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鹹魚翻身的正確姿勢 作者:二寶天使 (連載中)

 
mk2258 2017-3-2 21:47: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0 570835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8 12:32
880 鴻鈞道祖


    這不,一不小心就吃的有些多了,將原本因為吞了那一口靈河的水,隱藏在他身體內未曾被吸收殆盡的能量又給激發了出來,陰差陽錯的就讓顧崢衝破了人仙境界的那一層薄膜,順利的升了一個大等階,成功的邁入到神仙的階層。

    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是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之中,顧崢真正的踏上了道的關鍵一步。

    對於神仙這一層底下的階層來說,無論是人仙還是異人也好,他都是有著壽命的制約的。

    但是當修煉等級真正的達到了神仙的這個級別的時候,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瞬間擁有五百年以上的壽命,在無盡的光陰之中,他才能更好的體悟大道,從而讓自己的修煉更加的精進一步。

    可以說,神仙,也是劃分這些道友的一道門檻,若是連這個階層都未曾達到,也難怪那些真人,仙子們不把你當同類,只把你當螻蟻了。

    索性,顧崢趁著這一次便宜順利的邁進了這個階層的門檻。

    而他的這一突然的突破,自然也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因為此時天庭之中正在混戰的緣故,那些被卷入戰場的仙人們反倒是沒有察覺出顧崢的不對,反倒是那些遙遙相望,只是用神念和驗算在關注著這一場戰爭的吃瓜群眾,注意到了這個小夜叉的不同。

    「咦,奇怪,真是奇怪,有趣也甚為有趣啊!!」

    已經閉關在碧游宮中的通天教主,乃是他幾個師兄弟之中對於天庭之事感知最晚的一人。

    當他從入定的狀態之中回轉了過來,第一時間去推演這件事情的始末的時候,此事天庭上的那一場鬧劇……卻早已經轟轟烈烈的落幕了。

    而這位貌似冷肅,實際上最喜歡熱鬧不過的天尊,只能仔仔細細的將那斷壁殘垣,仿佛火災現場一般的玉清宮給全方位無死角的觀察了一個仔細。

    而這一瞧,自然就讓通天教主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那個小夜叉在暗地之中占到的便宜,以及他臨場突破的事情,就全被他給看到了眼中。

    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點戳中了這位看似冷酷實際上心底柔軟的像一團棉花一般的通天教主的笑點,他指著多寶道人專門給他遞進來的回溯鏡中的顧崢,笑的都直不起腰來了。

    然後,通天教主在一通大笑過後,抹了抹他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對著他身後的多寶道人囑咐到:「這倒是個真有趣的,本尊頗為喜歡。」

    「若是以後有緣,就幫我收入到咱們截教的門楣吧。」

    「依照他的水准,做你的弟子,怕還是夠格的吧?」

    而這多寶道人也不愧是通天教主最喜歡的弟子之一,他一點沒因為顧崢夜叉的身份以及老師的喜歡而感到不滿或是嫉妒,反倒是做了一個長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若是有緣相逢,我自當替老師將這個有趣的小滑頭收羅進來!」

    就在這師徒二人笑臉盈盈的討論著這個有趣的小螞蚱的時候。

    端坐在鴻鈞洞之中的鴻鈞道人卻是瞬然就睜開了他的眼睛。

    他那個萬年塵封,千年冰存的洞府,隨著他的微動,就在這一刻起雲霧繚繞,仙氣飄飄,丹爐無火自燃,盤香無風自飄了起來,端的是一片飄搖虛渺,高深的氣派。

    而在這其中的鴻均道祖,更是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一派大能的威勢。

    只不過,這種威勢若是對著顧崢去的,這種感覺卻是頗為不妙了。

    因為就在天庭現在鬧的不像樣子,天帝依然還是生死不知,闡教與這天庭眾人早已經打生打死的時候,鴻均道祖也被逼的睜開眼看世界了。

    而他這一看,就十分敏銳的發覺,在這其中竟然有一個他以前未曾注意,現在也無從探知的小螻蟻的存在。

    鴻均道祖,既看不清這螻蟻的未來,更看不明他的過去,這個奇怪的夜叉,道行微末,卻偏偏不被這一方世界的規矩束縛其中。

    這天道對於大能的壓制在鴻鈞道祖的眼中都是宛若實質的,但是當他的目光看到顧崢身上的時候,卻只能看到混沌一片,無知無覺,就仿佛他是天外來客一般的……突兀和不受控制。

    讓一切都習慣管掌握在手中的鴻均道祖,一下就難受了幾分。

    所以,從來都沒難受過的鴻均道祖,自然也不會讓顧崢好受了。

    就算他現在遠在九重天之上的鴻鈞洞府,距離三重天的天庭還有頗為遙遠的距離,但是在這一方世界最大能的眼中,這種距離也完全不是距離的。

    所以,他一雙如玉一般的大手突兀的……就破開雲層從當空之中出現,然後徑直的就朝著顧崢的方向抓了過去。

    這當中有曾有幸見過鴻均道祖之人,自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一雙大手的主人到底是是誰。

    正當他們驚疑不定的時候,這雙大手卻是繞過他們,直愣愣的從角落中提溜起了一個藍皮的夜叉,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朝著九重天的方向拎了過去。

    誰成想,因這手幻化的個頭過大,而鴻均道祖所用的力氣……也稍微的超標了那麼一點點。

    這被捏住的顧崢,還沒來得及掙扎,就在半空之中被鴻均道祖捏的……突破了。

    這一番搞笑的表現,放在現場的人的眼中,則是另外一番景像: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夜叉,竟然得到了鴻均道祖的青睞,還親自動手,助其突破來了。

    不但如此,在他突破了之後,還要破格將其拎到九重天外,鴻均道祖的洞府之內,給予單獨的指點。

    這是多少大能夢寐以求的機會,怎麼就被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裡冒出來的小夜叉給得到了呢?

    他們想不明白,只是嫉妒的捶胸頓足。

    但是真正的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並且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經穿幫了的顧崢,此時卻是已經嚇尿了。

    完蛋了,他就說這高能的世界之中,就算是蒙蔽了天機,他也逃不過天機本身的關注。

    若是他的道行一直保持在人仙的水准,逃不得輪回的束縛的話,可能還不會被鴻均道祖給發現。

    但是一旦他顧崢超脫了凡俗的境界,正式的邁入到通道的道路的時候,無可避免的,就需要直接面對這一方世界的道,也就是鴻均道祖了。

    唉,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既來之則安之,看看這位最高領導是如何指示的吧。

    認命的顧崢,就這樣直挺挺的被摔在了一個十分空曠的空間之中,當他再一次抬起眼皮的時候,卻只看到了一雙能夠看透人心靈的眼睛,正無悲無喜的看著自己。

    而見到這雙眼睛的瞬間,顧崢的腦海中就閃現出了一個念頭,這就是鴻鈞了。

    因為這雙眼睛不同於他曾經見到過的任何一雙的眼睛,這雙眼睛之中帶著宇宙星辰,帶著深不可測,帶著令人深迷其中的深邃,而不僅僅是讓顧崢懼怕的恐怖。

    所以,在這一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他無所遁形,讓已經做好了前來受死的准備的顧崢,呆楞在了當場,就等著對方對於他的審判了。

    但是?

    您老人家為啥還不麻利點兒動手呢!

    這就好像深夜中樓上的鄰居回家,肆意的甩出一只鞋子,『嗙』將地板砸出一聲巨響之後,才想起來這樣影響不好,他再悄無聲息的將第二只鞋脫下來,讓在樓下等了一晚上第二響落地的你,抻的是醉仙欲死,忐忑不安啊。

    就在顧崢因為無法速死而焦急的時候。

    坐在上首的鴻鈞道祖卻是突然就有了不同的反應了。

    他那雙透過顧崢的身體看本質的眼睛,仿佛抓住了什麼一般的,嗖的一下的就眯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8 12:32
881 夜叉族對上了(38/50)



    而就在他察覺到蛛絲馬跡的第一時間裡,鴻均道祖的手也跟上了他的反應。

    他直接將大掌探到匍匐在他面前的顧崢的後背,在虛空之中抓了一把,猛然間就從其中扯出來一條黑漆漆的黑線。

    而這條黑線,乃是由三條線糾纏在一起而成的。

    若是仔細辨別,不難發現,它們竟是兩黑一金,扭成麻花辮一般的就墜在顧崢的身後,沒入到他的體內,牽引著他已經與這具軀體融合的很是完美的靈魂。

    而這三股線頭的另外一端……

    想都未曾想過的鴻均道祖,就是猛然的一拉。

    他竟然沿著這一股線兒,突兀的就扯出來了一個偌大的空間裂縫。

    而這個猛然間出現的裂縫之中,此時是狂風大作,亂流撕扯,從其中噴湧出來的風,竟然將這無風無浪的鴻鈞洞府給吹了一個漫天狂亂,將其洞府之中的縹緲混沌之氣給一掃而空,一下子就將隱藏在其中的鴻均道祖的身形給撥雲見物,顯露了出來。

    見到於此,鴻均道祖的臉上突然就有了一絲表情,只不過,不算太美好,這是不屑一顧的冷笑。

    況且,道祖扯著這條黑線的手也沒有放松,他只在口中說了一句:「魑魅魍魎,雕蟲小技。」……之後,就用另外一只不曾動作的手,朝著那黑洞洞的空間後,是舉重若輕的這麼一彈……然後,顧崢就聽到了三聲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慘叫。

    這聲音中讓他熟悉的,自然是伴隨著他經歷過無數風霜雪雨的笑忘書,因為它是這三股線兒當中力量最薄弱,也是最沒有存在感的,自然所承受的打擊也是最輕的。

    這慘叫的音量,就像是他平常用板兒磚拍過之後的大小吧。

    讓第一時間聽到聲音的顧崢,就跟著松了一口氣。

    而這第二聲,則是顧崢只有過片刻的接觸,卻怎麼都忘不了的陰森鬼獄的鬼谷子的叫聲。

    因為顧崢是被他派遣而來的緣故,所以附著在他身上的這一根線,既是最粗的又是最長的,自然的,也承接下了鴻均道祖大半的攻擊。

    至於這第三股?

    顧崢還真就沒想到。

    原來自從他獻寶與半遮羅了之後,他與對方的牽絆,也就就此產生了。

    對於夜叉的八大將來說,信仰與供奉,本就是相輔相成的。

    兩個夜叉之間的血脈牽絆,自從顧崢奉獻上法寶的那一刻起,就算是正式的建立了。

    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若是他出了什麼問題,自然被供奉的那個神,也要一並的受到牽扯。

    這不,捻出一串兒因果的鴻鈞,竟然將這深一層次的關系也給揪了出來,間接的就給半遮羅一個猝不及防的排頭。

    而鴻均道祖的這一行為,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與顧崢的前身……這種低等級道行不夠數量眾多的小夜叉不同,夜叉八大將的存在,是西方教無法言明如鯁在喉的痛楚。

    這種恐怖的種族,雖然脫身於神佛,卻是戰鬥力變態到,隨時能掀翻神魔的所在。

    之所以現在的西方教勢頭微弱,究其根本,還是因為西方漫天的神佛,都死於當初與夜叉一族一役……費勁心力將其壓服的路上了。

    所以,就像是戰鬥種族中的王族,賽亞人王子一般的存在著的半遮羅,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偷襲了,他的心情會愉快嗎?

    不會啊!

    這個在想當初,連生出自己的大梵天都敢懟上一懟,在諸神之戰中最難對付的半遮羅,他表達自己的不滿的唯一的方式……那就是干啊!

    這位不善言辭,從不**的夜叉將,將自己的附著在顧崢的身上,想要看看這位小夜叉能夠走到哪一步的分神,被那鴻鈞道祖給攻擊的第一時間裡,就下達了反擊的念頭。

    想當初,他們西方教進入到東方教的地界之中,可不是他們夜叉族上趕著要去的。

    而當初,聯系這一切的諸神是怎麼考量的,半遮羅也不關心。

    他只知道這群畏畏縮縮極其虛偽的神仙道長們,一邊畏懼與夜叉一族天生的戰鬥天賦,一邊卻有樂此不疲的將他們當成手中的利刃,填坑似的當成炮灰去利用,而他半遮羅早已經對於這種現狀感到厭煩了。

    原本作為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人,他就早已經心癢難耐,騷動不已了。

    現如今終於找到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可以正式的跟這一方天地內,天道的代表,聖人之上獨一人的道祖動手,他可是渾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是怎麼按壓都壓不下去了啊。

    所以那接到了反擊指令的半遮羅的分身可真不含糊,就在顧目瞪口呆還沒從當前的情況之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從一條黑線幻化成了一個漆黑異常只見赤紅色雙目的碩大夜叉。

    而這夜叉的本體一經出現,原本就已經感受到了莫大壓力的顧崢,就從心底裡就湧現出了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作為曾經是人的顧崢,只得與這種念頭抗爭了起來,竟是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顧錚不用翻看記憶就可以知道,這就是一個種族之間的血脈壓制。

    在人類通往得道的大路上時,道行的高深隨可以做到以勢壓人的地步,但是,他們的人心,卻是自由的,人道間永遠都不會缺乏那種自強不息,不為權勢所折腰的人存在。

    對於這種人來說,要低頭,毋寧死。

    而在夜叉,羅剎,以及西方教的八大天王所歸屬的各種種族之間,這種個體的反抗卻是極少的存在。

    因為光是血脈之中流淌的代表著尊貴以及劣質的血液,也足夠那些最底層的夜叉們在對上高等級的貴族們吃上一壺的。

    那種壓制,是從靈魂到肉體全方位的碾壓。

    除非這些低級的夜叉像是顧崢這般尋得一絲的機緣,突破原本等級的桎梏,讓血脈返璞歸真,進一步提純,從而達到更高一層次的夜叉將,夜叉王,甚至於最後的皇者,他們才能真正的擺脫掉原本那滴入塵埃的現狀。

    所以,半遮羅在第一次見到顧崢的時候,才對這個等級不高,卻是十分獨立能夠抗住他坦露出來的一絲威壓的夜叉,感到了深深的好奇。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9 09:42
882 神之間的戰爭
  



    而當顧崢拿出來哪吒的乾坤圈之後,半遮羅就突然悟出來了一些什麼。

    這位名叫顧崢的夜叉,是東方教道人口中的擁有著大氣運之人。

    在這種人的身邊,總是會機運連連,寶物不斷,那麼若是自己放出一縷分神附著在此叉的身上,是不是就能時時監控他的機緣。

    若是有朝一日,此人隨著能力的提升,又能碰到對他們這種夜叉王也有用的寶物或者是機緣呢?

    那麼,自己作為暗自庇佑了他這麼長時間的夜叉族的王者,是不是有資格收取一部分利息呢?

    所以,留了一手的半遮羅是理直氣壯,連眼神都沒有多分給顧崢一個的,就先與鴻均道祖懟了起來。

    只見早已經現出原形的半遮羅此時完全的放飛了自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十分血腥的……就將自己的一條臂膀給扯了下來,帶著滴滴答答的黑色血液,以及無邊的魔氣,將這條斷臂陰森森鬼蜮蜮的……變換成了一個碩大的足可以遮擋住半個身量的盾牌。

    而這面盾牌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面長盾,自從它幻化成盾牌之後,就自動在盾面之上生成了血盆大口,這大口內,四根獠牙上下對穿,露於唇外,隨著半遮羅的揮舞,一張一合的開始吞吐著陰風。

    而盾牌上那一雙不見真容的眼睛,卻只做緊閉皺眉的模樣,顯露於大口之上,不張開的時候,完全不明其作用如何。

    待到這盾牌的五官形成之後,與其邊緣處,就生長出了純白色的毛發,就像是獅子的鬃毛一般的濃密蓬勃,隨著它發出的陰風一起,隨風搖曳,好不威風。

    見到盾牌的此種表像,半遮羅的分身好像十分的滿意,在宣誓悍勇一般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之後,就用僅剩的那一條右臂……將盾牌給執了起來。

    一旁的顧崢正疑惑這位殘疾人怎麼去用一塊盾牌去戰鬥的時候,卻只見這位單手拿盾的半遮羅……對著鴻均道祖搖擺了一下自己的身軀,就像是冬日間乞丐抖虱子一般的頻率,之後,這位只剩下一條胳膊的半遮羅卻是砰砰砰的……憑空的又生出了七條臂膀。

    不但完美的將其缺失的左胳膊給補充的分毫不差,還在他的後背上又憑空的多出來了六條幫忙的,加上原本他就存在的兩條胳膊,加起來不多不少,正好八條。

    見到於此的顧崢,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頭呢?」

    而就在他這句話音落下之後,那頭仿佛就是雨後的蘑菇冒頭一般的,在半遮羅的頭部處……開始接連二三的浮現出現了各種表情的臉譜。

    是的,是臉,與顧崢猜測的哪吒樣式的獨立的頭顱不同,在半遮羅原本的面龐之上只顯現出了前後左右代表四個方位的四張臉,而臉上的表情也大不相同,代表著人間最多的情感:喜,怒,哀,樂。

    待到這四張臉完全的生成之後,在這鴻鈞洞裡不算小的空間內,竟然飄飄悠悠的響起了游移不定的鼓樂鳴奏之音。

    只不過這不是渺渺的仙音,反倒是帶著幾分送殯時候的陰森恐怖,就算是嚇人的恐怖片的配樂,與其相比,也遜色了幾分。

    待到這些器官完全的長成之後,這半遮羅竟像是真正的活過來一般,竟當著鴻均道祖的面,做了一個全身舒展的動作,然後,竟是用他那條新生的左臂徑直的就插向了他赤_裸坦露在外邊的右胸,十分滲人的……就從其胸膛之中抽出來一條白森森的肋骨,在手中這麼一晃之後,就將這條肋巴條兒……變換成了一把寒閃閃的利器。

    這是一把半月彎刀,十分的巨大,刀刃之處並非鋒利圓潤,反倒是伴生出條條交錯的骨刺,分外的猙獰。

    刀柄處掛著一碩大的金剛石圓環,圓環上連接著一個又一個如同念珠一般的串著同樣白骨森森的頭骨。

    而這九枚頭骨,形狀各異,或是三眼空洞,或是頭生獨角,就沒有一個是平凡的毫無特色的人的骨頭。

    憑借著這些頭骨上所籠罩的若隱若現的光芒,還可以判斷出,這個頭骨曾經的主人,在生前也必然不是普通的角色。

    只不過,這些自帶神異的種族,現在也化作了一把白骨,只能在半遮羅的兵器上宣誓他們曾經的輝煌了。

    想來,這半遮羅對於自己的兵器也是十分的得意,當它迎風自長,長到足可以繞著半遮羅現如今的軀體大半個圈了之後,他就朝著鴻均道祖的方向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魔首骨刀,還未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拿著刀柄朝著那漆黑詭異的盾牌上這麼重重的一磕……

    一聲尖銳無比的叫聲,就從這面鬼面盾中……叫嚷了出來。

    而那雙原本緊閉著的雙眼,也從這一刻起……怒目而視!直逼鴻鈞處瞪去!

    直到這個時候,顧崢才發現,盾牌上的這雙眼睛,竟然不是他想像中的惡鬼精怪的慣有的赤紅色的模樣,反倒是與怒目金剛以殺止惡時的黃金眸瞳十分的想像,內裡竟是帶著無邊的佛性!

    這怎麼可能!

    如此矛盾,卻融合的如此的天衣無縫!

    佛魔雙面,本就一體,竟然在一面盾牌上有了體現。

    可是就在顧崢驚詫於這面盾牌的不合常理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尖銳的叫聲竟然一波接著一波,帶著獨特的韻律與節奏,壓根就沒有停歇的……不停的從這盾牌的血盆大口之中被生生的叫了出來。

    再仔細聆聽一下,顧崢就發現大事不妙了……

    因為只不過入耳到第三聲的時候,他全身的血脈就像是火山沸騰了一般的開始朝著他的身體外逼出,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尋一個宣泄的渠道,噴湧而出了。

    而最先遭殃的,自然是他的鼻孔,眼睛,這種自帶宣泄口的位置,那越來越多的黑血,正在滴滴答答的順著他的七竅流出,看這速度,竟是越流越快,怕是不多久,他顧崢就要成為第一個失血而亡的夜叉了。

    感受到了不對的顧崢,也顧不得與心中的那股子跪服的勁兒作鬥爭了,反倒是就勢趴在了地上,手腳並用的想要往遠離半遮羅的戰場外挪去。

    與其一同行動的,還有自打半遮羅露出了真容,毫不畏懼的准備開打之後,就被眾人自動遺忘了的笑忘書以及鬼谷子的結合體,這只剩下了兩股麻花一般擰在一起的繩子,現如今正在鬼谷子的引領下,像是一團霧線一般的,向洞外飄去。

    緊跟其後的顧崢,在不經意間這麼一瞟的時候,卻發現這位原本將自己給欺負的沒脾氣的前大能,現如今竟和他一樣口鼻竄血,狼狽不堪。

    瞬間,顧崢就覺得自己好了許多,舒坦了。

    但是接下來的一秒鐘,當顧崢看清楚了此時的鬼谷子臉上的表情的時候,卻怎麼都無法露出滿足的表情了。

    因為此時的鬼谷子在笑,笑的肆意而興奮,笑的癲狂而滿意。

    仿佛,這一切的亂局才是他的目的,仿佛,這一方天地中真正的天道的掌控人即將倒大霉了,才是他的願望實現了一般的,心滿意足。

    只可惜,這一笑卻是在他們兩撥人馬的身後響起了『砰』的一聲悶響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順應著這一聲巨響瞬而轉頭的顧崢與鬼谷笑忘書子,就只看到了一只碩大的手掌將那個即將要把洞府都給填滿的半遮羅……一掌拍在了地下。

    那一雙灼灼放光,如玉一般剔透的肉掌的底下,一股黑血就順著它的邊緣處彌漫了開來。

    這是半遮羅?

    放了一個魔音灌耳的大招之後,被人一掌就給打的生死不知了?

    就算是元始天尊等人與鴻均道祖之間差著輩分呢,但是真實實力與這幾位相仿的半遮羅,就連一根毛都傷不到鴻均道祖嗎?

    顧崢不相信,這封神的世界當中,多少徒弟掀翻師父的事例尚且歷歷在目呢,更何況以戰力卓著著稱的半遮羅,他的神通體系還和東方教截然不同呢。

    怎麼都不應該如此簡單的就被消滅,總應該有什麼後手還在等著鴻鈞道祖的吧?

    果不其然,就在顧崢想到這裡的時候,那彌漫出血跡的半遮羅所幻化出來的分身的血跡,卻是如同自燃起來一般的咕咚咚的冒起了泡泡。

    伴隨著這些不斷破裂的泡泡一起的,還有四處彌漫起來的氣味十分刺鼻的黑煙。

    而那只依然覆蓋在半遮羅魔軀之上的肉掌,卻是在這種突變之中,也十分突兀的冒起了白煙,伴隨著一陣『刺啦啦』的被灼燒的質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泛起了鮮紅的血泡。

    這半遮羅的黑血,竟然能夠腐蝕掉鴻均道祖的手掌皮膚,讓第一次感受到了刺痛的鴻均道祖,下意識的就收回了已經開始血肉模糊且附著上了絲絲魔氣的手掌,仿佛難以置信一般的將手翻過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多少年了,自打混沌初開,他依存於天道所生,擁有了自己的靈識起,就不曾感受到過疼痛了,而從那時候起,他也同樣的感受不到其他任何的感覺了。

    而這種感覺,讓他仿佛回到了天地開辟的初始,仿佛,每一個世界的崩塌之後,天地的初開之時,他就會在無邊的痛苦之中轉醒,再一次的陷入到無知無覺的輪回之中,仿佛他曾經做過千百次的那般,開劫渡人,讓這一方循環往復的世界中的新的生物和種族在天道的擺弄下苦苦掙扎。

    而這些修道之人,卻是趨之若鶩,心懷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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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3 你我契約已成,快走!


    這一切的一切,並不是他鴻均道祖心存大善而為之的,他的這種一次又一次的度化,皆是因為他寂寞了。

    是的,寂寞,無邊的混沌伴隨著無邊的壽命。

    在與天地同壽在鴻均道祖的身上仿佛就是一個笑話。

    因為就算是這一方的天與地破滅了,他也只不過重新回歸於自己混沌的本源,在無邊無際的空間中沉睡,只待下一次的天地重開。

    伴隨著新的清明世界的產生的,就是他本體再一次幻化成鴻均道祖的模樣,在無人所知甚至是懵懂青澀的新天地之中,再一次孤寂無邊的轉醒,做著他日復一日打發時間的事情。

    渡人的前提……是滅世之前的劫難開始。

    這就是生與死的伴隨,更是新生與毀滅的輪回吧。

    看到這裡的鴻均道祖,突然就笑了。

    他很感念於這種被挑戰的刺激,作為獎勵,他也果真開口誇贊了一番現在又從肉餅的狀態中恢復成原本形態的半遮羅。

    「真是不錯,魔,果真比我手下的這些應劫之人有趣多了。」

    「作為獎勵,我會給你一個挑戰的驚喜的。」

    「至於你,一個連螻蟻都算不上的四不像,又是從何處而來呢?」

    說到這裡的鴻均道祖,竟是毫不在意自己面前已經重新整頓,打算再一次的像他衝來的半遮羅,反倒是朝著鬼谷子與笑忘書糾纏在一起的方向輕輕的一招手,就將那一條早已經跑出去很遠的線條,舉重若輕的又給捏回到了手中。

    像是一個掌控全場的王者,突然被飛過來的一只蒼蠅給打斷了所有棋局一般的,面目不善的就眯起了眼睛。

    「嗯?你也不是這一方世界的人,不,你連人都不算,竟然是多重怨念的集合體,哈哈哈,實在是太有趣了。」

    「難道說,我鴻鈞歷世千回之後,竟然也讓人忘記了曾經的威嚴,到了現如今,竟是什麼魑魅魍魎之物都敢跳將出來挑釁一番了嗎?」

    「看來,這個所謂的終極的世界,可能也是我一廂情願的殘次品罷了!」

    說道這裡的時候,鴻均道祖就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打算就勢將這一條不明來路擁有者讓他十分憎惡的味道的黑線就此毀滅。

    可是誰成想,就當他的手指頭即將發力的那一瞬間,原本在他的威勢之下被碾壓的顫顫發抖的鬼谷子,卻是一反常態十分果決的動了手。

    他不知道用了何種的方式,竟然瞬間化作了一條尖刺密布的漆黑荊棘條,而毫無防備的鴻鈞,在下捏的瞬間,就一下子中了招。

    「啊!!」

    一聲尖銳而凄慘的驚叫,不過別誤會,無波無瀾的鴻均道祖是不可能發出如此丟份子的聲音的。

    發出這個聲音的人,不用想,也只能是與鬼谷子糾纏在一起的笑忘書了。

    這鬼谷子第一目標是朝著鴻均道祖下的手,但是與他緊密貼合,睡一晚都不側漏的笑忘書,卻是結結實實的被扎成了一個蜂窩煤。

    它這是招誰惹誰了。

    可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的顧崢,他再也顧不上減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反倒是帶著點焦急的朝著笑忘書的方向叫喚了一句:「笑忘書!你怎麼樣!」

    而就是這一句想當無力的詢問,卻是讓已經扎到鴻均道祖手指之上的鬼谷子,突然就笑了一下,隨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將自己刺兒槐一般的身軀來了一個瀟灑的翻滾,十分麻利的就將與其扭轉在一起的笑忘書,給剝離了開來。

    而後,這個鬼谷荊棘之鞭,竟像是很愉悅一般的……一甩它的鞭尾就將一開始就盤繞在他身上的拖油瓶笑忘書……給甩向了顧崢所在的方向。

    此時的鬼谷子,像是終於了結了什麼心願一般的,竟然朝著不遠處剛才將笑忘書接到手中的顧崢笑了。

    別問我是怎麼看出來一條鞭子是如何笑的,總之鬼谷子渾身顫抖,激動莫名的就跟顧崢說出了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點關聯就此了結了的話語。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就是能實現我心願的契機所在。」

    「你果真達成了我兜兜轉轉上千年未曾摸到過的心願,所以,多謝。」

    「咱們之間的契約已成,而我這個千年的老鬼的壽數,盡數送與你又有何妨?」

    「哈哈,痛快啊痛快,自此時起,你我因果已了,而這個地方,也不是你這等修為的夜叉能夠長待的。」

    「還是趕緊攜帶著你的小器靈,速速的離開吧。」

    「天大地大,總有爾等容身之所。去吧!」

    說完這句話,這鬼谷子竟是生成了一股旋風,直奔著顧崢的方向而去,而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那一條只有顧崢能夠看到的他與鬼谷子之間,代表著牽絆的契約之線,就這樣的瞬間消散,化作點點的金光,盡數的反饋到了顧錚的身軀之內。

    這些像征著功德的金光,仿若九天甘露,滋潤著已經千瘡百孔的笑忘書的軀體,充盈著顧崢此時的夜叉血脈,滋養著兩個人鏈接在一起的神魂,讓沐浴在其中的顧崢,暖洋洋的,竟是舒服的不想挪動半分了。

    但是腦海中永遠都緊繃著一根弦兒的顧崢,卻是強撐著困意,死命的拽起笑忘書的一端,一邊與這種松弛感對抗著,一邊朝著鴻鈞洞府的洞口處走去。

    可是,就因為剛才鬼谷子與顧崢的這一番對話,讓原本已經遺忘掉顧崢的鴻均道祖,卻再一次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顧崢的身上。

    他無視了自己手中那黑色的藤蔓依然在不停的蔓延,擴張,還朝著他身上纏繞的狀況,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顧錚逐漸挪走的方向,低聲的自語了一句:「奇怪,同樣都是域外來客,為何我在那個夜叉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內容,卻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與這個世界的深深的牽絆呢?」

    這話自然不是跟對面的那個拿著彎刀張牙舞爪劈過來的半遮羅說的。

    鴻均道祖的這種音量,只可能是跟他手中早已經變換的猙獰恐怖的鬼谷子說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0 09:19
884 第十九個世界的回歸



    鴻均道祖一邊說一邊還十分感興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之中因為鬼谷子的翻滾而拉出來的一道道的血痕,甚至一些比較深的傷口之中竟然滴滴答答的開始滴落起了鴻均道祖獨有的金色的血液。()

    這種血液,就算是半遮羅的魔氣腐蝕之時也不曾被傷到滴出來,反倒是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四不像給輕易的扎出了本源之血。

    真是奇怪啊,太奇怪了。

    所以奇怪的鴻均道祖又多自言了一句:「為什麼同樣是從域外所至的靈魂,同樣的渺小虛弱,你卻能輕易的傷到我的本源呢?」

    依照現在鬼谷子被拖拽過來的修為,撐死了就是一個大羅金仙至金仙之間的程度。

    這種程度的修行者,按理來說是連鴻鈞道祖的皮膚都無法傷及的。

    但是這個幻化成了植物體態的鬼谷子,卻好像十分輕松的就能對他的這具軀體造成傷害。

    是哪裡出了問題?

    還是說,域外之魂與這個世界的排斥,才是他們可以無視防御隨意攻擊的原因?

    正當鴻均道祖在心中推演這一切到底為何的時候,被捏在手中的鬼谷子卻是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笑聲。

    他那一條形只影單的枝條,此時早已經變成了猙獰的一團,如同荊棘叢一般的將鴻鈞道祖所在的後左右三個方位都給嚴嚴實實的堵死。

    而唯一露出了口徑的前端,此時那一把明晃晃的白骨大刀卻是已經當頭劈下了。

    鬼谷子等的就是這一時刻,他所有的作為都是為了糾纏和轉移鴻均道祖的注意力,力求讓半遮羅的這雷霆一擊能夠起到全部的作用。

    只可惜……『叮』在一聲清脆的碰撞之後,鴻均道祖竟是連另外一只手都不曾用,就將半遮羅這一次勢在必得的攻擊給嚴密的阻擋了下來。

    這個時候,在鴻均道祖與半遮羅之間,梗浮著一只閃閃發光的盤子。

    而這個盤子就算是封神法寶盲的顧崢,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它的真容。

    這就是造化玉碟,一只盤子形狀,上可回溯時光,下可時間加速,命理,因果皆納一處的鴻均道祖的伴生法寶。

    而這件法寶,唯恐自己不夠高大上,看到它的人認不出它的來歷一般的,就將造化二字雕刻在自己的盤狀承載物的上方,每每散發出寶器的光芒的時候,就會將造化二字反復多次的給播放出來。

    就像是播著小廣告的led屏,別提多醒目了。

    自然,知道了它是什麼物件的顧崢,就一邊扭頭繼續前進,一邊為鬼谷子與半遮羅的命運感到深深的擔憂了。

    現如今鴻均道祖終於將他壓箱子底兒的最後一件寶物給拿出來了,想必這一場無謂的戰爭也要就此結束了吧。

    可是誰成想,被阻攔住了刀勢的半遮羅,卻是擎著他的白骨刀對著他面前一派無動於衷的鴻鈞道祖謔謔謔的陰笑了起來。

    在這陰笑之後,原本鴻均道祖那什麼表情都無的臉上,突然就露出了一副震驚迷惘,難以置信的表情,第一次瞪大了眼睛正視起了,他面前的這個從不曾將其放在心上的半遮羅的分身,以及他手中給他造成了難以置信傷害的鬼谷子。

    「你們,你們什麼時候聯手的!!」

    是啊,不是剛才被他發現嗎?

    這本就不屬於一個世界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物種,是怎麼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暗暗的達成了聯手的協議了呢?

    而鴻均道祖表現的如此震驚,他們又給他到底造成了何種的傷害了呢?

    被這一番對話和行為弄得將頭再一次的轉過來的顧崢,下意識的就朝著盤子後的鴻均道祖的方向看了過去。

    卻被此時場內突變的場景,給嚇了一個大跳。

    不知道何時,這個一派清風明月的鴻鈞洞之中,早已經被漆黑的怨氣所籠罩。

    而半遮羅的魔氣也因為這種毀天滅地的恨,給滋養的更加龐大了幾分。

    而鬼谷這怨氣所化的厲鬼精魄,竟然真的將鴻均道祖給束縛的動彈不得,那看起來就十分鋒利的尖刺,現在已經層層疊疊的纏繞在他的整個軀體之上,不但將鴻均道祖給捆了一個嚴嚴實實,還十分結實的扎進他的血肉之中,勒進他的筋膜之間,並且還在越纏越緊,不纏他個骨肉盡碎,血筋分離是誓不罷休了。

    難怪鴻均道祖如此的震驚呢,顧崢也給驚的夠嗆。

    不行,自己必須馬上跑,跑的越遠越好。

    警鈴大作的顧崢,也顧不得重傷病患者笑忘書的感受了,他將這條軟面條往自己的腰上一盤,強撐著的就讓自己站了起來,手腳並用的就往洞府外衝了出去。

    這方世界的天道給他們整成這樣,就好像你在玩耍著的最柔弱無助的小螞蟻,卻反過來凶性大發的死咬住你不放了,那麼這個惱羞成怒的成年人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呢?

    當然是將其狠狠的摔在地上,再用上腳去……全方位的碾壓啊。

    而估計的著實沒有錯誤的顧崢,才剛剛跑出去兩步呢,身後的鴻鈞道長就真的暴怒了。

    「怎麼可能!我乃這一方天地的混沌神魂所幻化!沒有人能夠傷到我的本體才是!!」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我的防御,傷及我的本體!!」

    這話是對著鬼谷子吼得,而忌憚不已的鴻均道祖也終於沒有了戲耍的心思,將他另外一只一直不曾動彈的左手也終於從袍子中探了出來,直抓鬼谷子而去。

    待這鴻均道祖一認真,可真就是畫風突變了,原本好似還占據著優勢的鬼谷子一方,就在鴻鈞道祖的雙手合一的狀態下,如同烏雲見日,狂風驟停一般的,被掐斷在最高潮的節點,一下子就被拍了個干干淨淨。

    那些魔氣被驅散了之後,已經爬到了門口的顧崢,卻是半分神清氣爽的感覺也無,反倒是驚恐萬分的加快了他倒騰的步伐。

    因為此時的鬼谷子,在被拍的即將湮滅與塵埃之中的時候,發出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的吶喊。

    「鴻鈞,你不是想知道為何我可以輕易的傷及到你嗎?」

    「因為!我就是你曾經拋棄的,滅世之時的那些生靈的集合體啊!」

    「他們原本平靜安寧的生活,就因為你的一個念頭,最終成為無邊地獄,伴隨著你的拋棄,直至灰飛煙滅。」

    「只因為你太過於無聊,想要嘗試著讓幼小者翻身,讓集天地精華的精靈永遠的匍匐在你的腳下。」

    「只因為你懼怕這些天生地養的與你同出本源的精靈,有朝一日修為強大過你,最終將你這個掌控蒼生的天道寵兒掀翻在地。」

    「只可惜,哈哈哈,就算你是天道的掌控者,因果的執行者,但是也逃不過自己的命運與因果。」

    「因為,我們這些你拋卻的糟粕,卻是實實在在的曾經與你融合在一起,又因為這個世界的創立才被剝離的啊。」

    「所以,你看到的不堪入目,污泥塵埃,皆是你身體之中的一部分啊。」

    「混沌,你又比我們好到哪裡呢?」

    「所以,為了讓你這種惡不再存在於這個天地,讓你這種同樣污濁的人歸於塵土,我們還是共沉無邊地獄之中吧!」

    說完這番話,鬼谷子無視了對面半遮羅那驚恐的表情,無視了他身後鴻均道祖那詫異的思索,反倒是運用了自己最後的力氣,將所有的能量都朝外迸發了出來。

    「不好!這是要自爆!」

    「做夢,你以為這樣就能傷到我嗎!!」

    怒喝聲同時響起,顧崢卻是半分都顧忌不得了。

    他與手中的笑忘書認命的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份苦澀的不舍,卻是在這個黑漆漆的氣流馬上就要衝擊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在各自的腦海之中同時聽到了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本尊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任何人,而小友乃是本尊的恩人,我自當助小友就此脫困。」

    「多謝,還有……後會無期了!」

    這一道微弱的聲音消散之後,衝擊到顧崢背後的那一股狂暴的氣流,不但沒有撕裂他的身軀,反倒像是水流一般的推著顧崢往洞府外衝去。

    不但於此,顧崢與笑忘書的面前,竟然還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通道,看著那個無比熟悉帶著點點星光的漩渦,顧崢知道,他從這個世界解脫的契機終於出現了。

    帶著一點對於鬼谷子的感激,帶著劫後余生的一點慶幸,當機立斷的顧崢就順著氣流一起朝著那個入口處扒拉了起來。

    誰成想,就算是在苦苦的抵御著鬼谷子這生命中的最後一擊,身上早已經多處割傷撕裂的鴻均道祖,也沒有忘記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存在。

    此時的他心中的惱怒全部都轉移到了顧崢的身上,若不是這個連螻蟻都算不上的小人物的出現,他原本最為滿意的這個世界之中,怎麼會出現如此大的變數。

    越想越怒的鴻均道祖,就將一只支撐起防御罩的手探了出來,將一個能量的光球集中在指尖,毫不猶豫的就朝著顧崢前方那個突兀出現的時光隧道之中這麼一彈,就打算讓其跟隨著這個通道一起……灰飛煙滅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0 09:19
885 我這到底是傳送到哪裡了!!



    可是誰成想,這個瞄的特別的准的能量球體,就在脫離他的手指的那一瞬間,卻被一把斜插過來的骨刀給劈飛了出去。()

    這個馬上就要被鬼谷子的死亡衝擊波給炸散了的半遮羅的分身,卻是在鴻均道祖氣急敗壞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個猙獰滿足的笑容。

    「再怎麼說都是我夜叉一族的小子,作為他們的夜叉王,我總要護上一護的吧。」

    說完這話,半遮羅的分身就再也無法抗擊這肆虐狂暴的能量的撕扯,終於被無邊的漩渦給撕裂成了齏粉,只留下絲絲的魔氣,又被周圍的狂風給瞬間的驅散了。

    而那個仿佛是得意,仿佛是滿足的最後的一聲輕笑,卻是清清楚楚的留給了洞府內剩下的最後一人,鴻均道祖。

    讓他無處發泄,十分憋屈的就暴走了。

    「混蛋!低等的螻蟻!我要滅你西方靈種,覆你西方道傳!!」

    鴻均道祖的破功後的吼叫在顧崢的耳邊久久的回繞,但是此時的他,卻是無暇顧及自己身後的洪水滔天,只是想著怎麼去應付面前的這個局面了。

    因為就算是剛才半遮羅勉力幫他將襲擊的能量給驅散了,但是這個本就是脆弱的空間隧道,也依然是受到了波及,因為就在這能量的球體順著通道擦邊而過的時候,竟將那個原本就搖擺著的通道……給撕裂了一個微小的豁口。

    同樣的,那隧道之中竟然被影響的呲呲拉拉的冒出了電光,讓即將要衝到入口的顧崢,瞬間就停下了前衝的趨勢,一下子就猶豫了起來。

    這是進……還是不進啊,若是在傳送的半途之中再出現什麼時間裂縫將他給瞬間的撕裂了怎麼辦?

    可是時間卻是不等人,身後那個發了狂的鴻均道祖卻是容不得他多想了。

    就在此時,早已經奄奄一息,一直在挺屍的笑忘書,卻是用了最大的氣力,對著顧崢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能夠讓他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話語。

    「沒事,我本就是一絲時間和空間的本源融合,就算是再危險的通道,只要是有我護持著,咱們也能順利的通過。」

    聽到了笑忘書如是說,顧崢才終於是下了決心,他在身後的鴻均道祖還沒有發飆完畢的時候,就一頭扎進了這個看起來詭異無比的通道之中,頭也不回的奔著未知的路一去不復返了。

    反正這個高能危險的世界,他是打死也不要再經歷一次了。

    對面的通道雖然是未知的,但是只要有笑忘書在,他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自然還可以再回到他安逸的現實世界之中的。

    做好了心裡建設的顧崢,就這樣在一睜眼一閉眼之中,脫離了這個即將崩塌的洞府,朝著新鮮出爐的新世界奔發而去。

    只留下了那無盡的咆哮,就算是待這時間通道的入口閉合了之後,也依然能夠隱隱綽綽的朝著顧崢透來。

    「哎,果然是大能啊,咱們都穿了這麼久了,他這瘋子一般的嘶吼之音還在我耳邊回蕩呢。」

    但是一旁的笑忘書,卻沒有心情與顧錚一起調笑,它抖抖索索如迎風弱柳一般的不停的顫動著,發出了牙齒對磕的恐懼的聲音:「顧,顧崢,快……睜開眼看看啊!」

    「咱們到地方了,可是並不是現實世界……」

    「我,我也定位不出這是哪裡了……」

    「啊!我暈了!」

    說完這句話,這位早已經重傷虛弱,精神萎靡的小球,就化成了本體的模樣,瞬間的就沒入到了顧崢的體內。

    而被笑忘書這麼一提醒,在落地之後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的顧崢,卻是被他入眼的景像,給徹底的驚呆了。

    只見此時的他,正趴在一座自己搖擺著的懸崖邊上,而那高聳入雲深不見底的懸崖側邊,卻能聽見隱隱綽綽傳來的海浪拍擊之音。

    這仿佛是果凍一般顫抖著的山崖,竟是金白的顏色。

    就像是小時候民間傳說之中的百寶山,皆是用玉石和黃金所做。

    最為奇特的是,就算這座山是由這種金屬材質所構成的,但是它仍然能夠十分輕松的搖曳起來。

    讓匍匐在其上,馬上就要被甩的出溜到懸崖邊兒上的顧崢,立馬就將自己的手爪摳在了地上的岩石縫隙之中,緊緊的扒住……死也不松手了。

    「這,到底在哪裡!!」

    就在顧崢驚詫萬分的時刻之中,這座山竟然漸漸的減緩了搖擺的頻率,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一般的又恢復成了一座重金屬礦石混雜著玉石所構築成的最為堅固的山壁。

    而到了這個時候,顧崢也顧不得先觀察地形了,他連站起來都不敢,只是匍匐在地上,在原地用腚拱了一個圈圈,將自己的頭從原本的面相大海半空的方向,轉到了這座詭異的山峰面朝內陸的緩坡之處,然後才手腳並用蹭蹭蹭的爬了起來,待爬到了一處平緩的地段之中,他才敢顫巍巍的扶著他面前所見到的第一棵大樹,依靠著坐了起來。

    在有了倚靠之後,顧崢這才有閑心仔細的觀察起周邊的環境。

    而他這一看,則是越發的迷茫了起來。

    這座山太挑戰他對於曾經的多個世界的認知了。

    就算是在封神演義這種存在著大量神怪的世界之中,也沒這麼多不符合他曾經掌握的知識體系外的東西啊。

    最起碼,封神那邊的凡人也吃飯,米面糧油,菜蔬瓜果,都與夏商周時期的歷史記載並無區別。

    但是現在,他所身處的這座山,卻是完全的打破了他的認知,誰能告訴他,為何在黃金礦所構築的山坡上竟然能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桂花樹?

    而那些高大的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的桂花樹底下,為何還長滿了韭菜。

    那種十分酸爽的韭菜餡餅的清香,現在正不要錢一般的朝著顧崢的鼻孔中鑽了過來,竟然壓住了這十裡桂花的芬芳,只剩下公交車之中的韭菜飽嗝的臭味了。

    十分嫌棄的顧崢,下意識的就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但是在下一秒鐘他就發現,此時的他竟然又變回成了人的身軀。

    當初那一藍皮夜叉的形像此時早已經消失殆盡。

    一雙粗糲的大手,現在正結結實實的捏在他的鼻翼兩側,讓發現了他終於屈居於正常人的顧崢,也激動的淚流滿面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0 09:19
886 第二十世界的亂入(39/50)



    不過,不怕,有人,就有希望,最起碼也告訴了他自己不是來到了外太空。

    而心一下子就踏實起來的顧崢,卻不敢在這麼詭異的環境之中接收這具軀體的記憶,反倒是又仔仔細細的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企圖從點滴的蛛絲馬跡之中,找尋出與現實世界有些相關的聯系。

    就在顧崢沉下心來,更加仔細的觀察周圍的時候,他卻是發現了更加讓他難以置信,詭異的非地球生物的物種。

    因為在這些密集的桂花樹之中,竟然還伴生著一條條不知名的黑色的樹木。

    這些黑漆漆的樹木上,如同螢火蟲一般散發著朦朧的光輝,映襯著這些樹木本身自長的略帶玄幻的紋理,也跟著神秘了幾分。

    顧崢相信,這是因為在白天的緣故,若是在夜晚,這數量眾多的黑樹若是集體發光的話,怕是能將這座山的山頂,就像是白熾燈泡一般的……透亮。

    「不是吧,娘啊!」

    顧崢自從被鬼谷子坑了一把之後,這句話仿佛就成為了他的口頭禪一般的,出現的頻率有些過高了。

    可是就算是顧崢平日間不怎麼喜歡看閑書,但是好歹也算是博古通今的他,在心中依然是有了一種隱隱綽綽的懷疑。

    就在顧崢被自己的懷疑給驚的開始思考我是誰,我要去哪的問題時,一聲『吼吼吼』……短而銳的猿猴鳴啼,就在顧崢的耳邊響了起來。

    坐在桂花樹下的顧崢,片片金花灑落,那景像別提多美。

    但是他那張煞白的臉,卻是出賣了他驚恐的內心,以及忐忑的現狀。

    這個從未曾怕過的男人,此時卻是顫抖著他的雙唇,緩緩的抬頭,朝著他頭上近在咫尺傳來猿鳴之音的地方,張望了過去。

    這一眼,立見分曉。

    一個軀體如猿猴毫無分別,卻獨獨長了一雙長絨毛純白耳朵的野獸,正站立在他頭頂那顆桂花樹最大的枝杈之上,帶著幾分好奇,正同樣的低著頭瞧著顧崢呢。

    而就在兩者的目光碰觸到一起的時候,他頭上的這個猿猴,竟然極其有靈性的朝著他齜著牙一樂,仿佛在學習他現在臉上的這般沮喪的表情一般,一下子就將嘴角耷拉了下來,將毛茸茸的黃色爪子蓋在了自己的雙目之上,仿佛下一秒鐘就要跟顧崢一起熱淚盈眶了一般的……好笑。

    是的,被頭頂上這個猿猴給這樣的一鬧,顧崢原本那滿是躊躇的郁悶之情,瞬間就被衝了一個一干二淨。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不認命不就是他的美德之一嗎?

    一下子就找准了定位的顧崢,放開了之後,反倒是玩心大起,他仿佛是要安慰他頭頂上的這只猿猴一般的,將自己的嘴角扯了起來,抹掉了他眼角的愁緒,朝著上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順帶手的……還將自己手中剛剛抓起來的一把金桂花朝著樹上的那只猿猴的方向遞了過去。

    而他頭上的這只猿猴竟也十分的配合,它只不過呆愣了一瞬之後,就略帶小心的將自己倒掛在了樹杈之上,特別仔細的將爪子探到顧崢手中的桂花頂端,嗖的抓了一把之後,就極其迅捷又彈回到了它認為安全的樹枝之上。

    然後,就在顧崢不明所以的注視之下,輕輕的嗅了一下這把還算是干淨飽滿的金桂花之後,竟然發出了一聲短促且愉悅的鳴叫,一把就將這寥寥幾朵的金桂花給塞進了口中,大嚼特嚼了起來。

    呃……這是能吃的食物?

    反應比腦子轉的要快的吃貨顧崢,早已經忘記了物種之間的差距,他下意識的就將自己手中還剩下的幾朵金桂花,也送到了嘴邊,一邊盯著那只猴兒的反應,一邊就將其中的一朵給叼進了嘴中。

    嗯,還是那個味,康帥傅牛肉面。

    呸呸呸,怎麼可能!

    除去上邊還沾染了一些泥土之外,這些金桂花就像是沒有成熟的柿子一般的,又苦又澀。

    但是顧崢在吐干淨了之後,卻是知道,這是因為新鮮桂花中含有較多單寧,吃到嘴裡會感覺苦澀且香味不足,但是對於長居於野外的動物們來說,這一點點生澀是比不得桂花本身所帶的香氣,以及花蕊之中偶爾所帶的點滴花露裡的蜜糖滋味。

    足可以入口了。

    所以,此時的他不但不發愁,反倒是一陣的欣喜。

    這意味著這個世界之中果真還有他能夠攝取的食物的,而這片林子還真就是他熟悉的桂花樹物種,他總不會有面臨因為動植物食譜的組成不同而挨餓的事情發生了。

    放下了心的顧崢,才這麼一愣神的工夫,他頭頂上就突然砸下來了一個不明物體,分量不輕,咕嚕嚕的順著他的頭頂彈跳了幾下就滾到了他的腳邊。

    在順著那物體滾落的方向看過去的顧崢,就發現,這竟然是一根那種黑漆漆的樹木上的樹枝。

    被頭頂上的猿猴給折下來了之後,竟然也能自動的散發出一閃一閃微弱的光芒,將其身上層層環繞著的紋路映襯的別提多美奐美倫了。

    下意識的,顧崢就將這截樹枝給握在了手中,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個朝著他扔出樹枝的猿猴,隨口問道:「這是給我的?」

    等這話一禿嚕出嘴巴,顧崢卻恍然發現,這竟然不是他現在慣用的母語發音方式。

    雖然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字音是隨著社會的發展而不停的演變的,但是它們的語系還是能找尋出一脈相傳的根據的。

    可是現在呢,顧崢卻恍然發現,這種晦澀的,枯燥的,匱乏的語言,能表達的含義是極其的簡單的。

    而他想要說一些帶著花樣的話語的時候,卻是現在的語系詞語中並不曾包含的。

    所以說,這從側面又一次證實了,他果真是進入到了山海經所描述的一方小世界之中了。

    不知道本就是一個人異想天開所構築的小世界,還是原本真實存在過,卻是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最終崩塌的舊空間。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在山海經一書之中,它向朝後世之人描繪出了一個完成的世界的構架。

    也許它的記載是荒誕的,也許它的背景是神幻的,但是不能不承認,它的內容是如此的美妙,讓這個世界充滿著危險與機遇,充滿著刺激與新鮮,讓人心向往之。

    可是這事兒吧,攤到了顧崢的身上,他還真就不太樂意。

    為什麼呢,因為太危險了啊。

    一個凡人,在山海經之中,那就是最底層的食物鏈的代表了。

    你讓當家作主慣了的顧崢,他怎麼能忍得了?

    所以,回過神來的顧崢,很快就將這白耳猿猴贈與他的黑色樹枝給掛在了腰間。

    然後,經過他這麼一摸才發現,上個世界被他誤帶過去的一口靈泉的玉瓶子,現在竟然安安靜靜的躺在他那個用獸皮纏繞著的腰間,而他曾經剛剛到手未曾捂熱乎的乾坤魔圈與震天箭,竟然也跟小瓶子一起,安靜的裹挾在其中。

    這,突然就踏實了。

    可能激活不了,但是總會有其用處的。

    踏實起來的顧崢,不知怎麼地就開始翻看起穿在他身上的這件豹紋裙,是的,他穿的是一條十分羞恥的齊臀遮胯小短裙,動物的皮毛縫制而成,上邊的花紋也是顧崢從未見過的紋路,而他的身上仿佛除了這條裙子之外,好像就真的不趁點旁的了。

    哎,有些失望的顧崢剛嘆了一口氣呢,就聽見這金玉山下遠遠的就傳來了一聲聲的召喚之音。

    「猙,猙……」

    這仿佛是在叫他?

    支棱起耳朵的顧崢下意識的就將頭扭向了聲音傳來的方位,恍惚之間就看到了這密林從中就出現了幾個隱隱綽綽的身影。

    「猙……」

    在這一聲落下之後,一個敦實的多毛的方臉大漢,就從這層層疊疊的樹叢之中探出頭來,有些警惕的就朝著山崖之上張望了起來。

    而他這一眼掃過去之後,臉上就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嘴角更是越扯越大,最終竟是喜悅的大笑著,朝著顧崢的方向衝了過來。

    「猙!沒事,太好!太好!」

    而這個被稱為猙的顧錚同志,這時候卻還沒把握住自己的人設呢,他只能十分心虛的含糊了一句:「沒事,因為碰到了一只有趣的野獸,所以遲了。」

    說完,顧崢還朝著自己的頭頂猿猴的所在指了指。

    而那個被他的手指轉移了視線的大漢,卻是在看到了顧崢所指方向的猴子的本體之後,就迸發出了狼一般的綠色目光。

    「錚,部落中,祭祀,適合你!你出來找藥草,也能為部落,找尋到食物!肉!肉!猴子!。」

    說完這話,這大漢竟然從自己的背後拖拽出來了一根粗壯的竹矛,比比劃劃的竟是要朝著樹上的那個白耳猿猴的方向扎過去。

    「停!」

    顧崢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就阻止了大漢的這種行為,在對方十分不解的目光注視之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撒了一個小謊。

    「剛才這山動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陣的眩暈,當時的我,正在這山上研究草藥。」

    「我沒有防備的時候,差一點摔落到懸崖,多虧了這個白耳野獸,拉住了我,救得我的性命。」

    「不但這樣,他還將這黑樹樹枝贈予我們的部落,而我發現,這漫山的金桂花,也是可以成為我們部落的食物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1 09:33
887 有猙氏



    聽到顧崢如此說,那粗壯的漢子一下子就停下了動手的腳步,反倒是略帶擔憂和興奮的問道:「真的!猙有沒有傷到?還有,這山中能吃的,是什麼?」

    看著這漢子的興奮勁兒,顧崢唯恐他記憶缺失再說漏了嘴,只能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朝著對方招了招手,示意對方前來扶他一把,讓他將其帶回到自家部落的營地之後再說。

    果真,這個質樸的漢子不疑有他,大跨步的來到了他的身旁,飛快的將顧崢背在了背上,像是做過千百遍一般的,就朝著招搖山的山坡底下跑了過去。

    而被背在背後的顧崢,則是暗暗的朝著那白耳的猿猴揮了揮手,讓其退歸到山林之中了之後,才再一次的轉過頭來,看著前方並不算好走的山路,想像著自己的這個身體所在部落的模樣,思考著,自己在部落之中到底應該所處著怎樣的位置。

    可還沒等顧崢做好萬全的准備呢,他身下的漢子在跑到了一個相對平緩的土坡之後,就放緩了自己的腳步,將其放了下來。

    「到了,猙。」

    啊?

    這是哪?

    一個部落怎麼可能選在這種山脈地段之中駐扎。

    這根本發展不起來的嗎!

    但是顧崢又不敢多言,只是隨著這漢子的攙扶,一腳深一腳淺的穿過了他們倆面前的小樹叢,來到了其後一個地勢驟然開闊起來的空場之中,而在這裡,顧崢就看到了一個原始部落的日常生活的畫卷,正在他的面前緩緩的延展而開

    這個不大的空場,是由一個又一個挨擠在一起的獸皮帳篷所構成的。

    它們大多是三角柱的構架,在結實的竹制的骨架外邊,再套上一個早已經按照規格尺寸縫制而成的獸皮圍子。

    不但便於帳篷的搭設,就算是整個部落遷徙拔營的時候,收拾起來也十分的方便。

    而這種獸皮應該是同一種野獸的外皮,灰突突的很不起眼,但根據顧崢用眼睛粗略測算出的厚度,卻表明,這種皮革是十分結實的,它的表面還泛著微微一層油脂薄膜,還是自帶防水的高配皮。

    在這些密集的帳篷外,則是一些用樹枝,荊棘,矛刺臨時搭建起來的圍牆籬笆。

    在留出來了足夠的生活空間之後,繞著搭滿了一圈,雖然帶著點倉促的味道,卻是邊邊角角都顧及到,很是仔細。

    大範圍的建築構架很有條理,而這內裡的生活氣息,更是讓顧崢感受到了屬於原始部落的人氣兒。

    那是因為,這些挨擠在一起的帳篷,都是四門大開,包裹在外部,充當進出的門所用的獸皮們,現在都被卷了起來,用細藤條扎好,掛在兩側。

    當中的布置,經由這麼一掀簾子,自然也變得一目了然。

    但是隨著顧錚的眼神掃過去了三兩頂之後,他就對其中的布置不再感興趣了。

    因為這部落之中,每家每戶的布置都大同小異。

    無非是用干草做床,再無其他,若講到其中的區別,也無非是干草的厚度以及大小不同罷了。

    顧崢就知道,他不能心存僥幸,看起來,這個社會還真如同他所想的一般,真是『原始』了。

    越是這樣,顧崢越是迫切的想要接收一下他現在的這具驅殼的記憶,在這種風險極其高的世界中生活,他急需要各種知識的補充啊。

    打定了主意的顧崢,步伐匆匆,跟在這大漢的身後一言不發的就邁到了籬笆牆的內圍,那個只用藤條纏繞起來的半高的大門之外,幫著這漢子一起解開了內置的活結之後,就一並踏入到了部落駐扎地更深處的所在。

    誰成想,他打算低調的回歸到自己的帳篷內的心思,卻是在他的腳剛剛邁入到這居中的駐扎區的這一刻起,就被打破了。

    因為在這個充滿了野孩子的叫喊,獸皮的腥臊以及糞便垃圾的微臭的區域內,顧崢所碰到的每一個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在見到了他的身影出現了之後,都會規規矩矩的放下手中的工作或是玩耍,帶著點小忐忑小局促的朝著他低聲的問好。

    「猙,您回來了。」

    「猙,歡迎回來!」

    雖然他們眼中並沒有真正的敬意。

    這讓開局永遠是底層人的顧崢,一時間竟然沒有轉換過來,帶著點小茫然的就讓這具身軀回歸到了本能。

    他本能的點著頭,帶著點上位者的風範,嫻熟的在人群的簇擁下,在大漢的引領下,就來到了這個部落駐扎區中第二醒目的帳篷之內,在眾人齊刷刷的再一次問好退去了之後,他就在大漢的攙扶下坐在了這個帳篷裡那個與眾不同的干草堆上。

    然後顧崢就做出一副十分疲憊的模樣也朝著那個漢子處揮了揮手,十分高冷的就將自家帳篷的皮簾子給掀了下來,將自己密閉在了這個烏漆墨黑的皮帳篷之中了。

    而那個漢子,在看到了顧崢的這個舉動了之後,則是楞了一下,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的朝著一旁距離顧崢帳篷最近的一處空場上的幾個半大的小子招了招手,將其召喚過來,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就拎著他的武器,轉身出籬了。

    至於現在在外人看來已經休息的顧崢,早已經閉起眼睛仔仔細細的接收起這具身軀的記憶了。

    待到顧崢再一次將眼睛張開的時候,他則是仰面苦笑了起來。

    一旁,一根靜靜的擺放在他的干草堆旁邊的節杖,十分完美的表明了他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身份。

    一個剛剛繼承了死去的老祭司之位的年輕的部落祭司,專門負責整個部落的祈福,祭祀以及部落諸眾的身體健康檢查的多面手的角色。

    身份地位極其的高,責任義務也極其的重。

    也難怪這位年輕的祭司,明知道前方是陌生且危險的未知之路,也要勉力孤身一人的去闖一闖了。

    因為,這有猙氏,哦,這是這個部落的名字,所有有猙氏的族人們,他們所供奉的圖騰都是一只形如赤豹,五尾一角的遠古神獸……錚獸。

    而為了表示虔誠,他們部落之中所有的新生兒,自從一落地起,名字中就會自帶一個猙字作為前綴。

    當然了,作為有猙氏之中地位最超然的祭祀一職,他們可以享用整個部落中最尊貴也是最貼近於他們侍奉的神明的名字:猙。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1 09:34
888 二十個世界的高貴身份


    這個名號就這樣祖祖輩輩的傳承了下去,給的是祭司這個職位,而非是在職位上的人。

    而部落之中的祭司,一旦繼承了猙這個名號之後,就要將自己的終身奉獻給錚獸,終其一生要為部落的繁榮以及圖騰獸族的興亡,而奔波不停了。

    只不過,這一屆的祭司猙,當的尤為的艱難。

    因為就在前不久,他們有猙氏的部落長居地的所在,那個依山傍水,地勢平緩的肥美之地,竟然迎來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冰封千裡。

    只不過一瞬間的工夫,有猙氏部落所在的山脈,由內而外的就成為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那些常年潺潺流動的河水,瞬間冰封成了難以鑿穿的冰疙瘩,而那些他們有猙氏日日勞作的肥沃的黃土地,也變成了寸草不生的結晶體。

    他們曾經賴以生存的青蔥的密林,現在變成了冰雕雪塑的樹棍,而懸掛在上邊的各色果實,卻全都失去了生命一般的,停滯在了被冰封的那一刻之中。

    至於密林之中用來打牙祭的弱小野獸們,更是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一些生命力頑強的,只是勉力的朝著山外的方向爬去,而一些略顯孱弱的,則早已經僵直在雪窩之中,成為了這個山林的雪景中的一員

    若只是寒冷,有猙氏一族並不畏懼。

    但若是這種寸草都無法生存,冰封了近小半年都不曾有解凍的跡像的環境,他們卻是無法堅守下去的。

    因為作為一個蒸蒸日上的中等族群,有猙氏有著近百張嗷嗷待哺的幼童的嘴巴在等著他們的投喂。

    而現如今他們的生存壞境,是不足以讓成年的群體成員,狩獵到足夠的食物,來度過這漫長的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的冬季的。

    所以,十分有決斷的有猙氏的老祭司,就想起了他在年輕時曾經遇到過的跋山涉水來到了他們部落的有崇氏的使者,經由那個穿著打扮與他們略有不同的漢子所言,老祭司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在靠近有崇氏部落的所在區域內,有著大片的富饒的土地,而這些土地,僅僅靠有崇氏一個部族是無法占完的。

    所以,他們有猙氏也許可以來一次舉族的遷移,將他們的部落搬到更加安全,猛獸與天災更少發生的大河沿岸的地段中去。

    找尋到一片適合他們族群發展的區域,休養生息,再一次的讓有猙氏繁榮起來。

    打定了主意的老祭司就與這一屆的族長這麼一商議,都不用公眾投票的,就做出了遷徙的決定。

    而這些早已經被凍慘了的有猙氏的族人們,更是沒有半分的異議,那是相當利索的就開始打包行李,唯恐自己被拉下了一般的,十分的麻利。

    誰成想,有些事情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行路難,難於上青天。

    對於古代人人來說,出行永遠都是一個大事件,更何況在這個超級古代的原始社會,畜牧業的馴化也只不過剛剛才發展到了一個雛形萌芽的時代,沒有運輸的牲畜就舉家搬遷,讓部族遷徙那更是難上加難了。

    一行人近千口人,不過將將的出得那冰雪封存的地域之中,這有猙氏的老祭司,就因為年老體弱和過於奔波的緣故就得了一場大病。

    而這一場病,也終於是拖垮了這位年邁的老者,在他一病不起了之後,就將整個部族的祭祀的重擔交到了自小從他身邊長起來的徒弟的手中。

    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求他要盡心盡力的運用他所學到的祭祀的知識,在猙獸的祝福下,替族人們找尋到最終賴以生息的土地。

    這位沉默而膽小的青年,自然是鄭重其事的答應了下來,他還顧不得悲傷,就在部族所有人略帶期盼的眼神之中,將如老父一般慈愛的大祭祀給葬在了冰封圈子的邊緣處,讓他能夠眺望故土,目送有猙氏所有的部眾想著未知的新生活而去。

    願有天之靈能夠保佑他們一切順利。

    可是待到這年輕的祭司真正的隨著族人們一同上路了之後,他才恍然的覺出來,一個祭司對於一個部落意味著什麼。

    一個部落之中若是有一個好的祭司又意味著什麼。

    總之這一路,這位年輕的稚嫩的祭司,就被這族眾之間的瑣事給壓彎了腰。

    病弱的族人需要照顧,前方的道路需要探明,幾百號嗷嗷待哺的嘴中的食物需要辨明,而這一切都落在了這個毫無准備的新任祭司的身上。

    至於顧崢這倒霉孩子穿進他身體裡的契機,那也是十分的簡單。

    全是因為他們剛剛出得冰原前行不過幾十裡的路程之後,就被這金黃青白的詭異山峰給攔住了去路。

    而這種超常規的景像,自然需要他祭司出馬占蔔吉凶,正好,隨著老祭司的死亡這族眾之中也不知為何,跟著累倒了一片老弱,鬧得人心惶惶。

    見到此種情況的族長找到這祭司猙一商量之後,就打算就此停駐修整一番,待到情況好轉之後,再拔營遷徙。

    而有猙氏的族人們行到這山脈下方,分工合作,找到了一個遠離怪山的落腳之處了之後,趁著族長帶領部族勇士們出去狩獵的空檔,這位膽子比天還大的青年祭司就只帶著一個獸皮囊,一條皮裙,就上得那金銀山之中了。

    而這一去,就便宜了顧崢,讓他這個受到了波及差一點就被時空亂流給解決了的靈魂體,鳩占鵲巢的就進入到了這個世界的猙的體內。

    在接收了這個年輕人殘余的記憶之後,那個受到了這一方天地氣運滋養的笑忘書,也就勢的簽署了與其鹹魚翻身的平等契約。

    因為到了這個時候,年輕的猙才真正的知曉,部族的前路漫漫。

    若都是現在這座山的模樣來途徑的話,怕是依照他的能力,是無法帶領大家安然的找尋到有崇氏的部族所在地的。

    何況,這個突兀的出現的神明,一定是猙獸給他的指引,上天賜他的機遇。

    在神明的引領之下,他一定會帶領族人,找尋到新的領地,最終將有猙氏部族,發展成最頂尖的氏族之一。

    這邊的祭司大人是放心了,只留下顧崢一個人苦笑著面對著這像征著苦難日子的帳篷了。

    這算什麼事兒啊,就知道他顧崢就沒個撞大運的時候。

    順勢搓了一把臉的顧崢,卻是在下一秒鐘的時候,就被自己那在黑暗之中還在隱隱發光的虎皮裙給驚住了。

    這是怎麼了?

    有猙氏的人竟然自帶玄幻技能?

    詫異萬分的顧崢順勢就朝著腰間摸了一把,卻是將那個他在金銀山之上摸到的黑色樹枝給拿在了手上。

    而這樹枝離開了豹紋裙的包裹,在這黑暗的空間中是灼灼發光,最為奇異的是,這樹枝的光芒竟像是突兀出來一個箭頭一般的,齊齊的指向了南方。

    「自帶的植物屬性的指南針,所以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鵲山山系的最西方,而剛才那個獨自搖擺的山脈乃是招搖山。」

    「山中金桂樹與迷穀樹相生相伴,這種黑色的樹枝佩戴在身上,人們則不會再因為迷失了方向而困擾了。」

    「td,我果然是在山海經之中!」

    在明確了自己的位置之後,顧崢竟然連剛才發現了迷穀這等奇珍的喜悅都不曾有了。

    現在的顧崢無比慶幸,當初的鄭叔壓著他的頭讓他熟悉動植物的時候,還特意的將山海經當成了他們閑的時候打發時間的話本,讓顧崢在神話故事中找尋植物共同的特性。

    曾一度,還讓顧崢嘲笑其幼稚。

    但是時至今日,顧崢只想將自己的膝蓋骨剜下來打包給這位親愛的大叔,感謝你的再造之恩,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啊。

    感慨完畢的顧崢,在拿著這黑色的枝條打算出門尋找剛才送他進來的漢子,也就是有猙氏的族長的時候,突然腦袋中就是靈光一閃,竟是想起了那本書中記載的招搖山的寥寥數語。

    而就是這一句話,讓嬉皮笑臉的顧崢也是顏色大變,連樹枝的事情都給拋在了腦後,一甩皮簾子,就直奔著最中央的大帳而去。

    「猙雄!猙雄族長!!」

    現如今從籬笆外巡視剛返回來的猙雄,略帶詫異的就將目光轉向了帳篷的外邊。

    「祭司,何事?」

    「狩獵的勇士可曾回歸?」

    「不曾。」

    「那麼,出外采集的族人呢?」

    顧崢的話音剛落,一陣不同於男子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從籬笆外的方向傳了過來。

    只不過這些女人們帶回來的消息並不算美好,而她們臉上那種顯而易見的愁緒,也感染了這些留守在部族之中的老弱的族人。

    「怎得,又是什麼收獲也無?」

    為首的那個最為粗壯的女子,拿著只有薄薄的一層不知道什麼植物的種子一般的作物,就端到了詢問之人的眼前。

    而那些圍上來的老人們,在看到了此次的收獲之後,則是齊刷刷的搖了搖頭,各自退回到帳篷內的身型……都跟著佝僂了幾分。

    一時間被外邊的氛圍給影響到的猙雄,就忘記了回答顧崢的提問,而站在他對面的顧崢卻是在這種被忽視的狀態之下,說了一句讓族長立馬失態的話語。

    「我知道哪裡能找到臨時果腹的糧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21 09:34
889 族人的構成(40/50)


    而他接下來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呢,這個壯碩的如同矮熊一般的漢子卻是一把就抓住了顧崢那條並不怎麼壯碩的臂膀,焦急的搖晃了起來。

    「猙,食物,在何處?」

    而顧崢頭上裝飾所用的那唯一的一根羽毛也被其搖晃掉了之後,這個已經快要被搖散架的大祭司……卻只是拍了拍狀若癲狂的族長,示意對方將其放下來之後,就朝著帳篷外的那個同樣粗悍的女人招了招手。

    「那座搖擺的山上有很多草,但是,這種草就不需要采摘了,你看到那草上的花朵了嗎?」

    「嗯,是,味道有些難聞,但是這樣的一朵花,可以頂一個族人的一頓的飢飽。」

    「所以,咱們現在有多少的人手?因為我並不確定這山中的青色花朵能否夠我們所有人食用。」

    「更不知道,這些花朵在曬制成干花之後,是否還具有原本的奇效。」

    交代清楚的顧崢,在話音落下來了之後,這名叫猙花的女子就拍著她肥厚的胸脯保證到:「放心吧祭司,我們辦事你放心,等閑的危險都能替您擋下來的,所以,帶我們去吧。」

    而在旁邊一直負責旁聽的族長,卻早已經將他的那根長矛給擎在了手中,在這偌大的族群之中,除了護衛族人安全的隊伍外,可就他一個壯勞力是閑著的了,他理當為這些女人們保駕護航。

    而顧崢也不矯情,畢竟采集以及護衛這等工作,本就是族長的分內之事。

    他只要當好一個祭司,做好他分內的工作就好,越權,乃是一個族群為禍的根本啊。

    隨後,眾人在確認了隊伍的配給之後,就浩浩蕩蕩的隨顧錚再一次的入得了那招搖山。

    不知道這山動的頻率如何,直到顧崢引領著大家走到了金桂叢林的時候,這山峰還依然巍峨敦實的聳立在雲霧之間,不見半分的扭捏。

    時不我待,一眾人走的很快,他們順著韭菜的味道而去,十分輕松的就找到了顧崢口中所描繪出的那種青色的花朵。

    現在,仿佛這種植物的花季,而負責采摘的族人們在摘下一朵青若碧玉的花朵之後才發現,這種奇異衝鼻的韭菜味道,竟然是由這種花所散發出來的。

    捂著鼻子的顧崢更是近不得了,他只得拉住族長的皮草,朝著一旁黑色的迷穀樹的方向指去:「那種樹名為迷穀樹,樹枝自帶靈氣,可以指引人的方向,你我折下一些帶回族中,分給晚歸的勇士們,免得他們在外出狩獵的時候,迷失了方向。」

    聽到顧崢的解釋,猙雄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將手中的長矛朝著背後一別,竟如同靈猴一般靈敏的就沿著離他最近的一棵迷穀樹上攀爬了上去。

    可是誰成想,待到猙雄攀爬到了樹杈之上,用勁朝著其中的一根並不算粗壯的枝杈上這麼奮力一掰的時候,問題就來了。

    這位看起來著實壯碩的漢子,卻是連一根小枝杈都折不下來。

    「奇怪?」

    顧崢下意識的就走到這迷穀樹旁,噔噔噔的用手指扣了三下,這期間,他的手指竟然如同碰撞到了金屬一般的,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空鳴之音。

    這樹竟然如此的結實,但是當初那個白耳的猿猴,哦,也就是狌狌,它又為何能那般輕易的就將這迷穀枝給折下來的呢?

    就在顧崢開動了腦筋,用他那原始人的腦子奮力的思考的時候,他的頭頂上卻是再一次的響起了『吼吼吼』的狌狌的嚎叫。

    依然是先前的那只頗通人性的狌狌,依然是落在了顧崢的頭頂,正歪著耳朵頗為好奇的瞅著顧崢此時的行事。

    在見到一旁那個矮墩胖的族長的時候,它的臉上還流露出了十分嫌棄的神色,趁著對方愣神的工夫,一把就拽住了族長脖頸上懸掛著的獸牙項鏈,毫不猶豫的往下邊這麼一扯。

    『砰!』

    這個目測體重最少有一百五十斤的矮胖敦族長,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扯下了樹,摔落在了地上。

    到底還是大意了,在山海經的世界之中,就算是一只再不起眼的野獸,那也是最特殊的存在。

    開始正視起眼前的這只狌狌的顧崢,剛打算吸一口氣上前幫忙呢,誰成想那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狌狌,竟然自己縱上了剛才族長所在的枝條,伸著手的就將他未曾折下來的那支細長的枝條給『哢嚓』這樣一掰……就將其從迷穀叔的樹杈上給折了下來。

    然後,這位狌狌小獸,就像是獻寶一般的將這根枝條朝著顧崢的方向遞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族長:……

    站在一旁的顧崢……露出了迷之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有猙氏的祭司身份的使然,這具身體竟然自帶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和力。

    對於自家的族人,表現的倒是沒有那麼的分明。

    但是若是碰見了一些野外的小獸昆蟲等等的,卻表現得分外明顯。

    想到這裡的顧崢,也不矯情,他十分自然的就接過了狌狌遞於他的迷穀枝條,然後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這枝,又指了指樹上與其相仿的幾枝之後,就勢朝著身後猙花懷中的皮兜子中一抓,就將對方千辛萬苦才收集起來的草籽兒,從底部撈了起來,徑直的就遞到了那狌狌還未曾收回的毛爪子之中。

    而這個被猝不及防的塞滿了零食的狌狌,卻是在將爪子收回去了之後,就露出了一臉懵逼的表情。

    幸福來得太過於突然,小狌狌我的心髒跳得有些過快了啊

    但是面前的這個沒有毛的猴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有媽媽身上的奶香,還有他最喜歡吃的祝余花的味道呢。

    所以,自己就幫幫這個小猴子吧,他都脫毛了,好可憐。

    於是,雞同鴨講,心思不對版的一人一狌,竟然出奇的和睦有愛,這位狌狌就像是聽明白了顧崢所想的那般,嗖嗖嗖的……就在迷穀樹的樹杈上采摘了起來。

    不過須臾的工夫,顧崢的腳底下就堆了一小堆的樹杈,在他大概的清點了一番,還留出了一部分存貨之後,就示意小狌狌可以停手了。

    這個時候,站在顧崢的身後,一直在找尋著祝余花的族人們,也聚集到了一處。

    他們每一個人的皮兜裙子之中,都有小半袋的祝余花,帶著點晶瑩剔透的霧珠,顫巍巍的被收集到了一處。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趕緊下山。」

    「若是等到天黑,怕是會有差錯!」

    看著這越來越陰沉的天氣,顧崢就做出了他的判斷,而站在他身後的一眾族人,也手腳麻利的將此行的收獲給包裹起來,毫不拖沓的朝著山下駐扎區行去。

    至於那只戀戀不舍的狌狌,竟然只是目送顧崢一行人遠去,像是今日中第一次見到那般,隱沒於桂花樹叢之中,消失不見了。

    隨著顧崢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返回營地,采摘的隊伍立馬就被好奇心頗重的族人們給圍在了一起。

    「這就是猙說的可以吃的食物?」

    「我活了三十六年了,沒見過這麼奇特的花朵。」

    「這味道,也怪好聞的。」

    這是什麼樣的鼻子,這又是什麼樣的世界,只想扶額的顧崢……他需要靜靜。

    可是就在這群人嘰嘰喳喳十分稀奇的研究著他們家的祭司帶回來的花朵應該怎麼吃的時候,那籬笆外邊卻是響起了一陣喧鬧的聲音。

    「是阿大他們回來了。」

    「猙獰家的七兄弟!」

    在這個幼童夭折率極其高的年代之中,竟然能出來一家七個孩子都存活下來的案例,就連自認為心如止水的顧崢,都忍不住好奇的朝著那群人歸來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依然是矮墩墩的身高,依然是酸爽的裙裝打扮,唯一不同的是,這七兄弟腦袋上別著的用於區分彼此的不同顏色的羽毛。

    乍一看很是威武不凡,待到走進了,顧崢居高臨下的這麼一瞧,這不就是七種顏色的葫蘆娃嗎。

    不但如此,他若是再仔細瞧瞧,這七人依次排開的時候,那身量還是階梯式的遞減,別提多搞笑了。

    但是隨著他仔細的一瞧,顧崢的心……跟著就沉了下來。

    這七個兄弟仿佛與族群中的其他人有些不同。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坦露在外的地方,生成的毛發的顏色與現如今有猙氏族內的任何人……都不同。

    他們身體上的毛發的顏色是紅色的,是透明的,還帶著十分潤澤的光芒,在即將落下的朝陽的余暉的照耀下,灼灼發光。

    但是,這種表像卻讓顧崢看得一陣的膽寒。

    就在他陷入到了自我懷疑的時候,一旁的神助攻族長猙雄……卻是『啪』的一下就拍了一把顧崢的肩膀,順著自己的視線就看向了那猙家的七兄弟。

    然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替顧崢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嗨!猙,我以為你發覺什麼不對了呢,原來你跟老祭司一樣,對猙家的一二三四五六七感興趣呢。」

    「不過我勸你莫要靠近他們,你忘記了幾年前的事了?」

    被族長這麼一提醒,顧崢下意識的就翻了翻這個年輕人記憶中的瑣事記錄,順便將一段略有模糊的記憶給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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