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鹹魚翻身的正確姿勢 作者:二寶天使 (連載中)

 
mk2258 2017-3-2 21:47: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0 570622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4 13:31
第1220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十四)

     這些既定的人群,是普通百姓之中相對富裕的那一群體。

    在這個什麼都匱乏的大時代之中,竟然成為了有錢都沒處花銷的尷尬境地。

    顧崢這個地下市場的出現,立刻就彌補了供需關系的尷尬。

    讓這群人當中……渴求的更舒適的生活環境,更時髦的衣著裝飾,更先進的科技生活的願望,終於有了著落。

    於是,一台台14亦或是18的黑白,,彩色電視機從顧崢的手中售販了出去。

    一箱箱高價的不需要票卷的煙酒糖茶被搶購一空。

    還有家中有特殊的喜事兒的人的定制。

    結婚用的化纖面料的背單床罩,大紅色呢子的中山制服,南城甚至是港城最時髦的衣服,鞋子,手表,腰帶,就這樣彙入到了安寧縣的市場,以這個川省的中間節點作為輾轉的樞紐,流入到了省內的各個城市。

    到了最後,竟形成了外城的人們在途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縣城的時候,也會停滯一下,特意到顧家的院子當中去瞧上一瞧。

    這種隱藏處的洶湧,被明面上的統一供銷給壓在了暗處。

    卻依然阻止不了人們對於更加美好生活的向往。

    於是,隨著口碑的漸漸打開,越來越多的人知曉了顧崢暗集的存在。

    在感受到了水到渠成的風向的時候,顧崢索性憑著一個購貨人的引薦,就拿到了平安縣縣委大院內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特權。

    以掛靠的行事低調的行倒賣的行為。

    只不過,在平安縣縣內有所供需要求的時候,要先緊著縣城的要求進行供貨。

    這對於顧崢來說,簡直就是求之不得。

    怎麼樣將只能在暗處搞一搞的違法活動,轉成站在陽光下明目張膽的進行的合法行為,這怕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節了。

    待到顧崢接觸到了平安縣城的領導了之後,他終於是松了一口氣,作為接下來的最大的目標,怕是就要與建路相關的廠子取得聯系了。

    水泥廠,砂石廠,施工單位與建築測量,這些都需要顧崢去跑動關系。

    在這個一車皮的水泥都需要廠委的批條的時代中,就連顧崢都要摸索著前行的啊。

    事情就這樣進展了下去,在顧崢覺得將一切都打點妥當了之後,這顧家寨的第二批人馬也跟著走了出來。

    一是因為安寧縣的倒賣生意做到了一定的規模,現如今的月收入已經不能用萬元來衡量了。

    但是同樣的,各項支出,人情的往來,也要比顧崢孤身一人闖世界的時候要多出了幾倍。

    在收支趨近於平穩的狀態後,每個月竟也有幾萬元的收入了。

    照著這種摟錢的速度,怕是等到顧崢聯系好了修路的工程隊伍,拿到了國家審批下來的建築材料了之後,他們顧家寨的自主修建就可以破土動工了。

    可就在顧崢將手頭上的一些簡單的事物交到了顧德發的手中,自己帶上縣城裡開具的介紹信開始跑批文的過程中,居於安寧縣的顧家寨的買賣,卻是面臨了一場颶風的衝擊。

    起因十分的簡單。

    就是因為眼紅。

    眼紅的原因更是粗暴。

    與顧家寨遙山相望的佘家寨……跟他們是世敵。

    結仇的原因因為過於久遠,連寨子中最德高望重的族老都說不清到底是為了什麼。

    但是在以往那些沒有人約束的歲月之中,兩個寨子中的人曾爆發過的大小衝突,不計其數。

    最為嚴重的幾次,都沾染了對方寨中之人的鮮血。

    這種仇恨,就像是滾雪球一般的越滾越大,到了最後就成為了這種不可調和的狀態。

    出於對仇敵的警惕,顧家寨中但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佘家寨中的人就會提高警惕嚴防死守,將對方的意圖摸索明白了,再圖圖徐之,挖牆腳使絆子,甭管怎麼著,讓對方不痛快了就是真的。

    而顧家寨這一次的全寨出動,修路修橋的行為,自然也傳到了佘家寨的耳中。

    這在這十裡八鄉,大小族群營寨之中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與其他的白家寨,黑家寨等與其沒有什麼大的糾紛的營寨的打心底裡認可的行為不同,對於佘家寨來說,只要是能給顧家找點麻煩,修不修路,建不建橋的都不重要了。

    什麼娃娃有橋就不用爬山了?

    哪有搞死顧家人來的痛快嗎?

    於是,佘家的寨子中,為了這件兒事兒,特意派人也跟著顧家寨眾的身後出了山,在通過與白家營寨的旁敲側擊的打聽中,就知曉了顧崢在安寧縣起頭的產業。

    為了確認消失的真實程度,佘家寨子中的人還派出了一個最機靈的小伙子,在這個神秘的大院外邊盯梢了近一個月的光景之後,才確認了顧崢到底干的是什麼樣的買賣。

    而當佘家外派的人將消息傳到了自家的營寨了之後,坐在寨子議事廳內的族老門則是齊刷刷的捏了捏下巴上的胡須,有些激動的將頭湊在了一起。

    「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我記得國家是不允許投機倒把的行為的!」

    「是的啊,上邊縣上曾經發下來的文件還在我這裡嘞,舉報倒買倒賣,打擊挖社會主義牆角的一切奸猾商人。」

    「我看那個顧崢就是咱們安寧縣中最大的奸商。」

    「這樣的人,只要我們往上揭發,那是一告就是一個准,都不需要什麼真材實料,只需要一封匿名信就可以搞定。」

    這群族老們討論的熱火朝天之時,坐在上首的寨主卻是皺著眉緩緩的搖了搖頭。

    比其他見過更多的事情,也能夠接觸到更上一層的佘寨主,卻比他們想的更多一些。

    他打斷了眾人興奮的由頭,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大家一下子失了勁頭。

    「要知道,顧家的這個顧崢,能在安寧縣落下腳來,還做的這麼有模有樣,有多少雙眼睛沒打量過他們家的買賣?」

    「到現在卻依然能夠開的紅紅火火,若是說跟縣裡邊一點關系都沒有,說出來你信嗎?」

    「若是這樣,你們寫舉報信到縣裡,可能根本就起不到應有的效果,反倒是打草驚蛇,讓顧家的人提早有了准備。」

    「這縣委的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你說那負責日常安全的公安部門,他們能不知道?」

    「若是你們貿貿然的告到公安那邊,怕是信件投遞出去的第二天,咱們佘家寨就要迎上前來調查的人員了。」

    「到時候,告狀不成,反倒成為了誣告之人。若是再想給顧崢使點絆子,怕是就難上加難了。」

    聽到這裡的眾人,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一個兩個的全把目光轉向了老寨主的所在,等待著他後續的辦法。

    經過這幾個話頭的轉換,老寨主其實早已經琢磨出了一個辦法。

    他在大家都安靜下來了之後,就將手指指了指東邊所在的方向。

    「顧家這個小子的確是一個人才,但是他吃虧就吃虧在,干這個的時日尚淺。」

    「若是被他干上一個一年半載的,讓他站穩了腳跟,咱們這個打擊報復上告違法犯罪的行為,怕是一點作為都不會有了。」

    「但是現在他卻干了幾個月?就算他手眼通天,怕是也剛才在這個縣城當中穩當了下來。」

    「那麼這件事就簡單了,我聽說那個小子現在去省會的水泥廠跑批條的事情了,剛離開安寧縣不久。」

    「咱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功夫,快刀斬亂的快速將這個事情給辦了。」

    「咱們不走平安縣,咱們走管著平安縣的自城經濟糾察辦公室。」

    「若是他們還是不管,咱們就直接去成城!」

    「我就不信了,顧崢一個毫無根基的娃娃,還能手眼通天到省一級別的領導那裡?」

    聽到這裡的佘家寨中人,是齊刷刷的點頭稱是。

    心中有底兒了之後,再湊到一起商量的計劃就有了飛速的發展。

    ……

    這一天,是一個十分平常的日子,自城的經濟管理辦公處,仍如同往常一般的開門辦公。

    誰成想,等到負責開門的錢大爺晃晃悠悠的從家門出來,穿過一條胡同口,抵達到了這個曾經的舊公社改造而成的辦公室的大門口處的時候,卻發現在他們這個平日裡貓不聞狗不理的部門門口,此時竟是站了幾個面相彪悍,身帶煞氣,還穿了十分傳統的民族服飾的老人。

    看這個模樣,怕是就來搞事情的。

    搞得還不是小事情。

    對於這樣的人,謝老伯是避之不及的。

    現在的他是連門都不想開了,反倒是腳底下一抹油,藏在了距離單位不遠處的小胡同之中,暗搓搓的就盯著往來的行人細細的瞧了過去。

    「小葉!」

    真真及時。

    辦公室中辦事最積極,出任務永遠搶在第一個兒的愣頭青就在這個時候來上班了。

    這讓錢大爺喜出望外,一個箭步就將對方給攔了下來。

    『嘩啦啦……』

    緊跟著,一串兒鑰匙就遞到了小葉的眼前。

    葉青一陣納悶在接過鑰匙的同時奇怪的問道:「錢大爺,你干嘛呢?怎麼這個點兒了還不去開門?」

    影響到了他們經濟糾察隊按時出門打擊投機倒把的工作可怎麼辦?

    而錢大爺一點都不羞惱,反倒是哎呦呦的捂著肚子,朝著胡同內裡的一處破爛的小茅房處指了過去。

    「內急……嘰裡咕嚕,哎呀葉同志,等不得了,你錢大爺歲數不饒人,脾胃虛寒的很啊……」

    說完,也不管葉青是怎麼琢磨的,一個轉頭就朝著胡同中的茅房口處跑了過去。

    他可不打算去趟那一趟渾水的。

    誰知道那些人過來是干嘛的。

    光是瞅著那一身打扮?

    哼哼,居於自城,等同於多民族共居自治的這個城市之中,錢大爺可是太明白底下的寨子的人是有多麼的難搞了。

    明哲保身的錢大爺是順利的溜走了。

    一頭霧水的葉青自然就被佘家寨的人給抓了一個正著。

    「同志,經濟糾察辦的辦事員?」

    拿著鑰匙站在自家單位門口的葉青,愣是一步都沒敢再往前邁了。

    不知道為啥,再開口說話的時候,他這上下牙就直打磕絆。

    「你,你……們都圍在政府辦公的地方,這是打算干嗎?」

    別看葉青平時對著那些私下倒買倒賣的農人和倒爺們的氣勢頗足,但他可並不像表面上所表現出來那麼的傻大膽與無謂啊。

    這些站在面前的陌生人,可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輕松搞定的人物。

    這個時候,還是佘家寨負責帶隊的一位族老站了出來。

    用最為憨厚和凌然的口氣說出了自己來意。

    「同志,俺們是來舉報一起重大的經濟犯罪案的……」

    只這一句話,就讓葉青的臉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快速的四下瞅瞅,發現因為時辰還早,並沒有多少注意到這群民族的戰友的時候,就壓低了聲音,一個箭步衝到了單位的大門前,用鑰匙叮當當的開起了上邊懸掛的鎖頭:「快,進單位再說,」一下子就將他身後這三四個人的小團體給讓進了經濟辦的辦公室之中。

    這一讓,就是一個上午。

    當肚子終於『舒服』了的錢大爺,百無聊賴的端著茶缸子打著哈欠的時候,那一行人才滿面笑容的從經濟辦的辦公室大門處離開。

    讓錢大爺嘖嘖稱奇的同時,怕是也明白了,這一行人特意趕過來要辦的事情,怕是已經被落實了。

    是的,葉青在聽清楚了佘家寨的人想要舉報的對像了之後,就躍躍欲試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他們川省本年度最大的經濟犯罪案件了。

    而對方那個主要案犯的身份,卻像是熟透了柿子一般的好拿捏。

    佘家寨的人甚至都懶得遮掩他們上告的身份,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將一切都給挑在了明處。

    這樣才好啊,若是在辦案的過程中碰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麻煩,他們立馬就可以推到民族內部矛盾的方面嗎。

    在確認了顧崢的市場的所在,掌握了第一手的相關資料了之後,自城經濟辦的領導就對葉青的彙報產生了高度的重視。

    整個經濟辦的同志,眾志成城,立刻就對顧崢這個底下的市場,展開了一系列的行動。

    在顧家寨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德發就被市裡特意殺過來的葉青給堵了一個正著。

    還是在院落最裡面的驢蛋機靈,他在聽到了前院特別大的爭執之音響起來了之後,就立馬將院落中存放交易現金的保險櫃,往後背上一捆,拋出一個耙爪,蹭蹭蹭的就翻過了這個好幾米的外牆,在經濟辦抓捕同志趕來這裡的過程中,險之又險的逃脫了出去。

    成功脫逃的驢蛋,那是二話不說,先是給遠在南城的幾個兄弟們拍了一個電話,讓他們立刻聯系分散在各個公路段上的寨子中人,之後就直奔著顧家寨的寨口而去。

    現如今,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消息傳給寨子中的眾人,讓他們趕緊派人截住返程的顧崢,讓他拿出一個可行的主意才是。

    可誰成想,他們這裡還在湊頭想轍呢,聽到了消息的顧崢就連夜趕了回來。

    這事兒也算是湊巧,若是葉青晚一些回來的話,怕是直接也將顧崢給堵在其中了。

    「那麼現在說說吧,應該怎麼辦?」

    真輪到跟自城的人打交道時,大家就一籌莫展了。

    誰成想,回來之後還有心擦一把臉的顧崢,卻是捧著毛巾笑了。

    「老叔,寨主,不急。」

    「等我緩過這一口氣兒來,我就去自城投案自首。」

    啥?

    說好的大殺四方將顧老爹從敵人手中拯救出來的霹靂行動呢?

    你怎麼能這麼慫?

    看到族人們的怒目而視,顧崢反倒是十分灑脫的一聳肩膀,就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這事兒我聽縣裡的人跟我隱晦的提過了。」

    「是市級經濟辦的人直接下來抓的人。」

    「他們是掌握了確切的舉報資料之後,才以雷霆之勢將我們的地下市集給掀翻下馬。」

    「他們拿到了確實的證據,更是直接目睹了咱們那個小院,這一條條的罪狀,是怎麼都擺脫不了的。」

    「這年頭,聞風而動就能給人立案定罪的事情還少嗎?」

    「越是抵抗,起到的反倒是相反的效果。」

    「更何況,我的投案自首,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因為一開始,這件事兒就是衝著我來的,那個舉報人提到的人從始至終也只有我顧崢一個人的人名。」

    「在審核求證的過程中,我有辦法將我阿爹給全須全尾的摘出來。」

    「就連在院落中幫忙的狗剩,也不會有半點的麻煩。」

    「我若是過去,也只不過是折進去我一個人罷了,可要是我不去,寨子中還讓我逃跑的話,怕是咱們一寨子的人都落不得什麼好下場的。」

    再說了,他若是坦白從寬,無論是量刑還是後續事情的處理上都對己方更有好處。

    這個委屈他就算抗下了。

    只不過,做下這件惡心人的事兒的佘家寨,那邊卻不能如此放過了。

    想到這裡的顧崢眼神就凌厲了起來。

    他將自己的頭湊向了老寨長的所在,嘀嘀咕咕的就出了一個惡心人的主意。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5 09:48
第1221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十五)

     讓同樣算不得什麼好人的老寨主,那眼睛聽的越來越亮,到了最後,就像是最亮的啟明星一般的閃閃發光了。

    待到所有的話說完,這位絕不能吃虧的老頭子那是一拍大腿,十分難得的就掛上了自己的行裝,把他們這周圍十幾個寨子只有關乎營寨存亡的的時候,才會召集諸位營寨的頭領所用的信物簽筏……給抽了出來。

    派出營寨中腿腳最快的幾個小子,將這些抽筏送到各個寨子中當家作主的村落之長的手中。

    剩下的,就是靜等著夜幕的降臨,那些應著感召而來的,難得一次的寨長們的會盟大會了。

    『劈啪』

    深山之中的夜晚有些許的涼意,卻因為這廣場之中碩大的火把而增添了幾分的暖意。

    但是圍在篝火旁的人們,臉上卻是不見半分的喜色,一個個的表情嚴肅,甚至帶著難以察覺的愁緒。

    「你說這事兒鬧得,怎麼就成了現如今這種地步了呢?」

    「還不是因為某些人,只記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眼光放不長遠,只知道耍狠鬥凶,哪裡想得到旁人的未來與希望啊!」

    說這話的是脾氣火爆的黑家寨主,他本身就與顧崢的寨子親近,兩家人就隔著一條大河,一座橋梁的落成,將會成為惠澤兩個營寨的建築。

    可是現如今,卻被佘家寨的人給毀了。

    他的心中能順了氣兒嗎?

    黑寨長話說的很衝,半分臉面都沒留,卻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幫著佘家的寨子活活稀泥。

    大家既然能在這個時候湊在了一起,自然全都是在這十裡大山之中討生活的營寨。

    一條通往外界的順暢的道路,對於附近的營寨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可是怎麼偏偏有人就不上心呢?

    他們不想好好過,俺們卻是想的呢。

    現在倒是好,偏偏就被這腦子不清醒的人給拖累了呢?

    說來真是倒霉,誰挨著這樣的鄰居誰都不願意啊。

    若是今後誰家的寨子又弄出來了一個對大家都有利的東西的話,若是這佘家寨的人還看不順眼,再跑到上邊去一通亂搞,那大家還是一拍兩散來的方便。

    想到這裡的寨主們那是十分自覺地就將屁股朝著遠離佘家寨主人的方向挪了一挪,轉而朝著將他們張羅來的顧家寨的老寨主的方向看了過去。

    「顧老哥,咱們旁的不說,你這著急忙慌的將我們召集過來到底有啥子事情呢?」

    而被問到的老寨主也不著急,反倒是朝著他身後一直當背景板的顧崢招了招手,示意他前來跟眾位叔伯分說一番。

    這顧崢也不怯場,安安靜靜的站在篝火的旁邊,就將自己原先的打算和曾經展望的未來給大家說了一個清楚。

    在諸位都唉聲嘆氣,頗感遺憾的時候,顧崢的話語卻是一轉,就將此次會議的主題給說了出來。

    「不瞞諸位叔伯,這一次為了將我阿爹撈出來,我這一趟是必須要去的。」

    「我自然會順了某些人的心,去投案自首,坦誠的承認自己的錯誤,爭取下不為例。」

    「可是咱們關起門來,說一說貼心的話,想我們土族族群,從立族到現在,分出去了多少條分支兒了,怕是咱們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我永遠都記得,自家的事情自己解決的這一條規矩。」

    「甭管咱們怎麼窩裡鬥,出門在外最團結的還是咱們土族的人。」

    「可是現在,有人吃裡扒外,出賣族人,這件事兒怕不是就這麼了了。」

    「我知道有些人會說,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哪裡有這樣不先進的思想?」

    「但是一個大家庭最重要的就是有規有矩,自成方圓。」

    「老輩子傳下來的規矩,大家都以此作為行事的尺度,自然就不會又那麼多的糾紛。」

    「所以說,越是這樣的規矩越是要遵守下去。」

    「現在,我顧崢,就在即將去自首的前一天,問問在座的叔伯,依著寨子之間的規矩,佘家寨到底的事情,到底要怎麼處理?」

    這一句話,問靜了整個廣場上的人,但也只不過是一瞬,就被氣急敗壞的佘家寨主的怒吼給打斷了開來。

    「一個年輕的娃娃,還敢在這種大會上撒野!顧老頭!你好大的臉面,不但自作主張動用了會盟令,還將這個思想危險,隱藏的罪犯給帶到咱們的大會當中!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被質問的老寨主卻是氣定神閑,他像是早就知曉了佘家寨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了一般,拿著手中的旱煙槍就狠狠的吸了一口。

    「沒啥意思,咱們就事兒論事兒……今兒個咱們就行使以下眾位寨子的投票的權利。」

    「我建議將佘家寨趕山的範圍朝著十裡大山外圍推出去一個山頭,讓他們離著大家伙遠一些,你們覺得這麼辦合不適合適?」

    老寨主的話說的聲音不大,卻是比佘寨主的怒吼還要震撼人心,一時間這場地內竟是安靜的只剩下篝火的劈啪之音,就連從不曾參合事兒的幾個寨主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這是變相的驅逐一個營寨,一個姓氏,一個分支兒,甚至是那個寨子中百十來口子的根兒啊。

    可是聽到老寨主的話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想開口提佘家寨的人求情。

    這一次,佘家寨的人做的過了。

    他們土族的內鬥是凶的可以,歷史上也出過幾次引外援幫忙的先例。

    但是哪一次落到了好處了?

    被人滅掉的族群是什麼都沒了,那引著進來的勝利者,到了最後也沒落到何等的好處。

    那些外來的人啊,憑啥子幫你?

    還不是尋摸見了你身上的好處,財帛動心,利益至上,才會出手。

    只可惜,現在外邊的人倒是不圖他佘家寨什麼了,但是卻因為這一件兒事兒搞得人心惶惶,將大家的心都給搞散了啊。

    所以,驅逐就驅逐吧。

    不才一個山頭?

    險峻難走罷了,又不是一輩子見不著的距離。

    他們本也不扒著他們佘家寨,那就這麼定了吧。

    看到大家不說話,佘寨主剛想開口跟顧老頭爭執呢,誰成想這個老頭子竟然壓住了自己的火氣,不鹹不淡的又開了口。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開始吧!」

    說完就朝著顧崢使了一個眼色,將早就准備好的一桶木棍給端了出來。

    老規矩,一頭塗著紅色的棍子代表的是反對,一頭刷著白色的棍子代表的是同意。

    每一個寨子兩根棍子,走到篝火旁的空桶邊兒上,悄蔫蔫的投入你想要的那一根棍子。

    待到所有人都投完了之後,就可以將棍子拉出來,當中展示。

    真是一目了然。

    而這個進程,自然進行的很快,每一個寨子中能夠當家作主之人,都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主。

    當顧崢將這一圈走下來,再安安靜靜的退到老寨主的身後的時候,那空置的大桶之內就已經叮叮咚咚的扔出去了許多的木棍,到了現在,竟然只剩下佘家跟顧家兩家的死敵,死命的攥著手中的棍子,反倒是舍不得投了。

    「老佘頭,你扔啊?反正有沒有你這一根兒結果不都是挺明顯的嗎?」

    這顧老頭就像是示威一般的緩緩的擎起了自己手中的兩根木棒,在對方氣急敗壞的注視之下,明晃晃的抽出了那刷著大紅的棍子,『咣當』一下就給扔進了桶中。

    氣的佘家寨主這個肝兒疼啊,卻是半句話都不能置喙,只能強壓住怒火,將自己手中的那一根顫顫巍巍的給扔了過去。

    可他剛壓住的火,一轉頭就被老顧頭給挑了起來。

    因為就他的那根棍剛一落下了之後,這老寨主壓根就沒客氣,直接將桶子拎給了顧崢。

    「成了,趕緊請點吧,早點完了早散伙,讓老哥哥們就在我那湊合一宿。」

    「咱們都是多長時間沒見的老兄弟了,就趁著這個機會喝上一晚上的酒。」

    「至於那個被驅逐的人?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就摸黑兒爬山回家去吧。」

    這話說得,這是篤定佘家寨要被趕走了。

    而當顧崢將所有的棍子拿出來之後,所看到的結果,也正如顧崢先前所料的那般,是極其諷刺的十二比一。

    那個自己投給了自己的佘家寨主可能壓根就沒想到吧。

    什麼兄弟營寨的魚水情,什麼姻親走動的一家人,都比不上大家最關系的也是最實在的既得利益。

    他佘家寨的人斷了十裡大山十多個營寨的財路與未來,就要做好了被眾人拋棄的准備。

    長嘆了一口氣的佘家寨主可能壓根就沒想到這個已經多少年不曾用到的規矩,竟然被顧崢這麼一個娃娃給扒拉了出來。

    他可能從未曾意識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的無情。

    許多事情有了何種的因就會造成何種的果。

    先人的對錯暫且放在一邊,單說讓顧崢吃的這一次虧,就不能讓對方好過了。

    有仇立馬就要報的顧崢,終於放下了最後一點兒的心思,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後,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囊,踏上了去往安寧縣的自首之路。

    是的。

    顧崢不想將他投案自首的功勞送到自稱經濟糾察隊的手中。

    不但如此,他還要那一群人竹籃打水一場空,順便再扣上一個抓錯人的草包名聲。

    而想到達成這一效果,平安縣的公安局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因為公安與經濟糾察隊,分屬於兩個平行的系統。

    按理來說,糾察隊是沒有執法權的隊伍。

    但是在整個古古怪怪的世界中,對方的權利卻是超出了他們的職權範圍,嚴重的侵害了公安體系的執法權益。

    所以,顧崢利用的就是這一處不對等的灰色地帶。

    將自己的投案轉向公安這個正規的執法部門。

    他想,依憑著自己在縣城經營的人脈,以及給公安系統送上去的成績,怕是對方絕不會拒絕他的提議,反倒是大包大攬的將他的案件給承辦下來。

    只要事情一經立案審查,怕是顧老爹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公安系統對接要人。

    在經過調查取證,發現他們與顧崢的生意完全沒有關系了之後,就會被全須全尾的給放出來了。

    想到這裡的顧崢,帶著笑的就瞧了瞧縣公安局的前台辦事櫃台,隔著玻璃窗就朝著裡邊做登記的小王張羅了一聲:「馬隊長在不在?現在忙不?我找他有急事兒。」

    而那個躲在櫃台後頭叼著一塊果脯的小王,則是看清楚了來人是顧崢了之後,就露出了極為熱情的笑容。

    「你找馬隊長?行啊,他就在辦公室呢。今兒個他還說,跟你約好了見面的。」

    「你直接上二樓去吧,咱們晚些再聊啊。」

    看來,他跟馬升玥商量好的事情,這馬隊長沒有到處嚷嚷。

    這位還真是一個心中有譜,辦事兒踏實的人呢。

    對於馬升玥的這種表現,顧崢是更滿意了三分,他在上得這縣城中唯一的三層小樓的時候,腳底下都輕快了三分。

    等到他噹噹噹的瞧響了刑偵科的大門的時候,那就等在門口的馬隊長,則是三步並兩步的立馬就給他開了門。

    「進來吧!咱們細細的再捋一遍……」

    因為心中掛念著顧崢這件兒事兒,讓馬隊長將最近這幾年的相似案例全給翻了出來。

    從當中給顧崢想出了一個最輕的罪名。

    「咱們就選這個投機倒把罪名吧,我盡量將你的涉案金額減少一些。」

    「按理來說,政策是無法凌駕於法律之上的,但是現如今上頭還沒有明白的松口,自然就有人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攪風攪雨的表現。」

    「我也只能在其中選取最輕的罪名,以防今後的風聲突變的時候,你受到更大波及。」

    「所以顧崢兄弟,你也別嫌棄這個名聲不好聽,它好歹歸在經濟犯罪的範疇之內,等到真正的判下來了之後,你才知道其中的好處的。」

    對於從未曾進過局子的人來說,自然是專業人員的建議更加的中肯。

    顧崢不會不懂裝懂,他自然跟著馬隊長話點了點頭。

    隨著兩個人的約定,就在桌前坐定,一條一條的跟馬升玥將他的前後過往以及犯案的『動機』給捋順溜了。

    在聊天的過程之中,就等同於做了初步的筆錄。

    當馬隊長知曉了顧崢這麼玩命的摟錢的原因了之後,那刷刷書寫的筆尖兒卻跟著一頓,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盯著顧崢的臉上瞧。

    「你就為了十裡大山修路建橋?」

    「就把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青年給折騰進去了?」

    「顧崢,咱們兩個雖然言淺,但是交深,你是多麼精明的人我還不知道?」

    「若是你自己跑單幫,就干這單線的倒賣的買賣,我敢肯定,這個年頭能把你給逮住的人還沒出現呢。」

    「可是你就是為了帶著鄉親們致富,生生的將自己給拴在了上邊,你難道就不覺得虧嗎?」

    對於這種大疆之愛,小縣城裡吃公糧的馬升玥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理解。

    但是這卻不能阻止他對於這種人的敬佩。

    而顧崢賺這個急錢的原因,他也認認真真的在案卷上標注了出來。

    為了讓看到這個卷宗的人能夠注意到顧崢的難處,馬升玥還十分有心機的用鋼筆尖兒在這一段落的前後分別點了一個小點。

    讓這段話就像是被特意標注了一般,在一整張的格紙上特別的明顯。

    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段話,讓看到這個案件的,能夠影響到最終判決的人的一段話。

    對於他馬升玥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對於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來說,可能就是一年甚至是幾年的自由的時光啊。

    寫到這裡的馬升玥緩緩的將土黃色的封皮兒扣了上去,朝著顧崢露出一個特別踏實的笑容了之後,就給出了他的選擇。

    「顧崢兄弟,你看家裡還有什麼事兒沒處理妥當的,等我將流程走上去還有一點時間,你趁著這會功夫先處理妥當?」

    而顧崢則是對著馬隊長搖了搖頭,拍著他身上為數不多的幾件兒外物,替自己做好的接下來的准備。

    「不用了,事不宜遲,咱們每耽誤一陣兒功夫,就是讓我阿爹多受一分的苦,我還指望著馬隊長雷厲風行的將我那可憐的老爹從市裡給拯救出來呢。」

    「也不知道那些兔崽子辦事兒講不講規矩,若是被我知道我阿爹掉了一根兒毛……哼哼……」

    小爺我有的是辦法治你們。

    聽到這裡的馬隊長也不再勸阻了,他從桌子後邊站起身來,身上掛著的大串兒鑰匙因為他拆解的動作而嘩啦啦的作響。

    「那成,那咱們也別驚動了旁人,你就先跟著我走吧。」

    因為還沒有被量刑,他們縣公安也沒有根據顧崢這個案子批下來逮捕的手續,現在的顧崢還處於暫時拘留的狀態之中。

    經由馬隊長的手把人給送過去,這事兒就暫時的告一段落了。

    等到他將文件遞交,相關人員的提取就可以從縣裡轉向室內。

    若是他想的沒錯,等到下午,他們縣裡的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市裡的經濟辦去提人了。

    那些人好大喜功,抓到人都兩天了,竟然連派個人二次取證的都不曾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6 09:39
第1222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十六)

     光是這一點,他們就可以大做文章,而這些事情本就應該讓更加專業的單位來接管的。

    想著這些事情的馬隊長走的相當的利索,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忘記了跟拘留所裡邊的看守警官將事情給交代妥當了。

    縣城之中的拘留所,羈押的人不多,卻足夠的魚龍混雜。

    新關進去的犯人,得不得看所守的警官的看顧,也是他待在這所內能不能過得清閑日子的唯一的標准。

    因為馬隊長特意打過招呼,臨走前還塞了一包牡丹煙的緣故。

    顧崢就得到了領他近看守所的小警官的特別的照顧。

    他將顧崢帶到了一間采光最好,也是最敞亮的房間之中,在開門讓他進去的同時,還隔著柵欄對裡邊一個坐在窄凳上的一個憨厚的大漢特意囑咐了一句。

    「韓彪,這新來的看顧點,回頭可以幫你捎點吃的。」

    這就是拘留時日長的犯人的特權了。

    若是跟看守的警官混熟了,不但可以點菜吃,外邊人送過來的東西,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遞進去。

    聽到了他的頂頭上司的囑咐,這叫做韓彪的男人應得很快,這個看起來並不怎麼常笑的男人,還朝著顧崢扯出來了一個特別難看的笑容。

    「坐……兄弟……老規矩,說說犯了啥事兒了。」

    「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你是冤枉的哈,咱們這裡的人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是最純潔無辜的好人。」

    聽著對方戲謔的話語,顧崢也不藏著,他輕輕的撣了撣這個嵌在牆壁上,只能說是一塊板子的長條板凳,氣定神閑的坐定了之後,就只說了兩個字兒:「倒賣……」

    也只需這兩個字兒,就讓這一屋子的人都明白了。

    「哎呦……是個能耐人……」

    打架鬥毆的韓彪以及小偷小摸,醉酒流氓的幾個室友,莫名的就覺得顧崢整個人都泛著高大上的光環。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經濟犯都等同於高大上的犯罪者了。

    這可是需要腦子的技術工種,非一般人做不得的。

    所以在聽說了顧崢的罪名之後,他們這一間的看守室中,氣氛就好了許多。

    因著顧崢是被特意招呼過的,那些風霜雪雨的獄霸室友的招式,竟是一樣都沒有在顧崢的身上使用出來。

    整個房間內,竟然呈現出了一片欣欣向榮之感。

    這個基本都是縣城內的老油條的聚集地,犯不著為了幾天的拘留跟顧崢起什麼衝突。

    而顧崢在縣臨時拘留的時間特別的短暫。

    因為辦事兒麻利的顧崢,在第二天一睜眼的時候,就被再一次的提審,拎到了馬隊長的辦公室。

    在經過縣派出所的走廊的時候,他還看到了帶著鐐銬的顧德發從另外一頭向他迎面走來。

    這兩個父子礙於眾目睽睽,只是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信息,就擦肩而過。

    顧崢跟著就進了他阿爹剛剛出來的屋子,再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他的二審的成員,這其中竟然只有一個來自市裡經濟辦的成員,其他的都是縣城當中的公安。

    見到此景,顧崢就知道馬隊長的事兒十有八九是辦成了。

    想到這裡,顧崢的心更定了幾分。

    在第二次被提審的過程中,也沒有半分的錯漏。

    不知道是不是安平縣的公安系統的人讓自城的經濟辦的人吃了掛落,這從旁聽審的外派人,基本上就等同一個背景板一般的安靜。

    等到審訊結束,就像是終於完成了什麼棘手的任務一般的長出了一口氣。

    顧崢並不知道,他辦的這件兒事兒,給自城的經濟糾察辦帶來了怎樣的麻煩。

    不但市政方面的領導在市委大會上點名批評了他們糾察辦的辦事不仔細不調查的問題,就連不是一個系統的人也給他們使絆子穿小鞋。

    讓他們辦公室的主任開會回來了之後是大發雷霆,因為這件兒事兒,直接就將當時主要的督辦人葉青給一擼到底,發配到居委會裡邊干雜物去了。

    一個好好的革命青年,跟一群老頭老太太們關心鄰裡關系。

    可真就難為葉青同志了。

    而經這件兒事兒,顧崢的案件也正式的轉到了安寧縣的公安的手中。

    今天是他作為曾經的督辦人員來旁聽的最後一個流程。

    他只求無功無過的平穩過渡,趕緊回到他的糾察辦,沒事兒了看看報紙,實在是煩悶了就逛逛街。

    明知道自己干的這一行當招人煩,還干嘛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

    這位挺能擺清楚自己位置的男人,溜得很快。

    而顧崢接下來的流程也下來的不慢。

    他在縣裡臨時的拘留所內待了不過兩天,就應著上邊的公文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初步安排。

    依照馬隊長的估摸,整個刑期大概是一年零三個月,時間不長不短,要是不幸進了號子也是分的不遠,就在省內的第二監獄。

    至於市裡的看守所?

    這裡邊的設施相對齊全,房間也是剛剛修建完畢,對於進去的人來說,算是一個條件好的去處了。

    到了這個時候,馬隊長的作用還是有,但是關系已經不怎麼管用了。

    但是在正式的移交到監獄之前,顧崢怕是還要在市中看守所待上最少三個月甚至更長的等待的時期。

    這是因為,他這個案件因為涉及的區域比較廣泛,還有一些跨省市的調查取證,若是將所有的步驟走完,怕是三個月都算是算的少了。

    畢竟有些人拿到正式的判決書,移交到監獄之中的時候,他們可是在看守所中待了足有大半年了。

    不過不用擔心,這個世界的司法雖然有其詭異的地方,但是在某些權益保護的方面做得還是相當的到位的。

    在看守所當中待著的時日,待到判決正式的下發的時候,就自動的將其劃歸到了刑期之內。

    比如說,顧崢若是在看守所之中一下子待了半年,那麼他剩下的監獄內的刑期,就會只剩下八個月。

    不會吃虧。

    所以在馬隊長這位實在人將其中的緣由跟顧崢分說了之後,顧崢他就美滋滋的踏上了監獄看守所調派出來的車,先被拎進醫院裡邊進行全面的體檢了。

    要說這看守所的外在條件還真沒的說。

    距離看守所不遠處,就是一個所內下屬的縣級醫院。

    他們這一車統一拉送的犯人,都要全副武裝的拉到這個特意清場的醫院之內,進行幾個大項的專門檢查。

    一是傳染性疾病,在看守所這種集體密閉性的居住環境之中,傳染病是殺傷力最大的疾病之一。

    二一個就是嚴重不治之症,這是防止病人死在看守羈押的過程之中,到時候別說是犯人的家屬了,就是社會輿論也夠看守所的上下喝上一壺的。

    對於這種必要的檢測,顧崢那是相當的配合。

    只不過他唯一擔心的一點就是,這年月當中的醫療水平,也著實簡陋了太多。

    怕是許多隱藏的血液疾病以及小影響力的傳染病,怕是檢查不出來的。

    那剩下的,也只有他多小一些心了。

    老實配合的顧崢,在檢查的過程中壓根就沒有碰到任何狗血的事情,那些所謂的冷酷的醫生用變態的手段折辱他們這些殘暴不仁的犯人們的事件,壓根就沒在他的身上發生。

    通過顧崢的觀察,他反倒是覺得這所醫院裡負責檢查的醫生們,反倒是對他們充滿了提防與畏懼。

    這就好比善良的人對待犯人一般,一聽說是進到看守所裡邊的人,甭管他是為了什麼,就已經扣上了一個窮凶極惡的頭銜了。

    更何況,在相對純良的大時代中,身份代表的東西是在是太多太多。

    雖然成分這個詞兒早已經離這個世界的人遠去了,但是它帶來的根深蒂固的影響還是相當的深遠的。

    所以,顧崢全程享受了一把公事公辦還帶著點小心的檢查,拿著一張體檢分類全部通過的檢查表,就被拉進了自市的看守所的大門內。

    為了讓兒子安心,在從馬升玥那知曉了顧崢進去的時日的時候,顧德發還特意的穿了一身嶄新的對襟短褂,站在派出所的大門外,目送了顧崢的遠去。

    這兩個頗有默契的父子倆,用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口型,表達了各自的心意。

    顧崢:阿爹莫要擔心,咱們且行且看。

    顧德發:兒子,探視的時候,我去見你,咱們細細分說。

    有了這一次的碰面,顧崢的心中則是更加的踏實了。

    就連坐在這輛押運車上,左右兩邊都是陌生又冷淡的押送人員,他都不覺得難過了。

    『吱嘎』

    黑藍白色的車輛在駛入到了所內時就停了下來,車上的看管人率先下來一個,將顧崢掛在車上的鐐銬解開,架著他一側的胳膊就叮當當的邁進了這座鐵柵欄足有大拇指頭粗的所內。

    從看守所的辦公樓內入得,先進入的是一處行政登記辦公處。

    牆壁上有一處畫著標准身高測量處的背景牆,來到這裡的犯人,在門口處都會領到一張屬於自己的身份牌。

    牌子的大小跟半個本子一般的尺寸,硬木板模樣的材質,上邊打印印刷著『顧崢』兩個黑色的大字。

    待到辦公桌後的資料登記人員叫到顧崢的名字的時候,他就在看守人一個推搡的動作作用下,站到了那個黑白條的身高測量背景牆的正前方。

    「2086號,犯人姓名:顧崢,請雙手持牌,舉至胸前,面對桌前鏡頭,保持五官清晰,表情嚴肅的狀態。」

    「好的,保持住……」

    「哢嚓!」

    一張可能會留下案底,屬於顧崢的照片……就被拍了下來。

    至於這張照片將顧崢照成了何種的模樣,帥不帥氣,就不是他現在要操心的事情了。

    因為就在桌子後邊的記錄員點了點頭,示意這個犯人的資料已經登記完畢了之後,站在一側的看守所的警員,就又攙著顧崢的胳膊,將他給領到了下一個房間之內。

    這一間房的守備力量,可是比上一個行政辦公室的要嚴密上許多。

    不但門口有一個駐守的干部,進到裡邊了之後,在一處類似於售票窗口的鐵柵欄的後邊還有兩位辦事的警察。

    「2086,脫衣服……全部,脫完了扔進這個框裡……」

    這是要將顧崢在進入到看守所中的所攜帶的財物以及衣物全部統一的進行保管。

    待到他正式的從監獄服刑出來了之後,再由警方返還到他的手中。

    從這一刻起開始,他從外邊帶過來的東西的歸屬權……就都不屬於顧崢本人了。

    而他在看守所內的一針一線,將都由看守所方面檢查後才能運輸進來了。

    乖乖聽從吩咐的顧崢,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脫成了白斬雞。

    他跟身後的那個羞愧的就要哭出來的瘦小的男人的表現完全不同。

    坦坦蕩蕩的就像是去了一個公用的澡堂子般的淡定。

    讓站在柵欄後邊的警員們都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

    哎呦,是個人物啊?

    最近他們看守所又接了什麼大案要案的案犯了?

    他要趕緊瞅瞅才是。

    可是等到徐干部拿起顧崢那新鮮出爐的犯罪報告的時候,卻是訝異的挑了挑眉毛。

    是個經濟罪犯?

    這完全沒看出來啊!那一身淡定從容又頗為彪悍的氣息,他還以為是盤踞在哪裡多年的黑道大哥呢。

    真是走了眼了。

    就因為顧崢表現出的這一點點的與眾不同,就讓徐干部上了心。

    在收拾顧崢的衣物的時候,還真被他發現了一些細節。

    在顧崢的上衣口袋裡放著兩包完全沒有拆封的紅雙喜。

    這種在這個年月裡也要賣到三塊五一盒的高價煙,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為了誰准備的。

    呵,竟然是一個通規矩有人脈的人。

    一定是他們系統中的人在犯人進來之前,將一些能讓他過的舒服的細節提前的提醒過了。

    這不,收到了顧崢間接的好處,他自然也會將對方的財務好好的保管。

    雖然徐干部看不出來顧崢這一身民族服飾,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將顧崢釋放出來的好意,暫時的收納起來。

    若是確認了這位不是一個愛惹麻煩的主兒的話,他不介意在顧崢駐留羈押在看守所的階段中,給予一定的照顧。

    徐干部這裡的事情,咱們暫且不說,光著身子的顧崢,此時已經穿過了這一截並不算長的走廊,來到了一處相對寬敞的房間之中。

    這房間設置的很是有趣,半截高的位置掛著一排亮晶晶的水管噴射裝置。從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的桌子後邊蔓延出來,一個個的掛在一排鐵制的架子在之上。

    在檢查醫生的身後,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上邊坐著一個協助警察。

    就如同進門處的徐干部一樣,在所內的所有警員,無論職銜的高低,統一被稱為干部。

    這個年歲不小的干部,就端坐在椅子之上,對於他面前數十個赤赤條條的人的一字排開,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連眼皮子都不帶抬的開始依次叫號。

    「2080……上前一步……彎腰,再彎腰……撅腚,使勁撅,你這不是拉屎,**子衝上會不會!」

    話說的很糙,但是指令卻是干脆明了。

    那個足有一米八的大個子被老干部的幾句話給說了一個面紅耳赤,憋著通紅的臉就將埋進了雙腿之間,將菊花對准了檢查醫生的所在。

    而這位醫生順便也是看守所的獄醫,則是特別淡定的將一雙很厚實的橡膠手套,『啪啪』兩下給套在了手上,極其沉穩的順著菊花的脈絡,往左右這麼一扒,就開始了最後的常規檢查。

    在目測**口處並沒有異物插入了之後,『啪』……醫生就將這大漢的括約肌給松了開來。

    讓閉著眼睛,身體的觸感更加敏銳的漢子,不由的就松了一口氣。

    呼,這就算是完了吧?

    可是他並不敢貿貿然的起身,因為就坐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的那一位干部,並不曾發出讓他起身離開的指令。

    而就在他詫異的時候,他的**腸肌處,卻是感受到了一截異物的插入。

    站在他身後的醫生,正用帶著手套的雙指並外側大拇指,探入他的肛腔之中深入的查探。

    就是這一下,讓埋著臉的漢子不自覺的就抖了幾下。

    一種屎意伴隨著莫名的刺痛略有舒爽的感覺,就傳遞到了他的腦干中樞之內。

    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因為醫生的這一行為……一下子就遍布全身。

    「嗚嗚嗚……」

    一個外表十分凶悍的漢子,竟是當場就哭了起來。

    讓跟在他身後,只差幾個位置就要享受這種待遇的顧崢,也十分的無語。

    原諒他的無知與寡聞吧,誰能想到一個市裡的看守所就查的如此的嚴密呢?

    到了現如今的地步,也只能咬著牙的上了。

    若是用精神勝利大法來思考這段經歷的話,就權當做了一處私密之處的全方位消毒了吧。

    因為在這個醫生確認了該名犯人的身上並未曾攜帶任何的違禁物品,之後,就從桌子後邊的鐵架上拎起了一根銀光閃閃的管子。

    將水壓調制適合的位置,就對犯人的前後進行了一番衝洗。

    ……

    管子中釋放出來的是干淨的冷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6 09:39
第1223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十七)(加更十二)

     待到前後都衝洗完畢了之後,這名犯人的入所檢查就算是全部的結束了。

    「2080號起身,繼續前進……」

    而一旁的老干部依然是不死不活的說出接下來的命令。

    這個淚流滿面的漢子,終於結束了他無法忍受的檢查,抹著眼淚,略帶滑稽的……又赤身裸體的往前走去。

    穿過一段不長的走廊,還是剛進門那一處收羅衣服的窗口。

    徐干部就將縫制了相應編號的號服,用一個塑料筐作為承載物,遞給了站在窗口,還一臉茫然的2080號人犯。

    「穿好號服!到門口等著叫號,好了,市看守所的第一關你就算是過了。」

    接下來就是相應的獄警將犯人帶到分配好的過度牢房之中。

    大概待兩個星期到一個月的工夫,適應了看守所內的節奏之後,再統一分派人數相對少一些的普通牢房。

    也不知道看守所中的干部是怎麼想的。

    大概是怕這些新犯人寂寞吧。

    這臨時過度的牢房,一間房間最少給安排20-22個人犯。

    這算是提早熟悉獄友,增加革命友情?

    顧崢想不通,也不是他應該想的事情。

    因為他現在光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將衣服穿戴整齊,就已經夠緊張的了。

    門口的干部的耐心不多,他們更喜歡的是麻煩少的犯人。

    這意味著自己的工作不容易出岔子,而在這個看守所之中,服從管理這四個字真的是尤為重要。

    顧崢懂得這個道理,他不傻。

    在前面的傻大個還哭哭啼啼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了有些發白的號服,順便套上了他面前的這個像征著普通罪犯待遇的蘭馬甲。

    「噹噹噹……」

    警棍敲擊柵欄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一個個只有編號,沒有姓名的犯人依照指令走出了像征著自由的最後一個房間。

    在老干部嫌棄的看看那傻大個的褲子還吊在胯上了之後,就扯著一串兒的人……進入到了那個守衛森嚴的高牆之內。

    『刷拉,刷拉』

    一行穿著膠底兒鞋的新人們,在這個空蕩蕩的走廊之中摩擦出了刺耳的響音,可就算是這樣,那些敞亮的牢房之中,也沒有任何好奇的腦袋……探出。

    『鐺啷啷……』

    隨著鑰匙碰觸鎖眼的聲音響起,走廊盡頭靠近轉彎處的兩個大牢房就被打了開來。

    跟在老干部身後的一行人,一眼就將這兩間牢房給看了一個通暢。

    這兩間牢房之中的人都不少,若是將他們給塞進去,正好能湊上兩個二十二。

    負責帶路的老干部分配的時候也是相當的簡單粗暴。

    編號前六位的去往第一間,編號後六位的去往第二間。

    顧崢是2086,正好是第一間的尾巴,跟在隊伍的最後方,安安靜靜的就站到了門邊,在聽到了身後一陣『咣當』『嘩啦』的鎖門之後,才再一次的抬起眼皮子觀察起這間牢房之中的早入的十幾個人。

    大概因為是臨時適應性的大牢房,這裡邊最老資格的也不過待了三個月而已。

    又因為顧念到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多數的人穿的都是藍色的馬甲。

    哦,忘記簡單的介紹一下了。

    在看守所乃至監獄之中,犯人的著裝是很有講究的。

    這時候,作為良善人的讀者就要問了。

    不都是國家統一發配嗎?怎麼還有不同呢?

    這當然有所區分,目的就是給進了看守所和監獄裡邊的人提一個醒。

    提什麼醒呢?

    別招惹到你不應該招惹的人,莫要交往不該交往的人的醒。

    因為除了最普通的藍色馬家之外,其余顏色的犯人,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黃色的馬甲?有可能被判死緩,死刑或者是無期徒刑的犯人。

    紅色的馬甲?恐怖分子。

    綠色的馬甲?是病號。

    若你們認為病號是裡邊最無害的?

    那可就錯了。

    你說在進到監獄裡邊的時候還全須全尾的,怎麼在裡邊待了一段時間,就病了呢?

    不是對自己夠狠,就是別人對他不夠仁慈了。

    所以啊,看到了這一屋子的藍馬甲,顧崢莫名就松了一口氣。

    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木然呆滯的,但是心裡卻是放松了幾分。

    接著這老干部在鐵柵欄外邊輕笑了一聲,竟是什麼都沒囑咐和講解,只說了一句:「先休息,飯後講解規矩」了之後,就背著手施施然的離開了。

    這未免也太放心了吧。

    那這段時間他們這些人要干什麼呢?

    就在他們這幾個菜鳥茫然的時候,那原本在老干部的注視之下排列的整整齊齊的隊伍,突然就變換了一下位置。

    這房間的最盡頭的靠牆處,坐了一個面容彪悍,額頭,臉頰上各有一道半寸長傷疤的男人。

    簇擁在他左右的,皆是體型彪悍,一看就是脾氣暴躁,不好招惹的犯人。

    這應該就是這間牢房犯人中的第一梯隊了。

    緊隨其後的是居於牢房的中段兩側,七八個人,分站兩旁,面容各異,體態不同,看不清來路,卻是沉默不語,都跟普通人無二的差別。

    至於站在靠近門邊的?

    只有兩三個人。

    對著內裡的領頭人看起來略有些猥瑣和瑟縮,但是看向顧崢他們新人,卻是帶著不懷好意的審視。

    一時間,第一牢房因為這這轉變,而變得安靜無比。

    新舊兩撥人,就這樣無視的對視著。

    直到老人當中最沒有地位,也急於表現的一個小個子發了話,才徹底的打破了有些尷尬的現況。

    「成了,別傻愣著了,還在等什麼?等爺爺們給你們端茶倒水嗎?」

    「來來來,從2080開始,看見靠近防風操場的那個柵欄口了嗎?」

    「那裡地方還算寬敞,排好隊了啊,一個個的去那邊蹲著,從第一個兒開始,挨個進行自我介紹。」

    「當然了,咱們這不是做戶口調查的,只要把各自的姓名,還有因為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給大家交代一遍,咱們這個入監儀式呢,就算是正式的開始了。」

    在這個小個子說完了這一串兒了之後,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有相應的反應,嘿,那心裡就別提多氣惱了。

    他憋不住勁兒的就及拉著自己的鞋子,朝著這六只菜鳥的最末尾走了過去,抬起腳就打算給站在隊伍末端的顧崢,來上一腳。

    不是他勤快,喜歡多走兩步。

    實在是站在隊伍最前端的那個傻大個,看起來太過於凶悍了。

    跟一號房的老大有著相似的外表。

    對於他這種癟三來說,是不敢惹這種打架鬥毆,爭凶鬥狠的人物了。

    而隊伍末尾的顧崢,則是大不相同了。

    黑瘦,帶著鄉裡人獨有的泥土氣息。

    臉上的表情麻布呆滯,一看就是個好欺負的。

    可是誰成想,這小個子帶著酸臭味道的腳丫子剛朝著顧崢的屁股撩過去的時候,卻一下子……被閃著腰了。

    這小子!

    竟然躲了過去。

    『哎呦!』

    站在顧崢最前方的2805號卻是替顧崢受了罪了。

    「你……」

    這個個頭同樣不算高大的男人,只不過發出一聲抗議,就被這個色厲內荏的小個子給一瞪眼睛,又把話給噎了回去。

    而顧崢在做完了這一悄蔫蔫的舉動了之後,還略帶茫然的撓了撓頭,仿佛很是奇怪於為什麼小子會去踹2805一半。

    「你這……」

    自覺地丟了面子的小個子剛准備暴走呢,一句漫不經心的聲音卻從牢房的最盡頭傳了過來。

    「行了,1999,趕緊辦事兒,去,給他們說明白嘍,別耽誤老子睡覺!」

    只這一句話,就讓這1999立馬轉怒為喜,一臉諂媚的朝著內裡的大漢點頭稱是,待到他再一轉頭的時候,卻是將臉再一次的拉回到了原本的長度。

    「行了,今天張哥心情好,不為難你們,否則我王自強也饒不了你們。」

    「都愣著干嘛,沒看就這麼點兒的地方嗎?都給我蹲下,對,櫃子旁邊!」

    現在是形勢比人強,既然是要聽規矩,那咱們就先蹲下吧。

    這六個新人在互相的對視了一眼之後,就依次蹲在了櫃子的旁邊,齊刷刷的抬起頭,望向了1999的所在,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講解。

    「好,還算是懂事兒!」

    「那咱們就說說這一號號房的規矩哈,你們先朝著門邊瞅過來。」

    「咱們先說物品的擺放。」

    「號房門左側水龍頭的旁邊,就是咱們掛毛巾的地方。」

    「看到上邊的掛鉤沒,最底下那一排空置的,就是你們六個人的位置。」

    「牙缸子放在排架子的最後一層,從左往右,給我依次的碼好了。」

    「位置一定不能搞混了,咱們的洗漱用品可全是一模一樣的,要注意個人衛生!若是被我知道誰拿了我們這些人的東西用了……哼哼……可別怪哥哥我手下不留情了啊。」

    「說完了毛巾牙刷,咱們來說說個人物品的存放。」

    「看你們這樣,都是有家人的吧?等到探望日的時候,就可以收家裡人送的東西了。」

    「只要是經過了干部們的檢查,一些東西就可以帶進號房裡使用了。」

    「若是覺得貴重?那就存進自己的櫃子裡。」

    「別看咱們號子裡的梁上君子不少,但是這一號號房的規矩就是,既然進來了這裡,那就都是兄弟了,正所謂兔子還不吃窩邊兒草呢,咱們這些人呢,也不會朝著自己兄弟下手。」

    「可若是你們心大,不放在你們蹲著的這個櫃子的號洞之中?」

    「那就不好意思了啊,丟了活該。」

    「這就是咱們這個一號房的基本規矩了,這麼簡單,都應該聽明白了吧。」

    「至於你們最想知道的在這裡干什麼?」

    說到這裡的1999就笑了一下,帶著點心酸以及幸災樂禍的就望了望牢房的外邊:「那就等著老干部午飯後給你們上一次大課了唄。」

    說完,1999就不再說話,走回到原本的位置,靠著大通鋪的位置一蹲,就等著這裡的老大發話補充了。

    而這位一直沉默的主兒,還真是話不多。

    他只是盯著顧崢他們六人看了一圈之後,就拋下了四個字眼:「自我介紹。」

    「你!大個兒,先來唄!」

    還是1999知道老大寡言的毛病,接著話的就用腳尖兒指了指2080的方向。

    「啊,啊?我?我……」

    「嗚嗚嗚嗚,我是冤枉的……我,我被人劫錢……他們打我,我害怕極了,想要推開人逃跑,誰想到……他就直接磕在地上了呢……哇,媽,我想回家……」

    得,這位又哭上了

    這2080還沒怎麼地呢,先把一號房內的老鳥們給嚇了一個夠嗆。

    我去,這是典型的外強中干啊。

    可犯的事兒還真不算小。

    連帶著1999看向這傻大個兒的時候,眼中都帶著幾分的同情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7 09:44
第1224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十八)

     因著這位特殊人員的對比,後邊幾位的自我介紹就普通了太多。

    不是小偷小摸就是尋釁滋事,在這個號子中,連個中段的人物都排不上。

    等到輪到顧崢自我介紹的時候,竟然說出了投機倒把這四個字兒的時候,那1999笑的就更加的開懷了。

    「哈哈哈,咱們市裡的看守所這是要墮落了嗎?」

    「現如今真是天下太平了,連老鄉偷著賣一把蔥都給抓起來了?」

    「哎呦喂,老弟弟,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怎麼?這是拘留一個月還是二十天呢?」

    這是把顧崢當成那種無權無勢,抓起來後判決一下來,交完罰款,沒幾天就給放出去的那一撥人了。

    可是誰成想,這個黑黝黝的年輕人卻是憨厚的抿了一下嘴:「沒有那麼短的哈,俺要待一年多嘞……」

    「等俺的判決下來了,去處都定好了,說是第二監獄呢。」

    只一句話,就讓這個號房中的人安靜了一瞬。

    投機倒把判了這種刑期,怕沾染的不是一星半點的錢財了。

    想到這裡的1999就問出了整個牢房老犯人的疑問。

    「你干啥了?就判這麼長時間?你倒賣了啥?」

    無辜的顧崢挪了挪蹲的有些酸的腿,指了指他盯了許久的大通鋪的床沿兒,反倒是多問了一句:「那大哥,我倒賣的那可多了,能不能讓俺坐下來細說啊。」

    經濟犯沒啥體力,虛,真的。

    至於1999,在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張老大的所在,看到那個凶悍的漢子微微點頭了之後,他就用下巴尖兒點了點他們隊伍的最末端,那個大通鋪最靠門的位置,同意了顧崢的要求。

    「那你坐這兒,面朝著我們好好說……」

    「嗯,中!」

    顧崢真不客氣,站起來就把屁股邊兒給坐實了。

    他在其他五位還蹲著的菜鳥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就將他所涉及到的業務範圍給大家詳細的分說了一遍。

    「唉呀媽呀!」

    在聽完了顧崢說的幾種緊俏商品了之後,1999就發出了極其羨慕之音。

    說禿嚕嘴的就把自己曾經的職業給漏了個地兒。

    「就我光顧的最富裕的人家,家裡也沒你說的這些東西啊。」

    「完了,完了,這進來兩月,都跟社會脫節了啊。」

    「哎,兄弟,得空你得給我說說這些東西的價格,我出去的時候,不會因為土老帽就給錯過了不是?」

    一看,這位就是改造的不完全。

    心心念念的還是干回老本行呢?

    就在1999越說越不像話的時候,突然,一號號房房頂右上角掛著的那個方形擴聲器中就傳來了看守所統一的廣播。

    「午餐時間到了……請大家排隊准備!」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個信號,讓淡定的坐在號房最盡頭的張老大,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帶著身邊的兄弟,依照前後的順序站好,就等在了號房的鐵門邊兒上。

    隨著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響起,老干部帶著幾個年輕的守衛,晃蕩著鑰匙就從頭到尾的打開號門。

    一邊用警棍敲擊著柵欄,一邊作為領路人朝著看守所的食堂前去。

    至於那些臨時號房之中的犯人們,自然有老人的帶領,帶著點懵懵懂懂,以及對未來的擔憂,沉默的跟在了隊伍的後方。

    這一行人走的十分的安靜,在與正式的號房中的人彙聚到了一處了之後,就更安靜了幾分。

    作為新來的被羈押人員,顧崢有幸分到了一個陶瓷材質的圓肚淺盆,側邊有一個單耳的環手,防止飯菜太燙無法拎拿。

    小盆上還有一個淺淺的蓋子,跟盆子相同的顏色,淺綠色,很有些增加食欲的效果。

    作為一個吃貨,顧崢就算是落到了現如今的地步,心大的他對於吃還是很有一些期待的。

    沒瞧見在現代的新聞當中,懂不懂就報道那些慣偷們因為適應不了鐵窗外面的生活,就積極主動的犯一些小錯誤,試圖讓自己再返回到看守所當中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這裡的飯菜其實還挺有些想頭的?

    抱著極大的希望的顧崢,當他邁入到大食堂之中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怕是想錯了。

    因為這場地內孤零零的只擺放了兩個架子車。

    由兩個干部,拿著標准的長柄鐵勺,一左一右給犯人們進行配餐的工作。

    當一名犯人走到餐車的面前的時候,這兩個勺子則會一前一後的將午飯給扣到犯人手中的小綠盆子當中。

    『啪!啪!』

    中午的菜譜是糙米飯配蘿蔔湯。

    那是真的蘿蔔湯啊,上邊漂浮著的蘿蔔片都被盛飯的人給巧妙的避讓了開來,等打到顧崢的飯盆當中的時候,那一勺裡邊頂天了就有兩片蘿蔔。

    至於米面的組成?

    就別指望大家都吃窩窩頭的時候,犯人們反倒是能吃上精米白面了。

    陳米,怕是還受過潮,亦或是發過霉,在清洗過後,就被送到了這裡,自當是廢物利用了。

    這……

    這是人吃的?

    當顧崢正覺得吃驚的當口,突然,排在他前面打飯的張哥竟然從隊伍之中分流了出去,在食堂一處小了很多的餐車前停了下來,而站在那個隱蔽的地點的分飯干部,竟然遞給了張哥一個玉米面的窩頭!

    那可是干的啊!

    黃燦燦,硬瓷瓷啊!

    看得餓了一天的顧崢眼睛都紅了。

    為什麼張哥能有窩頭吃?

    這不公平!

    正當顧崢納悶的時候,一個,兩個,從他們這一隊的隊伍中又逐漸的走出了幾人,所去的方向都是那個餐車的所在。

    這……

    抓心撓肺的顧崢不敢擅動,他只能端著自己的飯盆,隨著其他默然的人群離開食堂,只期望回到各自的號房吃飯的時候,能夠從張哥的口中知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鐺啷啷……』

    冰冷的柵欄再一次的關閉了起來。

    一號號房當中依然是原本的排序,只不過這一次,大家都湊在了睡覺的大通鋪邊兒上,將飯盆擱在邊沿兒處,拿著筷子就開始往自己的嘴中扒拉。

    每一個人吃的都不慢。

    因為在這個沒有任何娛樂互動的房間中,吃飯反倒是打發時間的最好的方式了。

    而就是因為這樣,反倒是顯出了新來的犯人的與眾不同。

    除了顧崢,竟是沒一個人有胃口吃得下飯去。

    看得旁邊的小個子老人,1999號那叫一個心焦啊,恨不得替他們給扒拉進嘴裡算了。

    「我說你們,吃不吃了,知不知道這裡是不允許浪費糧食的。」

    「若是覺得難以下咽,就給我啊,能吃得上白米了,可不比外邊好?」

    在外邊開不了張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餓肚子?

    聽到1999開了口,顧崢趕忙就將話題給接了過去。

    他臉上愁苦的表情都快湧現出來似得,點了點飯盆中的食物,說道:「這位大哥,不是我們不想好好吃飯。」

    「實在是這湯泡飯也太沒有滋味了。剛才我在食堂看到張老大能去領一個窩頭的,只是不知道,領窩頭有什麼要求沒?」

    若是一個號房的老大才有資格領饅頭的話……今兒個晚上他就要當老大了。

    可1999接下來的話,就讓顧崢知道,他怕是想岔了。

    「啊,你問這個啊,等到午覺睡醒了,干部們給你們講規矩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就這個還賣關子?

    直說了有什麼問題嗎?

    一頭霧水的顧崢,食不知味,他在心中將佘家寨的人翻來覆去的罵過一遍了之後,就在水池中簡單的衝洗了一下飯盆,應著管理的要求,抱著鋪蓋就上了這個人擠人的大通鋪。

    一時間他周圍呼嚕聲驟起,而顧崢也在這種群眠的狀態下迷迷糊糊的眯了過去。

    『噹噹噹……』

    「新犯人起立!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准備完畢,到小禮堂聽規矩!」

    今天值班的干部,只扔下了一句話,就把顧崢這幾個人給叫嚷了起來。

    他們頂著不怎麼清醒的茫然表情,跟此次新進的人犯們,一起上了一堂大課。

    再然後,他們就知曉了進來了之後,他們應該干一點什麼。

    因為體恤新人,在臨時號房的這幾個月被稱為適應期,當然了慣犯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在適應期內,進來的犯人是不用勞動干活的。

    可是顧崢聽了干部們所說的勞動的內容,他發覺還不如干點活的好。

    因為派發在市裡邊的看守所的工作,竟然是疊眼鏡布。

    這種簡單輕松的工作,要比見天干瞪眼望天花板好吧。

    要知道顧崢看到了這張時間表的時候,他是恨不得立馬時間倒轉,干脆畏罪潛逃了算了。

    因為近來的時間安排是這樣的。

    早晨六點四十五,洗漱時間。

    七點早飯,然後聊天發呆。

    九點放風,哦,別誤會,不是帶犯人們出去野餐啊,打球啊,看看風景什麼的。

    就是在十平米的空間裡邊大家繞著圈的走動走動……呵呵。

    半個小時之後,回去繼續聊天發愣。

    等到十點四十就可以吃完飯睡覺了啊。

    下午呢,三點鐘還有一次放風,四點鐘就開晚飯了。

    這個時候大家要輪流洗澡,六點是公共娛樂活動時間。

    前一陣看守所剛收到了有關部門分配的一台十八寸的黑白電視機,所裡的干部就給犯人們增加了一個特別吸引人的娛樂項目。

    那就是看電視。

    當然了,電視的內容是,干部們看什麼,犯人們看什麼。

    想要轉台?

    行啊,先當上了干部再說吧。

    這個電視時間就讓大家能松快一會了,一直到十點,看守所的燈都是亮著的。

    而統一的熄燈時間自然就訂在了十點以後。

    那時候,除了巡房的干部,以及號子中每兩個小時必須有兩個犯人醒著值班不睡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安靜的睡眠時間。

    看到這裡,有人又奇怪了。

    為啥要輪流值班呢?

    還兩個小時一換崗?

    那豈不是睡下沒一會,就會被人給叫起來嗎?

    在這個時候,站在門外的干部就會跟你好好的解釋一番為什麼會有這種規定。

    因為這些都是用血淋淋的教訓換來的。

    讓號房中永遠有人保持清醒,且絕對不是一個人,這是一個必須的條件。

    因為在拘留所中所關押人的復雜程度,讓只有幾個干部就分管一層的警力分部,是無法顧及到的。

    曾經,就出現過,因為發生了一點小的摩擦……一個人宰掉了一屋子的事情。

    亦或是進來後犯人的精神狀態極其的不穩定,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危害集體的事情。

    為了整個看守所內的穩定團結,也為了一個號房的全體成員的人生安全,這樣的值班制度,對於新來的犯人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但是這確是保證自己人生安全的最有效的方式了。

    當然了,對於顧崢這種人來說,這一屋子的人聯手怕是也奈何他不得。

    但是他也不想睡個覺還提醒吊膽的啊。

    所以,值班就值班吧。

    他不在乎。

    只有一點,他無法忍受,就是這監獄之中的飯食。

    通過下午的大會,顧崢搞清楚了為啥張老大可以加餐。

    因為國家對於犯人伙食標准以及日消費的金額有一定的規定的。

    在這種金額撥款範圍內,保證大家不餓死就是了。

    若是覺得吃的不好,你大可以通過在看守所外的家人,給所內管後勤的干部繳納相應的餐飲管理費用。

    而額外交了錢的犯人,自然就可以吃到與金額相等價值的飯菜了。

    但是看守所為了能夠達到教育的目的,自然不可能大魚大肉滿漢全席的伺候著不是?

    所以,它還定了最高的標准額度。

    那就是一個月的伙食費用,最高為十元。

    小額生活用品的最高額度為十五元。

    在繳納了相關費用了之後,負責的干部就會通知你,有資格吃小灶了。

    而你還可以在看守所提供的物資食品名單中,購買相應的食品了。

    比如說,配餐用的花生米,榨菜,鹹菜等等。

    極大的彌補了,看守所中餐與晚餐的老三樣。

    蘿蔔,白菜,豆芽。

    足可以讓物質生活並不怎麼豐富的人們,聊以自得了。

    可是這些在犯人們看來已經很不錯的飯食,在顧崢的眼中可真的不夠看了。

    在來到看守所的第一天,顧崢就已經陷入到了深深的懊惱之中,並開始琢磨著,怎麼成功的將自己從這個泥潭之中給摘出來了。

    苦他顧崢可以吃得。

    號房之中的人難對付,他更是不怕。

    但只有一點,吃的不行,等同於要了他的老命了。

    這絕對不能忍。

    但是最為一個投機倒把的嫌疑犯,他要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無罪釋放呢?

    那就要做另外一種打算了。

    想到這裡的顧崢,掐指一算,明天就到了周末的時間。

    作為新進的犯人,是可以見自己的家人的時間。

    在心中想好了策略的顧崢,睡得很踏實。

    踏實到他還早起了半個小時,提前放空了肚子,就等著今天的碰面了。

    ……

    晨九時許,放風時間。

    因為周末的緣故,大家比平日都松散幾分。

    知曉家人還惦念的犯人們更是坐立不安,一會起來,一會坐下的,就等著聽外邊丁零當啷的鑰匙碰撞之音。

    因為當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就意味著這一層的干部們朝著他們的號房走來。

    在這個時候過來,怕也只有家人來看或是與律師碰面這兩件事兒了。

    所以,當這個聲音在一號臨時號房的門外想起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戚戚然的看著那個面無表情的干部。

    「2086,顧崢,出列!有人看你。」

    「到!」

    心中一動的顧崢,回答的干脆利落,一溜煙兒的就跟在了干部的身後,隨著他到了家屬面談室當中。

    這面談室布置的相當的人性,因為拘留所當中羈押的人還都屬於未曾判決下真正的罪名的嫌疑犯,自然,對待他們的過程中就比真正的犯人要稍微的松快一分。

    在面見家人以及律師等相關人員的時候,等同於在開放的空間之內的。

    要不是嫌疑犯還帶著鐐銬,面談的桌子的一側都有干部們值班監督。

    這根普通的會議室,還真沒有啥大的區別。

    顧崢就是在這個房間中,見到了顧德發以及他聽從了顧崢的吩咐,特意從市裡找來的知名律師苗一久的。

    這個新興的行業,目前私人聘請的還很少,就是因為這個苗律師才打算跟過來瞧一瞧的。

    三個人坐下,並不曾寒暄,反倒是直入主題。

    在顧德發紅了眼圈,打算問問顧崢苦不苦的時候,他這特別有主見的兒子卻是開口道:「爹,我原先的想法還是不夠成熟……」

    「咱們需要變一變了。」

    「啊?」聽到這話的顧德發就是一驚,只不過才幾天的工夫,原本顧崢讓人給遞出來的打算這就推翻了?

    頗感擔憂的阿爹,率先就擔心起兒子在看守所是不是受到了啥子委屈了。

    「娃子,你這是出了啥事兒了?裡邊的人欺負你了?」

    「不行,我這就去找馬隊長去,咱們翻供吧!」

    聽到這裡的顧崢哭笑不得,這事兒本就是他的過錯,哪有當兒子的讓爹抗罪的道理。

    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心中還是有數兒的。

    只不過他原本的慢慢拖著看風頭的計劃,怕是要改一改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7 09:44
第1225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十九)(加更十三)

     想到這裡的顧崢,反倒是笑了。

    「阿爹,哪有,我就是覺得一個人好孤單的,這裡面煩悶無趣的很。」

    「我想早點出去罷了。」

    「苗律師你也跟著聽聽哈,這是我現如今的一點訴求。」

    「原本咱們的打算,是將這個最難判決的經濟犯罪,干脆利落的給它定實了。」

    「盡量爭取最短的刑期,在看守所托夠了時間之後,咱們就放出來。」

    「依照苗律師的本事,以及調查取證的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咱們預估的刑期在真正的判決書下來的時候,怕是還能再短一些。」

    「但是我吧,還真就覺得裡邊待著難受,我這有一個想法,給你們說說哈,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呢。」

    「哦?」

    苗律師很感興趣的扶了扶眼鏡。

    但是他看到了談話的先後順序了之後,也明白有些隱秘的細節,怕是不會跟他這個外人分說的。

    而當顧崢將他的想法和要求表達出來的時候,苗律師只是一愣,就笑著應承了下來。

    畢竟花錢請人的是顧崢,這位還是難得大方的主兒。

    跟縣裡的基層公安的關系又處的不錯,涉及的案件更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經濟類案件。

    想要他拖延一下正式判決的時間,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這本就是那些逃避進監獄的犯人們,所慣用的手段罷了。

    也是他們律師賺錢打官司,顯示自身的能力的尤為重要的環節。

    原本他對於顧崢想要快速定罪的行為感到十分的奇怪,到了現在,犯人能夠想明白了,這才對嘛。

    笑眯眯的苗律師,跟看守所一方簽好了相關的文件與手續了之後,就沒有多留,反倒是把時間留給了這一對一看感情就很好的父子。

    待到人都走的干淨了,顧崢就壓低了三分的聲音,開口將自己的打算全分說給顧德發聽。

    「阿爹,我打算寫信。」

    「給上邊寫信。」

    「我要寄的人,是最上邊的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我的信發人深思,才能達到我要的效果。」

    「我還要力求進步,充分的利用想要求發展為國為民為家為利的思想,來達成我原先的初衷。」

    「我這不叫做投機倒把,而是在推動國家的經濟發展歷程,讓國有供銷社受到相應的促進效果,為人民提供更便捷的服務,讓祖國的未來更加的美好富強。」

    「這些,無論是哪一條,都與投機無關的。」

    「因為旁的倒爺,賺錢是供給自己享用,是腐敗墮落的表現。」

    「而我顧崢,賺錢是為了支援國家的基礎建設,是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更是在幫助國家以及民族朝著更加先進的方向大跨步的邁進。」

    「所以,阿爹,我不應該是罪犯,而是一個對國家的發展進程有貢獻的人嘞。」

    這話說得……

    顧德發還真的信了。

    他就覺得自己的兒子被抓的莫名其妙,那經濟糾察辦的人就是跟佘家寨裡的人沆瀣一氣,專門來搞他兒子的。

    現在被他兒子這麼一解釋,全弄明白了。

    他兒子真的冤枉啊!!

    於是,激憤交加的顧德發,紅著眼圈問顧崢到:「狗頭,難為你了,你就說要咋辦,阿爹一定給你辦好嘍。」

    到了現在顧崢也不瞞著了,只跟他阿爹說了一條:「阿爹,勞煩你多跑跑了。」

    「我要寫信,不,不僅僅是如此,寫文章,寫專業的經濟學分析報告書。」

    「我需要阿爹每周都來我這裡一趟,將我寫的信,親自遞到郵局當中,用明顯的信封,用明顯的郵票,用盡一切辦法,讓大領導看到我的肺腑之言,以及我報國之決心。」

    「阿爹只要做到這些,就是幫到我了。」

    「我也知道,咱們那裡的情況,讓阿爹這般風裡來雨裡去的,我真是……」

    說到這裡,顧崢卻是說不下去了……

    可是顧德發在聽到顧崢只需要讓他做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的時候,卻是『嗨』了一聲。

    「我當是啥大事情呢。」

    「就這麼簡單?」

    「我這傻子阿娃呦,就算你不說,你阿爹阿娘還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受苦?」

    「你以為你替阿爹我頂罪了,你阿爹的心中就好受?」

    「若不是阿爹我攔著,咱們一家子的人周周都要過來瞅瞅才放得心的。」

    「顧家寨的老寨主甚至都想到了往上邊信訪那一步了。」

    「所以,你這個算個啥啊,只要是能幫你,就是阿爹的這一條命,也是賠的起的。」

    聽得顧崢既感動又後怕啊,趕忙將阿爹這種危險的想法掐滅在了萌芽的狀態之中。

    「別,可千萬別節外生枝。」

    「咱們要相信領導,相信國家,相信逐漸健全的法律法規,也相信這個大時代的發展之快,推動之強,更要相信你能干的兒子,能夠用正規的手段取得最終的勝利。」

    「所以,阿爹,你可千萬把寨子中的人給規範好了啊,千萬別我想辦法把自己撈出去了,你們反倒是又進來了。」

    「咱們是最支持國家的土族人,你要記得,要永遠相信自己的祖國!」

    被顧崢緊緊的握住了雙手的顧德發,直覺的兒子眼中滿是鄭重,不由自主的就順著他的注視點了點頭。

    「曉得了,我回去就將你的想法跟寨子中的人說一下哈。」

    「狗頭,時間也不多了,我這就去給你繳費去?」

    聽到這裡的顧崢,先是一愣,後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看來他的阿爹一定是提早了許久就來這裡等候面見了,在此之間,就已經將這裡邊的規矩給弄了一個門清。

    說到這裡的父子倆,知道兩個人的分別在即。

    當他們在將彼此的手松開之後,顧崢卻發現他的手心裡就多了兩包鼓鼓囊囊的東西。

    是香煙啊,下意識的,顧崢就瞅了瞅站在一旁起到監視看管作用的干部。

    看到對方默然的視而不見的模樣,顧崢知道,這一定是提前打好了招呼,經過了檢查的東西。

    是可以帶進牢房中的日常用品。

    想到這裡顧崢就笑的更開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8 09:40
第1226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二十)

     他對著即將消失在面見室門口的阿爹奮力的揮了揮手,就站起身來,朝著引領他的干部點了點頭,示意我已經面見完畢了,隨後,就再一次的返回到了那個並不怎麼美好的第一號號房。

    ‘鐺啷啷’

    顧崢的歸來吸引了號房中近半數人的目光。

    羨慕有之,嫉妒有之,更多的則是有幾分熱切的看著顧崢的手中,那個不算大的小包袱。

    一般家裡能來人的,那就是沒有放棄這個親人,多多少少的都會貼補一下在這個地方熬日子的孩子的。

    但凡提前打聽過的人家,都明白,在這個地方送什麼最有用。

    無非是吃食以及香煙。

    他們這些人,盯著的自然是顧崢包裡可能存在的香煙啊。

    若不是顧崢是個新來的,作為一個號房當中的老大,張哥在顧崢出去見家人的時候,就會給出他的提醒。

    讓他注意拿煙,就連面見的過程中,地上存在的煙頭也不能放過。

    在這個過濾嘴香煙極其稀少的歲月中,老煙槍們抽到最後總會剩下一個可憐的小頭的。

    而他們將這些煙頭撿回來,不論是什麼牌子的煙絲混在一起,用一分錢一張的香煙卷紙細細的卷上一遍,那就是一根妙不可言的多品種多味道的混合型香煙了。

    但是看顧崢這個架勢,怕是考慮不到撿煙頭的問題的。

    他們也只能瞅瞅,對方有沒有拿到成包的香煙的可能性。

    ‘刺啦’

    當顧崢將這個不算大的小布包給打開了之後,號房中的人,眼前跟著一亮。

    一個熟悉的黃顏色,出現在了大家伙的面前。

    「張老大,抽煙。」

    一包黃底兒紅花的牡丹煙,拆開的第一根,就遞到了整個號的老大的手中。

    讓這個多數時候都仰著頭靠著牆閉目養神的漢子,終於抬起眼皮瞅了瞅顧崢的模樣。

    「挺仗義!」

    說完這句話,張老大就將眼接了過來,一旁一直分坐在他左右的兩個漢子則是趕緊掏出洋火,將這根嶄新的牡丹煙給點了起來。

    雖然只一句話,張老大就繼續閉起了眼睛。

    但是顧崢知道,自打這張老大接了他的煙起,那這張老大在一號號房當老大的這一個半月的時間裡,他則是完全的安全了。

    顧崢也不多巴結,反倒是將這包香煙一根一根的……散給了整個號房的室友。

    就連最讓人瞧不起的兩個流氓強奸犯,也得到了一根。

    至於那個找媽媽的漢子,則是推辭掉了顧崢的好意。

    因為這位媽寶的媽媽說了,吸煙有害健康。

    一來二去,兩包煙就剩下了大半包。

    顧崢隨意的叼起一根,跟一旁的人對了一個火,就將包包中最為重要的東西給抽了出來。

    一疊厚厚的信紙,是顧德發臨走時讓干部托人送過來的。

    一支他阿爹總是別在胸口上很少會用到的英雄牌的鋼筆。

    一瓶四方形的玻璃瓶墨水。

    幾封不算小的信封。

    還真是方方面面都准備齊全了。

    也真難為顧德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替顧崢操持了這些。

    既然糧草已經准備齊全,那他這兵馬也合該行動起來了。

    安靜下來的顧崢,就蹲在大通鋪的旁邊,在旁人都閉眼午睡的時候,他卻是思如泉湧。

    顧崢在心中細細的捋順了一遍自己的大綱與細綱,就將這鋼筆飽飽的吸上一管兒墨水,在雪白的紅格信紙上,寫下了他心中的所想。

    第一篇文章,就是《論走特色道路以及我們的使命》

    在詳細的闡述了國家發展的大趨勢之後,轉而表達了國家富強人人有責,添磚加瓦,在所不惜的思想。

    同時,在這篇文章的最後,還附贈上了一張聲情並茂,催人淚下的入黨申請書。

    做了這些之後,顧崢由覺得不夠,根據地方治理上的種種弊端,又寫了一篇格局不大,卻是細致入微的文章。

    「從顧家寨商店的取締看安寧縣委經濟改革的阻力」

    在這其中,列舉出了多條他的底下市場的正面作用,以及他一被抓起來之後,讓那些有心走出來干一番事業的人卻有了退縮之心。

    這對於安寧縣今後的發展,的確是起到了反作用。

    本來就屬於發展落後的城鎮,因著顧崢這一入監,怕是更要變成昏沉沉一攤死水。

    寫完這些的初稿。

    再一抬頭的顧崢才發現,他已經寫到了號房亮燈的時候了。

    因著周末的緣故,犯人們相對松散了許多。

    不少兜裡還存著好東西的人,也就告假不去打那老三樣的飯菜了。

    屋子中的人叫了顧崢兩聲,發現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旁的是什麼都聽不到了。

    他們也就不再提醒,各自操心各自的事情罷了。

    看到這裡的顧崢,抿嘴一樂。

    仔仔細細的將剛寫完的初稿存好。

    打算這兩天得空了就繼續潤色補充。

    他知道,這兩份文章,他寫的越詳細,越漂亮,起到的作用就越大。

    更何況,距離他阿爹下次過來,還足足有一個星期的工夫呢。

    不著急。

    踏實下來的顧崢,安安靜靜的度過了這並不算很幸福的一個星期。

    在這其中,他的生活波瀾無驚,甚至還有一些無趣。

    此時的他特別慶幸,自己沒有被劃分到一旁的二號號房。

    因為就在周五的統一大廣播中,干部們例行通報的兩到三名表現不好要受到處罰的犯人,竟然皆是出自隔壁的號監。

    根據話不多的張老大張虹陽的描述。

    二號房新來的犯人竟跟那裡的老大叫板明目張膽的別起了苗頭。

    這幾個人的通報批評就是因為號房中的打架鬥毆給落在身上的。

    據說,那新人夠狠,卻也沒落到什麼好處,幾個人被銬成了小龍蝦不算,還被罰了三個月的刑期。

    可真夠冤枉的。

    至於什麼叫做小龍蝦?

    最喜歡給人普及號房百科知識的1999就給顧崢演示了一番。

    對於他們這種普通的犯人,關在房間內的時候是不上鐐銬的。

    但是犯了錯誤的,則不是。

    干部們會給他們銬上兩串十分特殊的鐐銬。

    左手銬左腳,右手靠右腳。

    平時啥也不干的時候,只能像是一只大蝦米一般的弓著腰,蜷縮在一起。

    至於上廁所,洗澡,刷牙?

    哈哈,自己勉力的想轍吧。

    誰讓你犯了號房中最為嚴重的錯誤了呢?

    你當這都是什麼花旗子國監獄篇中的一言不合,警察跪地啊。

    在顧崢這個世界,所處的這個國家?

    呵呵,這就是覺得自己是老大的,敢搞事情的下場。

    要知道,在看守所裡,干部們最討厭的就是沒有按照規矩來做事兒的人的。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為了更為嚴苛的監獄,提前磨合好犯人們的棱角呢。

    聽到這裡的顧崢,只是一笑。

    時間卻是在這點八卦的促進下,轉臉就到了下一個周末。

    顧崢懷著略有期盼的心,就等來了監內干部的通知。

    「2086!有家屬探視!」

    「抓緊時間啊!」

    而當顧崢站起來的時候,他身後因為一包煙而逐漸的拉近了關系的張虹陽則是破天荒的多說了一句。

    「香煙!若是沒有,就眼睛尖一些。」

    家裡沒送,就多撿點兒煙屁股。

    顧崢心情不錯,應和的自然利落,他跟著前面的干部,幾乎等同於一路小跑著的來到了面談的會客室之中。

    一打眼的過程就看到了那個背著一個大包裹,身形有些佝僂的老父。

    不知為何,顧崢的眼睛就有些發酸。

    這可是距離他的十裡大山很遠很遠的自城啊。

    那裡怎麼可能有方便的公共交通讓他的父親在早晨的時間就提前的趕到呢?

    一定是從前天的下午開始,他的阿爹就已經踏上了這一次長途跋涉之旅。

    那些包裹的外層,能夠看出來被仔細的打理過了。

    怕是不想讓他知道,這一行的艱難。

    而當一旁的干部提醒他的阿爹的時候,轉過身來的顧德發卻是在瞬間,就將自己的腰杆挺得筆直。

    他臉上的笑極其的燦爛,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呦,今天天氣不錯……一般的輕松。

    「狗頭,我又來看你了。」

    「你說我這個當人阿爹的,真是粗心。」

    「上次來的匆忙也沒有打聽清楚。」

    「還是在給你買信紙的時候知道,咱們這看守所裡邊是不發大件兒的而生活用品的,厚的衣物,襪子也需要自己准備。」

    「你說你這孩子,咋不跟阿爹說一聲呢?家裡也好早早的備上?」

    「狗頭啊,你莫怕,」說到這裡的顧德發,將包裹輕輕的放在了兩個人中間的桌子之上,壓低了幾分音量的又多說了一句:「咱家有錢嘞,你臨走那一趟返回來的錢,加上這半年多賺的,俺們寨子裡可都沒往上繳納的嘞。」

    「馬隊長說了,你的錢因為並不是自己花了,而是為了公眾建設奉獻了。」

    「就沒要俺繳納巨額的處罰費用呢。」

    畢竟投機倒把罪的量刑,沒要一個確切的標准,很是不好搞的啊。

    聽到這裡的顧崢,就將手撫在了這個碩大的包裹之上。

    裡邊有一床半新卻十分厚實的被褥,一套保暖透氣的老棉襖,一打兒黑色的棉襪,以及幾件兒貼身換洗的褲衩。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8-6-18 09: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8 09:42
1231現實篇:倒爺紀實錄(二十一)

     這些東西真的挺實用的,就算是缺點什麼零碎,那一個月十五塊的生活用品的費用,可不是白白就交出去的。

    在看守所內的商店裡申請購買就可以了。

    顧崢不願意跟顧德發來一場,你受苦了,你也受累了的賣慘的大會。

    他覺得像是他阿爹這種已經習慣了為家人擋風遮雨的漢子,是不需要他這種無謂的憐憫的。

    他只要好好的表現,用盡一切辦法從這裡出去,就是對得起他阿爹這一趟又一趟的辛勞了。

    想到這裡的顧崢,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就將他身側早就准備好的兩個厚厚的信封遞到了阿爹的面前。

    「阿爹,這是兩封信,內容一模一樣。」

    「是我在看守所中寫的第一份材料,對於咱們的現狀,很有作用。」

    「甚至可以說是,具有劃時代意義以及前瞻性的創想。」

    「我希望有人能看到它們,理解它們的內容,感受到它們的價值。」

    「能夠充分的思考,並運用在今後的發展之中。」

    「那樣,我也算是盡到了我的作用。」

    「若是運氣更好一些,怕是咱們山裡的路,就有政府幫著咱們一起修呢。」

    「阿爹,十裡大山太荒涼了,咱們那裡的情況,必須要領導們重視,才有可能正常的修路啊!」

    已經跑過了多個城市的顧崢知道,這個世界跟現代完全不同。

    在憑票購物的世界中,若是沒有公家的批文,別說是修路了,就是蓋上一間紅磚的瓦房,怕是也夠嗆的。

    先前賺錢的路已經被堵的嚴嚴實實,就算他顧崢是縣裡的首富了,他還是有錢沒地方花。

    「所以阿爹,一切就拜托了!」

    看著兒子鄭重的表情,顧德發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心翼翼的將信封塞到了懷中,想要利用最後的幾分鐘的光景,好好的瞅瞅他這個遭了罪的大兒子。

    可誰成想,他那個平日裡特別踏實的兒子,現如今卻是眼神直往地上尋摸……

    「我說,狗頭,你找啥呢?」

    「沒啥爹,哦,爹,你帶煙沒?」

    總不能告訴他親爹,他在撿煙頭吧?

    那他爹回去的路上,得多難受啊。

    聽到顧崢隨意一提,顧德發的注意力果真就被轉移了過去,他指了指大包裹中最底下凸出來的兩個方塊,有些得意的笑了。

    「哪能忘記這個嘞?」

    「這些東西可稀罕呢。」

    為了兒子能夠過得更舒服一些,這阿爹也真是拼了。

    這讓顧崢順著干部催促起身的時候,就情不自禁的一把摟住了阿爹那並不算高更不年輕的肩膀。

    他收著力氣,給顧德發一個滿是不舍的擁抱。

    將情緒的表達十分內斂的阿爹,抱了一個猝不及防。

    讓這個憨厚的漢子,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

    「干,干啥子呦,你,你這孩子……」

    顧崢的擁抱是那般的輕柔與依賴,讓顧德發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娃娃剛剛出生的模樣。

    他被從生產的柴房棚子中抱出來的時候,才那麼一點點的大小。

    手軟腳軟,連小小的頭也是軟的可愛。

    讓他這個粗糙的漢子,竟然第一次知曉了怕的滋味。

    他害怕自己的大力氣,會傷到了他們家的第一個孩子。

    這個流著他老顧家的血脈,與他有著永遠都斬不斷的親情的孩子。

    這是他的希望,更是他奮鬥下去的精氣神兒。

    而現在,這個孩子長大了,他的個頭比他還要高,他身上的腱子肉要比他顧德發年輕的時候還要精壯。

    但是,他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啊,他的依戀,他的不舍,以及他對於他這個阿爹的愧疚,顧德發都在這一個擁抱之中,感受的切切實實。

    這個憨厚的漢子,一下子就紅了眼圈,他那稍微有些匱乏的語言中,也挑不出任何可以安慰娃娃的話語了。

    他只能重重的拍了拍顧崢的後背,學著他家娃娃的模樣,也回給了顧崢一個結實的擁抱。

    「狗頭,莫怕!阿爹在呢!」

    「你好好的,阿爹一定幫你把信送到。」

    說完這句話,顧德發與顧崢竟是一起將手松了開了。

    兩個都紅了眼圈的男人,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就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出得看守所的顧德發,直接就坐上了開往市中心的公交汽車。

    在那綠油油的標志前,停了許久,終於在全國郵政編號表中,找到了他所要的地址與郵編。

    依著顧德發的想法,兒子這般有能耐的人,他的信寄過去的地方,要越大越好。

    他都想清楚了。

    一份寄到首都,就寄到國家辦。

    而另外一封則寄到他們省的省會,至於地址,就留他們省委辦公室的地址。

    可是當顧德發稱完了信件的重量,在兩封信上一個貼上了一毛,一個貼上了一毛八的游資了之後,負責寄掛號信的郵局的同志,卻是在審核的過程中,將打算離開的顧德發給叫了回來。

    「大叔,你的收件人姓名還沒填嘞,這是掛號信,不能寫籠統的負責人收嘞。」

    「若是普通信件,就不會要求的那麼嚴格。」

    被特意叮囑的顧德發陷入到了迷茫的狀態之中。

    讓誰收呢?

    他家娃娃也沒跟他說啊。

    想到這裡的顧德發靈機一動。

    他把他知道的幾個人的人名就填了上去。

    寄去首都的那一封不用說,是大大大BOSS的名字。

    至於省會的?

    顧德發就像是閑聊一般的對著郵局掛號窗口的小伙子多問了一句。

    「前一陣,上邊的領導是不是來咱們這裡檢查嘞?」

    「有一個負責經濟的領導,看起來氣度就跟咱們這種泥腿子不一樣嘞。」

    「我記得旁邊的秘書叫他啥?啥錢主任嘞?」

    坐在窗口後邊,原本還有幾分不耐煩的小伙子,卻因為顧德發自來熟聊八卦的語氣,而支棱起了耳朵。

    這上邊下來視察的事情,他也知道。

    當時考察到他們郵局的時候,他距離那些領導們可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嘞。

    你也知道,年輕人嘛,總是喜歡炫耀的。

    在他看來,他是曾經身臨其境中的一員,自然要拿出來跟旁人分享一下的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9 09:50
第1228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二十二)

     於是,郵局內工作的小伙子特別好心的將顧德發的話給接了下來。

    「你說的是錢深遠錢主任吧?」

    「他也來我們郵局視察過呢。」

    「他好像是分管經濟以及信息運輸這一塊的主任呢。」

    「據說還是大學生嘞,那氣度,真的跟旁人不一樣呢。」

    這麼出名?

    得,就是你了。

    拿著筆的顧德發,歪歪扭扭的就在那推回來的信封封皮兒上……寫上了錢深遠,三個大字兒。

    待到他將這兩封信又推回到窗口的時候,眼瞅著顧德發寫人名的郵局小伙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他還不敢不寄信!

    因為這是他的職責啊!

    可是,為了他今後的飯碗著想,他還不得不多問一句。

    「這位同志,你真的要寄到這兩個地方,寄給這兩個……」

    後邊的話郵局的年輕人說不下去了,光是這名字都足可以讓他畏懼許久了。

    而顧德發真不是一個含糊的人。

    他重重的點點頭,將信封反倒是推得更往裡了一些。

    「是哈,你看俺的發件人的地址姓名了沒?」

    「俺壓根就沒想隱瞞嘞。」

    「你看,這是俺的身份證明,這是俺村裡給開的介紹信!」

    「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不怕被查嘞。」

    「小伙子,你就放心大膽的寄吧,真若是有人問到了,也影響不到你的嘞。」

    得了,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

    攔著對方不作死?

    自己也不是這大叔的什麼人啊?

    郵局的小伙子再一次確認之後,就將這兩封極其不一般的大信封……扔到了送檢的筐子之中。

    而顧德發則是完成了他跟兒子約定好的第一周的寄信任務。

    至於顧崢,則是返回到他的一號號房之中,踏踏實實的寫起了他的第二份的經濟分析報告。

    這一次,是對美好的未來的展望。

    顧崢用以科幻世界未來暢想的口吻,描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若是這世界能夠好好地重視經濟的發展與改革,那麼未來,將會是什麼的樣子呢?

    這對於經歷過現實的顧崢來說,是信手拈來的。

    他將美好的新生活,描繪的就跟親身經歷過一般的,引人入勝。

    而這一篇文章投遞處,他也想好了。

    就在科幻與探索雜志社投稿。

    就從他市裡的看守所寄出。

    因為他這種身份,才能讓看到這篇文章的人,更加驚嘆於他的才華。

    有了思路的顧崢,下筆有如神助。

    他這一篇文章,結合了他在這個世界的基礎細節,用既具有鄉土氣息的質樸語言描繪出一幅瑰麗的山村之美。

    遣詞造句,雖不華麗,卻有著不一般的誠懇踏實。

    讓見慣了犀利語言的傳統批判作家文風的普通讀者,一定會眼前一亮,頗感稀奇的。

    對自己有些自信的顧崢,將後續的信封陸陸續續的寄了出去。

    信封之中的內容,也因為他的閱歷與見識,更是多變。

    有根據他這個身體的親身經歷而寫的紀實文學《鐵窗內的向日葵》

    有歌頌看守所全體干部的敘事散文《我與老干部》

    還有顧崢想起什麼,就發什麼的專業性的文章。

    比如說《十裡大山的建設規劃》啊。

    旅游指南一樣的《美麗的顧家寨》啊。

    那是方方面面的都給寄出去了一份。

    充分的做到了廣撒網多撈魚的……違規之舉。

    這就是仗著學霸不腰疼的典型的作為。

    你別說,顧崢的這種行為,還真是起到了難以想像的效果。

    最先給顧崢反饋的,竟然是情感訴說類雜志,那個受眾群體相當廣泛,讀者群涵蓋了女性18-60歲的《知聲》雜志。

    與文章被采用的信件一並寄過來的,還有一張印有顧德發姓名的稿費單。

    因為《知聲》的編輯在顧崢的一封自我剖白的心中知曉了他的所在,還十分貼心的將收款人的姓名,標注成了顧崢特意提到和留下的……他阿爹的名字。

    因為負責與他書信聯系的編輯也知道,他這身份,是不方便隨時出去領稿費的。

    而顧崢的這一封信的到來,在整個看守所內都引起了極其大的反響。

    上至看守所的大領導,下到旁的號房的犯人。

    認識不認識的都要過來瞻仰一下,這位知識人的風采……並充分的為他的這種身份感到了自豪與認同。

    顧崢簡直就是嫌疑犯中的能人啊!

    是他周圍這群人潛意識之中的自我救贖。

    原來,我們也是對社會有用的人。

    原來,就算是我們犯了錯誤,這個國家,這個社會也沒有將我們無情的拋棄啊。

    這一封信,為一潭死水的看守所注入了一股希望,一種力量。

    讓第二天出現在看守所的干部們,都感受到大不一樣的氛圍。

    這是一種勃勃生機,讓枯燥的看守生涯都沒那麼的難熬了。

    顧崢的這種作為,被人看在了眼中更是記在了心裡。

    隨著一本本雜志的逐漸的反饋,有壞消息,自然也有好的消息。

    但是顧崢最為關心的那兩封最先寄出去的信,卻遲遲沒有反饋。

    『嘩啦』

    這個世界之中的顧崢不可能擁有著千裡眼這種逆天的金手指。

    若是真有了,他一定會感到無比的欣慰。

    因為他的第一封信,也是寄出地址最近的本省的那一封信的信封,此時已經被人給拆了開來。

    那干淨的紅格子信紙,此時正平鋪在了一張規模不小的辦公桌上,一根燃著的香煙,為信紙的周圍平添了幾分朦朧之感。

    這種場景別提多麼的俊雅,只可惜卻是被稿紙上,顧崢特意模仿出的初中生的字跡給突兀的破壞了。

    可越是這樣,這一字一句的斟酌,這一筆一劃的謄抄,都昭現了寫這封信的人的用心。

    讓收到了這封信,並利用空閑的時間閱讀了這封信的錢主任,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作為最早一批應國家的征召回國的留學生。

    錢主任感到,他可能尋到了一個忘年的知己。

    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初中畢業的年輕人,雖然這封信當中的許多細節和想法還有些不太成熟難以符合實際。

    但是寫這封信的人,與大方向的把握卻是相當的敏銳的。

    是的,現在的炎國正面臨一個騰飛的契機。

    相信在不久之後的將來,一股勃勃的推進所有人精氣神的力量就會下達到國家中的每一個城鎮。

    那個時候的炎國,將會迎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國度,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會感受到新政策為生活之中的每一個方面所帶來的改變。

    只不過,現在上級們正在激烈的爭論,不停的嘗試,最終的定規的過程之中。

    怎麼在本就偏遠的川省之中最為貧困的縣城裡,出現了一個這麼具有前瞻性的人物呢?

    他必須要查一下,看一看。

    不能因為某些其實算不上太大的過錯,而毀掉或是錯失了一個商業方面的天才啊。

    想到這裡的錢主任,再一次的點燃了一根煙,摸出胸前口袋中的鋼筆,就在顧崢這片論文上,他最為欣賞的幾句話底下,用鋼筆一句一句的標注出來,打算做一個簡短的摘錄,將這一情況朝著更為關注這一塊的上級反映過去。

    一個最基層的民眾的心聲,卻已經看得如此的透徹了。

    想必,國家當中的某些人,對於今後的發展與改革,會更有信心了吧。

    錢主任不知道的是,有一封與他桌面上信紙上的內容一模一樣的信封,就寄到了他想要向上遞交的領導的手中,經過了層層的檢查,最終就擺放在了隨機挑選的民眾來信的那一個箱子當中。

    當領導做完了本職工作,夜深人靜之時,總是會從這被揀選出來的信件盒子中隨意的抽出一兩封,作為睡前讀物,用心的讀上一讀。

    ……

    「好啊,寫的真是好啊!」

    原本已經有些疲累,歪斜在沙發上的老領導,在讀到顧崢文章中第一頁所提到的安寧縣經濟民生五年內前後對比的大數據的時候,就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這是一封言之有物的來信。

    一條條一樁樁,都包含了對於安寧縣這個故土的熱愛。

    如果不是真愛,不會了解的如此清楚、

    若不是為之心焦,更不會大膽到直接寫信寄到了他的面前。

    「小牛啊,信是從哪裡寄過來的?」

    早在之前就了解過來信的源頭的助理小牛,則是有些感慨得說出了讓老領導頗為吃驚的地名。

    「自城看守所。」

    「看守所?自城?是我知道的那個看守所嗎?」

    在見到小牛點了點頭之後,老領導就詫異的問了一句:「那寫這封信的人,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誤?」

    「若真是大奸大惡之徒,那還真的是可惜了。」

    可惜這一身才華,沒有用到正道上。

    作為信件入手的最後一道檢察人員,小牛自然也看過了顧崢的這封信。

    他在信件的末尾,用十分簡練的語言,描述了一下自己所犯下來的罪過。

    這個名叫顧崢的年輕人,堅稱自己的行為並不能定義為傳統意義上的投機倒把。

    因為投機的最終目的是以個人盈利作為最終的結果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6-19 09:50
第1229章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二十三)

     但是他顧崢賺錢行商的目的,卻是為了造福他所在的十裡大山,服務那一方的少數民族的兄弟們。

    信件的最後一張,是他列舉出來的賺錢後的建築與發展的計劃藍圖。

    他現如今賺到的每一筆錢,都在整個藍圖之中得以體現。

    沒有一分錢是花在了他顧崢的身上,甚至他的家人,也並不曾因為他的富余,而獲利更多。

    正是由於顧崢的這種行為,感動了領導的助理,小牛。

    又因為小牛極為佩服顧崢信中的奇妙的設想,拜倒在他的敢闖敢為的經歷之中。

    所以在篩選來信的時候,順帶手的……就將顧崢那本來就比旁人大上好多倍的大信封,給直接放在了群眾來信的最上一層。

    依照老領導拿信的習慣,怕是只要他想要看信,他眼中看到的第一封,就一定是顧崢的。

    現在,顧崢的信果真引起了領導高度的重視。

    而在老領導清楚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並將顧崢最後書寫的那一張十裡大山發展計劃藍圖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了之後,終是松了一口氣,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啊……」

    「我們怕是冤枉了這個小伙子了。」

    「他做事的手段雖然冒進了一些,但是你看看他的步驟,環環相扣,流程緊密卻不失流暢。」

    「這小子啊,搞個投機倒把還搞得如此的嚴謹,我看他這身本事,不去搞情報傳遞,還真是可惜了嘞。」

    「不過,看在他的本心不壞,初衷更是為了家鄉的建設與發展的份兒上,他這個罪名,定的是有些過了。」

    「我看那自城的經濟糾察辦的人,從一開始批准逮捕的流程,就是犯了錯誤的嗎。」

    「小牛,有機會跟川省的人通通氣,要多關注顧崢這個年輕人的案件,詳細的調查取證。」

    「可莫要因為為了破案率和政績,而搞出冤假錯案來才是啊!」

    「是!」

    這是顧崢最想聽到的一句話。

    承認他的作為,了解他的想法,真的是體會到底層人的不易的一句話。

    而這句話的到來,並不算太晚。

    這只不過是顧崢改變了想法,一直留在了看守所的第三個月的月底罷了。

    遠在自城的他,成功的從臨時號房之中被轉移到了正式的監牢之中。

    從今以後,他也是可以日夜勞動上工的犯人了。

    終於可以擺脫枯燥乏味的臨時生活,走上充實又務實的正式工的日程了。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顧崢就想跟老干部申請提前調動一下號房。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一號號房中的老人都已經保釋的保釋,釋放的釋放。

    最不濟的,也被調到了正式的監獄之中,這樣一輪換,原本新來的六個人的小組,反倒成為了這個臨時號房之中最為老資格的人。

    而顧崢,又憑借著他的好人緣,成功的當選了一號號房的龍頭老大。

    正式成為了第一個以經濟犯罪身份成為臨時號房老大的特例。

    當然了,這樣的特例,也讓顧崢在接下來的這一個月當中,遇到了多種多樣的問題。

    比如說新來之中的狠人,多次進宮的慣犯,以及自視甚高的黑不溜秋的道上的人員。

    都看他這個憨厚老實的經濟犯不順眼。

    在顧崢被這些智商並不怎高,不看智商只看武力的粗人給搞的不勝其擾的時候。

    他就干了一件兒,從根子上杜絕了任何麻煩的大事兒。

    他將第二波新進成員之中,最狠也是最能打的兄弟,收服下來,當了自己的馬仔。

    當然了,這個收服的過程,據總是跟在顧崢身後的那個媽寶傻大個的描述……

    那簡直就是人間的慘劇啊。

    被收服的人從一開始的硬骨頭,變成了現如今的小土狗。

    那是一見到顧崢就是點頭哈腰,搖尾乞憐。

    就害怕一號老大心情不好,再給他來上那一套顧氏十八般的武藝啊。

    顧老大那真是人狠話不多的典範。

    看著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只有真下了手了之後,那個被收拾的人才知道顧崢的厲害。

    那種恐怖的氣勢,仿佛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詭異氛圍,再配上有些陰冷的無謂跟漠視。

    簡直太折磨了人了。

    不就是想收他當小弟嗎?

    你早說啊!這樣的老大,誰會傻到不跟?

    於是,許霸龍就成為了顧崢徹徹底底的跟班。

    他甚至還特意的寫了一封信回去,給自己原本的老大。

    他說,他在看守所中看到了他的心之所向。

    原諒他不能再跟在原本老大的左右,去干一番事業了。

    只希望老大能夠忘記他這個人的存在,並祝願原老大生意興隆,心想事成。

    你別說,大概是跟顧崢拉扯上關系的人的運氣都不算太差。

    那個略有些小心眼的原老大,在看到了手下的來信的時候,還以為這兄弟在看守所中信了教了。

    在感嘆了一番看守所內部干部們的狡猾的同時,也把這個需要蹲不算短的時間的手下,給放棄了。

    於是,無事一身輕的小弟,他做的最為正確的事情,就是認准了顧崢,並一直以他馬首是瞻,這一保持……就保持住了一生。

    待到他垂垂老矣,旁人見到了他也要稱上一句徐老板的時候,他覺得,他這一生是極其幸運的。

    只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徐霸龍那是徹底的站在了顧崢的前方,替他抗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新人攻擊。

    直到顧崢被轉到11號正式號房,與徐霸龍暫時的分離了開來。

    這個情況才徹底的好轉了起來。

    因為徐霸龍直接接替了顧崢的位置,成為了一號臨時號的老大。

    這些奇怪的犯人們的腦回路是如此的不同。

    當徐霸龍成功的上位了之後,卻是沒有半個人對此有任何的異議了。

    至於顧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陰壽的賜福來的作用。

    他在剛剛被領進11號的時候,只一眼就看到了占據了牢房左側一端的為首之人。

    正是他臨時號的原老大,張哥。

    作為一個做熟不做生的生意人,顧崢夾著包袱細軟,直接就走到了號房的左側,隨便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就跟著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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