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闢九霄 作者:太上真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5 20:03: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3 762218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4 00:13
道闢九霄 第七百六十章玄蒼龍王

    北海王庭上空浮現一副宏大的海景圖。玄水滔滔,神光渺渺,凝聚諸海之力投入神圖。水和三位龍王陛下各自坐在海圖一角,默默盯著面前的海圖。

    四國大混戰!

    這就是諸海之戰的本質。利用海洋和海洋之間的殘酷競爭,把四大海域的水族數量銳減。只有這樣,才能維持海洋自身的生態體系。

    優勝劣汰,只有優秀的血脈才能存續下來。

    「三千年一戰,這便是相當於海洋中的殺劫啊!」

    天龍們高舉清霄,俯覽人世。這場大戰需要維持數十年,他們還不著急親自出手,站在海圖邊上仔細觀覽。

    看週遭眾人,姬飛晨暗忖:「想必這就是大陸那些天仙對殺劫的看法吧?」

    從私心的角度看,誰都希望自己的門人血裔能長存下去。但從天人之心的方向考量,若長生者越來越多,只生不死,反而不利於整個宇宙的法則運行。適當的削減,才是長久之道。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為彌補太上道祖創出長生法,讓眾生打破自然法則的惡劣影響。」

    海圖上有黃、白、紅、青四色,以四位首領的龍威標記四方海域。而在每一方海域中,或以水府制,或以郡縣制,或以川道製,切割為一個個更加細化的疆域。目前那各地水府之主。水國之主正守在核心宮殿,等待龍王們的命令。

    四海大戰的目的,便是將對方的領地轉化為自己的領土。等諸海之戰告一段落,風水屏障重新確立後,便會將這部分領土真正收入囊中。

    「龍兒他們雖然不善經營。但我們昔日打下來的地盤總算沒有丟掉。從這方面看,我玄正海域仍然佔據最大的海域。」水龍後盯著海域看了半天,比較四方海域面積後稍稍放心。

    黑瀛龍王看了看海域圖,小心翼翼打量旁邊的「龍王」。

    龍王一副輕鬆愜意的姿態。對其他人而言,諸海之戰是必須要爭奪的利益。但對他,不過是一次順手施為,是給黃庭的計畫作出補充。

    四命天柱支撐天地,但四柱之外還有四禦、四海、四靈、四像等等。

    說白了,黃庭道君構成的宇宙觀,是一個方正的秩序領域。以四方天柱鎖住天界,維繫天人界限。而四海龍王運轉海洋,溝通地和海的聯繫。至於四禦,則是在天界開闢後選擇的四位玄聖,用來分化三道尊的權能。

    三道尊至高無上,其下有四禦輔佐,權能在一般玄聖之上。黃庭道君正是通過這種甜美的誘餌,才會有玄聖肯下界跟三道尊正面對抗。

    「在那傢伙的棋局中,這場諸海之戰只是一個最為渺小的一角。」龍王手托著腮,歪頭觀看海圖。

    在他的眼中,這幅海圖越變越小,出現在一副更加遼闊的棋盤上。

    天地作盤,山河縱橫,億萬萬眾生成為棋盤之上的光點。在這裡,海域之戰不過是北方邊陲的一條小龍。哪怕要在棋盤上真正作為一枚棋子,也必須是地仙亦或者天仙。唯有道尊玄聖才能主導這盤棋局,道君和大聖們也不過是在旁觀棋罷了。

    「只不過那傢伙手腕通天,代表我們這些年輕人,對那些老不死的腐朽者發動衝擊。」

    黑瀛海域中,有水族對當即的階級格局不滿。管中窺豹,三界之內也有人對三道尊體係不滿。但有人在嘴上說,有人付諸於實際行動。無疑,黃庭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引導大勢,從而構成這一副宏觀的天地棋局,是真正的行動派。

    龍王觀想天地棋局,恍惚間在棋局對面看到黃庭所露出的狡黠笑容。

    星羅密佈的天地棋局上,有三道不朽光輝凝聚仙道氣運,似寶蓋,似金傘,意欲將整個棋盤徹底吞沒。

    但在四方角落,各自升起一團光輝,切斷玄門氣運,不容許玄門的虛空諸界成就。在棋盤上,北方的玄光更加凝實,成為一座大山戳破仙道的天命。

    「欲要翻盤,必須從北方出手。而姬飛晨的意義極為重大。」

    作為黃庭撬動整個天地棋盤的最初支點,他也是黃庭理念取代三道尊的關鍵。

    三道尊畫出的藍圖是虛空諸界,億萬紅塵。天界之下無量大千浮黎世界共尊仙道,讓天仙避開一元重劫,享受真正的永恆。

    為了對抗三道尊,僅僅用四柱鎖住天界還不夠,還需要拿出自己的未來藍圖。如何在宇宙演化上勝過仙道的「虛空諸界」,才能贏得更多人的關注。而這,便是姬飛晨的內景福天道。

    在大地之上建立洞天福地,那些福地洞天本身便是一方方小世界,不比虛空諸界遜色。若能做到「一山一世界,一河一天地」的氣象。雖然表面上宇宙還是三界,但實質已經成為重重世界疊加的多元宇宙。並非外成大道,而是內修金丹,將宇宙昇華為一枚不朽道丹,避開一元重劫。從體量上看,也勝過虛空諸界的散亂結構,更便於玄聖們觀察這個「盒子宇宙」。所以,目前已經有不少旁觀者傾向於這一計畫。

    「在全盤佈局中,姬飛晨的意義很重大。他那本尊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北方天柱,北海龍王,乃至穹空之上的北方御帝。黃庭道君的計畫必須將這三點一線連起,才能真正推動宇宙的變革。

    「蕩魔至尊,北方帝御,那個位置,應該是留給他的吧?」想到蕩魔玄聖,龍王心中很複雜。化身與本尊,以及跟自己之間的瓜葛,如今就是一團剪不斷的亂麻。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突然,黑瀛龍王的話將他驚醒。

    「如何稱呼?」龍王抬眼看了看他們,淡淡道:「你們可以稱呼孤為『蒼』。」

    「蒼?」

    「蒼天之龍。孤即為天,孤即為道。悠悠蒼天,必將取代現在的天道。」

    故天當滅,新天出世。

    轟隆

    天空有神雷劃過,彷彿天地示警。龍王冷冷一笑,仰天觀望:現在著急了?有本事你親自下來打一場,看看你臨凡之身還能保持多少力量!

    其色為玄,其身為蒼,神號玄蒼。

    姬飛晨腦中自動出現關於「玄蒼龍王」的信息。

    「這便是他的真名嗎?不,這僅僅是一個封號?」

    但對於黑瀛龍王以及黔光老龍王而言,玄蒼龍王的參戰是一個巨大威脅。兩方不約而同先對皂風海出兵。

    二龍王各自在海圖上挪移一道光點。現實中,二海臨近皂風海的地界,立刻有水府大軍向著皂風海進發。

    「先剷除孤這個外敵?」龍王也在海域圖中操作,命令皂風海域水族進行迎戰。

    海域圖映射現實,很快三海交界處便有一陣陣喊殺聲響徹穹空,五顏六色的血水染滿滄海。

    水龍後思忖後,也小心翼翼對皂風海出兵:「我和殿下的關係不宜在此刻暴露,先拿下皂風海些許地界,回頭想辦法吞併黔光以及黑瀛二海。」

    以一對三,玄蒼龍王仍毫無懼色。

    誠然,皂風海的水族兵力不夠,但他可不單單指望這一支勢力。忽略金萍元昊夫婦,他還有螢幽龍王那些上古龍獄的勢力。

    就在玄蒼龍王以風暴為屏,抵擋三方海族大軍時,突然黑瀛龍王派遣朱元水國和鯨皇水國攻擊黔光海域。

    同一時間,水也派人攻擊黑瀛海域。

    「哼,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明面上玄蒼龍王是大敵,可其他兩海同樣是對手。

    面對玄正水族的攻擊,黑瀛龍王有條不紊傳下法喻:「凡我黑瀛水族,但凡奪取三海疆域,皆可開府立國,為龍宮治下的藩王。」

    此言一出,整個海洋隨之沸騰。無數隱居的海神水妖統統趕赴三海,奪取他們的水域。

    廝殺在四海邊緣的一處處水府爆發。很多時候,前腳剛剛佔領一處水府,後腳便又被人奪回。

    諸水府易主頻繁,很難有人可以堅持一個月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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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冥河對寶塔

    戰況焦灼而激烈,不知不覺便是數月過去。纖雲和姬飛晨坐在海域圖邊觀望,龍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怎麼,困了?」

    「嗯,借肩膀用用。」纖雲明白,這種大戰需要持續數十年,而天龍下場一般都是後半程,所以她根本沒打算全程關注,準備先歇歇。

    姬飛晨伸過去肩膀,龍女正要靠上去。突然遠處有一片赤流火光激射向二人。

    「玄雲符。」姬飛晨手指一勾,北海中有冰冷的海水飛入半空,在他面前凝成一道三丈大小的「玄雲符」。這是九雲符篆中的一枚,專門駕馭水道之力。

    玄雲符吞下火焰,姬飛晨的目光看向遠處凌波而行的少年。

    「這位小兄弟,你是找我們二人的麻煩嗎?」

    華服少年心高氣傲,身邊飛旋著類似的赤雲符篆:「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

    盯著他看了半響,姬飛晨忽然笑了:「纖雲,你先退下,我來對付他。」

    纖雲的睏意早已被少年打散,本來龍女想要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不懂看時機的年輕人。但姬飛晨準備下場,她便乖乖坐在一旁掠陣。

    「難得,居然有人能壓下這個心高氣傲的丫頭。」看到纖雲的行徑,黔光龍王露出異色。

    上古時候纖雲心高氣傲,看不上那些雄龍,最終得罪不該得罪的人,被貶入龍獄受刑。

    而水面色一凜,她可不清楚玄蒼龍王和螢幽龍王的交易,更不清楚纖雲早已經從龍獄脫困,也無法看破姬飛晨的偽裝。見水作為黑瀛龍宮的友人前來,內心忍不住泛起嘀咕:「他們兩位天龍若是站在黑瀛海域一方,對我和殿下的計畫可不利啊。」

    算上他們兩座海域的天仙數量,還不如黑瀛海域呢!

    可當水龍後看到少年和姬飛晨起衝突,已經盤算要不要暗中出手將他們一併弄死。

    「別管他們,你專心提防黔光海域。」玄蒼龍王溫和的話語在龍後耳畔響起:「讓他們打,他們這種人作為龍皇的蠱,還不知道誰勝誰負。」

    聽聞龍王的話,水心中一動:「龍神寶塔的傳承在我們諸海域流傳。限定我們一片海域和大陸只能有一個人修習。龍皇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需要一個對手,需要有人助他跨出最後一步。」

    高處不勝寒,龍皇的實力已經達到閾值,但卻遲遲無法跨出最後一步。不單單是他,太上道祖和其他幾位玄聖也面臨這個困境。

    道尊玄聖之上的玄妙境界,要如何跨入?

    有萬聖之主作為標竿,大家都想要跨入和其平起平坐的至尊層次。可就算是萬聖之主,那位沉眠之中的至尊,恐怕都無法說清自己是如何跨入這個層次的。

    玄聖們創世,爭奪道尊業位,培養自己的磨刀石,都是為了那永恆的終極。

    「他想要在人間培養一個傳人,一個足以讓他將神劍出鞘的磨刀石」

    說話間,那少年悍然對姬飛晨發動攻擊。

    一把龍形寶劍拿在手中,以九霄玄金龍神塔上的無上劍訣,駕馭天地風火水雷等諸般氣象,斬向姬飛晨所在的空間。

    姬飛晨面色凝重,盯著面前那一道寒芒。

    那道劍芒斬裂空間,宛如昔日龍皇開天闢地的神能,有一種至剛至大的王者之威。

    龍王看到熟悉的劍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早已治癒的傷口似乎再度疼痛起來。

    突然,姬飛晨跨出一步,身形徹底從天地間消失。

    下一刻,他借助黃庭之道出現在天空。身邊浮現兩尊莫名法相,強行打碎那一道劍芒。

    「咦奇怪,你不懂這套劍訣?」少年收回龍劍,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姬飛晨。他這劍法對外人或許很強,但對同樣的九霄傳人來說,僅僅是劍訣最初的起手式。

    隨後,他恍然大悟:「你的寶塔開到第幾層了?」

    九霄龍塔,每打通一層便有相應的秘法傳承。這套劍訣對應第五層,也正意味著天龍境界。

    「這個重要嗎?」站在雲端的姬飛晨默默抖了抖袖子,袖子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劍痕。

    「雖然借用上元和中元兩尊道君法相擋住,但衣袍還是被割開嗎?」他暗中催動法力,被撕裂的那一道口子自動癒合。

    「看來,需要搶先下手了。」姬飛晨沖少年露出笑臉:「知道嗎?在真刀實槍的戰鬥中,可不單單是神通和秘法的比拚。」

    什麼意思?少年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腳下洪波中掀起一條黑漆漆的龍尾。伴隨這一招神龍擺尾,有層層疊疊的九幽弱水當頭潑下。

    「等等,這不是我們的九霄秘法」少年高聲叫喊,連忙施展玄雲符篆意欲擋住弱水。

    這麼多弱水撲下來,他哪怕是天龍真身萬劫不壞,也扛不住啊!

    「黃雲符。」姬飛晨也灑出一片符篆,抵消對方的符法並且一擊龍拳震碎虛空。將少年所在空間震碎,然後九條冥河同時閃現,把少年捲入冥河道域,拉到幽冥世界。

    九霄秘法?如今只有兩件法寶在手,我多傻才跟你硬拚啊!與其用九霄秘法,倒不如借助弱水的毒性,用冥土的主場直接弄死他!

    九幽弱水足以屠神滅仙,而最核心的那一滴本命神水,更能連天仙都能毒死。

    姬飛晨緊隨其後,閃身跨入冥土世界。

    鬼哭神泣,陰風颯颯,恍恍惚惚間,少年出現在冥河水面。一陣陣九幽之風呼呼吹過,哀嚎哭泣之音傳入生人耳中,勾魂攝魄。

    這些魂魄並非人類,而是不久之前四海水族死亡的亡魂,被姬飛晨收攏在這片冥域,借助冥河之力攻擊少年。

    少年面色肅穆,雙手捏出法印:「太和安天印!」

    這是他從九霄寶塔中領悟的秘法,以法印鎮守心神,避免鬼哭之音傷及龍魂。

    「果然,這小子對九霄秘法的理解遠在我之上。所以,還是要用冥龍秘術對付他!」姬飛晨伸手一指,冥河道域中浮現慘慘黑霧,有一縷縷魔影在暗霧中形成,效仿黑天一脈的五感封印法,開始一一封印蠶食少年的五感六識。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察覺五感一一剝離,少年趕緊拿出自己的寶塔鎮壓妖邪,金燦燦的神光擋住黑霧,少年站在寶塔之下努力恢復元氣。

    「混蛋,有本事,你跟我比拚九霄秘法,亮出你的九霄寶塔看看。」

    「呵呵,我的萬象圖都在你那邊,你覺得我能拿出自己的寶塔嗎?」姬飛晨走在冥河水面,一縷縷弱水本源流入掌心,凝成一把類似長鐧模樣的武器。

    魔龍鐧!依託冥河之力,姬飛晨擬化自己的看家法寶。接著又有一把長劍、一柄長刀、龍舟、神斧等一一成型。

    「九霄秘術不會,但可以讓你瞧瞧八荒魔龍。不,應該是真正的十二都天。」十二條冥河環繞十二個方向,在那十二件法寶雛形的調動下,形成一種不遜色九霄寶塔的神威。

    龍皇的九霄寶塔對魔祖的冥河無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00:09
道闢九霄 第七百六十二章奪劍!

    冥河無道!

    十二都天擬化魔煞,在地界之內運轉殺伐之力,徹底滅殺這片空間之中的一切大道。這片世界化作死絕之域,少年再也無法感應任何一種力量。

    天不應,地不靈,自己與天地合真的道果徹底失去聯繫。這種孤立無助的感覺,從自己跨入修行之路後,有多少年沒有體驗到了?

    內心浮起陰霾,一股奇妙的黑暗力量充填少年內心。驀地,九重寶塔垂下瓔珞神光,驅散他心中的陰影,在少年頭頂演化五重清霄。每一重寶塔化作一片天宇,裡面有龍神演化大道,抵消魔祖的寂滅力量。

    但少年仍臉色不佳:「不妙!這傢伙的法門怎麼看上去跟上古絕跡的魔道類似?」在少年出身的地方,魔門已經是上古傳說,根本沒有見過。

    往四周看,黑壓壓十二條魔龍在都天魔煞陣內飛騰,每一條魔龍都吐出九幽弱水,讓陣內的威能步步攀升。

    「不能再拖下去了!」少年深吸一口氣,腦後浮現盤、符、鏡、圖、劍五件神兵。將九霄玄金龍神塔開啟第五重後,他的實力在天龍中出類拔萃。雖然無法輕鬆破去十二都天魔煞冥河陣,但卻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調找出相應對策。

    「我的九霄體系應變萬事萬象,區區一個殺陣和神通秘法,不足為懼!」少年信心十足,雙手捏動法印,召喚三件法寶:「洞真之鏡明察萬物,玄晶之盤鎮壓山河,天光之劍斬破蒼穹!」

    寶鏡光輝燦燦,照出都天冥河的運行節點。然後以九雲玄晶盤強行固定其中一點,壓制一條冥河之龍的運行。最後用天光寶劍刺破虛空,從地界冥土強行逃走。

    「嘖」看到天光寶劍,姬飛晨神色不滿:「到底我的魔龍神兵不在手。以元氣生化的法寶冥龍,很容易被看破虛實。」

    這十二都天冥河,如果在第一時間借助黑暗和弱水將敵人鎮壓,那麼便可從容煉化擊殺。但如果被對方反應過來,擋住最初的「冥河攻擊」鎮壓冥龍後,便可以設法逃走。

    至於反擊沒有天仙能在十二都天開啟後,在姬飛晨的節奏中將他反殺。

    見對方不按自己步調走,姬飛晨不慌不忙將雙手一搓:「龍爪弓。」冥河之水在手中流轉,凝作一把黑漆漆的長弓。陰寒之氣繚繞魔弓,上下兩端各有龍首吐出靈光,彼此對接為弓弦。

    手指在光弦上一劃,鮮血從指尖滴落,被姬飛晨配合「弱水魔咒」製作為毒箭。

    這箭矢蘊含九幽之毒,可重創天仙。

    姬飛晨瞇著眼,在黑暗中以龍瞳瞄準少年的去向,口中唸唸有詞,為箭矢加持風雷之力,最後拉滿弓弦輕輕射出:「去!」

    崩

    這一箭又快又準,只聽少年逃離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隨後有一面九雲玄晶盤墜落地界,而少年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伸手一招,將玄晶盤拿在手中。少年的玄晶盤和自己所煉玄晶盤有七成的相似。上面有九道龍紋以及少年抽取的九條山嶽精魄。不過目前上面浮現道道裂痕,顯然被自己的箭矢損毀。

    「他這寶物倒是不錯。」再看上面沾染的幾滴黑血,姬飛晨喃喃道:「看樣子,還是受傷了?是用玄晶盤抵擋嗎?」

    九幽弱水對人間生靈乃劇毒之物,就算是天龍也不能視作無物。察覺少年受傷,姬飛晨在後面緊追出去。

    ……

    四海混戰,黑瀛海域這些年實力最強,水族人口繁多,源源不斷對皂風海施壓,終於陷落皂風海的幾處水府。但就在此刻,玄蒼龍王慢悠悠在海域圖上扔出一枚白棋。

    霎時間,皂風海域掀動風暴,又把這些人送還黑瀛海域。

    皂風海被視作四海之末,但卻是易守難攻的一處海域。就算外人佔據水府,只要龍王念頭一動,調動海域之上的颶風,就可以重新將入侵者送還原位。

    龍王一開始選擇皂風海,便是為了立足不敗之地。就算底下人實力弱,只要佔據皂風海便可增添三分勝算。

    「原來殿下是這個打算?」看到龍王氣定神閒,慢慢消磨其他二海的兵力,水嬛恍然大悟,效仿龍王出工不出力,專心防守,靜候後半場的天龍群戰。

    就在這時,黑瀛海域和黔光海域交界處浮現一個巨大的水漩渦,先後有兩條神龍竄出。

    少年化作人身,後背還能看到斑斑血跡,他氣喘吁吁看向姬飛晨:「該死的混賬,用一下九霄秘法,你能死嗎!」

    黑龍週遭環繞十二魔龍,也變作一位黑袍男子:「對付你,還不需要用九霄秘術。殺機焉用牛刀?對付你這小蟲,冥河秘術便夠了。」

    說完,背後風雲雙翅震動,瞬息出現在少年背後。蘊含九龍之力的一拳直接將少年轟飛。

    下一刻,再度出現在少年被撞飛的預定地點,黑色龍尾對準少年又是一抽,少年直接撞擊到八百里之外的冰川,將北海中的一座百丈冰山撞塌。

    「咳咳……咳咳……」少年從坍塌的冰川中爬起來,他手臂上沾染著玄色墨汁。那來自九幽之中的劇毒腐蝕血肉,順著脈絡流走全身。

    「不好!」少年立刻鼓動周身龍力,想要逼出這點毒血。

    倏地,面前又是一擊龍爪襲面。

    少年下意識以天光寶劍格擋,隨後黑壓壓的雷霆伴著龍尾掃來,再度將少年打飛。

    被抽飛前,耳畔聽到姬飛晨淡漠的聲音:「這把劍,我要了!」

    姬飛晨手中的九霄寶塔只開啟第四重,若能得到對方的這把劍,可以水到渠成打開第五層,獲取相應的劍訣。

    纖雲笑吟吟在旁觀望:「再怎麼說,道君化身級別的天人法身,豈是等閒龍子能對抗的?九霄傳人也不行啊。」

    少年失落寶劍,反應過來後,施展太育仙光化解體內的九幽之毒,怒氣衝衝再度趕回:「把劍還我!」

    眼看少年又要上前,黔光龍王馬上攔住自家友人:「諸海之戰持續很久,不急在這一時。這劍暫時給他,反正他的萬象圖在你手中,不怕他跑了。」

    少年雖然以九霄寶塔中的太育造化仙光抵消九幽之毒,但體內傷勢不輕,需要花費時間治癒。

    恨恨看著姬飛晨,他扭頭返還己方的根據地。

    玄蒼龍王看到姬飛晨大出風頭,冰冷的臉龐泛起笑容。但隨後想到什麼,又再度收斂,默默關注海域局勢。

    「雖說就算我失敗,那傢伙也會想辦法拉攏新任北海龍王。但那樣一來,豈非要跟那人低頭?哼,與其對他低頭,不如我親自動手征服北海,從而將整個海域把持在手!有姬飛晨的九幽之毒,大不了直接滅殺四海生靈,逼迫他們倆就範。」

    當然,那是不得已的最後手段。

    看少年回到黔光海,姬飛晨對黑瀛龍王道:「龍王老兄,從你這裡借一座水府,沒問題吧?」

    「當然。」黑瀛龍王巴不得姬飛晨參戰,樂得讓他分去自己的壓力。

    「起」姬飛晨腳一跺,強行將龍氣投入海域,在黔光海和黑瀛海的交接升起一座巨大的冰川。

    冰川陰面一方,便有黑瀛龍宮下屬的一座水府。姬飛晨手持天光寶劍前往水府,意欲在此久居,和少年鬥法論戰。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00:09
道闢九霄 第七百六十三章瓊妃

    諸海之戰非一時之戰,如同人間殺劫一般,需要數十年的時間來沉澱。

    在這段時間中,姬飛晨在水府潛修,體悟天龍的生活。

    對天龍而言,數十年如一日,不過彈指一瞬。他和少年在五年之間交手數次,彼此間互有勝敗,但依仗水府和滄海的優勢,總算沒有被搶回天光寶劍。

    五年下來,四海之間局勢大變。水嬛一系穩紮穩打,已經拿下黔光海域的三處水國。

    看到這一幕,黑瀛龍王倒是急了:「你們倆,難道非要自己內鬥?就不能先把皂風海奪回來?」

    「勝敗之事,非一城一池之功。若不能拿下整個皂風海,仍是無用功。攘外必先安內,還是讓我決勝千里之外,獲取玄正地域再說吧。」黔光龍宮的老龍王對三處水國的折損還不在意,樂呵呵對水嬛龍後道:「皇嫂,若我佔據玄正水域,能否請貴府一脈移駕皂風海域?」

    「決勝千里之外?說那麼複雜做什麼?不就是讓你們大陸的仙人去攻擊我們玄正洲嗎?」水嬛不屑道:「說那麼玄乎幹嘛?就憑你們黔光洲那些廢物,也妄想對付我們玄正洲的玄門?」

    不是水嬛狂妄,是她對玄正洲仙道很有信心。別看現在走了三十多位天仙,目前大陸仙道勢力虛弱,而魔道更是只有大小貓三兩隻。可真動員起來,區區一個黔光洲?他們也配?

    龍王站在皂風洲的龍座上,漫不經心道:「黔光洲不行,但加上皂風洲的人,以及黔光龍王從其他大陸聯絡的幫手,差不多能湊齊一百來位地仙吧。唔,聽說連青旭洲那邊都驚動了?」

    「嗯?」水嬛抬頭看向龍王。

    龍王輕慢說:「皂風海那些仙人想辦法偷渡,我看他們實力低微也懶得多管,就讓他們跟黔光洲一併去了。瞧瞧他們聯合各大洲的人,能不能拿下玄正洲仙道。」

    「這」水嬛盯著龍王,見龍王微微點頭,只好暫時壓下心中的憂慮。

    一個黔光洲不擔心,但如果加上皂風洲和青旭洲,可就不好說了。

    ……

    玄正洲,在沒有魔門阻撓的情況下,接下來大齊統一的過程簡單無比。

    帝后二人死亡後,雖然有皇子逃出,重登大寶,但玉璽失落,大鴻帝朝再無法抵抗大齊王朝的攻勢。

    五年時間,大齊一統山河,在玄門和神道幫助下掃平北部反王,鎮壓南疆蠻國一統山河。

    當今的九五之尊,曾經的古齊陰王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走入後宮。

    天下一統,百廢待興,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目前最關鍵的一點,便是諸神的大祭。

    走入後宮一座偏殿,那殿中的瓊妃連忙放下手中的玉簡出來迎接:「妾身參見陛下。」

    看到那些玉簡,皇帝問:「東西可解讀出來了?」

    「嗯,差不多了,只是還有最後一篇沒有開釋。李師才會前來講經。」他們所指,是皇帝從雨師廟取來的二十四支玉簡。

    這是昔年雨師留在人間的修仙之法,也是皇帝證道的關鍵。

    「要快,朕執掌人間山河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早日築基,以免被神道追究。屆時,你也可以重獲自由之身。」

    皇帝看向瓊妃,瓊妃並非自己真正的配偶。而是在自己攻陷舊都後,城中民婦孤身一人前來大營,手持傳國玉璽作為條件,要求自己善待百姓。

    有感此女的勇氣,加上進獻玉璽有功,被封為「郡夫人」。

    後來皇帝見她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孩子討生活,便動念安頓在身邊。再然後,經過一系列波折後,便錯有錯招迎入後宮。但二人一直以來相敬如賓,瓊妃除卻照顧自己那兩個孩子外,便每日燒香祭神。

    直到皇帝請李靜洵幫忙講解《雨師經》,因涉及男女之嫌,故而由後宮妃嬪代為傳經。這人選,最終便定了瓊妃。

    盯著有些疲倦的瓊妃,皇帝再度開口:「你進入後宮,平日謹小慎微,從無過錯。這次又幫朕解讀《雨師經》。朕有意在明日早朝冊封諸子時,一併將你的兩個兒子帶上。」

    聞言,瓊妃連忙搖頭:「陛下,他二人並非陛下血裔,豈能隨便冊封?妾身帶子入宮已經找人非議,更何況冊封爵位?」

    「畢竟是朕的義子。」

    「正是陛下的義子才不能如此,不能混淆法統。」瓊妃道:「日後待陛下歸山修行,妾身便帶犬子離開,斷然不會留在皇宮。」

    瓊妃態度堅決,皇帝也不好多言,又說起一件事:「如今諸神大祭,需要有巫女主持。朕不放心旁人,你若願意,便以天母廟祝的身份來負責這件事吧。」

    之所以將瓊妃納入後宮,也是因為她的特殊身份。她早些年在天母廟中清修,身上有神靈眷顧的光輝。加上當年迎接王師,化解紛爭,在民間素有人望。隱約間,有人傳言其有鳳凰命格。

    然而皇帝痴迷仙道,有心潛修傳位。那幾個弟弟心中便有了謀算。不得已之下,皇帝將瓊妃納入後宮,警告自己那幾個蠢蠢欲動的弟弟,準備將皇位傳給自己年幼的兒子。

    「祭神?六部正神?」

    「不錯。」

    瓊妃想到李靜洵前些日子所言,露出深思之色:「若是陛下的意思,那妾身便出面作為天母的靈女來主持大祭。」

    三日後,瓊妃盛裝出行,來靈廟主持大典。

    莊嚴肅穆的神宮前,迴蕩著低沉的鐘聲。

    不遠處有一座雨師殿,瓊妃目光望去,隱約看到雨師殿中閃爍的光輝。

    她對雨師殿的方向遙遙一拜,帶領諸神的巫女眷屬前往正殿進行祭祀。

    甬道長三十三丈,十八階為一台,上面雕刻著神龍、鳳鳥等祥瑞圖案。在台階中央還有專門修建的龍道雲路,專供神靈出行。兩側有三丈高的方柱火塔燃燒熊熊烈火,黎明晦暗之際,將這甬道照耀如白晝。

    瓊妃率眾從一側前行,恍惚間聽到一陣陣清脆悅耳的珮環聲。扭頭張望,旁邊雲路舒捲祥雲霧靄,有一尊尊模糊不清的身影向主神殿行去。

    「別亂看!那是神靈親臨的異象。」瓊妃耳畔傳來李靜洵的警告,她連忙收拾心情,默默在前帶路。

    那一根根火塔下方,似乎站著不少穿戴整齊的神官。他們靜靜注視這甬道上的這些巫女你。

    天母、原山公、雨師神、旱魃神,各種被朝廷認可的正神皆有自己的巫女。只不過這些巫女的衣著形象各異,有白裳紅裙,有黃衣紫帶,有青衫翠裙,亦有諸純色巫袍。她們手持金冊玉牒等物,緩步走向甬道終點的主神殿。

    在這條漫長的甬道上,巫女們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到神情放鬆,最後一個個面無表情,放空全部雜念,以「無」的姿態感知諸神存在。

    瓊妃作為天母的巫女,察覺在主神殿中出現的那股雍容華貴的神力。

    「諸神已臨!」瓊妃當先跪下,後面那些巫女跟著下跪。一股股純粹的念力衝入主神殿,點亮上空一片輝火。

    主殿上空,以神力凝聚祥雲瑞海,諸神齊聚一堂,默默看著下方的祭祀。

    一位神靈幽幽嘆息:「這一次祭祀後,我等神人之別便徹底決定了。」

    瓊妃乃天母的巫女,但因為曾經手持傳國玉璽,亦是人道眷顧的靈女。皇帝讓她來主持祭祀,另一重含義便是神道和人道的隔離。

    神離之世,已成定局!

    「大鴻帝朝對我神靈不敬,如今這大齊對我們的態度也不甚好。」有些神靈心懷不滿。他們費盡力氣鎮壓邪神,助大齊坐擁江山。可大齊第一次祭神,便直接斬斷諸神信仰,將所有信仰的解釋權歸入朝廷。

    國之大事,為祀與戎。

    如今大齊一統山河,將祭祀諸神的權能把持在手,雖然沒有如前朝那般,意圖立無上神庭的念頭,但也讓各方神靈受到製約。他們將各個神廟的巫祝、巫女登記在冊,防止神廟豢養私兵。更組建神道司,用來調度各神廟,監察巫女廟祝們的行動,不容許他們借神靈名義隨便行事。

    瓊妃是天母的巫女不假,但也是後宮中的妃嬪,這是將王權融合神權的第一步!

    五毒神君苦笑:「畢竟大齊是神靈推動而建立,自然要防止下一個朝代在我等扶持下推翻他們。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只不過心中終歸有些不舒服。」

    諸神扶持大齊,本意是安安生生度過幾百年的太平日子。可現在看,恐怕神靈們的行動會受到人王的製約,並不比前朝處境好多少。

    天母對此倒是很看得開:「人道之初,神靈啟蒙人族,培養人族漸漸壯大。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看著人族走到今天這一步。既然孩子已經長大,那麼母親也該學會放手。 」

    陳寧看著瓊妃率巫女們進行祭祀,若有所思道:「神道啟蒙,教化眾生。經過神人混居,神人分離,最終也到神人訣別的時代嗎?」

    「不,只是人道和神靈的分歧。人道會走向全新的道路,不再需要神靈繼續扶持。但神靈便是大道,涉及天地方方面面。只要凡人仍腳踏大地之上,便需尊敬山河地祇。只要他們仍渴望雲雨風露,便不能對天神不敬。神靈不會滅絕,只是以另一種姿態存在。化入凡人的文明,不再是畏懼,不再是害怕,而是成為文明的符號,化作人族的傳承之內。」

    「目前,大齊只是不希望神靈從正面乾涉人間王朝的運轉。還遠遠不到人道昌盛的最後一步。」天母見識廣博,親手培育一個個世界,自然明白這人道最終的成就。神母微笑著說:「既然如此,我等便在世間之外守望人世,靜看人世變遷。喬元、李靜洵,你二人循清泓之道,六合金冊可編纂好?人間祭神封天,咱們之間也該好好論一論這些年的神道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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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辟九霄 第七百六十四章六部正神

    喬元和李靜洵出列,上呈一冊天書。

    這部天書是二人依照清泓昔日計畫,花費數年整理而成。記錄每一位神靈在過去數百年間的功過生平。更有人王不久之前冊封的人道忠烈英魂。

    天母翻開第一頁,金光紫氣撲面而來。

    「神道混雜,根性不一,奸邪諂媚者竊據神座,其合道乎?今奉天母法旨定六部正神,羅列星天,運化山河,監察善惡。但凡生死福禍之事,皆有正神掌控。自此恪守弘規,毋肆私妄,定當永膺寶籙,常握絲綸。」

    第一頁上書天命,講述六部正神之權能。其上浮現密密麻麻的神文,承載神人之盟。

    隨後天母翻開第二頁,其上乃天部之神,正首上書「九光道真御空天母神」,乃天母的神號,司掌穹空與明光,為諸神之首,萬神之母。

    天母之後有天部其餘諸神。司日月之御主,掌諸星之列宿,風雨雷電諸神,以及各種傳說中的神祇紛紛書寫在天部。當然,清泓當日欽點的日夜遊神也在其列。

    萬神之母看到天部諸神的名諱,不住點頭,滿意道:「他辦事,尚算得體。」

    思量一陣,天母取九色霞光作筆,於天部一欄寫下「清泓上真」之名。

    「仙真清泓,於世有大德,擢升神道,尊主天部。號天河九玄太素清泓真人,掌天書金策,配日夜遊神督察眾神。」

    此言一出,李靜洵驀然抬頭看向天母。不顧神道忌諱,她差點便出口說話。

    「師兄果真還有生機?」

    幸虧旁邊喬元等人攔住,總算沒有當眾喧嘩。

    可冊封清泓的舉動,讓諸神隨之一驚。清泓道人已然合道而滅,但這督察諸神的權能從何而來?僅僅讓日夜遊神負責嗎?

    天母寫下「清泓」名諱後,又在後面添了幾個名字,就連原本歸屬「火部」中的旱魃娘娘陳寧,也一併被天母錄入天部。

    五毒神君一開始詫異於「清泓的情況」,可看到陳娘娘擢升天部後,心中竊喜:「這麼看,娘娘是有意讓我執掌火部?」沒有陳寧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自然無人可以在火部中跟自己爭鋒。

    看罷天部諸神,天母再度翻閱地部神祇。

    原山公重尋龍脈恢復原山山脈的上古氣象,天書中將其視作至高地祇,號稱原山王君。

    但天母在他之前,重新寫下一個名諱:「天心后土龍德神主。」

    「此乃執掌中央天柱龍山的無上山神。他為祖脈所化之神,轄制九大祖脈,執掌天下群山,地位猶在原山公之上。」說罷,天母再對原山公說:「原山,你可為副君,輔佐龍德神主執掌天下山神地祇。」

    看到這龍德神主之名,原山公心思飛轉,立刻明白這神主同樣指的是清泓道人。

    「如今道人已死,娘娘為何要賜下這個神位?莫非他日後會入神道?而且在天地兩部各寫下一道神號,這又是什麼用意?」

    五毒神君暗笑:「讓你在這次人道王朝中出工不出力。傻了吧,連地部主神的位置都沒有。天天和稀泥,誰都不得罪又有什麼用?」

    但原山公還是恭恭敬敬叩首領旨:「小神遵旨。」反正清泓已死,就算是副君,地部之中不還是自己說的算?

    接著是水部,李靜洵和喬元將「雨師」作為主神,是打算借助神道信仰,嘗試為清泓重塑香火真身,使其復活。如今天母又添天地正神之位,無疑希望大了很多。

    雨師主神之外又有元昊、金萍夫婦作為「副君」和「龍妃」,執掌人間水道調度。

    天母隨便看了看,出面升了幾個小神的神位,便再去翻閱火部。

    旱神陳寧被天母轉入天部,火部之中自然當以五毒神君為首。此外有橋公、蜂神執掌人間橋樑以及養蜂行業。

    閱覽後,天母發出一聲感慨:「百年以來,新添神位竟讓玄門仙家佔據大半,奈何,奈何。」

    神位恆固,難以上下流通,終究不如仙道靈變。神道多年以來,都是從原有神職更替換代,很難出現全新的神職。但近百年來,清泓開創食仙一脈,得食神神職。又點化橋公和蜂翁,才讓火部中添了幾個新人。再仔細想想,五毒神君也是散修轉入神道,不得不說,仙道在這方面的敏感度遠勝過天然神靈。

    也無怪乎當今仙道大興,佔據天地主導地位。

    天母心中不喜,但面上不露聲色,掃覽火部諸神後,搖頭道:「瘟毒之道雖與人道息息相關,卻終非福祉之神,亦非火德之神。」天母不贊同李靜洵定下的五毒神君,再度寫下一個神號。

    「九靈元王定福神君。」俗稱,灶王爺。

    火部以灶王爺為首,而這灶王爺正是清泓和李靜洵在人間遊歷時,所獲取的「食神」晉陞而來。

    五毒神君神色一頓,剛剛嘲笑原山公成為副君,哪知道自己也面臨這個處境?

    「不過清泓道友已經身隕,應該不礙事吧?」五毒神君神色忐忑看向李靜洵。

    在人間,兩位食神是作為對偶神存在。如今將其中一位擢升為灶王爺,另一位呢?

    天母同樣寫下「九靈元妃」之名,好言對李靜洵說:「神道所謂的對應神,只為運轉陰陽,調理兩道,乃公事,你無需多想。」

    天地水火四部中,皆有清泓的神號,且其中三部佔據主神之位。

    諸神此刻心中有幾分明白,默默等待人部之中的加封。

    「清泓道人在人間開闢儒林,被儒道尊為大聖先師,想必娘娘會以此冊封。」

    「不過人部以人王為主,怎麼也輪不到他為主神。」

    可當天母翻開人部,看到人王冊封的神號後,嫣然一笑:「看來人間皇帝跟哀家想到一處去了。」

    只見上面有人王詔書:「茲有上真,德行洪天,智淵如海,重傳儒道,佐王師興。尊其為儒家大成先師,同王制,許儒家學堂立廟祭祀。」

    聽到人王冊封,眾神露出了然之色:「果真如此。」

    這細細一算,便是五部正神之位。

    「難道,娘娘打算為清泓凝聚六部正神位,助他返生嗎?」

    諸神默默豎起耳朵,有些滿懷期待,有人心中忐忑,有人暗暗詛咒,亦有人毫無想法作壁上觀。

    李靜洵心中患得患失,暗忖:「鬼部為幽冥地府,師兄跟地府並無瓜葛,怎麼從他們那邊討要神位?而且地府跟我們玄門一向不親。」

    天母也有些遲疑。雖然冥河王的身份瞞不過她,但底下人卻不清楚,她直接道破這件事,恐怕反而會壞了姬飛晨的大事。

    考量再三,天母先假借地府新王登基為名,將「無常王」和「冥河王」的名字寫上去,又添了一些鬼神名諱。

    「但這樣,冥河王是不是太顯眼了?」

    無常王是曾經的無常司主,但冥河王橫空出世,很容易聯想到清泓在地界的可能性。

    筆尖在書頁上方懸空良久,天母遲遲無法下筆,看得陳寧、李靜洵等人揪心不已。

    就在這時,主神殿前有神風吹過,無常王彭少宇帶來幽冥教主符詔。

    「小王參見娘娘,恭祝娘娘聖壽無疆。」

    「免禮,你前來人間,可有教主旨意?」

    「正是。」彭少宇起身道:「地府幽冥教主傳來法喻。『昔時,清泓道人相助地府重立玉律,促使地府走向中立,平等對待人世眾生,可謂慧真大通。蒙教主恩典,敕封為平等慧通真人,掌青雲景明吉地,隸幽冥清微教主治下。』」

    玄門在冥土皆有幽冥吉地,是供各門派鬼仙潛修的福地洞天投影。雲霄閣目前剛剛興起,還沒一位仙家轉修鬼仙,因此所謂的吉地還沒開闢。但教主發話,直接將吉地劃出,讓清泓名義上執掌四聖景明福地的吉地,享受地府真人待遇,避免被人懷疑到冥河王身份。

    天母聽罷,提筆寫下鬼道元真之號。

    寫完清泓的最後一個神號後,天母合上金冊:「六部正神已定,此後爾等各司神位,恪守天律,當永享人間香火。」

    諸神應諾稱是,默默看向主神殿前負責祭祀的巫女們。

    「終究是我等眷屬,雖然被人王管轄,但我等豈能棄之不理?諸神,賜福吧!」

    天母率先對瓊妃賜福,隨後諸神一一對自己對應的巫女賜福。李靜洵看到灶神一系的那個小巫女,心中苦笑:「十四歲的巫女,倒是難為她打理我們的神廟。」她也跟著打出一道神光。

    就連已故的「清泓真人」那幾個神號,也紛紛有神光墜入相應的巫女身上。但這些神力來自天母還是清泓本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瓊妃等人得神光入體,一個個容光煥發,神清氣爽。她們腦後浮現一道道神輪,眉心浮現硃砂印記。

    抬頭看向主神殿,瓊妃等清晰看到那一尊尊神人站在祥雲之上,正俯視著自己等人。

    「拜謝娘娘/神君/山公/真人/元妃……」各種稱呼如山呼海嘯,從巫女朝拜到甬道處的神官叩首,最後整個靈廟中的所有凡人全部跪下。

    乳白色的信仰願力徘徊在空中,紛紛落在諸神身上,讓他們神力大增,彌補這五年來為大齊所消耗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這種國之大祭,還能享受幾次?」想到人王把持神權,諸神心中不爽。

    天母再度笑道:「爾等無需擔心。人間皇帝要收攏神權,將神官和巫女納入管理,且由著他。只要不混淆我諸神大道,不染指正神法統,讓人王治人,正是其權能。」

    依照神人之約,本就應該由人間天子掌管萬民,神官巫女既然是凡人,也在其管轄範圍。只要不影響諸神祭祀,享受人間香火,那便井水不犯河水。

    這也是當年大鴻祖神夢想的人道大興。他想要讓人道獨立,不再受外人擺弄。奈何他的王朝沒有成功,反而是後來覆滅大鴻的大齊做到了。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人道精神的傳承。

    只是皇帝做出這件事,難免讓很多神靈心懷不滿。

    「你為天子,我等不能找你麻煩。但你死後,自見分曉。」

    有些神靈打算在皇帝死後報復,可皇帝也明白自己做出這件事,必然獲罪神靈,早就打定主意直接修仙,成就地仙之後避免神靈的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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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辟九霄 第七百六十五章青雲無蹤了無跡

    彩雲舒捲,飛霞亂舞,一根根象徵神靈的御柱插入雲霄,在靈廟上空打造歸屬於神靈的專屬聖域。在這裡,哪怕地仙亦或者真魔的力量都要被全部壓制。唯有神靈之力才能在這靈廟內施展。人王的天子帝氣,不過是六部主神之一,可以在這裡運用,但卻無法輕易對抗其他神靈。

    諸神這才露出滿意之色,天母將神域開闢,將天書擱置在靈廟。這記載諸神神職,聯繫人神之約的聖物立刻放出神光,將靈廟籠罩在五色精光中。

    「諸事了卻,爾等各回神域,專心潛修吧!」天母見事情完畢,帶天女宮人返還神宮。

    為何將清泓分別冊封在六部?

    天母根本沒有提及相關理由,跨入金輦。旋即鳳駕飛空,天樂奏響,在彩霞靈風相伴下離去。

    「清泓道人因為六部神道這件事,要在人間逗留三千年。如今被娘娘冊封入六部,或許是打算助他在三千年後登臨天境?」

    諸神摸不著頭腦,只得自行散去。五毒神君和原山公要回去操持地火二部。水部之中的兩位副手也要幫龍王操持諸海之戰,目前他們夫婦僅僅是化身趕來。

    但李靜洵顧不得研究自己新得的神職,拉著陳寧和喬元,匆匆忙忙去追天母。

    天母一行人速度極快,哪怕有喬元的山河神通在,也無法追趕娘娘法駕。最後,當三人趕來天母宮時,天母娘娘剛剛走入天宮,命人關閉宮門。

    「娘娘,小仙有事請教。」李靜洵在後面呼喊,但天母不理不應,直接消失在天門光輝中。

    李靜洵連忙走上前,卻被天宮旁邊的神將攔住。

    「不得娘娘法旨,外人不可擅自闖宮!」

    李靜洵回過神,打量二神將。這二人魁梧剛正,身穿金甲,手持刀劍,皆有地仙級的伏魔之力。她欠身道:「兩位神將,我等有事求見,還請二人代為通稟。」

    二神將沉默不語,這時,鳳仙、荀先生以及方姬從內走出。

    看到宮外三人,鳳仙嘆了口氣,對方姬說::「你安撫他們,我去送送荀先生。」關於姬飛晨的事情始末,鳳仙知道的比方姬還多。

    她拉著荀先生從遠處離開。荀先生幫忙打下手,讓六部天書得以順利編撰,天母便赦免所有罪責,讓他自行離去。

    鳳仙送他回歸人間後,便站在遠處等候。

    方姬對三人說:「你們來意,娘娘早已知曉。只是天機不可洩露,娘娘既然不肯相見,便說明不欲告知你們。爾等只需靜候時機,他日自見分曉。」

    「自見分曉?」陳寧思忖道:「這麼說,果然還有一線生機?」

    「為天地謀取福祉者,蒼天豈會薄待?只是天意莫測,需要機緣才可歸來。」方姬也不明白姬飛晨的真正情況,只是立下六部正神謀取信仰,若能維繫三千年,恐怕足以讓人一步登臨天仙道果。

    方姬目光看向天心龍山。在那裡有六色神光聚合,氤氳之氣在玄正洲上空開闢一方真正的神域。這方神域坐落天心龍山之巔,和那二十四顆寶珠相輝映,內中有一枚孕育元精的玄奇道胎。

    「爾等暫且歸去,為他守住人間信仰,這才是關鍵。」

    「是啊。」喬元對李靜洵道:「道兄不在,仙子作為九靈元妃,正是火部之首。可與五毒神君商議火部事宜,避免道兄的灶王爺之位被架空。」

    但李靜洵沉思不語,暗暗忖度:若真有一線生機,便意味著真靈尚存?可龍山之內不見蹤跡,而幽冥教主又在地界冊封「真人」,莫非有真靈被教主收去了?

    思罷,李靜洵對二人說:「喬元,娘娘,火部之事暫且託付兩位,我去幽冥一趟!」

    李靜洵並非第一次降臨幽冥。上次來求見幽冥教主,還是為了母親的事情。

    這次趕來幽冥,繞開地府諸神來到太上淨土求見。

    不過教主和天母一般,同樣不欲相見,遂派童子將李靜洵擋在門外。

    「教主不願意見我?這麼說,這件事的確別有內幕?」李靜洵掐指推算,依照人間山河在冥土勘尋,找到雲霄仙府所對應的吉地所在。

    「既然已經冊封師兄為冥土的真人,那麼在吉地中必然留有蛛絲馬跡。」

    這片吉地在陽世對應四聖景明福地,如今有莽莽青雲在冥土中升騰,將這片冥土向著仙家吉地轉化。此外,還有太上淨土的力士神將在旁打造仙府。

    見李靜洵到來,那些人視若無睹,繼續忙著仙府的打造。

    「師兄?」李靜洵站在青雲之畔呼喝,然而茫茫雲海中不見回應。猶豫再三,李靜洵直接闖入這片還沒建成的吉地。

    空蕩蕩的吉地不見人影,只有朵朵青雲在她身邊穿過。冰涼的雲氣並無陽間清靈之氣的溫暖,反而帶著一股來自冥土的陰森與寒意。

    「師兄?」李靜洵的呼喊聲中帶上太上一脈的「玄音密咒」,妄圖在這裡感知清泓的下落。

    然而靈音在雲海迴蕩,不斷有回音疊疊傳來。

    「師兄……師兄……」

    一聲聲回音響起,李靜洵張望四周,不斷尋覓著清泓的下落。

    最終,不知過去多久。女仙的素白天衣被幽冥之氣沾染道道黑漬,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一縷亮光。

    李靜洵頓時大喜,快步走過去,卻見在那亮光處擺放一道符詔。上面是幽冥教主的敕封,但偌大吉地中,根本沒有清泓道人的魂魄亦或者真靈。

    「不在這裡?」李靜洵失望不已,靜靜站立在吉地中,似乎猶不死心,在以秘法感應。

    「這丫頭倒是有心了。」教主站在淨土一座神宮前,身邊是他的伴生神獸九頭青獅王。他撫弄獅鬃,眺望李靜洵的行動。

    當看到李靜洵徘徊在吉地七天七夜後,教主搖頭感慨道:「上次見她這般,還是其母身隕之時。但此刻,並非她在地府逗留的時機,還是速速回去吧!」

    教主拂袖一甩,一陣陰風吹過吉地,將李靜洵重新送還人間。

    等李靜洵回過神,眼前再不是那荒涼空蕩的青雲吉地,而是人間的成晃山。這裡,正是自己第一次和清泓相識的地方。

    「成晃山?」曾經就是在這裡,自己和清泓一起祈雨,鎮壓旱魃,從而結識彭翁,得傳三屍法門。

    後來,更是在一起探討玄法,在人間攜手遊歷……

    雖然自己心中明白,作為雲霄閣主的他,日後必然跟自己有一場大道之爭,論清靈仙道和煉氣士的因果。但卻從來沒有想到,在自己即將執掌道德宗之際,那人竟直接走了。

    「難道,天母娘娘的六部封神,並非是為了復活他嗎?」

    李靜洵站在成晃山前,神情悵然若失。

    突然,一片水光飄來。有老者穿仙衣寶服,手持竹杖而來:「咦?你這丫頭怎麼在這裡?」

    看到彭翁一如曾經初見的裝扮,李靜洵收斂心神,上前拜見。

    「免了免了!你這丫頭不在道德宗,怎麼還在外面?難道你不清楚,那黔光洲仙道糾集一眾玄門同道,妄圖跟我們玄正洲一論高下?東海那邊都快打起來了!」

    聽聞這個消息,李靜洵心中一震。自己光顧著「師兄」的事,倒是差點忘了正事!

    「仙翁這是要趕赴東海嗎?」

    「不錯,玄門諸位同道都會前往。來來,你跟我一起走!」仙翁頭頂分出兩尊三屍神。一尊水光渺渺,另外一尊則帶著炎炎火光。這尊三屍神,正是昔日李靜洵和清泓一併降服的旱魃。

    讓旱魃帶著李靜洵,仙翁乘雲光趕路。半路,瞧見李靜洵身上的浮動的玉色仙光,他忽然問:「你修煉三屍法門有成了?」

    「嗯,小有成就?畢竟我太上一脈有『一氣三清』法門,可借此斬去三屍神。如今,弟子已經斬卻第一屍。」想到曾經跟清泓一併傳授三屍法門,李靜洵喃喃道:「倒是師兄他,好像另闢蹊徑將三屍全都斬了。」

    「是啊,那小子是個天才。借助三光神水化去三屍,幾乎達到天仙的層次。可惜,他走的太早了,不然豈會讓那外洲之人猖狂?」

    「外洲?就憑那些人,也妄圖在玄正洲作孽?就算沒有師兄,我們照樣不會讓他如願。畢竟,師兄道化龍山合入山河,本身便是玄正洲山河的一部分。就算是為了師兄,也不能讓那些人佔據我們神州。」李靜洵面若寒霜,心中對此有了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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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闢九霄 第七百六十六章三宮行動

    彭翁帶著李靜洵趕來東海。

    望著波濤洶湧的東海,仙翁嘆道:「前些年剛來東海論道,沒想到今朝又要走一遭。」

    但比前次的和諧氣氛,這次來到東海,李靜洵和彭翁明顯感到一種肅殺的氣氛。

    並非單純的外域仙人來犯,更是海水本身攜帶的殺機,隱隱透露著龍神們的爭鬥。

    「諸海之戰,但願不要給我們中土造成什麼威脅。」

    每一次諸海之戰後,海洋勢力大洗牌,重塑風水屏障。會導致整個海陸體系的元氣體系變化,持續影響未來三千年。

    「仙翁,您是前輩,上次諸海之戰可曾參與?」

    「那時候我道行淺,加上仙道正忙著那檔子糟心事,大家都沒關注諸海之戰。也得虧龍宮強勢,保全咱們玄正洲沒割讓海域。」

    三千年前,煉氣士突然衰退,李靜洵馬上閉口不言,不敢多問。

    不過仔細想想,三千年前的龍宮還處於巔峰時期。沒有經歷陰陽大戰的重創,那些天龍親自出戰,玄正海域自然不會輸。

    李靜洵和彭翁按下雲頭,來到東海伏魔崖。

    伏魔崖就是昔日清泓和諸仙從東海離開時,將伏魔琴沉入東海所化的神崖。此地又名八仙台,不久之前玉芝仙姑率海外諸仙在東海救人,便曾落腳此地。

    目前中土仙家齊聚於此,討論外域仙人的事。

    李靜洵二人過來後,聽到幾個散仙談話。

    「外域仙人?就是傳說中黔光海和皂風海的人?他們那兩座大陸,不是剛剛開始仙道啟蒙嗎?」

    「皂風海可能處於啟蒙階段,但黔光海要厲害些。前段時間,咱們不是跟他們的天門道還打過交道?應該算是第二階段吧?」

    「所以,他們這次是打算過來報仇?」

    「沒聽說嗎?人家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太上一脈當初在東海論道,搶了人家多少真器?據說把他們的門主都給鎮壓,可能不過來報復嗎?」

    「敢情還是太上道脈惹事?」

    「噓……別亂說。」這時,這幾位散仙看到李靜洵和彭翁過來,默默往邊上走。

    李靜洵看著這些散仙離去的方向,心中頗不是滋味。

    「丫頭,別在意。畢竟咱們在東海打了一場,他們一點收穫都沒有,當然有怨言。」

    「但是他們也沒損失。外域來犯時,他們躲在中土。我們太上道脈外出迎敵,更創造全新的地仙體系。可這些人心中卻從不唸好。我擔心,萬一黔光洲派人來談判,說不定這些人便從旁起鬨,逼我們釋放天門門主,將所得真器統統還給人家。」

    「這不能吧?他們有那麼蠢?放虎歸山,讓一個天仙脫困,這不是找死?」

    「誰知道呢?」二人邊走邊說,來到太上道脈的據點。

    此刻,道德宗的小張聖人正在一片丈許大小的玉板面前,投影一副光圖進行講解。

    李靜洵本來以為他是在講解敵方勢力,可過去仔細一聽,這分明是仙道的發展史。

    「世間萬象皆是從無開始,咱們仙道的起源也是從上古一點點積累,才有當今的成就。如果有人說『古法永遠勝過今法』,回頭直接揍死他得了。上古時候那些符寶,給你們,你們願意用?」

    台下一片哄笑,諸仙噓聲不斷。還有人起鬨:「小聖人,您可別忘了,你們道德宗不是有人一直在外收集上古法寶嗎?」

    「我那師弟這麼做,主要是為了考古。從古仙人的洞府,研究上古仙家的日常生活和文明狀態。正因為他的努力,我才能站在這裡給你們講課。」

    接著,小張聖人舉例說了幾個上古時候的習慣。

    「上古仙人喜好在洞府門口放一碗水。這個習俗傳到我們這代,便是門口的避火壇。根據我們道德宗的推論,這主要是祭祀上古水神的風氣。畢竟上古煉氣士本就是從巫教脫胎而出,有一定的祭神習俗。但目前來說,各大門派完全不必要。因為現在的仙道秘法,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

    聽他講古,李靜洵走過來,將專心聽講的景軒拉走。

    「景軒師兄,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們太清宗沒事了?」

    太清宗換代,景軒這前代宗主的嫡傳門徒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反而在自家師叔處得到重用。

    「師叔去找太元宮商議,到底什麼結果,等他回來再說。」

    「」那你們這是……」

    「你家小聖人講課呢。都是他帶出來的毛病,東海論道後,這些長輩一個個翻出上古歷史編著書籍,準備給咱們做課本。」

    提及清泓,景軒又是一嘆:「師弟這一走,還禍害了我們所有仙道後輩。什麼歷史課、兵法課,後世弟子還不恨他一輩子?」

    說到清泓,李靜洵神色一哀。

    看她如此,景軒趕緊轉移話題:「咳咳……不過你們家小張聖人的話挺有道理。他將仙道發展分為五個階段,目前咱們處於第三階段的繁榮期。而黑瀛洲在第一階段的啟蒙期或者稱呼為復興期。皂風洲類似,目前剛從蠻荒階段走出,在仙道幫助下建立王朝,處於玄正洲上古人道王朝的初級階段。唯有黔光洲創下元嬰體系,相對來說走入第二階段末期,即將跨入第三階段的大發展時期,可對比三千多年前的咱們,但實力還是弱。」

    台上,小張聖人道:「世間萬物離不開誕生和毀滅,皆在五行之中循環。以木為始,以火為榮,以土為盛,以金為衰,以水為滅。目前我們的仙道處於最強勢的時刻,在地仙體系創造後,必將引領又一個三千年。」

    這五行論和李靜洵的五行滅絕神針類似,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

    「前輩。」台下突然有人問:「您剛才說,今法勝過古法。我們不需要痴迷追求古代仙人的術法。但是,假如數千年後的後人看到我們,豈非便把我們當做古法,從而尋找我們的傳承?那豈非是『古法』勝過『今法』?」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講的。世間萬物無法擺脫五行始終的規律,但同樣也存在著陰陽相對論。萬事萬物都需要從兩面對照來看。現在是今法,日後也會變成古法。而現在的衰敗,在下一個仙道輪迴中又會再度繁榮。你們真以為那些外域仙道只有這幾千年?黑瀛洲因為幾千年前各大門派胡鬧,將整個大洲給毀了。結果自家道統悉數毀滅,這就是前車之鑑!」

    小張聖人越講越來勁,李靜洵看得無語:大家一點都不著急啊!

    兩個大洲興兵來犯,可除卻那些散仙心懷顧慮外,正統大派出身的仙家毫無畏懼之色。一個個熱火朝天在這裡討論「陰陽相對論」和「五行始終說」。

    李靜洵皺了皺眉,似乎擔心大家輕敵。彭翁笑道:「丫頭,別太擔心。咱們並非第一次跟他們打交道,早些年就教訓過他們,不怕。」

    玄正洲為北方第一仙洲,豈會在意兩個仙道發展落後的大洲?

    忽然,遠處有幾道玄青仙光落下。

    「回來了,回來了!」看到新任太清宗主和其他幾位仙家回到伏魔崖,眾人迎接過去。景軒問:「師叔,情況如何?」

    「太上傳人聯繫不到。」新任宗主皺起眉頭。上代宗主傳位倉促,只來得及告知聯絡太上傳人的方法,卻沒告訴他,太上傳人到底是誰。甚至道德宗和無為派因為沒有選出繼承人,連這個方法都沒有。

    換言之,目前太上一脈和太上宮的嫡系傳人失聯,這幾乎可以說是致命打擊。

    彭翁看了看,只有素水宗、天蛇道等門主在旁,便問:「太霄宮和太元宮的人呢?」

    天蛇道主:「太霄宮還需要鎮守中土,忙著幫道尊掃尾善後。至於太元宮,他們說黔光洲也有同門,不便於出手。他們所能做的,便是牽制對方,不讓異域的太元宮親自出手。」

    三宮皆不出手?

    諸仙皺起眉頭,這件事有些不妙啊。

    小張聖人走過來,對太清宗主說:「玉明,你就沒有找太元宮討要丹藥或者真器,再不然派得道的真器或者靈獸?」

    「這……沒有。」

    「到底是經驗淺!」彭翁看著太清宗的新任掌門,暗中搖頭。換成道德宗主他們三個在,太元宮哪敢用這種話來搪塞?

    牽制?同是太元道尊傳承,僅僅一句牽制就夠了?

    太上道脈歷來以太清、道德、無為三派為首。如今三派掌門全部飛昇,也就太清宗傳下七星寶劍,將掌門之位給了自家師弟。同樣是一位地仙,勉強能鎮住場子。但無為派本就大小貓三兩隻,無為老仙這一走,宗門連一個地仙都拿不出。而且洞天山門鎖在青冥之界,只有劉子墨等幾個人仙弟子在外。雖然劉子墨在同門的推舉下作為掌門人,但這掌門人連一個福地門派都不如。萬一有人攻擊無為派,道統覆滅就在眼前。道德宗就更慘了,道德兩脈之爭,至今包括李靜洵在內共推舉四位繼承人,比起無為派的齊心合力更加不如,道德兩脈的分崩離析就在眼前。

    太上道脈一盤散沙,三大宗無能為力。太元宮不能出面,太霄宮忙著處理祖師證道之後的收尾。

    「這一戰,他們可真挑到了好時候。」

    ……

    在太上道脈愁眉苦臉時,太元宮同樣不平靜。

    眾仙坐在太元宮內,紛紛議論異域仙人跨界來犯的事情。

    一些年輕的長老直接問道:「宮主,咱們為什麼不出面?太上一脈正在弱勢,若我們出面牽頭抵擋外敵,定可收攏人心,成為三宮之首。」

    宮主低首垂眉,看著自己的雙手:「那彼方的太元宮,你們去對付?」

    「同樣是祖師嫡傳,在那種貧瘠之地修行,又能有多少成就?咱們玄正一脈還怕了他們不成?」

    宮主微微一笑,問杜越:「你怎麼說?」

    杜越沉穩說:「我三宮主持仙道,曾經定下鐵律,禁止跨洲仙道大規模交戰。如今幾座大洲的仙道勢力廝殺,可說到底都是三位道尊傳承,於情於理我們應該出面阻攔。只是太上宮為何沒動靜?按理說,他們應該更著急才是?」

    有人揣測:「許是兩方傳人沒有談妥? 」

    宮主搖頭道:「神羅天洲的那位傳人並非一般人,乃道域之上的大能轉世。專門為了這三千年之變而降世。他坐鎮,玄正洲的無名又或者黔光洲 、皂風洲的傳人都不敢放肆。想必如今他們正在設法協商。我且問你們,那外域的太元同道,你們猜測他們是什麼心思?」

    諸仙思索起來:按理說,應該跟自家一樣,阻攔本洲仙道勢力外出。可這次黔光洲和皂風洲傾巢而出,背後定然有太元同門推手或者縱容。

    「莫非是嫉妒咱們得祖師垂青?」

    「這是故意找咱們麻煩?」

    宮主不置可否:「杜越,你看呢?」

    杜越點頭道:「可能真是為了仙界。他們想要我們的仙界設計圖?」

    太元宮開天雖然失敗,但太元道尊並不追究,反而有所嘉獎。畢竟從失敗的案例中,道尊也能有所領悟。其他同門見了,自然也有類似的想法,想要討取經驗,嘗試開闢清靈仙界。

    「同為一脈,他們若要效仿,咱們會不給嗎?何必用這種方式?」

    「咱們主動給,和別人過來拿,終究待遇不同。」杜越說:「如果他們能藉助這次侵略而搶到我們的所有設計圖以及相應的開天流程,經驗心得記錄。不比直接欠下我們人情要強?再說,直接給他們東西,祖師最終不還是虧誇獎咱們?」

    「所以,的確是別洲的太元宮鼓動?」

    「恐怕還不止一家。」太元宮主忽然抬起頭,往海外掃了一眼:「不單單是皂風洲和黔光洲,沒想到連青旭洲也來了。走,你們隨我一起出迎!天炎子,你在青旭洲居住過,便一起來吧!杜越、方和留守。」

    ……

    「青旭洲啊!」神羅揉著腦門,有些頭疼。

    他身邊站著三十二位仙人,眾人在玄正洲黑海界域升起一處小島,坐在上面議事。

    人間太上宮的全部傳人,足以影響整個人間界的運勢,如今全部到齊。

    無名和神羅在主位,他默默看向漂泊在三千里之外的一艘天舟:「青旭洲的仙朝?師弟,難道你沒有事先告誡嗎?」

    青旭洲的傳人是一位少年,乃青旭仙朝的皇子。他雙手一攤,苦笑道:「師兄,早前我便跟父皇說過,父皇承諾不會大軍來犯。」

    「但會趁火打劫。」皂風洲的封道人面色不佳:「他一艘天船觀望戰況,不就是打算幫助其中一方,從而對付另一方嗎?還有,我怎麼感覺到太元宮的仙光?敢情他們的人在船上?餵,李老七,你在皇朝的地位到底成不成?」

    「至少比你強!」皇子翻著白眼說:「太元宮好歹是我們皇朝的國教,又是跨洲大勢力,過來領路很正常。倒是你,你們皂風洲怎麼不攔住,你攔住了,不就沒事了?」

    風水屏障消失,各大洲蠢蠢欲動。諸位太上傳人親自出面遊說,壓製本大洲的勢力。但當初因為神羅無意放縱,導致北方這場大戰難以避免。

    「算了,都怪為兄當初不小心,給幾位師弟帶來這場麻煩。」神羅在一旁打圓場:「索性只有這一處,雖然牽涉面廣,但把所有人精力都牽扯到北方,反而是一件好事。無名,依你之見,這件事要如何作?」

    無名面沉如水:「既然兩位師弟無法勸阻兩洲勢力外出侵略,想必這些人野心勃勃,日後定會對二師弟下殺手。不如趁機直接殺了,好讓兩位師弟重新整合大陸勢力。」

    「都殺了?」青旭洲那位皇子跳起來:「師兄,這是不是太狠了?」

    細細一算,至少上萬人啊!

    「放心,不需要你們出手。我知道不少師弟修煉不殺之道,也沒打算讓你們沾血。我們玄正洲的仙人自可對付那些人。只要諸位不怪罪,我們拿出幾件大殺器,絕了這幾萬外洲仙人也無妨。」

    無名語氣平緩,就彷彿在討論明日天氣一樣。

    晨空苦笑不已:「聽說師兄是從閉關中被大師兄拉出來的?這起床氣可真大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00:10
第七百六十七章消極

    黔光洲興師來犯,除去本洲數十個仙門外,還把皂風洲的仙人以及更遠幾個大洲的仙人一併拉過來。當然,這背後也有黔光龍王的暗示。

    當日玄門追殺天門仙家入黔光海域,龍王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早有定計:趁諸海之戰時,以仙道攻擊玄正洲,讓龍宮後院起火,從而陷落玄正海域。

    這些外洲的仙家在龍域之上找到一處仙島暫時落腳,諸仙齊聚一堂討論下一步怎麼做。

    天門為首,左側是黔光洲各派掌門,右側是皂風洲以及其他大洲的來客。至於天門主持之人,赫然便是曾經被鎮壓的天門之主,一位駐世的天仙。

    只聽「門主」緩緩道:「諸位受天門之邀而來,鄙人不勝榮幸。這次我天門邀各方助拳,其主要目的便是助在下奪回肉身。」

    「說來,門主乃是天仙,怎麼會被玄正洲暗算?」

    「大意了。」門主苦笑道:「沒想到他們手中有幾件上古天仙遺留的寶貝,以此將本座肉身封印。若非天門之內留有化身,恐怕便徹底被鎮壓。這次我們天門的目的,只是佔據海外,從而奪還肉身。至於諸位,是打算繼續攻陷內陸,還是僅僅佔據外海?」

    諸仙相互看看,沉吟不語。

    黔光洲諸仙前來援手,一是在乎自家大洲的臉面,不能讓人輕視。二來也是為了昔年曾經的恥辱報仇。當然,為了請大家一起來,天門付出了很大一筆代價,讓出眾多靈田、藥山以及礦藏,幾乎頂得上一個洞天上門的全部身家。

    「如果僅僅是幫門主取回肉身,只需在旁敲邊鼓,搖旗吶喊,無需冒著生命危險。但如果想要更進一步,佔據玄正洲的靈山地脈,就需要冒著生命危險。」

    皂風洲幾位仙人思量後,小心翼翼問:「敢問前輩,若我們助你取回肉身,你真會傳授我們渡天仙劫的秘法?」

    天門門主或許神通道行不濟,可好歹也是一尊天仙,對成仙修行這方面別有心得。

    只聽「門主」大笑道:「明風賢弟大可放心,只要皂風洲助在下脫困,莫說天仙秘法,就是我天門之中的藏書寶庫,昔日我師留下的秘典,大可隨意讓諸位閱覽。」

    皂風洲修仙水平很低,只有寥寥幾個地仙,比黑瀛洲還差些。聽到這話,不由大喜。

    「若如此,那我等這次便全權聽從門主調令。」

    不知為什麼,皂風洲的天劫很重,比其他大洲的天劫要強出一倍。但從這種天劫中度過,他們戰鬥力以及肉身體魄比一般地仙要強。皂風洲的修行更注重肉身,傾向於上古元道的體系。

    隨後,門主再去看其他大洲的人。兩洲之外的其他仙家,多是龍王牽頭引薦,一個個神通廣大,不遜色巔峰地仙:「西方三老,你們的意思呢?」

    「我們要天地棋盤。」

    「天地棋盤?」皂風洲的人沒明白,但黔光洲的掌門們紛紛警惕起來。

    天地棋盤的道果妙用,他們從門派典籍或者長輩口中得聞。昔日黔光洲窺探玄正洲的道果秘法,曾經跨洲去搶。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逃竄。

    一位紅衣掌門立刻開口:「抱歉,那東西我們黔光洲也需要。」

    「不錯,天地棋盤關乎北方運數,豈能隨便給人?」

    天門見黔光洲諸位掌門都是明白人,便對三老笑道:「三位亦是大能,參悟天地棋盤在哪裡不成?若三位願意,可加盟我們黔光洲,或者鄙人直接劃出幾座靈山供三位的門派遷移我方大洲。」

    這些年,天門執掌黔光洲之牛耳。門主的話,一定程度上代表整個大洲的態度。

    那西方三老本是極西之地某座大洲出來的三位陸地真仙。他們妄圖染指天地棋盤,打算借此重塑大洲的修行體系,轉變為道果路數。但看黔光洲人多勢眾,便暫時虛與委蛇,謀劃暗中偷走這件至寶。

    「奪取天地棋盤不急在一時,還需要跟他們聯手對付玄正洲的仙人。」三老不露聲色,明面上謝過門主好意,隨後道:「若是為了天地棋盤,恐怕要前往中土核心地帶。那樣一來,勢必要跟他們的仙人對抗。玄正洲傳聞實力雄厚,眾仙雲聚,我等需要小心。」

    門主道:「諸位無需擔心。在下來之前就說過『前些年玄正洲有霞光沖霄,乃天仙舉霞飛昇之相,而且並非一人。』因此,玄正洲當下正是實力最弱的時候。」

    諸仙飛昇,看到那氣象讓人不得不感嘆玄正洲底蘊雄厚,讓人羨慕對方的道果體系。但沒了這些人,接下來的玄正洲可不見得能擋住大軍。如果天門門主脫困,還有誰能攔住?

    諸仙一合計,頓覺自己這一方勝算頗大。

    門主最後說:「諸位大可放心,我天門還刻意拉攏玄正洲散仙,散佈各種言論,說不定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順利脫困。屆時再以雷霆之勢誅殺他們的地仙,直接滅了他們的道統!」

    ……

    東海,伏魔崖。

    雲婆婆帶著海外仙家趕來匯合。

    見到雲婆婆和幾位年輕仙家,彭翁皺眉問:「師姐,怎麼不見常光島主?」

    「他受龍宮之邀,去參與諸海之戰了。不單單是他,東海還走了好多地仙。不然也不會讓那些人輕易進來。」

    東海諸仙因為比鄰龍宮,諸海之戰對他們的影響最大。加上和龍宮聯盟,便直接派人去參與諸海之戰,作為奇兵來對付其他三海。他們離開後,黔光洲過來「抄家」,不得已雲婆婆才趕忙通知中土,讓中土仙人過來援手。

    「目前我們和龍宮各自拿一件天仙至寶遮蔽龍宮和仙島。但那些人已經來到龍域最邊界的島嶼。如果不設法阻攔,恐怕會直接闖入近海以及內陸。」

    聽到這個消息,諸仙神色一肅。

    三十六洞天上門齊聚一堂。雖然各大道統皆出太上道祖,但各大道統中名義歸於太上嫡傳的只有三大洞天。而今劉子墨、小張聖人以及玉明仙長坐在一旁,他們三個資歷淺,早已經在這上門會議中失去話語權。

    「我們三脈的聲望跌落是小,就怕整個太上道脈的名望受損,讓其他門派有機可趁。」三人露出憂色,傾聽洪陽洞天之主主持這一場會議。

    除卻諸門派外,還有各路散仙同道。

    聽聞黔光洲已經駐紮在龍域,不少散仙直接變了臉色。

    「已經在龍域?那豈非可以直接放出天門門主?萬一那人脫困,咱們拿什麼去擋一位天仙?」

    「說來,咱們跟人家無冤無仇,當初為什麼將人鎮壓?直接放了不行嗎?」一位散修突然提出建議:「咱們放走天門門主,兩方和解再無爭鬥,說不定還能聽一聽天仙講法,難道不好嗎?」

    不少地仙愣了愣,默默看著這位人仙層次的散修。

    小張聖人弱弱問:「你要聽天門門主講道?你覺得對方的修行體系好?」

    「那當然,人家元嬰道統來去自如,哪裡向咱們的道果誓願體系,需要人仙一個個發下大願,花費畢生精力來完成誓願。這種修行,哪裡是仙道!」

    「……」

    「……」

    地仙們嘴角抽搐,一個個保持明面上的威儀。暗中串聯嘀咕起來:「這傢伙是那脈道統?修仙修傻了嗎!」

    「好像是闖前人洞府,無意間得到某個古仙人的傳承?」另一位地仙推算出來其來歷:「他本來是山村的農夫,闖入後山仙府得到丹藥,然後一步得道。至今修行也不過幾十年。」

    「呵呵,殺劫中起來的人?他沒渡劫嗎?」

    「太元宮幫散修們扛了,他沒受多少災劫,恐怕連魔門的人都沒怎麼見過。」

    「那也不能說這種混賬話。放虎歸山,還指望人家不記仇?就算是那些有點腦子的凡人,都不會說這種蠢話!」

    那散修說完,旁邊又有幾位散修開始鼓動同道。

    「再說,這件事本就是太上道脈引起。當初若非他們在東海論道得罪天仙,怎麼會有這種事?好處他們拿了,結果風險大家一起承擔?憑什麼!」

    「是啊,是啊。好處沒我們的份,怎麼這時候讓我們出面擋災?敢情這是拿我們當炮灰呢?」

    各門派掌門低首垂眉,對這些散仙的叫囂毫不理會。景軒等年輕弟子面帶怒色,李靜洵直接站起來:「我太上一脈在東海演法,創造全新的修行體系。諸位說不享受太上道脈的恩義?那請直接發誓,日後我太上道脈研創法門,一概不學!」

    女仙話語冷厲,直接鎮住所有人

    那些散修被她氣勢鎮住,一個個噤若寒蟬,面面相耽。

    最終,還是有人吶吶說:「不修就不修,誰知道你們的法門有多好?說不還比不上人家黔光洲天仙呢!」

    太元宮一脈雖然沒有出面主持,但也暗中旁聽這次會議。

    見那散修這麼說,方和面色不悅:「我仙道修行理當重視根性,這些人等昏聵無能,也配修仙?當初咱們怎麼就幫這些個廢物渡劫了?還有,去查查這些話是誰教他們的?沒人教,以這些目光短淺的傢伙,怎麼可能知道黔光洲的元嬰道統?」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21:44
道闢九霄 第七百六十八章最毒婦人心

    太元宮門人出去打探,不久之後再度回來。

    「方師兄,幾日前,有不知來歷的神秘人曾經跟他們接觸,貌似是地仙。」

    「地仙?」想到曾經的「玉柱真人」,方和立刻警惕起來:「是外域的人?天罡教?」

    「沒聽說天罡教在黔光洲和皂風洲有人,或許是那兩個大洲派人策反。咱們各大門派在中土各有靈山,地仙們和天地棋盤息息相關,不可能投敵。但這些散修人仙不同,如果有人宣揚對方的理念勝過我們,或許會有投敵的打算。再說了,投敵之後若能修成地仙,相信還有不少人投靠吧?」

    「蠻夷的仙道也去學?一群蠢貨!」方和露出輕蔑之色。不是他看不起黔光洲,歷史已經驗證,黔光洲的仙道體系對上勳鄭州,只有被吊打的份。論戰鬥力,他們憑什麼跟玄正洲的道果體系打?

    「更別說太上道脈花心思改良道果體系。日後咱們也能外出遊歷。在這種我道昌隆,即將推陳出新的關鍵時刻,居然有傻子去修習低級法門?」

    方和不住搖頭,而伏魔崖會議場內,也有白政嗤笑道:「一群蠢貨。你們真以為去黔光洲便有自由?可以修習勞什子元嬰妙法?白痴,他們之所以攻伐咱們玄正洲,正是為了咱們的道果體系和天地棋盤。丟了這兩件東西,你們日後還打算證道?而且對方得到這東西,擺明是效仿咱們推行道果誓願體系。到時候重新修煉,你們是多蠢?」

    「你說什麼!」那些人本想火,但看到白政乃海外地仙,一個個不敢上前。

    「欺軟怕硬的廢物!」白政拂袖一掃,直接將這些散修轟出去:「還有誰,不想打直接滾,在這裡擾亂人情,一個個都該死!」

    諸位掌門自持身份,不好直接開罵。但白政沒這個計畫,他傳承天仙道統,目前一脈單傳,需要怕誰?

    旁邊另外幾位海外仙人幫忙一併出手,將那些野狐禪的人扔出去。當只留下各門派弟子和海外仙家時,彭翁嘆了口氣:「仙道教育,迫在眉睫啊!」

    不為其他,只為給這些人掃盲。連自家甚麼底牌,兩方勢力對比都看不清呢,直接在後面唱衰,這是噁心誰?

    「放著自家大好優勢,跑去給別人當奴才。凡人都幹不出來啊!」小張聖人神色不滿:「回頭,大家且注意點。別讓底下的門人弟子被那些人的話給迷惑了。什麼叫元嬰無雙,道果誓願全是累贅?不看兩方實力對比,天仙誕生的幾率,這修道都修成傻子了?」

    前面三十多位天仙剛飛昇,這就全忘了?

    李靜洵:「還記得當日東海論道時候,師兄提及要為仙道添加幾門基礎課程,如今看來,的確應該。至少這門歷史課不能丟。以史為鑑,歷史上的案例那麼多,的確應該讓他們好好學學。還有那些人間的兵策政論,也應該看看。放虎歸山這種事,凡人朝廷都不會胡亂幹。」

    「諸位,這種感慨稍後再說,咱們先瞧瞧對方的消息如何?」一隻蝴蝶飛入大廳,搖身一變,化作年輕男子的姿態。

    莊合,南華一脈的當今道主。

    雲婆婆神色一動:「你說要獨自打探消息,可有結果了?」

    「有了。」莊合手中放出一隻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演化一方迷離幻境。

    幻境中,正是不久之前天門門主和眾人談話的場景。

    「黔光洲地仙八十三位,皂風洲地仙七位,其他外域地仙十三位。其餘人仙和諸蛻凡境界弟子,共計數萬人。可以說,這是兩個大洲的全部精銳。」

    「又是百位地仙?」彭翁想到了什麼,露出好笑之色:「不知道這次,他們能逃出多少人。」

    「等等,師弟,你們看到那天門門主?他居然逃出來了?」雲婆婆的關注點,顯然在另一處。

    「師姐,別小看師弟的三屍法門。當初封印天門門主時,師弟刻意檢查他的身體,所有元神悉數被鎮壓,根本沒有殘留分神逃走。這人,是假的!」

    「沒錯。 」莊合點頭,接著畫面一轉,幻境擬化天門門主回到居所後的場景。

    一陣水月波光閃現,那天門門主被一位美豔的婦人取代。

    旁邊有兩個心腹婢女上前服侍,見婦人面帶疲憊之色,忍不住問:「夫人,老爺雖然被困,但祖師傳下法喻,不是說他無隕落之厄?我等何必急於過來救人?您假借老爺的名義,不也能穩住局勢?這次冒險跨洲而戰,若非太元宮從中周旋,咱們恐怕當其衝要跟三宮對上。」

    「哼你當太元宮有什麼好意?他們的打算,無非是藉助咱們的手,好奪取仙界開闢的方案。」

    「既然如此,我們為何還要出戰?那豈非平白落入太元宮的算計?咱們天門勢力衰退,那三宮不就又起來了?」

    黔光洲上,天門之強勢還在三宮之上。但天門門主被困,局勢大不相同。

    那女仙嘆息道:「不戰不行啊!這一戰,我們的目的並非救人,而是消磨黔光洲的仙道勢力。」

    目前天門實力重創,雖然還能保持頂級門派的底蘊,但折了數十位地仙外加一位天仙,再也無法和三宮聖地抗衡,甚至會從聖地之列跌落。而天門昔日得罪的各大勢力看到這一幕,恐怕便會落井下石,徹底覆滅天門道統。

    莊合指著幻境說:「諸位且看,這婦人乃天門門主的道侶。假扮天門門主穩住局勢,因為『天門門主』還有一尊化身在外,故而那些門派不敢直接攻擊天門。」

    幻境中,婦人端茶潤嗓,方道:「現在我天門乃『群狼噬虎』的格局,若不想辦法削減那些狼子野心之輩,老爺的天門恐怕便保不住了。」

    為了天門能繼續昌盛下去,她不是想辦法要興盛自身,隱忍千載之後努力壯大。而是要削弱其他人,誘惑其他門派趕赴玄正洲,借助外域仙人的手來剷除自己的競爭對手。

    「玄正洲很強勢,尤其是在本土作戰。這一戰,我們勢必要輸。但能在其他門派折損的情況下,保持我們天門的勢力,那就是勝利。」

    自家弱了,那就讓全大洲所有勢力跟著衰弱,那麼自家照樣可以佔據聖地的地位。

    「唯一遺憾的時,咱們天門目前衰退,恐怕三宮崛起的勢頭必不可當。所以幫太元宮找東西,也算是我們釋放善意,換取天門未來的安全。」婦人對目前天門局勢看得透徹。明白天門無法繼續壓制三宮,果斷放棄這一局勢,從而佔據聖地之地,換取三宮的保護,進而壓制下面的各大門派。

    「對三宮而言,我們就是他們擋住下面門派異心的刀子,同時也是他們的打手。但只要老爺回來,或者再多一位天仙,那底氣便足了。甚至可以反壓三宮一頭。」

    此刻,幻境破碎,夫人和兩個婢女作白煙散去。

    「原來是這種打算?」諸仙瞭解內幕後,紛紛恍然大悟。

    彭翁笑道:「情理之中,情理之中。老夫還奇怪,那天門何其不智,在被我們鎮壓封印那麼多人後,居然還敢來?原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誅心之策,想要趁機讓黔光洲其他同道跟著遭殃。」

    小張聖人:「這婦人好毒,這樣一來,黔光洲至少在三千年內都回不過來元氣!甚至整個仙道氣數都會大衰退。」

    「但天門的地位得以保留,不擔心被其他門派圍攻。雖然對整個黔光洲不利,但明顯是天門自身生存的絕佳方案。」洪陽洞主苦笑道:「這婦人的計畫沒錯,的確是對她們最有利的方式,可就是咱們麻煩些,要對付那麼多人。」

    「瞧瞧這婦人,再看看咱們這邊的那些廢物。想必散佈謠言,擾亂人心的想法也是出自這毒婦之手吧?」

    「一方面假借天門門主的身份號施令,穩住黔光洲的局勢。一方面對玄正洲散佈謠言,趁亂火中取栗。這女人不簡單吶。」

    「不簡單又如何?『彼之英雄,我之賊寇』。這毒婦想出這種主意,讓我們玄正洲遭難,豈能留她?回頭便送去跟她夫君團聚!」

    「諸位,不說其他,先想想怎麼做吧。萬仙侵略,而且咱們內部人心浮動,恐怕這仗不好打。要不要先剷除一下那些散修來鞏固人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21:44
第七百六十九章三策殺敵

    殺散修?

    諸位掌門相互看看,一個個都不敢吭聲。

    他們當然有這個念頭,可卻不敢直接說出來。

    誰開這個口,未來那些散修的怨氣不就落到哪家頭上嗎?

    大家都想讓其他人開口,但即便劉子墨這等年輕的新手,也明白這件事因果莫大,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不吱聲。

    氣氛瞬間尷尬下來,雲婆婆和彭翁對視一眼,皆露出苦笑。終究這些人都有門派牽絆,行事起來束手束腳。

    最後還是彭翁打圓場:「散修,指的是沒有門派約束的獨行者。但很多散修一心隱逸潛修,從不惹事。老夫也算散修,這鎮壓散修的話莫要再提。」

    劉子墨這時開口:「彭翁前輩乃玉華上人遺留門徒,是我太上道脈中三屍道統的傳人,自然不可和一般散修並論。」

    「不錯。」小張聖人也說:「有些散修道統清晰,未來必將光大門庭,建立新的門派。這等人物不可得罪。」

    散修是一個讓宗派仙人很頭痛的群體。若散修中沒有高人吧,彭翁這等人物也算在散修中。可說散修們品行高潔,乃山中隱士,又多是一些雞鳴狗盜,成天挖人祖墳的混賬東西。

    「回頭散修必須劃分等級,再不行直接定仙籍算了。」一位地仙不滿說:「日後玄正洲每一位仙人都必須有仙籍,如果沒有仙籍或者被削了仙籍,那就不被整個玄門認可。」

    這種做法便是仙道聯盟的雛形。必須在一個大洲的仙道文明進入全新的層次,摒棄私人的門派之見,站在更廣大的玄門角度才能出現。在東方某些州域,早已經摒棄一門一派的隔閡,以聯盟的形式整理各類道統,讓後輩們自行挑選功法修習。

    玄正洲一直以來由三宮執掌。仙門內部已經多年沒有爆發滅門內鬥,很多門派關係極佳,相互稱呼為「師兄弟」。而這一次外域大洲的入侵,正是一個讓玄門重新整合的好機會。

    「仙籍之論,早些年便討論過。」沖虛道主說:「太上掌紫府金冊,太元錄仙籍文牒,太霄削仙籍名額。三宮合制共掌玄門,只不過因為各種顧忌,當初沒有通過提案。只形成眼下的三宮之禮,太上傳法,太霄執法,太元定法。不過這件事可以回頭再說,眼下還是外敵更要緊。那些散修如果坐視不理,豈非讓他們反天了?還有魔門、妖族,咱們是不是也要看看怎麼對付?別讓他們在內部搗亂。」

    「這倒是。」小張聖人敲擊背後的玉板,上面浮現如今的玄正洲局勢圖。

    「人間戰亂平定,諸神各自歸位。雖然有魔門餘孽,但地仙不過寥寥數人,難以掀起大浪。妖族在涂山的率領下執掌聖地,打算開闢妖界。雖是大敵,但他品行忠厚,若無意外,也不會有動亂。相較之下,突破口當在海域。」

    海洋圖的邊角亮起一團光點,代表目前外域仙人的所在。距離他們一千里外,便是常光島水域。天門門主便鎮壓在此。

    芸香仙子說:「他們已經處於龍域,如果進入常光島範圍解開封印。現在可沒有清泓小弟出面再來一場天地大神通,也沒有天仙在前面頂著。唔,太元宮和太霄宮的兩位天仙或許還在駐世?不過天仙脫困影響太大。當務之急,是加固常光島的封印,咱們去常光島駐紮?至於那些散修,先扔在伏魔崖,不至於擾亂大局。」

    「諸位,我有三策可破外敵。」角落中,代表雲霄閣的玉芝仙姑忽然開口:「只要眾人齊心,區區外敵以及那些散修不足為懼。」

    「哦?仙姑說來聽聽。」

    「一策需十年之功,一策耗費三載,一策只需半月。不知諸位想先聽哪一個?」玉芝仙姑面帶微笑,走上前台。

    看到玉芝仙姑出面,眾人先是一驚,隨後露出了然之色。

    是啊,在清泓道人已經隕落的現在。為了保持雲霄閣的主導地位,她也必須出面來挽救海域的這一場大亂。甚至在太清宗等三大宗派難以挑起大梁的情況下,以雲霄閣代表太上諸道,搶奪話語權。

    雖然明白玉芝仙姑的打算,但沖虛道主還是配合著發問:「半個月?什麼計策這麼神效?」

    「我等只需三十六洞天混合七十二福地聯合布下清靈仙道的一百零八清霄玉靈陣,便可將常光島海域徹底封住。然後我等煉氣士混淆天道,施展封天絕地之術,可以把所有人煉殺。當然在反撲之下必有損傷,可只要大家不怕死,半月之內必滅所有外敵。」

    硬拚?

    雖然各門派認為自己有勝算,但死亡率很高啊。就算有兩脈仙道的諸般妙法,也難以消減損傷。

    玉明仙長和其師兄不同,做事不願冒險,謹慎問:「仙姑,能不能更穩妥些?」

    「三載之策,我等可以讓出海外仙道。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暫時退歸中土,消去他們的膽氣,設計在仙島之內埋伏。待他等匯聚伏魔崖,準備兵發大陸之時,直接掀動諸多陷阱,把所有人統統滅殺。這樣一來,只需損失部分海島,不費一兵一卒即可大勝。當然,需要先把天門門主的封印挪入大陸,以此為誘餌引誘他們繼續作戰。」

    誘敵深入?雲婆婆皺起眉頭,折損海島,這想法自然不合她心思。

    就連那些內陸掌門也考慮起來,不肯輕易斷論。

    白政問交好的內地朋友:「這計畫不損你們內陸,怎麼看你們都這麼猶豫?」

    景軒輕哼道:「我們又不是那些野路子的散修。這種只讓海外仙道受損的事,我們可沒臉提。就算真要這麼做,海外同道們的損失,難道我們內地不需要分擔?最終結果,無非是海外諸仙直接回歸內陸,我們劃出靈山福地供你們居住。相信這也是仙姑的打算吧?」

    玉芝仙姑笑而不語,靜靜看著諸位掌門。

    劉子墨仗著自己和玉芝仙姑稔熟,便直接問:「師姐第三策又是什麼?」

    「十年之策,同樣不損一兵一卒,更不怕那些散修通風報信,只要諸位和我聯手作法,區區一群外域仙人,反手可滅。」

    「有趣」突然,一道仙光自伏魔崖之下出現,落在仙姑身畔,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在下亦有一策,十年之內可滅外域之人。不知仙姑是否也想到此處?」

    仙光乍現,眾人先是一驚,隨後反應過來:「無名?」

    玉芝仙姑閃過莫名之色,放緩袖中的混元金斗:「無名道友的意思是?」

    無名輕飄飄對玉芝仙姑拍出一掌,如渺渺白雲莫測無跡。

    仙姑也回了一掌,二人對擊,皆有所悟:「原來如此,果然想到一處去了。既然無名道友也有此意,我等大可如此作為。」

    太上傳人都是這個想法,對策自然便定了。

    但對無名的身份還有些疑慮。小張聖人暗中對李靜洵等四位繼承人傳音:「你們操控道德鏡,先探探他的底。」當日神羅跑來假冒無名,大家還記得這個教訓。

    四位傳人一起聯手,以道德鏡觀照無名。在寶鏡中,的確照出一枚道果。那道果朦朦朧朧,被一重五彩迷霧包裹。但的的確確是玄正洲的仙人,乃太上嫡傳門人。

    「仙姑、道兄,不知兩位的打算是什麼,可否說來聽聽?十年之策到底是什麼?」

    玉芝仙姑:「這一策準備繁瑣,需要借來幾件東西佈置。不單單是仙道,更需要妖族和魔道參與進來。」

    妖族?魔道?

    眾人不明所以,但無名忽然一笑:「這不,送寶物的人來了。」

    外頭,有仙門弟子進來稟報:「諸位前輩,魔門韋清琛和天魔女彤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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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