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極道天魔 作者:滾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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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2017-3-1 17:47:0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15 4762498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8 17:15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療傷四

  兩人起身,路勝帶頭走出大廳,從側面通道離開,黑老緊隨其後。

  其餘人一個也沒跟上,都被他暗中示意留下,之後的洪明資咳嗽幾聲,起身代替路勝主持局面。

  路勝帶著黑老很快便來到赤鯨號的最頂層,一處寬敞露臺處。

  河風疾吹,扯得兩人衣角獵獵作響。

  路勝讓幫眾先行下去,自己則是和黑老單獨留在露臺上。

  「無憂府的主祭大人,前不久我還見到過,黑老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主祭大人失蹤?」路勝裝出一副微驚之色。皺眉盯著黑老。

  「就在你前陣子出去東山無風谷那晚,我家主人便是那時候失蹤,路勝,我勸你還是不要裝蒜的好,上陽家保不住你,這事鬧大了,就算是上陽九禮也討不了好。」黑老此時稍微冷靜了些,看著路勝神色陰森。

  「黑老這是什麼意思?主祭大人實力凡,你難不成認為他老人家的失蹤和我有關係?」路勝沉聲反問。

  「我不管那麼多,你只需要說出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自會判斷!」黑老逼問。

  路勝沉吟了下,細細將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不會是真實版本,而是從一個普通幫眾的角度,聽到林中遠處有巨響,還有不少大小不一的坑洞。他被聲勢所攝,不敢靠近,只能迅結束交易,趕緊離開。之後風平浪靜也什麼都沒生。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沒看到當時發生的什麼,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巨響?」黑老聽完,眉頭緊皺起來。

  「確實如此。」路勝鄭重點頭,「若真是主祭大人失蹤,會不會和那晚的巨響有關?」

  「其他呢?和你們交易的神祕人,又是從什麼地方聯繫上的?」黑老又低聲問道。

  「是我的一個老朋友,突然上門聯繫我,要我提供一批糧食,我看價格利潤極高,便應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交易,所以很重要,本打算作為長期交易的一個開端,我親自壓陣過去,沒想到」路勝微微搖頭,面色泛起一絲無奈。

  「那你有沒有聽到,有什麼大鳥嘶鳴聲,或者如同熊一樣的咆哮聲?」黑老細問道。

  「鳥叫和熊咆哮?」路勝仔細回憶了下,「沒有,還真沒有。」他緩緩搖頭。

  「不過我建議你前往現場看看,說不定會留下不少的蛛絲馬跡,那些神祕人,極有可能和巨響有關,若是主祭大人的失蹤必定和此事有關,那麼很有可能和那些神祕人有關。」路勝正色道。

  「你也這麼認為?」黑老神色稍緩,感覺路勝卻是是在認真幫他一起回想細節。

  「若真和此事有關,那就只能從這裡入手。」路勝認真點頭。

  「好吧,我再去現場仔細看看。」黑老見狀,也只能點頭,確實,以路勝的實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主人產生威脅。雙方足足有數級的差距,主人就算站著不動讓他打,也破不了黑膜。

  「不對!你在撒謊!!」忽然間,黑老面色一變,轉身猛地朝著路勝飛撲過來。

  「我殺了你!!!」

  他神色癲狂,手掌如鷹鉤,閃電般一下打向路勝胸膛。

  呼!

  巨大的破空聲中,黑老手掌上浮現出一層黑膜,周身隱隱浮現黑色羽毛虛影。一掌朝著路勝胸口正中打去。

  路勝來不及思考出了什麼岔子,他現在根本不能動用赤極九煞功內氣,只有針刺氣的陰陽玉鶴寶瓶氣勉強能調動一些,根本不可能抵抗黑老的突然襲殺。

  以對方至少三紋層次的實力,一旦被打中,不死也得重傷!

  他腦袋裡一片空白,身體急後退。但對方的速度太快了,現在他的沒有爆內力,根本躲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色手掌飛接近自己胸膛。

  越來越近,越來越急。

  嘰!!!

  剎那間,一聲尖銳到極點劇烈摩擦聲,驟然響起。

  一道模糊的青色人影閃現在黑老身後,單手一把抓在他肩上。

  「黑鴉,你好大的膽子!?」

  黑老爆射的身形陡然頓住,彷彿被什麼東西一下勾住,他的手距離路勝胸口衣服,只有不到一指的距離,但就是這一指之距,卻成了他無法跨越的天險。

  「上陽!!」黑老緩緩低下頭,目光僵硬的看著自己胸口。

  那裡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此時居然緩緩閃亮著一個碩大的勾字。

  嘶細細的血痕從勾字周圍慢慢浮現出。

  「饒饒命」黑老眼睛睜大,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快消失。

  轟!!

  他整個身體眨眼間如同炸彈般,轟然炸碎。

  沒有血肉骨渣,只有大團大團的黑色羽毛飛濺爆射。然後朝著遠處飛逃射去。

  但還沒逃出多遠,所有黑羽毛正中竟然全部同時浮現一個銀色勾字,噗噗噗噗!!

  所有黑羽全部炸裂碎開,化為漫天黑點。

  上陽九禮站在露臺上,面色冷厲,神色中帶著一絲譏誚。和她一起出現的,還有另外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面色木訥,身披白袍,手裡握著一把長達半米多的鋼鐵毛筆。

  「無憂府雖然比不上我們,但黑鴉是主祭的老僕,你不該殺了他,我們和無憂府如此結怨毫無意義。」

  上陽九禮眼珠微轉,看了男子一眼,沒說話。

  男子看了眼路勝,眼裡閃過一絲陰鷙,又道。

  「為了一個凡人幫派如此,你到底會不會主持大局?這些道理難道你娘親沒有親自教過你?」

  「我上陽九禮要做什麼事,你算什麼東西?敢來管教我!?」上陽九禮眉毛一豎,身上散出絲絲凶厲之氣。「再廢話連你也殺!」

  「你!?」中年男子胸口一悶,他料到了自己過來肯定會為對方不喜,卻沒想到九禮態度會惡劣到這個地步。他可是她的親叔叔!

  「見過九禮大人。」路勝這才上前恭敬道。

  上陽九禮乃是上陽家第二天才,實力之恐怖,絕對比主祭還要強出不少,敢當面前往紅坊找坊主面談。這樣的層次,已經不是拘層次能衡量得了的了。

  肯定是七紋,乃至七紋頂峰的程度。

  所以路勝一發現自己重傷需要時間緩衝,便果斷第一時間著人寫了一封信送去給上陽九禮。

  信裡將這趟可能遇到的麻煩提了一遍,算是看看上陽家的態度。

  沒想到這位頂尖天才居然親自過來了,而且一招就殺了主祭身邊的黑老。

  世家妖魔中和他不同,他們相互間生死廝殺,如果不是實力差距極大,那麼短時間內根本殺不死對方,只能陷入水磨戰。

  而上陽九禮一招便幹掉了三紋的黑老,很明顯,其實力已經到了強出太多的地步。

  「路勝,你信裡所說的都屬實?」上陽九禮正色問道。

  路勝認真點頭。

  「絕無虛言!」他此時裝得義正言辭,「實際上,屬下當時還被意外飛來的橫木巨石重傷,一回來便感覺不對,那樣層次的巨響,肯定是有人大戰,便馬上寫信交給屬下送到您那裡。這黑老被您殺了,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區區一個無憂府的老賤奴,殺了就殺了,有問題讓他們府主自己來找我!」上陽九禮不耐煩道,「你說那個姓白的主祭和人大戰,除了我,這北地還有誰能和他動手?武盟的那個什麼勞什子盟主?」

  「屬下不知。」路勝搖頭。

  「不知道就算了,無憂府居然敢威脅我上陽九禮的人,簡直不知死活!這事他們不出聲就算了,如果真敢找上門,正好我最近缺點肉食打牙祭!」上陽九禮面色漸漸變得陰冷起來。「誰來誰死!!」

  好大的殺氣!

  路勝心頭一震,上陽九禮當初他便看出其凶性極重,這次送信過去,只是打算在她那裡備個案,畢竟是上家,這等大事還是要先通個風。

  沒想到她居然親自出手。

  「九禮,你代表的是上陽家,不是你個人!這不是你當初還在巨榮國的時候!」那中年人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滾一邊去!!」

  上陽九禮轉身一掌猛地打在他胸前。

  轟!!

  一個大大的勾字出現在中年人胸口,陡然銀光炸開,

  中年人整個人炮彈般倒飛出去,砸在露臺的金屬船舷上。船舷凹陷處一個觸目驚心的弧度。

  上陽九禮收回右掌,白眉冷厲。「走吧,你說的那東西在哪?」他看了眼路勝。

  「屬下隨身帶著。」路勝恭敬道,從袖子裡取出一樣黑色小物事。「這個便是屬下從林子裡戰場撿到的東西。」

  那是一個很小的漆黑圓鼎,表面刻著文字一樣的細密花紋,周圍有著六個耳,大小隻有雞蛋那麼大,材質非金非玉。赫然就是當初卓文宇想要和路勝交易的那小鼎。

  這東西是從怪異的屍體口中得出,據說裡面蘊含極高的屍氣。

  「是這個啊!?」上陽九禮一見此物,頓時雙目一亮。趕緊一把從路勝手裡搶過來。

  「不錯不錯,你做得很好!以後再有這等物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記得上交!」

  「大人喜歡就好!」路勝微笑道。「無憂府那邊」

  「我突破在即,區區一個無憂府,給他們十個膽子動手,他們敢嗎?」上陽九禮隨意擺擺手。一副完全不顧上陽家大局的神色。

  不過路勝就喜歡這種不顧大局。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12-2 13: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9 16:58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詩會一

  「好了,這趟我來,是為了問問你,關於之前無憂府這件事的始末,不過現在看來,問不問都不需要了。」上陽九禮隨意道。「還有,連黑鴉都能看出你身上的屍毒,你最好好好處理一下。」

  「敢問大人,那黑老,為何會說我對他撒謊?」路勝沉默了下,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或許他從你身上聞到了什麼氣味,看出了什麼破綻,誰知道呢?對於我來說,只要我上陽家的面子,我上陽九禮的面子還在就行。」上陽九禮伸手捏了捏小鼎,突然問:「你是不是真的坑害了主祭?」

  「大人何出此言。我的實力和主祭大人差距這麼大,您認為可能麼?」路勝笑了。

  「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上陽九禮頗有深意道。「撿屍體這種事,下次還是少做為妙。當然如果都像這趟這樣還好。行了,我先走了,記得別少了每年供奉。」她擺擺手,轉身一把提起昏迷在船舷邊的中年男子,縱身從船上一躍而下,如同高高飛起的海燕,在半空盤旋了一圈,陡然消失不見。

  路勝哭笑不得,上陽九禮居然把他當成是撿屍體的角色,不過好在這趟她來得及時,沒讓黑老得手,否則他如今的狀態,要想從黑老手下硬抗下來,還真有些難度。

  沒有陽性內力,便只能硬抗不能殺傷黑鴉,除了當場逃離外,別無選擇。

  「一個用不了且來歷不明的小鼎,就把無憂府暫時壓住了。這買賣划算。」目視著上陽九禮離開的方向,路勝整理了下領子,大步朝著下去的樓梯走去。

  大比還在繼續,蘇月兒等在燕子廳外,一見到路勝回來,便雙目一亮,趕緊上前就要跪倒。

  「先別急,我還要觀察觀察,你的心性和體質若是不適合修習我的武學,那我也不會收你。」路勝迅速叫住她。

  「謝幫主,定不會讓您失望!」蘇月兒頓時面色大喜。

  之前黑鴉到來打斷掉的大比,此時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從幫中高層被打傷,陳鷹也送去救治後,大比的氣氛便遠不如之前那麼熱烈,很多人都流露出無奈和悲哀之色。

  武道雖然能改變人的一生,但比起有的人來說,還是太弱太弱。這場變故,極其嚴重的打擊了眾人苦修武道的積極性。

  整個燕子廳內一片氣氛沉悶,路勝迴回歸主座後,洪明資勉強給前十名頒發了獎賞後,大比便算結束了。

  時間緩緩流逝。

  路勝繼續安心養傷,每日用藥材藥浴,服食大量的珍稀藥材。傷勢也在持續好轉。

  趁著空閒不能修行,他也開始把以前一直沒時間做的事,趕緊一一解決。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和陳芸熙的定親。

  路勝打算再去看看她,無論成與不成,如果她還在等,那就給她一個交代。

  陳家。

  自從王大少爺被打殘後,陳芸熙的日子便一直過得很彆扭。

  梅園內,陳芸熙鬱鬱寡歡,手裡握著一隻雕刻精緻的玉如意,這是之前爹爹特異從異國收購而來的寶物。

  園內白梅花開,她卻心不在焉,雙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姐,梅花閣的人,又送來禮物了。」入口處,一個貼身丫鬟緩緩走來,小聲在陳芸熙身邊說道。

  「這趟又是什麼?」陳芸熙隨意問道。

  「是香粉,一共九十九種不同香味顏色的香粉。」丫鬟低聲回道,眼裡也閃過一絲羨慕之色。

  這麼長的時間裡,每隔一段時間,梅花閣便會不同的送來各式各樣的好東西,香粉胭紅,衣裙飾物,或者各種新奇古怪的小物事。

  其中的一些物品的珍惜程度,甚至連陳芸熙的爹爹陳道早也為之讚歎。對還沒怎麼見過面的路勝誇讚不已。

  雖然他曾經被嚇暈過一次,但身為商人,哪能不知道梅花閣如此做法的背後含義。

  梅花閣的後臺神祕莫測,但陳道早身為首富,終歸消息靈通,也大約知道這些禮物送來的緣由。

  但陳芸熙卻是不知了。

  「玉兒,你說,勝哥哥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專門為他,上門來送禮給我?」

  丫鬟玉兒微微搖頭,滿面豔羨。

  「奴婢不知,不過應該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陳芸熙有些發怔。

  「了不起的大人物」她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玉如意,不知在想些什麼。

  玉兒站在她身側,低頭心裡也異常複雜。

  看著陳芸熙高挑修長的身段,特別是一雙長腿,幾乎佔了身體三分之二的比例,便心頭微微有些嫉妒。

  這樣的身材,真的很難看,現如今所有人都喜歡嬌小可人,就如她這樣一般的。

  何曾想到,像陳芸熙這樣身材的女子居然也能找到這麼好的歸宿,簡直不可思議。

  玉兒頭垂得更低了,憑什麼我比她嬌小,比她可愛,卻連個尋常一些的郎君也找不到?

  陳芸熙也知道很多人都猜測,她條件差,身材條件不行,那個不知名的大人物看上她,肯定是為了她家的家財。但她知道不是。

  路勝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靜靜摘下一朵梅花,夾在手指間,陳芸熙看著白梅,漸漸陷入回憶。邊上玉兒給她輕輕披上大衣。

  「小姐小姐!」忽然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

  「什麼事!大驚小怪,驚到了小姐怎麼辦?懂不懂規矩?」玉兒趕緊訓斥起來。

  「不是是路公子,路公子來了!!」那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道。

  啪。

  陳芸熙的玉如意一下跌落在地,她幾步並作一步,便跑上去按住丫鬟肩膀。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看到過路公子,他的馬車現在還停在府邸大門邊沒牽走!」那丫鬟趕緊回答。

  「我去換衣服梳洗!」陳芸熙一轉身,斷然朝著臥房跑去。

  玉兒趕緊在後面叫著追上去

  路勝坐在正堂上,陳道早陪著一併坐著,有美姬魚貫而入,樂師進來,緩緩彈奏樂曲,美酒佳餚也一併上來。

  「陳翁倒是好享受。」路勝面帶微笑,端起一杯酒水微微品了品。

  「賢侄若是喜歡,這些不都是隨手便得。」陳道早笑道,「只是我們不過是俗人,也沒練武的資質,便破罐子破摔罷了。」

  「陳翁謙虛了,你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不過是追求不同罷了。」路勝搖頭。

  「不知賢侄這趟過來,所為何事?芸熙可是這段時間鬱鬱寡歡,茶飯不思,若是賢侄無事,或可去看看她。」陳道早略微有些主動刻意的熱切。

  路勝知道他是打聽到了自己的什麼情報。也不以為意,他身為赤鯨幫主的身份,不可能有一直隱瞞,總會有紙包不住火的時候。

  「這趟在下前來,是想約芸熙一起去金光寺遊覽踏青,正巧那裡舉行金光詩會,倒是可以湊湊熱鬧。只是不知芸熙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肯定願意!」陳道早沒等他說完便趕緊應下。「芸熙啊,早就等著和賢侄一起出遊了。」說完,陳道早或許是感覺太露骨了點,又補救了句。

  「畢竟女孩子家一直待在家裡也氣悶,老朽本就打算送她出去透透氣,正好賢侄前來,恰逢其會!哈哈,哈哈哈哈!!」他乾笑起來。

  「這倒是巧。」路勝自然知道陳道早為何會如此,一方面是因為他的權勢太大,給他帶來的壓力壓迫感太強,讓其失了分寸。另一方面,關鍵是陳家已經得罪死了副總兵家,現在全靠他路勝的勢,才不會被報復。

  這幾個原因下來,陳道早有此態度也理所當然。

  「是巧,是巧。」陳道早笑了笑,「這今日天色有些晚了,賢侄,是打算去參加晚詩會?」

  「恩,確實如此。」路勝點頭。

  「也好,也好,一會兒可能會下雨,記得帶傘,晚上夜露重,老朽記得金光寺可以夜宿,賢侄可以就在那裡留宿,和芸熙能不回來就不用回,也安全一些。」陳道早笑著提議道。

  路勝頓時無語。

  讓他在金光寺留宿,還是帶著陳芸熙一起,這不是暗示他直接在外面把陳芸熙辦了嗎?

  哪有這樣做老爹的?之前要把女兒送給別人當小妾,現在又一副急不可耐,趕緊想讓女兒出嫁的姿態。

  這讓路勝實在無言以對。

  陳道早也感覺這話太過露骨,他一張老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又想說些什麼話緩和下。

  「爹爹!」忽然陳芸熙快步從大門口走進來。臉色酡紅,羞得抬不起頭。

  「你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來了來了!你們聊,我正好有個老友過來下棋,先走一步。」陳道早一見女兒來了,趕緊起身,不等路勝回話,便逃也似的迅速離開。

  留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陳芸熙似乎精心打扮過,一身翠綠的及膝裙。裙襬兩側有細縫,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一雙象牙般細膩逛街的修長雙腿,就好似兩片布片一前一後掛在身上,只是遮住了最基本的關鍵部位。

  上身黑髮披肩,朱玉髮簪,一對月白珍珠耳墜微微搖晃,越發的襯托出她清麗秀美……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12-2 13:30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9 17:17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詩會二

  「芸熙讓你苦等了。」路勝站起身,看著這個一直堅持的女孩,忍不住低聲輕輕道。

  陳芸熙一聽到這話,眼圈頓時紅了。

  「勝哥哥」

  「走吧,今日天氣不錯,金光寺必定會很熱鬧。」路勝走上前,伸手輕輕握住陳芸熙的右手。

  「全憑哥哥吩咐」陳芸熙低下頭輕輕道。

  兩人這才迅速收拾物事,陳芸熙一人坐上路勝帶來的馬車,緩緩朝著金光寺駛去。

  金光寺坐落於沿山城外,靠近東山,是遠近聞名的靈驗佛寺,很多遊客佛徒都不時會虔誠前來燒香拜佛。

  金光詩會是寺裡舉行的有獎詩會之一,每三月舉行一次,算是一次聚集人氣的小型活動。相當於路勝前世地球上的有獎競猜。

  路勝帶著陳芸熙一路駛到金光寺小山山腳,山腳的山門前,已經有不少車輛停靠往來,還有上下山的佛徒遊客絡繹不絕。

  其中衣著樸素者和錦衣鍛袍者都有,不分貴賤。不少虔誠佛徒甚至就在山腳下,就跪地念念有詞,祈求佛祖顯靈。

  下了馬車,路勝牽著陳芸熙的手,順著山門走進去,身邊沒有什麼手下跟隨,只有較遠處才隱隱能看到有近衛隱晦的跟著兩人。

  「聽說這裡拜佛很靈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路勝笑著道。

  因為光頭沒頭髮,他戴了一頂書生帽遮住頭頂,只是沒有眉毛看起來很是凶狠。

  好在他讓小巧給自己稍微裝扮了下,身上的寬大白袍大袖飄飄,正好將身上的強壯肌肉線條遮掩住,同時還能多出一份儒雅之氣,掩蓋住沒眉毛的凶意。

  「我小娘也時常過來拜,確實有些靈驗,不過我是不信這些的。」陳芸熙微微搖頭笑盈盈道。

  「沒關係,這趟我們就當過來遊玩風景。」路勝牽著陳芸熙穿過山門,順著往上的石階一步步上山。

  以他的體力耐力,就算處於重傷狀態,也很輕易便超越了無數人,不到半刻鐘便到了寺廟大門前。

  廟門前有賣香燭的,陳芸熙上前買了兩份,她和路勝各一份,又跟著遊客們在周圍副殿內轉了轉,觀賞一番。

  最後便到主殿,和一排排的稀稀疏疏佛徒一樣,將香燭點燃,插在上面的一個大香爐中。

  然後跪在一個小蒲團上,雙手合十閉目祈禱。

  咚

  咚

  咚

  銅鐘聲響,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呢喃一樣的經文聲中,路勝看著陳芸熙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朝著佛像祈禱,自己也轉過頭,朝著佛像微微閉目祈禱。

  「希望父母家人愛人朋友一生健康幸福。這樣就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安靜生活下去。」

  「希望傷早些好,到時候再將赤極九煞功提升上去,敢阻我者都砍死!」

  陳芸熙和路勝兩人閉著眼,心中泛起的念頭卻是截然不同。

  燒完香,便是氣氛熱鬧非凡的金光詩會。這個詩會每個人都能上前賦詩一首。當然主題是任方丈指定。

  獎品全部擺放在寺外廣場的一個高臺上,周圍圍了不下數百上千人看熱鬧。天色暗淡下來,依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頭。

  路勝對詩詞之類的沒興趣,也沒功夫去參加勞什子詩會,他讓人在廣場周圍的樓閣上訂了一個包廂,帶著陳芸熙,在包間內,居高臨下看著詩會的情況。

  「這裡角度好,正好又能聽到下面的人喊詩,也能不受擁擠之苦。」進了包廂,路勝笑著拉著陳芸熙,走到窗前往下望去。

  一片圍成圓形的廣場上,中央處的高臺,有幾個穿暗黃色僧衣的老僧,正和上去參會的年輕人說著話。

  這幾個年輕人也都是成雙成對,面露自信之色,顯然也是陪著伴侶上去打算出風頭的。

  畢竟若是做出的詩得到認可,寺廟便會將其大作刻在金光寺專門建起的一面金光壁上。

  「可惜我不擅詩文,不如倒是可以去試試名留金光壁。」陳芸熙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你若是想,也可以去試試。」路勝笑道,這金光寺也絕不簡單,背後應該也有力量支撐,否則以現如今這個危險世道,這麼大的招牌杵在這兒,總會有些大小不一的麻煩上門。

  赤鯨幫的渠道也調查過這寺廟,得到的信息是,寺廟中隱藏有高人,至少一般的鬼物妖物對這金光寺而言,毫無抵抗之力。

  「我不行的,還是算了」陳芸熙紅著臉連連擺手,她退後一步,正好撞在身後站著的路勝身上,披肩的秀髮髮絲擦到路勝鼻尖,癢癢的,帶著一絲沁人心脾的清香。

  陳芸熙身體一下子僵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路勝笑了笑,順勢輕輕去攬她的腰,卻被陳芸熙一下反應過來,急忙轉過身逃開一步。

  「勝哥哥,先看看詩會吧。」她臉色酡紅,低頭聲音細弱,「這裡這裡不好」

  路勝無語,他也沒打算做什麼,似乎攬腰這個動作有點嚇到陳芸熙了。「看詩會,看詩會。」他頓時連連道。

  兩人復又站到一起,在窗口往下望著下面的人賦詩。只是陳芸熙神色略微有些忐忑。

  「金光日夜出櫃房,梧桐樹下夜來霜,天經寶典無處尋,他日歸來悟心藏。」

  下面一人的詩已經被採納了一首,被僧人大聲喊出來,贏得一片喝彩。

  「心藏乃是金光寺記載的傳說中之心藏境,傳說一入心藏,天地自來往,可得長生大道,通天之機。」陳芸熙細聲搖頭道。「這詩一開始平平無奇,但最後一句卻是指出了眾人四處在外尋找寶藏,但實際上最大的寶藏一直藏在自身自家中還不自知,一下便將格調提高,還算不錯。

  只是這金光寺不過一小寺廟,用這樣的詩,有些大了。」

  路勝贊同點頭,但這詩也僅僅只是中等之姿,好在考慮到這金光詩會本就不是什麼正規詩會,不過是湊湊熱鬧提升熱度的活動而已,也沒什麼苛求的。

  「不要小看,這金光寺,還是有些能人的。」他隨意的道了句。

  「勝哥哥如何知曉?」陳芸熙看了他一眼。

  「我既然說了,那便一定不會胡編。」路勝笑道。

  此時下面又開始喊詩了,第二首被選中的詩也出來了。

  「錚錚燕燕珠玉鳴。」第一句倒是頗為華麗。

  路勝卻是忽然感覺手上一熱,身前的陳芸熙不知不覺間,卻是越發的靠近他。

  翠綠的短裙被她輕輕用手掀起一小截,裙襬下的雙腿肌膚,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了路勝的手背上。正好是大腿後側的部位,貼著手背時,就如同最上好的綢緞,溫熱絲滑,細嫩無比。

  路勝看了眼陳芸熙,她臉紅紅的,似乎沒有發覺。但這樣的肌膚相親,怎麼可能沒有感覺。

  特別是大腿後側這種敏感部位,再往上便是臀部和神祕之處。這麼明顯的默許,讓路勝心頭一下子竄起一絲火氣。

  他手背緩緩翻轉過來,變成手掌,緊緊貼著陳芸熙的大腿。

  陳芸熙臉頰更紅了,卻還裝著看下面的詩會。

  「九江蓮月風浪平。」第二句詩也傳了出來。

  陳芸熙心頭卻是擔心,之前路勝被她一下躲開會生氣,此時想著稍稍補償一下他。

  『勝哥哥之前被我躲開,我且當補償補償他,他喜歡我的腿,便讓他碰一碰我的腿就好。』她心裡對自己的腿依舊有些自卑,想著也有試探路勝一番的念頭,如果他真的不嫌棄自己腿長,便一定不會躲開手。

  至於男女授受不親,陳芸熙心裡天真的想,反正只要讓勝哥哥碰一下,就一下也不打緊。她喜歡勝哥哥,整個人都打定主意是他的,碰一下腿也不算逾矩。

  陳芸熙想得沒錯,在沿山城,在整個北地開放的風氣來看,碰一下腿確實不算什麼,但她卻不知道,男人一旦被勾起火氣,之後再想輕而易舉的推開他,那就太難了

  她身後的路勝,此時兩眼已經隱隱泛起灼熱,身上體溫迅速攀升,手輕輕在她大腿後側摩挲著,兩人之間的體溫越來越熱。

  路勝的手也漸漸開始往上移動,朝著陳芸熙的關鍵部位慢慢撫摸。

  陳芸熙渾身開始發燙,軟得不行,她想推開路勝,卻發覺自己的力氣和對方相比,簡直如蚍蜉撼樹,不值一提。

  「公子!」

  忽然包廂門外後傳來一聲叫喚,打斷路勝心頭的火氣。

  「什麼事?」路勝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若是無事,這些近衛據對不會主動打擾他。

  陰陽玉鶴寶瓶氣運轉開來,迅速鎮壓心頭火氣,眼中恢復清明,手也從陳芸熙大腿上離開。

  「有急信傳到。」門外的近衛低沉回答。

  路勝鬆開陳芸熙,迅速走過去開了門,從近衛手裡接過一件封了蠟的信紙。

  幾下展開信紙,一看到上面的內容,路勝頓時雙眼一沉。

  李順溪出事了。

  信是柳家姐妹寄來的,武盟內部清查叛徒,居然一下子查出五人有問題,李順溪在一次調查中,也無意間被人陷害。別人在他住處中查出了不少線索,這些線索全部都指向他謀殺盟內的一名老人。

  武盟盟主一怒之下,將他囚禁禁閉起來,現在正等待判決,柳琴寫信過來,便是請他為李順溪出面作證,證明他不是凶手。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他在有機會時,幫襯一二。李順溪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就只有他了。

  但路勝卻是從這件事中,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他緩緩合上信紙,雙手一撮,針刺氣迸發,瞬間便將信紙搓成一團極細粉末。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12-2 19:28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0 16:52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風雨欲來一

  咚。

  疾馳的奔馬上。

  柳彩雲整個人被狠狠摔下來,跌在黑色泥地上。她滾動了十多圈才停下,然後痛苦的呻吟一聲,已經完全沒力氣掙扎。

  「快走!!」柳彩雲最後望著前面狂奔中的姐姐和李順溪,緊咬著嘴脣,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嗖!

  一道暗灰影子驟然從她身邊飛射而過,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地上的這個怎麼處理?」

  「她的東西已經轉移了,毫無價值,殺了。」一個聲音回答。

  柳彩雲雙眼睜大,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後頸一痛,再也沒了意識。

  「不!!」

  前面馬背上的柳琴這時也發現了妹妹跌落馬背,她痛苦的大叫起來,眼淚一下子模糊了視線。

  李順溪也眼圈發紅,但依舊狠狠抓住柳琴的手。

  「走!!我們活著才能給彩雲報仇!!」他厲喝一聲。

  「彩雲!!!」柳琴痛苦的尖叫。但終究沒有拼命掙扎李順溪的手。

  一圈模糊的彩光從她身上擴散開來,迅速將李順溪也包進去,兩人眨眼間便消失在樹林中,徹底不見。

  「不見了!是玄機玉!」一道道灰影驟然落在他們消失的地方。

  「柳家的玄機玉,果真在他們身上,並且還激發了!」一道灰影低沉道。

  「以我們的勢力人手,要想徹底包圍抓住他們,很難。」另一人回道。

  「為何不抓住剛才那女的威脅他們?」一人不客氣質問。

  「沒用的,柳家的人沒人會受威脅,這樣的事我們已經做了不下十次。」

  「此地的主祭出事,暫時不宜大舉進入。」

  「那怎麼辦?」

  「找紅坊配合。紅坊坊主未歸,副坊主手下鬼物最擅速度,只要能找到他們行蹤就好。」

  嘀嘀嘀

  冰冰涼涼的水滴,沁在柳琴脣上,溼潤的感覺,讓她慢慢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咳咳咳咳

  剛剛醒來,柳琴便猛地側過頭,一陣大咳。

  「怎麼樣?還好吧?」李順溪擔心的看著她,手裡還端著一個缺了個口的青瓷碗。

  周圍環境裡似乎是個山洞,有篝火的劈啪聲不斷傳來,淡淡的暖意在洞內不斷瀰漫擴散。

  「彩雲」柳琴一醒來,馬上便想到了自己妹妹,柳家就只剩下她和妹妹了,卻沒想到,還是被無憂府的那些惡魔追上,最終死在了荒山野嶺裡,甚至連骨灰都不能留存進家中墳山。

  一想到和妹妹相依為命的那些時日歲月,柳琴便悲從心起,淚水完全止不住,順著眼角不斷往下淌。

  「無憂府!我柳琴發誓,一定要把你連根剷除!!」柳琴咬牙切齒,用盡全身力氣的叫出這句話。

  李順溪在一旁面色黯然。

  「無憂府害了我家破人亡,若是真能報仇,我也一定不會錯過。可惜就憑你我的實力,又怎麼能趕得上那麼大的龐然勢力?」

  「你想放棄!?」柳琴眉目緊盯住李順溪厲聲道。

  「不,我不想放棄,但我只是個普通人,根本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到」李順溪有些痛苦的低下頭,握緊拳頭。

  「不你身上有彩玉給你的東西,她最珍貴的東西你早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柳琴冷冷道。

  「什麼東西?」李順溪一愣,抬起頭。

  「那是我柳家掌握的頂級神兵,玄機玉。」柳琴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玄機玉分別為我和妹妹一人一半持有,只要我們合作,就能激發能力,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你當我和彩雲當初是怎麼兩個人就從雲州逃到這裡來的?你當無憂府為何一直追殺我們?現在一半的玉在你身上,你以後也會和我們一樣,不斷被追殺。」

  「無憂府早就是我生死仇敵,無所謂了,但是這玄機玉?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李順溪神色一凜,疑惑道。

  「你以為我和妹妹這一身的膿瘡是怎麼來的?有的東西看得多了,終歸要付出代價。」柳琴神色冰冷,「你現在身懷神兵,雖然不是掌兵使和掌兵使的後人,但適當的借用神兵之力也還是可以的。」

  「那又有什麼用?」李順溪不解道,若是玄機玉真的這麼厲害,她們姐妹也不會一路被追殺,逃到這裡還拿無憂府沒轍。

  「只要用過一次你很快就能明白」柳琴眼神漸漸沉寂起來。

  「怎麼用?」李順溪見其面色嚴肅,也漸漸肅然。

  篝火將兩人的影子在洞壁上投射下來,跳動不已,猶如妖魔。

  「來把你的手給我」柳琴朝著李順溪輕輕伸出手。

  李順溪依言將自己右手伸出去,輕輕放在柳琴滿是膿包的手掌上。

  「記得要替我和妹妹向無憂府報仇」柳琴忽然衝李順溪嫣然一笑。

  「不要忘了。」

  嘭!!!

  她整個人身體驟然炸開,化為一大團血霧飛快朝著李順溪全身上下融入進去。

  「柳琴!!」李順溪整個人瞬間呆住了。等他反應過來,已經一切都晚了。

  淚水一下子從眼眶裡湧出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早已慢慢的喜歡上了柳琴,只是因為柳彩雲喜歡他,才導致兩人雖有些情愫,卻沒有真的相互靠近。

  他看得出柳琴原本不是這樣的容貌,也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辦法為她治好面容。

  但變故來得太快了。

  先是武盟內調查叛徒,一切都混亂不已,人人都有嫌疑,各自自危。

  緊接著便是他住的地方被人搜查出一系列的謀殺他人的證據。甚至還有同外面神祕勢力交流來往的信件。

  他馬上想面見盟主,卻被告知盟主閉關不見任何人,然後當天夜裡,一群灰衣人便闖入了他們所住的地方,眨眼便重創了柳彩雲姐妹。

  而武盟的守衛居然沒有一個人被驚動,來不及多想,他們被生生逼出武盟,往外逃亡。

  之後騎馬狂奔,再之後,便是剛才發生的一切了

  「柳琴」李順溪痛苦的彎下腰,想要去抱已經空無一物的地面,剛剛還在的柳琴的身體,此時早已點滴不剩,只留下一點她穿的衣物。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他看著柳琴所化的血霧,這紅色霧氣正急速的融入他手上。

  嘶

  晃眼間眼前視野大變。

  李順溪雙目陡然睜大,他居然看到了自己從未想過的一幕幕畫面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他的額頭漸漸浮現汗珠。

  「那裡是白河幫」看著畫面中那面飄揚鼓盪的大旗,對著上邊的字他喃喃念出聲。

  「找到了!就在這裡附近!!」洞外驟然傳來陣陣呼喝聲。

  *******************

  從寺裡回來,路勝將陳芸熙送回家後,便迅速前往赤鯨幫總部。

  當天夜裡便找到了師兄洪明資。

  「武盟?那師弟你要去嗎?」師兄洪明資顯然也是知道武盟的,神色並不顯得意外。

  「師兄以為呢?」路勝反問。

  「恐怕有詐,你在赤鯨號,在沿山城,都是上陽家的範圍,但一旦離開這裡,去了武盟。

  那等隱祕組織,其所在之位必定是隱蔽無比,就算你在那裡出了什麼事,九禮小姐也沒法找到線索。」洪明資摸著鬍鬚正色道,「我建議你靜觀其變,此事必有後續,那封求援信,怕也不是本人所寫。若你那朋友真要找你求助,必定會前來沿山城。」

  路勝端坐在書房內,也是點頭。

  「師兄所言極是,我也感覺這份信來得蹊蹺,無論是李順溪還是柳家姐妹,我都接觸過。最可疑的是,柳家姐妹本就認識我,絕不會用這樣的陌生語氣替李順溪像我求援。」

  「師弟清醒就好,不過此事倒是可以從幫中調集一些外務線人,隨時關注,一旦發現李順溪的行蹤,師弟可自行決定如何處理。武盟和無憂府是死敵,但我們身後是上陽家,立場天然便是中立,無論如何處事,以師弟的實力層面,只要不太明目張膽,也不會有事。」洪明資沉聲道。

  「多謝師兄提點。」路勝點點頭,此事就算略過。

  兩人聊著聊著,又開始談起赤日門的壯大之事。

  「之前那次大比被闖入外人,幫中高層也被一招打傷,對下面的弟子幫眾影響很大。」洪明資皺眉無奈道。

  「這沒辦法,凡人和妖魔之間的差距,除了頂尖的高手外,普通人根本連仰望都做不到。」路勝面色平靜。「師兄經驗豐富,以往必定也出現過類似情況吧?該是如何處理的?」

  洪明資捏了捏鬍鬚。

  「幫中子弟需要重新定位自己的位置和實力。他們很難接觸到妖魔鬼怪,絕大部分時間都活在普通的範圍裡。所以,只要把他們拉回正常生活環境,看清周圍就行。」

  「哦?師兄的意思是?」路勝頗為意外的看著洪明資,能夠靠自己就能領悟到這個層次的管理學,果真是人老成精。

  「交流。」洪明資笑了起來,「我們以前都是找一些其他幫派門派進行交流會武。多找幾個,經歷得多了,比武多了,他們就能明白,我赤鯨幫不是弱者。不光不弱,而且很強,信心總是來自於成功和勝利,不是嗎?」他衝路勝眨了眨眼。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5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0 17:18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風雨欲來二

  路勝無語,感情是把這種無奈的挫敗感轉移給其他人。?這就是所謂的處理方法。

  「那,該和什麼幫派交流?」他又問。

  「赤鯨幫是北地第一大幫,現在北地漸漸蕭條,以往的對像估計不成了,我們這趟可以去遠一點,靠近中原範圍處。那裡的大片草原谷地,還有數座城池,便是由白河幫管轄。我們可以去那裡交流。」洪明資笑道。

  「白河幫?」

  「是的,一個崛起不過三十幾年的大幫,幫主徐天風和我當初還有過一份交情,倒是可以聯絡一二。」洪明資繼續道。

  「也好,對方同樣是管轄一地的大幫,和赤鯨幫雖然規模小了點,但處於同一級別。交流也算不錯。」路勝點點頭拍板,「我馬上定親,之後便前往交流。」

  「現在就定親?!」洪明資一愣。「幫主定親這可是大事!」

  「不用了,我不希望張揚,越低調越好。」路勝正色道,「到時候請你們少數的幾人前來聚一聚就好。」

  陳芸熙就是一普通人,越高調,便越是讓人知道她對自己越重要,那對她的危險也越大。

  當初路家就差點被殃及池魚滅門,路勝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外出,等回來就現陳芸熙全家死於非命。

  另外,受創了沒有安全的環境養傷,家人親人也沒有安全的地方受到保護。

  路勝現在越發的想要培養出自己的勢力了,光靠他一個人,終歸不會是世家和妖魔鬼怪的對手。

  實力先放到一邊,人總會有鬆懈之時,總會有想放鬆之時,這種時候便需要其他的力量來保衛守護自身安全。

  「也好。」洪明資明白路勝的思慮。「記得準備好了通知我。」

  「好。」

  路勝點頭。

  安排好一系列幫務後,他也照常泡藥,服藥,然後和陳芸熙每日四處遊玩,對於李順溪那邊,則是派出人隨時注意,只要北地有出現他的身影,便及時上報。

  定親辦得很簡陋。

  路勝在自己家中,請父親和二娘主持,簡單辦了一場酒宴。

  然後又在沿山城赤鯨幫的一處產業裡,隱蔽的又辦了一次酒宴,讓父親路全安和陳道早見了一面,就算是親家見面了。

  到場的親戚都不多,朋友也只有路家路全安和大伯路安平新結識的一些好友。

  和陳芸熙的關係就算是定下了。

  另外,他也找到了宋振國,這個自從得到青松一意決後,苦練功夫的富家公子,此時的進度讓路勝也是一陣無語。

  城外飛廉軍軍堡不遠處,宋振國在此租用了一個校場,每日便縱馬前來苦修武藝。

  路勝找到他時,他正手裡托著一把石鎖,上下翻飛,不斷在手裡舞動,打熬力氣。

  秋冬時節,天氣轉寒,宋振國還只穿了一件單衣,渾身熱氣騰騰,氣血湧動。

  邊上還跟著一個專門伺候他的貼身侍女。

  「路師!」

  看到路勝到來,宋振國先是一怔,隨即大喜,丟下石鎖迅朝他走來。「路師你終於來了,我左等右等一直沒消息,也不知道自己練得到底對不對。若是你再不來,我便只能去找其他武師詢問其中細節禁忌了。」

  路勝一身黑衣黑帽,整個人打扮得有些像黑無常般,他上下打量了下宋振國。

  多日不見,這位當初的柔弱書生,此時已經是一身的腱子肉,皮膚呈現淡淡的古銅色,頗為健康。

  「你的內功入門了麼?」路勝奇異問。

  「哪裡,還在穩固鞏固,不過身上飯量氣力倒是漲了不少。比以前健康多了。」宋振國笑道。

  路勝點頭,這才是正常人修習內功的標準過程,就算天才如宋振國,一日之內便感應到氣感,還是需要至少三年時間,才能鞏固入門第一層。

  內功,不是那麼好修的。

  「自從上次路師傳我真功,到現在已經是數月之久。我自己摸索著,也從偶遇的一位高人身上學了一套翻浪手。還請路師品鑑!」

  宋振國似乎對武學燃起了極大的興趣熱情,居然還自己找人學習武功。

  「高人?你演示看看?」路勝饒有興趣,退後一步,讓出位置。

  「好。」

  宋振國也退後幾步,雙手展開架勢,先是擺出起手式,有點像黃飛鴻電影裡的經典姿勢。

  路勝嘴角抽了抽,沒出聲。

  謔!!!

  猛然間一聲炸雷,宋振國鼓起全身力氣大叫一聲。一掌朝著前面劈里啪啦一陣亂舞。

  啊啊啊啊啊!噠噠噠噠噠噠!!!!

  才不過十息,宋振國便氣喘吁吁,面紅耳赤的停下來。

  「此為聲打和掌法結合的武功,是我從高人那裡花了一百兩銀子換來的,路勝覺得如何,是不是很有威力?」他興致勃勃問。

  「...」路勝無言以對。

  「可惜那個高人傳了我這套武功後,便飄然離去,不知所蹤」宋振國悵然道。

  他要不趕快走,被你知道真相後,還不氣得被活活打死?

  路勝無奈,這稍稍一放鬆,自己唯一收的一個弟子就育成了這模樣。

  「把你的內功引導到手上,然後對我手掌打一下。」他伸出右手沉聲道。「至於你那什麼勞什子的翻浪手,就別用了,直接輕輕打一下就好。」

  宋振國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話,頓時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馬上雙眼一瞪,臉色迅漲成豬肝色。

  「快點。」路勝催促。

  宋振國這才深吸一口氣,運足青松一意決,輕輕在路勝手上拍了一下。

  「果然還差一截才能入門,內氣虛浮不固。」路勝感應了下,頓時知曉了路勝的進度。

  「怎麼樣?」宋振國有些期待的看向路勝。

  路勝心頭一動,忽然想起了之前陰陽玉鶴寶瓶氣的一個特效:渡氣。

  他心念微微控制了一絲陰陽玉鶴寶瓶氣,反手一把捏住他手臂,朝著宋振國身上慢慢傳遞過去。

  「這是好深厚的內氣!!」僅僅只是頭絲一般粗細的氣息過去,便讓宋振國面露震撼之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明顯感覺自己體內鑽入了一絲冰涼柔和的細膩內氣,這一絲內氣所過之處,他身體的經脈血管,筋骨血肉,都一陣顫慄舒爽,彷彿得到了無上的放鬆和享受。

  但路勝的感覺卻和他截然不同。

  陰陽玉鶴寶瓶氣剛一進入宋振國體內,便出現了讓他大吃一驚的情況。

  這一絲的內氣,居然一口便將宋振國苦練數月的青松一意決內氣,徹底吞噬。然後又迅模擬變化成青松一意決內氣的形態。

  若僅僅如此那便算了,可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內氣在宋振國體內,依舊可以隨時控制收回。

  這就像一顆種子,徹底打入了宋振國體內。

  「這個,難道就是所謂的渡氣,和同化?」路勝心中震撼,這意味著他可以隨意吞噬比自己弱的內功高手內氣。

  但這點對他而言並不在乎,這世道內功高手再強,也不過就那麼點程度。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裡,提到的道心魔種之法。

  「振國,你試試看,現在還能控制內氣嗎?」路勝沉聲問。

  宋振國這時也現了,自己體內的內氣居然一下轉化成了青松一意決。

  他試著心念調動了幾下,居然如臂指揮,頓時大喜。

  這轉化後的青松一意決,比起他自己苦修的那一點內氣,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可以控制!」他趕緊帶著喜色回道。

  路勝面色沉凝,他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和宋振國相距有數米遠。但還是能感應到其體內留下的那一絲陰陽玉鶴寶瓶氣。只是隨著距離淡化,那一絲內氣的感應也淡了許多。

  但他心頭瞭然,只要他願意,一接觸,就能輕易將宋振國現在全部的內氣奪取回來。

  「這陰陽玉鶴寶瓶氣有些邪門啊」路勝心中暗道,但表面不動聲色。

  「你如今的程度,算是入門了。我便不再助你,之前我讓你回去後,專心苦練的那一招招式呢?現在練得如何了?」

  他當初傳給了宋振國一招量身定做的招式。便是打著主意,實驗下看看只練一招,到底會達到什麼程度。

  「一直有在練。」宋振國點頭。緩緩擺出架勢,然後很是隨意的往前一拳打出。

  呼!!

  他這一拳打出,嫻熟無比,看起來平平無奇,雖然下了苦功,但數月時間還是太短,能練到這個層次已經不錯了。

  「繼續堅持練下去,會有收穫的。」路勝鼓勵道。

  「是!」宋振國倍受鼓舞。

  路勝沒有收回那一絲的陰陽玉鶴寶瓶氣,而是又傳了他一套實用的小擒拿手,是宣武閣裡的免費武學。

  反正宋振國是赤日門弟子,也就是赤鯨幫的人,也不算違反規矩。更何況,現在的他實力層次早已越以往太多太多,他怎麼做也輪不到其他什麼武林高手來指責說教。

  至於世傢什麼的才不在乎武學傳不傳開。

  處理好宋振國一事後,路勝的傷勢也終於好得差不多了。

  交流一事,他在幫中點出了一票高手,一共三十人,都是幫中精銳,長老和新晉的幾位外務使,還有從各地舵主副舵主,九魚層次選拔出來的高手,最差的也是通力頂峰,之後是四位通意層次的高層。

  輜重禮物什麼的,近衛弟子之類,加起來,足足組了一支小型的商隊規模,前往白河幫。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12-2 19:3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1 16:5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白河一

  寬廣的白河,如同絲帶蜿蜒順著草原,越過丘陵,越過山巒和森林,流入一片灰綠色的大峽谷。

  峽谷內野牛成群,麋鹿蹦蹦跳跳的從溪流邊逃走,草叢裡不時有掠食者獵豹的身影。

  唧!

  黑鷹在天空盤旋,伺機凝視著下面的獵物。

  峽谷內的一顆粗大古樹邊,一個身披灰袍的年輕男子,緩緩掀開戴著的面罩斗笠,仰頭看了眼黑鷹,目光朝峽谷正中的一片寬闊山崖望去。

  山崖上矗立著一片碩大堡壘,那是一座精緻的灰白城池。

  城池周身包裹著灰色的厚實城牆,周圍長滿了層層疊疊的粗大尖刺。城門口一直延伸下來的一條山道上,還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流車流。

  「雙鷹城誰能想到百年後,這裡會成為邪魔和怪異的聚集恐怖之地」男子嘆了口氣,輕輕低聲道。

  他正是才從武盟逃出來的李順溪。武盟被滲透了,盟主突然閉關,被栽贓陷害,一路被追殺,柳家姐妹的身死,這一系列的變故,都讓這個才二十歲的年輕人迅速成長起來。

  「玄機玉看到的未來裡,這裡馬上會發生一場大劫,整個雙鷹城從上到下無一倖免,淪為死城,白河幫一夜滅門,只留下身負巨靈血的白秋玲僥倖逃命。」李順溪眉頭微蹙起來,「巨靈血要找,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如此慘劇發生,其中肯定是無憂府的人在作祟這趟,絕不會再讓他們得逞!」

  他回憶起自己利用玄機玉看到的一幕幕未來發生的情景。玄機玉,柳家最高神兵,需要有特殊資質之人才能使用的大殺器。也是無憂府一直想要得到的神兵。

  李順溪也是得到了完整整體,才明白玄機玉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團模糊的,不斷在他體內旋轉無形光團。柳琴用自己的死,將全部的精血獻祭,化為代價,讓他看到了未來自己的命運。也看到了一個個巨靈血攜帶者所在的方位。更看到了如何才能戰勝無憂府的可能。

  找到巨靈血,就是有可能扳倒無憂府的關鍵。

  「未來的我,會在這裡遇到命中註定的同伴,白秋玲。白家也因為家破人亡,讓白秋玲也踏上覆仇之路。」李順溪微微搖頭,「可惜,這樣的未來,我不想要!」他大踏步,朝著山崖方向的雙鷹城走去。

  越過大片的田地,走上通往雙鷹城的山道,李順溪裝成外來的旅客,跟著一支商隊一起,花了點小錢便順利進了雙鷹城。

  周圍人流洶湧,街道上不時有大隊的幫派巡邏隊走過。

  李順溪找了間茶鋪坐下。

  「客官?要喝點什麼?」一個小二湊過來。

  「有茶麼?」

  「有巖茶,紅茶,嫩綠葉。價錢不同,口感也不同,不過賣得最好的是巖茶,這可是我們這裡的特色!」小二笑臉相迎的介紹。「巖茶性溫暖胃,可是我們這兒最受歡迎的好東西!」

  「給我來一壺吧。」李順溪對錢財沒概念,雖然逃亡過一陣,但還是沒改得了出手大方的毛病。

  茶水很快上來了。清澈淡紅,隱隱有幾片茶葉浮在水面,看起來便頗為不錯。

  李順溪喝了幾口,苦中帶甜,清香撲鼻,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昨日那青蛇拳李忠浩得勝,今次幫主怕是要派出七線之一了吧?」便是一個粗豪漢子也在喝茶,一手還拿著塊滷肉大口啃著。

  「那不一定,七線是我們白河最強的七個人,要是連他們也敗了,陣仗就輸得太大。幫主不一定會如此,畢竟只是次交流會而已。」另一人隨口道。

  「要我看,幫主索性把秋玲小姐嫁給那赤鯨幫大佬算了,兩大勢力合流,如虎添翼,還交流個什麼勁,橫豎都成一家人。」

  「你懂個屁。距離這麼遠,就算聯姻也沒啥用。憑啥要把秋玲小姐嫁出去受苦?」

  「瞧你說的」

  李順溪仔細聽著,面色也微微露出奇怪之意。

  「赤鯨幫?還有幾日,這白河幫就會有滅門之禍,這個節骨眼上,我看到的未來是沒有赤鯨幫的啊?」

  對於玄機玉看到的未來,他一直深信不疑。因為他在這趟旅途中,面對無憂府和紅坊的聯合追殺,全靠玄機玉不斷預知,他才找出一條生路,成功逃脫。

  可如今,原本還有幾天就被滅門的白河幫裡,居然忽然來了赤鯨幫的隊伍交流。

  這第一次出現的差異,便讓他心頭有些感覺怪異了,

  「大難就要爆發,那樣隱藏的東西很快就要解封,已經無法阻止,這個節骨眼上,赤鯨幫的人來這裡做什麼?」李順溪還想從那兩人的閒聊中聽出一些線索,但那兩人只是談了一點幫派之事,便轉而說起了最近官府通緝的幾個江洋大盜。

  一大壺茶水,李順溪只喝了一半不到,便起身離開。

  他判斷了下方向,順著街道筆直朝城池的最內部走去。

  穿過一條條街區,很快周圍的行人路人越來越少,商鋪也越發稀疏,漸漸的各種官邸高級住宅群越來越多。

  不時還能看到一些官府管理衙門,路過的馬車奔馬也慢慢變得越發正式,帶有朝廷的官方風格。

  又走了一陣後李順溪停了下來。

  前面是有官差守備著的高大白色牌坊,裡面是一大片的城池核心建築群。

  白河幫的總部,以及官府衙門,就都在這裡面。

  李順溪站在牌坊門口往裡張望,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模樣。

  兩個守備的官差原本準備來趕他,看到他這樣子,也懶得費力氣,估計是剛來城裡,到處閒逛溜達踩點的鄉下小子,每年這樣的人都能遇到不少,他們也司空見慣了。

  「無憂府暗中打開了白河幫主隱藏的一塊邪玉封印,這才導致邪玉中隱藏的危險爆發,一夜之間將整個雙鷹城徹底滅絕。我必須想辦法先混進去,到底無憂府是怎麼打開邪玉封印的,這件事必須要告訴並警告幫主,或許有可能找到轉機。」

  雖然李順溪自己也知道希望微乎其微,但不去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邪玉,便是白河幫雙鷹城真正毀滅的關鍵。

  裝模作樣看了一陣,李順溪在守備漸漸懷疑起來的視線裡,轉身趕緊走開了

  白河幫鷹揚廳。

  白鎮明端坐在主位上,同等高度平行的身邊位置上,同樣坐著一光頭健碩男子。

  這男子赫然便是從沿山城到來交流的路勝。

  下方兩排高手弟子分開林立,白河幫的左側,赤鯨幫的右側。白色紅色裝束涇渭分明,相互之間大眼瞪小眼,針鋒相對。

  一排排侍女僕從紛紛將瓜果茶水端上來,樂師緩緩演奏著輕聲音樂。

  「昨日是我白河輸了一局,今日我七線上場,必能扳回局面!」白鎮明微笑道。

  這是個氣質溫和的中年男人,一身書卷氣,看上去更像個先生,而不是一地大幫的幫主。

  相比之下,一邊坐著的路勝畫風完全不同。

  他一身的強健肌肉輪廓就算是寬大的黑袍也掩蓋不住,再加上光頭,沒眉毛,眼神凶惡,身材高大,手腳粗壯。坐在座位上,位置都有些容納不下。

  背後還有兩個下屬抱著兩把一人多長的巨大砍刀。這是路勝新打造的大砍刀,之前的兩把在前面的交手中早就報廢了。

  和他相比,邊上的白鎮明完全就是柔弱異常的模樣。

  「白幫主倒是心急,不過前幾日路某又看到有新客人到來,白兄不介紹一二?」路勝也是微笑道。

  「那兩位啊,是我早年相交的好友兄弟,不過他們都不喜與人交往,路兄見諒了。」白鎮明客氣回絕。

  路勝見狀也不多言。「也罷,那就馬上開始吧,這趟的會武。」

  白鎮明點點頭,手一揮,下面的眾人迅速開始準備護欄、兵器,這是真刀真槍的幹,可不是過家家。之前的幾場交流中,便有白河幫的高手被生生打成重傷,這讓整個白河幫上下都憋了一口悶氣。

  兩邊分別派出一人,走上鷹揚廳的中間平臺。各自行禮,對峙。

  「在下張勝,道上人稱三影腿王,還請朋友賜教。」赤鯨幫的一位老者聲如洪鐘朗聲道,這位長老喜歡武鬥,聽聞這趟路勝帶隊會武,便主動隨隊跟著一起。

  對面的白河幫高手是個中年道姑,手裡提著一把拂塵。

  「貧尼暄騰,慣用兵器是鐵拂塵,為白河幫七線上人之一,還請道友賜教。」

  從這場開始,兩邊都是派出的重量級人物了。都是通意層次的頂尖高手。

  雙方都是在各地的成名多年高手,這趟關係到聲名之戰,更是不容有失。

  只是下面慢慢對峙開打,上邊路勝坐在位置上,卻是看得心不在焉。

  不知道怎麼的,他總感覺這白河幫裡,所有人都隱隱透著一股子不對勁。

  其中特別是白鎮明,身上似乎隱藏了什麼莫名的東西,有股子怪異感。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面的比鬥上,路勝視線隱晦的在眾人身上一一劃過。

  他發現,和赤鯨幫的人不同的,確確實實,白河幫的所有人看似正常,但都身上瀰漫著一絲絲怪異氣息。

  這股氣息,路勝也說不清楚是什麼。但讓他也有些不舒服。

  正仔細觀察著其他人,忽然路勝看到一名身穿緊身獵裝的白色短裙少女,急匆匆的從側門跑出來,想要朝白鎮明過來,卻被邊上的近衛攔住。

  近衛苦笑著和女孩說了些什麼,然後又迅速過來在白鎮明耳邊小聲轉述。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5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1 17:10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河二

  路勝的五感感官遠超常人,一下便聽到了那近衛說的話。這女孩居然是白鎮明的親身女兒。

  他頓時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此女,就是這幾眼,讓路勝一下感覺到,女孩身上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一絲氣息。

  一絲很清新,很正常,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的感覺。

  咦

  路勝雙眼微微眯了眯,不動聲色將此女記住,眼神復又回到比武上。

  比鬥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經過數場的鏖戰後,赤鯨幫以三勝一負的戰績,結束了這趟會武。再要等下次會武,得看明天了。

  天色不早,白鎮明面色有些不好看,但依舊保持風度。和路勝告別,分別離開鷹揚廳。

  路勝帶人出了大廳,穿過白河幫總部的外面圓柱迴廊時,之前那個白裙獵裝少女,正好提著馬鞭迎面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很可愛的小姑娘。」路勝忽然頓住腳步,咧嘴笑了笑。

  身邊的徐吹疑惑的看了看那女孩,他不知道幫主為何會對此女感興趣。

  「這是白幫主之女白秋玲小姐。」他低聲道。

  白秋玲此時也看到了路勝一行人,微微朝眾人屈膝行了一禮,便站到一邊,等路勝他們先走。

  畢竟路勝時和她父親一個層次的長輩,身份地位都遠不是她這樣的小傢伙能比的。

  而且赤鯨幫還是北地第一大幫,論威勢和統治的地域大小,還要比白河幫強出很多。

  不過讓她有些意外的時,路勝帶著眾人正要經過她身前,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

  「你便是白兄的女兒白秋玲?」一個低沉,讓人一聽便聯想到堅韌有力的男子聲音,從身前傳來。

  白秋玲一愣,迅速抬起頭,之前經過的赤鯨幫幫主路勝,居然正停在自己面前,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

  那種眼神

  她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就像是看到了某些有趣好玩的事物一般。隱藏著極深的霸道和不可抗拒感。像是頂級的掠食者注視弱小的幼蟲。

  一股和父親完全不同的蠻橫凶厲氣息,籠罩住白秋玲,讓本就有些膽小的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俏臉有些發白。

  「正是,秋玲見過路叔叔。」出於嚴格的家教修養,她還是忍住不適,禮貌的對路勝低聲問候了一句。

  路勝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和其他人似乎不一樣,但到底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清楚。

  「你很不錯」他考慮了下,「如果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我。」

  自從來到雙鷹城後,他便一天天的感覺到,這裡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怪異,越來越危險。這女孩身上既然有讓他感覺不同的非凡東西,或許結個善緣也不錯。

  「額多謝,多謝路叔叔。」白秋玲愣了下,差點沒反應過來,她無法理解路勝的善意,但善意總比惡意好。於是連忙感謝。

  只是她有些疑惑,自己身為白河幫公主,遇到麻煩總會找父親解決,應該不會有麻煩到這位的時候。

  但出於禮貌,她還是認真的感謝了路勝一番。

  路勝衝她溫和的笑了笑,帶著一眾高手緩緩離去。

  白秋玲站在迴廊上,靠著粗大的圓柱目送路勝遠去,心中滿是疑惑。

  麻煩?除了前幾天爹爹神神祕祕去見的那兩個黑衣人有些怪異,最近也並沒有發生值得注意的事。在這兒雙鷹城,她還能遇到什麼麻煩?

  白秋玲仔細想著,還是沒有頭緒,便索性不去管,她正好有個武功上的難題,要去找爹爹解答。

  離開回廊,她坐上轎子,正要朝父親書房方向過去。

  「大小姐,那個自稱是您朋友的人又來了。」貼身侍衛再一次過來低聲稟報。

  「恩?不是讓他走了嗎?這麼年輕就出來騙人,為何不找個好的營生安心過日子呢?」白秋玲無奈道,她的善良在整個雙鷹城都是遠近聞名的。

  看到路上垂死的小貓小狗,都會忍不住上前救治,更別說人。

  城內受過她恩惠的人不下上千人,聲名之好,甚至連她父親白鎮明也比不上。

  「他說他不要您的賞錢,他只需要和您單獨說幾句話就行。」貼身侍衛無語道。

  「單獨和我說幾句話?」白秋玲又想起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一個看起來衣衫襤褸的俊俏青年在她出府的路邊乞討,她看他可憐,便上去賞了他一點銀錢,卻沒想到被這人纏上了。

  「這人到底什麼意思?」白秋玲無奈,「難不成是看我人好欺負?」

  「要不要屬下去教訓他一頓?」侍衛低沉道。

  白秋玲遲疑了下,人家也沒做什麼,犯不著這麼做。「算了算了,不要管他,我馬上要去父親的書房,天色不早了,晚上還得藥浴,你告訴他如果真要找我,明天早些再來吧,今天真的很忙。」

  「小姐老是這麼心好,別人會認為您好欺負。」侍衛苦笑道。

  「沒關係,不是還有你和爹爹嗎?」白秋玲調皮的笑了笑。

  這侍衛也時從小看著她長大,甚至除開父母親,他就是她最親的人,兩人的關係如同兄妹,很多話也沒什麼顧忌。

  得到白秋玲的答覆,侍衛吩咐了一下邊上的幫眾,由一個幫眾專程朝著總部側門跑去。

  側門外,李順溪隨意坐在牆邊靜靜等著消息。看見幫眾出門徑直朝他過來,他連忙站起身。

  「怎麼樣?秋玲小姐要見我了麼?」

  「大小姐現在沒空,你還是別耽誤時間了,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也該知道,秋玲大小姐雖然平易近人,但也不是想見就能隨便見的。」這幫眾興許也是看出李順溪模樣俊俏,氣質溫和,態度也很不錯。就算他穿著打扮如同乞丐,也沒有露出嫌棄驅趕之意。

  聽完轉達的話,李順溪無奈的笑了笑。他確實是想當然了,雙鷹城之難就在這幾日,他不確定是不是今天。

  提早告訴白秋玲,也有機會取信於她,得到挽回的機會。畢竟雙鷹城上上下下數萬人,這麼多的人命。

  可如何取信是個難題。

  「好吧我明天再來。」他心裡已經打算夜探白河幫了。走正規接觸看來是行不通,空口無憑,沒人會相信他口中的『胡言亂語』,就算他說出邪玉之事,也最多被人當成是瘋子,沒人會信。

  「快走吧,被幫中的巡邏隊發現,你就麻煩了。」那幫眾也是好心,趕緊催促。

  「多謝!」李順溪認真的對那人行了一禮,轉身果斷離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忽然心血來潮,回頭又望了眼白河幫總部。

  這一望,卻是讓他心頭一沉。

  整個白河幫上空,彷彿縈繞蒸騰著一絲絲的灰氣。那灰氣極其稀薄。若不是他有玄機玉在,根本不可能發現得了。

  灰氣縈繞飄蕩,不為風吹拂,卻隱隱透著一絲不祥。

  「必須儘快了」李順溪有種心驚肉跳感覺。「今夜若是不成,便只能找機會帶著白秋玲趕緊離開。」

  心中下了決定,他轉身迅速離去

  咚咚咚。

  白秋玲輕輕敲著書房的木門。

  暮色夕陽下,書房周圍空無一人,原本守備的幫眾也不知道去哪了。

  「真是的,這些人就會偷懶。等爹爹回來了,我一定找他告上一狀。」白秋玲雖然善良,可也不是沒原則的放任。

  這種事是壞了幫中規矩,書房乃是父親極重要的地方,一向都是有精銳的白衣衛守備,可現在卻一個人也看不到。

  她嘀咕了幾句,又伸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裡面依舊安靜無聲,看來爹爹不在裡面。

  「或許是和那兩個朋友會面去了。」白秋玲心裡想著,既然父親不在,她左右看了看,悄悄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將其中的一把對著木門的鎖眼插進去,輕輕一轉。

  哢嚓。

  她使勁推開了房門。

  「哼哼,正好爹爹不在,趁機可以偷偷去看平時我想看的那個暗室,」白秋玲臉上露出狡黠之色。迅速竄進書房,轉身關上木門。

  書房裡一片安靜,一排排的書架並列擺放整齊,夕陽的紅光很淡很淡的反射進來,透過白色窗紙的窗戶,將裡面映照成一片淡紅。

  白秋玲左右看了看,輕車熟路的迅速跑到書房內側一個靠壁的書櫃前。

  她在書櫃上找了找,抽出一本書冊。伸手從空缺處進去,狠狠一按。

  哢。

  一聲輕響下,牆壁傳來機簧的動靜。書櫃邊上的空白牆壁頓時緩緩移開一道正方形暗門。

  這個所謂的密室其實不是密室,開啟方法白秋玲很早就知道。只是裡面收藏的都是爹爹白鎮明很珍惜愛護的絕品。

  一幅幅古畫,一冊冊古籍,一些墓葬品出土的珍稀寶物,稀奇物事,全部都被白鎮明用東西固定在了牆壁上。

  白秋玲緩緩走進暗室,開始興致勃勃的東看看西看看。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外面的光線越來越暗,暗室裡也更加陰暗起來。

  白秋玲自己也沒注意時間,等她看著看著新奇玩意兒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可暗室內的東西也才看了一半。暗室內牆壁上的油燈也燃燒了不短時間。

  白鎮明的藏品太多了,其中大部分都是書畫古董,而這些又是白秋玲最感興趣的。

  她熱衷於尋找藏品中的自己喜歡的真跡,根本忘了時間。

  「太晚了該走了」外面不知不覺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白秋玲不知道自己在暗室裡呆了多久。

  但知道一旦被爹爹發覺自己進了密室,肯定會大發雷霆。

  她吐了吐舌頭。

  「最後最後,最後再看一樣」

  她不捨的掃視一遍暗室,目光很快便被一副很大很大的畫卷吸引。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5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2 16:5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巨靈血一

  那是一副掛在暗室最裡面的彩色畫。

  白秋玲快步走過去,站到畫卷面前細看。

  畫卷上畫了一個很大的舞臺,舞臺上有很多人表演節目,似乎是在唱戲,又似乎是在武鬥。

  舞臺周圍有很多人圍觀。

  畫卷的角度,是舞臺外觀眾的位置,彷彿觀看者就是觀眾,抬頭往前,就呢過看到那個熱鬧非凡的大舞臺。

  整幅畫極其細膩精緻寫實,很多細節都畫得栩栩如生,如同真實一般。

  灰色白色的舞臺,周圍露天的柔和陽光,還有微微吹動的樹葉,

  白秋玲從未見過如此細膩真實的畫風,比起這個風格,以往的水墨畫實在太過重意,反而沒有這等強烈震撼的代入感。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真的站在周圍人群裡,朝著舞臺眺望觀賞。

  白秋玲仔細的著迷的撫摸著畫卷,一寸寸的觸碰著。從畫卷的角度來看,前面是擁擠湧動的人頭,全是看舞臺的觀眾,周圍有老人有小孩,還有路過的馬車輪廓一角。

  慢慢的,白秋玲細細查看著畫卷邊角的一張凳子上花紋時,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她抬起頭四處查看。

  暗室裡周圍靜悄悄,一點聲音也沒。外面也聽不到任何守衛走動的聲響。

  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白秋玲便又將視線重新回到畫卷上。

  但這一下,她卻馬上發現了不對勁。

  畫卷上的一個長髮女人,原本是和其他人一起看著高臺上的表演。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轉過頭來,看向了正在畫前的白秋玲。

  那雙眼睛,彷彿是真的人眼,靈動而幽深,正帶著笑直勾勾的從畫上看著面前的女孩。

  啊!!

  白秋玲猛地大叫一聲,退後數步,一下子跌倒在地,嚇出一身冷汗。

  「怎麼怎麼回事!?」她雖然也聽過妖魔鬼怪的事,可自己親身遇到還是第一次。

  那畫像上的女人還在看她,白秋玲臉色煞白,

  「我我」她顫抖著,想要從地上爬起身,哆哆嗦嗦的,卻半天沒能起得來。

  她腿軟了

  噗。

  忽然她手肘碰到了什麼。

  白秋玲渾身一顫,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緩慢的,僵硬的側過臉,看到自己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一雙腳。

  腳上穿著一雙大紅色的精緻繡花鞋,往上是紅色的長裙。

  白秋玲渾身都開始哆嗦起來。

  「救救」她想要呼救,但聲音卻不知道怎麼的發不出聲。

  「走!!」

  陡然間耳邊一聲厲喝,白秋玲眼前一花,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仰躺在暗室地面,一動不動。地面冰涼,剛才那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

  但暗室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個人,她的手也被這人握在手中。

  「你是白秋玲??」那人是個年輕男子,表情嚴肅道。

  白秋玲呆呆的看著他,迅速便認出,這傢伙就是白天攔住自己要私下說話的那個乞丐。

  「你你是那個乞丐?你怎麼進來的?!」她臉色茫然夾雜著一絲懼色。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我發現不對就跑進來了!聽著白秋玲,我是來救你的,這地方不宜久留,必須儘快離開!」李順溪快速解釋了下,雙眼還緊緊盯著被他灑了一堆符紙的巨大畫卷。

  他拖著白秋玲的手迅速朝門外退去。退去的過程中,始終都盯著那張巨大畫卷,不敢有半點懈怠。

  「你是來救我的?」白秋玲緩過氣來,忽然她反應過來,眼圈這人剛才說了什麼?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不可能!這裡是白河幫總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巡邏隊經過,還有更夫打更,侍女下僕取用東西,也會有腳步聲和私語聲。

  偌大的總部上上下下數百人,怎麼可能沒人?

  李順溪見她還是一臉懵懂,索性一把彎腰將其橫著抱起來,朝著打開的木門便衝去。

  白秋玲剛一被抱起,本能的想掙扎,卻突然看到剛剛跑出來的暗室裡,隱隱有穿紅色長裙的人影一閃而過。

  她剛要尖叫的嗓子一下子凝固住,再也出不了聲。兩眼驚恐的任由李順溪將她扛著快步跑出書房。

  外面寬闊的院落裡空空蕩蕩,落葉被風吹動在地面散開翻滾。

  巡邏的人,守備的人,穿行的侍女,急急忙忙的下僕,所有人都彷彿約好的一樣,全部一起消失。

  「到底到底怎麼回事!?」白秋玲這時也回想起來,自從自己進入書房後,似乎外面便一直一點聲音也沒。不要說侍女守備,就連更夫也沒聽到路過。

  「你父親收藏的一樣東西,出問題了。其中的緣由很複雜,我們還是先逃出去再說!」李順溪一邊抱著白秋玲狂奔,一邊冷靜的回答她的問題。

  他此時的體力經過一段時間的鍛鍊,也變得力量耐力大幅度提高,再加上原本的一身本事,結合起來,抱個人狂奔還真不是什麼事。

  「爹爹爹爹不行,你放我下來,我要去找爹爹!」白秋玲忽然反應過來,使勁掙扎。

  兩人穿過書房院落的拱門,外面是一片寬闊的圓柱迴廊,迴廊空空蕩蕩,依舊一個人也沒。

  白秋玲雙腳亂蹬,雙手狠狠在李順溪背上亂抓,瘋狂亂叫。

  「你放開我!!」她心頭害怕之下,居然一口狠狠咬在李順溪的胳膊上。

  啊!!

  李順溪吃痛之下,不由自主的鬆開手,頓時怒了,他辛苦潛入進來救人,卻被白秋玲這等對待,頓時心裡也有些火氣了。

  「你想死嗎!?現在整個雙鷹城都很危險,你找你爹爹有什麼用!?」

  「謝謝你救了我。」白秋玲站穩後深吸一口氣,退後兩步緊盯著李順溪。「但家裡出了事,我必須最快通知我爹。」

  她終歸是幫主之女,不是普通女孩,情緒並沒有一直崩潰,而是終於慢慢穩定下來。也發現了李順溪身上的諸多疑點。

  「你救了我,對我白河幫有恩,也跟我一起去找爹爹吧,他必定會獎賞你,你想要什麼,他力所能及都能滿足。」

  李順溪無奈。

  白河幫出事,白鎮明自然也沒有幸免。

  「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救我。」白秋玲漸漸冷靜下來,雖然還有些驚惶,但思路卻清楚了。

  眼前這個乞丐絕不是凶手,光靠他,總部周圍這麼多的人手高手,不可能一下一點動靜也沒就消失了。

  他若是有這個能力,直接進來把自己抓走也就行了,根本用不著拐彎抹角騙自己。

  白秋玲思路急轉。

  「但眼下遇到麻煩,假如真如你所說整個雙鷹城都陷入麻煩,如果說還有人能指望,那就必定是我爹。」

  「你爹」李順溪欲言又止。

  白鎮明確實很強,內外兼修,算是凝神層次的頂尖高手,無限接近天元。

  但這樣的武力對妖魔鬼怪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在他看到的命運中,白鎮明是死在自己臥房小院中的,被鬼物包圍,只支撐了幾招,便被群鬼挖心而死。

  「你去了也沒有」李順溪還想勸說。

  白秋玲卻是轉身,斷然朝著遠處跑去,她必須儘快把書房發生的事告訴爹。

  還有她遇到的暗室裡的畫,那幅畫太過詭異,她現在回想起來也渾身冒汗。

  看畫居然也能看睡著,這是她從未遇過之事。還有那個畫裡的女人,在自己身邊的雙腳。

  要不是眼前這個乞丐叫醒自己,或許這次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得趕緊找到爹爹!幫裡到底出了什麼事?」白秋玲轉眼朝四周望去,跑動間,入目之處看不到一個人影,心頭越來越害怕。

  「你是不是一定要找到你爹才走?」李順溪急跟上來沉聲問。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白秋玲嚇了一跳,停下來再度退後,帶著一絲警惕的盯著李順溪。「白河幫的實力之強,你根本想不到,就算出事也不可能會全部人一起消失!」

  李順溪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不去找白鎮明時不可能了。他想過打暈人帶走,但有的東西有的事,不是強迫就能成的。

  「走吧,我陪你一起。」他迅速從懷裡取出一疊符紙。

  「啊?」白秋玲一愣

  北苑。

  路勝氣息悠長,和徐吹兩人一人一壺酒,坐在院中閒聊指點武學。

  以路勝的層次,指點只是通力頂峰的徐吹,自然不在話下。

  但他真正在意的,不是才好的傷勢,也不是徐吹拋出來一個個的問題,而是這白河幫隱隱透著的一股子邪氣。

  「說起來,這白河幫頗有些古怪,之前屬下在城中轉悠,為大人打聽周圍怪事,只感覺凡是雙鷹城內的人都有些怪怪的。」徐吹得到解答問題後,也順口提了句。

  「哦?怎麼個古怪法?」路勝倒是沒想到徐吹也看出來了。

  「這裡的人,感覺都很沒精神,嚴重睡眠休息不足一樣。很多人都有黑眼圈。也不知是為什麼。」徐吹皺眉道。

  路勝眯了眯眼,忽然想起當初在茶幫時調查的琉璃鏡一案,那時候茶幫的人就是這般,黑眼圈,嚴重休息不足的樣子。

  「說起來,現在多少時間了?」

  徐吹一愣,隨即面色微變。

  「前幾日每隔固定時間就會有更夫打更經過,但是現在一直沒聽到。」

  「或許是出了點問題。」路勝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走吧,出去看看。」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5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2 17:15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巨靈血二

  徐吹面色也迅速安定下來,確實,只要有幫主在,還有什麼危險麻煩能值得在意。`

  他也跟著站起身,隨著路勝一同走出院門。

  夜晚的風有些陰冷,從北苑外的車道上陣陣刮過,隱隱傳來嗚嗚的呼嘯。

  對面院落裡的赤鯨幫一行人也有人走出院落,見到路勝,趕緊過來行禮。

  「幫主,事情有些不對勁,之前下午還在外面巡邏的白河幫幫眾,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們讓人上些酒菜,現在都一個多時辰了,侍女一個都見不到了。出去找的兄弟說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幫中一位老長老上前沉聲道。

  「你們先就在原處等候,我去問問白兄。」路勝也感覺有些不對勁,皺眉道。

  「老朽隨幫主一道吧。」

  「屬下願一同前往。」

  有幾人上前一步想要一併,都被路勝揚手止住。

  「你們先在院落裡集結好,如果我時間長了不回來,你們先退出白河幫總部,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

  幾位通意高手都知道輕重緩急,連忙點頭應下。

  路勝一個人也沒帶,讓徐吹也跟著留下,自己獨自離開北苑,朝著白河幫總部的中苑走去。

  高聳的黑牆,冷清死寂的通道,一排排的淡黃燈籠在風中搖晃,排列綿延到視野盡頭。

  食堂,沒人。

  後務堂,沒人。

  刑堂,沒人。

  就連家屬居住的後院,也一點動靜也沒。

  一路上路勝經過了不少地方,原本鐵定會有人的區域,居然也同樣一個人也沒有。

  整個白河幫彷彿成了一片死域。

  來到白鎮明所在的院落,裡面一片漆黑,甚至連燈籠也滅了。

  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從院子裡慢慢飄出。

  路勝停下腳步,站在院子門前。

  不用進去,他便已經知道答案了。這血氣味,正是這幾日他多有接觸的白鎮明的。而且已經隱隱有**氣味了。

  「此地不宜久留!」路勝眯了眯眼,深深的看了下大門前的燈籠,轉身迅速回去。

  白河幫和他非親非故,他沒必要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為其擔險。只要對方不來招惹,他也不會多管閒事。

  能夠一夜之間將整個白河幫總部,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成這般,實力勢力絕對不小。

  路勝沒有多想迅速後撤。他這趟不是一個人來,而是帶著數十名赤鯨幫的手下高手精銳,自然不能輕易犯險。

  隨著腳步聲急促,他很快消失在冷清死寂的拐角,聲響急速遠去。

  就在路勝剛剛離開後數十息,兩個一黑一紅的人影緩緩出現在院子大門前。

  「他怎麼來了?」黑色人影看著路勝離開的方向,有些詫異。

  「嘻嘻路勝難道也知道邪玉之事?」另一人是個紅衣女子,手裡還打著一把紅紙傘,面孔藏在紙傘下看不清。

  若是路勝還在此地,定能一眼便認出,這女子便是當初和他交手大戰過的紅坊傘女。

  「不可能,他一個北地幫派頭目,怎麼可能知曉邪玉之事。」黑色人影沉聲道。

  「那您打算怎麼辦?他是上陽家的」傘女斷斷續續問。

  「一個區區上陽家的下人,難道老夫還得退避三舍不成?」黑色人影冷冷道。「既然出現在這兒了,一併解決掉算了。」

  「大人真是厲害嘻嘻嘻」傘女嬌笑起來。

  「邪玉快要徹底發作了,讓我們的人避開中心,不要被誤傷,邪氣可不管你是幫它還是殺它。快去吧,別耽擱,儘早完成,越快越好。」黑色人影淡淡道。

  「是」傘女嬌聲應下,身影緩緩朝著遠處走去,幾下便消失在陰影中。

  黑影也背著手朝著街角處快步離開,很快便徹底消失不見。

  又過了十數息功夫,院落大門前,終於又來了第三波人。

  李順溪和氣喘吁吁的白秋玲終於站到了白鎮明居住的院落面前。

  「爹!」白秋玲大聲叫了一句,面色激動的衝上去推門。

  吱呀!

  一聲細響,院落木門被狠狠推開,露出裡面院中的情景。

  血。

  滿地的血。

  黑暗陰沉的院子裡,白鎮明和身邊十數個白河幫的高層坐在一起,圍成一圈,似乎正在開會,但他們所有人都面色發白,一動不動。

  白秋玲一眼便看到了,白鎮明胸口被挖掉的巨大空洞,血正緩緩從空洞邊緣流下來,沿著座椅腿腳流到地上。

  不只是他,其餘眾人都是如此。所有人的血匯聚在一起,在地上勾勒出一個巨大的怪異面孔。

  似乎是人,又似乎是貓。

  「爹!」白秋玲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了,手捂住嘴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得太大聲,但她的身體卻依舊在不自覺的顫抖。

  李順溪走進門,站在她身側輕輕嘆氣。這就是白鎮明的結局,邪玉已經解開封印了,再不走,一旦爆發,他們想走也走不了。

  「這背後是無憂府的人在搞鬼。」李順溪輕輕道。

  但在這種極其安靜的環境下,他就算聲音很小,也能讓白秋玲聽得清楚分明。

  「無憂府??!那是什麼?」白秋玲猛地轉過身,雙眼通紅的盯著他。「你怎麼知道!?」

  李順溪無奈的嘆口氣。

  「因為」

  「因為他對我們的手法太熟悉了。」

  兩人身後的院子外,忽然換來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

  白秋玲和李順溪迅速轉身,卻見他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黑衣老者。

  老者黑衣寬長,將全身上下徹底遮住,整個人顯得瘦弱身長。一雙微微泛綠的眼睛注視著李順溪和白秋玲。

  「巨靈血和玄機玉,這下都到齊了,真是好運氣」

  李順溪面色陡然一變,拉著白秋玲狠狠往左一撲。

  哧!

  他原本所站的位置,赫然被一束黑色頭髮尖銳刺進地面

  北苑。

  路勝大踏步進入院子。赤鯨幫此時的所有人手都全部集中在了這一小塊地方。

  就等著他發號施令。

  「幫主,大家剛收拾好,準備出門。」徐吹上前稟報道。

  路勝看了眼院子裡所有人,在場的沒有一個弱者,通意高手數人,通力頂峰數十人。

  這樣的力量,已經是赤鯨幫的精銳中精銳,特別是那些修陽性內氣的內家高手,對付一般的鬼物都能硬抗解決。雖然比較吃力,但也算可以一用。

  「列隊,馬上離開。」他當即下令。

  一眾赤鯨幫的高手紛紛護著普通幫眾,開始去將馬車馬匹牽出來,準備乾糧伙食的迅速準備。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院子口擠了一輛輛牛車馬車。有的甚至連白河幫高層用的華麗馬車也拉出來拉東西。

  路勝一聲令下,眾人迅速出了白河幫北苑,進入總部內的車道街面。

  街道上也空無一人,一片死寂冷清。

  普通的幫眾們隱隱有些不安起來,要知道白河幫總部可是常駐了數百人的龐大幫會,一下變成這樣,若說是廝殺戰鬥,居然沒一點聲音動靜,這就極其詭異了。

  路勝也注意到了這點,但依舊帶頭騎馬走在最前面。

  隨著車隊的前行,快要接近總部高牆出口時,街道兩側漸漸出現了一些灰黑色的影子。

  這些影子動作無聲無息,靠得近一些,有人才看清,影子根本就是一個個渾身幹黑的瘦小人形怪物。

  「只是屍僕而已。」他從師兄和李順溪那裡得到過一些資料,也認出了這是些什麼東西。

  屍僕是人的屍體去世後,被某種力量汙染,重新爬起來形成的類似殭屍的存在,這種存在,像是殭屍,卻又天生為人控制。

  這種生物極為扭曲,它們身體腐爛,隱隱又有些半透明,且沒有影子。面孔和屍體身前一樣,沒有太大變化。

  讓人奇怪的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屍僕從房屋建築的各個角落鑽出來,就算圍觀他們的人再多,屍僕們也根本對路過的赤鯨幫隊伍毫無觸動之意。

  從之前的重重疑點來看,路勝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這白河幫變故背後,凶手到底是誰。無非就是紅坊和無憂府。

  但他沒有多管閒事的心情,白河幫這樣的慘劇,在這個世界實在太過尋常。

  死亡,詭異,陰靈,灰暗,無論到哪裡,這樣的主題都隨處可見。很多時候,只要對方不來招惹他,他也不想惹事。

  此時隊伍裡隱隱有些騷動起來,顯然是被突然出現的屍僕嚇到了。一些經歷過外務的高手倒是能適應,可普通幫眾就不同了。

  見狀,路勝也高聲安慰道。

  「大家放心,它們應該是知道分寸,不會傷到兄弟們,我們筆直走出去,儘快離開這裡就一切安」

  啊!!

  忽然的一聲慘叫,打斷了正在說話的路勝。

  他面色一怔,看了看周圍都注視著他的幫中高手。

  又看了看遠處外圍,地上正仰躺著的一個幫中漢子,胸前全是血。

  「找死!!」

  路勝咆哮一聲,身形陡然射出。

  轟!!!

  出入口的木質大門直接炸開,四分五裂,轉瞬間路勝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內。

  「幫主!!」徐吹等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追出大門,卻已經無法找到方向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5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3 16:57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邪玉一

  哧哧哧哧哧!!!

  一束束頭髮肆意尖刺般飛射,將整個院落地面牆壁刺得坑坑窪窪,到處都是洞。

  老者站在原地不動,身後白髮彷彿源源不斷無窮無盡一般,瘋狂的追趕著滿臉是血的李順溪和白秋玲兩人。

  「果然是玄機玉,你能預知我出手的方位。」老者眼中隱隱翻著綠光,且越來越濃,越來越刺目。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猙獰的笑意,身體開始微微膨脹扭曲。肌肉骨骼逐漸鼓動翻滾,身體慢慢拔高,表面迅速覆蓋起一層黑色角質層。大量的白色頭髮在他腦後糾纏沸騰,如同水流。

  老者的面部也被一層黑色的角質漸漸覆蓋上去。

  「我的本體原形,完全可以完美的避開玄機玉的預知,因為我的攻勢根本就是無法預知啊。

  甚至只要我願意,整個這棟院落,都可以完全封閉起來,在這裡的我,是絕對的無敵」

  他雙手張開,大片大片的白髮如波浪般朝著白秋玲李順溪兩人湧去,周圍的光線一時間都被徹底掩蓋。他的身體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大量由頭髮組成的結構粘到他身上,使其體型更進一步膨脹。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力量,就算是玄機玉預知到了又如何?整個雙鷹城還能有誰能救你們?沒有?什麼也沒有就算你們拼命逃跑,就算你們瘋狂喊叫,就算你們能完美的驅動玄機玉,就算」

  轟隆!!一聲巨響。

  老者身後的圍牆陡然炸開了,一道高達三米多的巨大影子狂暴的撞進來,轟然砸在老者後背。

  噗!!

  老者仰天一口老血噴出,身體當場被撞出一個奇怪的角度,哢嚓聲一片亂響,眨眼間不知道多少骨頭碎掉,火箭般往前飛出,轟的一聲撞在前面的地面上。

  嗡!

  整個院落一陣酥麻。

  老者勉力想要起身抵抗,但馬上後背的頭髮被人揪住,一股巨大無法抵擋的力量從頭皮上傳過來。

  「我本來都打算走了的!打算讓你們辦事?結果呢?結果呢!!?」

  路勝面色猙獰,揪住他的頭髮對著地面一陣狂砸。

  轟!轟!轟!轟!!!

  隨著一陣陣渾身發麻的震動聲中,不知道砸了多久,直到路勝心頭火氣發洩掉。不知不覺間,才發現自己揪著的頭髮上,連接著的東西除了血肉再無他物,這才不得不停下來。

  隨手把頭髮往腰帶上一捆。

  呼!

  他一口氣噴出,吹得院子裡隱隱刮起一陣微風。

  此時他和李順溪兩人之間的地面上,多出了一個直徑十多米的巨大深坑,這壓根就是剛才那老者,被路勝揪住頭髮一頓狂砸砸出來的。

  老者已經沒了,李順溪和白秋玲呆若木雞的看著他,眼神呆滯。

  「哦?這不是李兄嗎?你怎麼會在這兒?」路勝意外的看到李順溪居然在這兒,隨口出聲問道。

  「這應該是我想說的吧?」李順溪眼神震撼,看著地面上一灘爛泥一樣的肉糜,還有碩大的一個個被砸出來的坑洞。剛才那個強得變態的老者就這麼完了?

  路勝有這麼強?

  他有些不相信,不過想起之前和無憂府主祭大戰情景,他也馬上理解了。

  好不容易才挪開視線,李順溪吞了吞唾沫,看向此時的路勝。

  熟悉的龐大身軀,雖然和之前見過時有了細微變化,但總體還是很相似。

  只是,在他看到的玄機玉命運裡,根本沒有路勝的出面,這裡原本應該是他帶著白秋玲亡命狂奔才對。

  雖然其也看到了預知中的比武交流會,但赤鯨幫方面,帶隊的是位年紀很大的老者,壓根就沒看到路勝出現。要是早知道他也在,他第一時間就直接跑去報訊,或許還能借助其力量挽回這場悲劇

  「你們認識?!」白秋玲不認識路勝的陽極態,此時被嚇得趕緊往李順溪身後躲去。在她看來,剛剛沒了個無憂府怪物,又來一個更強的,要不是看李順溪認識對方,她都打算立馬轉身先逃了。

  「原來是秋玲侄女,是我啊,我是你路叔叔。」路勝身軀迅速縮小,重新恢復原本身形,看得白秋玲兩眼睜大說不出話。

  「不好,快走,邪玉快要爆發了!!」李順溪忽然反應過來大叫。

  「邪玉?」路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個什麼極度危險的東西。他二話不說,身形如電,陡然抓住兩人,躍出院落,便朝赤鯨幫隊伍方向追去。

  至於那老者,不過四紋層面,實力差距太大,再加上猝不及防被打中,整個身體都被砸成肉糜,活是肯定沒得活的了。

  其餘的紅坊方面,有的是時間算賬。看到燈籠上的標記時,路勝就清楚這地方肯定有紅坊倒插一腳。

  他帶著兩人一口氣衝回赤鯨幫隊伍中,此時眾人已經跑到了雙鷹城靠近城門的地方。

  整個雙鷹城裡一片陰暗,隱隱籠罩上了一層暗綠色的霧氣。城內的房屋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顯得靜謐而陰森。

  「幫主!」

  「幫主回來了!」

  看到路勝回來,手裡還提著兩個人,一眾幫中高手紛紛湧動靠近。

  「先衝出去再說!」路勝輕輕落到車隊中間,朗聲道。

  眾人紛紛領命,朝著前面衝去,屍僕們開始緩緩從角落裡走出來,如同一具具動作緩慢的殭屍,朝著隊伍慢慢移動。

  一個個幫眾紛紛持刀和屍僕戰成一團,拋開剛開始的不適應後,很快大量屍僕被精銳的赤鯨幫眾砍翻在地,這些鬼物看起來驚悚,但實際上實力並不強,也就能欺負欺負普通人。

  在數位通意高手帶領下,以路勝為箭頭,所有人加速往前,大量屍僕前仆後繼,但依舊沒法奈何赤鯨幫的隊伍。

  路勝騎在馬背上,將李順溪兩人也放到了身後的一匹馬上,保護在隊伍中間。

  他一刀砍下去,隨手將面前擋路的數頭屍僕砸翻掃開,一面回頭問李順溪。

  「你說的邪玉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能引動這麼多鬼物?」

  李順溪終於暫時安全了,也鬆了口氣,警惕的盯著四周慢慢用來的屍僕。

  「這些不是邪玉引起的,這些是無憂府紅坊搞出來的怪物,他們獻祭了整個雙鷹城!

  邪玉是一把叫邪玉晶十槍的魔刃碎片。其威能,在神兵魔刃中也算是強悍至極。只不過它每融合一次便只能用出十槍,用完之後,便會瞬間炸碎,碎片飛射,被某種神祕力量引導消失。想要再度啟用就必須重新集齊邪玉碎片。」他迅速解釋。

  「邪玉晶十槍?」路勝心頭一動,他壓住驚惶揚蹄的馬匹,「出去再說!」

  嘭!

  半場開的城門被狠狠砸開,路勝一馬當先衝出去,身後赤鯨幫眾紛紛跑出。

  路勝回過頭,看到整個雙鷹城城牆都開始隱隱約約變得半透明起來。

  李順溪神色凝重:「邪玉要爆發了。」

  「先離開這兒!」

  路勝大聲招呼幫眾,一群人加速順著山道往下趕,直到快要到山腰時。

  嗡!!

  山頂雙鷹城方向,陡然傳來一陣模糊朦朧的震動聲。

  路勝等人紛紛回頭望去。

  山崖上偌大的城池,此時正劇烈的震顫著,若隱若現,越來越透明。彷彿是水中倒影,鏡中虛像。

  轟!!

  剎那間,在眾人的視野中,整個山城轟然破碎炸開,無數透明碎片飛散射開,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路勝大喝一聲,震醒所有被驚住的眾人。

  馬匹牛車紛紛艱難往前,因為不少牛馬都被嚇得腿腳發軟,屎尿齊流動彈不得。

  路勝不得不下令讓動得了的牛馬帶上部分輜重,加速往山下趕去。

  隊伍一直離開雙鷹城到了山腳,外面城外的諸多獵戶農戶還倖存,此時也多是目瞪口呆,少部分還留在原地望著山崖頂消失的雙鷹城。大多則跪地痛哭,祈禱哀求著。

  路勝騎著馬緩步下山,忽然他心中微動,回頭仰望雙鷹城方向。

  一道熾目光團在山頂緩緩升起,光團中一把通體紫色的水晶長槍若隱若現。

  長槍極長,身後陰影浮現著一道騎著高頭大馬的雄壯人影。

  哧!!

  剎那間,長槍衝天而起,化為一道粗大白光直衝天際。

  天空的陰雲剎那間被破開一道金色口子,黑夜彷彿瞬間轉為黎明。潔白的金光緩緩灑下,將整個雙鷹城所在的區域化為一片金色。

  狂風呼嘯起來,山體周圍稻田樹木紛紛被吹得朝外放射性傾斜。路勝也不得不伸手遮住雙眼,被刺目金光照耀得睜不開眼。

  「神仙顯靈!!」

  「救苦救難極樂天神!!」

  「佛祖顯靈了!!」

  周圍的赤鯨幫眾們紛紛跪地,被嚇得面色蒼白。

  金光慢慢暗淡,路勝掃眼朝周圍看去,所有赤鯨幫眾居然大半都虔誠跪地,亂七八糟的祈禱著。

  「混賬!」他心頭火起,抽出大砍刀,一刀狠狠砍在身側山壁上。

  轟!!!

  大量碎石被砸得炸開滾落,不少赤鯨幫眾被石頭打得頭破血流,驚叫起來。

  「一群廢物!都給老子起來!!」路勝怒吼一聲。他可不信什麼神仙佛陀。

  幫眾被嚇得哆哆嗦嗦起身,但動作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12-2 20: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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