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戰歌之王 作者：深藍椰子汁 (已停更)

戰歌之王 第九節血浴

    在韓樂之前的記憶裡，他並不能找到那位威勢顯赫的遠房表姐的姓名。

    很多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韓樂知道，幽冥眼雖然保證了自己的記憶，但因為曲境覆蓋的緣故，總歸會出現一些認知上的誤區。

    這一點，在所難免。

    比如之前在李郎箜篌曲境之中，他雖然記得所有的事情，卻唯獨忘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在曲境世界中的身份。

    也就是經過葉天師的提點，他才找到了破除曲境的關鍵所在。

    而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從大偵探貝利口中，他知道了那位大名鼎鼎的表姐的性命。

    伊麗莎白.巴托里。

    對於吸血鬼愛好者來說，這幾乎就是吸血鬼的代名詞，其在各大文學、影視作品中的代表性大概僅次於德古拉伯爵了。

    而事實上，在歐洲，她被稱為“德古拉伯爵夫人”。

    差不多就是女版德古拉的意思。

    韓樂對歐洲歷史了解的不是很深，但關於這位血腥女伯爵，還是知道一點八卦的。

    女伯爵自幼成長於當時在匈牙利王國極為顯赫的巴托里家族，十五歲時因為一樁政治聯姻，和當時二十五歲的匈牙利的戰爭英雄納達斯迪.弗南克結為夫婦。因為本質上是一場政治聯姻，所以當時弗南克將洽赫季斯堡以及周邊的十七個鄉鎮還有相關土地全部送給了妻子。

    弗南克是一個戰爭狂人，常年在外打仗，洽赫季斯堡裡，經常只有伯爵夫人一個人空守。

    長期寂寞之下，伯爵夫人開始尋求一些刺激，在僕人的慫恿下，她開始嘗試邪術。

    一開始，她的目標是城堡附近的農家女孩，她和她的僕人們將那些女孩抓起來，然後囚禁於密室之中。

    傳聞中，女伯爵尤其嗜好虐到胸-部成-熟豐-滿的女孩兒，據說這可以給她帶來莫大的快感。

    因為絕對的權勢，洽赫季斯堡附近的慘案始終沒有辦法被終結。

    後來某一日，漸漸感到自己年長色衰的伯爵夫人發現了鮮血的秘密一名侍女在給她梳頭的時候，不小心拔掉了一根她的頭髮，盛怒下的伊麗莎白一巴掌甩在了那侍女的臉蛋上，那侍女的血液飛濺到了她的臉上，誰知道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是生命的力量。

    從此開始，她變本加厲地虐到領地裡的年輕女孩兒，尤其喜愛胸部發育成熟的處-女。

    她會割下她們的身體部位玩耍，也會飲用她們的鮮血，更恐怖的是，有傳言說，每個月，她都要用那些女孩的鮮血沐浴，只有這樣，她才能保持青春永駐。

    這段荒唐的歷史終結於匈牙利王國的一場內戰。

    當時伊麗莎白的老公弗南克已經死在戰場上，按照他的遺囑，她應該和他的弟弟圖爾索完婚，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政治婚姻的延續。

    但膽大妄為的血腥女伯爵認為自己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並不需要聽從別人的命令。

    最終，圖爾索帶領著農民和軍隊攻克了洽赫季斯堡。

    他從城堡裡運出了三百多具屍體和枯骨，都是曾經年輕貌美的女性。而伯爵夫人則被他關在一個狹小陰暗的塔樓裡，每日有人給她送食物和水。

    後來有一天，人們發現她早就死在了塔樓裡，多日的食物都未曾動過。

    伊麗莎白死後，按照禮儀，她本應該被埋葬在洽赫季斯堡的墓園裡。

    但遭到了當時領地里大量居民的反對，最終她的屍體被安置在了老家的野席德墓地。

    吸血鬼女伯爵的傳言也由此展開。

    ……

    “韓先生？韓先生？”

    貝利有些詫異地看著沉浸在回憶裡的韓樂，不由出言多提醒了幾句。

    韓樂立刻從走神的狀態中返回過來。

    他心裡還有點詫異。

    自己的記憶力似乎變得長進了不少啊。

    其實關於吸血鬼，他了解的並不多，頂多知道一些德古拉的故事；關於血腥女伯爵，他最多只是聞其名，稍微了解一下事蹟。

    只是就在剛剛他得知這個名字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就想起來了這些東西。

    難道是伴隨著魂力的增長，潛藏在大腦裡的那些記憶也會變得更加明晰嗎？

    不管如何，韓樂總算是知道了這個曲境世界的具體背景，心裡也稍微安穩了些。

    他笑著歡迎貝利的拜訪，兩人在臥室的陽台上聊了一會兒。

    韓樂從他的口中套出了不少話。

    比如，大偵探貝利的確是伯爵夫人本身請回來調查城堡附近的人口失踪案的。

    這個案子已經持續了兩年半了，始終沒有辦法調查出個所以然來。

    甚至匈牙利國王那邊連續派出使者，想要提審伯爵夫人以及她的幾個侍從，但都被她言辭拒絕了。

    礙於她高貴的身份，匈牙利國王也只能妥協。

    比如現在，城堡里便有一名來自匈牙利國王的特使，這幾天和伯爵夫人進行過幾次接觸，伯爵夫人的心情似乎很差。

    否則也不會將韓樂這個她一手邀請回來的客人直接晾在城堡裡。

    “如果是按照真實歷史演繹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伊麗莎白的老公早就死了。”

    “匈牙利國王的使者也不過是想要拯救一下這場政治聯姻，如果她能嫁給圖爾索，恐怕不管虐殺多少女人，都不會有事情。”

    “黑暗的中世紀啊。”

    韓樂內心深處暗暗感嘆。

    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如果曲境中的事情和歷史能完全對上號的話，那麼伯爵夫人請這貝利回來幹嘛？

    難道是指望他調查出點別的東西來？

    從而洗清自己的罪名？

    韓樂很難想像，這麼大的一座城堡，如此遼闊的領地上，不斷有年輕女性失踪，身為領主卻絲毫不知情。

    當然，他也知道，他記憶裡的只是後人對伯爵夫人的一種描述而已。

    天知道真實歷史是怎麼樣的。

    “有意思了。”

    韓樂一邊和貝利偵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的都是廢話，比如自己在倫敦到底上過幾個女人甚麼的。

    很快的，他明顯感覺到貝利有些厭倦了。

    韓樂成功地塑造出了一個紈絝子弟的形象，他也是剛剛才抵達城堡的，貝利估計覺得他知道的也不會特別多，便準備告辭。

    只是在臨別之際，韓樂忽然問了一句：

    “貝利先生在從事偵探之前，是一名醫生嗎？”

    貝利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在剛剛的交談裡，他可從未透露過自己曾經是個醫生的消息。

    韓樂隨便笑了笑：“剛剛我們都聊到了城堡裡濃濃的草藥味道，但像我這種門外漢，只知道氣味很濃郁而已；但您卻直接說出了這些草藥的名字，我覺得一名偵探，可能不會專門去學草藥學吧？如果您不是一名醫生，至少也是一名藥劑師。”

    中世紀的知識傳承非常薄弱，很多醫生基本上就是鄉間的赤腳大仙韓樂看過很多書裡，歐洲的醫生最擅長的就是給人放血。

    感冒了，放點血，喝點酒；咳嗽了，放點血，喝點酒；就連傷寒之類的病症，都是放血了事。

    哪怕過了中世紀，到了十八九世紀的時候，也是如此。

    比如以“七月王朝”為歷史背景的著名文學作品《包法利夫人》裡愛瑪的老公，包法利先生作為一名鄉鎮醫生，他最擅長的就是放血。

    由此可見，十五世紀的歐洲醫生有多不靠譜。

    而這貝利居然能識別出這麼多草藥單單從氣味的程度來判斷，肯定不是普通的偵探那麼簡單了。

    韓樂隱隱感覺到有些其他的東西隱藏著，但他一時半會兒去抓不出來。

    ……

    貝利聽完韓樂的解釋，倒是笑了笑：“的確如此，在下在成為偵探之前，是一名醫生，尤其對草藥學有所了解，我曾經跟隨一個來自喜馬拉雅山的僧侶學習過相關的知識，所以對城堡裡的氣味特別敏感。”

    韓樂點頭。

    那貝利似乎是忽然改變了主意，他上上下下地看著韓樂，忽然問道：

    “韓先生，不知道您是不是一個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

    韓樂直接拍胸脯演戲：“那當然！如果有什麼是我幫得上忙的，我義不容辭！”

    貝利沉聲道：

    “那好，我正需要一個幫手。”

    “明天午夜，你在此等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務必不要告知任何人。”

    韓樂點頭應下，那貝利終於悄然離開。

    城堡裡，繼續變得孤寂起來。

    韓樂略略一分析之後，當然沒有傻等明天午夜。

    而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分，自己摸出了客房，開始向城堡主臥室摸過去。

    他有幽冥眼，在黑暗中勉強可以看見東西，而且以他的身手，想要被人發現可不容易。

    “如果真是吸血鬼女伯爵的話，只要把她秒了就好了吧。”

    “只是我之前聽到的那眾人合唱聲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曲境，看著很明顯，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抱著這些疑惑，韓樂順藤摸瓜，從陽台上跳進了女伯爵的臥室。

    臥室裡亮著燈。

    從韓樂的角度看過去，他只看到了一個渾身赤-裸、皮膚白皙到了極點的女人。

    她站在浴缸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就是我那便宜表姐嗎？長得挺漂亮的嗎，身材也不錯……”

    韓樂內心吐槽了幾句，下一秒，侍女們端著一個個臉盆走進來。

    那些臉盆裡，都是血液一般的液體。

    ……

第十節林中女巫

    夜深人靜的洽赫季斯堡。

    韓樂藏在陽台一角，冷冷地註視著女伯爵的血浴儀式。

    屋子里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和濃濃的草藥味。

    韓樂知道，這是故意在用氣味兒大的草藥掩蓋人血的氣息。

    他看著那渾身赤-裸的伊麗莎白在侍女們的服侍下，整個人浸入那血水浴缸裡。

    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享受。

    悄然間，那四個侍女都離開了。

    主臥室裡只剩下了女伯爵一人。

    韓樂沒有離開也沒有貿然動手。

    他總覺得一切怪怪的。

    這個曲境世界看起來也太簡單了一些。

    自從他繼承了平荒天師的傳承之後，對荒獸曲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凡曲境，必然有曲境之魂，也就是戰歌的靈魂所在。

    比如男兒當自強裡的黃飛鴻，比如箜篌曲境裡的余長歌。

    但這個詭異的曲境，別說曲境之魂了，韓樂除了一開始在馬車上隱隱約約聽到的合唱聲，竟然連一點音樂的痕跡都找不到！

    看起來，伊麗莎白應該就是破除曲境的關鍵所在。

    但韓樂始終沒有找到她是曲境之魂的證明。

    單單從這一點出發，他就不能貿然行動。

    他是要想辦法破除曲境的，而不是和貝利一樣來破案的。

    伊麗莎白到底十步殺人兇手跟他沒關係，甚至是不是吸血鬼韓樂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她到底是不是這個曲境的關鍵靈魂。

    如果不是，自己貿然出手殺了她，會有什麼後果？

    韓樂不清楚，所以他不敢冒險行動。

    在經歷了這麼多曲境世界之後，韓樂之所以敢直接上船出海，多少還是有一些底牌的。

    其中平荒天師的傳承佔據了大多數。

    再加上，韓樂在刷副本的時候得到了一些意外的驚喜——他發現一旦得到了那些戰歌之魂的認可，他的體內就會自動生成一點點的曲境本源。

    這些曲境本源雖然不多，但也足以使用平荒天師的一些小技巧了。

    頭文字D和男兒當自强两個曲境世界給韓樂帶來了一部分的曲境本源，再加上破除箜篌曲境得到的那一點點，韓樂總算是有一些自己的本源之力了。

    這些本源之力太少，不足以催動諸如“平荒一劍”的大殺招，但卻可以無損動用除荒鈴。

    唯一的顧慮是，韓樂必須小心謹慎使用除荒鈴。

    因為之前的胡亂使用，導致除荒鈴上的裂縫太多，隨時可能崩壞；這樣的神器，韓樂還想著修復呢，他可不想就這麼毀在自己手裡。

    如果沒有什麼危機的話，他寧願一直觀察下去。

    只是女伯爵的血浴實在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她本人長得不錯是事實，她整個人沐浴在鮮血之中也是事實，但韓樂沒有找到任何她是吸血鬼的痕跡。

    “還是再看看。”

    韓樂決定，再觀察一陣子就溜。

    又過了一會兒，主臥室裡，居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呻-吟聲。

    韓樂面色古怪到了極點。

    他往裡面看去，但見女伯爵大人人在浴缸裡，一手按胸，另外一隻手多半是在下面胡亂摸索。

    “不至於吧……”

    “不過想想也是，丈夫常年不在家，寂寞也是正常。”

    韓樂內心暗暗吐槽兩句，這種的場景，他委實看不下去了。

    只是正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女伯爵的一聲低語：

    “你躲在那裡看了那麼久，卻還是忍心獨自離開嗎？”

    韓樂微微一驚，他自覺隱藏的足夠好了，卻沒想到還是被這女人發現了！

    當下他保持沉默。

    那女伯爵施施然從浴缸裡走出來，用白色的浴巾擦乾了身體，那白皙的皮膚和浴巾上的鮮紅色映襯在一起，顯得額外誘惑。

    “我之所以遣散那幾個侍女，你還看不懂我的意思？”

    “我可愛的小表弟，聽說你在倫敦也是情場高手，怎麼這麼不懂女人的心思？”

    女伯爵笑的很嫵媚。

    韓樂看得真切：她用一件乾淨的白色浴巾圍住了下半身，卻大大方方地將那美麗的裸-露在外面。那一頭紅褐色的頭髮微微捲起，掛在胸前，顯得調皮而性感。

    “草……還有這種事情。”

    韓樂硬著頭皮從陽台走了出來，乾笑一聲，表現的很心虛：

    “我覺得我藏的夠好了。”

    女伯爵好奇地打量著韓樂，笑瞇瞇地說：“藏在陽台多半是個不明智的選擇，雖然沒有光線，但你的鞋子未免也太明顯了些。”

    “告訴我，從未謀面的小表弟，這些都是你從倫敦那兒學到的勾搭貴婦的本事嗎？”

    韓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女伯爵卻是熱情無比地擁吻了上來，她主動抱住韓樂，兩人半推半就往床上而去。

    她在韓樂耳旁低聲吐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韓樂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給姐姐看看，你在倫敦學了什麼樣的本事……”

    “放心，這是洽赫季斯堡，你不該這麼顧慮重重……來吧……”

    “我很喜歡你……”

    韓樂不知不覺間就被脫光了所有衣服。

    那女伯爵的手法竟是出奇的嫻熟，一時半會兒就將他的情-欲挑逗了起來。

    事到如今，韓樂只能演戲演到底。

    “如果是吸血鬼的話，一會兒就該動手了吧？”

    他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一身真氣，大部分凝聚在皮膚表面。

    他雖然沒有精修過硬氣功法，但就算近距離被咬，對方應該也破不開他的防禦。

    更令他感覺奇怪的是，他沒有在伊麗莎白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力量，第二腦域的本能也沒有提醒任何威脅。

    開闊的大床上，兩具赤-裸-裸的開始翻滾。

    自始至終，韓樂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和專注度——其實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明明他-娘的在，卻搞的在破案一樣。

    托九竅打通的福，韓樂可以以真氣傾注的方式讓小韓樂保持十足的戰鬥力。

    女伯爵本人倒是非常享受的樣子。

    到了最後，她幾乎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媚眼如絲地抱著韓樂呻-吟道：

    “我總算明白你的本領了。”

    “答應我……在這兒至少住一個夏天。”

    “我……還要一次……”

    韓樂僵的不行。

    一夜荒唐。

    他是在黎明十分悄然離開女伯爵大人的臥室的。

    兩人胡搞了大半夜，啥事兒都沒發生，這讓韓樂非常蛋疼。

    “媽-的，這什麼破曲境，怎麼有一種變成女伯爵的面首的感覺？”

    韓樂心中憤怒吐槽。

    床笫之間，韓樂也偶然試探過那浴缸血浴，女伯爵笑著說是她從森林裡的女巫那裡學到的草藥學。

    那是血薊草，再加上一點點的羊血，每個月按時沐浴，便能青春永駐。

    韓樂將信將疑。

    次日中午，他被叫過去和女伯爵一同用餐。

    伊麗莎白對他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不僅溫柔問候，還頻頻在餐桌上挑逗他。

    下午的時候，她邀請他一同逛花園，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無人的花園裡，她愣是又把韓樂榨乾了兩次。

    伊麗莎白心滿意足地離開的時候，韓樂甚至開始懷疑，這個曲境是不是就是用這種手段把人吸乾的。

    這傳說中的血腥女伯爵根本沒有半點吸血鬼的跡象，只是一個寂寞空虛的女人而已。

    到了夜晚，那貝利大偵探再次拜訪的時候，韓樂一臉腎虛。

    “和女伯爵親熱的感覺如何？”

    一見面，那貝利大偵探就冷嘲熱諷道。

    或許在他看來，兩人本是表兄妹的關係，哪怕關係再遠，也是加偷情，多少有些不符合韓樂昨天表現出的熱血青年的設定。

    韓樂只是瞇著眼睛：“原來下午花園裡的那個黑影是你。”

    貝利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跟我來吧。”

    “不知道在看了那些東西之後，你那玩意兒還能硬的起來不。”

    韓樂跟著貝利穿梭在幽暗的城堡裡。

    很快的，他們找到了一個向下的入口。

    最終，貝利熟練地打開一座鎖死的大門，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

    兩人等了一會兒，順著那樓梯向下。

    那是一個大型的地下空間，似乎是地牢。

    一個個分割開的小房間，生鏽的鐵柵欄——更恐怖的是，那遍地的屍體和骸骨！

    “附近鄉野，經常有失踪的女孩兒，我想，她們大概都在這裡吧。”

    貝利面無表情地看著其中一具相對新鮮的屍體說道：

    “她們生前可能受到了非人的對待，你看，這女孩兒被割去了一隻和鼻子。”

    “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伊麗莎白.巴托里，就是女孩失踪案的罪魁禍首，鄉間對她的傳聞並非虛假，她的確迷上了邪術，想要用處-女的血滋潤自己的生命。”

    “明天我就會報告國王，我想，她丈夫的表弟圖爾索也不會放過她。”

    韓樂看著那些屍體，若有所思。

    貝利譏諷道：“和殺人犯的感覺如何？”

    韓樂笑了笑：“貝利先生，多謝你的用心調查，如果不是你，我還真看不出問題所在。”

    貝利冷笑道： “你當然看不出來那美麗的伯爵夫人的蛇蠍心腸。”

    韓樂搖頭道：

    “年輕女性失踪案已經持續了快三年。”

    “這些屍體的年份，你看不出來也就算了。”

    “但是這裡存在的大量男性屍骨，你怎麼解釋？”

    貝利微微一愣。

    韓樂平靜道：“如果可以的話，明天一早，請你跟我走一趟。”

    貝利問：“去哪裡？”

    韓樂回答：

    “我聽說，附近的森林裡住著一位女巫，女伯爵的草藥學都是跟她學的。”

    “對於那位女巫的身份，我很好奇；而且，我大概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話，就請跟我來。”

    ……

戰歌之王 第十一節 范海辛！

    離開塵封的地牢，韓樂返回臥室的時候，卻蛋疼地現，女伯爵居然已經主動找上門來了。???

    她也沒問韓樂去哪兒了，上來就把韓樂扒了個精光。

    又是一夜辛苦操勞。

    早上女伯爵滿面春風離開韓樂客房，韓樂和大偵探貝利在城堡門口碰頭的時候，兩隻眼睛幾乎變成了熊貓眼。

    他這幅樣子，自然免不了被貝利一陣冷嘲熱諷。

    韓樂心頭苦笑之餘，卻也越肯定了女伯爵伊麗莎白，並不是這個曲境世界的關鍵。

    這座城堡，甚至這個曲境世界，都其實在為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打掩護罷了。

    「想要騙我，還是有點難的。」

    韓樂心中有數，和大偵探一起上了馬車，便往那傳說中居住著女巫的森林而去。

    大半天馬車上的顛簸，韓樂聽貝利說了很多他以前行醫時候的故事。

    也有很多怪談。

    越聽，韓樂越覺得自己的判斷無誤。

    只是，現在的貝利或許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罷了。

    ……

    正午時分。

    馬車在森林邊緣停下，那車伕小心警告道，一定要在天黑之前離開森林，否則會遭到那女巫的詛咒。

    大偵探貝利對這話倒是不屑一顧。

    事實上，據他所說，他來洽赫季斯堡調查的第一個對象，就是那個居住在森林裡的女巫。

    用貝利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老太婆，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多對草藥學比較精通，偶爾幫人治病，但收費極高，黑心。」

    但韓樂卻不這麼認為。

    他在洽赫季斯堡裡得到的一切線索，都指向了那林中的女巫。

    他早上離開的時候，察覺到匈牙利國王的使者也離開了，這一次談判多半也不是很愉快，伊麗莎白和匈牙利王室鬧得很僵，估計正好給了她丈夫的弟弟圖爾索收回政治聯姻送出去的土地的藉口。

    不過，這一切都和韓樂無關了。

    他只想立刻破除這個該死的曲境，找到這一切背後的根源。

    森林裡的小路很崎嶇。

    高大的橡木和白楊將夏季熱烈的陽光遮擋的乾乾淨淨，他們行走在小路上，甚至會覺得有些陰冷。

    好在貝利來過一次，認識路，否則在這森林裡，還真容易迷路。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言。

    韓樂看到很多野兔子，甚至還有一頭野生的鹿，一副生機盎然的樣子。

    「前面，就是那女巫的屋子了。」

    「我聽人說，她最討厭年輕的男子，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貝利本人是個中年大叔了，自然不算年輕。

    韓樂笑了笑，主動上前敲門。

    許久，那門才緩緩打開，一張長滿褶皺的老臉出現在韓樂面前。

    沙啞的嗓音響起：

    「什麼人？」

    「大偵探貝利和他的助手韓，我們有一些事情向找您求證一下。」

    韓樂的語很快，卻非常不禮貌地一把將那門推開，主動走進了那女巫的家中！

    貝利微微一怔，趕忙跟上。

    「離開我的屋子！」

    老女巫的態度非常強硬，她的語氣陰森而殘忍：「年輕的男人，如果你不立刻滾開，我會把你變成一隻羊，最後死在屠夫的手裡！」

    「隨你變好了。」

    這一刻，韓樂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本性。

    他的目光在整個女巫的小屋裡搜索著，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面鏡子！

    韓樂笑了。

    貝利趕忙拉了拉韓樂：「你在幹什麼？不是說調查女孩失蹤的案件嗎？強闖別人的家似乎也不妥。」

    女巫則是抓起一把不知道什麼樣的東西，想要向韓樂丟過來。

    然而韓樂只是真氣一轉，帶了降龍十八掌的氣勁往她那邊衝了過去！

    那些藥粉全部反在了女巫自己的身上，她那張老臉上頓時泛起花斑！

    她尖叫著看著韓樂，嘴巴裡不斷冒出惡毒的詛咒。

    貝利緊張地看著韓樂，剛剛那一幕，讓大偵探也露出了驚愕之色。

    在老女巫驚詫的目光中，韓樂默默抓住了那一面鏡子。

    「接下來，大概是裝逼時間？」

    韓樂看著那女巫和貝利，忽然笑道：

    「因為我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才能如此順利地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你們也不必自卑就是了。」

    「你、或者你們……無所謂了。反正這個世界的主人，估計恨透了那些愚蠢的海盜了吧？居然把一名平荒天師帶到了它的曲境中來。」

    「無奈之下，它急中生智，硬生生造出了另外一個世界，也就是【鏡子的背面】。」

    「我們現在的世界，只不過是一個為了掩護真實曲境世界而存在的虛界；我在洽赫季斯堡住了兩天，沒有看到任何一面鏡子。因為對於你來說，鏡子是溝通真實曲境世界和虛界的唯一橋樑。」

    「至於你，貝利先生，你的姓氏是貝利的話，那麼你的名字，應該是范吧？」

    貝利被韓樂一通話說的不明所以，但依然是點了點頭。

    韓樂笑的更歡樂了：「范貝利。你可還記得你另外一個名字？」

    「范海辛！」

    說罷，在女巫的尖叫聲中，韓樂猛然砸碎了手裡的那面鏡子！

    整個世界開始不斷扭曲！

    ……

    自始至終，韓樂都保持著極度的清醒。

    這個曲境世界，是他面臨的最複雜的一個世界。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在伊麗莎白身上找到曲境之魂的痕跡，所以他開始往其他方面推論。

    他醒來時，是在馬車上，他明明聽到了合唱聲，但在這個曲境世界，他卻找不到任何戰歌存在的痕跡。

    這是巨大的疑點。

    而在葉天師的平荒記裡，曾經記載過這麼一個類似的例子，那就是荒獸為了讓平荒天師浪費自己的力量，故意製造的一個虛擬曲境。

    虛擬曲境和真實曲境類似，但又不同，平荒天師如果在虛擬曲境裡動用了力量，會平白消耗自身實力，給荒獸可趁之機。

    連接虛擬曲境和真實曲境的唯一橋樑，一般是鏡子、冰面或者其他有反射寓意的東西。

    在韓樂覺伊麗莎白不像吸血鬼之後，他就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進了虛擬曲境。

    那頭荒獸，可能是認出了自己平荒天師的身份，所以心有顧忌。

    他想要讓自己用除荒鈴殺了伊麗莎白，這樣可以浪費自己的力量。

    只可惜，韓樂還是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當然，虛擬曲境和真實曲境之間必然是有聯繫的，鏡子只是其一，其二，就是那名戲份很足的貝利偵探。

    范貝利肯定是真實曲境裡的重要角色，甚至是曲境之魂！

    他的出現，是為了引導韓樂堅定不移地相信伊麗莎白是吸血鬼。

    然而事實上，他也只是被誤導了的一個可憐人罷了。

    關於洽赫季斯堡和血腥女伯爵，韓樂的想法是這樣的：無論失蹤少女案是否和她有關係，但她肯定不是吸血鬼。

    地牢裡的屍體雖然數量很多，但年份過久，不一定就是伯爵夫人虐殺的；要知道，伊麗莎白的丈夫弗南克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戰爭狂人，他在城堡裡虐殺戰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於鄉間謠傳的失蹤少女案件，極有可能是一次政治陰謀。當初伊麗莎白和弗南克的婚姻本來就是政治聯盟，弗南剋死了，按照遺囑，她必須嫁給他的弟弟圖爾索，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弗南克家族領土的完整性，但伊麗莎白不願意，所以圖爾索便開始策劃奪回洽赫季斯堡這些土地。

    他用林中女巫做手腳，開始散播謠言，開始挑撥伊麗莎白和匈牙利國王之間的關係，從而獲得動戰爭的名義。

    女伯爵所謂的血浴，還真有可能就是草藥學加一點迷信。

    歷史上，圖爾索攻克了洽赫季斯堡，女伯爵孤獨終老於塔樓，甚至成為吸血鬼的代名詞，也是令人唏噓。

    畢竟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但這些和韓樂都沒關係，他不是聖母，他沒心情去改變虛擬曲境裡伊麗莎白的命運。

    在認出范貝利的真實身份和虛擬曲境的本質之後，他就懶得繼續逢場作戲了。

    那林中女巫，就是唯一的線索。

    整個洽赫季斯堡，也只有她的家裡，有一面鏡子。

    至於范貝利，呵呵，這個名字或許大家都很陌生。

    但韓樂卻很清楚，傳說中大名鼎鼎的怪物獵人范海辛的原型就是一個外科醫生，他的名字就是范貝利！

    他才是真正的曲境之魂！

    只不過被送到了虛擬曲境之後，他喪失了記憶罷了。

    當然，韓樂之所以能這麼篤定范貝利就是范海辛，還是因為他最終想起了那天在馬車上聽到的合唱聲。

    那不是什麼普通的合唱。

    那是梵蒂岡天主教堂唱詩班的讚美詩合唱！

    吸血鬼世界！

    天主教唱詩班！

    疑似真實曲境之魂的大偵探范貝利！

    曾經做過醫生！

    如果這麼多線索韓樂還推斷不出他是范海辛的話，他簡直可以一頭撞死了！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世界的真實曲境是范海辛世界！」

    「而戰歌，應該就是天主教教堂的一合唱的讚美詩！」

    「有意思，本來是讚美上帝的合唱卻淪為了荒獸的曲境……」

    韓樂笑眯眯地看著眼前景物變化！

    遠方出現了雪山和峻嶺。

    陰暗的烏雲籠罩在小鎮的上空。

    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

    這裡是特蘭西瓦尼亞！

    羅馬尼亞西部深山裡的一個小鎮！

    「阿爾卑斯山啊……」

    韓樂深吸一口氣，看著那一地的狼藉，還有遠方的篝火，露出了笑意：

    「有意思，這個曲境比我想像中要有趣的多。」

    「除了范海辛和德古拉之外，我居然還感應到了第二張荒天書的痕跡！」

    ……

戰歌之王 第十二節 巴黎聖母院

    韓樂原本以為，在他打破虛擬曲境和真實曲境之間的橋樑之後，他將會直接出現在范海辛世界最重要場景特蘭西瓦尼亞小鎮之中。

    那是飽受妖魔鬼怪摧殘的邪惡之地，也是德古拉伯爵陰影籠罩之所。

    他甚至在時空變幻之中，看到了阿爾卑斯山脈。

    但結果卻令他小小地吃了一驚。

    因為那時空變化，持續了非常久的時間。

    大量的場景在他眼前閃過，最終，他的腦袋猛地一震，彷彿被人鎚了一拳一般。

    世界終於穩定下來了。

    韓樂深吸一口氣，張開雙眼。

    轟隆隆！

    軲轆軲轆！

    火車正在鳴笛，鐵軌聲不絕於耳。

    走廊上，有那推著茶飲的服務員微笑著走過，紅色噴漆的包廂裡，包括韓樂在內，坐著四個人。

    其中兩個男人，正在密切的交談。

    而另外一個雀斑女孩兒，卻是衝著韓樂笑。

    「怎麼了？有些不舒服？」

    女孩關心地問道：「第一次出遠門有些緊張也是很正常的，比如我，在出發之前，我爹媽都擔心我是否能找到我姑媽的住所，但我還是來了，不是麼？」

    她笑的很歡甜，給人一種很真實的感覺。

    韓樂默默閉上眼睛，開始細細解讀腦海裡多出來的那一段回憶。

    ……

    這是一輛駛向巴黎的列車上。

    包廂裡一共四個人，那雀斑女孩兒是從鄉下小鎮來巴黎投奔據說做生意很成功的姑媽的只是根據之前韓樂和她的交談，韓樂總覺得她對她姑媽的瞭解可能出現了偏差。

    女孩很天真。

    而另外正在密切交談的人，根據他們的自我介紹，大概是兩個菸草商，前陣子剛從墨西哥那邊的種植園回來，正在抱怨股票之類的問題。

    他們兩個的談話，女孩自然插不上嘴，是以一路上基本上都在和同齡的韓樂聊天。

    而韓樂自己，這一次在真實曲境中被賦予的身份是一個來自東方某遙遠國度的旅客。

    雖然是第一次出遠門，但立志要遊遍整個歐洲。

    大概就是那種中二熱血的少年。

    「這種人物設定，也太隨便了些。」

    韓樂心中暗自吐槽。

    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東西，除了自身原有的東西之外，還有不少錢財和衣物這荒獸倒也是周到，大概是想讓他在這曲境世界里長住下去了。

    韓樂唯一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已經識破了范貝利的身份了，那主宰曲境的荒獸為何不乾脆一些，直接把自己丟到特蘭西瓦尼亞小鎮和德古拉伯爵決一死戰？

    韓樂現在的武學技藝，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自然是絕對碾壓，但和傳說中的吸血鬼、狼人、矮靈族之類交手之前，他心裡還真沒有底。

    「難道是想要儘量消耗我的實力？」

    「之前用虛擬曲境，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巴黎就巴黎吧，我倒想看看，你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韓樂心中冷笑。

    而在分析腦中的信息的時候，韓樂還從無垠曲庫那裡得到了一個額外信息。

    根據無垠曲庫的分析，這是韓樂面臨的第一個半開放式曲境。

    之所以他出現在這裡，極有可能也不是曲境主人願意的，而是因為那頭荒獸本身，也無法完全控制這個曲境。

    韓樂的出現點，完全是隨機的。

    但即便是隨機，其軌跡，必然有跡可循，絕對和曲境之魂有關係的。

    韓樂略一沉吟，便想明白了。

    「半開放式的曲境意味著我可以從這個曲境裡獲得比封閉曲境更多的東西。」

    「如果我獲得了曲境之魂的認可，我甚至能帶一些人出去，而在這個曲境世界裡得到的能力、學習到的東西，也可以在真實世界中體現出來。」

    「甚至，如果我做的足夠棒的話，我都有可能直接拿走這個曲境的本源！」

    韓樂眼裡光芒大放：「難怪這曲境主人這麼害怕我了，還故意弄了一個虛擬曲境來騙我。」

    「平荒天師的身份還是很管用的啊。」

    無垠曲庫給出的額外信息讓他喜出望外。

    儘管之前他感覺已經非常接近的荒天書殘頁，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感覺，但韓樂大概也已經猜出原因了。

    暫時不急。

    曲境世界的時間和外部世界的時間並不協同，根據無垠曲庫的推算，大約是十比一左右，自己在這裡待上十天，外面也不過是24小時而已。

    至於虛擬曲境，因為是徹底虛擬的，所以時間在裡面是毫無意義的。

    韓樂一點都不擔心海濱鎮離開自己會不行。

    這是他經歷的第一個半開放式曲境，而且他擁有大量的信息優勢，他必須要好好利用這一點！

    ……

    「韓先生？韓先生？」

    雀斑女孩兒連續發問。

    韓樂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啊，不好意思，剛剛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女孩好奇地問。

    韓樂故意猶豫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你們知道范海辛嗎？」

    女孩還沒開口，那兩個正在激烈交談的菸草商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子沉聲道：「是那個被整個歐洲大陸都通緝的頭號殺人犯？」

    韓樂點了點頭：「我聽說他最近在巴黎出沒。」

    年長的菸草商皺眉說：「這樣嗎？那巴黎也不是很安全了。我聽說范海辛手裡有數百條人命，前不久還在倫敦殺了不少人，哪怕在墨西哥，都有他的一些謠言。現在他來法國了嗎？」

    「我在家鄉小鎮的佈告欄上看到通緝令了。」

    雀斑女孩躍躍欲試地說：「他蒙著面，穿著風衣，戴著帽子，確實是個蒙面怪客。他來巴黎做什麼？」

    「天知道。這年頭，哪兒都不太平。」年長的菸草商搖頭嘆息：「不過我們也不必顧慮太多就是了，惡名昭著的范海辛來到了法蘭西，應該頭疼的是那些蠢笨無用的法國警察。上帝保佑我們這些可憐人吧。」

    包廂裡的話題頓時活躍起來，進而轉向了近些年出現的那些怪談。

    雀斑女孩自小在鄉鎮里長大，哪裡聽說過這麼多有意思的傳聞，聽那兩個菸草商一陣吹噓，眼睛都亮了。

    韓樂倒是一本正經地傾聽著。

    半晌，他才突然詢問道：

    「范海辛也就罷了，你們知道怪醫海德嗎？」

    雀斑女孩茫然，那兩個菸草商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他們似乎沒有聽說過這名字。

    韓樂笑了笑，也沒有解釋，面對三人的追問，他也只是表示在某個沙龍上聽說過海德的故事。

    ……

    列車鳴笛，徐徐進站。

    韓樂拉著一隻小皮箱，順著人流下了車。

    出了站口，那女孩和韓樂揮手告別，一個衣著豔麗暴露的女人正在不耐煩地等她。

    她嘴裡叼著一隻廉價的雪茄，身上的香水味很刺鼻。

    她似乎很不喜歡韓樂，拉著那雀斑女孩就走了。

    韓樂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同情那雀斑女孩之後的生活了。

    一個對城市生活滿懷憧憬的少女，在聽說姑媽在巴黎大獲成功、衣錦還鄉之後，期待滿滿地告別了老父老母，來到了這花花都市。

    等待她的，恐怕不是什麼善意的命運。

    「那女人十有八九是妓-女，運氣好點就是被人包養的情-婦。」

    「可憐的姑娘，算是進了火坑了。」

    韓樂拉著小巷子走過濕漉漉的廣場，深吸了一口氣。

    十九世紀中葉的歐洲，到哪兒都泛著一股煤炭味道。

    此時此刻，英吉利海峽對岸的大英帝國正迎來了承前啟後的維多利亞時期：那是一個繁花盛錦、烈火烹油的時代，當然，也是一個財富分配極度不均勻的時代。

    而法蘭西，卻仍然彷彿一頭迷茫的羔羊。舊有的貴族制度限制著生產力，中世紀的陰影似乎仍在這巴黎有所保留。

    「栩栩如生的曲境世界啊。」

    有時候，韓樂甚至覺得這些曲境世界本來就是真實的，只不過相對於雲州大陸，它們存在的方式比較特殊而已。

    當然，留給韓樂感慨歷史的時間只有一兩秒。

    他並沒有忘記自己來曲境世界的目的。

    這裡是巴黎，范海辛的通緝令已經遍佈整個歐洲，而怪醫海德還不為人知。

    韓樂在火車上的報紙上看到，前不久的倫敦曾報導出范海辛殺人的事件。

    這就意味著，這曲境世界裡的劇情軌跡，和他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范海辛》非常相似！

    甚至極有可能，這曲境本來就是電影《范海辛》的世界！

    那麼巴黎，就是范海辛現身的第一站。

    怪醫海德，是范海辛在電影裡幹掉的第一頭怪物，韓樂卻想搶先截胡。

    「希望那海德已經到了吧。」

    「也希望范海辛還沒趕到巴黎。」

    韓樂在街頭買了一份地圖，便匆匆趕往目標地點。

    那西提島上的巴黎聖母院，歐洲大陸哥特式教堂的標誌性建築，便是范海辛和怪醫海德交手的場景。

    韓樂自然不會錯過。

    「怪醫海德可以變身巨人，不知道以為我現在的實力，在不動用平荒天師手段的情況下，打不打得過？」

    ……

    黃昏，西提島上，遊客漸漸稀少。

    不遠處的巴黎聖母院顯得威嚴莊重。

    韓樂戴著一頂帽子，走進一條小巷子。

    這是聖母院對面的舊街區，華燈初上時分，不少花枝招展的女人開始攬客。

    韓樂一路走過去，隨便找了個胸大的，先給了點小費：

    「別問太多，回答我的問題，這些錢都是你的。」

    「最近西提島附近有出現人員失蹤的情況嗎？」

    ……

戰歌之王 第十三節 唱詩班的秘密

    無論什麼地方，消息最靈通的往往就是這麼幾類人：妓-女、流浪漢或者酒保。

    韓樂急於在范海辛之前找到怪醫海德，是有他的目的的。

    那女人頗為上道，在韓樂的金錢攻勢面前，很快地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告訴了韓樂。

    韓樂也沒有騙她，給了她一筆不菲的情報費，那女人連連給韓樂拋媚眼：

    「這筆錢夠你玩一星期了。」

    她抖了抖自己的胸脯。

    韓樂聳了聳肩：「可惜我暫時沒心情。」

    他離開小巷子，開始往舊街區的旅館走去。

    ……

    從那女人的口中，韓樂得知了西提島附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失蹤人口倒是沒有，只是出現了一些相對比較陌生的面孔。

    有些是旅客，有些，則是身份不同尋常的人。

    韓樂自己，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按照排除法，一家家旅店地找過去，在排除掉十幾個陌生人之後，他終於爬進了一個正確的房間。

    房間裡，淡淡的血腥氣和酒精味兒在瀰漫。

    地上隨便丟著帶血的酒精棉，桌子上，一具被解剖的橫七豎八的屍體死不瞑目。

    一個瘦小的人影在浴室裡，韓樂沒有掩飾自己的動靜。

    「看起來你走錯了門。」

    那瘦小的男人走出浴室，微笑著看著韓樂。

    他手上還帶著染血的醫用手套，手裡還拿著解剖刀和鑷子，鑷子上居然還掐著一顆眼珠。

    「很抱歉打擾了您的雅興，醫生。」

    韓樂同樣微笑地看著他：「不過我能問問，您是怎麼控制自己的身體的嗎？」

    男人怪笑道：「看起來你知道很多，那該死的范海辛快追殺了我半個歐洲，但是沒有成功，所以羅馬教廷又派了新人來嗎？」

    「你比范海辛看起來可年輕的多。」

    韓樂舉手：「我先聲明，我可不是和范海辛一路的，我只是單純對您的醫學成果有好奇心而已。」

    「好奇心會害死貓。」

    海德陰笑道：「本來我已經鎖定了下一個目標，那是一個有著棕色頭髮的漂亮姑娘，我準備把她的腸子編成麻花。」

    「噁心的主意。」韓樂誇張的說：「恕我直言，我對你的審美不敢恭維，不過，咱們還是回到正題。」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變成巨人的？」

    海德那瘦小的身體忽然開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本人的聲音也從尖細變成了粗獷無比：

    「你想知道為什麼麼？」

    「那就讓醫生給你現場教學一下吧。」

    「放心，我不會輕易毀掉你的**，你看上去還不賴，適合整個人地浸泡在福爾馬林液體裡。」

    在韓樂鎮定的目光中，那海德的身體開始暴漲！

    所有的衣服全部撕裂，他的皮膚以一種近乎爆裂的方式舒展開來，他整個人都變成了慘白色！

    他的個頭從一米七左右直接飆升到兩米三！

    活脫脫一個巨人！

    「吼！」

    怪醫海德衝著韓樂撲了過來，韓樂有心試探，只是稍微做了一個阻擋的動作！

    轟！

    兩個人抱成團，直接從旅館二樓撞了出去！

    嘩啦啦！

    無數玻璃轟成了碎片，海德一拳打在韓樂的手臂上，兩人在陳舊無人的建築裡分開。

    此時天色剛黑，遠處的行人開始發出熙熙攘攘的聲音，似乎是察覺到了這裡的戰鬥。

    「必須速戰速決。」

    海德自言自語道：「動靜太大引來那些愚蠢的法國警察可不太好。」

    嘩啦啦！

    一堆木板被踹開。

    韓樂從塵埃中站了起來，面帶笑容：

    「我也是這麼想的。」

    看到韓樂竟然能從塵埃裡站起來，那海德露出了一絲驚容，不過仍然是面目猙獰地撲了過來。

    這一次，韓樂沒有選擇閃避，而是主動上前！

    他甚至連凌波微步都沒有使用，而是硬生生和變身之後的海德對了一拳！

    轟！

    海德整個人竟然倒飛出去！

    他的身體摔破了幾根石柱，好半天才勉強站起來。

    然而韓樂的追擊已經接踵而來！

    「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差勁很多啊！」

    韓樂帶著一絲失望的語氣，開始了毫不留情地痛扁！

    他連世俗武學都沒有使用，只是單純的使用**的力量。

    九竅高手，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

    這怪醫海德雖然變成了巨人，但實際上的四維屬性，根本不如韓樂！

    韓樂之所以要先找到海德，也是為了試探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

    在他印象裡，范海辛的實力應該是要高於海德的，電影裡殺海德稍有狼狽，但那只不過是為了節目效果罷了。

    而吸血鬼新娘的實力就要比范海辛要強一丟丟了，如果沒有武器輔助，范海辛根本打不過那些吸血鬼新娘。

    至於德古拉伯爵，如果不是主角光環，范海辛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韓樂急需要測試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世界處於什麼水平。

    怪醫海德自然就是一個最佳的測試對象。

    測試結果讓韓樂還算滿意。

    在那破舊的建築裡，韓樂足足揍了海德三分鐘，將他生生從巨人形態打回了常人形態！

    四維屬性碾壓，戰鬥法門碾壓，韓樂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實力水平。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裡，我的**實力甚至要比范海辛強不少，只不過不知道那些吸血鬼的能力我能否對抗的了。」

    將海德打暈過去之後，韓樂默默拖著他的身體，走向了黑暗深處。

    重新悄然返回舊旅館二樓，韓樂在海德的醫療箱裡找到了不少東西。

    大多數都是沒用的刑具，唯一讓他眼前一亮的是一根針劑和一紙配方。

    那針劑大概就是海德變身或者控制自我變身的關鍵。

    而那配方就是他能變成巨人的原因。

    根據韓樂的推測，海德在對自身進行改造之後，獲得了不同凡俗的力量，但依然停留在凡人的層面，沒有和魔鬼之類的搭上關係，否則不會這麼輕易被韓樂擊倒。

    這配方的效果，大約就是可以讓一個人短時間內變成小巨人，獲得額外的力量。

    但負面代價很嚴重，會變得極其嗜血、暴虐。

    總而言之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算韓樂在這個半開放的曲境世界裡第一個收穫了。

    接下來，就是默默等候的時間了。

    韓樂在巴黎聖母院附近租了一間房子，把那海德困著，整天給他打麻藥。

    所謂錢能通神，他身上財富不少，辦起事來也方便。

    期間巴黎警方來過幾次，但都是無功而返，僅僅在街頭巷尾張貼了范海辛的懸賞告示而已。

    「難怪連路人都在吐槽法國警方的無能。」

    韓樂也是無語。

    其實那天他留下的痕跡還是很多的，但是法國警察就是沒有找到任何頭緒，甚至有人盤問過他，但卻沒有懷疑過韓樂這個外鄉人。

    他隨口胡謅自己是來自東方的作家，之所以租住在這裡是為了尋找靈感。

    這樣扯淡的藉口都能矇蔽過去，可見那幫人是真的不上心。

    反倒是在抓捕范海辛這件事情上，那些警察簡直是不遺餘力，大概是因為懸賞金額比較高的緣故吧。

    韓樂暗暗猜測。

    ……

    漆黑的小巷子裡。

    一張黃褐色的懸賞令貼在那裡。

    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伸出，默默將那張懸賞令撕下。

    下一秒，他轉身，對著那突然出現的年輕人說道：

    「你不是第一個為了那賞金而來的冒失鬼，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韓樂扛著一個袋子，笑了笑，也不多話，直接將那袋子丟了過去。

    范海辛接過那袋子，打開一看，臉上雖然蒙面，但雙眼仍然閃過一絲詫異：

    「我追殺了他大半個歐洲，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韓樂聳了聳肩：「大概是我運氣比較好？」

    「我認出他的身份之後，隨便給他下了點藥，看起來他很喜歡瞌睡。」

    范海辛沉聲說道：「羅馬教廷給我的命令是活捉怪醫海德，但我更想殺了他。」

    「隨你的便。」韓樂攤手：「我對他毫無興趣。」

    范海辛看著韓樂，露出一絲不解之色：「你想要什麼？」

    「我是你的粉絲！」

    韓樂演技十足：「我從極東之地而來，在歐洲大陸上旅行；我聽說過很多關於你的故事，人們說你是一個惡魔，但我知道你是一個聖人。」

    「狙魔人，怪物獵手，謀殺者……誰在乎呢？我只在乎我自己的看法，我覺得你很酷。」

    范海辛拉下面罩，那滄桑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居然覺得我很酷？」

    韓樂繼續演，徹底將自己演成了一個中二之魂熊熊燃燒的：「你和佐羅，在我看來一樣酷。」

    「只不過世人無法理解你們的難言之隱罷了。但我瞭解。」

    「我想成為你一樣的人。一名合格的狙魔人。」

    范海辛看著韓樂：「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少年。」

    韓樂聳了聳肩：「或許是你這些年見過的少年太少了？」

    「相信我的勇氣和誠意，當然，也別小看我的實力，我可是以一己之力翻越喜馬拉雅山而來的人。」

    「我也曾在尼泊爾跟隨大師們學習冥想和一些降妖除魔的小手段，我覺得我可以勝任你的搭檔的位置。」

    范海辛上上下下打量了韓樂一遍，重新將面罩戴上：

    「隨意怎麼說，不過這份禮物我收下了。」

    「至於你是否能成為我的搭檔，可不是我說了算。羅馬教廷才是老大。」

    「走吧，我在法蘭西的使命已經完成，如果你真的想追隨我的話，你最好能找到一匹好馬。」

    韓樂笑了笑。

    他的目的達到了。

    下一站，梵蒂岡，羅馬教廷。

    在那裡，他肯定能找到唱詩班的秘密。

    ……

戰歌之王 第十四節 審判樂章

    梵蒂岡，羅馬教廷總部。

    空寂無人的大教堂裡，韓樂靜靜地站在陰影之中等候著。

    遠處傳來唱詩班每日的合唱。

    「今天唱的也不對。」

    聽著那清晰的合唱聲，韓樂默默搖了搖頭。

    這已經是他抵達羅馬教廷的第三天了。

    因為協助范海辛活捉了怪醫海德的緣故，韓樂暫時被羅馬教廷當成貴客款待。

    但當韓樂提出要加入羅馬教廷，成為狙魔人的一員的時候，羅馬教廷卻表示他的信仰無法成為上帝的左右手。

    在他們來看，韓樂的來歷雖然還算乾淨，但始終是一個無信者。

    甚至根據韓樂的口述，他來自東方，在尼泊爾待過一段時間，天知道他是否和佛教有關係。

    宗教之間，總有衝突性。

    對此，范海辛表示愛莫能助，他一回羅馬教廷，就被負責外勤的主教叫喚過去了。

    韓樂猜測，正式劇情差不多就要開始了。

    當然，無法加入羅馬教廷也無所謂，他本來就是沒有信仰的人，確實很難完全獲得梵蒂岡的信任。

    能夠以貴客身份停留在這裡已經是給他很大的面子了。

    他來這裡的目的，主要還是要找到那一天自己甦醒之時，聽到的合唱聲。

    根據平荒天師的經驗，想要破除曲境，曲境之魂和戰歌本身都是關鍵。

    這種半開放式的曲境，想要找曲境之魂有點麻煩，很明顯，范海辛本人肯定是曲境之魂之一，但天知道德古拉是不是。

    如果說，征服這個半開放式的曲境的辦法是同時獲得范海辛和德古拉這對相愛相殺的好基友的認可的話，那難度簡直和登天沒啥區別。

    韓樂更在意的這個曲境的戰歌本身。

    只是他在這羅馬教廷待了三天，連續三天都沒有聽到那預料中的讚歌，實在有些不爽。

    根據他的估計，現在的范海辛估計在羅馬教廷的秘密基地裡準備。

    對於羅馬教廷來說，特蘭西瓦尼亞小鎮的形勢已經非常嚴峻，當初發誓不消滅吸血鬼，其整個家族後代的靈魂都無法上升至天堂的維拉瑞斯家族如今只剩下了兩名成員，如果這兩名成員也死在吸血鬼手裡，那麼他們的誓言將永遠都無法兌現。

    維拉瑞斯家族九代人都在率領特蘭西瓦尼亞的人民吸血鬼在戰鬥，羅馬教廷顯然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靈魂永遠地沉淪。

    在這種情況下，剛剛完成成功完成任務歸來的怪物獵人范海辛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沒有人知道該怎麼消滅吸血鬼，但至少可以讓范海辛試試。

    這大概就是羅馬教廷最真實的想法。

    「或許，他們其實是知道范海辛的真實身份的。」

    韓樂回憶起電影裡的情節，那大主教口口聲聲說，范海辛會在特蘭西瓦尼亞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謎，未嘗沒有誘惑他的意思在裡面。

    傳說之中，梵蒂岡的大教堂是和上帝最親密的地方，這裡的主教或者修士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很正常。

    ……

    今天的合唱練習已經完畢，唱詩班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韓樂也準備走了，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他。

    韓樂上上下下地看著他：「又要出發了？」

    范海辛露出一絲詫異之色：「怎麼看出來的？」

    「你全副武裝，並且躊躇滿志，想必這一次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敵人。」

    韓樂假裝一副老子觀察力驚人的態度：「關於我的審核，那些老頭兒還是不同意嗎？」

    范海辛苦笑一聲：「可能對於你來說，信仰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在這個地方，你能被特許待這麼久已經是一個奇蹟。」

    「想要成為教廷騎士，最起碼是要虔誠的信徒，很顯然，你不是。」

    韓樂往自己胸前掛了一個銀色的十字架：「現在呢？」

    范海辛白眼：「信仰是在心裡的，小兄弟。」

    這些天兩人倒也廝混的挺熟悉了，范海辛對韓樂本人也抱有一絲好奇，只不過他的信仰堅定，哪怕知道羅馬教廷只是將他作為一台消滅異端的機器，他也會心甘情願地去做。這和他的真實身份倒也有關係。

    「好吧，不能和你並肩作戰真是遺憾，大概我也要自己去找點樂子？」

    韓樂故作遺憾。

    范海辛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道：

    「雖然你不能加入羅馬教廷，但未必不能和我一起執行任務。」

    「狙魔人本來就是隱藏在世人的視野之外的存在。而且這次任務，據說非常有挑戰性，我的上司給我安排了一個助手，但我總覺得他更像一個拖油瓶。」

    「你說呢？卡爾？」

    修道士卡爾磨磨唧唧地背著大包小包從遠處走過來，不滿地抱怨道：「范海辛！」

    「你別忘記你這一身裝備是誰給你弄的，最新設計的連射十字弩我看你喜歡的不得了，現在居然說我是一個拖油瓶？」

    「我承認我的確不是外勤人員，該死的主教，就因為缺少人手要把我派到特蘭西瓦尼亞那種鬼地方去？」

    「老天，我得多掛幾串大蒜，省的一到那兒，就被吸血鬼殺死。」

    韓樂看著他的大包小包，眼裡露出一絲異色。

    他可是知道，這卡爾雖然磨嘰膽小，但的確有一定的才華。他的很多道具在面對妖魔鬼怪的時候都有不俗的效果，其中那個火山熔岩瓶子在電影裡簡直是吸血鬼的剋星，在布達佩斯一個aoe滅掉了大隊的吸血鬼。

    「所以，怎麼樣？」

    范海辛拍了拍韓樂的肩膀：「這次我的對手是吸血鬼，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很危險。」

    「特蘭西瓦尼亞是一個被吸血鬼統治了四百多年的恐怖之地，如果你準備和我一起的話，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很顯然，對於特蘭西瓦尼亞的吸血鬼，范海辛一個人也沒有把握。

    韓樂能生擒怪醫海德在他心裡，實力自然不俗。

    韓樂略一沉吟，笑道：

    「既然如此，我肯定是和你們一起去的。」

    「吸血鬼可是我最感興趣的邪惡生物，不過在此之前，你們那摳門的羅馬教廷能給我提供一些裝備嗎？」

    卡爾滿口答應：

    「這沒問題，我的私人倉庫隨意挑。」

    韓樂微微一笑。

    ……

    韓樂答應和范海辛一同前往特蘭西瓦尼亞小鎮，這是計畫中的事情。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卻不準備和范海辛同路。

    雖然這幾天假裝范海辛的迷弟裝的很像，但韓樂本身可沒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

    他在卡爾的私人倉庫裡挑了不少好東西，包括銀椿、十字架、聖水……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個【火山瓶】。

    卡爾很大方，韓樂拿走火山瓶的時候，他還提醒韓樂這玩意兒他還沒研究出具體用法，韓樂笑著表示了感謝。

    范海辛的時間很緊，當夜就出發，走海路，然後過雪山，直奔特蘭西瓦尼亞。

    但韓樂卻說自己將走另外一條路，最終會和他們在特蘭西瓦尼亞小鎮匯合。

    這個說法讓范海辛有些猶疑，但羅馬教廷催的緊，他和卡爾也只能優先出發了。

    ……

    韓樂在梵蒂岡又待了一夜。

    次日早上，他照例去聽唱詩班的合唱，今天是練習日，會練習一些新的讚美詩的唱法。

    「你很喜歡讚美詩？」

    空曠的教堂裡，一名主教看著韓樂嘟囔道：「我以為你會和范海辛一起去跟吸血鬼戰鬥。」

    「當然會，只不過不是現在，他們先去，我很快就會支援。」

    韓樂笑了笑：「我的確很喜歡讚美詩，雖然我不信仰上帝，但這並不妨礙我對音樂的欣賞。」

    「恕我無知，為什麼今天唱的這首歌，和往日的不同？而且風格也有出入？」

    那主教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裡，輕輕嘆了一聲：

    「這是審判樂章，是審判日唱的讚美詩。」

    「聖經中有描述，當世界走到盡頭，上帝會對整個世界進行審判；有罪之人終將在地獄受苦，而虔誠的信徒和善良之人將上升至天堂。」

    韓樂點頭：「《啟示錄》。我有看過。據說是由熾天使吹響審判日的第一聲號角。」

    主教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的確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合唱聲忽然終止。

    「怎麼了？」韓樂問。

    「這首讚美詩雖然非常完美，但有一個問題。」

    主教回答說：「它只有一半。傳說之中，這首讚美詩是由一名文武雙全、不可多得的虔誠信徒寫的，只不過寫完之後，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上帝很欣賞他的讚美詩，但對他背叛感到憤怒，所以銷毀了後半部分，只留下前半部分。」

    韓樂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原來如此。」

    「恕我冒昧，我能看看這讚美詩的樂章和詞嗎？」

    主教聳了聳肩：「上帝的懷抱永遠對世人開放，你既然活捉了怪醫胡德，這點要求我們自然會滿足。」

    很快的，韓樂便拿到那審判樂章的詞譜。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韓樂笑著告別了那主教，略作準備，便星夜離開了梵蒂岡。

    他在此地的目的已經達成，那日甦醒過來，在馬車上聽到的合唱聲，赫然就是這審判日的讚美詩！

    前半部分已經到手，他沒有了在梵蒂岡久留的理由。

    范海辛現在多半已經在度過了亞得里亞海，自己也必須抓緊時間了。

    只不過在前往特蘭西瓦尼亞小鎮之前，韓樂還得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布達佩斯。

    匈牙利首都。

    在這個世界，如今應該已經成為了吸血鬼的天堂。

    「順著劇情走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希望德古拉和我猜的一樣吧。」

    韓樂默默想到。

    ……

戰歌之王 第十五節 德古拉

    當韓樂從梵蒂岡趕到布達佩斯的時候，距離萬聖節已經不遠。

    韓樂知道，在電影《范海辛》裡，范海辛和德古拉伯爵會在萬聖節的夜晚，在布達佩斯一間宮殿裡進行交換：用科學怪人交換安娜公主。

    這座城市看上去熱鬧無比，其實已經暗中被吸血鬼所控制。

    范海辛踏入這座城市的那一瞬間，其實就被四面埋伏了。

    只不過卡爾的火山瓶最終揮了奇效，讓他們成功逃出生天。

    「現在這個時間點，范海辛差不多已經快到特蘭西瓦尼亞了。我得加快度。」

    「至少今晚，我就要找到德古拉。」

    韓樂有自己的計畫，老實說，吸血鬼這種生物雖然不錯，但韓樂沒有任何獲得吸血鬼血統的想法，他最多就是拿來研究一下。

    一種被詛咒的活死人有什麼可羨慕的，哪怕長生不死，也不是韓樂想要的。

    他來找德古拉，自然有他的目的。

    只不過德古拉伯爵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當年，他被自己的父親親手封印進了阿爾卑斯山深處的冰封堡壘，如果不是在和魔鬼的交易中他得到了一對翅膀，他甚至無法離開那冰冷的城堡。

    按照韓樂的計畫，他必須在抵達特蘭西瓦尼亞小鎮之前，就和德古拉伯爵見上一面。

    最好，能完成他預想中的交易。

    只不過想要和這名大名鼎鼎的吸血鬼打交道，還得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

    韓樂自己去找冰封堡壘無疑是危險無比，所以順藤摸瓜是一個上佳的選擇。

    布達佩斯的吸血鬼始終和德古拉保持著聯絡。

    他選擇從這裡下手，也是為了防止范海辛知道自己的動作。

    ……

    入夜時分。

    一家喧鬧的地下酒吧裡。

    雖然萬聖節還沒到，但人們的衣著已經開始變得怪異起來。

    為了提前慶祝節日，有人甚至戴上了奇怪的面具。

    男男女女們在舞池裡怪異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彷彿一條條蠕動的蚯蚓。

    韓樂冷冷地看過去。

    都是普通人。

    他的幽冥眼在識別妖魔鬼怪的時候有奇效。

    之所以在對對怪醫海德的時候沒有用，因為海德本身依然是人類，只不過出現了變異。

    但吸血鬼不是。

    他們是活死人，他們擁有不死的能力，但他們沒有生命，這也是吸血鬼沒辦法擁有後代的重要原因。

    他們只能通過轉化儀式來增加同伴的數量，這個過程不僅危險無比而且會大大消耗他們的實力。

    平常情況下，吸血鬼只會對極少數特定目標進行轉化儀式。

    大部分情況下，他們會吸乾那些人的鮮血。

    如今的布達佩斯，在韓樂眼中差不多已經是一個吸血鬼之都了。

    因為他隨便找了一家地下酒吧，居然就能在舞池裡看到四五個血族。

    他們沒有心跳，他們在鏡子裡沒有影子，這一點，在幽冥眼裡分外惹眼。

    只不過韓樂一直按兵不動。

    因為那四五個血族，都他-娘的是男的。

    雖然吸血鬼也會吸食同性的血液，但在有選擇的條件下，他們還是會優先考慮美麗的異性。

    韓樂點了一杯啤酒，默默地等待著。

    十分鐘之後，目標出現了。

    那是一個衣著暴露的火辣女孩兒，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笑起來有兩顆很明顯的虎牙。

    她一走到人群當中，就吸引了很多男性的目光。

    她很自然地穿梭在他們之中，然而很快的，她的臉上就浮現出一絲愕然之色。

    因為一個男人很霸道地將其餘男人都推開了。

    這在布達佩斯的小酒館裡可不常見。

    「東方人？」

    她看著韓樂的外貌，露出訝異之色。

    「我喜歡你。」

    韓樂答非所問。

    他身後，兩個大漢憤憤不平地衝過來，韓樂回頭就是乾脆利落的兩記直拳，酒吧裡頓時鬧哄哄的！

    那兩個大漢被韓樂揍的暈了過去，四周圍再也沒人敢上來。

    「看起來你很強壯。」

    女孩挑逗一般地撫摸著韓樂的側臉，露出了興奮之色：「我也恰好喜歡強壯的男人……」

    「不如換個地方，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不錯。」

    韓樂笑道：「這裡太吵了。」

    女孩輕輕依偎在韓樂懷裡：

    「隨便，今晚我是你的。」

    ……

    十分鐘之後，汽車旅館裡。

    女孩裹著浴巾，看著還穿著便服的韓樂，露出了笑容：「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耐心。」

    「不。」

    「其實我沒有。」

    韓樂走了過來，笑眯眯地說：「其實就在你洗澡的時候，我就像衝進來了。」

    女孩笑嘻嘻地鬆開浴巾，露出絕美的**：「現在衝進來也不遲……」

    韓樂一把摟住她的腰，度宛如閃電一般，反手抽出一柄銀色的小刀。

    在女孩驚駭的目光中，那把刀便直接釘進了女孩兒的肩胛骨裡！

    她嘴裡出淒厲的慘叫聲，整個人也開始變得恐怖無比。

    她的皮膚從白皙變成了灰藍色，如蜘蛛網般的裂紋若隱若現，她的眼睛變得猩紅，嘴巴裡的尖牙利齒更是宛如怪獸！

    然而她的手被韓樂釘在了桌子上，銀色小刀對她的殺傷力非常恐怖。

    她的翅膀連著手臂都被釘住了！

    「該死的混蛋！」

    「你是教廷的人！」

    女孩憤怒地嘶吼，她的脖子試圖伸長，想要咬到韓樂，卻是生生吃了韓樂一拳！

    「抱歉，我不是羅馬教廷的人，事實上，他們也不肯收我。」

    「我也無意傷害你，如果你能帶我找到德古拉伯爵的話。」

    韓樂開門見山。

    吸血鬼女孩痛苦地掙紮著，但她的實力明顯低微，又被韓樂搶了先手，此刻受制於人，根本沒有太多辦法！

    「你竟然想找主人？」

    「像你這樣的教廷人士，他會親手剝掉你的人皮！」

    女孩怨毒地詛咒著。

    「咱們能不能痛快點？」韓樂無奈地取出了另外一把銀色尖刀，在她的酥-胸上划來划去：「不然我就捅了。」

    女孩的眼裡露出巨大的恐懼。

    一旦被銀色的刀具捅入心臟，以她的實力，絕對是死路一條！

    「你到底想要幹嘛？」她的聲音沙啞了許多。

    「我說過了，我想要拜訪德古拉伯爵。」

    「算了，再自我介紹一下吧，我來自極東之地的一個國度，對德古拉伯爵聞名已久，我有一項交易想要和他做。」

    「或者說，我知道他想要什麼，那東西，只有我能給他。」

    韓樂的語有些不耐煩：「你到底知不知道如何找到德古拉，如果不知道，我早殺了你算了。」

    女孩立馬喊道：「主人他甦醒之後，會在萬聖節之前來一趟布達佩斯。」

    「他會和他的一位新娘在米卡爾酒吧跳舞。然後他會和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畫。」

    「接下來的計畫？」韓樂問。

    「讓黑暗……統治世界的計畫。求求你，別殺我。」

    女孩的臉已經徹底變形了。

    銀刀灼傷了她的右半身，她的右臉已經近乎毀容，露出黑色的枯骨。

    屋子裡已經有了屍臭味。

    「原來如此。」

    「謝謝你的情報，不過我還是得實驗一下，這一刀下去，你會不會死。」

    下一秒，銀刀插進少女的心臟。

    嘩啦啦！

    焚燒聲和尖銳的嘶鳴聲響起。

    整個少女立刻**，變成了一地的灰燼，連跟骨頭都沒有剩下。

    「看起來銀質刀具對普通吸血鬼還是有非常強大的克制力。」

    「只不過德古拉和她的那三位新娘不能用這類常識判斷，德古拉是和魔鬼做過交易的人，只有狼人才能殺死他這種電影裡的扯淡設定，不知道在這曲境世界裡是否還能延續。」

    韓樂默默地得出結論。

    既然知道德古拉過幾天會來布達佩斯，韓樂自然不妨多等等。

    反正范海辛那邊，如果按照電影劇情走，一切照常。

    他也不怕出什麼岔子。

    ……

    兩天之後，米卡爾酒吧。

    今夜的人顯得額外稀少，酒吧裡也非常罕見地放起了古典的樂曲。

    酒吧的角落裡，那名這幾天經常出現的常客已經靜靜地坐了幾個小時。

    悄然間，原本空曠無人的舞池裡忽然多了一對男女。

    他們踩著標準而優雅的舞步，靜謐無聲地跳著舞。

    韓樂平靜地看著他們，彷彿在看一部默片。

    幾分鐘之後，那對男女忽然從舞池裡消失了。

    一個穿著燕尾服，英俊到極點的男人坐在了韓樂身邊，他舉著一隻高腳紅酒杯，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

    「好酒，可惜我沒有任何感覺。」

    男人微微一笑，看著韓樂：「你殺了我一個族人。」

    「想要見你一面不容易。」

    「特別是有急事的情況下。」

    韓樂聳了聳肩：「作為歉意，我可以先表達一下我的誠意。」

    德古拉拉了拉領口的蝴蝶結：「我可沒多少耐心。」

    「東方人。」

    韓樂迅道：「羅馬教廷派了專業人士前往特蘭西瓦尼亞小鎮。」

    德古拉輕蔑道：「那裡是我的領地，羅馬的人不足為懼。」

    韓樂從容道：

    「可能你忘記了你的老朋友范海辛？」

    「又或者你還記得他的另外一個名字」

    「加百列？」

    吸血鬼伯爵臉色大變。

    ……

戰歌之王 第十七節 故事的兩層

    如果說，韓樂說出范海辛三個字的時候，德古拉伯爵依然是面帶微笑的話那麼聽到加百列這三個字，整個酒吧的氣氛頓時就冰冷下來。

    那幾個吸血鬼新娘都露出了恐懼之色，下意識地後退。

    來自德古拉的恐怖威壓嚇得那些下位吸血鬼根本不敢靠近。

    「冷靜點。」

    韓樂輕鬆笑道：「這是布達佩斯，不是您的冰封堡壘，沒有必要那麼冷。」

    德古拉冷冷地看著韓樂，忽然散去了那股氣勢。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端容，嚴肅地看著韓樂：

    「你知道很多東西。但有時候知道很多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聽說你有一個交易要和我做，希望你能給出讓滿意的東西。」

    韓樂笑了笑：「當然。」

    「我可以讓您的孩子們重生。」

    其實自從在羅馬教廷那裡得到審判樂章的前面半部分之後，韓樂就對這個曲境世界有了一個完整的瞭解。

    這大概就是電影范海辛以及其背後衍生世界構成的一個曲境。

    而當他見到德古拉的那一瞬間，無垠曲庫便已經提醒，德古拉本人，也是曲境之魂之一。

    韓樂瞬間明白：這個坑爹的曲境果然有兩個重要的曲境之魂，一個是范海辛，一個是德古拉。

    但想要同時獲得這兩個注定是死對頭的人的認可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是一個死局。

    韓樂想要破局，自然得用一些特殊手段。

    事實上，他想要在這個世界中驗證自己的一些想法，所以他提前找到了德古拉。

    當然，德古拉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沒有他想要的，韓樂今天絕對沒辦法活著走出布達佩斯。

    但他剛好知道德古拉最想要的是什麼。

    他想要的是超越上帝的力量也就是讓他的那些剛出生便死去的吸血鬼孩子們復活。

    在冰封堡壘裡，大約藏著上萬個吸血鬼之卵大概德古拉和他的新娘們在孤寂無人的堡壘裡沒事情做，整天就光顧著生孩子了吧。

    但他們的孩子每一個都是一出生就是死亡。

    這是上帝的詛咒，也和吸血鬼本身是活死人有關係。

    德古拉想要突破這一界限，曾經請來著名科學家幫忙，那位科學家製作了科學怪人，突破了生命的禁區，卻被德古拉殺死。

    而科學怪人本身又逃掉，德古拉尋找未果，他的計畫最終還是失敗了。

    四百多年來，他無時不刻想要復活他的孩子們。

    這就是德古拉最需要的東西。

    而韓樂恰好知道，該怎麼復活那些小吸血鬼。

    「上一個對我這麼說的人，已經被我扭斷了脖子。」

    德古拉的氣質依然優雅：「不過我可以給你機會，說說看吧。」

    韓樂看著他，忽然笑道：「看起來威肯已經落入你手？你想要用他來代替科學怪人？你該不會真的覺得維拉瑞斯家族的人可以打破生命禁區吧？」

    威肯和安娜，是維拉瑞斯家族最後兩名成員，他們的祖先發誓要消滅吸血鬼，否則靈魂不得上天堂。

    如今威肯應該已經變成狼人，落入了德古拉之手，德古拉試圖用他來代替科學怪人，獲得突破生命禁區邊緣的力量。

    但在電影裡，他是失敗了。

    當然，現在的德古拉依然信心滿滿，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狐疑：「你似乎在我的城堡裡有眼線？」

    要知道，他抓住威肯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這個東方人就知道的清清楚楚，這讓德古拉有些不安。

    「我只能說，我掌握著令您後代復活的辦法。如果您不願意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我的交易內容很簡單，我幫你復活後代，我甚至可以幫你殺死范海辛，但是我要審判樂章的後半部分，也就是被上帝毀掉的那一部分！」

    韓樂的聲音斬釘截鐵。

    他看著德古拉。

    德古拉的眼神波動徹底出賣了他。

    韓樂笑了。

    看起來，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

    梵蒂岡的主教說過，審判樂章這首讚美詩是一名曾經非常虔誠、後來背叛了上帝的人寫的。

    而恰好，在整個范海辛世界裡，最著名的虔誠信徒背叛上帝的案例，就是德古拉本人。

    當德古拉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韓樂就知道，故事的兩層，他都已經拼接上。

    接下來，他只需要按照自己既定的計畫，一步步行事即可。

    這個曲境，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

    大約在四百年前，還是聖殿騎士團一員的德古拉維拉瑞斯寫下了審判樂章，讚美上帝在審判日時對世人的拯救。

    然後他就參與到羅馬教廷的東征戰爭中去了。

    他是一名狂熱而虔誠的信徒，他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為上帝出生入死。

    而需要注意的是，他並非孤身一人，和他一同作戰的，還有被貶下凡間的范海辛。

    關於范海辛的身份，很多人並不瞭解，但韓樂卻很清楚。

    電影裡，德古拉曾經稱呼他為加百列，不止一次。

    很顯然，德古拉是認識他的。

    而加百列這個名字，也不是凡人能使用的。

    這是熾天使的名字。

    在聖經啟示錄裡，是由熾天使吹響審判日的第一聲號角，然後上帝對人間的清洗才開始進行。

    熾天使深得上帝喜愛，但因為和上帝有過矛盾，被上帝貶下凡間，化名范海辛。

    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是因為上帝要讓他贖罪，所以他成為了羅馬教廷手裡最尖銳的長矛。

    四百多年前羅馬教廷東征時期，范海辛和德古拉是聖殿騎士團的戰友。

    他們一同在古戰場上廝殺，范海辛經常做的噩夢也是源於此那並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的記憶。

    戰爭結束後，悲劇發生了。

    德古拉的妻子被人謀殺。

    悲痛欲絕的德古拉失去了理智，他開始詛咒上帝：原因很簡單，我為你出生入死，為你消滅敵人，但是在我征戰期間，你卻連我的妻子家人都無法保護，這樣的信仰要之何用？

    他背叛了信仰，觸怒了上帝。

    上帝派范海辛去殺死德古拉。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在朋友和信仰之間，范海辛果斷選擇了信仰，殺死了德古拉。

    只不過在臨死之前，德古拉得到了來自地獄的召喚。

    他和魔鬼完成了一項契約，他獻出了自己的靈魂和信仰，得到了不死之身和一對翅膀。

    他將厭惡陽光，沒有感覺，需要吸血為生。

    因為曾經替上帝賣命，他沒辦法進入地獄又因為和魔鬼的交易，他將永遠不得上天堂，德古拉只能永久地以一個活死人的方式活在人間。

    而范海辛則是渾渾噩噩地從古戰場上歸來，殺死好朋友的他不堪打擊，後來又經歷了許多事情。

    上帝認為他並沒有完全贖罪，所以繼續在人間受苦。

    這是故事的第一層。

    故事的第二層，也就是現在這個時代。

    這個背景就簡單多了，無非是范海辛再次和德古拉相愛相殺的故事。

    當初身為虔誠信徒的德古拉的老爹發現兒子變成吸血鬼之後，便立了個不殺吸血鬼子孫後代靈魂不上天堂的，但是這坑後代的老祖宗明明有機會殺死德古拉的，卻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親兒子沒能下手，選擇了將其封印在阿爾卑斯山的冰封城堡上。這個蛋疼的決定導致了他的後代都必須和吸血鬼戰鬥，而且差不多死絕了，到了現在，只剩下威肯和安娜兩人。如今威肯已經變成狼人落入德古拉之手，只差安娜一人了。

    眼看上帝的子民就要萬劫不復了，上帝估計給羅馬教廷發了個微信，讓他趕緊把熾天使的轉世范海辛送到特蘭西瓦尼亞小鎮和安娜公主並肩作戰，殺死德古拉，最終熾天使救贖，維拉瑞斯家族九代人的靈魂也能得到救贖，完美。

    但韓樂怎麼可能看著這一幕出現？

    如果按照正常劇情走，他肯定沒辦法得到德古拉的認同。

    既然如此，不如玩的大一點。

    想到這裡，韓樂不由笑的更歡了。

    「你連審判樂章和熾天使的事情都知道。」

    德古拉緩緩地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可能知道這種事情，一個是上帝那混賬，另外一個就是魔鬼。」

    「你到底是誰？」

    韓樂聳了聳肩：「伯爵大人，你無需管我是誰，你只需要考慮和我的交易就好了。」

    「我是一個對音樂執著的愛好者，審判樂章的後半部分對你毫無作用，對我來說卻若獲珍寶。」

    「如果你暫時不想進行交易的話，我想以後我們還有機會碰面的。」

    韓樂知道，現在的德古拉，因為抓到了狼人威肯，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肯定是沒那麼容易被自己說服的。他也只是提前過來試試而已。

    然而德古拉的語氣變得陰森起來：

    「我為什麼要放你走，這裡是我的地盤。」

    韓樂嘆了一口氣，從背包裡取出了那火山瓶。

    「以您的實力，大概能感覺到這裡面的力量了吧？」

    韓樂掂了掂那瓶子：「恕我直言，如果我把它砸在合適的地方，整個布達佩斯的吸血鬼全部要消失。」

    「而且，您真的覺得我孤身前來，會沒有別的準備嗎？」

戰歌之王 第十八節 渾水摸魚

    似乎是感應到火山瓶裡恐怖的能量，德古拉最終沒有對韓樂下手。

    當然，他也沒有立刻和韓樂交易，而是暫時持保留態度。

    「如果這次實驗失敗了，我會再來找你的。」

    這是吸血鬼伯爵離開時說的話。

    而韓樂則是笑眯眯地說：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

    初次和德古拉的接觸感覺還不錯，至少讓韓樂印證了很多東西。

    比如，他的確非常渴望後代的復活；又比如，他就是當年那個書寫了審判樂章後來又背叛了上帝的虔誠信徒。

    韓樂已經有了審判樂章的前半部分，在這個曲境世界中，他最大的目標就是後半部分了。

    來自荒天書的感應告訴他，這審判樂章的來歷並不尋常，前後部分拼接在一起，說不定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離開布達佩斯，這一次韓樂沒有再繞道，而是直接前往特蘭西瓦尼亞小鎮。

    這隱藏於深山之中的陰暗小鎮，終年被冰雪和吸血鬼的陰影所統治。

    當韓樂趕到的時候，小鎮裡已經是一片狼藉，牛羊散落在外面，很多人哭爹喊娘，有人在尋找孩子。

    但是當外來人的面孔出現的時候，很多人還是露出了敵意的神色。

    他們看著韓樂，雖然沒有開口，但明顯沒有什麼善意。

    韓樂輕鬆下馬，看到了比自己更不受歡迎的范海辛。

    根據他的推測，范海辛應該是剛剛殺死了一名吸血鬼新娘，這種行為激發了村民們的恐懼。

    平時吸血鬼一個月只殺一兩個人，但如果殺死了吸血鬼新娘的話，那麼他們說不定就會大肆報復。

    這群懦弱無知的人將矛頭指向了范海辛。

    他們甚至想要殺死來幫忙的怪物獵人，將其奉給德古拉伯爵贖罪。

    可憐的人吶，被奴役了太久，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韓樂彷彿看戲一般看著安娜公主出面替范海辛解了圍，一切都如電影一樣，范海辛和他的隨從被邀請在她家喝一杯。

    而唯一的意外元素韓樂，則是引起了安娜奇怪的反彈。

    「他是你的隨從？為什麼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吸血鬼的氣息？」

    安娜冷冷地注視著韓樂，因為獨自一個人奮戰了太久，她現在什麼人都不信任。

    甚至是羅馬教廷派過來的范海辛，如果不是他剛剛殺死了一名吸血鬼新娘的話，安娜估計也會將他掃地出門。

    范海辛看到韓樂趕到，露出了一絲喜色，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解釋，韓樂便主動解釋道：

    「我身上有吸血鬼的氣息很正常，因為我剛從布達佩斯趕過來。」

    「布達佩斯？」范海辛問道：「你在那裡做了什麼？」

    「殺了幾隻吸血鬼。」韓樂輕描淡寫地說：「普通貨色，不是德古拉伯爵那種直接和魔鬼做過交易的人。」

    「不得不說，現在的布達佩斯簡直糟透了，根據我的暗中調查，那裡已經成為了吸血鬼的大本營。」

    「當然……如果要和這個小鎮比起來的話，還是布達佩斯要好一些。」

    安娜的臉上露出一絲怒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樂攤手：「恕我直言，我沒看到這座小鎮還有任何被主眷顧的希望。」

    「你剛剛也看到了，范海辛殺死了吸血鬼新娘，但你的子民們卻準備殺死他，以此向吸血鬼告饒。這不是世界上最荒唐最搞笑的事情嗎？」

    「如果連你們自己都放棄了抵抗，那麼又指望上帝用什麼辦法來救你們呢？」

    安娜挺胸說道：「外鄉人，你沒有資格指責一個和吸血鬼戰鬥了四百多年的家族，同樣的，你也沒有體會過被邪惡籠罩一生的陰影。」

    「這裡的人從出生開始就飽受吸血鬼的苦難，我的家族沒能帶領他們戰勝吸血鬼，是我們的錯，這和他們無關。」

    韓樂微微躬身：「既然如此，我收回之前的風涼話。」

    「但我仍然要指出一點，在場的諸位可能無數次地在黑夜中向上帝祈禱，希望他向你們施以援手。」

    「而如今，上帝將他的左手送到了你們面前，你們卻準備將其拒之門外。」

    他指著范海辛，對其他人說道：「我就想問一句，在范海辛大人來之前，你們特蘭西瓦尼亞人，可曾殺死過一隻吸血鬼？」

    所有人沉默。

    范海辛的確是四百年來第一個殺死過吸血鬼的人。

    「你說他是上帝的左手，你有什麼證據？據我所知，范海辛可是臭名昭著的通緝犯！」

    人群中，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問道。

    韓樂聳肩道：「這一點你可以去梵蒂岡找那裡的大主教求證。羅馬教廷並沒有放棄這裡，否則范海辛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不是麼？」

    安娜沉吟片刻，她看著韓樂：「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要說什麼？」

    韓樂笑了笑：「也沒什麼，與其守株待兔，我們不如主動出擊。」

    「忘了說，剛剛在來的路上，我抓了一隻矮靈族人問到了些情報，德古拉會在弗蘭肯斯坦堡進行他的一項秘密實驗，用他最新得到的一個戰利品。好像是一頭狼人吧。」

    一聽到狼人，安娜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威肯！」

    她不由呢喃出聲。

    那是她的親哥哥，她又怎麼可能不掛念？

    「你確定你的情報沒有問題？」

    安娜仍然有些狐疑地看著韓樂。

    「我不相信你能殺死吸血鬼，哪怕是普通吸血鬼，同樣的，我也不信你能活捉矮靈族人，那可是來自地獄的種族。」

    這個時候，范海辛總算有機會插嘴了：

    「韓的實力我可以擔保，他曾經活捉過怪醫海德。那可是連我都覺得有些棘手的人物。」

    安娜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

    「裝備一下，我們現在就出發。」

    安娜回家拿劍，范海辛想要阻止都不可能，在得知哥哥被德古拉抓走做實驗之後，安娜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勸？

    范海辛無奈之下，也只能和她一起出發。

    修道士卡爾被他們留在了特蘭西瓦尼亞小鎮。

    而在夜色之中，一行三人舉著火把，趕往了弗蘭肯斯坦堡。

    ……

    「你剛剛說話的時候，和傳教士沒什麼區別，你確定你不信仰上帝？」

    安娜走在最前頭帶路，韓樂和范海辛則靠的近些，後者低聲吐槽說：「如果不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你的底細，我差點都被你騙了。」

    韓樂認真道：「我可沒騙人。」

    「上帝的左手？」

    范海辛哈哈大笑：「我喜歡這個名字，可惜你這傢伙杜撰的也太假了。」

    「上帝的左手會失去他的記憶嗎？」

    他的笑聲裡，有些滄桑和淒涼。

    但韓樂卻是一言不發。

    一行三人很快抵達了弗蘭肯斯坦堡。

    一開始，安娜還很懷疑韓樂的情報，但當他們看到城堡裡亮著的燈光和大量的矮靈族人的時候，她終於確信無疑。

    「矮靈族是來自地獄的種族，據說是德古拉和魔鬼交易之後，從地獄帶來的生物。這些生物生命力驚人，而且吃苦耐勞，性情暴虐，是吸血鬼最好的僕人。」

    安娜低聲解釋：「太多了，我們三個人沒辦法對付這麼多矮靈族人。」

    「這些小東西就交給我吧。」

    韓樂反手抽出一把銀色的細劍，這是他從卡爾的倉庫裡翻出來的，據說是受過聖光洗禮的寶劍。

    「我來對付這些矮靈族人，你們可以先進城堡救人。」

    安娜露出一絲遲疑之色，但范海辛卻很放心地將這些矮靈族人留給了韓樂。

    韓樂跳出來，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頓時吸引了十幾個矮靈族人的注意。

    他們尖叫著衝了過來，他們手裡拿著粗糙的武器，有的是鑿子，有的是斧頭，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但下盤很穩。

    韓樂注意到，范海辛和安娜還是趁亂混進了城堡。

    而他自己，則是準備大開殺戒。

    根據無垠曲庫的提示，這些矮靈族人也是曲境之魂相關衍生物，殺死他們，可以獲得極少極少的曲境本源之力。

    以韓樂現在的身手，殺吸血鬼都沒問題，更何況一小群矮靈族人？

    凌波微步啟動，儘管他不精通劍法，還是在短短兩分鐘內，刺穿了所有矮靈族人的心臟。

    「果然是好劍，可惜不能帶出曲境世界。」

    韓樂殺完矮靈族人，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那少量的本源之力有所增長，不過不明顯就是了。

    「接下來，就是看好戲的時候了。」

    韓樂摸進了弗蘭肯斯坦堡，在暗處觀察。

    范海辛和德古拉有了第一次接觸，而後者的實驗開始，大量的小吸血鬼開始復活，只不過這些短命鬼終究沒能活太久，狼人威肯並不能提供生命之匙。

    為了救安娜，范海辛被狼人咬了一口，兩人趁亂逃走。

    而實驗的失敗，讓德古拉伯爵暴怒無比。

    他在城堡裡盡情地發洩著自己的怒火。

    卻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快速接近，幾拳撂倒那發狂的狼人，然後拖著他的身體，離開了弗蘭肯斯坦堡。

    在交易審判樂章之前，韓樂還想從這個世界裡獲得更多好處。

    比如眼前這頭狼人。

    「如果能將狼人的變身能力增幅的負面效果降低一些就好了。」

    一處陰暗的地下洞窟裡，韓樂看著地上被綁著的兩個人影，自言自語道。

    ……

戰歌之王 第十八（修正）節 平荒訣

    韓樂現在所在的地下洞穴，自然就是原著電影中，科學怪人多年以來藏身的地點。

    在他趕往特蘭西瓦尼亞小鎮之前，他就順手摸進洞穴活捉了這科學怪人。

    他雖然是由弗蘭肯斯博士用七八個屍體拼湊出來的怪物，但本質上卻擁有一顆人類的心臟。

    他是這個世界中，人類褻瀆上帝之領域最傑出的作品。

    當然，他本人的存在則是一個悲哀。

    上帝容不下他。

    普通人憎惡他，視他為妖魔鬼怪。

    而內心深處嚮往著光明的他沒有容身之所，當初抱著博士從風車上摔下去之後，就永遠地居住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洞窟裡。

    在原電影裡，范海辛和安娜從弗蘭肯斯坦堡退走之後，誤打誤撞摔進了這個洞穴，才發現了科學怪人的秘密。

    只可惜，現在他們恐怕做不到這一點了。

    韓樂加固了風車上方的入口，同時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科學怪人轉移到了洞穴的深處。

    在那裡，還有一間實驗室，估計是當年弗蘭肯斯博士用來做實驗的。

    這實驗室正好能滿足韓樂的需求。

    其實這個曲境對他來說真的是沒什麼難度，半開放式的曲境意味著曲境主人沒有辦法像箜篌那樣到處給韓樂設置障礙；對於其他人來說，曲境劇情肯定是摸不著頭腦的，但韓樂偏偏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不僅對這個劇情流程瞭如指掌，而且還對背後的故事大有研究。

    從一開始，他就是抱著快速通關、能拿多少好處就拿多少好處的態度來安排的。

    對他來說，這個曲境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那一頁曾經感應到的荒天書。

    後來在巴黎的列車上，他失去了對荒天書的感應，他也不急。

    果不其然，他在梵蒂岡重新找到了對那荒天書的感應。

    那主教口中的審判樂章，赫然就是荒天書的殘頁。

    從主教手裡拿到那一頁荒天書的前半部分之後，韓樂只需要從德古拉那裡拿到後半部分即可拼成完整的一頁荒天書進行閱讀。

    只要能拿到這一頁荒天書，其餘的東西，都是附帶的。

    不過在此之前，韓樂還是很有耐心的。

    吸血鬼他不想嘗試，但狼人的血統倒是更具應用性。

    一旦他成功征服這個曲境，大概率可以攜帶極少的東西離開曲境，狼人血統就是他想要帶走的東西之一。

    ……

    實驗室裡，那狂暴中的狼人被韓樂用鐵鏈束縛的不得動彈。

    「放鬆點威肯。」

    「我只需要你的一點血液……還有一些唾液。」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請你相信我，如果你配合的不錯的話，我會馬上給你一個痛快。」

    韓樂的語氣平靜，他看上去就像一個邪惡十足的反派。

    同樣被捆綁的科學怪人冷冷地看著他：

    「你和德古拉是一夥兒的？」

    「不。」韓樂一邊用針筒瘋狂抽著狼人的血液，一邊回答：「我對吸血鬼沒興趣，不過我對於魔鬼倒是挺感興趣的，只可惜在這個世界裡，我估計是看不到魔鬼了。」

    「當你有這種念頭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魔鬼了。」

    科學怪人沉聲道：「你抓住他是為了研究他的血液？拿你抓我又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送給偉大的德古拉伯爵。」

    韓樂抽了足足五支玻璃管的狼人血液，然後開始小心翼翼地從狼人的獠牙尖端保存那具有感染能力的唾液。

    韓樂琢磨著，狼人的轉化一般都是被撕咬之後才能進行，估計光有血液還不行，這些唾液也是研究對象。

    「你瘋了？」

    科學怪人尖叫道：「你把我送給德古拉，他就能獲得超越上帝的力量，他的那些子孫後代就會復活，到時候整個羅馬尼亞，不！整個歐洲都不夠那些吸血鬼吸的！」

    韓樂無所謂道：「嗯，整個歐洲都不夠他們吸的，所以，關我什麼事呢？」

    科學怪人憤怒道：「你心中就沒有一點點的人性嗎？」

    韓樂嘆了一口氣。

    忽然覺得自己和他聊天真的是太無聊了吧。

    不過面對科學怪人的疑惑，他還是給予了回答：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於這個世界的生靈，我的確沒有什麼人性。」

    「因為沒辦法獲得曲境之魂的認可，所以……這個世界遲早是要被我毀滅的。」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假惺惺呢？」

    科學怪人一臉懵逼。

    在他眼裡，韓樂簡直是比德古拉還邪惡的存在！

    但他毫無辦法。

    韓樂**實力在整個范海辛世界都屬於頂尖，剛剛變身狼人的威肯還比較虛弱，韓樂自然可以輕鬆打倒。

    事實上，根據韓樂目前的推測，如果不動用平荒天師的能力，他在這個世界唯一害怕的人大概就是德古拉本人。

    而動用了平荒天師的能力，一切就另說了。

    所以他完全是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態度在刷副本。

    而剛好，這個副本裡還有一些還算有價值的東西，否則在他進入血腥女伯爵城堡的那一瞬間，他就會破掉這個曲境世界！

    他在地下洞窟裡手忙腳亂地收拾了好一會兒，才從狼人威肯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將那些瓶瓶罐罐放在一個小箱子裡，隨身攜帶好。

    按照承諾，他一劍刺穿了威肯的心臟，也算讓他不必再承受狂化的痛苦。

    然後他估算了一下時間，帶著箱子離開了地下洞窟，重新返回了弗蘭肯斯坦堡。

    ……

    「你似乎早就知道我會失敗。」

    德古拉麵無表情地看著提著一個小箱子的韓樂。

    韓樂則是一臉輕鬆愉快：「既然是二次談判，我理應加點價格；除了審判樂章的後半部分之外，我還要解藥。」

    德古拉臉色一冷：「解藥？你想要什麼解藥？」

    「變成狼人的解藥。」

    韓樂開門見山：「我知道您手裡頭有那種藥物。」

    「你要那種東西做什麼？」德古拉狐疑道：「難道你想救剛剛被咬的范海辛？」

    韓樂笑了：「不會。」

    「恰恰相反，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還可以加一點籌碼比如，我幫你出手殺死安娜怎麼樣？」

    「他們很信任我，我可以混到他們中間，輕易殺死維拉瑞斯最後一人。」

    德古拉冷笑：「不錯的主意，但你如何保證你的辦法一定能讓我的子孫後代復活？」

    「科學怪人。」韓樂言簡意賅地說：

    「我知道他在哪兒。」

    德古拉伯爵果斷道：「成交。」

    對他來說，科學怪人是生命之匙，當韓樂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他就沒有拒絕的空間。

    事實上，他也不怕韓樂拿著解藥救范海辛，因為只有狼人才能殺死吸血鬼，韓樂如果真的對范海辛使用瞭解藥，反而是減少了對德古拉的威脅。

    至於審判樂章，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東西，也就是這個來自東方的怪人會如此嗜好，給他又何妨？

    十分鐘之後，得到解藥和審判樂章後半段的韓樂迅速離開了弗蘭肯斯堡。

    而作為交易的另外一部分，他將科學怪人的藏身地點告訴了德古拉。

    德古拉沒有猶豫，直接衝著地下洞窟去了。這種事情他不想有任何失誤，至於韓樂是否欺騙了他，到時候就知道了。如果韓樂真的騙了他，他將追殺韓樂至天涯海角，德古拉對自己的威脅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而韓樂則是一溜煙跑回了特蘭西瓦尼亞小鎮。

    安娜家裡，范海辛、安娜還有修道士卡爾三個人正在苦思冥想對策。

    恰逢韓樂歸來，便問了幾句，韓樂只說自己為了對抗矮靈族人大軍消耗了不少時間，聽聞范海辛被咬了，時間所剩無多，稍微演了一下，然後故意引導關鍵劇情人物卡爾找到了前往德古拉冰封堡壘的大門也就是那副地圖。

    卡爾發現冰封堡壘的秘密之後，范海辛和安娜便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韓樂背著背包，拎著小箱子跟了進去。

    進去之後，他們兵分兩路，韓樂和安娜一路去找已經被韓樂殺死的狼人威肯，也就是安娜的哥哥；而范海辛和卡爾則是去找德古拉決一死戰。

    只可惜，在半路上，韓樂就毫不留情地一劍捅穿了安娜的心臟。

    而在那一瞬間，他聽見冰冷的阿爾卑斯山上傳來一陣雷電聲！

    彷彿上帝在怒吼！

    韓樂殺死了維拉瑞斯家族的最後一任，他們九代人的靈魂，都無法上升到天堂！

    「可惜看不到你們相愛相殺的場面了。」

    韓樂估計，此刻范海辛多半已經和德古拉撞上了，但他殺了安娜之後，已經懶得去管那些事情了。

    他在阿爾卑斯山的一處洞穴裡，默默將那審判樂章的前後兩部分拼接在一起。

    事實果然如它所料，兩份樂章拼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頁蝌蚪文金書。

    這一份金書，和韓樂懷裡的平荒一劍非常相似。

    韓樂匆匆讀了一遍之後，面有喜色，如獲至寶！

    原來這一頁荒天書，居然是荒天書的總綱，名字叫做《平荒訣》！

    平荒訣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唯一的好處是，這是指引平荒天師如何修行本源之力的法訣！

    本源之力，自然包括了曲境本源！

    這是韓樂現在最缺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