研究員給召集起來,然後帶著身後的苦力,到了實驗室裡面開了個小會。

    面對大魔王老板,哪怕是再不靠譜的主意,只要老板有想法,他們絕對不敢斷然否定,而是仔細地思考分析,彼此商議論證,對這個主意的可行性,進行一番深入透徹的研究。

    趁著其他苦力們商議的時間,燕飛對身後的苦力道:「你能一直替我想主意,還算不錯,以後我給你個編號,你就是苦力六十六號了。」

    燕飛說的隨意,但是對苦力六十六號來說,此刻老板的話不啻於天籟之音,讓他欣喜若狂,喜極而泣!

    有了編號和沒有編號的苦力,待遇是不同的,而有了老板親自賜予的編號,和其他的編號苦力,肯定也不會同樣待遇——能入了老板的眼,就說明以後會有更多立功的機會,前途不可限量啊!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是能好好活的話,也不會願意去『賴活』,更不會願意去死了。

    而很快的,那幾個商議中的苦力,在經過一番爭辯討論之後,終於拿出來了結果。

    恐龍迷上前恭敬道:「老板,我們覺得這個計劃的最大漏洞就是,琥珀的年代。根據我們的推論,這塊化石的年齡還不到一千萬年。如果你拿出去的話,一旦科學界發現類似的蠍子化石,或者是其他的證據……不能自圓其說的情況下,很可能就新物種的發現,都會被懷疑成造假。」

    燕飛雖然也覺得苦力六十六號的計劃不靠譜,但是還是抱有一線希望——那些考試幾十分的,都還准備參加高考試試,不就是因為人但凡哪是有一線希望,都想去搏一下嘛!畢竟如果能成的話,能節省自己多少年的功夫啊!

    此刻一聽有這麼大的漏洞,他自己一想也就明白了。雖然他暫時還不知道怎麼斷定琥珀的年齡,但是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拿一個年齡不到一千萬年的化石,裡面是一個八九千萬年前的物種,這特麼真沒法自圓其說啊!

    沒想到的是,看到燕飛有些失望,恐龍迷趕緊補充道:「老板,我們是這麼想的,如果說拋開這塊化石的話,那麼這個計劃,也未必不可行。」

    「怎麼行?」燕飛直接問道。

    「很簡單。」恐龍迷回答道。「找一個合適的環境,抓一種合適的生物,那就是一個新物種的發現。至於說別人沒發現其他的,當你功成名就的時候,別人發現不到,只說明一個問題,他們太笨,運氣太差。」

    「什麼是合適的環境,合適的生物?」

    「首先在我們這個世界中,確定一種生物。然後你在人類社會的環境中,尋找一個類似的生態環境,只要你有個理由,到了那個環境裡,在荒郊野外人跡罕至之處,偶然發現兩只奇怪的小生物,誰有能說得出什麼呢?同樣的,這個計劃反之亦然。」

    反之亦然的意思就是,先確定選擇人類社會中的某個生態環境,然後在恐龍世界裡選擇一種生物——擁有一個世界,想這麼做真的挺容易,只不過以前大家沒想到這個辦法而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9 11:45
第947章 大河蠍(新年快樂)

     恐龍世界的大河基地裡,燕飛舉目四望,頗有點躊躇滿志的感覺!

    科學的世界裡,充滿巧合。咱的世界裡,也滿是偶然啊!

    本來只是弄點免費儀器設備,沒想到半夜還辛勤工作的人太多,不得不抓了一大群苦力回來。

    更沒想到的是,這群苦力總是能給自己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看著一群等待自己做決定的苦力們,燕飛大手一揮:「我決定了,為了紀念六十六號出的主意,選擇一種蠍子。你們准備好,等一下我就去抓些蠍子回來,你們研究一下,哪一種最有可能成為大滅絕中的幸運兒。只需要可能性最高就行,反正幾千萬年都沒變化的生物估計也不多。」

    「另外,以後苦力六十六號就是實驗室的人才,鑒於這次是他最先想到了這個好辦法,所以我決定,把將來的蠍子命名權交給他。」

    「對了,你們現在的酒釀出來了吧?稍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話音落下,大魔王老板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在苦力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隨著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一棵磨盤大的靈芝。

    「這是用來泡酒的,經過我的實踐,發覺用靈芝泡出來的藥酒可以延年益壽。」

    「以後基地生產的酒要控制發放,就算是普通酒,也只有做出貢獻的才可以喝。至於說藥酒,得更大的貢獻才可以。」

    「因為六十六號的卓越貢獻,我決定明天中午,大家可以放開了喝一次。所有人都可以喝,這是六十六號帶給大家的,希望你們不要忘記了。」

    「好了,我現在去采集標本,你們去實驗室做好准備工作吧!」

    走的真是利索,連揮一揮衣袖的動作都沒有,更別提帶走半片雲彩了。

    苦力們恭敬地保持著姿勢站在原地等待著,直到幾分鐘後,確定老板不會再突然出現,這才紛紛上前圍著六十六號表示祝賀。

    六十六號看著這一切,特別是以前指使自己干這干那的那些人也開始祝賀自己,忍不住冷冷的說了一句:「我還要趕緊去想名字呢!」

    他說的名字當然是蠍子的名字,既然老板賦予了他這個權利,他自然不介意拿出來說說。

    至於說得罪人,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明白他針對的是哪些人,其他人知道以前他受的苦,也不會和他計較這些。

    而那些他要得罪的人,六十六號心裡也清楚的很,得罪就得罪了吧!

    在恐龍基地裡面,有掌控生死的老板在,只要老板關注自己,絕對沒人敢做什麼小動作或者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因為大家都明白,與其去冒著被老板發現的危險去做那些,還不如去想個讓老板高興的主意——獨裁者的世界裡,什麼最大真不用多說。

    基地裡面亂七八糟的事情燕飛不用管,但是到了山林裡他就有點後悔,不該一高興就亂做決定啊!

    恐龍世界裡是生物種類繁多,他想要的蠍子也不少,但是平時無意中都會碰到的東西,等他想來抓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數量沒自己想的那麼多。

    有時候事情就這樣,有些東西明明不需要的時候你總能看見,等你需要了,偏偏它們和你玩起捉迷藏來,讓人無奈又好笑。

    在枯葉石塊下翻找了半天,蛇蟲之類的小生靈到處亂竄,就是蠍子給他的感覺數量太少。

    連著換了十來個地方,荒山野嶺灌木叢,森林河流小溪旁,連沙漠都去了,才找到了六七種不同的蠍子,這還是包括一種個頭超過一尺的大家伙。

    而為了抓這麼點蠍子,因此命喪於燕老板的其他種類的生物,至少超過二十種——最郁悶的是,到最後他才想起來,應該把那些被自己順手滅殺的生物,捕捉一些帶回實驗室,充實一下實驗室生物素材的。

    後半夜的時候,燕老板把好不容易湊齊的十種蠍子送到實驗室,心滿意足回到虎園不遠的小院,躺到床上休的息前,看了一眼恐龍世界的實驗室。

    那裡面一群苦力正忙碌著,把那些蠍子按照燕飛標注的捕捉環境進行分類飼養。

    就在燕飛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突然一個苦力小聲嘀咕:「這幾只好像不是蠍子吧?」

    燕飛的臉當時就黑了,老子辛苦了大半夜湊了十種不同的,你竟然說不是蠍子?

    另一個苦力聞言湊過來看了一眼:「好像還真不是,根據……」

    不等他說出根據,有個苦力一拍他們:「趕緊干活,不要亂說。這就是蠍子,你根據以前的生物學知識推論現有的生物,不是傻嗎?」

    後說話的苦力皺眉思索,第一個則是一臉的恍然大悟:「對對對,是我沒有考慮具體情況。根本不是同樣的生態系統,拿舊有的理論論證新的事物,簡直是大錯特錯。」

    皺眉的苦力忍不住反駁:「這明明看起來更像是偽蠍的一種,你們看一下這裡……」

    「我們沒空你爭論這個問題,來到這個世界,用我們原有的生物學知識無法解釋的怪物還少嗎?有必要去爭論這種,我們根本沒見過的蠍子到底是不是蠍子嗎?」

    「對,就是這樣。」聽到他們爭論的六十六號走了過來。「根據我們以前的習慣,發現新物種的科學家有權利為該物種命名,而老板已經獎勵了我命名權,所以現在我決定,命名它為大河一號蠍。」

    「老板說的是讓你命名他可以做研究的蠍子,憑什麼你……」不遠處另一個苦力嘀咕道。

    「那你等老板來,和我一起去問問?」六十六號反問。「你敢嗎?是不是你還想證明一下,說這不是蠍子?」

    那個多話的頓時惱火起來:「我說松井君……哦,是六十六號,我知道你現在牛了,但是你自己說,以前你落魄的時候,我是不是還幫你說過話?現在你非得這麼坑我?」

    去找老板證明他抓個蠍子都抓錯?這得多腦殘的人才干的出來?

    別說這個老板還可以掌控他們的生死,就算是人類社會中上班的時候,去花費心思證明老板做錯,那也不是什麼聰明人能干的事兒。

    不要以為看新聞或者文學作品中,給老板提意見的都得到了重用,從此青雲直上什麼的。

    實際中那麼干的,一百個中能用幾個升職加薪的嗎?即使有,說不定有心人去一打聽,就會發現那些升職加薪的,背後總有些不一般的東西。

    而更多的自以為耿直的,恐怕是在被表揚後,接著就升到了『更重要的』工作崗位上,養老去了吧?

    六十六聽那位一說,倒也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心態失衡了,勉強想了個理由給自己辯解:「我就是想說,咱們是辦事的,追究那些有的沒的,沒用。老板也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拿出來他要的東西,才是我們要關注的重點。」

    這倒是真的,對於燕飛來說,大河蠍到底是不是蠍,這個重要嗎?

    真不重要,恐龍世界生物多了去了,隨便找一種就可以。反正大自然神奇無比,地球上沒探索過的地方,沒發現的生物也多了去。

    只要燕飛能拿出來,誰敢斷定這種生物一定不可能一直生存到人類時代?

    實際上燕飛在聽到有個苦力認定蠍子是蠍子的時候,就已經不再看了——盡管他知道那個人有指鹿為馬的嫌疑,但是,有些事何必那麼認真呢?開開心心不好嗎?

    起床,上課。

    中午放學之後,燕飛剛回場裡就接到一個電話,林保國嘰裡呱啦就說了起來:「這下你滿意了吧?現在曾照坤出去避風頭了,都在傳言你燕老板錢多的沒處花,連曾照坤那樣的人都要退避三舍。」

    燕飛奇怪的很:「他那種人會出去避風頭?不可能吧?」

    林保國沒好話:「他現在是避出去了,可你們倆的仇就大了,你以為他會善罷甘休,這也就是暫時的。」

    啰嗦了一通,林保國掛了電話,燕飛就納悶了。

    曾照坤那種人,怎麼就跑了呢?

    其實原因林保國清楚的很,但是他沒告訴燕飛。

    為什麼?

    因為他覺得,有必要讓燕飛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看看你,把一個半黑不白的人逼到這程度,你滿意了吧?等他准備好再回來,不一定會使出什麼手段呢?

    明明不大的事兒,你非得這樣搞的沒有緩和的余地——林保國這麼想不能說是錯,做正經生意的人嘛,總得講究個和氣生財是不是?

    不過他忘了一點,燕飛現在在市裡混的人脈,比他這個小小的副所長廣得多,他都能打聽到的消息,燕飛能打聽不到嗎?

    無非是打個電話的事兒,當晚抓捕事件發生時,在現場的人可不少。

    燕飛問的是那天吃飯前還打過招呼的通信公司老易,本來要不是發生那些事,最後倆人少不得還得互相去酒桌上讓個酒的,結果有了意外也就顧不上了。

    這家伙也是消息靈通之輩,接到燕飛的電話不等問,立刻就把自己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完了還告訴燕飛,那個曾某人不是好鳥,別看他現在為了他哥的升遷咱避風頭,回來肯定要有所動作,不然人家的「江湖地位」都不穩了。

    沒錯,曾某人之所以離開,除了燕飛鈔票的威力,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哥正處於職業生涯的關鍵階段。

    曾家兩兄弟感情很深,一直都是互相照顧的,自家哥哥到了關鍵時刻,他肯定不適合搞出什麼事情來——職場生涯也凶險,什麼手段都有人用。爭位子的時候,身上隨便一點點瑕疵,都可能被對手利用,甚至親兄弟的缺點被對手拿來攻訐本人,都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兒。

    在這個節骨眼上,作為兄弟的曾老板肯定不適合搞出什麼大動作,所以就干脆借著這個理由離開了萬城——留下來當不能反擊的靶子,還不如一走了之。

    為了大哥前途,當兄弟的忍一時之氣,別人知道內情的話,不但不會覺得曾老板關鍵時刻退縮,反而會認為他講感情重親情夠義氣,是個講究人。

    至於說不了解內情的——那就是層次不夠,怎麼想曾老板會在意嗎?

    燕飛弄明白了情況,正想再打個電話找人證實一下,接著就接到了那晚上一起喝酒的劉廠長一個電話。

    老劉這家伙消息打聽的還沒老易清楚,至少他就不知道曾老板離開萬城的真正原因。

    但是他的電話,對燕飛來說剛好,最低曾老板去省城的消息可以確認了。

    老劉是個話匣子,一個電話有的沒的說了半個小時,道聽途說來的消息也不少,燕飛倒是難得耐心挺不錯,一直笑吟吟地等他自己沒話說掛了電話。

    下午燕飛沒再去上課,而是留在場裡安排蘋果樹的事兒。

    果樹苗收上來都在河邊放著,現在夠拉一大車了就得拉走。

    實際上車也是燕飛自己出去找的,拉到的地方也不遠,在去江城那邊的省界交界處某個臨路的村子,一個廢場子被人租了下來,准備臨時堆放些樹苗。

    租出去場子的人是村裡管事的,答應負責幫忙卸個車裝個車也樂意的很,甚至還願意幫忙找人看場子。

    就是租場子的人說只管貨物送到,裝車都不管,更不用負責看場子——那些樹苗也不怕人偷,主要是不值錢,就算真有人想偷走當柴燒你還得找地方曬干,不是費事嗎?

    話說有地的人這些年都不會缺柴燒,以前推廣過農田種樹。不少人家都在農田裡種上了梧桐,現在農業機械化了大家才發現,那些樹真不是一般的礙事——犁地耙地收割莊稼,地裡有幾棵樹,要多麻煩就有多麻煩啊!

    時代發展的太快,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快,誰能想到仿佛忽然一夜之間,每到收麥季節,公路上排著隊去找活的大型聯合收割機,會如此壯觀?

    當然燕老板也不怕人會拿那些果樹苗如何如何,車下午開走晚上就到了,卸完貨車走人散門上鎖,院裡的東西在根本沒人察覺的時候,就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21 10:18
第948章 做了一夜研究

     恐龍世界的苦力們開始挖坑種樹的時候,燕飛晃悠悠來到了實驗室。

    楊紅旗有些拘謹的和老板打了個招呼,就用帶著點熱切的目光看著燕飛,一副等候命令的模樣——在了解到這位比自己還年輕的老板,居然有這麼大一個企業,不但能把生意做出去,還能從農大把戚教授請進來之後,楊紅旗原本因為師兄弟而產生的親近,已經重新被恭敬代替。

    很多人讀書讀的多點,就以為金錢必然是帶著銅臭的,甚至羞於提及。但是楊紅旗不會,相反的,他對燕老板大手一揮,就給鄉裡幾百戶人家發牛犢養,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頂禮膜拜。

    特別是場裡收蘋果樹苗的事情,對楊紅旗的刺激之大,簡直是難以用言語表達——用一個比較超前的詞語表達,那就是他楊紅旗,已經正式成為了燕飛燕老板的腦殘粉。

    對於最大夢想是帶領老家的父老鄉親致富,讓家鄉人過是幸福安康生活的楊紅旗來說,燕飛做的這些事情,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

    場裡生意擴大點,鄉裡人就多幾百戶養牛的;隨便找個理由,砍了當柴燒都費事的果樹,說收就收上來了;心情好去幾天學校,全校師生都跟著吃上了牛肉喝上了大骨湯面……

    這還不算,看鄉親們遭了災怕他們日子不好過,隨手一圈就是一大塊地,挖河道建養殖基地一波波的勞力們干得熱火朝天……

    說句實話,楊紅旗覺得,自己做夢都沒做得這麼具體過。這就好像一個老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帝們是如何過日子的一樣,最多會想,說不定皇帝們鋤地都用的金鋤頭。

    楊紅旗也是如此,他覺得自己要努力奮鬥,要想辦法,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但是具體如何做,他是真沒什麼譜兒。

    他的目光是如此熱切,以至於燕飛都有點不習慣:「楊師兄,你不用忙了嗎?」

    「不用不用,也沒什麼好忙的。」楊紅旗隨口答道,說完才發覺有些不對,又補充了一句。「劉師兄現在在研究咱們的牽牛花一號蚯蚓在目前溫度下的成長繁殖情況,這個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兒,不著急。」

    不遠處劉進學抱著一個至少一米見方的木盒走進來,裡面滿滿的牛糞和蚯蚓。他那單薄的顫巍巍的身體在巨大厚重的木盒映襯之下,簡直是一步一挪,步步驚心,讓人生怕他下一刻,就會和木盒一起倒下。

    楊紅旗顧不上多說,急忙上去幫忙抬著木盒放好,然後又跑回來站燕飛旁邊。

    劉進學和他一起放好木盒,本來以為他會和自己一起幫忙干活的,沒想到他居然又跑走了,差點氣得吐血:「你站那干嘛?沒看我這一個人挪著都不方便?」

    燕飛好奇道:「你這是怎麼了?關實他們幾個呢?」

    楊紅旗解釋:「他們幾個也天天跟著我倆加班,今天劉師兄說天氣暖和不用往裡面搬,讓他們早點去休息……」

    劉進學接話:「我又改主意了不行嗎?他來又不干正事兒,你趕緊來幫忙!我那會兒忙忘了,今天要測試一下數據。快點,還差十來分鐘到時間了!」

    燕飛插話:「有必要這麼精確到分鐘嗎?」

    劉進學直翻白眼:「像你那種研究確實不需要,不過我們不是你這樣的天才,必須這麼做。」

    「你這是諷刺我吧?」燕飛沒話找話說。「我那些研究也寫了論文,還發表出去了。咱們都是搞研究的,你還看不起我?」

    「咱們?」劉進學不但語氣古怪,面色也有點古怪,然後不搭理燕飛,抬頭招呼楊紅旗。「以後咱倆別說是搞研究的了,咱們就是……搞探索發現的……」

    你這一副恥於與我為伍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想找事是吧?

    燕飛擺出『不服來戰』的架勢正要開口,楊紅旗見勢不妙迅速插話:「劉師兄,那啥,測試的工具放哪兒了,我去給你拿。」

    劉進學顧不得說燕飛,一扭頭招呼道:「這不是就在這裡放著的嗎?趕緊過來。」

    看著兩人忙忙碌碌地在牛糞堆裡翻找蚯蚓,不停地拿著各種工具,像溫度計卡尺等等做著各種測量測試,燕飛湊上去繼續沒話找話:「你們這麼干,要弄到多久啊?好歹找幾個人幫忙啊?要不我給你們幫忙?」

    一聽燕飛說願意幫忙,劉進學立刻態度大變:「行行,那你和小楊一起搭班,我這邊自己就行了。來你們倆到那邊干去,速度慢點沒關系,慢慢來。」

    話說的倒是沒錯,可是他那樣子,總讓燕飛感覺,這位師兄好像是在嫌棄自己。那態度分明就是家長在干正事,怕旁邊熊孩子搗亂,就給他們隨便安排個事兒打發時間……

    算了,不和你計較。

    燕飛心裡嘀咕著,也不挪走,就在旁邊給楊紅旗幫忙。

    楊紅旗其實也是新手上路,給他安排的就是測量一下蚯蚓的體型,目的是掌握這一批蚯蚓給它們提供的環境中,生長情況如何。

    燕飛雖然是實驗室的老板,但是苦力太多,老板動手的機會太少,忽然讓他做這種枯燥無比的工作,再加上他心裡還有事,沒一會兒就出了幾個紕漏,弄的自己都不好意思。

    反倒是楊紅旗一個勁兒安慰他別著急,後來干脆說道:「老板你歇著去吧,其實這種小活,就是磨時間的,需要個水磨工夫。你要操心的那些都是大事,這種小事完全沒必要自己動手。你想研究什麼,以後直接安排給我操作就行……」

    劉進學聽了幾句就有些不爽,抬頭看了一眼,又覺得現在沒人打擾自己工作挺不錯的,干脆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其實實驗室的工作也不是人人都要操作的,主持實驗室的人也未必就是自己親自動手。」楊紅旗繼續安慰自己的偶像。「只要你確定了研究方向,其他具體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給我們來做……」

    楊紅旗這麼說,沒一點諷刺或者反話的味道,他是真的這麼認為。在他看來,燕飛把時間用在做研究上,那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自己的才華——他覺得燕飛只有去想如何發展企業,如何帶著鄉裡人更快的富裕起來,那才是正事。

    旁邊的劉進學再次抬頭,嘴巴開了合合了開好幾次,最終一咬牙,忍了!

    「老板,你說我們那種地方,適合干什麼呢?」楊紅旗吹捧了燕飛一陣子,問出了這句一直想問的話。

    以前他覺得自己剛來沒什麼功勞,而且跟了劉進學這個研究狂,天天在實驗室裡,和燕飛接觸的少。現在他有了機會,還是在只有三個人的實驗室裡,時間又是晚上,這種環境特別容易讓人說出心裡話。

    「我還真不知道。」燕飛愣了一下才回答。「我沒去過你們那裡,對你們那裡的情況也不清楚。不過我倒是能給你點建議。」

    「什麼建議?」楊紅旗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掙錢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找資源,你再在外邊幫他們聯系門路。」燕飛慢慢地思考著說道。「你們那裡肯定不是什麼不毛之地,總得有特產的吧?可能你身邊常見的根本引不起你注意的某種東西,也可能某些手藝。反正你們那地方肯定不會什麼都沒有,就是你以前可能沒注意,想不到而已。」

    楊紅旗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燕飛笑了起來:「你在這瞎想沒戲,得問你們那裡的老人。知道自己有什麼,才能想辦法把自己有的這些變成錢。掙不來錢是因為沒找到好的途徑,只要想辦法找到好方法,肯定能富裕起來。你看我們這裡以前養牛的也不少,可還是窮,為什麼?還不是沒把東西賣出去。」

    這也不算是什麼好建議,純粹是他燕老板現在見識廣了點,很多東西就自然而然地觸類旁通。

    而且他說的這都是實情,大部分地方不是沒資源,而是不知道自己有資源,不懂利用這些資源。當然也有些是知道自己有資源,也想利用這些資源,可是沒有門路。

    楊紅旗看燕飛心情好,趕緊抓住機會問道:「那如果有資源,怎麼去找門路?」

    燕飛哈哈一笑:「那就好辦了,你可以去大城市轉轉,到處去問問,總能找到的是不是?現在經濟形勢這麼好,只要你有東西就不怕賣不出去。而且咱們場裡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你也可以去問是不是?不是我說你,你整天待在實驗室裡,不去接觸人,怎麼找到辦法?」

    「咱們場裡那些來拉貨的,南方北方的都有,客戶裡還有外國佬,你都可以去打聽。至於說你家裡那邊,只要找到可利用的資源,剩下的無非是投資。前期沒錢可以小打小鬧的,你現在掙的錢就可以存起來,將來拿回去給他們當啟動資金。是不是?」

    這些話如果是換成陌生人來說,可能讓人覺得就是說教。但是換成自己崇拜的人來說,特別是說話的還是已經成功的人,就格外有說服力,聽得楊紅旗是連連點頭。

    燕飛又給他加碼:「你要是真找到了好路子,自己錢不夠的話,可以找我借啊!不想借你可以預支工錢,辦法多的很,只要你去干,沒有干不成的事兒。」

    楊紅旗越發激動起來。

    燕飛倒也不是亂說,他覺得楊紅旗那地方雖然干旱,畢竟沒干旱到寸草不生的地步。如果能找到耐干旱的經濟作物,前期試驗階段的投資也不會太大。就算楊紅旗不願意在這裡干,好歹交往一場,這人也不錯,借給他點啟動資金也不是大事兒。

    兩人在這邊說的來勁,那邊的劉進學就不樂意了:「你們商量歸商量,別耽誤干活行不行?照你們這樣干活,讓你們再幫幾天忙,我就沒觀察對像了……」

    燕飛愕然,低頭看了一眼兩人因為聊天走神,已經有好幾條劉師兄的『觀察對像』,不是被扯斷就是被扔到外邊,還有的因為被翻出來,開始順著木盒朝外跑……

    楊紅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做出一副專注的樣子來。

    燕飛則是看了看時間,隨後把手裡的蚯蚓扔進木盒裡:「好了,我就不幫倒忙了。我准備構思構思,再寫幾篇新的論文去。」

    劉進學巴不得他趕緊離開,頭也不抬地揮揮手:「你忙你的去吧,小楊過來,給我做記錄,咱倆合作還能快點……」

    沒想到燕飛根本沒離開的意思,就在實驗室裡找了一個位子,然後找了紙筆過來,坐著就開始構思起來。

    如果是平時他這樣『構思』,劉進學少不得就得冷嘲熱諷幾句。但是一進入工作狀態,劉進學還真沒那閑工夫。就連楊紅旗都被劉師兄支使得團團轉,沒一會兒就忘了自己的偶像在旁邊,只記得好像燕老板出去了幾趟又進來……

    快天明的時候,戚教授背著手晃了進來,一進來就笑著道:「小飛你也在實驗室熬了一夜?」

    燕飛抬起頭:「是呀!我本來想給他們幫忙的,可他們不讓,就干脆自己想著寫點東西。」

    戚教授笑著走過來:「我能看看寫的什麼嗎?」

    燕飛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什麼,就是隨便寫點,你想看就看看吧……」

    戚教授接過來燕飛寫的東西,看了兩眼頓時笑了起來:「你這是改行,准備當小說家了?」

    燕飛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就是看兩位師兄都忙著,我在旁邊幫不上忙,就把胡亂想的東西記下來。」

    「還不錯,看著挺……科幻的是吧?」戚教授看著點點頭。「想像力挺豐富,有些猜想我看也有些根據的是吧?」

    「嗯嗯!」燕飛點點頭。「就是根據我自己了解的一些恐龍時代的知識,然後想像出來的。很多都是猜想出來的,只能當故事看,不能較真。」

    「這就不錯了。」戚教授對燕飛倒是寬容得很。「能根據事實再進行進一步的推理,這也很不錯了。還真不少,寫了這麼多頁,有好幾千字了吧?你這速度還不慢。」

    燕飛嘿嘿直笑,心裡直嘀咕:俺不但寫字速度快,飛的速度更快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22 13:48
第949章 除非我會飛

     省城,一輛飛馳的警車順著車流出了市區,上了國道。

    車裡面,開車的年輕人開口道:「胡隊,咱們就兩個人去嗎?」

    後面坐著的一個中年人混不在意地說道:「你就當是咱倆休假了,前一段太忙,正好今天咱倆也輪休一下,出去跑跑看看風景。」

    年輕人滿面不解:「胡隊你?」

    「我怎麼了?」胡隊笑著道。「我就不能休息了?還是你不能休息了?忙這麼久,也得出來散散心換換腦子了。一直忙著未必工作效率就高,也得適當休息嘛!」

    「咱們這不是去辦案嗎?」年輕人更糊塗了。

    「哈哈,小胡啊!」胡隊哈哈笑了起來。「私下裡就不用叫我胡隊了,叫我胡哥就行。你是小胡,我是老胡,咱們倆這也偷個懶。正好路上沒事,我也和你好好聊聊。」

    小胡聞言就不再說話,靜靜地聽自稱老胡的胡隊長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工作狂,天天只知道辦案不知道休息,現在看我這態度不理解是吧?」老胡笑著道。「其實也簡單,今天咱們要去辦的這個案子,雙方都是什麼人你還不太清楚吧?」

    小胡搖搖頭。

    「那我給你說說。這個被打的凄凄慘慘的曾老板,我給在萬城那邊的老戰友聯系了一下,知道他在他們當地也不是名聲多好的人,做的生意也都是擦邊球型的。而他要告的那個燕老板,在當地聲望可比他好得多,不但是致富帶頭人,還在多個雜志上發表過不少文章,算是年輕有為的。」

    老胡說著話,挪了挪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拿著茶杯喝了一杯才繼續說道:「雖說咱們辦案不考慮這些,但是明顯的,曾老板背後有曾主任帶著他來告狀,那個燕老板在當地能帶頭致富,聲望極高。這案子又不是多大點事兒,咱們表示個態度,事後他們有能耐就自己掰腕子去,咱們不管他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小胡聽的雲裡霧裡的,就聽老胡繼續說道:「其實這案子還有內情,那個曾老板的兒子在酒店門口打架,把那位燕老板的車給砸掉了點漆,那一晚那個酒店還剛好是萬城那邊的同行,布置一個抓捕犯罪團伙的現場,他們打架的可是差點就影響了抓捕工作。」

    「事後那位燕老板找曾老板要修車費,不到兩萬塊錢的修車費,曾老板不給面子不願意給。後來那位燕老板還放出風聲要對曾老板不利,這個曾老板的哥哥曾主任在升職的關鍵時間,怕影響了自己哥哥,他就跑到了咱們的地盤上來。沒想到來了這裡,還是被打的爹媽都不認識。」

    小胡詫異地問了一句:「剛你不說砸掉了點漆嗎?修車費就得一兩萬?」

    老胡哈哈一笑:「你以為那位燕老板是個簡單的人嗎?人家的生意做的大,車都開的百多萬的車。」

    小胡暗暗咂舌了一下,繼續問道:「那咱們就這麼應付,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老胡笑道。「這個曾老板要是個做正經生意的,哪怕是個平頭老百姓,咱們也不會這個態度。平時他也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人,擦邊球的事情也沒少做,現在吃虧了想起來報案?咱們有這功夫還不如歇會兒,換換腦子更好的為人民服務。」

    「你是不是覺得,這案子牽涉到兩個知名人士,就算大案了?那也得分情況,你以為曾家哥倆來報案,是真指望咱們給他伸張正義的?無非是想惡心一下那個燕老板而已。像他們這種情況,給他們當槍使還不如去街頭抓個小偷有意義。」

    小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邊開車一邊思考起來。

    同一時間,市裡車站派出所的林保國也接到了一個任務,去三岔河鄉西邊的那路口等著,配合省城來的同行辦案。

    案情很簡單,據說昨夜裡,萬城市的『知名人士』曾照坤曾老板在省城晚上沒事,出去喝酒玩樂,沒想到在回去的時候,就在離他哥哥家還不到二百米的一個小路口,被蒙著面的燕老板攔住車抓出來打了一頓,據說打的還挺慘。

    為什麼燕老板蒙著面還能被人認出來,據說是在他打人的時候,特意給曾老板說:「我就是燕飛,打你是你活該,欠我的錢你都敢不還,打你是活該。」

    據說燕老板臨走還放下話來,什麼時候還了我的錢這事才算結束,不然等曾老板傷好了,還來打他。

    而且當時除了曾老板,還有他的貼身保鏢兼司機在場,同樣被揍的挺慘——燕老板說他是助紂為虐,跟著曾老板這種人替他辦事就是不務正業,挨打活該。

    兩個挨打的人都信誓旦旦的說,他們很確定打他們的就是燕老板。

    曾老板的哥哥住的地方是家屬院,也不是什麼偏僻的地方。挨打的地方就在路口,當時還有不少人目睹,只不當時是晚上,來回上下班的都怕惹事上身,也就是有人在遠處偷偷幫忙報警,事後有人幫忙叫救護車。

    這些人對打架的雙方什麼身份並不清楚,也沒聽到打人的那位說了什麼話——他們都在遠處觀看,當事人雙方共三個人,曾老板和他的保鏢看起來體型還占優勢,所以即使是一直在挨打,別人也都認為是打架,而不是曾老板說的被毆打。

    林保國一聽就火大,不過還是憋著火氣,領了任務自己開著所裡的一輛面包車出了市區,才給燕飛打了個電話:「燕飛,你現在長能耐了是吧?還跑到省城去打人是吧?現在省城有人下來,要調查你打人的事兒了,你趕緊想想怎麼說吧!」

    燕飛在那頭低聲道:「保國舅,咋了啊?我什麼時候跑到省城去打人了?你說話小聲點,我現在在學校上課呢!」

    「你還裝傻?」林保國氣得七竅生煙。「我現在給你打電話就是違反規定了,你還和我狡辯個屁!是不是你干的你心裡清楚,趕緊想好怎麼說吧!」

    林保國確定的很,蒙著面還報姓名這種事兒,實在是太像燕飛的作風——以前這廝就有過類似的事情,還美其名曰報復人要是不讓人知道,那就不夠解氣。

    至於說為什麼違反規矩打電話,這其實也不算什麼——指派自己去配合省裡來人辦案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燕飛有親戚。退一萬步說就算忘了這點,也總該知道自己是出身三岔河鄉。那麼派自己出來的意思不就明白的很了嗎?就是讓自己通風報信的,免得讓燕老板糊裡糊塗的沒個准備。

    說白了就是人人心中都有杆秤,辦好事的人和不干什麼好事的人,大家心裡有點偏向也正常得很。

    只不過林保國沒想到的是,自己都這麼說了,燕飛還是繼續喊冤:「保國舅,你可別冤枉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和我說清楚啊?」

    林保國雖然生氣,但是聽到燕飛這麼說,忍不住對自己的判斷也產生了點懷疑:「昨晚上曾照坤在省城挨了打,打人的還說自己是燕飛,不還錢以後還打他……這事兒不是你干的?」

    「他挨打了?」燕飛語氣中透著一股子幸災樂禍。「他挨打那不是好事兒嗎?我倒是想是我干的,不過真不是。昨晚上我一直在實驗室裡,陪著劉進學和楊紅旗熬了一個通宵,還寫了幾千字的文章,這點戚教授都能為我作證。你說,我怎麼能跑到省城去打他一頓?」

    林保國就糾結了:「真的?不能吧?怎麼這事都像是你干的啊?」

    「真不是我干的!」燕飛矢口否認,接著繼續幸災樂禍。「保國舅你給我說說,他被打的怎麼樣?有沒有斷胳膊斷腿,或者干脆被打成半身不遂啊?」

    林保國沉思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可能真冤枉了這個外甥,於是給他解釋道:「具體我也沒了解太清楚,省城的人估計中午前就能到,等他們到了再說吧!只要不是你干的,那我就放心了。你安心學習,別的事兒就不用管了,咱們不會讓誰冤枉了你的。」

    掛上了電話,燕飛嘿嘿一笑,把遮擋自己的課本拿到一邊,聽著上課鈴換了個課本,就准備繼續上課。

    沒想到接著電話又響了,這次的電話有點莫名其妙:「燕老板是吧?過一會兒有省城的人去你那裡,調查昨晚上曾照坤挨打的事兒。」

    說了一句電話就掛了,連個姓名都沒留。

    幸虧燕飛的記性好,聽得出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好像是車被砸的那天晚上,聽到過的某個聲音。

    還是那句話,人人心中有杆秤。這個報信的連名字也不報,也沒指望燕飛能猜出自己是誰以後給自己什麼回報,無非是覺得曾老板那樣的人挨打活該,不管是不是燕老板干的,報個信總是比不報的好。

    燕飛掛了電話,拿出來自己昨晚上寫的稿子,准備再潤色一下。

    早上戚教授著實誇獎了他一通,說他這個故事雖然開頭寫的有點離奇古怪,但是無論是對環境的描寫,還是動植物的描述,都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兒。故事情節也算比較能吸引人繼續下去,如果認真修改一番的話,未嘗不能發表到一些雜志上去。

    因為戚教授的表揚,熬了一夜的劉進學和楊紅旗都湊過來看了看他寫的東西。劉進學對這種離經叛道的故事還沒有戚教授的接受程度高,也就是因為戚教授在場才沒說什麼。但是楊紅旗可是對偶像又吹捧了一番,說文章完全可以發表到一個叫科幻世界的雜志上去。

    燕飛修改了一些筆誤的地方,然後接著又寫了下去,足足又寫了一兩千字的內容,這才接到場裡的電話說有人找自己。

    收拾好東西,燕飛就悄悄給老師比劃了個手勢,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回到場裡,就見到林保國三人。等林保國給雙方介紹完,又說了幾句讓燕飛配合的話,那位小胡同志就開始問道:「燕飛同志,我們來有些情況需要了解一下。昨晚上省城發生了一起打人事件,挨打的人是曾照坤和他的司機,你認識吧?」

    燕飛點點頭:「認識認識,那家伙欠了我的錢不還,我正想收拾他呢!怎麼?他挨打了?」

    話說的不好就算了,裝不知道這事兒的表情還有點假,弄的本來就是想來和稀泥的老胡都直皺眉頭,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能掩飾點嗎?

    小胡倒是沒多想,回答道:「是的,昨晚上大概在凌晨一點左右,曾照坤的司機開車送他回去的時候,在青峰路口被一個蒙面人攔住毆打,身上多處瘀傷,還有兩處骨折。你說他欠了你的錢,就是你承認你們倆之間有恩怨了是吧?」

    燕飛點點頭再點點頭:「當然有恩怨,欠我那麼多錢不還,我都想親自去打他一頓。現在有人幫我打了,還正好省我一事兒!凌晨一點左右挨的揍,嘿嘿,半夜三更不好好在家睡覺,出去亂跑不就是找揍的嘛,真活該啊!」

    小胡看著燕飛那幸災樂禍的樣子也是直皺眉頭:「燕老板,事情是這樣的。當時行凶者在打人的過程中,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說他就是燕飛,這點曾照坤和他的司機都肯定過的……」

    「這不是誣賴我嗎?」燕飛立刻一臉冤枉的打斷了他的話。「胡警官,我先說明一點,我想揍他只是想想而已,還沒動手呢!不瞞你說,我媳婦就是省大法學院的,今年都大三了,被她熏陶了這麼久,法律知識我多少也懂點……我這只是想想可不犯法啊!」

    小胡和老胡都哭笑不得,小胡解釋道:「是這樣的燕老板,我並沒有直接說你是打人凶手的意思。就是想問你一下,今天凌晨一點鐘左右你在哪兒?」

    燕飛頓時一臉恍然:「哦,是這樣啊!凌晨一點鐘我在實驗室裡,當時還有兩個工作人員和我一起,你需要問的話我可以讓他們過來。對了,還有戚教授也可以作證,今天他來的挺早,如果我昨晚凌晨一點鐘在省城打人的話,他早上來的那個點我肯定不可能趕回來……除非我會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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