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戰歌之王 作者:深藍椰子汁 (已停更)

 
V123210 2017-2-25 09:43: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3 803787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6 18:14
第二百五十八節 草圖

    三屍地無名古屍的黑棺,和惡鬼吉祥的黑棺一模一樣。

    至少外形上是如此,這說明,三屍地的一切,都和陰界扯上了關係。

    再加上大羅山的人曾經想法設法前往陰界,韓樂對陰界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按照烏龜的說法,只要乘坐黑棺,這不夜湖就會自動將他們送過去。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韓樂還是要確認一下。

    他打了個響指,從炎黃界中召喚出惡鬼吉祥。

    話說回來,其實這惡鬼吉祥的實力高深莫測,至少單打獨鬥,韓樂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不知道為何,他自從第一面見了韓樂之後,就對他服服帖帖的。韓樂琢磨著他將自己當成了大羅山主,也樂得多一個得力的手下。

    「這湖水,你有沒有熟悉的感覺?」

    韓樂問道。

    惡鬼出現之後,身影快速在不夜湖河畔晃了一圈,恭恭敬敬地說:「這是陰界的水。」

    烏龜和徐花花都是一臉茫然。

    他們不知道韓樂的棺材和惡鬼都是從哪裡召喚出來的,但到了現在,他們都可以確定,這個來自雲州的年輕人神通廣大。

    做出什麼事情,都是基本操作,不需要太稀奇。

    「果然。」韓樂沉吟道:「你在陰界活了那麼久,還有什麼印象麼?」

    吉祥想了想:「陰界遼闊無邊,我雖然生活了很久,但大部分的記憶都是渾渾噩噩的,很晚才誕生真正的神智,但沒多久,就被關在了棺材裡。」

    「關於陰界,其實我所知的只有一些基本常識,比如這陰界之水,也只有我這黑棺才能橫渡,普通的陰界生物,都會淹死在裡面。」

    韓樂好奇道:「在你們陰界,這棺材是人手一口的麼?」

    他總感覺這小黑棺神通廣大的樣子。

    很久之前,他在箜篌曲境裡就對小黑棺印象深刻,現在想來,小黑棺出現在余長歌曲境裡應該不是偶然。

    畢竟箜篌的肉身,似乎和陰界也有不知名的聯繫。

    千絲萬縷,彷彿一道網,種種交接點黏在一起,韓樂彷彿一名偵探,正在抽絲剝繭。

    他能感覺到,線的盡頭,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

    「怎麼可能!」

    惡鬼吉祥傲然道:「這黑棺,在我們陰界也是非常稀有的寶物,我也是從另外一頭鬼王手裡才搶到的!」

    「沒有小黑棺,我們不僅去不了其他世界,哪怕在陰界的漲潮期,我們都活不久的!」

    韓樂點點頭,看起來,這黑棺在陰界也是相當重要的寶貝。

    他剛想細細追問,吉祥忽然激動起來:「我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她就在那邊,她……消失了。」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有些悵然若失。

    韓樂心中一凜。

    惡鬼所說的同類,恐怕就是那句女屍。韓樂基本可以將其判定為箜篌的肉身。

    從那些雪奴衛的死法就不難看出,這箜篌的肉身,恐怕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韓樂倒是想和她碰碰面,從她那裡,應該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只可惜,按照惡鬼的說法,那古屍已經搶先一步度過不夜湖,消失了。

    消失了,會去哪兒呢?

    韓樂看著烏龜:「不夜湖對岸,是什麼?」

    烏龜想了想,最終還是誠實回答道:「是一個叫黑窟窿的地方。所有光線進入黑窟窿,都會被吞噬。」

    「黑窟窿也是我們祖地最重要的聖地,是當年蘇梨祖師憑藉青銅聖門創造出來的,據說溝通著某個神聖之地。」

    「我們修煉的術核,也是從黑窟窿裡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當然,黑窟窿裡有時候也會出現可怕的東西,當初徐簡真離開的時候,應該是已經用祖上留下的陣法,將黑窟窿封印了才對。」

    韓樂搖搖頭。

    徐簡真的術法固然高深,但一路看過來,他已經很清楚,他的封印已經被人破壞了大部分。

    雪奴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應該就是那古屍所謂。

    她到底來自何方?

    現在又去了哪裡?所謂的黑窟窿背後的神聖之地,又是什麼?

    韓樂心癢難耐。

    他問道:「在你們陰界,古屍復生是常有的事情嗎?」

    惡鬼沉吟道:「這個我倒不清楚,因為我在陰界遇到的東西,大多數都被我自己吃掉了。」

    「不過我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陰界是一個一切都有可能的世界,古屍復生,應該不算什麼稀奇事吧。」

    韓樂點點頭,他想了想,讓惡鬼重新返回炎黃界。

    他將小黑棺,推到了不夜湖上,發現果然能很輕鬆地漂浮在水面上。

    「你們過不過去?」韓樂問。

    徐花花面有猶豫之色,烏龜則是催道:「花花,你遲早是要修復術核的,如果長期下去,荒之力難免會對你產生影響。」

    「這黑棺應該沒問題,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先試試。」

    徐花花終於鼓起勇氣,跳入棺材裡。

    這小棺材實在太擠了,好在徐花花身材較小,烏龜也可以塞在角落裡。

    三人乘棺過湖。

    湖面上一片寧靜——或者說是死寂。

    沒有任何的生機。

    「千萬不要往下面看。」

    烏龜提醒說:「這不夜湖的湖水有魔性,多看一眼,可能都會沾染詛咒;我們門中的一些恐怖禁術,都是需要不夜湖湖水來發動的。」

    「這片湖泊雖然是我們的起源地,但也是非常危險的地方。」

    韓樂靠在小黑棺邊上,儘量控制自己。

    但是他的餘光仍然是有些不自覺地瞄向了湖面上。

    漆黑一片。

    「也沒有什麼嘛。」

    感受著小黑棺徐徐地漂浮,韓樂心裡嘀咕了一句。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角微微抽搐!

    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異常驚人的畫面,那畫面一閃而過——

    畫面中央,一條長著晶瑩剔透鱗片的白龍被一隻粗糙的巨手,撕成了碎片!

    那隻巨手上,還長著恐怖的黑色絨毛!

    那一瞬間,韓樂只覺得頭皮發麻!

    小白龍……

    為什麼自己會看到小白龍被人殺害的場景?難道是她去了龍界之後,被殺害了嗎?

    他有點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結果被徐花花一把掰過腦袋。

    「不能看哦。」她很認真。

    韓樂搖搖頭,推開她的手,只是等他再看的時候,湖水重新變成了漆黑一片。

    什麼也沒有了。

    彷彿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覺。

    「韓樂先生,我知道你很強大,但先人的警告還是要尊重一下。」

    烏龜有些不滿,但也有些好奇:「你看到了什麼?」

    韓樂沉吟道:「我看到了我的一個朋友,她被殘忍地殺害,是幻覺嗎?」

    烏龜想了想:「可能是幻覺,也可能是即將發生的事情……也可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不夜湖湖水奧妙非常,我們研究了很多年,也無法參透,似乎有一層迷霧阻止著我們發現這湖水的真相。」

    「很多人都在湖水裡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幻象,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有的發瘋了,有的則是意外早夭……」

    韓樂乾笑一聲,他倒是沒覺得這不夜湖有烏龜吹的那麼玄乎。

    既然是來自陰界的水,可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功能也說不定。

    只是他多少有些擔心小白龍起來。

    她一個人去往龍界,也不知道是否安全。

    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祝福她能保重了。

    ……

    小黑棺漂流地很慢,半個多小時之後,他們才抵達彼岸。

    相對於不夜湖的另外一側,這邊的土地就顯得狹小的多。

    彷彿地穴的角落裡。

    將小黑棺拉到湖畔,韓樂放眼望過去,漆黑一片。

    雖然有地下的螢石光輝照耀,但那些光線似乎都被一個地方吸過去了。

    黑窟窿。

    「我們就在這湖灘上,別靠的太近。」

    烏龜警告說:「黑窟窿有時候會爆發出莫名其妙的吸引力,雖然蘇梨祖師說過,黑窟窿通向一個神聖之地,但非特異之人,在途中必死無疑。」

    「我們坐在這裡,就能接收到黑窟窿裡時不時流出來的力量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話說回來,徐簡真封印了黑窟窿這麼多年,這些年積累下來的東西應該也很多了。」

    韓樂點點頭。

    河灘上,的確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他也感受到了一種奇妙的力量從黑窟窿裡情不自禁地傳遞出來,徐花花早就按照烏龜的吩咐,開始用術核吸收那股能量,修復殘缺之處。

    韓樂獨自一人在湖灘上行走。

    雖然這片地不大,但河灘線還是挺長的。

    據說黑窟窿裡流出來的東西,要麼就進了不夜湖,要麼就滯留在了湖灘上。

    韓樂想要碰碰運氣。

    他猜想,這黑窟窿背後就是陰界!

    那麼從陰界裡流出來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他走著走著,低頭看到了一本書。

    這本書被腐蝕的挺嚴重了,深深地埋在沙土裡,應該是很久之前就從陰界裡流出來了。

    韓樂低頭把那本書挖出來,裡面的內容已經模糊不清了,大多數紙張都廢了,但從外形來看,應該是個大部頭。

    「咦?」

    這本厚厚的書雖然廢了,但裡面還夾著一些零散的A4紙。

    上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設計圖案,彷彿某種機械。

    韓樂看了半天,突然在圖紙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行中文!

    《超能粒子加速器設計草案圖例39》。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 00:13
第二百五十九節 名劍山劍意的主人!

    在看到那行字的那一瞬間,韓樂驚呆了。

    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趕忙揉了揉眼睛。

    眼前一陣模糊,但那行字雖然有些模糊了,但依舊可以分辨地很清楚。

    確實是超能粒子加速器什麼的……

    「陰界,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我記得我穿越之前,好像某個國家的確號稱要搞一台前所未有的超能力自對撞機,要橫跨兩個大洲來著……」

    「等等……這東西不會真的和地球有關係吧?」

    韓樂握緊了手裡的草圖,腦海裡浮現出一萬種可能性。

    當初他在青銅門背後就看到了前世的地球,當時他還覺得可能是幻覺之類的東西。

    但很多東西,都是一點帶浮現的。

    這些看似不經意的線索如果能串聯在一起的話,或許韓樂會明白很多。

    當然,這張草圖可能是所謂的史前文明留下來的東西。

    只不過,這東西為什麼會從陰界流出呢?

    韓樂有些無奈,截至目前為止,他看似得到了很多線索和提示,但卻顯得太過凌亂了,根本沒有辦法真正地將它們整合在一起。

    究其本源,還是關於陰界的問題。

    陰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黑窟窿如果能通往陰界,那麼自己是不是也要嘗試一下?

    他看著那黑黢黢的洞穴,有一種跟隨那女屍一同進入的衝動。

    好在理智攔住了他。

    他繼續在湖邊走著,只不過接下來的收穫就不是很大了。

    黑窟窿流出來的很多東西都是奇奇怪怪的無用品,甚至有生活用品——韓樂有一種錯覺,這黑窟窿,就好像是陰界的垃圾桶似的。

    有人在往垃圾桶裡不分種類地丟垃圾,所以這些東西才會飄到不夜湖邊上而已。

    而在這段時間裡,韓樂注意到徐花花正在用術核汲取來自黑窟窿裡的神秘力量。

    這種力量,韓樂既熟悉又陌生。

    其實很久之前,他就對術士的秘密有了一些猜測,但是當近距離觀察徐花花修復術核的時候,他終於可以確認自己的想法了。

    所謂的術士,所謂的荒之力,多半也和共鳴二字有關係!

    那老烏龜似是知道瞞不住韓樂,倒是主動解釋起來:「其實很多年前,我們術士就發現了音律的力量了。」

    「這個法則在雲州並不是由雲州智腦提出的,而是術士們提出來的,只不過我們認為聲音的力量應該通過另外一些方法實現,而不是所謂的死板無比的戰歌。」

    「當然,戰歌也有戰歌的好處,那就是非常省力,在雲州智腦的優化下,可以通過人體的魂力和萬維鍵盤進行共鳴,再通過音律的力量,二次共鳴之後獲得強大的力量。」

    「這就是戰歌的本質,而曲境,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罷了。任何傳奇強者,其實都有資格創造曲境,只不過傳奇樂師更加容易一些。」

    老烏龜的話,雖然韓樂早已有了猜測,但還是對他穿越以來建立的世界觀有了莫大的衝擊。

    他沉吟道:「既然是共鳴,那為什麼單單只有聲音的共鳴,能爆發出超出想像的力量呢?」

    老烏龜乾笑一聲:「你還沒意識到嗎?我剛剛特別點了雲州。事實上,雲州法則覆蓋不到的地方,聲音的共鳴產生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只有雲州大陸,戰歌才能生根發芽!因為五洲之中,只有雲州的本源法則是聲音!」

    老烏龜的話,一語道破了世界本源。

    韓樂仔細思索,這種說法確實也站得住腳。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龍界之人,並不使用戰歌,而是使用秘火和其他力量來對抗荒獸。

    而瀘界的人,似乎也不會使用戰歌。

    戰歌是雲州獨一無二的力量體系。

    換句話說,戰歌體系可能也只有在雲州才能發揮出效果。

    「所以,對於這些,對於世界本源,對於大爆炸,你們還知道多少?」

    韓樂盯著老烏龜。

    他越發開始覺得三屍地一脈術士的不同尋常。

    儘管他們現在人丁單薄,而且被困在小弦界裡,但他們的傳承肯定沒有斷。

    那個叫做蘇梨的術士,甚至將青銅門固定在三屍地數十年之久,他們肯定有很大的發現。

    老烏龜嘆息一聲:

    「知道的太多,會很不幸。」

    「我們三屍地一脈秉承祖訓,不輕易使用術法,其實就是為了保護自己。」

    「不過我所知道的其實也很有限,都是祖上流傳下來的隻言片語罷了。」

    韓樂沉默不語。

    三屍地一脈的術士,以術核保護自身,然後控制荒之力,利用荒之力天然共鳴的效果,自然非常強悍;而阿布納索爾則要差一些,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多半是受到了荒的感染;雲州繁榮到極致的戰歌,說白了也是音節的複雜化和流程化。

    「難怪……雲州智腦要制定戰歌的曲牌名。只有這樣,才能儘量隱瞞隱藏在戰歌之中,音節本身的強大力量!」

    「等等……如果這種說法成立的話,那戰歌的曲境又是怎麼說?別人的曲境還好,是他們自己構築的。我的曲境,可都是直接從前世的曲庫裡偷來的,為何也能凝聚成曲境世界?」

    韓樂覺得思路爆炸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無垠曲庫本身是否有問題。

    老烏龜關於共鳴和音節的說法,是韓樂很早之前心中就有猜測的假設;目前雖然還有很多無法解釋的問題,但看上去很像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最大的問題就是韓樂自己。

    他的曲境,他的戰歌,是最無法解釋的存在!

    「難道……我特麼是個一個BUG?」

    他越想腦洞越大,甚至幻想自己的穿越,是一場超級陰謀了!

    「別想太多了。」

    老烏龜看到韓樂苦惱的樣子,低聲安慰道:「五洲的本命法則各有不同,但並沒有到特別排斥的地步,比如你去了龍界,同樣可以使用戰歌,只不過效果沒那麼顯著罷了。」

    「這個世界很複雜很神秘,有些東西,最好不要去瞭解,一旦瞭解的太多,就會……」

    韓樂下意識道:「就會怎麼樣?」

    老烏龜淡然道:「會死,甚至,比死更淒慘!」

    韓樂心中一動。

    老烏龜這麼說,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他看著老烏龜,目不轉睛。

    老烏龜苦笑了一會兒:「你就不能控制住你的好奇心麼?」

    韓樂:「我不怕死。」

    他是真的不怕,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特別是在逐漸接近這個世界的真相的時候,他開始變得猶疑、不安。

    有時候他覺得,什麼都別追查了,搞定龍城的事情之後,找個風水寶地養老也不錯。

    但仔細想想,那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真相。

    所有一切迷霧籠罩下的真相!

    為了真相,他真的可以做到悍不畏死!

    這也是他願意接過大羅山衣缽的原因。只有成為大羅山的人,只有變得更強,才能更快地接觸到那些常人無法接觸的真相。

    ……

    「好吧,既然你這麼執著,那麼我就告訴你一個非常慘烈的例子。」

    老烏龜嘆息說:「雖然這個慘例沒有實證,但這是我們的祖師推斷出來的,以她的造化,應該不會有假。」

    韓樂點了點頭。

    老烏龜指著那黑窟窿說:

    「剛剛可能走進這黑窟窿的那具女屍,其實祖師早就推算出了她的來歷。這是我們三屍地一脈的絕密,此前我和師兄都選擇了隱瞞,還望你見諒。」

    韓樂表示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們想隱瞞一些東西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他好奇的是:「既然你們選擇了隱瞞,為何現在又要告訴我?」

    「難道,她和你想要說的所謂【慘例】有關?」

    老烏龜點了點頭。

    「那具女屍,生前曾經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對雲州世界的本源瞭解到了極深的地步,她在戰歌法則誕生之前,甚至在術士們誕生之前,便已經深入瞭解了這個世界的秘密!」

    「只是正因為她知道了太多,她太強大了,她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東西,最終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殺死。她的肉身墜落無邊深淵中,花了不知道多少年才從大地之下爬上來;而她的靈魂,則是被吸收進入了青銅聖門之中。她的靈魂變得扭曲而瘋狂,就連她的曲境,也受到了影響,原本強大無比的曲境,最後變成了只知道殺戮的修羅場。」

    「她的名字,叫做箜篌,據說在史前文明,是一種著名的樂器。」

    韓樂深吸一口氣。

    果然,是箜篌!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箜篌竟然曾經如此強大,早早地掌握了雲州世界的本命法則。

    那能讓她扭曲的人,又來自何方?

    他忽然想到,如果箜篌的背後,還有這種故事的話,那麼余白衣呢?

    把她從青銅門裡帶出來的,可是余白衣本人啊!

    老烏龜幽幽地說:「後來有一個絕世強者,想要拯救她,卻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

    「再後來,他成功沒有我不知道,因為他已經把我們三屍地一脈關進來了。」

    「既然你是來自雲州的,想必那個男人的名字,你應該知道吧?」

    「畢竟是曾經名滿天下的……余白衣啊。」

    「名劍山上的那道劍意,就是他當年留下來的啊!」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 18:57
戰歌之王 第二百六十節 陰界手書!

    余白衣。

    又是余白衣!

    當這個名字在韓樂耳旁響起的時候,他總算明白那劍意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非白劍!

    當初在炎黃界,他為了拯救余長歌的性命,和非白劍也有過一些接觸,雖然對這柄凶戾的神兵印象不是很深刻,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隱約記住了。

    只不過,因為劉魁臨摹的劍意還不到家,他只能模仿出一個大概的形來。

    韓樂最多只能感覺到熟悉,卻根本想不到是哪位的劍意。

    如果說是余白衣的非白劍的話,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名劍山世界真正的主人,是余白衣。

    當年他進入大試煉場,成功闖關而去,擊敗了劉魁,然後留下了名劍山世界,作為自己的里程碑。

    而劉魁,當時也算一代武道的頂尖高手,也從此被余白衣的恐怖實力所折服。

    根據老烏龜的說法,余白衣其實有心要殺劉魁,因為劉魁在進入大試煉場前無惡不作,心性很差,就算敗給了余白衣之後表現出了悔改之意,但余白衣仍然不信他。

    只是,劉魁和余白衣似乎有點親戚關係,血脈關係說近不近的,再加上劉魁的長輩對余白衣有些恩惠,這一劍,終究是沒有直接斬了劉魁的腦袋。

    但是他卻留下了一道劍意。

    這道劍意,就是一座牢,讓痴迷武道的劉魁困在其中,無法自拔。

    劉魁的刀術凶狠毒辣,算是一絕,但是他的刀術,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全是最頂尖的殺人技巧。

    他也是憑藉殺道,成就大道宗師的。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體悟殺心。

    偏偏余白衣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用這道自己獨闖的霸氣劍意,讓劉魁看到了更完美、更高的世界。

    劉魁沉迷於此,不能自拔。

    他整個人,包括心境,都被余白衣的劍意困住了;除非能破掉這心魔,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更進一步,進入天人武神的境界。

    於是他這些年來,日夜臨摹余白衣的劍意。

    表面上是在模仿,其實是在解讀。

    可惜,余白衣這等人物,又豈是劉魁能想像的到的?

    劍道和殺道,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東西。這道劍意蘊含著無上的大道法則,如果劉魁真的能破解這道劍意,估計五洲戰場的強者中,都有他的席位了。

    多年來,他都不得寸進。

    他的性子也夠執拗,明知這是余白衣留給他的圈套,他也照跳不誤。

    可以說,除了心性問題很大之外,劉魁也算是個徹頭徹尾的武痴了。

    ……

    劉魁是作為余白衣的手下敗將進入名劍山世界的。

    而三屍地一脈,其實也是。

    當時余白衣找上門來的時候,余家慘案還未發生,但他身邊已經有了箜篌的影子。

    他親自去見了箜篌的屍體,末了,他突然強勢無比地要求三屍地的人避世。

    當時天下有動亂的跡象,三屍地等人因為另外兩具古屍的不翼而飛、祖師蘇梨的失蹤而人心惶惶。

    余白衣的命令雖然讓他們覺得不妥,但也是可以忍受的。

    但緊接著,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

    他要三屍地的人,集體進入名劍山世界,除非能擊殺劉魁,否則永遠不得回歸雲州!

    這話出口,三屍地的術士們就怒了。

    你余白衣是名滿天下的高手,在這個戰歌橫行的年代,你樂武雙修,天下無敵。

    但三屍地是算是比較低調的組織了,我們又沒招惹你?憑什麼盛氣凌人?

    術士們雖然遵守祖訓,低調做人,但人家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終究是忍不住的。

    雙方展開了一場大戰。

    大戰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余白衣一人一劍,鎮壓了三屍地眾多術士。

    很多人羞愧出走。

    只有徐簡真和老烏龜,遵守和余白衣的約定,將祖地移入名劍山世界之中。

    「其實,當年的那些人如果多留幾個下來,劉魁說不定早就被我們幹掉了。」

    「我們也能早日解脫了,可惜那幫人,終究是拋棄了三屍地。」

    說到這裡,老烏龜也有些生氣。

    余白衣說的很明確,只要他們能殺掉劉魁,他們就可以離開——當然,三屍地不能。

    具體原因,余白衣沒有說清楚。

    但徐簡真這麼多年琢磨過來,大約是猜到了余白衣是想用名劍山世界,來鎮壓三屍地!

    無論是劉魁和是徐簡真,亦或是三屍地本身,都在余白衣的算計之中。

    他似乎是想要用他們牽制彼此,達到某種不可知的目的。

    據說他最後走的時候,看了那具女屍很久很久,最後輕輕一嘆,飄然離開。

    那是老烏龜和徐簡真最後一次看到余白衣。

    至今,已經過去了數十年。

    韓樂推測,那時候,余白衣已經從青銅門裡出來了。

    「時間線上來推斷,如果余白衣是事先知道女屍存在的,甚至他就認識活著的箜篌的話,那麼他進青銅門,可能就是去找她的魂靈的!」

    「這麼說來,之前的所有判斷都是錯誤的。我一直以為,余白衣是進入青銅門後,偶然遭遇了箜篌……那種說法可能是不正確的。」

    「余白衣,就是衝著箜篌去的!」

    韓樂有了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

    這個解釋,才讓他心中的許多疑點徐徐解開。

    比如余白衣這等人物,究竟是為何要將箜篌封印在自己女兒的身體上!

    以他的通天能耐,真的無法擊殺箜篌嗎?

    韓樂現在很懷疑這種說法!

    余家慘案……估計也是有很多問題的。余白衣去了五洲戰場,那麼他的家人呢?

    恐怕余酒行和余長歌,是他故意留在雲州的吧!

    韓樂只覺得頭皮發麻。

    無論是大羅山的人,還是何慶芝,又或是雲樂,現在是余白衣……這些人所做的事情,貌似沒有一個簡單的。

    他現在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個莫大的局已經悄然在自己身邊展開。

    韓樂算是那個棋局裡勉強能蹦跶幾下的重要棋子了,畢竟,大羅山的傳承選擇了他。

    但他仍然看不清棋局本身。

    不過他也沒氣餒。

    這次三屍地之行,已經得知了太多東西。

    「如果說是余白衣的話,那麼事情倒是簡單了很多。」

    韓樂沉吟:「原本還想著,要不要讓塵煙幫忙出手抵擋那劍意的,現在看來,似乎不用了。」

    就在這個時候,徐花花忽然睜開雙眼。

    她的術核修復好了。

    「我……感覺,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蔥蔥玉指指向了黑黢黢的窟窿。

    韓樂眯起眼睛,宇宙真眼開啟。

    不夜湖的湖水,忽然蕩漾開微微的漣漪。

    ……

    名劍山山道上。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但表情都是無比堅毅。

    他們很痛苦。

    只要處於山道範圍之內,他們就會受到余白衣的那道劍意無休止的攻擊。

    這種攻擊不是針對性的,而是劍意本身散發出的力量!

    須知,劉魁還沒真正地祭出余白衣留下的劍意呢!

    這些年,他雖然始終破不了關,但那道劍意已然瞭如指掌。

    不能完全掌控,但以看守者的權限,偶爾動用一下是問題不大的。

    所以現在的小劍神和徐簡真,生死存亡,都在劉魁的一念之間。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遲遲不肯上山和劉魁決鬥的原因。

    坐擁主場的劉魁實在太強大了。

    他們根本想像不出來,有什麼力量能抵擋余白衣劍意!

    更何況,這方天地,也是余白衣信手創造的,更有利於他的劍道法則。

    也只有這等人物創造的世界,才能完全壓制魂力法則了。

    劉魁在山道盡頭徘徊不定。

    原本,他很享受看著小劍神和徐簡真受折磨的樣子;但是這兩天,不知道怎的,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派去圍攻翡翠綠洲的雪奴衛至今未曾匯報結果。

    按理來說,失去了徐簡真和劉魁,那些沙老鼠根本無法抵擋雪奴衛大軍才對。

    那隻老烏龜根本無法使用術法了,而那個小女孩,還成不了氣候。

    他沒什麼好擔心的才對。

    可是消息始終沒有傳來。

    他總覺得坐立不安。

    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

    山腳下忽然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

    劉魁眼睛一眯。

    那是一個重傷未癒的雪奴衛,他騎著快馬,在眾人的攙扶下試圖上山。

    但劉魁的身影一閃,便來到了山下。

    他阻止了對方山上的舉動,這麼重的傷,被山上的劍意一卷,基本上就一命嗚呼了。

    「怎麼回事?」

    劉魁沉聲問道。

    這個雪奴衛不同尋常,他是劉魁手下的三大將之一,和紀修羅齊名的強者。

    這次圍攻翡翠綠洲,也是他為首。

    看到他這幅樣子,劉魁心裡有了判斷,但還是無法相信雪奴衛們,竟然會慘敗而歸。

    難道是那個小女孩兒,已經修成了真正的秘術?

    那也不可能阻擋上千名雪奴衛啊!?

    劉魁面沉如水,眼神疑惑。

    那重傷首領奄奄一息地說:「怪、怪物……」

    「全軍……全軍覆沒!」

    說完這些,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劉魁阻止了。

    「抬下去,速速救治,千萬別讓他死了!」

    劉魁的聲音堅硬如鐵:「你也別多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好保養身體。」

    很快的,便有人將那奄奄一息的首領帶走,送到山下的木鎮去療養休息。

    全軍覆沒。

    劉魁的身體已經在顫抖。

    他是個只重視結果的人。

    他不需要知道其他東西,他只要知道結果是全軍覆沒就行了。

    至於怪物兩個字,實在太難判斷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劉魁也不是魯莽的武夫,他其實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面。

    小劍神和徐簡真都不在。

    按理說,名劍山世界,再無人可以抵擋雪奴衛大軍了才對。

    但現在偏偏來了個全軍覆沒。

    那麼結果只剩下一個。

    整個名劍山世界,唯一的變數!

    「那個該死的凶惡之徒!」

    劉魁咬著牙,走回了山道。

    小弦界的看守者之間,雖然沒有特殊的傳遞消息辦法,但大荒林回歸龍界鬧得動靜太大,他多少也感覺到了一些。

    謝君師、阿荼、舊日支配者……一個個原本應該有感知的存在,都消失不見。

    這就證明了,那名闖入名劍山世界的兇徒絕非易於之輩。

    如果說是怪物,倒也合情合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走向了山道。

    既然是雪奴衛遇到了那個兇徒,那麼徐簡真和小劍神一定知道些什麼,他要從他們口中,得到更多的關於那個兇徒的消息!

    很快的,山道上,劍意變得越發熾烈起來!

    ……

    不夜湖畔。

    韓樂也感覺到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

    那是一種,被某種獵食者盯上的感覺。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具古屍?」徐花花有些害怕了。

    她緊緊地抱著韓樂的胳膊,眼睛死死盯著那黑窟窿。

    黑窟窿裡,依舊是沒有任何光線。

    哪怕是宇宙真眼,也看不穿有什麼東西。

    韓樂不進反退,他往前逼了一步。

    如果真的有東西藏在那裡面,對自己的激進舉動,應該會有反應才對。

    可惜,黑窟窿依舊平靜。

    而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依舊存在。

    只不過韓樂忽然感覺到,這目光似乎沒有太過凶戾的意味,之前的那種感覺,似乎只是想引起他們的注意。

    「你在黑窟窿裡面?你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如果可以,先把你的目光移開!」

    韓樂忽然福至心靈,想要試著對面的人溝通一下。

    果不其然。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消失了。

    韓樂一喜。

    有人在黑窟窿裡!

    他似乎想要和自己對話!但是沒有辦法。

    「你出不來嗎?你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

    韓樂試探著問:「黑窟窿裡,不是會有東西流出來的嗎?你可以用明確一點的辦法傳遞消息。」

    說來也好笑,他對著一個黑窟窿說話,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著什麼妖魔鬼怪。

    黑窟窿裡,沉寂了很久。

    韓樂和徐花花都屏住了呼吸,老烏龜則是勸道:「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我總有不祥……」

    他的話沒說完。

    一張短短的信箋從黑窟窿裡飛了出來。

    韓樂抓住一看,上面寫著:

    「救救我。」

    他微微一愣,然後覺得這字跡似乎有點眼熟。

    「等等……」

    「這是……」

    「這是我自己的字跡啊!」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 18:58
第二百六十一節 孩子生了嗎?


    老烏龜和徐花花看著韓樂發呆的樣子,有些奇怪。

    他們紛紛湊了過去,徐花花看了一眼,遲疑道:「這是什麼文字?上面什麼意思?」

    韓樂痴痴道:「這是一封求救信。」

    「祖師不是說,這後面連通著某個神聖之地嗎?為何神聖之地的人,還要向我們求救?」徐花花很好奇。

    老烏龜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但他再次催促大家離開這裡。

    他總感覺不安全。

    但韓樂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徐花花和老烏龜都不敢驚動他,雖然他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張求救的紙條,為何讓韓樂這麼震驚?

    只有韓樂自己知道。

    這個字跡,絕對錯不了。

    是他自己的字跡。

    韓樂寫字的時候,有一些奇怪的壞習慣,特別是寫漢字的時候,前面幾筆總是輕飄飄的,很容易歪歪斜斜,但後面會方正起來。

    這也是他個人的小毛病了,小時候練字,怎麼都改不過來,索性也就沒改。

    他對自己的筆跡還是非常熟悉的。

    哪怕穿越了,他的字跡也沒有變化。

    這也是他靈魂真實地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佐證之一。

    但是現在。

    他收到了一封求救信,信是他自己寫的。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寒而慄。

    他怔怔地看著那個黑窟窿,透過那無邊的黑暗,他彷彿看到了一個無助的「韓樂」,正在歇斯底里地敲打著黑暗的無形的屏障。

    他很害怕,他處於危險之中,他不知道怎麼拯救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時候,是否也是很驚訝?

    他又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樣的求救信的呢?

    韓樂的腦子亂成一團。

    突然間,他往前走了一步:「我要進去看看!」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重重疑惑了。

    這黑窟窿背後,一定有重大的秘密。

    否則那甦醒的女屍箜篌,絕對不會走進去。

    根據惡鬼吉祥的說法不夜湖是陰界特有的水文,黑窟窿也有陰界的氣息,那麼這背後是陰界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唯一讓韓樂感到遲疑的是,大羅山的人當初為了進入陰界,可是想方設法,用盡了各種手段,最後用一種奇怪的儀式才進去的。

    自己就這麼衝進去,會不會出事?

    他想了想,還是抱著那小黑棺。

    「我送你們過去,然後再回來。」

    他雖然很著急,但也沒忘記了徐花花和老烏龜。

    「你要進去?」徐花花大吃一驚:「你要去救那個人?」

    「是了,看你表情,這個字跡你一定認識?他是你的朋友?女朋友?」

    韓樂搖搖手:「別問了。我送你們走。」

    到了這種時候,他已經徹底懶得理會這個話嘮少女了。

    他心中疑惑萬千,再不解開一些,他覺得自己都要發瘋了!

    老烏龜鄭重道:「你真的要進去?」

    「這小黑棺或許有神妙之處,可以抵擋一些東西,但我們祖上曾經說過,神聖之地,並非生者能入。」

    「你別看女屍能進去,因為她是屍體,所以她能進;而你不能。」

    韓樂死死地盯著他:「你到底還有什麼隱瞞著我?」

    「還想不想救徐簡真還有那小劍神的命了?」

    韓樂也怒了。

    一聽到老烏龜說黑窟窿非生者能入,他就知道,這老東西一定還知道別的什麼東西,只是一直藏著掖著。

    老烏龜有些無奈:「我知道的都是些祖訓。非生者能入,這是祖師蘇梨親口說的,關於這黑窟窿,我真的也不知道其他東西了。」

    「你執意要進去,我也攔不住你,總之,保重。」

    韓樂深吸一口氣,剛想將兩人送回湖對岸。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

    黑窟窿裡,忽然傳來了一陣微微的顫動聲!

    韓樂猛地回頭。

    那一瞬間,他竟然看到了一個影子!

    那個影子死死地貼在黑窟窿深處的一個類似玻璃牆的東西上。

    韓樂看到了他的眼睛,充滿了絕望。

    嘩啦啦!

    一股強大的力量,擊碎了玻璃牆,一切重新歸於黑暗。

    那被注視的感覺也消失了。

    韓樂著急了:「你還在嗎?」

    沒有回應。

    「我這就來救你!」

    韓樂忍不住想抱著小黑棺衝進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從黑窟窿裡伸出來,一把將韓樂推了回去!

    那隻手乾癟無比,變化莫測,時而似乾屍,時而變成白骨。

    那隻手對著韓樂張開,然後不斷搖晃,示意他不許前進。

    「你是……箜篌?」

    韓樂澀聲問道。

    那隻手握住拳頭,點了點。

    「這背後是不是陰界?玄明山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收到這封求救信?」

    韓樂瘋狂地詢問。

    那隻手又是搖了搖,最終默默地消失在了黑窟窿的盡頭。

    末了,一節斷骨從黑窟窿裡流出,赫然是剛才箜篌阻止韓樂進入黑窟窿的那隻手的小指尾骨。

    「勿進,時間不對。」

    小指尾骨上,細細地刻了這麼幾個字。

    時間不對?

    這又是什麼意思?

    韓樂總算稍稍冷靜下來。

    箜篌的屍體,不惜損失一節指骨,也要傳遞出這樣的消息,看來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說是之前,他一定不會相信箜篌的話,但是現在,得知箜篌和余白衣當年的一些事情之後,他對箜篌本身產生了看法。

    或許她的靈魂已經被詛咒扭曲,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但她的肉體復甦之後,應該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重生。

    她是曾經站在雲州頂端的人,說不定連余白衣都不如她。

    她沒有道理要害自己。

    勿進的意思很好理解,就是讓韓樂現在別進去。

    但是時間不對到底怎麼解讀,就很有說法了。

    韓樂仔細想了想,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連貫起來讀,就是別進去,現在不是你進陰界的時間。

    這種說法雖然古怪,但也勉強站得住腳。

    而第二種,則是指那封求救信。

    那封求救信的時間不對?

    韓樂也是穿越者,腦洞大開起來比誰都厲害:「這難道是未來的我,寫給自己的求救信?」

    「所以說時間不對?」

    「這什麼鬼?」

    看著那深不見底的黑窟窿。

    韓樂最終咬牙做出了決定。

    他選擇相信箜篌一次。

    那節指骨,他也貼身保留下來。

    不管怎麼樣,真相終有一日會水落石出。

    他堅信這一點。

    徐花花和老烏龜擔憂地看著韓樂。

    剛剛發生的詭異事情,他們看在眼裡,生怕韓樂會受什麼刺激,直接衝進去。

    「生者不能進……難怪大羅山的人,都要用奇奇怪怪的儀式了……算了,還是等我成為傳奇之後,再說吧。」

    「陰界的水,比五洲戰場還深,我還是先把龍城的事情搞定。」

    韓樂苦笑一聲。

    他總覺得,自己接觸到了太多太高深的東西,這種無力去探索的真相和秘密,實在讓人心癢難耐。

    好在韓樂意志力一向堅定。

    當他做出了決定,接下來的事情就會非常快速地被執行。

    「我們走!」

    他扛著小黑棺,背著黑窟窿,走向了不夜湖!

    「去哪兒?」

    徐花花還愣了一會兒。

    嘩嘩嘩!

    韓樂將小黑棺推入了不夜湖中。

    「殺劉魁!」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還帶著一絲想要發洩的戾氣!

    大爺我在黑窟窿和陰界面前撞壁了不爽了,還不准我殺個反派消消火了?

    韓樂戰意滿滿。

    ……

    一天之後。

    名劍山下。

    韓樂孤身一人出現在山下入口處。

    徐花花和老烏龜則是混入了木鎮之中。

    他們知道,這種事情,他們是幫不上忙的。

    實力到了韓樂和劉魁這個層次,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更何況,韓樂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直上名劍山!

    他已經對小弦界重重隱秘感到了厭倦。

    他要殺穿小弦界!

    「平荒天書,我來了!」

    韓樂步步上山。

    一開始,還有雪奴衛試圖阻攔。

    但是卻被韓樂用遮天蔽日手拍成了肉塊。

    很快的,再無人敢阻攔韓樂上山。

    因為劉魁也下了命令,不許阻攔。

    他知道,那個殺害多層看守者的兇徒,來了。

    儘管沒能從徐簡真和小劍神口中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但是他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因為,這裡是他的主場!

    「真是找死。」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雲州後輩。」

    「居然敢上名劍山來挑戰我!」

    劉魁冷笑一聲。

    他就站在山道上,迎接著韓樂的到來。

    ……

    來到名劍山上的感覺,的確不太一樣。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彷彿隨時有萬千利劍,會穿心而過。

    余白衣的劍意,的確不同尋常。

    那一道劍意的力量,已經滲透到這座山的每一個角落裡。

    「魂力完全被封鎖,如果強行動用,估計會被劍意轟成智障。」

    「一個人的劍意,居然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所以……這也是共鳴的一種麼?」

    韓樂若有所思。

    他以共鳴之術入道,漸漸悟到了一些本源。

    這就是傳承和見解的力量了。

    可憐劉魁,日夜研究劍意這麼多年,卻始終無法參透。

    而韓樂來到山上的第一眼,就在余白衣的劍意裡,看到了共鳴。

    那種暴戾的感覺,真是讓人畏懼啊。

    余白衣和何慶芝的劍意是截然不同的。

    何慶芝的劍意是瀟灑,是正義,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才有了劍俠世界。

    而余白衣的劍意,是劍走偏鋒,暴戾激進。

    這種劍意,很容易陷入極端殺道,這也是劉魁會產生誤解的重要原因。

    可韓樂卻沒有從劍意裡感受到任何血腥殺戮的意味。

    再暴躁、再凶戾、再劍走偏鋒,仍然是劍道而非殺道。

    可見余白衣的功力深厚。

    他的魂力也一定渾厚到了無法想像的境界,否則普通的武者,恐怕很難控制住這種極端的劍意。

    韓樂一路走,一路感悟。

    很快就來到了山道上。

    不遠處,兩個人正在掙扎。

    劉魁冷冷地看著他。

    韓樂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余白衣的劍意,他準備用三萬六千劍來破解!

    同為劍神,他相信,何慶芝的劍意,不會比余白衣的劍意來的差!

    只不過還沒等他出手。

    整座山忽然發出低低的悲鳴聲!

    山道上,那兩個面容痛苦的傢伙直接跪下了,名劍山內部,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你應該感到榮幸,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動用余白衣的劍意要殺的人。」

    「感受到這山道上的劍意了嗎?很恐怖是吧?」

    「但它,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在劉魁的低語中。

    名劍山裂開。

    宛如火山爆發一樣,山口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噴薄而出。

    一口無形的劍破開山腹,沖霄而起!

    那一瞬間,別說山下的木鎮了,就連整個名劍山世界,都為之震動!

    韓樂也的的確確被驚到了。

    他原本以為,余白衣的劍意,只是蟄伏在山道上而已。

    沒想到,真正的劍意,竟然隱藏在山道之中。

    「這劍意……我無法抵抗,只能讓塵煙來了。」

    「可惜了……失去了和余白衣劍意交手的機會。」

    他腦海中這麼想著的時候。

    忽然間,他的胸口傳來一陣熾熱的溫度,繼而閃爍其湛藍色的光芒來!

    在劉魁詫異的目光中。

    一團湛藍色的火焰,從韓樂心臟部位亮起,徐徐燃燒,包裹著他的心房。

    韓樂微微一愣,旋即驚喜:

    「星火,你醒了?」

    意識之中,傳來奶聲奶氣的一句:「姐夫……」

    哈?

    韓樂有點矇蔽。

    他知道余白衣從青銅門裡帶出來的余星火,自從被陸妍切割之後,就一直在自己的心臟裡蟄伏休養。

    只不過太久沒動靜了,他都差點忘記了。

    這小傢伙甦醒之後,第一個脫口而出的居然是姐夫?

    這又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是余白衣帶出來的,據說也是余白衣取名為余星火的……他是把自己當成余長歌的弟弟了?

    韓樂臉一黑,剛想說些什麼,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右眼畫面一變:

    他看到了碼頭、大海還有沙灘!

    這是……海濱鎮的景象。

    「姐姐、姐夫……星火醒啦!」

    一個愉快的聲音,在韓樂腦海裡響起。

    千里之外的余長歌,也愣在了那裡,她摸著自己心口處,那裡也燃燒著藍色的火焰。

    韓樂突然明白了。

    當初陸妍說將星火一分為二帶回龍城,其實是一分為三,剩餘的兩份,分別藏在了韓樂和余長歌的身上。

    而在名劍山劍意的刺激下,星火終於甦醒了。

    他眼前看到的,應該是余長歌看到的場景,等於說,在星火的力量下,兩人視野共享!

    那靈魂呢?能聯繫嗎?

    韓樂下意識地問了句:

    「那個,孩子生了嗎?」

    余長歌一臉懵逼。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 19:40
第二百六十二節 劍來!

    韓樂的問題,著實讓余長歌很無語。

    她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了一句乾巴巴的:「沒有……」

    說實話,就連韓樂自己,在這話問出口之後,都覺得有些尷尬。

    他其實只是像確定,星火是否能有像雅典娜一樣的能力,讓遠在天邊的人們獲得心靈聯結的能力。

    現在看來,甦醒的星火果然可以傳遞消息。

    「我在小弦界裡……時間流速方面,比較不敏感……」

    韓樂尷尬地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犯蠢問這種問題的原因。

    其實這倒是實話,小弦界裡的時間流速太過怪異,和雲州的時間流速截然不同。

    在連續闖過這麼多層之後,韓樂甚至會出現一些時間差的幻覺。

    現在好不容易聯絡上了余長歌,自然想要確定一下。

    只不過雙方雖然短時間獲得了心靈溝通的能力,但氣氛卻變得尤為尷尬。

    好在,甦醒的星火顯得異常活潑,總算是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姐姐、姐夫!為什麼我感受到了父親的氣息?」

    星火一語驚醒韓樂。

    名劍山世界中,那沖霄而起的劍意,已經盯上了自己。

    他大概也猜出來了,星火一直躲在自己和余長歌的身體裡蟄伏、休養生息。

    這次甦醒,極有可能並非正常情況下的甦醒,而是因為感受到了余白衣的氣息。

    名劍山的純粹劍意,是星火甦醒的根本原因!

    「你那邊什麼情況?」

    余長歌也看到了那劍意,雖然她年幼的時候也常賴著父親,但對於父親的武藝,卻極少有所瞭解。

    那場禍事之後,她就更沒有機會瞭解了,一直到弦界大戰時那一柄天外來劍,她才漸漸感受到自己父親那不可一世的力量。

    她心中,其實也有很多疑惑。

    她共享了韓樂的部分視野,也能看到衝天而起的名劍山劍意。

    「你在戰鬥?這劍意……」

    「你爹的劍意。」韓樂言簡意賅地回答:「我估計星火就是因為這個被驚醒的。」

    他胸口的火焰跳動了一下,打了個哈欠,語氣很失落:「原來不是真正的父親……」

    「星火困了,星火要睡覺覺,姐姐姐夫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就休息了喲。」

    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看起來,他似乎只對余白衣本人感興趣。

    余長歌詫異了一會兒,很快也明白過來,既然余白衣賜名星火,那星火也應該真正地把余白衣當成了父親。

    她和韓樂都是沉默以對,兩人其實都有些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話說我就睡了……」星火嘟囔了一句。

    「等等!」韓樂和余長歌不約而同地喊道。

    「嘿嘿……你們放心聊,我不會偷聽的啦。」

    星火人小鬼大,陡然精神一震,認真地說:「我只會給你們提供部分的視野共享和心靈溝通喲,我絕對不是會偷聽的星火喔。」

    韓樂撓撓腦袋,剛想說些什麼,誰知道劉魁已然動手!

    在他看來,韓樂已經被名劍山劍意所征服。

    這很正常。

    沒有一個人在面對這道劍意的時候還能保持從容淡定的。

    當年的那個人實在太強大了。

    這道劍意,是他劉魁的心魔,其餘庸人,怎麼可能一下子能跨的過?

    他自己,可是數十年日夜努力,都未曾從這劍意中解讀出最終的精髓啊。

    這個外來者再強大,遇到余白衣的劍意,恐怕也只有束手就擒一條路吧?

    想到這裡,劉魁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看起來,還是大材小用了。」

    「你這種程度的武者,我親自出手就能解決。根本不必請出這道劍意!」

    下一秒,那劍意直接穿梭了時空,橫穿了韓樂的心口!

    速度、時間以及空間對這道劍意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

    這才是余白衣最強大的地方!

    山道上。

    小劍神和徐簡真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劉魁最終還是祭出了這件寶物。

    這意味著,這一次他將親手毀滅名劍山世界任何膽敢反抗他的人。

    他們兩個,因為韓樂的吸引火力,暫時獲得了自由。

    但這種自由能持續多久?

    他們想要上前幫忙,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為和劉魁以及那道劍意戰鬥做準備。

    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儘量高估那劍意的強大了。

    然而當劉魁將余白衣真正的劍意祭出來的時候,他們才愕然地發現,在這道劍意面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黯淡無光。

    他們做的所有準備,都顯得那麼可笑。

    他們的武功、術法,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這天地間,這方世界,只剩下了那道暴戾無匹的劍意!

    甚至連劍意的操控者劉魁本人,都被這劍意的鋒芒所遮蓋。

    他們根本不指望韓樂能從這樣的劍意下能活下來。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也終於明白,劉魁為什麼隱忍這麼多年,才將他們騙上上來,一網打盡了。

    或許這樣的劍意,對他來說,也是最大的囚籠吧!

    他花了這麼多時間在劍意之上,卻始終沒有得到結果,最終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既然無法突破,那麼就乾脆成為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這是劉魁的選擇。

    換句話說,其實他已經放棄了對余白衣的追逐。

    無法說,這種抉擇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但對名劍山的其他人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逃吧……」

    徐簡真一隻手推向了小劍神:「你還年輕,去流沙海,去三屍地,找個地方藏起來,總有一天,說不定……」

    他的話說不下去了。

    他自己都無法騙自己,小劍神能超越余白衣。

    在徐簡真眼裡,肖越是有希望打敗劉魁的,但他們的對手,是數十年前的余白衣啊!

    「無處可逃了……」

    「拚死一戰吧。」

    肖越仰起頭,看向了劉魁。

    他知道,等到韓樂死去之後,就輪到他們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那被劍意貫穿的韓樂忽然化成了一團虛影。

    劉魁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不遠處的山道上,韓樂的身影徐徐浮現。

    他右手摀住了下肋骨。

    在那裡,有一道很深的劍傷。

    「好快的劍……」

    「難怪你有恃無恐……當年的余白衣,真的很強啊。」

    韓樂覺得亞歷山大,又這麼一個強悍的准岳父,自己以後跑到五洲戰場上,還有沒有好日子過了?

    徐簡真和肖越驚愕地看著韓樂。

    他們不敢置信,韓樂居然從這一劍下活了下來。

    那一劍的威勢,他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換成他們自己,絕對是沒有任何的生還希望。

    但韓樂卻做到了,雖然他看上去受了些傷。

    「居然讓你躲開了。」

    劉魁的臉色有些難看。

    要知道,這道劍意,當年他就沒有躲開。

    是余白衣手下留情,才沒殺死他!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直接躲開了這道劍意——雖說劍意的操控者也從余白衣變成了劉魁,但無論是哪種對比,都讓劉魁無法接受!

    他有些暴怒。

    「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既然你上了山,就注定是死路一條!」

    「殺!」

    他的語氣中帶著無法遏制的蘊怒!

    韓樂面色凝重,他之所以能躲過那一劍,是因為他不是普通的大道宗師!

    他體內有上千秘火。

    這些秘火,不僅可以焚燒萬物,也同樣焚燒鍛造了韓樂強悍的肉體。

    在劉魁出劍的那一瞬間,韓樂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無法躲避的;任何大道宗師都做不到這一點。

    甚至連那些還沒做到隨心所欲地瞬移的天人武神,可能都只能硬抗這一劍。

    於是他急中生智,以秘火點燃自身肉體,強行提高了移速,勉強做出了規避。

    這種方法,對身體的傷害極大,而且也無法完全避免那劍意,只能說是堪堪閃躲。

    這次上山,原本他是想用何慶芝的劍意試試和余白衣的劍意對抗的。

    但現在看來,何慶芝留下的劍意,根本不可能是余白衣這道凶狠劍意的對手。

    他的耳旁,已經有人在瘋狂催促:

    「快快快!讓老娘上!」

    「這劍意挺有意思的,上次那道會逃跑的,估計是假身,這次是真的。」

    「這一次,我只算你半次人情好不好?」

    很顯然,塵煙大姐在余白衣的劍意下,也被激發起來戰意。

    韓樂內心一陣苦笑無語。

    如果遇到困難,動不動就讓塵煙出手,那麼自己的人情次數,很快就會消耗完畢。

    接下來的龍城大戰該怎麼辦?

    他可不相信,阿布納索爾和雲樂會是容易對付的傢伙。

    他們兩個,一定有非常可怕的底牌,到時候,塵煙將會成為韓樂最後的殺手鐧!

    區區一個劉魁,絕對不能讓她出手!

    嗖!

    余白衣的劍意再次殺來。

    韓樂如法炮製,以秘火之力催動肉身,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他也沒有選擇什麼方向,只是隨便亂衝,防止劉魁提前洞悉到他閃避的方位。

    如是再三,韓樂身上已經有了三道劍痕。

    塵煙怒道:「你在幹嘛?逞強嗎?男人的面子就有那麼重要嗎?」

    「你根本不可能是它的對手!」

    韓樂搖頭:「不是這樣。」

    「我已經……找到辦法了。」

    就在剛剛。

    韓樂在閃躲那劍意的同時,其實一直在和余長歌進行溝通!

    韓樂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余長歌。

    余長歌很快理解了。

    面對這霸道無比的劍意,要麼硬碰硬擊退它——比如讓塵煙出馬,但是韓樂估摸著,如果塵煙出手,古神兵和劍意戰在一起,整個名劍山世界都要崩碎。

    這也是他遲遲不肯讓塵煙出手的重要原因。

    要麼,就從源頭解決它!

    要知道,這是余白衣的劍意,而余白衣一生,只用過一柄劍。

    劍名非白,是非黑白。

    剛剛韓樂閃躲的時候,余長歌就將召喚非白劍的密語,告訴了韓樂。

    非白劍擁有神乎其神的力量,不遜色於古神兵。

    這一點,從它能穿越五洲戰場來到雲州弦界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現在的非白劍不在余長歌身邊,但余長歌將召喚的密語交給了韓樂,其實就是給了韓樂用非白劍對抗劍意的機會!

    「……密語……記住了嗎?」

    余長歌低聲問道。她也有些緊張。

    眼看著韓樂被自己父親的劍意攆著滿山跑,她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臉上甚至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一旁的余酒行看到這幅樣子,不由詫異道:「姐,你怎麼了?」

    「怎麼看上去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啊?你不會是喜歡上別的人了吧?咦?那韓樂那個傢伙,豈不是要被戴綠帽子了嗎?」

    「為什麼我有一種很爽快的感覺?哈哈哈哈哈……」

    名劍山上,韓樂臉黑到了極點。

    但他沒時間收拾這嘴欠的傢伙,當下默默記住密語。

    剎那間,他重新恢復了自信,挺直了腰板,直面劍意。

    「看來,我要使出些真本領了。」

    論裝逼姿態,韓樂自信還沒輸過誰,他一副高手寂寞的樣子:「我剛剛試探了一下,這劍意也不過如此。」

    「接下來,我要出全力了。」

    劉魁微微一愣,韓樂這蜜汁自信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兇徒,還真能抵抗名劍山劍意?這不可能啊。

    徐簡真和肖越都是一臉狐疑的樣子。

    韓樂的氣質固然灑脫無比,說的話也看上去像那麼回事兒。

    但關鍵是,他渾身上下衣衫襤褸,哪裡有半分從容的姿態?

    整個人都快被余白衣的劍意削慘了好不好?

    真有什麼秘密武器,早就該用出來,不至於拖到現在吧?

    劉魁冷冷地注視著韓樂,乾笑一聲:「你儘管出全力。」

    「我不相信有什麼東西,能擋得住他的劍意!」

    徐簡真和肖越也瞪大了雙眼。

    韓樂站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低聲默念密語,然後大手一揮,聲音洪亮無比,動作瀟灑宛若仙人:

    「劍來!」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氣息自不知名處而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穿越時空趕過來!

    劉魁微微一驚,這種氣息,竟然不比名劍山劍意弱多少?

    難道這小子真有底牌?

    他不信啊。

    他一咬牙,又再度消耗大量的真氣,操控著余白衣的劍意沖韓樂殺去!

    韓樂穩坐釣魚台,自信滿滿。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那股強悍的氣息,突然消失了。

    嗖。

    千鈞一髮之際,韓樂仍是用秘火之術躲開了這一劍,但是他的肩胛骨,卻被轟碎!

    「媽-的劍呢?」

    韓樂惱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7 22:02
戰歌之王 第二百六十三節 教訓!


    使用過召喚密語之後,韓樂明明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力量已經靠近小弦界了!

    它隨時可以破空而來,替自己擋住這劍意!

    偏偏在關鍵的時候,那股力量消失了。

    害的韓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小命交代在這裡。

    要知道,那可是余白衣的劍意啊。

    如果真的被那暴戾的劍意傷到要害部位,哪怕身為平荒天師的韓樂都要遭重!

    搞不好連那些轉世重生的秘術都不能使用,直接就魂飛魄散了!

    所以他才惱火到了極點。

    更何況,他的右肩火辣辣的疼,整個肩胛骨都被轟碎了,雖然他的身體強悍到了極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但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實在讓人爽快不起來。

    韓樂很久這種在鬼門關邊緣走上一遭的經歷了。

    所以態度有些惡劣。

    而另外一邊的余長歌也是納悶:「密語你沒記錯吧?」

    韓樂默默說了一遍。

    余長歌奇道:「沒錯呀,我都是這麼召喚它的。」

    韓樂:「……」

    余長歌慌忙道:「你先等等,我去找它看看!你多召喚幾次試試!」

    說罷,她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韓樂心中有苦難說。

    劉魁哈哈大笑起來:「到了這種時候,還要裝腔作勢,我應該說你幼稚,還是無知呢?」

    余白衣的劍意肆無忌憚地攻殺過來!

    韓樂只能狼狽逃命!

    每次逃命,他都在消耗大量的秘火,同時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巨量的負荷!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

    他一邊逃,一邊還時不時唸唸有詞,最後來一句劍來。

    可惜他那奇奇怪怪的舉動,似乎並不能改變局面。

    根本沒有什麼劍出現在他手中。

    「這位韓樂先生,莫不是被余白衣的劍意逼瘋了吧?」

    小劍神滿臉絕望之色:「我承認,面對這種劍意的時候,很容易精神崩潰的。」

    徐簡真默然無語。

    韓樂的舉動異常到了極點。

    他雖然神出鬼沒,勉強能在余白衣的劍意下活下來。

    但那也只是苟活而已。

    這樣下去,他遲早要死在劍意之下。

    「我們一起上吧,雖然不能贏,但至少不會讓韓先生一個人承擔!」

    肖越決然道。

    徐簡真點點頭。

    他們聯手向劉魁攻殺了過去。

    這樣一來,的確是減輕了韓樂的一些負擔。

    因為劉魁不得不分心應付小劍神和徐簡真兩個人的攻擊。

    兩人雖然在劍意囚籠中困了好多天,實力不是全盛狀態。

    但是在名劍山中,也是唯一能對劉魁造成傷害的人了。

    他不敢輕敵,稍稍轉移了一下注意力。

    但余白衣的劍意本身就有很強的攻擊性,劉魁只要消耗大量的真氣,給它提供一個明確的攻擊目標就是了。

    韓樂依舊被那劍意攆的雞飛狗跳!

    他開始懷疑,余長歌的密語是不是記錯了。

    雖說在他的印象裡,余長歌應該不是這麼迷糊的女孩子才對。

    但俗話說得好,一孕傻三年啊。

    韓樂被殺的快意識模糊了。

    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念頭都冒了出來。

    他仍然在嘗試用密語召喚,他其實能感覺到,密語是有些力量的,只不過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不成功!

    「你幹嘛呢?」

    塵煙冷笑道:「唸唸叨叨跟跳大神似的,不是真的想要用苦肉計,換我免費出手吧。」

    韓樂欲哭無淚。

    他發誓,自己再試一次,如果還失敗,就讓塵煙大姐出手算了!

    這種被千刀萬剮的感覺實在不好受,而余白衣的劍意,的確是現在的韓樂無法抵抗的!

    「最後一次!」

    他低聲呢喃密語。

    那種感覺又來了。

    但是韓樂沒有輕易相信。

    果然,很快的,那種彷彿呼之慾出的力量,再度消失了。

    韓樂無奈躲開劍意,深吸一口氣。

    他想放棄了。

    只是余長歌之前信誓旦旦地讓他繼續嘗試,他實在又有些動搖。

    「要不?最後最後試一次?」

    韓樂心想。

    ……

    海濱鎮,近海海域,一柄長劍正在海中徜徉。

    只是忽然的,他感受到了余長歌的召喚。

    下一秒,他瞬間出現在了余長歌的面前。

    「怎麼了?小姐,有事麼?」

    非白劍笑嘻嘻地對余長歌說:「你看上去氣色挺不錯的,主人知道了,一定會放心很多。」

    「對了,我跟你說個有趣的事情吧。」

    「剛剛有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傻-嗶,居然想要召喚我過去替他戰鬥,鬼知道他哪裡弄來的密語,我逗了他好幾次。」

    「笑死我了了哈哈哈哈哈……」

    「咦?小姐,不好笑嗎?」

    余長歌面色複雜:「密語是我告訴他的。」

    非白劍愣了一下,旋即憤然道:「我是高傲的非白劍,怎麼可能替其他主人之外的人戰鬥?」

    「就算是小姐,我也只是負責守護你而已!」

    「你到底去不去!?」余長歌平靜地問。

    非白劍呵呵一笑:「不去!」

    就在這個時候,韓樂的召喚密語再次生效。

    一個虛空蟲洞倏然生成。

    非白劍冷笑著看著不斷嘗試的韓樂:「這就是小姐你看上的男人嗎?」

    「不得不說,你的品味實在太差了。」

    「要我說,比他……」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余長歌一腳踹進了那虛空之中!

    「搞定我爹的劍意,否則,就別回來了!」

    她的聲音堅定無比。

    非白劍被迫穿越時空,來到名劍山上!

    它和韓樂大眼瞪小眼,兩人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轟!

    名劍山劍意,直接轟在了非白劍上。

    非白劍惱了:

    「這……這特麼不是當初我留下的一枚種子麼?」

    「居然也敢挑釁你老子了?」

    「算了算了,小姐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還是幫忙把這個傻-嗶的問題解決一下好了。」

    他這樣安慰自己。

    下一秒,非白劍衝天而起,猛地刺向了那名劍山劍意!

    剎那間,天地彷彿都失去了光輝。

    只剩下了一道劍意和一柄劍!

    而正在交戰的徐簡真等人,也愣在了那裡。

    他們之前看到韓樂召喚失敗了無數次,早就對他的底牌沒有了任何信心。

    而在和劉魁的戰鬥中,他們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

    這讓他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誰知道這柄劍來的如此突兀。

    其氣息內斂,但給人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徐簡真猛然瞪大了雙眼:「這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非白劍已然穿透了名劍山的劍意!

    刺啦!

    古樸的劍身最終插進名劍山的山道上。

    而那道暴戾無比的劍意在原主人的強力鎮壓下,終於失去了形神,哪怕劉魁灌注再多真氣,都沒有了重新復原的力量。

    剎那間,整個名劍山世界,彷彿都沒有那麼壓抑了。

    那種牢牢禁錮著這方天地的力量,就這麼戲劇化地消散了。

    「這就、這就完事兒了?」

    小劍神表示有點難以理解。

    這位韓樂先生看上去的確有些高深莫測,難道他之前一系列的動作,都是在為召喚這柄絕世神劍做準備?

    話說回來,這柄劍的威能,究竟恐怖到了什麼地步啊?

    連那麼強悍的劍意,居然能一招完勝?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非白劍。

    非白劍洋洋得意,但他卻自恃身份,懶得和這些俗人說話。

    劉魁的聲音都沙啞了,他死死看著那把劍,然後又盯著韓樂:

    「你、你……你怎麼會有這把劍!」

    「余白衣是你的誰?」

    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況都出現了問題,似乎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

    韓樂摸了摸鼻子,想了想:

    「應該算是……准岳父吧……」

    他說的蠻心虛的,畢竟他和余長歌的關係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如果余白衣知道自己和她女兒的關係這麼錯亂的話……嗚嗚嗚,有點不好辦啊。

    「你是余白衣的女婿?」

    劉魁的聲音顫抖了。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冒了出來:

    「滾滾滾!」

    「這傢伙哪裡有資格做我們家老爺的女婿!只不過他運氣好,讓小姐懷了他的孩子而已!」

    非白劍憤憤不平地說。

    眾人有點懵逼。

    孩子都有了,不是女婿是什麼?

    普通人是根本無法想像,因為箜篌和紅塵劍等諸多神秘原因導致的錯綜複雜的關係的。

    劉魁死死盯著韓樂,彷彿盯著那個當年讓他大敗的男人。

    當初,他輸給了余白衣。

    於是一世頹廢。

    現在,他沒有追趕余白衣的機會了,卻遇到了他的女婿。

    這算不算是上天給他的一個機會呢?

    「我要……殺了你……」

    他的語氣低沉到了極點。

    儘管沒有了名劍山劍意,他依然自信無比。

    他體內的氣息也開始節節攀升。

    「不用你來殺!說起來我也來氣,如果不是你小子,我也不會被小姐踹過來!」

    非白劍冷笑一聲:「居然敢用密語召喚我,我倒是要讓你長個記性才行!別以為用下作手段就能攀上我們家老爺這根大粗腿了!」

    「那邊那個蠢貨,你先讓開,老子要先教訓教訓這個傢伙!」

    說罷,他竟是直接衝向了韓樂!

    現場所有人都懵了。

    劉魁是最懵的。

    這個年輕人,不是余白衣的女婿麼?不是他召喚出了非白劍擊敗了名劍山劍意麼?

    怎麼到頭來,這柄劍還要攻擊他?

    肖越和徐簡真也是一臉看不懂的樣子。

    末了,他們也只能感嘆一句:「韓樂先生果然不是凡俗高人,就連召喚出來的神劍,都這麼有性格。」

    言下之意其實和貴圈真亂也沒啥區別。

    韓樂也是蛋疼無比,這非白劍對他居然這麼排斥?

    他剛想找個計策對付,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在他耳旁聒噪了半天的聲音終於忍不住了:

    「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男人!斤斤計較到了極點!」

    「這一次不算我幫你出手總行了吧?」

    「這把小劍好囂張的說,我真的手癢忍不住了!」

    還沒等韓樂同意。

    塵煙大姐就殺氣騰騰地從炎黃界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了非白劍!

    非白劍頓時一驚,劍身光芒暴漲,瞬間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度,似乎想要逃脫塵煙的掌控。

    非白劍的力量強悍無比,就連塵煙都無法輕易降服。

    她也來了精神,乾脆顯出本體。

    紅塵劍再現於世!

    於是乎。

    山腳下的木鎮眾人,都是痴痴地看著名劍山上的風雲變幻——

    兩把強大無比的神劍在名劍山的天空上交錯而過,戰鬥進行地非常激烈!

    兩柄神劍的戰鬥,更是引得整個世界風起雲湧。

    名劍山一節節地矮下去,再這樣下去,估計整座山都要被削成平地!

    山上的人,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在他們看來,兩柄劍算是勢均力敵。

    但韓樂卻聽得真切。

    非白劍已經被紅塵劍打的節節敗退,一直在求饒:

    「姐我錯了……我不該在您老人家面前裝-逼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方世界還有您在呀,我錯了我錯了……」

    「嗚嗚嗚……我真的錯了,你快別打了,我知道你厲害,要不下次介紹我們家老爺和你認識認識?你們倆幹一場?」

    到最後,他終於破口大罵:

    「媽-的狗-日的韓樂,明明有紅塵劍這樣的大佬,還偏偏要召喚我過來出力!」

    「救命啊!再打下去我就要碎啦!」

    自始至終,塵煙都是一陣瘋狂進攻,只說了一句:

    「少囉嗦,快拿出點真本事來,我能感覺到,你不止這點手段!」

    ……

    韓樂無語地看著天空上兩位大佬的戰鬥。

    這種級別的力量,已經遠超他的想像。

    他擔心這麼打下去,整個名劍山都會被撕裂。

    好在塵煙似乎也只是因為遇到了勢均力敵的強大對手,想要過過手癮罷了,沒有下狠手。

    非白劍的哀嚎估計是真的,但他似乎有特殊的原因,不能全力戰鬥,只能被動挨打。

    韓樂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這傢伙差點坑死自己,讓塵煙教訓教訓他也是應該的。

    天上雙劍大戰。

    地下的戰鬥,也該分出個勝負了。

    韓樂和劉魁,幾乎是同一時間互相盯上了對方!

    「死!」

    不知從何時起,劉魁手裡也多了一柄長刀,刀鋒的弧度很妖異,因為紅色的緣故,彷彿一直在泣血。

    他衝著韓樂,發起了衝擊!

    只一步,便衝到韓樂身側,一刀斬向韓樂的頭顱!

    霸刀劉魁,終究是拿出了他自己獨一無二的刀術!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7 22:02
戰歌之王 第二百六十四節 人頭落地

    名劍山上。

    屬於韓樂和劉魁的戰鬥終於打響。

    非白劍的意外出現,打破了名劍山世界的格局,劉魁知道,除非他能殺死韓樂,否則結局就只有一個。

    趁現在,小劍神和徐簡真還在恢復之前受到的劍意困擾,打敗韓樂,他才有一線生還的契機。

    畢竟他自己,已經不可能完成當年和余白衣的約定了。

    現在,他只能殊死一搏!

    霸刀劉魁,不是開玩笑的。

    當年的他,在遇到余白衣之前,也是在雲州大陸上,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只不過那個年代,戰歌已經開始壓制武道,武者的地位已經不怎麼受到矚目,所以知道他的人才這麼少罷了。

    但名聲不顯不代表他沒有實力。

    比如現在,韓樂已經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劉魁的恐怖戰力!

    他的刀法,真如其名,霸氣到了極點。

    直來直往的路數,大開大闔的氣勢——劉魁的刀,從來就就沒有低頭、轉彎或者迂迴等戰術。

    按理說,這種刀法,應該很容易破解才對。

    但韓樂偏偏被徹底壓制住了。

    他沒有動用古神兵,因為他也想和劉魁堂堂正正地來一戰。

    只憑藉武道功法,韓樂和劉魁奮力廝殺在一起。

    劉魁明顯佔據了上風。

    他的每一刀,都至少能讓韓樂受傷!

    也就是韓樂的身體經過了秘火鍛燒,又有平荒訣等神秘秒術滋補,本源之力源源不斷地支援過來。

    換成其他人,這十幾刀下去,早就被削成人棍了!

    「我說你行不行啊!」

    祖樹金刀看著紅塵劍和非白劍大戰,似乎也有些手癢:「要不我幫幫你?」

    韓樂果斷拒絕:

    「不需要!」

    他對刀法一竅不通,劍術勉強會一些,強行使用祖樹金刀,其實就是讓祖樹金刀自由發揮。

    就算獲勝了,和韓樂本人也沒有一點關係。

    這點,韓樂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之前一路憑藉各種手段平推過來,韓樂也沒有任何驕傲自滿的心理。

    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所以在該利用優勢的時候,他毫不猶豫。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缺點在哪裡,該鍛鍊的時候,他也不會退卻!

    在他眼中,劉魁就是最好的練手對象!

    韓樂曾經覺得武道只不過是戰歌的附庸,但是自從漸漸明白了許多過往的故事之後,對各種力量體系的思索有了全新的認識。

    戰歌也好、武道也罷,甚至大羅山的傳承都一樣。

    這些力量體系既然存在都是有其重要的一面的。

    要不然,當年的余白衣,何至於樂武雙修?

    最初的時候,韓樂樂武雙修,一半是為了保命,一半是覺得順手練練也無所謂,畢竟技多不壓身。

    但他真正對武道的態度進行轉變,還是學習了九禁拳之後。

    現在的他,對武道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的可有可無,變成了真正地想要樂武雙修!

    「以往的戰鬥,大多數都是碾壓為主,很少有劣勢對局,甚至均勢對戰都沒有。」

    「我的武道水平,看似很不錯,但是那只是虛浮的表象。如果遇到真正的強者,會敗的很慘。」

    「哪怕同等級之中,我的戰鬥經驗也薄弱的可憐……」

    韓樂一邊閃躲著劉魁的刀,一邊思考著如何用武道進行反擊。

    而不是其他手段。

    如果真的只是單純想要殺劉魁,動用秘火便足夠了。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修行的武道,終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

    名劍山上。

    天空上的雙劍打的不亦樂乎,只不過是紅塵劍壓著非白劍打;地上的兩人也打的難解難分——只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韓樂完全落在下風。

    他完全是憑藉不可思議的身體恢復能力,在硬吃劉魁的傷害!

    「這……韓樂先生的武道技巧,好像非常粗糙啊。」

    「這拳法有幾分味道,但是似乎是神經刀,現在這幾拳頭又有些蠻橫無理的味道了。」

    「他的力量很強大,武道絕對是大道宗師的水準,可不知為何,似乎不太會使用。」

    徐簡真的眼光何等毒辣,一下子就看出了韓樂目前的武道命門所在。

    肖越點頭道:「他畢竟也是年輕,經驗不足天賦充沛也是很正常的。」

    「我們快快上前幫忙!」

    誰知道還沒等他上前,便聽韓樂怒喝道:「不要!」

    「不許過來!」

    肖越微微一愣:「韓樂先生……你這是……」

    「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韓樂言簡意賅地回答。

    肖越一臉懵逼。

    徐簡真則是沉吟道:「或許……這是強者的驕傲吧。他既然來自雲州,想必出身高貴,這種對決,必須一對一,否則有失身份。」

    肖越不解道:「可是都是生死之戰了,而且你看他被削的這麼慘,還不讓人幫忙?」

    徐簡真沉默了一會兒:「這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覺得莫名其妙。

    雙方打起來,韓樂明顯快被劉魁打成智障了……這種一對一的執著,究竟從何而來?

    而面對這種情況,劉魁更是得理不饒人。

    手中長刀所向披靡,瘋狂地攻擊著韓樂。

    他的刀術,原本是按照自己的刀意精進的,但自從遇到了余白衣之後,便不斷從那道劍意中汲取精華。

    時至今日,雖然依然沒能破解那劍道真意,但他的刀意中無形也帶上了余白衣的一些法則領悟。

    每一刀,都霸氣無比,逼得韓樂節節敗退。

    韓樂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就成了一個人形沙包,被劉魁來回橫砍!

    唯一的好消息是,韓樂的恢復能力極強,只要劉魁沒有傷到要害,都能在極快的速度中恢復過來!

    「哈哈哈哈!」

    「我道是雲州來的兇徒有多強,原來也只是個空架子,空有一身功夫,卻不懂如何施展!」

    「作為前輩,我倒是有義務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劉魁越打越是開心。

    他稱霸名劍山已久,早就有了一顆無敵的心。

    他渴望和外來者交戰,來證明自己寶刀未老。

    而和韓樂的這一戰,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除了余白衣之外,這個天下,他誰都不怕!

    恐怖的刀氣在名劍山上縱橫無匹。

    飛沙走石。

    韓樂閃躲,偶爾做出進攻的姿態,但是在劉魁的快刀之下,總是狼狽不已地失敗,有時候差點還要搭進性命!

    幸虧韓樂總能在關鍵時刻,躲開劉魁的致命一擊!

    劉魁很有耐心。

    他雖然打法凶悍,但從來都不是魯莽的人。

    只要確定眼前這小子不是自己的對手就好了。

    他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甚至體力,一點一點去削弱韓樂。

    他也感覺到了,這個年輕人的底子很厚很厚,一時半會兒殺不死,但他可以等!

    畢竟在他眼裡,韓樂只是一個人!

    而他背後,是整個名劍山世界!

    雖然余白衣留下的這個世界不全是給他用的,但他有看守者權限,至少擁有名劍山世界一半的本源力量!

    換言之,在名劍山世界,他就是等於擁有源源不斷的力量的!

    他看出來,韓樂想要和他打消耗戰的意圖了。

    但他根本就不怕!

    「呵呵……這小子恐怕根本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必死無疑。」

    「我要是他,早死早超生算了,這麼堅持下去給自己一些希望,或許看起來很可敬,但是吃的苦頭,要比早些被我殺掉多不知道多少倍!」

    「你是能恢復,但是在恢復的過程中,你消耗的意志力……可是一去不復返的!」

    劉魁心頭愉悅,就差沒仰天長嘯了!

    他真該感謝余白衣,給他派來這麼一個好對手的。

    而且身份還是余白衣的女婿。

    正好可以給他出氣!

    老子打不過你,還打不過你女婿嗎?

    殺了韓樂,讓余白衣的女兒守寡,這就是劉魁目前唯一的想法!

    ……

    戰局焦灼無比。

    之所以用焦灼,是因為韓樂雖然完全落在下風,但是就是沒有戰敗!

    他始終能纏著劉魁,逼著他不停地出刀。

    只要劉魁有絲毫的鬆懈,就是韓樂的機會!

    漸漸的,徐簡真和小劍神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眉目,於是乾脆在一旁休息看戲。

    當然,他們也不是真的看戲。

    他們一邊恢復著身體被余白衣劍意所傷的部分,一邊替韓樂掠陣,如果真的出現了什麼非常不利的局面,他們是一定會出手的!

    韓樂一直在用九禁拳和劉魁戰鬥!

    九禁拳來自龍界,卻是一門不折不扣的優秀武學,非常適合人類。

    從一開始的瞎衝瞎打,到後來九種勁道的轉換自如,韓樂的進步速度非常驚人!

    劉魁也感受到了,可是這點進步,可完全不夠看的!

    韓樂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就這麼堅信著。

    雙方展開了恐怖的拉鋸戰。

    半天之後。

    劉魁一記橫刀過後,韓樂竟然靈性無比地反客為主,給了劉魁一拳。

    雖然這一拳被劉魁躲過了,但是卻讓徐簡真和肖越眼前一亮!

    一天之後。

    天上的兩把劍已經休戰了,塵煙大姐到底是古神兵,把囂張過度的非白劍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最後在紅塵劍後面給大姐端茶送水,一副小弟的樣子。

    它們也加入了徐簡真和肖越的看戲席位。

    劉魁的壓力頓時大了很多。他真的很害怕非白劍出手,還有那柄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古劍,竟然會為韓樂征戰。

    不過過了一會兒,劉魁心裡又有底了,這兩把劍似乎並不關心韓樂的死活。

    只要他們不插手,就算徐簡真和小劍神出手,他也有信心接下!

    這就是名劍山之主的自信!

    至於韓樂。

    呵呵,被他削了一天的小菜鳥而已。

    只不過這個小菜鳥,貌似皮有點厚。

    三天後。

    小劍神和徐簡真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自然沒有了出手的念頭。

    因為他們已經明白韓樂的用意了。

    韓樂竟是在借助劉魁的刀,磨煉自己的武道和肉身!

    他的肉身底蘊強大到可怕,劉魁足足砍了他三天,他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沒有任何疲倦之色!

    反而是劉魁第一次露出了驚慌之色。

    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十天之後。

    劉魁氣喘如牛,整個人的眼睛都充血嚴重。

    那些試圖上山幫忙的雪奴衛,都被小劍神和徐簡真解決掉了。

    韓樂依然精神萬丈地和劉魁作戰,只不過到了現在,卻是韓樂進攻地多,劉魁出手的少了。

    劉魁,累了。

    半個月之前,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小菜鳥竟然皮糙肉厚到了這種程度!

    一場武道對決足足拖了小半個月!

    換成其他武者,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他自己自忖有名劍山世界作為後盾,但那小子呢?

    為什麼現在自己已經開始脫力了,他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

    他開始慌了。

    劉魁終於意識到。

    自己好像中了什麼……圈套。

    其實也不是什麼圈套,而是韓樂逼著他一步步不得不走進去的絕境!

    山道上。

    韓樂雖然一身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但雙目依舊神采。

    他深深地看著劉魁,後者頭皮發麻地出刀。

    然而這一刀,卻被韓樂輕易躲過,九禁拳全力發動,打的劉魁猝不及防,連連後退!

    「差不多……也快被我榨乾了。」

    韓樂默默感受著劉魁的虛弱,心滿意足地鬆了鬆筋骨:「那麼接下來,就該到了真正對決的時候了!」

    下一秒,他手中金光一閃!

    祖樹金刀出現!

    韓樂一刀斬出,劉魁大驚失色!

    因為這一刀,竟然攜裹著他的霸刀刀意!

    那種一往無前的霸道氣息,絕對不會有錯的!

    他死死地看著韓樂,充滿著不敢置信的神色。

    而韓樂,卻是自然無比。

    因為半個月戰鬥開始之前,他就開啟了共鳴之術,瘋狂地從劉魁身上,學習武道經驗!

    共鳴之道到了一定的境界,別說模仿了,對方稍稍施展一點點技巧,就能完全學會,只不過韓樂現在還沒有那麼強罷了。

    他只能通過和劉魁的戰鬥,一點點地將對方數十年的武道經驗,吸收過來!

    這種吸收也算是速成的辦法,但根基卻比之前的韓樂紮實了不知道多少。

    因為共鳴不是單純的模仿,而是複製黏貼。

    「你的武道經驗,如今已經歸我了。」

    「所以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韓樂一刀斬出。

    劉魁刀斷。

    人頭落地!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7 22:02
戰歌之王 第二百六十五節 龍城破!


    韓樂擊殺劉魁,本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劉魁的刀很厲害,但是和祖樹金刀這種古神兵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再加上他引以為傲的武道經驗被韓樂汲取地淋漓盡致,雙方的武道差距,其實就在毫釐之間。

    而經過這半個月的死纏爛打,韓樂已經充分地擊潰了劉魁強韌的心理。

    坐擁名劍山世界本源的他,卻耗不過一個年輕人。

    這讓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那一瞬間,就是韓樂下手的最好時機。

    劉魁一死,名劍山世界頓時搖搖欲墜!

    不過韓樂知道,這不是世界崩潰的象徵。

    怎麼說,這都是余白衣留下來的世界,怎麼可能輕易就會破碎?

    他稍微感知了一下,就知道,這個世界,也要脫離小弦界了。

    只不過和大荒林不同,大荒林是返回龍界,而名劍山是返回雲州。

    徐簡真一行人謝過韓樂之後,便急切地下山,準備回歸雲州之後的一應事宜。

    整個名劍山世界風雨飄搖。

    但這些,都和韓樂沒關係。

    他最在意的東西,終於可以拿到手了。

    當初他明知道這是六佬的陷阱,也往裡面鑽,為的不就是被鎮壓在名劍山下的那一頁平荒天書麼!

    平荒天師的力量,韓樂已經領教過了。

    雖說力量沒有高下之分,但平荒天師的力量體系的泛用性是最強的,而且對荒有克製作用,更隱隱關係到世界本源的秘密。

    他當然要急切地提昇平荒天師的等級。

    只有這樣,或許才有資格知道當年的大羅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在山道上行走。

    沒多久,便找到了那一頁遺落在名劍山上的平荒天書。

    它看上去很普通,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它。

    但韓樂作為平荒天師,感知非比尋常,一下子就從石頭縫裡,將那一頁平荒天書拿到了手裡!

    「終於找到了!」

    韓樂欣喜異常。

    平荒天師修行天書,基本上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要吸收了這一頁天書裡的精華,他晉陞第四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

    這一頁天書一入手,韓樂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上面的蝌蚪文他雖然都認得,但卻無法理解。

    起初,他以為是和天石碑上一樣,是經過加密手段的蝌蚪文,但經過多種解密手段之後,這一頁天書仍然是有些不知所云。

    裡面的精華力量,好像也不能被韓樂所吸收。

    「這一頁……難道就是老師曾經說過的頑石天書?」

    韓樂有些心涼。

    葉天師曾經說過,在眾多的平荒天書中,有一頁自上古流傳下來的頑石天書。

    所謂頑石天書,是一頁誰都無法解讀的天書,哪怕大羅山主,都不能通曉其中的真意。

    傳說,能閱讀頑石天書的人,都是能夠神遊三千宇宙的神人。

    韓樂費勁千辛萬苦,如果得到的平荒天書卻無法解讀的話,那可就太傷了。

    「不對……有些字還認識的。」

    他仔細翻來覆去,終於在這一頁天書的註腳裡,找到兩行字——

    【非四階平荒天師,不可閱讀。】

    【閱讀此書,可成就四階天師。】

    韓樂懵了。

    這兩句話,完全是自相矛盾的!

    如果說,只有四階平荒天師才能閱讀的話,那麼閱讀了這一頁天書,成就四階又有什麼意義?

    韓樂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心情多少有些沮喪。

    這和他從藏書閣裡拿到屠龍術可不太一樣。他對屠龍術本來就沒什麼期待,但對這一頁天書期待滿滿。

    「或許……還有一些玄機。」

    「我可得好好解讀才行!」

    韓樂調整心態。

    他之前順風順水太慣了,遇到困難多少有些挫敗感,但他絕不會就此放棄!

    反正名劍山世界剝離和他在小弦界中的行動沒什麼關係。

    他乾脆就坐在山道上,進入了入定模式。

    星火的力量漸漸衰退,和韓樂、余長歌打了聲招呼,便繼續陷入了沉睡之中。

    非白劍也離開了名劍山,紅塵劍無聊,自然重返炎黃界。

    而最後一刻,余長歌終究是對韓樂道了一句保重。

    她顯然是知道,韓樂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現在的韓樂,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不知日夜地在名劍山上研讀那一頁天書。

    一個月時間過去。

    名劍山已經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徐花花來過一次,見韓樂這幅樣子,也沒有打擾;其餘人同樣如此。

    一直到那一天。

    韓樂終於從入定的狀態中甦醒。

    他痴痴地看著手裡的那一頁頑石天書,沮喪地搖著頭:

    「讀不通、讀不通!」

    他花了那麼長的時間,仍然沒有解開這一頁天書的玄機!

    可見這極有可能便是葉天師說的頑石天書了。

    想到這裡,韓樂未免有些灰心喪氣。

    他提了提精神,決定暫時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

    小弦界他已經闖了五層,還有第六層。

    不如去看看,徹底了結此間事情。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手腕上的手鐲,忽然碎了!

    韓樂愣了一下,神色凝重到了極點!

    陸妍曾經和他說過。

    手鐲碎了,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保護龍城的粒子屏障,碎了!

    術士之王的大軍,馬上就要大舉入侵龍城了!

    想到這裡,韓樂再也坐不住了。

    第六層……或許只能去看看了吧。

    他想了想,直接祭出天碑,整個人消失在名劍山世界中!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山道不遠處站著一個少女,她始終沒來得及和他說一聲再見。

    ……

    小弦界第六層。

    無限的黑暗空間,只剩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媚玉已經不知所蹤。

    「這就是第六層世界?看上去有些名堂。」

    韓樂有些遺憾地說:「可惜,沒機會領教了。」

    「我也覺得可惜。」

    那男子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好久,等到那個女人都走了,你卻才來。」

    「龍城的事情,我猜你不會不管,所以我們之間的戰鬥,倒是沒機會了。」

    韓樂有些訝異:「你不攔我?」

    男子笑呵呵地說:「你有天碑,來去自如;你有古神兵,這小弦界什麼時候能困得住你?所謂的龍城六佬,不過是六個目光短淺的老傢伙罷了。」

    「也就媚玉聰明點,可惜她也是身不由己。」

    韓樂認真道:「請教閣下大名。」

    男子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名字什麼的,我已經忘了,無名無姓,曾是天龍第二。」

    「對了,我並不是雲州人。」

    「很久很久之前,他們稱呼我為,薊州人魔。」

    薊州人魔?

    韓樂心中一動。

    薊州,又是一個全新的名詞。難道也是五洲之一?

    「去吧。我也要走了。」

    薊州人魔笑道:「聽說你放棄了做大試煉場之主,那真是可惜了。」

    「如今的大試煉場之主,另有其人,或許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

    下一秒,韓樂只感覺整個小弦界都在分崩離析!

    一股來自遠古的浩渺氣息撲面而來!

    大試煉場重生!

    小弦界崩潰。

    韓樂依靠著天碑的力量,獨立於虛空。

    他看到薊州人魔跨入大試煉場之中,向著一個嬌小的人影單膝下跪。

    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影,從虛空中,走來,向那個人下跪致敬。

    「那就是大試煉場之主麼?身材上……難道……是她?」

    韓樂心中有了猜測。

    只可惜,大試煉場很快就遠遁而走,去的方向,似乎是雲州康城的方向。

    他本想離開,只是緊接著,他又看到一幅奇怪的畫面。

    他仔細一看,是不夜湖畔的黑窟窿。

    這一次,他的宇宙真眼竟然能看透那黑窟窿!

    他在黑窟窿裡,看到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正懷抱箜篌,彈奏著一曲絕美華章。那女子眉眼帶笑,溫和如玉,說是仙子也不為過。

    是箜篌嗎……

    這樣的念頭剛剛冒起,那女子忽然就變成了一具白骨。

    白骨虛空抱著什麼東西,似乎也在彈奏著什麼,手指動作流暢,只是多了幾分陰森的味道,而背景,也換成了永恆的黑暗。

    最終,她抬頭,深深地看了韓樂一眼。

    下一秒,場景消失。

    韓樂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但他很快便打消了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等到龍城大戰結束之後再說吧!

    現在龍城破了,總歸需要一個人站出來對付術士之王。

    韓樂不喜歡當救世主。

    但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不是?

    一念及此,他發動天碑,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

    龍界,祖龍台。

    一個個神秘虛影匯聚於此。

    「天之預言已經實現了一半,而另外一半,也即將實現。」

    老蛤蟆懶洋洋地說:「古代龍界回歸,我們即將在破滅中迎來新生。」

    「而龍界之主,也會歸來。」

    所有虛影都保持著沉默,但他們都虔誠無比地對著老蛤蟆,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龍界之主消失已久,現在的龍界,已經被荒的力量侵蝕的不堪入目。

    他們迫切地渴望他的回歸。

    而天之預言似乎就要完全實現了。

    因為預言的最後一塊拼圖,赫然出現了徵兆。

    蛤蟆的水晶球裡,赫然出現了一座來自雲州大地的城池!

    那是龍城。

    從高空俯瞰,五大龍脈若隱若現!

    「那是龍界之主的屍體!」

    「當年……果然是雲州人偷走了尊貴的龍界之主的屍體!」

    「我們要向雲州宣戰!」

    有暴躁的龍族怒吼。

    「不急,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靜靜的等待。」

    「雲州的事情,雲州人自己會解決的。」

    「天之預言既然說過,龍界之主回歸來,我們又何必急於一時?」

    老蛤蟆安慰說:「今日召集大家來,只是想說一下,在這種關鍵時刻,就不要在內亂了吧?

    「我想其他幾個聖地也是這個意思,明白了嗎?」

    那些虛影默默點頭。

    龍界上下,在迎接龍界之主回歸這件事情上,還是空前一致的。

    「雖說天之預言不會有假,但我們至少得做點什麼。」

    有巨龍提議說:「我們不必進攻雲州,但派些人手進入雲州,似乎也是有必要的。」

    老蛤蟆點頭:「可以。那就有各族推選合適的人選,前往雲州,小心行事。」

    「最近的雲州似乎有些不平靜,特別是龍界之主沉睡的地帶,似乎有很多超乎想像的強者正在聚集。」

    「我甚至看到瀘界和薊州的人。」

    「五洲戰場的事情我們不參與,但其餘五界的一舉一動,都可能牽動我們龍界的安危,諸位還是要小心為上,所挑選的人物,一定是要最適合的。」

    眾龍族散去了。

    開始準備人選的事情。

    ……

    龍界北部的冰原上。

    一條白龍踉踉蹌蹌地飛行著。

    她的眼神渾渾噩噩,似乎失去了方向。

    沒多久。

    天空中吹過一道亂流,她竟是掌控不好自己的翅膀和尾巴,狼狽無比地摔落下來!

    轟隆隆!

    白龍龐大的身軀落在冰原上,掙紮了一下,便陷入了徹底的昏迷中。

    沒多久,兩個人影出現在了白龍附近。

    「這孩子也是可憐,既然是你的好友,就帶回去吧。」

    男子揮揮手:「白龍一族也是短視,這孩子雖然血脈不純,但何必如此對待?」

    而那女子的眼裡,只是充滿著心疼。

    聽到這話,她有些意外:「你們血裔……不怕麻煩嗎?」

    血裔大王子傲然道:「我修成傳說境之後,整個龍界都要賣我幾分面子,何況小小的白龍族!」

    「上次的事情,只不過是偶然而已……我那是識時務!」

    「天知道那歸來的古龍界裡,為何會有如此恐怖的氣息。」

    回想起上次差點和紅塵劍硬碰硬的遭遇,血裔大王子也是心有餘悸。

    水晶龍噗嗤一聲地笑了。

    當時她雖然在韓樂的炎黃界裡,但大抵也都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個人……確實有些不一樣。」茜想了想,說道:

    「你們血裔肯收留她,說不定是你們的福緣。」

    血裔大王子淡淡一笑,顯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對了,關於龍界之主復甦的事情,你怎麼看?」

    茜問道。

    血裔大王子沉吟道:「我族已經篩選出合適的人物前往雲州。」

    「想必能第一時間接觸到復甦的龍界之主,不過總覺得不夠保險。」

    「罷了,不如我親自去一趟好了。不說了,我們先帶走她,免得白龍一族的人追過來。」

    ……

    龍城。

    安寧湖畔。

    韓樂的身影徐徐浮現。

    只是此刻的樹人學院,早已荒涼無比,根本沒有人在這附近了。

    韓樂看著天空上之上。

    那守護著龍城數十年的粒子屏障,赫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龍城,危在旦夕!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7 22:03
第二百六十六節 一人守一城

    粒子屏障碎了。

    雖然這些天來,種種不好的消息傳來,龍城的人民心中早有準備,但當庇佑他們數十年之久的粒子屏障破碎的那一瞬間。

    所有人的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無論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還是最普通的平民。

    他們看著蔚藍的天空,看著那消失的泡沫,久久不能言語。

    多年以來,人類已經習慣生活在雲州智腦的庇佑之下了。

    而當這一層庇佑消失之後,慌亂徹底爆發出來。

    沒有人能阻止這場慌亂。

    因為雲州智腦,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在粒子屏障碎裂之前,施冉冉等雲州智腦的代言人,就已經消失了。

    再後來,人們發現再也找不到龍城六佬的身影。

    最後,連六大家族的人影都沒了。

    他們似乎偷偷在某個夜裡,放棄了這座城市,通過某種方式,逃掉了。

    很多人棄城而逃,他們試圖衝破衍生物的封鎖,這是有僥倖心理的;更多的人呆呆地躲在家裡,關上房門,不知道該怎麼辦。

    或許下一刻,術士之王的王者大軍就會衝入城中,殺的這座城市血流成河。

    但是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因為這樣的事情,以前沒有發生過。

    軍隊也亂了。

    指揮官的消失讓士兵們無所適從。

    最後的情報指向是,六大家族和另外一些大人物們,乘坐秘密藏在城中的一座浮空艇,利用隱形功能,試圖逃離這座城市。

    他們的計畫是否成功,士兵們並不知道,但他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個消息散佈出去。

    或許,這個時候,散佈消息,已經沒有了意義。

    龍城,這座古老的城市,這座曾經象徵著強大的城市,似乎已經走到了生命的尾端。

    術士之王的大軍宛如一隻猛虎,惡狠狠地盯著這座城市,隨時可能將他一口吞掉。

    能離開的人慌不擇路,不能離開的人只能坐以待斃。

    或許,這就是人類最悲哀的時刻。

    很多人不甘心。

    他們走上街頭,走上城牆。

    他們之中有學生,有工人,也有失去指揮官的士兵。

    他們之中有熱血之人高聲怒喝,試圖呼喚起大家的血性。

    「別忘了!我們的祖先,在沒有雲州智腦的惡劣條件下,也活了下來!」

    「失去雲州智腦,我們人類還有自己!我們還有樂師!我們還有武者!我們還有軍隊!」

    「那些逃跑的世家貴族,他們一定會後悔的,我們龍城,由我們自己守護!」

    有人熱血無比地在街頭怒吼,試圖得到大家的認可。

    但回應他的人,寥寥無幾。

    大部分人的眼神都很冷漠,似乎看透了人世間的冷暖。

    情侶們手牽著手,緊緊抱著一起,彷彿迎接末日的到來。

    孩子們什麼都不知道,牽著父母的手,而他們的父母卻只能呆呆地看著天空。

    越來越多的人走上街道,走上城牆。

    龍城的交通,近乎癱瘓!

    韓樂從樹人學院出來,恰好看到一些樂師在動員,他們相互約定,前往前線抵抗術士之王的入侵。

    但更多的人,似乎默不作聲,對這座城市和自己的命運,沒有任何樂觀的看法。

    畢竟,術士之王的殘暴之名,在這些天的拉鋸戰中,早已成就。

    和衍生物戰鬥過的龍城士兵們,都心有餘悸地敘述那些衍生物以及不死者的恐怖。

    而更多人,連心有餘悸的機會都沒有了。

    阿布納索爾早就放出話來,要屠遍龍城,他們沒有退路。

    ……

    「真是……末日啊。」

    韓樂走在街頭,宛如隱身。

    他的步伐神妙,旁人無法察覺。

    雲樂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六佬也消失了,彷彿和小弦界一起離開了。

    留下的人,都是一些最底層的普通人。

    還有那些熱血的年輕人。

    好好的一座城市,眼看就要毀於一旦了。

    「阿布納索爾真是腦子有毛病,找雲樂報仇就算了,幹嘛動不動就屠城?」

    韓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此時正是下午,根據大街小巷的傳言,阿布納索爾的大軍最多黃昏時分,就能殺入城中了。

    剩下的龍城指揮官茫然地關閉著城門,也不知道該佈置怎樣的戰術來抵抗亡者大軍。

    或許,他們可以對抗衍生物和不死者。

    但是術士之王本人呢。

    還有那恐怖的夏蟲。

    一想到這兩個生物,他們的心中就充滿絕望。

    說到底,還是雲州智腦拋棄了他們。

    城牆上,已經聚集滿了樂師。

    斥候消息傳來,術士之王的大軍將從東門率先突襲。

    有一些平民在城牆下怒吼,要求開門,讓他們逃走。

    這些人被勉強還能保持理智的士兵們給拖走了。

    但形勢變得越來越混亂。

    整個龍城的政務、軍事體系因為六大家族的人以及雲州智腦一系的人的逃走而變得亂成了一鍋粥。

    剩下的人勉強想做好戰鬥準備。

    但發現連維持秩序都這麼困難。

    「不許出城!」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

    一個穿著厚厚的盔甲的中年男人眼睛發紅地吼道:「擅自出城者,死!」

    「我們還沒輸,這堵城牆還沒倒,我們還有人在戰鬥,我不許你們放棄希望!」

    他是留下來的人中,等級最高的龍城將領了。

    前天夜裡,他其實有機會搭乘那座浮空艇逃走,但是他拒絕了。

    有些人想要生。

    有些人卻想要轟轟烈烈地死。

    對於他來說,這座城市有太多捨不得記憶,他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拋棄一切,拋棄這些人民,默默逃生。

    早在前天夜裡,他就做出了抉擇。

    三天來,他盔甲武器未曾離身。

    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刻。

    他的嗓門很大,吼住了城門附近的人。

    「按照半個小時之前的編隊,樂師、武者,普通士兵,全部給我各就各位!」

    「等阿布納索爾的軍隊來了,我們主動出擊!」

    「老子第一個衝鋒!和他們拼了!」

    「你們這些王八蛋,要尋死覓活,等老子戰死了再說!」

    他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鬢角也有白髮,整個人彷彿一頭憤怒的老獅子。

    躁動不安的人群漸漸沉默下來。

    人們都認識這位將軍。

    他們知道,可能這座城真的會破,他們真的會死,但是這種時候,似乎也必須給這些一直保護者他們的軍人一點尊重了。

    讓他們戰死沙場。

    而平民們,也試著拿起了一些最基本的防具。

    就算是,也要掙扎一下。

    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這種時候,也沒人想要逃走了。

    因為術士之王的大軍已經從四面八方壓了過來,其餘的城門都封鎖著,普通人,根本別想逃了。

    東門外,匯聚的不死者是最多的。

    這證明了阿布納索爾的戰術意圖。

    「終於來了,呵呵呵……」

    中年將領抹了抹手上的刀,舔了舔嘴唇,露出視死如歸的神色:

    「那就狠狠地干-他-娘-的一場!」

    所有士兵齊齊怒吼。

    他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只等指揮官一聲令下,城門會開,他們會衝出去,和不死者們一決上下。

    城牆上,樂師們齊齊坐在那裡。

    他們的膝蓋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萬維鍵盤。

    龍城幾乎所有的樂師都在這裡了。

    他們有的是傳奇,有的只不過是學徒,會一點短章。

    他們可能來自不同的家庭,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軍隊裡的樂師!

    他們的戰歌,將伴隨著那些出征的戰士們,和那些衍生物和不死者們不死不休。

    留下來的樂師,其實並不多,畢竟樂師的地位較高,大部分樂師都有機會離開。

    所以城牆上的樂師質量層次不齊。

    韓樂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更多記憶裡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看到了陸瑩。

    而其他那些和他競爭天龍榜的人,卻沒剩下幾個。

    「患難見真情啊……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怪他們。」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必死之局了。」

    「我都沒有想到,雲樂居然真的這麼無恥地消失了。」

    「這傢伙到底在憋什麼壞招呢?」

    韓樂自顧自走到城牆下,和那些安靜的平民們在一起。

    從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城牆上那些人倔強的面孔。

    或許,這是脆弱的人類最後的堅持了。

    如果他們輸了,接下來,就是哀鴻遍野的大屠殺了吧。

    術士之王……果然也不是什麼好鳥。

    宇宙真眼所及之處,亡者大軍裡三層外三層地把龍城給包成了粽子。

    而百里之外,他看到了一艘隱形的浮空艇,上面有很多人。

    他們在談笑風生。

    韓樂看到了很多熟人。

    「沒時間管你們了……不然,看到你們這些令人作嘔的笑容,真的想把這玩意熱拽下來呢!」

    韓樂心中想到。

    他的目光收了回來,城門緩緩打開。

    士兵們已經做好了迎擊敵人的準備。

    之前的作戰經驗告訴他們,城牆這玩意兒其實對衍生物和不死者們不管用。

    真的打起來,還不如衝出去,在城外開闊地帶大戰。

    士兵們陸續準備出城。

    平民們默默注視著他們,他們準備跟在士兵們的身後。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單薄的人影忽然在「超車」。

    他從士兵們身邊走過,不斷往前走,速度很快。

    有個士兵看到了,笑著喊道:「你們這些平民別著急啊,在後面排隊。」

    「對啊對啊,快拉住他!」

    其餘士兵也反應過來。可惜不知道為何,那人的身影看上去只比普通的士兵快了一點點,卻始終讓其他人捉不到他。

    他像一個俏皮的精靈,在軍陣中穿梭,很快的,就來到了最前方。

    「停!」

    走在最前頭的中年將領怒道:「你要幹嘛!」

    「我都說了,等我死了,才有你們戰鬥的餘地!」

    「這是我們軍人的使命!」

    韓樂還真停下來了。

    他看了中年將領一眼:「要不,就別死了唄。」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清晰無比地傳遞到每個人的耳邊。

    那中年將領愣了一下。

    「你小子心夠大的,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

    他拍拍韓樂的肩膀,笑著說:「到後面去吧,還是那句話,要戰死,也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孩子。」

    韓樂聳聳肩:「你們也是蠻可憐的……」

    「雲樂那混蛋就這麼滾了,留了個爛攤子。」

    「不過他大概也知道,我不會坐視不管的吧。」

    「好了,阿布納索爾那個神經病,就交給我吧。」

    說罷,他直接轉身,大步流星地衝著術士之王的大軍走去!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轉眼間就衝到了那大軍陣前!

    中年將領微微一驚。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回憶道:

    「那個年輕人的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

    「……是神秘人!是被他們關進龍城地牢的神秘人,他出來了!」

    「真的是他嗎?為什麼我看不清他的面貌?」

    一眾士兵驚疑不定。

    城牆上,也有人騷動起來。

    他們都看到了這奇怪的現象。

    陸瑩似是有所察覺,她站起來,遠遠地看著那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

    ……

    大量的衍生物張牙舞爪地匍匐前進。

    天空中,飛舞著骨龍和莫名的生物。

    術士之王不知道隱藏在何處。

    韓樂平靜開口:

    「可以停下了。」

    阿布納索爾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

    「還我紅塵劍!」

    韓樂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

    「不還。」

    「那就拿命來換!」阿布納索爾的聲音比上次更加暴躁了,或許長期的圍城也讓他的神智進一步滑向深淵。

    「呵呵呵,你小子真的有種,雲樂都知道躲起來,不敢和我一爭高下了,你居然敢冒出來。」

    「你以為你是當年的那個人嗎?」

    「一人守一城?」

    「這種劇本,老子已經看過一次了,絕對受不了第二次!」

    他的自言自語暴露了他的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了。

    韓樂心中一動。

    曾經的龍城歷史上,也有一人守一城的典故嗎?

    他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我其實是沒有什麼一人守一城的覺悟的。」

    韓樂笑了笑:

    「我只是來殺掉你的啦。」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00:24
戰歌之王 第二百六十七節 兩首戰歌!

    「我只是來殺你的啦。」

    韓樂說的無比輕鬆,彷彿一切都天經地義一般。

    衍生物大軍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就連那不知道藏身於何處的術士之王,都被韓樂的狂妄之語震驚到了。

    城牆上的眾人和準備出征的士兵們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個人,這麼囂張?」

    「他不是瘋子吧?確定是那個很厲害的神秘人?」

    「為什麼他的聲音,我有些熟悉,卻記憶不起來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這個雲州智腦都拋棄了他們的時候,他們當然希望有一個絕世強者能站出來,拯救龍城於水火之中。

    這是英雄傳記裡都會有的故事。

    但更多的人都對此保持悲哀態度。

    這個人,不可能比雲州智腦更強吧?

    連雲州智腦面對術士之王都選擇了逃避,這個人類……怎麼可能以一己之力抵抗這千軍萬馬?

    更何況,他說的是殺掉阿布納索爾。

    要知道,當年他們的祖先都沒能殺死恐怖的術士之王,只能將他和夏蟲一起封印起來。

    現在這個人,憑什麼說要殺他?

    ……

    過了一會兒。

    衍生物大軍裡,才爆發出阿布納索爾震天的狂笑聲。

    伴隨著這笑聲,那些衍生物和不死者開始衝著龍城邁進!

    「這才過去幾天,你的實力沒見長進多少,自信心倒是爆棚。你難道忘記了,當初是誰,面對我的時候,宛如喪家之犬一樣逃竄的?」

    「別以為奪走了紅塵劍,你就能戰勝我!」

    「你不是要守護這座城市麼?我看你能怎麼擋住我的大軍!」

    阿布納索爾在咆哮,夏蟲的身影也在遠方若隱若現,似乎隨時可能給韓樂來必殺一擊。

    韓樂站在大地之上,開啟了宇宙真眼之後,卻有了俯瞰一切的資本。

    他看到,術士之王的大軍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不僅是東面,其餘三個方向,也都有大量的不死者大軍!

    「畫一條線吧。」

    韓樂想了想,揮揮手。

    下一秒,本源之力源源不斷地爆發出來。

    平荒一劍!

    韓樂整個人雖在地上,但他的手卻好像來到了蒼穹之上。

    三階平荒天師的修為,在消化鞏固完畢之後,其實已經是凡俗之人所無法想像的了。

    韓樂祭出平荒一劍,硬生生繞著龍城,畫了一個圈。

    那個圓圈周邊,是黑色的粗線。

    「過線者,死!」

    術士之王的大軍不為所動,雖然黑線畫下的地方,都有深深的溝壑,但他們依舊憑藉龐大的數量,硬生生攀爬了過去!

    韓樂冷笑一聲。

    「我說過了,過線者死!」

    剎那間,平荒一劍宛如掃帚一般,一圈圈地橫掃龍城的四周圍!

    天穹上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漏洞,平荒一劍的劍氣罩住了龍城。

    以黑線為周邊,所有試圖靠近龍城的衍生物,都被平荒一劍強大的破壞力,直接摧毀!

    這才是大羅山平荒天師的神妙手段。

    一人守一城,倒也不是什麼虛言。

    ……

    「大羅山!」

    韓樂這一手平荒一劍,似乎徹底激怒了阿布納索爾。

    術士之王發出令人恐懼的咆哮聲!

    「你們這群背信棄義的傢伙,既然你們去了那個世界,那麼你就替他們還債吧!」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本源之力充足,還是我的大軍充足!」

    說罷,源源不斷地不死者大軍衝擊著平荒一劍的劍圍。

    韓樂的壓力陡然變大。

    他的本源之力很雄厚,但是如此大範圍地施展平荒一劍,其實是一種類似粒子屏障的無差別防禦。

    雖然強大,但是效率相對低下,他的消耗也很大。

    他默默估算了一下,以術士之王這茫茫多的衍生物,自己的本源之力的確無法完全消滅。

    不過這並不是他真正的底牌。

    平荒一劍,只是以劍圍護住龍城,讓亡者大軍無法入侵龍城罷了。

    而真正地消滅這些衍生物和不死者,韓樂另有殺招。

    只不過還沒等他出手。

    阿布納索爾反而率先怒吼道:

    「你的劍圍能擋住我的大軍一時半會兒,但可否擋得住我的詛咒?」

    下一秒,天地間,傳來怪異的呢喃低語聲。

    莫名浩蕩的荒之力,在天地間被收集起來。

    不遠處,夏蟲在仰天長嘯!

    韓樂微微有些動容。

    術士之王這次施展的詛咒,竟然需要夏蟲的荒之力來配合!

    恐怕是想要一口氣滅絕整個龍城的詛咒!

    這種詛咒的釋放,通常是需要很恐怖的代價的,之前因為有粒子屏障的保護,所以他無法釋放。而現在,韓樂的劍圍只能抵擋物理攻擊,卻無法阻止那恐怖的荒之力往龍城中心洶湧而去!

    韓樂猛然高高躍起,俯瞰龍城!

    剎那間,他在龍城中心,看到了閃爍而起的一個個神秘符號。

    人們茫然地在街頭上奔走著。

    很快的,他們的面容變得非常悲慼。

    短促的音節在他們耳邊呢喃低語。

    宛如死神的傳唱。

    韓樂心頭一緊,知道不妙。

    這是術士之王的即死詛咒!

    幾乎在一瞬間,就有人面露絕望之色,一頭撞在了牆上,橫死當場!

    其餘人一開始被震驚了,但這種死亡的氣氛是會傳染的。

    越來越多的人面露痛苦之色。

    他們陷入了空前絕後的絕望之中。

    他們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們耳旁的低語,他們看到的一切東西,都在暗示他們自尋短見。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些痛苦!

    龍城裡,頓時亂作一團!

    有那意志力強的,勉強能支撐,但是更多人已經陷入了即死詛咒無法自拔,如果不是身邊的工具不夠的話,恐怕早就自殺成功了!

    饒是如此,以現在的速度,讓詛咒繼續蔓延下去,用不了多久,韓樂的平荒一劍的劍圍就會徹底失去意義!

    「和箜篌的效果很像,但比箜篌厲害的多了。」

    「幸好……當時的我只能試聽大悲咒,而現在的我,早就兌換好了這首戰歌的萬維譜!」

    韓樂深吸一口氣,知道容不得耽擱。

    在這之前,他為這場大戰做了很多很多的準備。

    平荒天師的手段只是其中之一。

    戰歌,才是他最拿手的好戲!

    無垠曲庫裡的萬維譜,可以對應各種各樣的麻煩。

    大悲咒這種對抗亡靈的最好戰歌,韓樂怎麼可能不準備!

    萬維鍵盤倏然出現。

    韓樂的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彈奏著。

    注入了本源之力的歌聲,比普通的萬維鍵盤作用效果強大了太多!~

    別說龍城城內了,就連龍城周邊都能覆蓋的到!

    當莊嚴的大悲咒在龍城上空響起。

    金色的天光頓時破開虛空,從天上打下,打在每個人的心頭,淨化掉那種悲慼的感覺。

    所有的絕望被一掃而空。

    彷彿有一把掃帚,將人們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韓樂傾力彈奏大悲咒。

    這支戰歌的曲境若隱若現,彷彿有來自曲境世界的佛祖要降臨。佛門的奧義化作星星點點的金光,籠罩了整個龍城,甚至開始向不死者大軍擴散!

    韓樂控制的很好。

    他知道,非原創曲境的危險性。哪怕他現在是平荒天師了,如果真的把大悲咒曲境裡的佛祖之類的存在召喚了出來,自己都未必能駕馭的了。

    他控制著本源之力的輸入情況,讓那金光萬丈的佛處於半降臨的狀態!

    佛光普照之處,亡靈即刻往生。

    術士之王的即死詛咒也消失了。

    大悲咒的強悍之處,可見一斑。

    在阿布納索爾的怒吼聲中,在龍城眾人期盼的目光中,韓樂繼續彈奏。

    莊嚴肅穆的大悲咒本來就是亡靈的剋星。

    大量的金光從城內湧出,在淨化掉人們心頭的煩悶之後,衝入衍生物和不死者之中。

    嘩啦啦!

    在金光的照耀下,在大悲咒的肅穆歌聲中,大量大量的亡靈宛如雪花一般融化!

    「不!」

    術士之王在怒吼,他加強了詛咒的力度,甚至連夏蟲都試圖打斷韓樂的戰歌。

    但他們卻做不到這一點。

    兩大古神兵守護著韓樂。

    到了這個時候,韓樂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

    術士之王要滅龍城,如此失卻人性,喪心病狂,韓樂殺掉他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祖樹金刀一臉嚴肅守在韓樂身邊。

    塵煙倒是依舊神態輕鬆,她依然是嗑瓜子似的磕著天石碎片,悠閒地來回走。

    兩大古神兵的強大氣息讓阿布納索爾和夏蟲不敢踰越雷池半步!

    平荒一劍守護龍城。

    而大悲咒,則開始瘋狂淨化亡靈!

    足足十分鐘後。

    那圍困著龍城的黑壓壓大軍,只剩下了十分之一。

    龍城裡,已經有人在歡呼雀躍。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神秘人究竟是誰,但是能有人出手,從術士之王手下救下他們,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了。

    他們迫不及待地注視著那個背影。只可惜那背影被金光所籠罩,實在太過耀眼了。

    他們只能默默祈禱韓樂一定能戰勝術士之王。

    而對於韓樂來說,這樣的戰果卻未必能滿意。

    他微微蹙眉。

    「大悲咒這麼強力的戰歌,竟然沒能把所有亡靈大軍都送往往生。」

    「這些剩下來的不死者,執念究竟是有多麼深啊。」

    韓樂輕聲嘆息,停下了彈奏。

    漫天佛光盡數收斂。

    金光搖搖欲墜,曲境裡的佛似乎想要降臨,但失去了韓樂的本源之力加持之後,最終搖晃了幾下,消失在空中。

    韓樂明白,如果能真的將佛祖召喚出來,估計鎮壓所有亡靈大軍都是沒問題的。

    問題是他不敢。

    他現在還沒弄清楚為什麼自己總能用前世的歌曲召喚出一些地球上的曲境,所以不能輕易嘗試冒險。

    饒是如此,大悲咒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至少阻止了術士之王強大的詛咒,同時也消解了不少亡靈。

    雖然不夠完美,但也已經差強人意了。

    「你的戰歌……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效果?」

    術士之王驚疑不定:「明明你連傳奇都不是!」

    韓樂無聲一笑:「傳奇麼?」

    「我想是就是咯。」

    「不過我倒是好奇,剩下來這些骨頭渣子,到底是什麼執念在支撐著他們,連我的戰歌都無法徹底淨化他們!」

    術士之王哈哈大笑:「你以為你的戰歌是萬能的嗎?」

    「這些人,都是誓死要追隨我的人,他們的靈魂和骨肉,被我賜予永生。」

    「他們的意志力堅定,是不可能被你的戰歌所魅惑,自我放棄永生的!」

    韓樂搖了搖頭,起先他還有些疑惑,不過很快的,他釋然了。

    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影。

    那些都是他在十夜丘陵裡見過的,術士們的面孔。

    「原來如此!」

    「難怪這些不死者,無法被徹底淨化,因為這些人生前就是術士。」

    「一來他們本身就有根深蒂固的荒之力,二來,他們對阿布納索爾有著偏執不移的信任。」

    「大悲咒只能消解那些普通的衍生物和亡靈,卻無法將這些術士們的靈魂送往解脫。」

    韓樂明白了前因後果。

    「你盜竊我神兵,傷我部下,毀我計畫,又是大羅山的後人。」

    「你說我該用怎樣的手段,處罰你才好呢?」

    「把你變成永恆的傀儡?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你了?」

    不遠處,阿布納索爾終於親自現身了。

    比起之前,他看上去更清瘦了,整個人瘦的畸形,幾乎和亡靈骨架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身上充滿了荒的氣息。

    甚至連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了。

    有那麼一瞬間,韓樂甚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荒界母根的氣息!

    「不急,我們的帳可以慢慢算的。」

    韓樂笑了笑:「不過,先讓我將你的這些部下解脫掉比較好。」

    「說實話,你辜負了他們,將他們引上了歧路。」

    「當然,瘋子是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發瘋的,所以我懶得對你進行任何的說教,在讓他們找到解脫之路後,我會立刻殺掉你。」

    阿布那索爾已經對韓樂的狂妄免疫。

    他只是冷笑道:「我的部下將永遠忠誠於我!」

    「是嗎?」

    韓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再次將萬維鍵盤放在膝蓋上,開始彈奏起另外一曲戰歌來。

    「他們只是一群迷途的羔羊而已,被你利用,卻不知自己的方向。」

    「只要有人給他們指明方向,你這暴君將會成為孤家寡人。」

    「如果你不信的話,拭目以待就好。」

    音樂聲起。

    宛如黑夜中的破曉。

    《亡靈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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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