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洛麗塔，我的生命之光
人類的歷史上，曾經有無數的人用熱情洋溢的詩章讚頌著小女孩的可愛與無瑕。
那繁複而優美的詩歌，是人類歷史長河中難以磨滅的光芒。
啊，洛麗塔，我的生命之光……
可以說，對於可愛小女孩的憐愛，是人所共有的偉大情感。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對可愛的小女孩產生厭惡的情緒。
然而當可愛的小女孩撲入楚東臨的懷中時，他的身體卻僵硬了。
小小的身體充滿依戀的緊摟著他，纖細的手臂抱緊了他的背，將幼嫩的軀體緊合的貼入了他的懷中。
輕輕的扭動著。
「爸爸，詩詩好想你。」
如同撒嬌的貓咪一般，小女孩的身體在楚東臨的懷中輕輕的扭動著。
她一邊用臉頰磨砂著楚東臨的胸膛，發出了舒服的輕輕呼聲，「你怎麼離開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似乎與以前一模一樣。
曾經在楚東臨晚歸的時候，小女孩也會如此依戀的抱著他，用這種撒嬌一般的行為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然而嗅著小女孩身上那淡淡的屬於喪屍的氣息，楚東臨知道，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十五天的時間，已經足夠發生太多的事，多得令人措手不及。
他顫抖的雙手，輕輕的抱住了小女孩的腰。
然後楚東臨蹲下身去，視線和詩詩平行著。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小女孩的頭，如同往常一般的為她梳理著頭髮。
小女孩靦腆的笑著。也如往常一樣露出了舒服而享受的笑容。
然而真的改變了。
那雙瑰麗得如同紅寶石的雙眼雖然美麗而迷人。但是那種令人顫慄的意味。卻令楚東臨的心如墜冰窖。
「詩詩……」
他的手，顫抖的撫摸著小女孩的頭，嘴唇蠕動著，眼中充滿了痛苦的顏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只是離開了十五天，為什麼他一直小心保護著的小丫頭就變成了喪屍了？
這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小雪不是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嗎？為什麼明明有了小雪的保護，詩詩還是變成了喪屍？難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有強大到難以抵抗的喪屍襲擊了小樓了嗎？以至於小女孩感染了病毒？
楚東臨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要從小女孩的身上找到絲毫戰鬥過痕跡。
然而小丫頭的身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傷痕。甚至就連這個可能是戰場的小樓也完好無損，根本就沒有任何地方有過殘缺。
楚東臨猛地看向了身後的少女。
「小雪，到底發生什麼了？詩詩怎麼變成這樣了？我不是讓你回來保護她的嗎？你就是這麼保護的？」
楚東臨那驚怒交加的咆哮聲中，他懷中的小女孩有些恐懼的縮了縮脖子，被楚東臨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
「爸爸……爸爸……」
她伸出手輕輕的拉了拉楚東臨的衣袖，輕聲說道，「不要怪小雪姐姐，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小女孩的解釋之中，楚東臨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你變成喪屍是小雪做的？怎麼可能？高階喪屍不是沒有感染能力了嗎？她怎麼可能把你變成喪屍的？」
楚東臨的驚愕之中。小雪一臉平靜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似乎之前被楚東臨怒斥的人不是她一樣。她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不滿。
她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握住了楚東臨的手。
然後少女閉上了雙眼，屬於二階喪屍的強大氣息肆無忌憚的擴散了出來。
但是吸引了楚東臨視線的不是其他，而是少女此時的狀態。
「小雪，你……你怎麼變弱了？」
楚東臨的表情，充滿了愕然。
曾經的少女實力強大得幾乎可以說是二階喪屍的頂點，稍微吃兩枚進化結晶就能隨時突破三階的那種，光憑氣勢，就能嚇得九成以上的二階喪屍不敢亂動。
然而此時少女身上的氣息對比之前卻弱小的許多，甚至比起白狼都稍有不如，可以說是實力大降。
這個古怪的情況，讓楚東臨迷惑不解。
從來只有喪屍變得更強，進化得更加厲害，但他還從未見過喪屍的力量會變弱。
然而還不待楚東臨繼續詢問，少女的指尖突然溢出了一滴豔紅色的血滴。
豔紅如墨，嬌豔如血。
楚東臨愕然了。
在這滴晶瑩通透得如同血鑽的血滴之中，楚東臨感覺到了一種陰冷而狂躁的氣息。
那種東西，是他直面喪屍的進化結晶時才有的感覺。
似乎此時的他面對的不是血滴，而是一滴喪屍病毒的高度聚合體，在其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病毒。
感受著血滴中熟悉的氣息，楚東臨愕然的抬起頭，看了小雪一眼，又看了看身邊的小女孩，依稀間有了一個荒誕的猜測。
「你把自己的進化結晶裡的能量分割出來喂給了詩詩？讓她變成了喪屍？」
小雪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少女指了指房間角落裡，在那個空空如也的角落裡，曾經擺放著楚東臨為小女孩詩詩準備的食物。
只不過很顯然，在長達十五天的時間裡，小丫頭已經早就把那為數不多的食物全部吃掉了，沒有剩下一絲一毫。
現在的牆角，空蕩蕩的只剩下乾淨的地板，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
「你走之後，詩詩很快吃完了……食物，然後很餓……我沒有辦法，只能讓她變成和我們一樣，這樣……就不會餓了。」
少女的講訴之中，不時的有些停頓，而楚東臨則默然了。
他看著身邊乖巧的小女孩，又看了看一臉冷淡的少女，情緒終於平復了下來。
「你在做之前就知道這樣做能夠保留詩詩的意識，不會讓她變成大街上那種沒有智慧的喪屍？」
小雪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
少女的回答很簡略，「感覺。」
楚東臨無言了。
的確，在智慧和戰力上，顯得有些呆滯的少女哪怕早就進化到了二階的頂點，但依舊與楚東臨相差甚遠。
然而這只是單純的戰鬥力差距。
就算是楚東臨的真實戰鬥力遠超呆滯的少女小雪，但是在作為喪屍這一點上，只怕這個名叫小雪的少女比楚東臨要合格許多。
至少她從頭到尾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喪屍，經歷的是喪屍的正常進化過程。
與楚東臨這個保留了智慧意識、表面上看上去與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別的偽喪屍相比，名為小雪的少女有很大的區別。
或許保留的智慧意識能夠讓楚東臨在許多困境之中化險為夷，能夠讓他的戰鬥力變得強悍無比，能夠讓他敏銳的把握戰場中一分一毫的局勢變化，並且及時的抓住所有對自己有利的機會。
但是作為喪屍的直覺，作為喪屍的本能，則一直被楚東臨身為人的意識所壓制著。
楚東臨雖然是喪屍，但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他卻一直都在喪屍的大門外徘徊，夾雜在人類與喪屍的分類之間，無法完全踏足其中的任何一個。
他不能放任自己被喪屍的本能所控制，所以許多喪屍都有的直覺，他自然也就缺失了。
譬如少女這種利用分割大腦內進價結晶的能量病毒人為製造變異喪屍，並且能夠保留作為目標的人類意識的手段，他不可能沒有，但是他對喪屍的潛意識缺乏足夠的瞭解，自然一直不清楚。
事實上，除了最開始變成喪屍的那段時間，由於力量的羸弱楚東臨無法完全的壓制身為喪屍的食慾本能。
之後當他變得更強之後，喪屍的食慾本能幾乎已經被他壓制到了極限。
他對人肉沒有食慾，就算是獵殺其他喪屍時，對於進化結晶的攝取也更多是為了變得更強的目標，而非普通喪屍的本能渴求。
他跟普通的喪屍不一樣，跟變異喪屍也從來沒有相同點——除了身體的構造以外。
然而有得必有失，，意識性格不被影響。他抗拒喪屍的那一切，那麼屬於喪屍的東西當然也在抗拒他，楚東臨自然也就會缺失作為喪屍才會具有的某些東西。
看著眼前似乎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的小女孩，楚東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摸了摸詩詩的頭，站了起來。
「詩詩，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小女孩連連點頭，表示還記得。
「記得你的父母嗎？」
頓了頓，楚東臨補充道，「你原本的父母。」
小丫頭搖了搖頭。
「那你還記得我從哪裡把你救出來的嗎？」
小丫頭想了想，就算過去了那麼久，但還是有些恐懼，「記……記得……」
「很好……」
楚東臨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摸了摸小丫頭的頭，走到了一邊。
「明天我帶你回去一趟，去見見你父親，我在那裡給你父親立了一個墓。」
頓了頓，走到臥室門口的楚東臨回頭看了客廳中的少女和小女孩一眼，補充了一句，「你需要去給你父親告別了……以人類的身份做最後一次告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