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重生松鼠大作戰 作者:望潮 (已完成)

 


【小說書名】:重生松鼠大作戰

【作者概要】:望潮,男,浙江 - 寧波,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 > 另類幻想

【其他作品】:《要塞之主》

【內容簡介】:

  挖洞,我要挖成別墅。
  覓食,我要堆滿倉庫。
  打架,老鷹,猞猁都打不過我!
  另外,其實我是個外星人!
  ————————
  陸豐,重生成松鼠的日子~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5-9 16: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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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4
第一章 啄木鳥


    清晨,從枯黃鬆針和細軟草絮搭建而成的窩巢中鑽出,陸豐用前爪擋在烏溜溜的大眼前,遮擋著還有些許刺眼的陽光。

    已經是秋風送爽的季節,滿林都是或金黃,或嫣紅的落葉,滿滿的鋪在黑紅的土壤上,隨風發出沙沙的輕響。

    不遠處正有一顆柿子樹,已經脫去了滿身的衣裳,掛滿橘紅的燈籠。不時有鳥雀落在枝頭,伸長脖子用尖喙啄開柔軟的果皮,貪婪吮吃其中美味的汁液,還嬉戲打鬧。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頭上傳來鈍釘子敲打木頭的聲音,節奏挺快的,敲幾下就停一會兒,一會兒又接著開敲。

    細致地用前爪梳理臉上和耳朵上的胡須毛發,陸豐一邊抬頭看向鬆樹的更上段,果不其然,前幾天飛來的那對斑啄木鳥正起勁地啄擊著頭頂的一根大樹杈,不時有一絲絲木屑飄落,在它們不斷啄擊的嘴下,一個內凹的樹洞正在緩緩成型。

    真是對聰明的鳥兒!

    陸豐窩巢所在的這顆鬆樹是個大家夥,胸徑超過二米,是這片山林中的樹王,在這樣的大樹上築巢,根本不用擔心狂風的侵襲。

    而且這對啄木鳥正在啄擊的那個枝杈,已經被蠹蟲,天牛幼蟲等昆蟲從內部蛀朽,隻不過大鬆樹的軀幹過於龐大,腐朽的部分暫時沒有太大影響。

    前幾日,這對斑啄木鳥初到便對整棵大鬆樹進行過一遍啄擊敲打,樹上的蠹蟲和天牛幼蟲大半命喪鳥口,現在的啄擊,根據季節,顯然是在建造新家。而選擇將新家的位置放在大鬆樹被蛀朽的部位,不但可以讓築巢時間大大縮短,同時還能大幅度的減少工作量!

    “磕磕磕磕。。。”

    梳理完胡須和毛發,陸豐微微探身,將半身鑽入窩巢,縮回來時,二個前爪已經抱著一顆碩大的榛子。鋒利的門牙飛速蠕動,陸豐將榛子堅硬的外殼咬開,用靈活如人手的前肢剝去,啃食起其內香甜的果仁來。

    這是他的早餐,身為一隻鬆鼠,陸豐可以一頓吃下三天的食物,並在接下來的三天裏不再需要進食。但曾經身而為人,讓陸豐將一日三餐的進食習慣牢牢地保留了下來。

    “磕磕磕磕。。。”

    很快,一整顆榛子仁就填進了陸豐的肚子,滿意地用前爪揉了揉肚子上細密的紅色絨毛,陸豐打了個飽嗝,然後輕巧翻身躍起,四肢上的尖爪從指間的小小肉球裏彈出,有力地抓住大鬆樹褶皺的樹皮,幾個躍動間,已經跳到窩巢下方一米左右的另一枝杈上。

    清晨,並不是外出覓食的最佳時間。

    雖然還是秋季,不過山野間夜晚的溫度已經降得很低,晨露也早早地出現在這片海拔不低的樹林中,經過一夜的凝結,無論是掛在枝頭的鬆果,還是榛子,板栗,外皮都被露珠覆蓋,充滿了潮濕的感覺。

    這樣的果實,即使采摘回來,也保存不了太久,還不如等太陽再高一點,將果實的水分曬幹,再采摘回來,更便於保存。

    不過,一日之計在於晨,對於陸豐,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鬆鼠,都一樣適用。

    一陣山間的狂風呼嘯而過,滿樹的枝杈和鬆針都在微微搖晃。

    穩穩地停在枝杈上,陸豐轉移重心,用後腿支撐身體重量,尾巴保持平衡,站了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這些屬於鬆鼠特有的動作終於被陸豐融入本能中,再也不需要時刻注意身體的平衡。

    扭頭朝向大鬆樹主幹,在這方枝杈與主幹交接的地方,有一塊巴掌大的樹幹被陸豐剝去樹皮,露出充滿木材質感的光潔白亮木質部,就像是一塊【白板】。而每日清晨陸豐要做的第二件事,便在這塊【白板】上。

    直立著微微挪動幾步靠近【白板】,陸豐伸出前爪,靈活的小小肉掌微微捏合,僅剩下食指位置的爪子伸出,在【白板】上微微一劃,便刻上淺淺的一橫,湊出一個【正】字。

    這是陸豐記錄日子的方式,每天劃上一筆,五日便會有一個【正】,到今日為止,在這塊【白板】上,已經有了十二個【正】,掐指一算,加上陸豐初為鬆鼠的迷茫日子,已經過去二月有餘。

    若果以陸豐畫上第一條線開始計算,今天應該被叫做【鬆鼠曆】第六十天。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數了數筆畫,陸豐有些感慨,或許是老天眷顧,陸豐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是一隻勤勞的鬆鼠,窩巢裏儲藏了為數不少的榛子,鬆果,這才讓陸豐撐過了最初的迷茫和對身體不熟悉的艱苦日子,也避免了山林間多上一隻在秋季被餓死的鬆鼠。

    做好記號,陸豐伏下身子,鑽進【白板】側麵,同樣位於枝杈上方的一個樹洞,洞口比陸豐現在的身體稍大一些,呈不規則的圓形,洞口還露著白嫩的木質細茬。

    啄木鳥們在給未來的寶寶建造新家,陸豐也在給自己建造新家。

    雖然鬆鼠身體的前任主人給陸豐留下了一個枯黃鬆針和細軟草絮搭建的舒適窩巢,現在的陸豐也已經可以在山風搖曳中安穩休憩,不過,陸豐還是希望有一個更加安全穩固的居所。

    “沙沙沙沙。。。”

    樹洞深處傳來牙齒啃噬木頭的聲音,片刻之後,陸豐的腦袋從樹洞中冒出,他的前爪交替前伸,推出一堆細碎的木屑。

    任由木屑從空中灑落,隨風飄走,陸豐縮回腦袋,樹洞中再次響起門牙與木材沙沙沙的摩擦聲。

    如此往複,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樹洞的深度在緩緩延伸,當陸豐第二十三次從樹洞中將木屑推出,太陽終於升到了頭頂。

    陸豐從樹洞鑽出,抖擻身體,抖去滿身的木屑,又重新清理了胡須和皮毛,幾次攀援跳躍回到上一層的窩巢前,掏出一個大榛子啃吃起來。

    秋高氣爽,早晨的水汽已散去,想來樹上的堅果也被曬幹,該出去找吃的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4
第二章 榛子


    大鬆樹生長在整片樹林的最高處,東麵不遠處是一片峭壁,裸露著大片的岩石,隻有岩縫間有稀疏的苔蘚和狗尾巴草生長,至於另外三個方向,則生長著種類多樣的繁茂樹木,以及依附於這些樹木生存的各種小生物,甚至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林中潺潺流過。

    若果套用一句現代人的書麵語言,這就是一處充滿了生物多樣性的天然氧吧。

    如同一道灰紅的閃電,陸豐在繁茂的樹林間跳躍,向著大鬆樹的南方,此行的目的地前進。

    “喳喳,喳喳喳。。。”

    猛力將身下的鬆樹樹枝壓下,借助樹枝的反彈力,陸豐的四肢發力,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落在對麵柿子樹的枝頭上,驚起一群嘰嘰喳喳,正在啄食柿子的麻雀。這些上世紀中期被劃為四害之一的小鳥,現在已經平反,更被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目錄收錄。

    一股柿子的甜香從被麻雀啄破的果皮裏飄出,繚繞在陸豐的鼻頭,讓陸豐暫緩了前進的步伐,但很快又開始挪動,快速爬向柿子樹另外一端與其他樹木連接的樹枝。

    陸豐做事很有計劃,同時相當討厭做出臨時改變。

    雖然現在正是柿子最好吃的時間,陸豐也很久沒吃柿子了,不過在陸豐的計劃中,他今天的目標是榛子。

    現在已經是秋季,冬天就在不遠的未來。

    陸豐不知道冬天什麼時候會到,但他必須在冬季來臨前儲備足夠過冬的食物。前段時間對鬆鼠身體的適應期,讓陸豐原本就不多的存糧消耗大半,這更加加大了陸豐的勞動量。

    而榛子,這種對於鬆鼠而言大個頭的堅果,正是陸豐冬季存糧的幾大首選之一。

    借助樹枝的彈力,陸豐再次起飛,落向前方的樹木,在他的身後,喳喳叫的麻雀群又聚攏落在柿子樹上,繼續享受他們的美味大餐。

    不知道躍過幾顆大樹,陸豐的麵前驟然開闊,一條數百米細長的青灰頁岩顯露麵前,將樹林分割成二段。

    在青灰頁岩的另外一側,是一片小樹林和大片開闊的粗長草場,因為季節的關係,草場已經泛黃,在秋風中泛起陣陣草浪。

    這裏是陸豐領地的邊緣,在陸豐的原始記憶中,對麵的那片小樹林正是一小片榛子林,他這幾日吃的榛子就產自那裏。

    爬在樹幹上,陸豐微微仰頭,注視著細長的青灰頁岩帶,神色凝重。

    想要采集榛子,便需要跨過這條長滿地衣的赤/裸頁岩帶。雖然頁岩帶寬度不過十餘米,但對於一隻鬆鼠而言,脫離樹木的掩護,奔跑在一望無餘,開闊平整的岩石上,這本身便是一種冒險。

    “嘯——!”

    果然,【灰羽】出現了!

    陸豐抬頭看向天空,雖然陽光刺眼,但是將眼睛眯起,卻可以看到在陽光中,一個灰黑的小點正在山林上空不斷盤旋,若隱若現。

    那是一隻蒼鷹,有著灰黑色帶斑點的飛羽和尖銳鋒利的爪喙,是這片山林唯一的空中霸主!

    對於這片山林中的小動物,【灰羽】是絕對的天敵,陸豐不止一次地看到它從空中急速落下,捕殺野兔和雉雞。那迅猛的速度和鉤狀尖長的利爪,曾讓陸豐一連做了好幾天被追殺的噩夢。

    看來,今天是采不了榛子了!

    “吱~~~!”

    用前爪使勁撓了撓額頭的短毛,陸豐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他很想按照計劃辦事,脫離計劃讓他有些煩躁,但相對於小命,一切計劃都是渣渣。

    “嘯——!”

    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當陸豐做好心理建設,準備打道回府,順道品嚐一下甜美柿子的時候,【灰羽】突然再次發出一聲尖銳嘹亮的鷹嘯,從半空中如箭矢般射下,幾秒鍾之間便撲落隱沒在遠處的長草叢中。

    以【灰羽】落下的地點為中心,粗長的草莖立時震動起淩亂的波紋,將秋風帶起的草浪打散,幾分鍾之後,猛烈振翅的聲音響起,【灰羽】吃力地飛出草浪,在它的爪下,一隻肥碩的野兔癱軟地懸掛著,落下滴滴濃稠的鮮血。

    機會!

    從樹上射下,陸豐四肢急速撥動,如一道灰紅的閃電穿過青灰的天空,幾次呼吸間,已經衝進對麵的榛子林,隱沒在枝葉的保護下。

    而同時,與陸豐一起從樹林中射出的灰紅閃電還有好幾道,雖然沒有陸豐衝得快,但它們同樣安全衝進對麵的榛子林裏。

    捕獵到獵物的猛獸在感受到饑餓之前,不會再去捕獵。

    獅子是這樣,蒼鷹同樣是這樣。

    野兔,用自己的生命和肉體,給其他小動物創造了一小段的安生日子,同時也給鬆鼠們創造了品嚐美味榛子的機會。

    “沙沙沙。。。”

    “磕磕磕。。。”

    榛子樹是落葉小喬木,屬於樺木科,此刻,雖然還有一半枯黃的樹葉長在枝頭,但樹下已經落滿了鋸齒狀如扇的枯葉,踩在其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隨同枯葉一起落下的還有榛子,這些圓滾滾如陀螺的美味,有些落下時已經脫離了畫家帽般的果蒂,有些則是連同果蒂一起落下。

    隨同陸豐一起衝進榛子林中的饑餓鬆鼠們,不斷大力翻動地上的枯葉,尋找著美味的果實,而找到榛子的鬆鼠,則立刻抱起,用門牙凶猛地啃食起來,整片榛子林中都回響著鬆鼠進食的聲響。

    真是群二貨!

    陸豐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同樣翻動身周的枯葉,尋找著榛子。相比較於依舊留在枝頭的榛子,陸豐更加青睞自然脫落到地上的榛子,這些榛子個頭更大,成熟度更高,裏麵的果仁也更加飽滿。

    一個,二個,三個,四個!

    陸豐的頰囊漸漸鼓起,裏麵裝滿榛子。

    奇妙的生物進化中,齧齒目的鬆鼠,倉鼠等動物的口腔內部兩側,進化出一種特殊的囊狀結構,名為頰囊。

    當這些生物找到美味的食物,就會暫時儲存在這裏,等到達安全的地方再從頰囊中取出,細細進食。

    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九個!

    此刻,陸豐將頰囊當做運輸的口袋,頰囊的皮膜舒展到極限,鼓成二個圓球。

    艱難地將第九個榛子塞進頰囊,估摸著還可以再塞上一個,陸豐微微聳動鼻尖探查著,一股香甜的果仁氣息傳來,前方的枯葉下似乎還藏著一顆榛子。

    快走幾步,陸豐抬起前爪,撥開枯葉,果不其然,一顆比之前陸豐塞進頰囊的榛子都要大一圈的肥美果實正靜靜躺在地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4
第三章 疤臉


    【灰羽】獵獲一隻肥美的野兔,想來這二天不會再出來捕食,趁這機會,多跑幾次,爭取把窩巢的虧空補上。

    如此想著,陸豐端坐起來,朝大榛子伸出前爪。

    不過,另外一隻爪子比陸豐還快,搶先一步按在了大榛子上。

    “吱——!”

    一聲暴躁尖銳的鬆鼠鳴叫,熟悉而又厭惡,在陸豐的耳邊繚繞。帶著鼓鼓的頰囊微微仰頭,一隻咧著黃牙,鼻梁上一道無毛長傷,體型比陸豐還要大上一圈的鬆鼠正凶橫地瞪著陸豐。

    是【疤臉】。

    陸豐的領地以大鬆樹為圓心,呈現不規則的圓形,大約占據方圓二公裏的範圍,對於一隻鬆鼠而言,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廣闊的領地。

    不過,在這片山林中並不僅僅生活著陸豐,還有他為數不少的同類,而【疤臉】便是和陸豐居住得最近的一隻,甚至在青灰頁岩帶附近,【疤臉】和陸豐的領地還存在著重疊的狀況。

    在陸豐的原始記憶中,自己似乎和【疤臉】為一顆盛產鬆果的鬆樹打過一架,不過打輸了。

    “吱吱——!”

    似乎對陸豐膽敢抬頭看著自己感到不滿,【疤臉】又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另外一隻爪子也用力按在了大榛子上,咧開嘴巴露出二個大黃牙,居高臨下,挑釁地俯視陸豐。

    二貨中的二貨!滿地的榛子不去啃,偏要來搶我的!

    我忍!

    抖抖耳朵,將尖銳鳴叫帶來的鼓膜震蕩消散,陸豐狠狠地瞪了刀疤臉一眼,不想為了一枚榛子冒上受傷的風險,低下頭轉而去尋找其他的果實。

    榛子林雖然隻有一小片,但也有十餘顆榛子樹,一夜秋風過後,掉落在地上枯葉間的果實數量極多,足夠這一帶的鬆鼠盡情享用,隻是向右側稍走了幾步,陸豐便又在枯葉下發現一枚榛子,比方才那枚還要巨大!

    “吱吱——!”

    不過,當陸豐伸爪想要抱起,一道灰影閃過,然後二隻鬆鼠爪子又死死地將大榛子按住!

    又是你!

    一看爪子,陸豐便知道麵前的鬆鼠是哪隻,除了【疤臉】,還會有誰?

    怒氣磅礴而起,陸豐耳朵開始緩緩下壓,那是鬆鼠憤怒的征兆。

    榛子還有很多,我再忍!

    壓著耳朵再次轉身,將視線放到稍遠一些的一顆榛子樹下,那裏的地麵枯葉上斜躺著好幾顆尚未被覆蓋的榛子,同樣的肥美粗大。

    “吱吱吱吱——!”

    順著陸豐的視線,【疤臉】也看到了那顆榛子樹下的果實,她立刻放棄爪下的榛子,幾次跳躍間便來到榛子樹下,然後四肢連動,將幾枚榛子聚集起來踩在爪下,仰頭衝著陸豐發出宣誓勝利的嘀鳴!

    叔叔可以忍,嫂嫂不可以忍!

    飛身上前,漂移,旋轉,出腿!

    我踹!

    不再顧慮【疤臉】比自己還要大上一圈的體型,陸豐知道,如果不打一架,自己是別想好好地收集糧食了。

    既然如此,你要戰,我便戰!

    毛茸茸的長尾平衡姿態,修長有力的後腿用力前伸,一個國足標準的鏟球姿勢,陸豐狠狠地將腳掌印在刀疤臉的腦門上!

    “吱——!”

    在陸豐自己都詫異的目光中,【疤臉】打著旋,在空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直飛出五六米遠,最終砸落在一堆枯葉上,良久,才掙紮著艱難爬起身。

    我啥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將一隻比自己還大的鬆鼠踹出五六米遠?

    難道靈魂穿越,還把原本身而為人的力氣給帶過來了?

    有些難以置信,陸豐用前爪猛撓了一頓腦門,連毛都撓掉好幾十根後,最終還是放下了這個百思不得騎姐的問題。

    力氣大點好啊!起碼能讓自己在山林間的生存機會多提升幾分!

    如此想著,陸豐隨便找了顆榛子塞進頰囊,晃了晃尾巴,從【疤臉】身邊跑過,向青灰頁岩帶跑去。

    “吱~!”

    經過【疤臉】身邊,陸豐明顯看到【疤臉】壯實的身軀瑟縮了一下,不自覺地向後退縮,這讓陸豐相當的解氣。

    活該!現在知道本鼠的厲害了吧!

    沒有理會【疤臉】,陸豐帶著二個球形的頰囊,飛快穿過青灰頁岩帶,爬上樹木,熟稔地順著樹木間的鬆鼠小徑返回大鬆樹。

    這麼好的天氣,又沒有【灰羽】威脅,怎麼說也得帶三五十個榛子回家!

    。。。。。。

    頰囊的特殊結構,讓其內部不會有太多的唾液殘留,因此運回的榛子外殼還是相當的幹燥,端坐在窩巢旁,陸豐將頰囊中的榛子一個個地取出,放進其中。

    鬆針和草絮構建的窩巢內部空間並不大,陸豐斜著頭仔細估計了一下,如果還想在窩巢中睡覺,剩餘的空間大約還能儲存五十枚榛子。

    將最後一枚榛子從頰囊中取出,陸豐猛烈晃動腦袋,讓舒展太久,如同老奶奶下垂臉頰的頰囊回歸原位,又用前爪使勁揉了揉臉頰。

    好酸呐!

    其實,當一隻鬆鼠也是蠻辛苦的!

    不過,也值了,再跑個幾趟,就可以把窩裝滿了!

    原路前行,陸豐第三次經過柿子樹,樹上的麻雀依然吵鬧,不過被驚起二回之後,卻是和陸豐熟稔了不少,不少麻雀看著陸豐朝著柿子樹飛撲而來,已經不會再條件反射的起飛。

    它們中的一部分依然愉悅的啄食著柿子,有些則早已吃飽,正為身旁的同伴梳理毛發,還有一些在秋日的陽光中微闔著小眼,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盹。

    陸豐自然沒有這麼悠閑,榛子林和大鬆樹之間的距離並不近,帶著大量的食物往返也是一件相當消耗體力的事情,必須趁著還有體力,多運上幾趟。

    回到榛子林,【疤臉】和其他的鬆鼠已經不見蹤跡,或許是吃飽喝足之後,返回了自己的領地,陸豐獨自在沙沙的秋風中搜尋著地上的榛子,填進頰囊,返回窩巢。

    一次!

    二次!

    三次!

    秋日的白晝短於黑夜,最終,在日落之前,陸豐又跑了三趟,將窩巢的一大半堆滿了香甜的榛子。

    夜晚降臨,陸豐蜷縮著全身,團成一個圓球,睡在滿窩巢的榛子旁。身後毛茸茸的長尾如同一條厚實的被褥,協同鬆針和草絮,將溫暖牢牢鎖住。

    山風呼嘯,吹動山林發出陣陣海浪般的濤聲,就連大鬆樹上的枝幹也一同微微搖晃,窩巢微晃間,讓陸豐回想起過去和朋友們在海邊遊玩,上船捕魚的時光。

    海水是藍的,沙灘是軟的,海風是鹹的,海鮮是鮮的,就連隨意走動,砂礫間的小貝殼和小螃蟹都顯得那麼可愛。

    當然,最可愛的還是姑娘們的美麗笑容。

    成為鬆鼠的這輩子,應該是看不到大海了吧?

    有些出神,陸豐撓了撓肚子,將腦袋拱進尾巴裏,用前爪牢牢地抱住腦袋,團得越發緊密,隨即發出微微的鼾聲,沉沉睡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5
第四章 畫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昨日有些勞累,陸豐是在頭頂那對斑啄木鳥努力建築新家的動靜中被吵醒的。

    鬆開抱著腦袋的前爪,陸豐竄出巢穴,如貓似的拉長身軀,背脊下伏,前後四肢努力拉伸,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鬆鼠曆】第六十一天。

    今日沒有陽光,似乎是多雲的天氣。

    從巢穴中抱出一枚榛子,陸豐一邊抬頭看斑啄木鳥努力工作,一邊開始享受自己的早餐。

    不得不說,為孩子們努力的家長是最強悍的。

    隻是一日的差別,斑啄木鳥夫婦啄出來的洞穴已經有半個鳥身深了,雖然有著蠹蟲蝕朽的幫助,但這個工程進度也不得不讓陸豐豎起大拇指。

    好樣的!

    進食完早餐,陸豐照例來到【白板】前,為下一個【正】字劃好開頭,然後鑽進了樹洞。

    “沙沙沙沙。。。。”

    在樹洞的深處,陸豐的眼睛閃動著微光。鬆鼠具有夜間視覺,隻需要少量的光線,就可以將周圍看得清清楚楚。

    用門牙啃噬著大鬆樹的樹幹,將啃下來的木屑推出洞外,陸豐為建造新家而努力工作。

    不過,每完成一個循環,陸豐都會在進洞的時候用身體步量樹洞的深度,他準備將樹洞挖掘到大鬆樹的中央位置,再展開其他作業。

    不能太淺,太淺會影響大鬆樹的樹幹穩定,同時也不安全,又不能太深,太深就挖過頭了。

    陸豐自然不知道大鬆樹胸徑二米有餘,不過他爬在樹幹上用身體丈量過一圈,大約是十八個陸豐從頭到尾巴的長度,用圓的周長公式可以很輕易地得出,樹洞的深度大約三個陸豐從頭到尾巴的距離便達到了大鬆樹樹幹的中心,而陸豐的最大步伐大約等於身長的五分之一。

    一步,二步,三步。。。十五步!差不多了!

    如果方向沒有偏差,這裏應該就是大鬆樹的樹心!

    完成今日的第十六次循環,陸豐丈量著樹洞的深度,然後鑽出了樹洞,一個【正】字的上午時間沒有白費,接下去該開始垂直作業了。

    不過,在垂直作業之前,陸豐還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警惕地望向天空,沒有發現【灰羽】的行蹤,又屏住呼吸,大耳朵左右旋轉了一番,沒有接受到其他任何尖銳的小動物鳴叫。

    沒有危險,很好,很安全!

    滿意地點了點頭,陸豐從大鬆樹上躍下,來到鬆樹的東麵。

    距離大鬆樹不到十米的距離便是峭壁,峭壁頂上一大片平坦的灰白岩石裸露在外,僅在岩石縫隙間,生長著一些雜草和苔蘚。

    陸豐越過雜草,用靈活的前肢抱起一塊風化下來的尖銳小石片,來到這一片灰白的峭壁岩石上。

    風很大,灰白岩石上沒有一絲灰塵,陸豐尾巴上的長毛和嘴邊上的胡須也在隨風抖動,讓他顯得有相當淩亂。

    不管!

    反正我現在是一隻鬆鼠,不需要注意形象!

    將懷中石片的尖銳端朝向岩石的平坦麵,用力下壓,岩石與岩石之間互相摩擦出一道白線。輾轉騰挪,抱著小石片陸豐不斷後撤轉身,一條條線段就出現在灰白岩石上。

    先在最外側畫了二條線,代表大鬆樹的外徑,然後又畫了二條間隔很小的平行橫線,橫線一端和一條外側線相連,而另外一端則直通到二條外側線的最中央。代表陸豐已經挖完的樹洞通道。

    然後,陸豐抱著石片,小步的移動身軀,一點一點在平行橫線盡頭畫出一個橢圓。

    不行!

    太簡單了!也不安全!

    側著小腦袋,陸豐立刻否決了第一個方案,在樹洞末端直接挖出一個樹洞作為窩巢,又要做為倉庫,儲藏室,又要作為臥室,除了牢固安穩一些,和現在的窩巢又什麼區別?

    將腦袋駐在前肢抱著的石片上思索了片刻,陸豐再次在灰白岩石上畫了起來。

    二條線,一個圓,又二條線,一個圓,直到在第一個與樹洞相連的圓上連續畫了二個圓,在與樹洞通道相連的下部畫了一個圓之後,陸豐才停下來。

    最頂端的圓作為臥室,第二個圓作為儲藏室,第三個與樹洞通道相連的作為客廳,然後最下麵的圓作為廁所。

    恩,就這樣!本鼠真是個天才!

    如果此刻旁邊有人,絕對會嚇一跳。

    你妹!說好的建國後動物不準成精呢?是不準成精?那你看這隻鬆鼠抱著一塊石片對著灰白岩石上的抽象畫不斷點頭,還一副若有所得,欣喜不已的神情是怎麼回事?

    此刻,自然不會有人在旁邊。

    將畫出的設計稿記在腦子裏,陸豐隨爪將石片丟到一邊,再次越過雜草,爬上大鬆樹,鑽進樹洞。

    活力滿滿!開始幹活!

    我咬,我咬,我咬!

    今天天空多雲天色有些陰暗,再加上昨天整整帶回來四十個榛子,陸豐今日也無心外出覓食,便全力開始挖洞。

    相比較於通道的難度,在樹心處挖掘圓形就顯得容易許多,從大鬆樹的中心開始向四周繞圓圈挖掘,挖到大約陸豐身體加上尾巴可以伸直的直徑,這才開始向上。

    整整一天,陸豐的嘴巴就沒有停止過蠕動,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的二對門牙都被磨短了不少,不過工作成果也是相當的喜鼠,被當做客廳的圓形被陸豐挖掘出了一個輪廓,隻需要再向上挖高一些,便算是完成初步工程了。

    天色昏沉,陸豐將今日最後一堆木屑從樹洞中推出,有些艱難地爬上窩巢所在的枝杈。

    媽呀!真累!

    連門牙都是酸的!不會真的磨短了吧?

    倚靠在窩巢邊,陸豐渾身無力,甚至從窩巢中抱出榛子啃食之前,還用前爪摸了摸門牙,似乎真的短了一些,嚇得他小心髒加速不少。

    不過,他又立刻回想起在【人與自然】中趙大叔用渾厚低沉的聲音做出過的介紹。

    【鬆鼠和其他齧齒類鼠輩一樣,它們的門牙一生都不會停止生長,隻不過它們一生都在啃食堅果,生存環境中又充滿了可以磨損牙齒的樹木和材料,才不需要刻意尋找東西磨牙而已。】

    還好門牙自己會長,不然就虧大了!

    不過,也不能這麼拚命,不然,新家還沒有挖好,這條鼠命說不定就先送了!

    一邊啃食著榛子,陸豐一邊為後續的日子做著計劃,他決定還是半日挖洞,半日覓食,不然對自身的體力和毅力都太過殘酷了!

    秋日白晝短促,陸豐啃完榛子不久,夜幕便降臨,山林中不時響起各色夜行小動物的叫聲,陸豐鑽進窩巢,用草絮和榛子封上巢口,在山風的搖曳中,進入夢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5
第五章 秋雨

         


    “滴答,滴答。。。”

    【松鼠歷】第六十二天凌晨,下雨,連綿不斷的小雨。

    整片山林被雨水籠罩,小動物都悄無聲息,連斑啄木鳥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雨水打擊樹葉的聲響和遠方的蛙鳴在單調地重復。

    滴答!

    滴答!

    滴答!

    緩緩的滲出,緩緩的飽滿,水珠的張力逐漸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最終化成一滴下圓上尖的精靈從上方落下。

    啪嗒!——砸在陸豐的腦門上。

    啪嗒——!

    啪嗒——!

    “嘩啦啦~!”

    壓著耳朵,奮力晃動,將腦門上的水珠甩掉,陸豐蹲坐在窩巢里,心情很糟糕。

    落下的水珠並不僅僅一顆,而是每分鐘一顆,這意味著松針和草絮構建的窩巢終于漏水了。一旦雨勢加大,很有可能窩巢便會被完全浸透,陸豐儲藏在窩巢中的糧食也將完全泡湯!

    封口的草絮間微微透出一絲亮光,陸豐將草絮挪開,立刻清冷的光線投射進窩巢中和陸豐黑亮的大眼中。

    天亮了!

    雨水沒有停頓,依然連綿不斷地從空中垂落,如同一幅覆蓋整方天地的珠簾。

    顧不上毛皮被淋濕,陸豐從窩巢中鑽出,沿著支撐窩巢主體結構的樹枝往上爬行,前去檢查窩巢的破損狀況。

    窩巢的主體由松針和草睫編織而成,內部襯有干燥的苔蘚和草絮,保持溫暖舒適,而在窩巢的頂端,是一個由無數枯黃松針疊置成的斗笠,落下的雨水沿著斗笠的傾斜角度傾瀉而下,不會垂直落下,浸透下方的主體。

    而此刻,顯露在陸豐眼前的斗笠在朝向樹干的位置,肉眼可見的有一扇面積的傾斜角度與其他位置不同,顯然正是這原因,導致了下部主體的滲漏。

    “~~~”

    鼻子聳動幾下,前爪又扒拉幾下,陸豐最終放棄了對于窩巢的維修,雖然已經習慣了松鼠的身體,並有著松鼠的記憶,不過陸豐不認為自己會有松鼠的手藝,能夠將精巧的窩巢重新修繕如初。

    原路返回,陸豐來到窩巢前,猛烈抖動全身,將包含水汽的皮毛甩干,然後趁著小雨再次浸濕全身之前,鑽進了窩巢。

    比較幸運,窩巢只有一處滲***正好位于陸豐休憩睡眠的區域,沒有浸透里面存儲的榛子,即使方才陸豐甩掉腦門上的水滴稍微濺射到幾枚榛子,並不影響整體。

    一個!

    二個!

    三個!

    前天才從青灰頁岩帶外搬運回來的上好榛子,再次被陸豐塞進了頰囊。

    四個!

    五個!

    塞到第五個之後,陸豐前爪再次捧起一個,想想又放了下來。

    窩巢的洞口就這麼大,新挖的樹洞也好像也就這麼大,再塞一個應該就進不去了吧?

    毛茸茸的長尾擦著巢壁,陸豐向著窩巢的出口伸頭,一個帶著黑長胡須的鼻頭先露了出來,然後是黑亮的大眼楮,再然後就——卡住了?

    只能塞四個。

    看來要多跑幾趟了!

    不無遺憾地將頰囊中的榛子取出一個,陸豐再次將小腦袋伸向洞口,這次,陸豐可以感覺到頰囊上的絨毛微微擦著洞口的草絮,但並沒有皮膚接觸的感覺。

    嗯,順利通過!

    雨天的樹皮有些濕滑,陸豐不敢和晴天一樣的跳躍,而是選擇更為穩妥的全地形運動模式。

    鑽出窩巢,尖銳的爪子牢牢抓著樹皮,四肢快速撥動,陸豐在樹干上游走起來,幾次呼吸間就來到了下方的樹洞旁。

    雖然雨一直不停,不過路過【白板】,陸豐還是堅持伸出爪子,在有些模糊的【白板】上顆下第二劃,並在進洞之前再次劇烈抖動身軀,將水珠甩去,這才鑽進樹洞中。

    昨天的勤奮努力挖洞,讓陸豐在今天品嘗到了成果。

    穿過樹洞,樹心處已經挖掘大半的客廳,成為陸豐新的窩巢,將榛子從嗉囊中取出堆放在一側,史考特立刻轉身,鑽出樹洞。

    行動必須迅速,雖然此刻窩巢才漏一點雨,但千里堤壩,潰于蟻穴,不知道什麼時候窩巢就會被雨水完全淋垮,還是早一點好!

    一趟,二趟。。。第十趟!

    到最後,陸豐已經不再鑽進樹洞和窩巢,也顧不上身上皮毛的濕滑,只是將榛子從窩巢中塞進頰囊,然後爬到樹洞口,將榛子從頰囊中取出丟進樹洞了事。

    就這樣,以消耗大量體力為代價,陸豐將運輸時間又縮短了一些。

    “嘩啦——!”

    將最後一顆榛子放進樹洞,陸豐抖去滿身的雨水,鑽進樹洞中,濕透的絨毛緊緊貼著陸豐的身軀,將秋雨的寒意透進皮膚,讓陸豐開始瑟瑟發抖。

    好餓啊!

    本鼠必須吃點東西,不然會生病的!

    天亮到現在,陸豐只顧著忙碌,還沒有任何進食,雖然有些許雨水滲進嘴里,也僅僅是潤了潤喉嚨而已。

    “磕磕磕磕——!”

    抱起一枚有些潮濕的榛子,陸豐的門牙如銼刀般啟動,急速啃去外殼,顧不上里面的果仁不再香脆,大口啃食吞咽起來。

    食物的入腹讓陸豐精神為之一振,已經習慣早中晚三餐,早已迫不及待的胃囊立刻大量分泌消化液,同時努力翻滾攪拌,送入下一環節。

    而腸道吸收養分之後及時送進血液之中送往全身,讓大量工作後疲勞的肌肉仿若獲得了新生,就連被雨水吸附降低了的體溫也開始提升,陸豐全身都暖洋洋起來。

    “磕磕磕磕。。。。”

    一顆榛子當然不夠,陸豐再次抱起一顆榛子啃食起來。不過,肚子有糧,心里不慌,第二顆榛子陸豐自然沒有如同方才那麼凶猛和急促,而是咀嚼得更加細致,讓身體可以更容易消化。

    “撓撓~撓撓~”

    填滿了肚子,陸豐身上的毛發也緩緩地干了,扭下腦袋,撓著肚皮上的絨毛,陸豐開始為自己清理起毛發。

    為人時也曾陪同友人進過幾次寵物店,里面給松鼠,倉鼠等嚙齒類小動物就有專門洗澡用的浴沙,陸豐就親眼看過小倉鼠用浴沙愉悅的洗澡,洗完之後,毛皮都閃動著健康的光澤,仿佛打蠟了一樣。

    要是有浴沙就好了。

    這一刻,陸豐不由向往身邊有一盆浴沙。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5
第六章 雨後

         


    連綿的秋雨整整下了三天,陸豐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樹洞。不過,他也沒有閑著,繼續開挖自己的樹中別墅。

    原本作為客廳的第一層,現在近半面積堆放著榛子,自然是無法進行挖掘施工了,不過這畢竟是在大松樹的樹干最中心作業,不能挖掘客廳,也可以挖掘其他的結構。

    挺起身軀,陸豐從沒有堆放榛子的另外一側,垂直向上,咬開一個樹洞通道差不多大的空腔,一直咬到比陸豐站起來的高度還要高一些,這才開始轉向。

    按照洞穴的設計,第二層是儲藏室。

    對于儲藏室的設計,陸豐準備將下方設計成如同調色板的結構,中間由隔板分開便于將不同的食物區分開來。

    榛子雖然香甜,不過多吃了也是會膩的。

    在陸豐的計劃中,榛子,松子,板栗將作為主要的三大食物,另外,如果能夠找到一些核桃,野生的花生,黃豆等,也是極好的,儲藏室中第四個空間,就是為這些它們準備的。

    “沙沙沙沙~”

    沒有第一天挖掘客廳那麼拼命,但陸豐的效率也沒有低太多,三天時間,儲藏室的雛形已經出現,雖然還很毛糙,滿是陸豐的牙印,下凹的底面,中央的隔板,都已經成型,具有實際的使用功能了。

    不過,看著眼前的儲藏室,陸豐用前爪摸了摸門牙,感覺又短了幾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陸豐原本的窩巢在秋雨連綿的第二天晚上,終于被雨水擊破防線,全線浸透,之後作為支撐的松枝再也掛不住吸水飽漲,重量大增的窩巢,在一聲脆響之後,連窩巢帶松枝從大松樹上掉落,重重砸在下方土地岩石上,當場四分五裂。

    。。。。。。

    【松鼠歷】第六十五天,下午,晴。

    連綿不絕的秋雨終于停了,僅有幾滴雨珠依附在松針上,在午後的陽光下閃爍出絢麗的色彩,又緩緩化為無形,悄然消失。

    在遠方的天邊,有一道彩虹掛著,如同一座橋梁,連接天與地。

    從樹洞中鑽出,陸豐在【白板】前如貓般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全身關節都發出舒坦的脆響,這才端坐起來,將最近幾天沒有出洞導致缺失的比劃補上。

    又多了一個【正】。

    冬天又近了一步。

    微微感慨著,陸豐沿著樹皮不斷向上攀爬,很快就過了斑啄木鳥準備築巢的樹干,看著明顯深邃內凹的洞穴,陸豐伸長脖子探視了一下。

    洞穴深度已經有大半個鳥身了,不過里面沒有鳥蛋,也沒有成鳥。

    那對鳥兒還會來嗎?

    希望它們沒有在這場秋雨中下落不明吧。

    雖然時間不長,不過陸豐已經習慣了這對新鄰居,如此希翼地想著,陸豐再次挪動身體,向著大松樹的頂端前進。

    作為此處山林的樹王,大松樹除了樹徑是這片山林第一,樹高同樣是第一,整樹高達二十余米,比六層樓還要高。陸豐原本窩巢所在的位置大約是三層樓的高度,而現在進出樹中別墅的樹洞距離地面更低,大約只有八米左右。

    經過一分多鐘的攀爬,陸豐終于爬到大松樹的樹頂。

    頭頂向上三十余公分便是朗朗晴空,再無一絲遮攔,陸豐一爪子抓著樹干,尾巴在樹干上牢牢打圈繞住,另外一只前爪擋在眼前,阻擋著太陽的光線。

    雨過天晴,山風驟起。

    即便粗壯如大松樹,頂部的嫩梢同樣在猛烈的山風中打著旋,左搖右擺如同醉酒,而陸豐隨同樹梢載浮載沉,驚險又刺激。

    本質上,山風不過是因為空氣溫度不同而引起的強對流現象,只要有太陽升起,山間的山風便不會停止。

    陸豐努力豎直身體,後腿和尾巴用力將自己固定在樹梢上,在樹梢的搖晃中尋找節奏,一邊向著遠方的山林眺望。

    找到了!

    在大松樹的南方三百米處,一顆松樹正搖動滿身松針,掛滿枝頭的松果隨風而動,陸豐仿佛可以聞到松子油眯眯的清香。

    將松樹的位置記下,陸豐繼續尋找。

    又一顆!

    很快,陸豐再次發現一顆滿是松果的松樹,距離方才發現的松樹大約幾十米距離。

    毛茸茸的大尾巴微微一松,又立刻再次卷緊,陸豐的小身軀已經在山風搖晃樹梢的慣性中轉過一個方向,繼續用後腿支撐住身體,陸豐抬起另一個爪子,擋在烏溜溜的大眼前,繼續遠眺!

    幾次搖晃之後,一個新的收獲沖入陸豐的眼簾——顆板栗樹!

    位于大松樹的西南方向五百米處,板栗樹寬大的葉片大半已經泛黃脫落,只有刺哄哄的果實掛在枝頭。這顆板栗樹距離榛子林不遠,恰好是陸豐和【疤臉】領地的交匯處,陸豐曾經打架輸出去的產松果的松樹就位于附近。

    松子,榛子,板栗,三大糧食產地確定!

    。。。。。。

    從大松樹的樹梢上爬下,陸豐蹲在樹洞邊的【白板】邊,一邊用前爪梳理著在樹梢上被山風吹亂的毛發,平緩因為劇烈搖晃產生的不適,一邊等待眩暈過去並思索著今日的計劃。

    連綿的秋雨剛剛過去,無論是松果,榛子還是板栗,此刻都還處于被雨水浸透的狀態之中,需要猛烈的山風協同熾熱的陽光將水分去除,這也意味著陸豐下午並不能前去采集糧食。

    至于樹中別墅的挖掘,陸豐這幾天已經啃得門牙都感覺短小松動了,今天實在是提不起興趣繼續挖掘。

    到底去干些什麼呢?

    揉著額頭的短毛,陸豐空洞的眼神在已經有些空曠的林間徘徊。

    對了!

    眼神掃過大松樹的下方,被雨水浸透掉落的窩巢還四分五裂地呆在枯葉上來不及掃除,這讓陸豐一下子想起自己該做什麼。

    該去收集保暖材料了,這幾天都是靠挖掘出來的細碎木屑和本身的絨毛御寒,難怪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腰酸背疼,必須努力舒展筋骨!

    冬天馬上就要來到,溫暖的窩巢和充足的食物缺一不可,現在食物產地已經確認,只待前去采收,那麼為自己建築一個溫暖的被窩,就成了最為重要的事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5
第七章 兔絨

         


    在山林中能夠找到的保暖材料主要有草絮,苔蘚,絨毛,羽毛這幾種,分別來自植物,哺乳動物和鳥類。

    草絮說白了,就是柔軟干燥的草睫草葉,是山林間最容易獲取的保暖材料,不過相比較其他三種材料,就顯得過于粗糙,在保暖性上也不在同一檔次。

    陸豐原本窩巢內部使用的主體就是草絮,在上面又墊上了許多的干苔蘚,稍微彌補了草絮的缺點。

    不過這一次,陸豐早早地就將草絮排除在外。

    本鼠連別墅都住上了,怎麼可以再用草絮這麼低廉的裝修材料,必須得高大上!

    將草絮排除,陸豐開始思考其他的幾種保暖材料。

    干苔蘚輕盈又保暖,比草絮好上許多,沒有食物的時候還可咀嚼幾下,稍稍填填肚子,不過秋雨剛歇,苔蘚這種喜歡生長在潮濕陰暗環境中的古老植物同樣充滿了水分,即便采集回來,不經過幾日暴曬是無法使用的。

    至于絨毛和羽毛,陸豐參照曾經使用過的羽絨被和駝毛被,在保暖性和柔軟度上又勝干苔蘚一籌,只不過來源狹隘許多。陸豐回憶了一下,在自己的領地附近好像生活著不少野兔和麻雀,或許可以從它們的窩巢中找到一些。

    先去找野兔借點兔絨!

    理清了思路,陸豐也從樹梢上的眩暈中恢復過來,他跳上大松樹與其他樹木毗鄰的樹枝,沿著空中鼠道向著榛子林的方向出發。青灰頁岩帶後的榛子林旁便是一整片的山間草場,那里生活著不少的野兔。

    經過十余分鐘的奔跑飛躍,陸豐頭下尾上地停歇在一顆最外圍的松樹樹干上,再往前便是青灰頁岩帶,對面依稀可見榛子林和不斷隨風搖蕩成浪的草海。

    先等等,這幾天陰雨連綿,都沒有看到【灰羽】的蹤跡,現在天空晴朗,它應該會出來捕獵。

    仰頭看向天空,陸豐等待著,等待著【灰羽】的出現。

    “嘯——!”

    沒有讓陸豐等待太久,片刻之後,一道灰影便在晴朗無雲,湛藍如海的空中劃過,帶起一道悠長的鷹嘯。

    對于能夠飛行的【灰羽】來說,這一整片山林都是它的領地,只不過青灰頁岩帶附近的林間草場獵物最為豐盛,也是它最為喜歡的獵場之一。

    “悉悉索索。。。”

    顯然這幾日的安生日子讓蠢笨的野兔忘卻了天空中還有【灰羽】這位霸主,它們擺動著短小的尾巴,在半米長隨風搖蕩的枯草中拼命搜尋可以食用的嫩葉和幼芽,以期望本身已經肥胖滾圓的身軀再添上一點脂肪,為渡過漫長的冬季做更充分的準備。

    而這一聲悠長的鷹嘯讓它們終于回憶起在【灰羽】雙翼陰影下的恐怖,立時草海中劃出數十道不同的波紋,那是肥胖的野兔們在向著巢穴入口為生命狂奔!

    “嘯——!”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的,【灰羽】銳利的雙目掃過草海,驟然間雙翅一收!

    俯沖,亮爪,擒拿,遠遁!

    在空中劃過之時【灰羽】已經為自己選定目標,作為一名老練的獵手,面對肥碩得滿身是油的獵物還讓其逃脫,可以說是一種恥辱。

    一連套迅猛流暢的獵殺之後,陸豐仰視著灰羽在空中拍打出蒼鷹特有的五連扇接滑翔的飛行技巧,提著自己的獵物瀟灑遠去~

    真是酷斃了!

    烏溜溜的大眼楮中滿是羨慕,有時候,陸豐也曾想自己為什麼不重生成一頭蒼鷹,不需要提防掠食者,每日里只管捕獵喂飽自己即可。

    不過,也僅僅是想象而已,陸豐連自己怎麼重生的都不知道,如何能夠選擇重生的對象,更何況,重生成松鼠也有自己的優勢,最起碼靈活的四肢和人類沒有太大區別,可以做到人類能夠做到的大部分事情。

    “嗖——!”

    灰羽已經遠去,暫時處于安全狀態,陸豐從松樹上躍下,穿過青灰頁岩帶,毛皮與草睫摩擦出輕微的聲響,在他的身後,又是一群饑餓的松鼠飛馳向榛子林,只不過其中陸豐沒有看到【疤臉】的蹤跡。

    或許已經死了?

    陸豐莫名的有些悲哀,一旦受傷,對于野生動物就是一場災難,甚至有可能活活餓死。

    猛烈甩頭,將悲春傷秋的情懷從腦子里甩掉,陸豐開始今天的活計,尋找野兔洞穴,問兔子們借點兔絨。

    同伴的犧牲為剩余的野兔提供了安全,風頭過去,一對對豎立的長耳在草海中忽隱忽現並不時轉動,草海中再次傳出他們進食的悉悉索索聲響。

    “唆~唆~唆~”

    皮毛摩擦著草睫,陸豐如同一只微型豹子在草海中漫步尋覓。

    對于野兔而言,松鼠並不是提防的對象,所以陸豐很容易便在草海中找到一條兔道。這是野兔的天然習性,只要不受到驚擾,野兔外出覓食和回巢都會走同一條道路,久而久之,就在草海中踩出一條依稀可辨的小路,這就是兔道。

    有經驗的獵人常常會在發現的兔道上裝上陷阱,撒上點雜糧,之後便可以耐心等待收獲。

    隨著兔道,陸豐很快就找到某只野兔的巢穴——一個橢圓的入口,在入口外,一叢十分茂盛的長草挺拔而起,將洞穴悄然掩蓋大半,與不遠處兔道二側被啃食得七零八落的草叢形成明顯對比。

    這或許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的由來?

    撥開長草,陸豐微微縮身,將尾巴放低,鑽進了洞穴。

    相比較于松鼠不足半斤的體重,野兔在秋季晚期達到體重的最高峰,甚至可以超過四公斤,自然野兔洞穴通道的大小對于此時的陸豐而言,就仿佛高速公路。

    快走幾步,陸豐來到洞穴的最深處,一個鋪滿草絮和絨毛的橢圓形空間,顯然洞穴的主人此刻還在外面進食,窩巢中空蕩蕩的,顯得凌亂異常。

    野兔是季節性換毛的哺乳動物,一般一年換二次毛,一次在初秋,一次在晚春,現在是晚秋,野兔已經換下來的是夏季的短毛,對陸豐並沒有太大的使用價值。

    所幸,這個洞穴屬于一頭積年的老兔子,臥室中不但有草絮和夏季的短毛,還有許多往年脫落下來的蓬松細密兔絨可以讓陸豐借用。

    前爪撿起一絲兔絨,陸豐用肉球微微感受了一下柔軟度,又放到面前,聳動了幾下鼻子。

    不錯,很柔軟,就是有一股淡淡的兔子騷味~!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6
第八章 老兔子

         


    有些氣味,不過不影響使用。

    陸豐繞著窩巢翻找了一圈,將所有32看得上眼的兔絨都收集起來,扒成一團,然後有些犯難。

    兔絨很輕,但很蓬松,體積很大。

    從人身帶來的習慣,陸豐有稍稍的小潔癖,除非迫不得已,陸豐不會用嘴咬食物以外的任何東西,自然用嘴巴里的頰囊將這團兔絨裝回去是陸豐絕對不能忍受的。

    可是,如果用前爪抱著這團兔絨,行動就會不靈活,不說爬樹,就連快速奔跑都做不到。這要是從哪個疙瘩角落跑出個野貓黃鼬什麼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人類是怎麼從動物中分化出來的?是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

    本鼠是誰!本鼠是人類重生過來的!

    陸豐烏溜溜的大眼楮在野兔窩巢間一轉,便有了主意。

    伏下身子,陸豐的前爪一陣摸索,很快就從野兔窩巢的下部抽出幾根草絮,又從中挑選出三根格外堅韌細長的。

    就地取材,雖然陸豐以前對手指的運用並不多,不過用草絮來編制一條簡陋的草繩還是可以辦到,兔絨的重量很輕只是體積有些大,捆綁用的草繩並不需要太過結實。

    左搓搓,右揉揉,陸豐從野兔窩巢中抽出幾根長度和堅韌度都相對較好的草絮,用前爪互相拉了拉,然後滿意地開始編織草繩。

    用的是最簡單的草繩編織法,陸豐挑選三根最縴長的草絮並成一股,在尾巴上打上一個死節,然後重新分成三股,將最右邊的一股草絮交錯到中間和右邊二股草絮的中間,再將最右邊的一股草絮放到此刻已經是最左邊的中間草絮和最右邊的左邊草絮的中間,如此交錯往復,便形成了一條草絮編織而成的麻花辮。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妞妞,早睡早起我們來做~運~動~】

    “。。。。。。”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超快,一首小曲還沒有哼完,陸豐爪中的草繩已經成型,用力拉了拉,確認三股合一的草繩有著比松散草絮更加強韌的性能,陸豐這才將草繩放在地上,然後抱起兔絨放在草繩上面,接著將草繩從二端拉起,用力交錯一抽,兔絨立刻被攔腰勒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我按!我轉!我翻!

    完美!

    將後腿踩在兔絨團上,然後用力一轉一翻,一個漂亮的十字包裹就出現在陸豐的腳下。用嘴叼起甩了幾下,既不影響靈活跑動,也沒讓嘴巴沾染上太多不干淨,陸豐滿意地叼起兔絨包,扭頭轉身。

    回家咯!

    “吱——!”

    轉身瞬間,陸豐渾身的毛囊驟然收縮,渾身的毛發立時炸起如球!

    鬼啊!!!

    在昏暗的通道里,一雙猙獰的血色大眼連同剃刀般鋒利不斷磨動的門牙猛然沖入陸豐的眼中!

    一蹦三尺高,受到驚嚇的陸豐重重撞上在距離地步只有一尺來高的窩巢頂部,撞下點點沙土,幸好野兔巢穴只能挖掘在松軟的泥土地里,雖然撞的生疼,但陸豐沒有受傷,只是有些頭暈眼花。

    “吱吱~!”

    發出幾聲短促的慘叫,陸豐迅速後退幾步,一邊拼命揉著腦門上疼痛的部位,將短毛都揉成了一團亂麻,一邊百分警惕地看著前方。

    “~!”

    一根露出通道的青翠草葉一寸一寸地消失在通道暗處,然後一對肥長的大耳從通道口伸了進來,有著血紅大眼和鋒利門牙的巢穴主人從通道口一蹲一蹲地鑽了進來。

    你妹!

    你可是只兔子,有必要學走路無聲的貓咪嗎?!

    。。。。。。

    肥胖的身軀從身邊擠過,讓陸豐狠狠感受了一把新鮮兔絨的柔軟細滑,在外吃飽喝足的巢穴主人斜躺在窩巢中心的草絮和絨毛上,用力地伸了個懶腰,後腿腳掌一下踢在陸豐的尾巴上!

    “吱——!”

    該死的老兔子!想和本鼠打架嗎?

    原本就因為被老兔子驚嚇而滿懷怒氣的陸豐門牙一松,丟下兔絨包,扭頭皺起鼻頭,收縮上唇,向著地下窩巢的主人露出鋒利的門牙!

    “悉悉索索~!”

    可惜,陸豐的小體格讓老兔子並沒有將他當成對手,哪怕陸豐已經示威性的露出了門牙。它在窩巢中挑挑揀揀,最後咬起陸豐打草繩挑剩下的幾根草絮,滿足地繼續蠕動起自己的三瓣嘴唇來。

    算了,沒必要和一只智力欠費的老兔子斗氣!

    再說,剛借了點兔絨和就主人打架也不好!

    看到自己的示威被無視,陸豐心中的憤怒如同飄起的雲煙消散,他放下繃緊的嘴唇,蓋住門牙,轉身叼起兔絨包,離開了老兔子的窩巢。

    走出地洞的出口,陸豐抬頭看了看天色,沒有樹木的遮蔽,草海上的天空顯得明亮而空曠,還帶著些許的微藍,太陽已經斜向西側,堪堪掛在山頭。

    時間已經不早,收獲滿滿的陸豐悄然爬上一根格外粗壯的草睫,確認好方向之後,便在草海中快速穿梭起來,就如同一艘小小的潛艇,朝著既定的目標穩定前行。

    很快,青灰頁岩帶就出現在眼前,就在陸豐即將脈出草海,踏上青灰頁岩帶,他的眼前猛然沖過幾道灰中帶赤的身影,陸豐烏溜溜的大眼楮微微一定,卻是那幾只前往榛子林覓食的松鼠開始歸巢。他們的頰囊鼓鼓囊囊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物件的形狀,正是一個個圓滾肥大的榛子。

    顯然,天氣的不斷降溫,也終于讓這些原本就善于儲藏食物的小家伙明白,到了該儲存過冬食物的時節了。

    讓群鼠先行,陸豐在草叢中稍微蹲坐,放下兔絨包,讓牙齒和脖子休息休息。

    雖然兔絨包的重量不大,不過陸豐忘了考慮草海的茂密程度,兔絨包的體積讓他在草海中行進的速度大為減緩,連帶地也加快了體力的消耗。

    不過,只要穿過面前這片青灰頁岩帶,一切便都會輕松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12 15:56
第九章 曬榛子

         


    【松鼠歷】第六十六天,大晴。

    一路無恙,陸豐平安回歸大松樹33,為自己鋪了一個柔軟的床鋪,雖然有些單薄,卻讓陸豐著實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起床也是神清氣爽,沒有了往日腰酸背痛,必須奮力伸展筋骨的狀況。

    這讓陸豐在心中下了一個小小決定︰一定要再去草海幾趟,好好地收集下兔絨,為自己搭一個柔軟舒適的安樂窩!

    照例吃完早餐,劃完筆畫,陸豐開始一天的忙碌。

    抬頭仰望,天空和昨天下午一樣,澄淨如水晶,太陽還沒有升起,不過依照天空中雲層的分布,陸豐基本可以確定今天晴朗如舊,不會下雨。

    天氣不錯,是時候曬下糧食了!

    連綿三天的秋雨浸毀了陸豐的舊巢,雖然榛子沒有被浸透,不過在搬運中總歸會有一些潮濕。如果任由潮濕的堅果堆積在一起,很快便會發熱霉變,無法食用,而解決的方法也很簡單,只需要曬上一天的驕陽就好。

    “咚!咚!咚!”

    連環推動,陸豐的前掌將一個個榛子從樹洞別墅的客廳兼臨時倉庫中推出,任其滾落在大松樹下的草地上,更有幾個動力十足地滾出草地,向著遠方追求自己的自由。

    將全部庫存的榛子推出樹洞,陸豐四肢抱著大松樹,一顛一顛地滑下樹,將地上的榛子撿起,用力一丟,榛子們便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越過大松樹寬達七八米的樹蔭,準確地落到東面峭壁邊的灰白岩石上。

    沒有樹木和野草的遮蔽,又有不斷吹拂的山風,這片陸豐曾經用來當做設計稿紙使用的灰白岩石再次改變用途,成了陸豐的曬谷場。

    將榛子一個個排列好隊形,圓圓胖胖地被升起的陽光照耀,陸豐用前爪鬧了撓下巴,滿意地轉身離開,開始另外一項工作︰挖掘自己的樹中別墅。

    原始設計中分成三層的樹中別墅,在陸豐的努力下已經完成了客廳和儲藏室,接下去便是輪到臥室了。

    照舊沿著通道向上啃噬,啃噬出一個和自身一樣大小,等同身長的通道,陸豐扭頭開始側面作業。

    在曾經粗略的設計圖中,臥室是一個橢圓形,不過是現實施工,陸豐自然不會做得那麼粗糙。

    對于一只松鼠來說,一個直徑超過自己身體加尾巴長度的臥室實在太大,不但浪費裝修材料,同時保暖效果也會差上許多。

    所以,他打算將第三層分成二部分,靠里的一部分挖成半圓形,由沒有挖破的樹干充當隔板。在隔板上再挖出一個圓形的孔洞作為入口,里面鋪上柔軟的兔絨,做成一間保暖又舒適的臥室。而剩余的一半則充當食堂和樓梯間,擺放一些榛子,松子等堅果。

    “沙沙沙沙。。。。”

    牙齒啃噬樹木的聲音繼續響起,自從一腳將【疤臉】踢飛數米遠,陸豐已經知道自己的松鼠身體中蘊藏著和小身材完全不符的大力,自然,這需要好好利用。

    方才,這股大力幫助陸豐拋擲榛子,而現在,他又將這股大力使用在對于洞穴的挖掘中。

    無論是人類,還是松鼠,牙齒都是身體中最堅硬的器官,分為牙冠,牙頸和牙根三部分,同時由于組成材質的不同,又分為牙釉質(琺瑯質)、牙本質(象牙質)、牙髓(神經腺)。

    現在,正是因為牙齒的堅硬,陸豐才敢謹慎地將人類的大力施加其上。

    “沙沙沙沙——!”

    啃噬的聲音頻率立時提升,陸豐化身松鼠挖掘機,尖銳細長的一雙門牙便是挖掘機的鏟斗,連綿不斷的張開閉合,陸豐嘴前的木質部急速破成細碎的木屑,很快在陸豐的身下堆積成一堆尖錐形的小山。

    我推!

    我咬!

    我再推!

    我再咬!

    由于樹中別墅的形狀已經漸漸成型,木屑的推送已經不再和只有一條通道時那樣便捷,陸豐現在每推出一堆木屑,都需要在第二層多打理一遍,將從三層散落到二層的木屑用大尾巴掃在一起,再推下一層。

    然後在第一層,陸豐還要再次重復在二層的動作,這才可以將木屑借由前掌的不斷推動推出樹洞。

    “吱~~~!”

    太陽已經逐漸移向頭頂,再一次將木屑推出樹洞,陸豐將腦袋伸出樹洞,身體趴在樹洞里,他在陽光下輕輕眯著大眼,小鼻頭微微顫動著,一邊呼吸晴日里山林中樹木產出的清新氧氣,一邊舒坦地放松身體,小憩片刻。

    不過眼楮剛剛閉合,在陸豐的頭頂上,一連串如同鈍釘子敲擊樹干的聲音突兀響起。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咦~那對斑啄木鳥回來了!

    懶得爬起,陸豐將自己的睡姿從趴臥改成仰躺,睜眼望向上空。

    作為常綠樹種,哪怕在冷酷寒冬,松樹都長滿翠綠的松針,此刻,明亮溫暖的太陽光線同樣被濃密的松針覆蓋,只能在樹干上和樹下留下斑駁的陰影。

    透過斑駁的陰影,陸豐的視線看到在更上幾層的大樹枝側面,一對羽毛帶著棕褐斑點的長嘴鳥兒正在忙碌,它們不時鑽進樹洞,啄擊內部,同時腳爪連動,將啄下的朽木和木屑踢出樹洞。

    回來就好!

    雖然沒有交流,不過同住一顆大樹,這十幾天的相處,陸豐已經將它們當做友好的鄰居。早前它們的離去,讓陸豐有些難過,而現在的返回,卻讓陸豐有些喜悅。

    大樹枝上,一只斑啄木鳥後退著從樹洞中撅出半拉屁股,讓陸豐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優——!”

    “噗——!”

    一團【炸彈】劃出一道垂直的彈道從陸豐的鼻尖掠過!

    本鼠收回剛才的話!

    本鼠才沒有因為這對混蛋的歸來而欣喜呢!

    “撓撓撓撓~!”

    連忙縮回腦袋,感受著鼻尖還在繚繞的臭氣,陸豐的好心情被破壞了,一想到以後每天都要小心頭上的【炸彈】,他的小腦袋都脹大起來,讓他不由得抱著腦門不停地撓。

    不行!

    本鼠才不要被成天被鳥屎轟炸!

    必須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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