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驕戰紀 作者:蕭瑾瑜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2017-3-18 14:12:2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94 7297123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8 00:52
第2710章 挑釁風波

  宴會氣氛很融洽。

  無論是真傳弟子,還是核心弟子,皆知道林尋在三輪考核中的驚世表現,內心中頗為欽佩,言辭之間也都帶著敬意。

  畢竟,連酈鍾遠這等人物都被林尋擊敗,而放眼整個第九峰,就是在核心弟子中排名第一的谷雨,在九大峰的排名中,也要遜色酈鍾遠一籌。

  這等情況下,他們對林尋這位「新人」也不敢怠慢。

  唯一的遺憾或許就是,峰主秦無慾沒來。

  在宴席將結束的時候,執掌第九峰刑律之事的長老鄭乾忽然開口道:

  「林尋,你也知道你自身處境何等凶險,我希望你以後可以低調一些,莫要惹出事端,否則,只會讓咱們第九峰遭受牽累。」

  一番話,讓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有些冷淡了些。

  林尋抱拳道:「鄭長老放心,縱然是弟子犯錯,也會主動承擔一切責任,斷不會讓第九峰受到牽連。」

  鄭乾頷首道:「那我醜話可說在前頭,若你在以後膽敢有任何犯錯之舉,我必第一個饒不了你。」

  話語很平靜,意味卻極其嚴厲。

  這讓眾人皆驚疑不定,感受到鄭乾對林尋似乎並不待見,甚至隱隱有牴觸和排斥的意思。

  林尋挑了挑眉,剛要說什麼,墨瀾山已笑著打圓場:「好了,莫要再說這些掃興的話。」

  鄭乾起身道:「我另有要事,先行一步,你們繼續。」

  說罷,逕直離開。

  原本一場熱鬧融洽的宴席,因為鄭乾的緣故,頓時變得沉悶起來。

  最終,眾人也都陸續散去。

  「林兄。」

  返回洞天福地的路上,葉純鈞追上來,猶豫了一番,這才傳音道,「鄭乾長老正在謀求元空閣執事的職務,你可千萬小心些,別讓他抓住把柄。」

  林尋眸子微瞇,傳音道:「葉兄的意思是,鄭長老極可能會拿我來立功,以此換取元空閣一名執事的職務?」

  葉純鈞道:「總之,你要小心一些。」

  林尋頓時瞭然,道:「多謝葉兄提醒,以後有機會,必有厚報。」

  葉純鈞苦笑:「我可不求什麼報答,只想著咱們第九峰好不容易把你這尊大神收了進來,以後肯定能夠大放異彩,從而改變第九峰的處境,我可不希望你被被人算計坑害了。」

  言辭認真。

  林尋笑著拍了拍葉純鈞肩膀,道:「你的心思我懂了。」

  其實,經過今日的宴席聚會,他對第九峰的傳人印象都不錯,雖然第九峰排名墊底,可正如蕭文元所言,這裡沒有烏七八糟的事情,極適合他在此修行。

  就連峰主秦無慾,看似牴觸自己,可也已接受了自己,只要依規行事,他也不會刁難自己。

  反倒是這鄭乾……

  返回自己的洞天福地,想起長老鄭乾在宴席上的那一番言辭,林尋眸子中不禁泛起一抹冷冽之色。

  若這老傢伙真敢用一些手段拿自己立功,去換取元空閣一個執事的位置,那就別怪他林尋不客氣了!

  ……

  三天後。

  林尋從墨瀾山手中得到了宗門令牌。

  令牌由一種獨特的不朽神玉打磨而成,正面篆刻元教祖庭四字,反面篆刻著蓮台峰傳人林尋的字樣。

  靜心感應,這宗門令牌內竟烙印著一股極其晦澀的秩序力量!

  按照墨瀾山的說法,這宗門令牌除了是元教傳人的身份憑證,本身更是一件秩序寶物,若遭遇生死之難,可起到化解殺劫的作用。

  「手持此令牌,你現在便可以前往元虛閣領取修行資源了。」墨瀾山含笑說道。

  林尋點頭。

  元虛閣。

  位於元虛山上。

  元虛山後,就是元教祖庭中鼎鼎大名的「書山」。

  天寶大殿。

  一座專門負責統籌和發放修行物資的地方。

  九大峰傳人的修行所需,皆需要從天寶大殿中領取。

  除此,天寶大殿也負責發佈宗門的各種任務,若想賺取功績,同樣需要來天寶大殿來領取。

  當林尋抵達時,天寶大殿內一派忙碌的景象。

  許多身影在領取宗門任務,也有人風塵僕僕,拿著剛完成的任務物品,在兌換功績。

  林尋的到來,也是引起天寶大殿內一陣騷動。

  「快看,那就是林尋,酈鍾遠就是被他擊敗,如今進入第九峰修行了。」

  「原來是此人。」

  「嘿嘿,等著吧,以後有好戲可看。」

  一些竊竊私語聲響起,隨之許多目光都落在了林尋身上,神色各異。

  收錄傳人的考核雖已經結束三天,可誰不知道在此次考核中最受矚目的,就是這個剛加入第九峰的真傳弟子?

  林尋沒有理會這些,目光略一大殿四周,就來到了領取修行物資的地方。

  案牘後方,只坐著一名面皮白淨,儀態悠閒的黑袍男子,一邊飲茶,一邊翻閱手中一部書卷。

  「見過師兄,我來領取月俸。」

  林尋將自己的宗門令牌拿出,遞過去。

  黑袍男子名叫朝縱霖,是元虛閣一名弟子,地位比九大峰核心傳人都要高一些。

  畢竟,元虛閣執掌授業傳功之事,又鎮守「書山」,管轄天寶大殿,權柄極重。

  這朝縱霖最初時候,也是從第二峰中的核心弟子中脫穎而出,被元虛閣錄用為弟子。

  此時,朝縱霖自顧自翻閱書卷,眼皮也不抬道:「師弟,你來晚一步,這個月的月俸沒了,等下個月再來吧。」

  自始至終,都沒看林尋一眼,態度敷衍散漫。

  林尋道:「只我一人,還是其他人都如此?」

  朝縱霖隨口道:「有區別嗎?」

  林尋道:「有。」

  一個字,平靜中透著質疑。

  朝縱霖將手中書卷合起,坐直軀體,目光看向林尋,一字一頓道:「我說月俸沒了,就是沒了,懂?」

  神色平靜,透著壓迫人心的力量。

  遠處,不少目光都朝這邊看過來,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不少人神色間都隱隱帶著興奮。

  似乎很樂意看到林尋吃癟。

  卻見林尋笑起來,眼神深邃而平靜,道:「若讓我知道,你敢在此事上專門針對我一個人,別怪我不客氣。」

  朝縱霖心中莫名地一寒,林尋的目光讓他竟感到極大的壓力!

  旋即,他嗤地笑起來,道:「不客氣?林尋師弟,你作為新人大概還不懂宗門規矩吧?有本事你不客氣一下試試?」

  他笑得肆無忌憚,眼神中儘是挑釁和輕蔑。

  林尋沒有理會他,轉身就走。

  不少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朝縱霖則皺了皺眉,看著林尋的背影說道:「林尋師弟,下個月若你來的不巧,可同樣領取不到月俸。」

  這簡直就等於是故意挑釁,表明了以後林尋就是再來,也領取不到月俸!

  林尋頓了頓足,道:「其他人只要能領取到,我同樣也可以,除非你是故意在針對我一人,那樣的話,我保證你會付出想像不到的代價!」

  說罷,他徑直離開。

  「只敢言辭威脅,卻不敢直接動手,誰說你林尋膽魄十足來著?」

  朝縱霖哂笑,眸子中隱隱有些失望。

  似乎林尋沒有發怒或者動手,沒有達到他的目的。

  「看起來,這林尋絕非如傳聞中那般橫行無忌,也絕非魯莽之輩。」天寶大殿中,一些人如有所思。

  之前朝縱霖的挑釁,誰都能看出是故意刁難林尋。

  可很顯然,林尋忍住了,並未上當。

  這時候,一群人走了進來,赫然是東皇少文、牧尊吾、祁青詩等人。

  他們顯然也是來領取月俸的。

  朝縱霖很爽快地將裝在儲物袋中的修行物資一一交給他們。

  直至東皇少文等人離開,朝縱霖又翻開了書卷,優哉游哉地一邊品茶,一邊心中暗道:「還差一個向小園,此女和林尋關係非同一般,等她來了,倒要好好刁難一番,讓讓她失控動手,那就更好了,一舉將其鎮壓,也可以敲山震虎,看一看這林尋是否會幹出一些蠢事……」

  正思忖時,他眼前忽然一暗,情不自禁抬眼,就看到之前離開的林尋,竟是去而復返了。

  此刻正立在案牘前。

  「林尋師弟,你怎麼又回來了?」

  朝縱霖漫不經心問道。

  「為何東皇少文他們可以領取到月俸,唯獨我卻不可以?」林尋眼神幽邃,冷冷盯著朝縱霖。

  之前他並未離開,一直等在大殿外,目睹了東皇少文等人領取月俸的整個過程。

  朝縱霖不疾不徐道:「師弟啊,咱們宗門的月俸都是有數目的,東皇少文他們提前打過招呼,我就幫他們留了一些,至於你,來的太不巧了,自然就沒有了。」

  「這麼說,我以後來的時候,都可能會碰到這種很不巧的事情了?」林尋問。

  朝縱霖嘿地笑起來:「師弟,這種事誰說得準?」

  林尋目光一掃天寶大殿,道:「負責派發月俸的只你一人?」

  朝縱霖笑得愈發歡暢了:「說來也巧了,那些長老們皆各有要事忙碌去了,這地方,的確只有我一人在負責。」

  林尋哦了一聲,驀地探手,一把將朝縱霖抓去。

  猝不及防之下,朝縱霖連反抗都來不及,直接被林尋的大手攥住脖頸,從案牘後方給拎了起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18 21:52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8 21:51
第2711章 落井下石

  注:作者曰 ─ 修正一個Bug,林尋是真傳弟子,前文的錯漏已經修正。

  ——

  以朝縱霖的道行,縱然是猝不及防之下,也斷不可能連反應都來不及。

  實在是他根本沒想到,在這天寶大殿,林尋竟敢直接動手。

  最開始時,他眼神也一陣慌亂憤怒,但旋即就恢復鎮定,冷笑道:「林尋師弟,在天寶大殿動手者,依律當罰三年俸祿,杖三十,打入『思過牢獄』一年!」

  他被林尋攥著脖頸,此刻卻露出憐憫和譏嘲之色。

  三年俸祿,依照真傳弟子每個月能夠領取到的不朽神髓數目,加起來也有三萬六千斤!

  而所謂的「杖三十」,也不簡單,到時候將由元空閣的執法弟子出動,以「刑律神杖」當眾懲罰。

  那刑律神杖一擊之下,不管你是什麼道行和修為,必遭受痛徹骨髓的皮肉之苦,三十杖下來,簡直是生不如死。

  相較於皮肉上的痛苦,關鍵是受刑時,會被九大峰傳人盡數看在眼底,尊嚴上的打擊才是最狠的。

  至於思過牢獄,又被稱作神憎鬼厭之地,被囚禁其中,如墜黑暗之中,感受不到一絲大道氣息。

  就是道心再堅定,被關押在思過牢獄中一年,也會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天寶大殿內,許多人都注意到的林尋的舉動,看到被他擒住的朝縱霖,不禁一陣騷動。

  「竟動手了?」

  「這林尋未免也太沉不住氣,縱然是生氣,也可以前往『天裁鬥場』戰鬥的。」

  「畢竟是新人,才剛進入宗門,大概還不懂觸犯規矩將會面臨的懲罰是何等嚴重。」

  ……議論聲響起,有人輕歎,有人憐憫,有人幸災樂禍。

  而這愈發助漲了朝縱霖的氣焰,笑容燦爛道:「師弟,你完了。」

  「你觸犯規矩在先,要受罰,也是你才對。」

  說著,林尋一巴掌抽在了朝縱霖臉上,打得他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直冒金星,臉頰都紅腫起來。

  之前他還笑容燦爛,現在則口鼻噴血,披頭散髮,憤怒道:「你還敢傷人,罪加一等!」

  啪!

  林尋又是一巴掌抽下去,打得朝縱霖牙齒剝落,腦袋都腫成豬頭,嘴裡發出慘叫。

  這讓大殿眾人面面相覷,不少人倒吸涼氣,林尋這是破罐子破摔了?

  「若真的是朝縱霖觸犯律條在先,依照宗門規矩,林尋這麼做,是不會受到懲罰的。」

  有人分析道。

  「誰能證明朝縱霖觸犯了律條?更何況,據我所知,不少大人物可都不待見,朝縱霖既然敢這般刁難林尋,恐怕早已有所準備。」

  有人目光閃爍。

  「你要幹什麼?」

  這時候,林尋拎著朝縱霖就朝天寶大殿外走去,這讓他一陣慌亂,大叫道,「在場諸位師兄弟,還請出手擒下這大逆不道的混賬!」

  「林尋,你已觸犯規矩,還不懸崖勒馬?快快將朝縱霖師兄放下!」

  有人暴喝,倏爾站出,擋在了林尋身前,只是一名身影高大,器宇軒昂的銀袍男子。

  林尋神色淡然道:「此人假借職務之利,刁難阻撓我領取月俸,已觸犯宗門第十九條規矩,我現在帶他前往元空閣定罪,誰敢阻攔,誰就是他的幫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番話,響徹天寶大殿,讓眾人都是一呆。

  朝縱霖憤怒道:「你放屁!誰能證明我刁難你了?我又哪裡觸犯規矩了?」

  啪!

  林尋又是一巴掌抽過去,「是非對錯,你心知肚明,既然充當別人的炮灰,就要有當炮灰的覺悟。」

  眾人都是一陣驚疑不定。

  林尋這也太剛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朝縱霖身後真站的有人,哪可能有你辯解的機會?

  「讓開!」

  林尋看著擋在前路的銀袍男子,眼神幽冷,令後者心中發寒,感到撲面而來的壓迫。

  下意識地,他退到一側。

  眼見林尋就要拎著朝縱霖離開天寶大殿,便在此時,

  「放肆!」

  一道充滿威嚴的蒼老聲音響起,「一個剛加入宗門的新人,卻敢這般肆無忌憚地在元虛閣地盤上行兇,何其猖獗!」

  緊跟著,一個留著山羊鬍,一身紫袍的老者憑空浮現而出,一股恐怖的不朽氣息也隨之從其身上瀰漫而開。

  「虛文執事!」

  大殿寂靜,鴉雀無聲,人們認出老者身份,乃是元虛閣執事之一虛文,一位強大的不朽層次存在。

  剛一出現,虛文眸子就鎖定在林尋身上,喝斥道:「還不放手?」

  卻見林尋神色平淡如舊,道:「是非對錯還沒有清楚之前,前輩就要我放了此人,是否有些太急了?」

  虛文臉色一沉:「孽障!你在天寶大殿行兇,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還有什麼可爭辯的?既然你冥頑不靈,本座這就帶你前往元空閣!」

  轟!

  說著,他竟是直接動手,一掌朝林尋抓去,洶湧的不朽法則凝結成一道巨大的手掌,壓迫得人呼吸都喘不過來。

  誰都看出,若讓虛文將林尋帶走,後者絕對再無翻盤的機會!

  最令人心寒的是,虛文根本就懶得去爭辯什麼,直接就動手,分明也不打算再給林尋掙扎和反抗的機會。

  卻見林尋一動不動,只將手中拎著的朝縱霖擋在了身前。

  頓時,虛文那隻大手停滯在虛空,因為一旦拍下,且不說能否將林尋擒下,首先遭殃的鐵定是朝縱霖。

  「孽障!你竟還敢拿同門師兄的性命威脅,簡直罪不可恕!」

  虛文神色陰沉可怕,氣勢愈發懾人了。

  卻見林尋毫不退讓,冷笑道:「老東西,我是第九峰真傳弟子,你卻一口一個孽障,誰給你的底氣敢如此辱我?」

  不少人都倒吸涼氣,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和元虛閣一位大執事硬剛!

  這太不可思議。

  事實上,尋常時候元教內部也不會發生這種糾紛和爭端。

  歸根究底,這一場風波是針對林尋而來。

  虛文怒極而笑:「哈哈,你動手傷人,不知悔改,還巧言如簧,屢屢頂撞本座,這裡是元教,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

  說著,他渾身威勢擴散,如如山崩海嘯般壓迫向林尋,試圖通過不朽層次的力量,將林尋徹底震懾壓制。

  可誰曾想,林尋再次將朝縱霖擋在了身前,充當擋箭牌。

  這一幕,氣得虛文臉都黑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如此無恥的!

  可無奈的是,他不得不收手。

  投鼠忌器。

  「你說的不錯,這是元教,身為老人也不能肆無忌憚踐踏規矩。」林尋淡然道。

  「林尋,快將人放了!」

  驀地,大殿外響起一道冷厲威嚴的聲音。

  緊跟著,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第九峰刑律長老鄭乾!

  林尋眸子一瞇,道:「鄭長老,你來的正好,弟子之前前來領取月俸,卻被這小人百般刁難和使壞……」

  不等說完,鄭乾就不耐煩打斷,震怒道:「我讓你放人!」

  林尋心中一沉,眸子中的溫度一點點消褪,變得冷冽而淡漠,道:「眼見自己山峰的弟子被人這般欺負,你鄭乾身為長老,不幫忙倒也罷了,卻還幫著別人來欺負自己人……這嘴臉是不是有些太難看了?」

  三天前的宴會上,鄭乾就表露出對林尋的牴觸和排斥,言辭毫不客氣。

  當時,林尋心中雖不舒服,可也沒打算跟對方計較。

  可現在看來,這鄭乾已可列入「敵人」的行列中!

  或許正如葉純鈞所說,鄭乾這麼做,極可能是要拿他立功,以此換取元空閣一個執事的位置!

  「胡鬧!本座是在秉公行事,在宗門規矩面前,也斷不會包庇你這種知錯不改,冥頑不靈的東西!」

  鄭乾臉色陰沉下來。

  天寶大殿中的氣氛愈發壓抑和緊張了。

  那附近的許多傳人都在觀望,意識到局勢已隱隱有越鬧越大的架勢,而林尋的處境,恐怕也會隨之越來越危險!

  「依規行事?可以,不如我們一起去元空閣走一遭,讓整個宗門都看一看,你們是如何依規行事的?」

  林尋冷冷道。

  他不怕把事情鬧大,相反,事情鬧得越大就越好。

  早在進入元教之前,蕭文元就把話挑明了,元教內有很多仇視他的敵人,但同樣也有許多支持他林尋拜入元教的人。

  這等情況下,他倒要看看,把事情鬧大了,會有多少藏在背後的大人物跳出來!

  鄭乾猶豫了一下。

  虛文則冷冷道:「有何不可,現在就可以前往元空閣!」

  他顯得很平靜。

  這種態度,讓任何人都能看出,哪怕這次前往元空閣,恐怕局勢也注定會對林尋不利了……

  甚至可以說,那元空閣內也注定有仇視林尋的勢力存在!

  「林尋,現在你可滿意了?本來一樁小事,卻被你鬧成這般樣子,本座看你這次怎麼收場!」

  鄭乾冷哼,眼神很冰冷。

  「呵呵,第九峰有你這種長老,何其不幸。」

  林尋笑容譏誚。

  相較於敵人,身為第九峰長老的鄭乾的落井下石,讓他更痛恨。

  說著,林尋再不看鄭乾一眼,拎著朝縱霖,就朝天寶大殿外走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8 21:51
第2712章 風波不止

  虛文沒有阻攔。

  他眼神冰冷,帶著一絲憐憫,元空閣執掌刑律之事,權柄極重,可這小子莫非以為,只要去了元空閣,就可以倖免一難?

  只是,林尋再次被攔住了。

  大殿外,靜靜站著一名青袍白髮男子,眼神瀰散著滄桑之氣。

  「這件事,既然發生在元虛閣,就無須驚動元空閣。」

  男子聲音平靜,若晨鐘暮鼓般悠揚。

  「蔣夜長老!」

  天寶大殿內響起一道驚呼,認出來者身份。

  蔣夜。

  一位在元虛閣中,最富傳奇色彩的長老,道行深不可測,一直鎮守在「書山」中,被視作副閣主獨孤雍的左膀右臂!

  「如何解決?」林尋道。

  蔣夜平靜道:「依規解決。」

  說著,他目光看向被林尋擒下的朝縱霖,道:「你可知罪?」

  朝縱霖早被林尋打得頗為淒慘,內心一肚子憤怒,正想著等抵達元空閣後,該如何宣洩一下內心憤怒。

  可當面對蔣夜,他內心的憤怒瞬間被刺骨的寒冷取代,渾身都是一顫,道:「長老,您也看到了,是這林尋先動的手。」

  這時候,虛文也走上來,拱手道:「蔣兄,之前發生的事情我都看在眼中,的確是這林尋在此大打出手,行跡猖獗,令人髮指。」

  他只是一名執事。

  而蔣夜則是一位長老!

  蔣夜沒有理會虛文,目光平靜看著朝縱霖,道:「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可知罪?」

  那平靜的聲音,卻如直抵人心的劍鋒,讓朝縱霖臉色一陣變幻,目光不禁看向虛文。

  虛文冷冷道:「看我作甚?若是你犯錯在先,就主動承認,若不是,就不必認錯!我相信,宗門會給你一個公正的交代!」

  朝縱霖深呼吸一口氣,道:「啟稟蔣長老,我沒有觸犯宗門規矩,實在不知何罪之有。倒是這林尋……」

  不等說完,蔣夜已打斷道:「來人,帶朝縱霖前往元空閣,交給陶冷執事審訊。」

  當即,一道身影從大殿外走來,身影粗壯,面色冷硬,當抵達時,又引發場中一陣騷動。

  這人正是蔣夜長老的關門弟子韋方!

  同時也是一位才踏入不朽之境不到千年的曠世人物。

  很久以前,韋方以第一峰核心傳人的身份,被蔣夜選中,帶入元虛閣中修行,不到千年時間,就順利破境,踏入不朽!

  「林尋師弟,將此人交給我吧。」韋方開口,聲音沉凝。

  林尋已看出局勢的變化,當即痛快將朝縱霖交出,道:「有勞師兄了。」

  韋方點了點頭,抓著朝縱霖朝外走去。

  「虛文大人,您快幫我說說話啊!」朝縱霖的大叫傳來,終於慌了。

  可很快,他聲音就消失不見。

  大殿氣氛寂靜,誰都看出隨著蔣夜的到來,局勢已變!

  「蔣長老,朝縱霖是我們元虛閣弟子,更是從第二峰中走出的核心傳人,你就這麼交給元空閣處置,未免有些不妥吧?」

  蔣夜目光看向虛文,道:「若他沒有犯錯,自會平安歸來,難道你還不相信元空閣?」

  虛文神色一滯,指著林尋,道:「那此子又該如何處置?」

  蔣夜道:「來人,將屬於林尋的月俸給他。」

  頓時,一道身影走進來,將一個儲物袋遞給林尋。

  虛文看著這一幕,氣得差點吐血,林尋在此大打出手,非但不予責罰,卻反而還將月俸給他?

  這分明就是不打算處置林尋了!

  深呼吸一口氣,虛文冷冷道:「蔣長老,朝縱霖是我們元虛閣弟子,卻被你親手送去了元空閣,而這林尋只是一個剛入門的新人,卻被你這般袒護,這若傳出去,恐怕會引起不少人不滿啊。」

  蔣夜道:「你也很不滿?」

  他一直很平靜,可那種態度卻強勢之極。

  虛文臉色一陣變幻:「我隻認為這不公平。」

  蔣夜道:「你可以去元空閣告我一狀,讓他們來找我談。」

  虛文見此,知道蔣夜是鐵了心要維護林尋,沒有再堅持,而是冷然道:「蔣夜長老,你這麼做,真的會引起很多人不滿的。」

  說罷,他轉身而去。

  蔣夜沒有理會,那平靜的神色更不曾有過一絲變化。

  「以後再來領取月俸,再不會有人敢刁難你,現在,你可以離開了。」蔣夜目光看向林尋。

  「多謝前輩仗義出手,幫晚輩洗刷清白。」林尋拱手道。

  蔣夜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林尋也沒有再逗留,轉身而去。

  自始至終,再沒有看鄭乾一眼。

  此刻的鄭乾,臉色發僵,內心起伏不定,眼睜睜看著林尋化險為夷,從容而去,這一切就如被人狠狠敲了一記悶棍般,說不出的難受。

  「身為第九峰長老,卻做出這等事,哎,今日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天寶大殿中,一些議論聲響起。

  這讓鄭乾渾身一陣不自在,憤然甩袖而去。

  他心中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要抓住機會,將林尋徹底打翻!

  ……

  元虛山,小軒齋。

  這是副閣主獨孤雍靜修之地。

  「大人,事情已經辦妥。」蔣夜的身影出現,平靜開口。

  正坐在一株青松下觀雲海的獨孤雍點了點頭,道:「辛苦你跑一趟了。」

  蔣夜道:「大人,咱們這次如此處理朝縱霖,恐怕會引起費鵬副閣主的不滿,畢竟,朝縱霖是他親手招入元虛閣的。」

  獨孤雍淡然道:「無須理會這些,我們只要按規矩行事便可,朝縱霖甘心當別人的炮灰,那就該有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至於費鵬副閣主那裡……不必理會。」

  蔣夜點頭,很快就離開。

  「叔祖,多謝你了。」

  獨孤悠然的身影出現,一襲淡青色長裙,腰肢纖柔,渾身靈秀之氣氤氳,美麗的臉龐精緻絕倫。

  今天,她同樣是前來領取月俸,順便也是來拜見獨孤雍這位最寵溺她的叔祖。

  誰曾想,在兩者交談時,天寶大殿中發生的動靜,卻驚動了獨孤雍,讓得獨孤悠然也看見了林尋被人刁難的一幕幕。

  獨孤雍笑起來,寵溺地揉了揉獨孤悠然的腦袋,道:「即便你不說,這次我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元虛閣。」

  獨孤悠然嗯了一聲。

  獨孤雍溫聲道:「悠然,既然進了元教,就專心修煉,有叔祖在,自不會讓你在這裡受到半點委屈。不過,你以後可要離林尋此子遠一些。」

  獨孤悠然一愣:「這是為何?」

  「在此子前來元教之前,元教內部就已經暗流洶湧,原因就在於他的身份太特殊,既是方寸傳人,又身懷大淵吞穹天賦。」

  獨孤雍目光望向遠處雲海,聲音低沉,「就憑這一點,宗門那些來自十大不朽巨頭中的老傢伙,就決不會無動於衷。」

  「但也有一些人希望林尋的到來,可以攪亂元教內的局勢,要借助此子引起的風波,去清除一些宗門的頑疾和沉痾。」

  「這等局勢下,林尋的一舉一動,將無時無刻不被人看在眼底,只要他敢犯一點錯,就極可能引發一場風暴。」

  「就像今日之事,若我不插手,林尋此子定會被帶往元空閣,元空閣雖執掌刑律之事,可內部也是派系林立,仇視林尋的大有人在,若到了那裡,林尋必被定下重罪。」

  說到這,獨孤雍沉吟道,「當然,肯定也有許多人不願看到林尋被懲處,必然也會插手進來,只是如此一來,事情只會鬧得越來越大,若是收拾不住,元教內極可能要出現一場大動盪!」

  獨孤悠然一陣心驚肉跳,這才意識到,原來林尋的處境竟如此凶險!

  「如今,這件事被壓在元虛閣中解決,或許會引起一些人不滿,可也不至於引發太大的動盪,如此就夠了。」

  獨孤雍輕聲道。

  「叔祖,我想去見一見林尋。」獨孤悠然低聲道。

  獨孤雍搖頭:「我並非要讓你和此子徹底劃清界限,而是你最好不要和他過多接觸,否則,也極可能會被一些人盯上,這反倒會讓你陷入風波中。」

  頓了頓,他調侃笑道:「更何況,你就是再擔心他,憑你這個剛入門的新人,哪可能幫得了他?」

  獨孤悠然眨了眨眸子,道:「不是還有叔祖嗎?」

  獨孤雍啞然,旋即肅然道:「悠然,現在元教內的局勢撲朔迷離,一切還不清晰,叔祖現在可不能過早蹚進這渾水中,懂嗎?」

  獨孤悠然心中幽幽一歎,有些意興闌珊,道:「我本以為元教祖庭是世外淨土,可以在此逍遙修行,自由自在,誰曾想,這地方也和外界沒什麼區別。」

  「大道爭鋒,向來如此。」

  獨孤雍輕聲一歎,「更何況,百年之內,元清閣主的位置就將空缺了出來,誰……又能不動心呢?」

  ……

  元空閣。

  執事陶冷平靜地看著朝縱霖,看得後者渾身發毛,一陣不自在。

  在元空閣,身為執事的陶冷素有凶名。

  他性情冷酷,手腕鐵血,無數歲月以來,不知多少觸犯宗門規矩的人,曾被他親手炮製過。

  每一個被審訊定罪的人,下場都很慘。

  這讓朝縱霖心中哪能不慌?

  許久,陶冷才從唇中吐出一句話:「被人當槍使,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8 21:51
第2713章 跋扈

  朝縱霖聲音微顫,道:「陶冷長老,弟子絕沒有故意刁難,實在是……」

  陶冷打斷道:「若解釋有用,要元空閣做什麼?」

  他探手一翻,一枚玉簡掠出,隨之一幕幕畫面從玉簡中浮現而出。

  赫然正是林尋林尋進入天寶大殿後,所經歷的一系列事情,連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玉簡是你們元虛閣長老蔣夜的傳人韋方交給我的,現在,你還打算反駁下去?」

  陶冷聲音很冷。

  朝縱霖臉色慘白,道:「陶冷長老,你剛才也說了,我是被人當槍使,充其量就是馬前卒的角色,真正的罪責,並不在我身上。」

  陶冷凝視著朝縱霖,平靜道:「馬前卒也該有馬前卒的覺悟,你若真招出一些人來,說實話,以我的權柄恐怕奈何不了那些人,可你以後還如何在宗門中立足?」

  朝縱霖渾身一僵,如墜冰窟,神色慘淡道:「陶冷長老,我認罰。」

  陶冷面無表情道:「等著吧,你畢竟是元虛閣傳人,又擁有成為不朽的潛能,比九大峰核心弟子的地位都要略勝一籌,依我看,肯定會有人前來幫你求情。」

  在他看來,朝縱霖雖是絕巔帝祖,可在人情世故,爾虞我詐的鬥爭中,終究顯得太嫩了。

  想一想也是,在暗中指使朝縱霖的,皆是一個個大人物,朝縱霖哪怕是元虛閣弟子又如何?

  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也終究是一枚馬前卒罷了。

  陶冷都懶得去動刑恐嚇朝縱霖,他好奇的是,誰會來幫朝縱霖。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許久,大殿外響起一道醇厚的嗓音:「陶冷兄可在?」

  「進。」

  陶冷唇中輕吐一個字,眸子中悄然滑過一抹精芒。

  殿門被推開,走進一個身影瘦削、膚色晶瑩白皙如女子般的青年,一身赤袍,眼眸狹長,眼角紋理中烙印著滄桑的痕跡。

  元空閣長老之一曹北斗。

  「是副閣主符文漓讓曹長老來的?」陶冷微微拱手,面無表情道。

  曹北斗,副閣主符文漓的鐵桿麾下。

  而符文漓,則來自十大不朽巨頭之一的符家!

  曹北斗眸子微微一瞇,笑道:「陶冷執事,我只是隨便來看看,和副閣主又有什麼關係?」

  陶冷哦了一聲,道:「曹長老打算如何看?」

  「這朝縱霖該罰,但不能重罰,畢竟,他乃是元虛閣弟子,更是元虛閣副閣主費鵬親手選錄進元虛閣,這次他做的事情也談不上什麼大事,依我看,就罰他三個月月俸便可。」

  曹北斗隨口道。

  朝縱霖驚喜道:「多謝前輩寬宏大量!」

  這一切本就在陶冷意料中,倒也並不奇怪,正準備開口。

  大殿外猛地衝進來一道身影,道:「什麼叫只罰三個月的月俸,這他媽不就是和稀泥嗎?有我在,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人一身麻衣,模樣俊秀,一臉的囂張氣焰。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此地,不懂規矩嗎?」

  曹北斗皺眉,臉色微微一沉。

  「我就是講規矩,才不能讓你這種人踐踏規矩!」

  麻衣少年冷哼,說話時,指著朝縱霖,道,「而對於這種貨色,必須重罰,否則如何讓元教上下所有人信服?」

  「放肆!」

  曹北斗眸子中冷芒一閃,怒了,這年輕人絕巔帝祖道行,面孔陌生,一看就不是元空閣的人。

  可現在卻竟敢闖進來,對他大放厥詞,簡直是猖獗跋扈之極!

  旁邊的陶冷神色古怪提醒道:「曹長老,這位是玄飛凌副閣主的玄孫玄九胤,一個月前,被接引到了咱們宗門,如今在玄副閣主身邊充當一名侍道者。」

  玄飛凌的玄孫!

  曹北斗臉色微僵,道:「一個走後門進入元教的侍道者罷了,即便是玄副閣主的玄孫,也不能如此沒有規矩。」

  玄九胤翻了個白眼,道:「你這老傢伙一口一個規矩,你倒是也講一講規矩?為何要這麼容易放了此人?你給我個理由,否則,我就去問問高祖,元教的規矩究竟是怎麼定的!」

  曹北斗乃是一位很久以前就踏入涅神境圓滿地步的不朽人物,據說在最近這些年,他一直在為突破「超脫境」準備著。

  而他本身,則是元空閣長老,大權在握,往日裡哪曾被一個絕巔帝祖如此威脅過?

  一時間,他一張俊朗的臉頰都陰沉下來,道:「拿著你高祖的身份作威作福,不嫌害臊?」

  「我有高祖當靠山,為何要害臊?」玄九胤回答的理直氣壯。

  讓陶冷唇角都一陣抽搐,這小子跋扈的性情,的確太另類了。

  這句話,也堵得曹北斗一陣氣悶,冷然道:「你高祖的威望,遲早要被你這個不孝玄孫敗光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玄九胤漫不經心道。

  曹北斗內心都不禁湧起莫大的火氣。

  放眼整個元教祖庭,哪個弟子敢像這小子那般囂張和混賬?

  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道:「陶冷執事,這件事你看著辦吧!」

  撂下一句話,轉身而去。

  他擔心再留下來,會忍不住動手收拾玄九胤。

  卻見玄九胤大咧咧地拍了拍陶冷的肩膀,道:「陶冷執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有壓力,出什麼事,我幫你兜著。」

  陶冷雖是執事,可也是資歷極老的涅神境人物,性情冷酷,手腕鐵血,凶名之盛,令人談而色變。

  可此時,玄九胤卻一副要罩著陶冷的姿態,讓陶冷神色愈發怪異,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世上怎有如此跋扈的小子?

  不過,誰讓人家有個好高祖呢?

  目睹這一幕幕,不遠處的朝縱霖面如土色,心都沉入谷底。

  完了!

  ……

  玄空山。

  狂雲居。

  這是副閣主玄飛凌的靜修之地。

  返回這裡後,之前在曹北斗、陶冷面前還不可一世,氣焰跋扈如混世魔王般的玄九胤,卻縮手縮腳、鬼鬼祟祟的朝自己的住處行去。

  啪!

  後腦勺挨了一巴掌,玄九胤身影一個趔趄,差點栽一個狗吃屎。

  他齜牙咧嘴地忍著痛,道:「高祖,下次出手能不能輕點?」

  「囂張的滋味感覺如何?」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在虛空響起。

  「爽。」玄九胤嘿嘿直笑。

  「沒出息,若你像林尋那般,可以憑自己本事進入元教,就是讓我叫你一聲高祖都樂意。」

  「別,您若真這麼叫我,我可會折壽的。」

  啪!

  玄九胤後腦勺又挨了一巴掌,他哀歎一聲,道:「高祖,難道我之前做錯了?分明是他們欺負林尋背後無人啊。」

  「只要林尋依規行事,在這元教祖庭,就沒人能傷他一根汗毛,反倒是你,從今日起,不得再離開狂雲居半步!」

  玄九胤先是一呆,而後哀嚎道:「高祖,你這是打算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看心情。」

  「……」

  玄九胤懵了,看心情?還能這樣玩?

  「玄大哥,我家公子怎麼樣了?」遠處,走出一道清麗的身影,白衣勝雪,金帶纏腰,如若廣寒仙子臨塵。

  正是金天玄月。

  「他可比我好多了。」

  玄九胤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被困此地,就禁不住一陣長歎。

  「那就好。」

  金天玄月清麗無匹的玉容上浮現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傻丫頭,你就不打算讓他知道你在這裡麼?」玄九胤道。

  金天玄月搖頭,神色恬靜:「只要知道公子無恙,我心裡就很踏實和滿足,再不敢妄想其他的事情了。」

  玄九胤心中湧起說不出的憐憫和惱火,道:「你放心,早晚我要讓林尋主動求著把你收在身邊!」

  金天玄月抿嘴一笑,不甚在意。

  這些年裡,玄九胤已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了,她其實真的不在意這些的。

  ……

  返回第九峰的路上。

  林尋一直在琢磨剛才所經歷的一場風波。

  可以肯定,這是來自敵人的一次發難。

  哪怕這次自己忍住了,可接下來的時間裡,似這樣的刁難和挑釁注定還會有,並且會越來越多。

  也就是說,對方會利用一切手段去「找茬」,借此來打擊和報復自己。

  哪怕就是忍一次,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抓住把柄,徹底將自己打趴下!

  所以,林尋沒有忍。

  他牢牢記著蕭文元所說的話:

  依規行事!

  哪怕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找茬」,他同樣不會忍,當然,他不會幹出觸犯規矩,授人以柄的蠢事。

  林尋心中也清楚,規矩終究是死的,像這一次若不是蔣夜插手,恐怕就是真的前往元空閣,等待自己的,也注定不是公平的對待。

  但以他現在的處境和身份,卻不得不去遵循規矩,因為對如今的他而言,規矩就是一個無形的護身符!

  「僅僅只是領取月俸而已,就這般刁難於我,這些個仇敵可真夠喪心病狂的……」

  返回第九峰,來到自己的洞天福地內,林尋深呼吸一口氣,摒棄雜念。

  目前的他,還沒有報復的力量。

  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在元教中站穩腳步,一步步實現修為和身份上的蛻變!

  就在當天。

  元空閣傳出消息,元虛閣弟子朝縱霖利用職務之利,擅自剋扣第九峰真傳弟子林尋月俸,被施以嚴懲。

  罰朝縱霖三年月俸、杖三十、囚禁思過牢獄一年!

  消息傳出,三閣之內、九大峰上下皆為之震動,引起無數嘩然和議論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9 22:11
第2714章 報名

  在元教祖庭,弟子受罰的事情極少會發生。

  畢竟,似這等超然勢力,即便是真傳弟子也都是萬中無一的絕巔帝祖,修行時間久遠,誰會無聊到去觸犯規矩給自己找不自在?

  故而,當朝縱霖受罰消息傳出,還是很令人吃驚的。

  尤其是一些知曉內幕的角色,都從這件事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有人想打擊林尋,但也有人在維護林尋!

  表面上看似是朝縱霖在和林尋的較量中栽了個跟頭,實則這背後,是那些幕後的大佬們在對抗。

  很顯然,那些試圖打擊林尋的勢力,在這初次交鋒中遭遇了一場挫敗!

  ……

  洞天福地中。

  林尋在打量不朽神髓。

  這是一種濃稠的神性漿液,呈混沌色,散發著濃郁精純的不朽氣息,是不朽人物修行所必須的瑰寶。

  而對絕巔帝祖而言,這等瑰寶已稱得上大道奇珍,用其修煉,遠勝過去煉化混沌靈氣。

  一般修煉時,若需要六個時辰才能將道行淬煉到巔峰狀態。

  那麼用不朽神髓修煉,則可以縮短到半個時辰。

  並且絕巔帝祖在煉化不朽神髓後,等若是在以不朽力量淬煉自身,修為、體魄、神魂都將從中得到莫大益處。

  據說,若在絕巔祖境中以不朽神髓錘煉道基,在突破踏入不朽之境時,將多出足足一成的成功機會!

  這才是不朽神髓的核心價值所在。

  林尋嘗試進行煉化,短短片刻就體會到了不朽神髓的驚人妙處,也不禁為之動容。

  「一個月一千斤不朽神髓,一般的絕巔帝祖,每日可煉化三十斤左右的不朽神髓。一千斤恰好可以維繫一個月的修行所需,但也僅僅如此……」

  林尋思忖,「而以我的道行,一天就可以煉化一百斤左右的不朽神髓,若這樣算的話,一千斤僅僅只夠十天的修煉所需,遠無法支撐到一個月。」

  「看來,必須得盡快成為核心弟子了。」

  成為核心弟子,每個月就可以領取到兩千斤不朽神髓,足足是真傳弟子的一倍。

  不過,即便是兩千斤不朽神髓,也無法滿足林尋一個月的修煉。

  他打算成為核心弟子後,就去領取宗門任務!

  通過完成宗門任務換取到的功績,是可以兌換到不朽神髓的。

  並且林尋可不會忘了,欲進入書山參閱不朽傳承,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完成三個九星任務!

  夜色降臨時,葉純鈞來訪。

  「林兄,聽說你得罪了鄭乾長老?」葉純鈞開門見山。

  林尋搖頭道:「不是我得罪他,是他自己跳出來得罪我,你可不知道這老傢伙有多不是東西,在天寶大殿時,幫著元虛閣執事虛文一起來壓我。」

  說到這,他心中一動,道:「葉兄,難道這老傢伙又耍什麼花樣了?」

  葉純鈞苦笑:「還真被你猜對了,鄭乾長老回來後,就去找峰主告狀,說你目無尊長,胡作非為,若一直將你留在第九峰,遲早會惹出大亂子,讓第九峰上下遭受牽累。」

  林尋眸子中冷芒一閃:「他一個不朽人物,卻如小人般倒打一耙,未免也太卑劣!峰主如何說?」

  葉純鈞道:「峰主只說,元空閣已作出裁斷,林兄你並無過錯,但很顯然,鄭乾長老不會這般善罷甘休。」

  林尋道:「葉兄,你可知道在元教祖庭內,用什麼手段才能去懲治像鄭乾這種長老人物?」

  葉純鈞嚇了一跳,道:「林兄,你可千萬別衝動,鄭乾長老乃是不朽層次存在,手握大權,就是峰主也只能對其進行訓斥,而不可能真正地將鄭乾長老驅逐出第九峰。你如今才剛加入宗門,此時去和鄭乾長老對抗,殊為不智。」

  林尋笑道:「我只是問問,哪可能會蠢到這時候和鄭乾叫板。」

  葉純鈞鬆了口氣,道:「這就好,依我看,以林兄的底蘊和道行,根本不愁無法成為核心弟子,而只要成為核心弟子,就有資格去參加九峰論道……」

  「對了,再過十三年,千年一次的九峰論道就會拉開帷幕,若照這麼算,十年後的林兄,定可以順利晉級為核心弟子,再過三年就可以參加九峰論道。」

  「只要在九峰論道中晉級前十,就會得到宗門重點栽培,宗門也會拿出許許多多修行資源,去幫著前十名的弟子謀取不朽之道。」

  說到這,葉純鈞不禁笑道:「十三年後的九峰論道,以林兄的戰力,定可以為咱們第九峰揚威!」

  林尋對九峰論道不感興趣,他也不會等到十年後的考核中成為核心弟子。

  「葉兄,實不相瞞,我打算前往元清閣進行考核。」林尋道。

  葉純鈞一愣:「什麼考核?」

  「晉級核心弟子的考核。」

  葉純鈞頓時倒吸涼氣,道:「這條路可不好走,林兄你的仇敵那麼多,若讓他們知道你選擇這種方式進行考核,恐怕會派出最強大的傳人來阻止你。」

  林尋笑道:「葉兄覺得我會在意麼?」

  葉純鈞神色變得怪異起來,想起了林尋在那入門三輪考核中的表現,也想起了被林尋擊敗的酈鍾遠……

  翌日一早。

  元清山,天武大殿。

  這裡是元教祖庭負責選錄、考核之事的地方,由元清閣掌管。

  當林尋抵達時,天武大殿內很冷清。

  或者說,一般時候,天武大殿一直很冷清,除非是遇到各種考核、錄用的事情時,才會很熱鬧。

  當然,冷清不意味著權柄不大。

  元清閣執掌人事任命大權,九大峰傳人的陞遷和罷黜,峰主、長老的考核,都由元清閣掌管。

  甚至,想要成為三閣傳人,也要經由元清閣來選錄!

  「林尋!」

  當看到林尋抵達,天武大殿的一名元清閣傳人不禁驚訝。這是一名白袍男子,模樣俊秀,猶如儒雅的書生般。

  他名叫柴均,是元清閣傳人。

  此時柴均真的很驚訝,昨天發生在元虛閣的事情,還在元教內沸沸揚揚地議論著,時隔一天,林尋就出現在元清閣的地盤上。

  他這是來做什麼?

  林尋拿出宗門令牌遞過去,拱手道:「我打算進行晉升核心弟子的考核,還請師兄幫我安排一下。」

  柴均頓時坐不住了,難以置信道:「師弟,你才剛加入宗門數天時間,怎地就想著要成為核心傳人了?」

  穩了穩心神,他笑道:「哎,你別怪我驚訝,我只是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有人來進行這種考核了,嗯……你是否考慮清楚了?」

  林尋點頭。

  看著神色淡然平靜的林尋,柴均禁不住提醒道:「在這近萬年歲月中,只有一位真傳弟子順利通過考核,而其他參與考核的真傳弟子,無一例外,皆以失敗告終。林尋師弟你……真的確定要進行考核?」

  林尋笑道:「自然。」

  柴均沉默片刻,道:「進行如此考核,一旦失敗,就意味著起碼在千年內,師弟你再沒有第二次進行考核的機會了,你可明白?」

  林尋點頭。

  見此,柴均頓時不再多勸,他看得出,林尋已不會改變主意。

  「師弟你稍等,我這就去將此事稟報給專職負責考核的執事。」

  柴均匆匆而去。

  沒多久,柴均就和一名身姿頎長,神色冷峭的灰衣男子走來。

  柴均介紹道:「林尋師弟,這位是莊士流執事,聽說你要進行考核,故而親自前來與你相見。」

  莊士流!

  林尋瞳孔微微一瞇。

  這人是青竹福地莊氏一族的一位老祖,林尋哪可能會忘了這個名字?

  「柴均,你先退下。」

  莊士流開口,直至柴均的身影消失在天武大殿,他這才冷冷道,「我聽族人說過你,現在我只問,被你和君桓擒下的莊修武是死是活?」

  林尋淡然道:「莊執事,我是來進行考核的,其他的事情不想多談。」

  莊士流臉色一沉,渾身散發出懾人的威勢。

  林尋無動於衷,毫無波瀾。

  這是元教祖庭,莊士流縱然是元清閣執事,縱然是不朽人物,可也不敢為所欲為。

  見林尋如此軟硬不吃,莊士流強忍著內心的怒意,聲音低沉道:「年輕人,別以為進了元教,就可以無憂!」

  林尋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莊士流冷哼:「想殺你的人那麼多,也不多我一個,我倒要看看,你一個絕巔帝祖,又能蹦躂到何時。」

  林尋哂笑:「放心,我會活的好好的,早晚有一日,要將青竹福地收回,把莊家那些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東西一一收拾一遍。」

  莊士流臉色愈發陰沉,凝視林尋片刻,道:「你不是要進行考核嗎,可以,三天後,你再來元清山,我親自來為你主持此次考核,你可最好不要敗得太難看了!」

  說罷,他拂袖而去。

  「莊執事,身為主考,你若敢做出一些違逆規矩的事情,可要小心步入朝縱霖的後塵。」林尋朗聲道。

  遠處莊士流的身影微微一滯,冷哼而去。

  當天,有關林尋參加元清閣核心弟子考核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在九大峰中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9 22:12
第2715章 天衍道場風雲聚

  「昨日才剛和朝縱霖發生衝突,今日就傳出這消息,他林尋未免也太能鬧騰了吧?」

  許多人錯愕,難以置信。

  林尋才加入元教數天,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可卻陸續做出驚人之舉。

  如今,朝縱霖已被懲罰,緊足在思過牢獄中,但很顯然,林尋沒有就這樣消停下去。

  「以往歲月中,但凡以這種方式試圖獲得核心傳人身份的,幾乎都以失敗告終,林尋莫非以為,這樣的考核很簡單?」

  九大峰中,許多真傳弟子心中無法平靜。

  他們之中,入門的時間都比林尋更久,甚至不少人修煉數百年,如今還只是真傳弟子的身份。

  如今林尋才進入元教沒幾天,就要謀求核心傳人的身份,這也帶給他們莫大的刺激。

  「以他擊敗酈鍾遠師兄的實力,的確有機會去拚一拚,更何況,一場考核而已,縱然失敗,也沒多少損失。」

  「錯了,換做其他人有林尋的實力,或許有機會通過考核,可換做是林尋就不行!那些仇視他的勢力,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通過此次考核!」

  一時間,各種議論四起。

  而像東皇少文、牧尊吾、祁青詩這些和林尋同一時間進入元教的強者,當得知消息後,心中都很複雜。

  他們不得不承認林尋的強大。

  卻沒想到,林尋都已經決定要向核心傳人的位置發起挑戰了。

  這是他們現在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此對比,難免令他們心生挫敗之感。

  「三天後,去元清閣走一遭!」

  許多人暗暗決定,甚至一些大人物都驚動,決定前往一觀。

  ……

  第九峰。

  「譁眾取寵!」

  鄭乾冷笑,根本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他正在和峰主秦無慾、墨瀾山商議事情,當得知林尋要參加核心弟子考核的消息後,他差點不敢相信耳朵。

  「秦兄,你瞧瞧這林尋,簡直太能鬧騰,現在這元教上下恐怕都在等著看我們第九峰的笑話呢!」鄭乾道。

  墨瀾山皺眉,沉吟道:「以林尋的底蘊和道行,反倒是很有希望通過考核的。」

  鄭乾冷然道:「墨長老,若林尋失敗了,丟的可是我們第九峰的臉!」

  「可若贏了,就是給我們第九峰長臉。」墨瀾山沉聲道。

  眼見兩人似有爭吵的跡象,秦無慾揮手道:「別吵了,事情已經發生,再爭吵有何用?」

  他也一陣頭疼。

  林尋才進入第九峰數天,就暴打朝縱霖,這件事剛平息,他又要去參加核心弟子考核,這讓秦無慾都不免一陣無語。

  這小子的確太能折騰了!

  「就這樣吧。」秦無慾起身而去。

  與此同時,秦若靈、荒木寂、孟浩塵等第九峰傳人也都在議論。

  只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都很振奮,很期待林尋的表現。

  在九大峰中,第九峰已經墊底太多年了,這讓他們在面對其他峰傳人時,總不免矮人一頭,心中頗不是滋味。

  而今,有了林尋加入,果然給他們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

  朝縱霖身為元虛閣傳人,再被暴打一頓後,還被關押起來。這等壯舉,放眼九大峰中,有幾人能辦到?

  而如今,林尋更要以新人的身份衝擊核心弟子的位置,只要成功,勢必將再度引起元教上下震動!

  想一想,就讓秦若靈他們振奮。

  他們已經決定,三天後就去元清閣,為林尋助威!

  ……

  就在無數人觀望中,三天時間,彈指即過。

  這天,往常一直很冷清的元清山上,空前得熱鬧,到處都是身影。

  有來自九大峰的核心弟子、真傳弟子,也有一些擔任重要職務的大人物,甚至三大閣中的傳人和大人物們都來了不少。

  「好多人啊……」

  秦若靈等第九峰傳人來的時候,當看到那壯觀的場面,都不禁吃了一驚。

  元界極大,堪比浩瀚的大世界。

  九大峰所在的地方,散落在元界不同地方。

  往日裡九大峰的傳人皆各自在自家地盤上修行,很少有像現在這般,一起匯聚在同一地方的時候。

  在秦若靈他們的記憶中,也只有在舉行九峰論道這種重大的盛會時,才會形成這樣的盛況。

  「瞧瞧,這就是林尋師弟的影響力,一舉一動,都能引發宗門關注,咱們第九峰……可總算不再是無人問津的地方了。」

  秦若靈自豪道。

  「師妹,咱們可莫要高興太早,這次考核林尋師弟要取得三場對決的勝利,才能成為核心弟子,一旦失敗……其他峰恐怕就該笑話咱們了。」

  孟浩塵低聲提醒。

  秦若靈翻了個白眼:「不要這麼沒志氣,別人巴不得林尋師弟落敗,咱們可一定不能這麼想。」

  說著,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巨大的道場前。

  天衍道場!

  這是元清山最大的一座古道場,一般時候,也只有在針對大人物的考核時,才會開啟。

  但這次由於林尋即將進行的考核引起了極大關注,前來元清閣觀戰的人數太多,元清閣破例,將天衍道場開啟。

  此時,天衍道場四周,早已佇足了許多身影。

  九大峰各自形成一個陣營,站在不同區域,也有元空閣、元虛閣的傳人各匯聚在一起,立在其他地方。

  秦若靈他們抵達時,就看到秦無慾、鄭乾等人也在,當即匯聚了過去。

  「父親,您怎麼也來了?」

  秦若靈忍不住問,她也知道父親秦無慾很牴觸林尋,卻沒想到,他竟也會前來觀戰。

  「林尋畢竟是第九峰傳人,其他峰都來了這麼多人,我若不來,豈不是讓別人以為,我這個峰主不待見林尋?」

  秦無慾隨口道。

  秦若靈等人對視一眼,皆會心一笑。

  此時,林尋就立在天衍道場,峻拔的身影隨意立著,淡然出塵,吸引全場的矚目。

  對元教大多數傳人而言,雖早已知道林尋,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目光中也都帶上審視和打量的味道。

  在元教,最不缺的就是妖孽般的逆天人物。

  若是擱在外界,元教隨便一個真傳弟子,都能吊打那些同境界的老怪物,就是面對不朽人物,都底氣十足!

  而諸如核心弟子,就更強橫了。

  不誇張地說,元教就是一個妖孽扎堆的地方,一個比一個強大,一個比一個變態。

  但在最近一段時間裡,最受矚目的無疑是林尋這個來自第九峰的「新人」。

  從此刻匯聚在天衍道場附近的身影上,就能看出林尋何等受關注。

  這當然會引起許多人不服,比如和林尋同為真傳弟子的那些角色,比如一些核心傳人……

  「這傢伙就是林尋?待會倒要看看,他究竟強大到何等地步。」

  「第九峰終於出了個像樣的角色,無論成敗,就憑他一個新人也敢前來參加考核的膽魄上,就非尋常可比。」

  「哼,譁眾取寵罷了,失敗也沒有什麼損失。」

  「諸位可別小覷咱們這位林尋師弟,他在入門三輪考核中的表現,可堪稱驚世,我曾仔細研究過,若沒有比酈鍾遠師兄更強大的道行,想要打敗林尋師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因為林尋很強,才會在今日吸引來這麼多觀戰者,若他只是一個尋常角色,誰稀罕親自來觀戰?」

  ……一陣陣竊竊私語聲在不同的區域中響起。

  對此,林尋視若無睹般,獨自立在天衍道場,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入定般,沉靜從容。

  考核台上,負責此次考核的莊士流神色威嚴,只是目光偶爾看向林尋時,會帶上一絲絲冷意。

  此子大概還不清楚,這次要面對的對手是誰吧?

  接下來,就有你好看的!

  鐺!

  沒多久,一陣雄渾的道鐘聲響起,場中氣氛頓時一寂,鴉雀無聲。

  考核要開始了!

  所有人停止交談,目光看向天衍道場。

  這一場考核,林尋將進行三場戰鬥,也就意味著要面臨三位對手的挑戰,只要敗一場,就沒有機會成為核心弟子。

  他的三位對手將從其他峰的核心弟子中選出。

  只是,到現在在場大多數人也都不知道,這次元清閣安排的是哪三位核心傳人去應戰。

  便在此時,莊士流沉聲開口:「現在,考核開始,請第一峰核心傳人沈載道出場應戰!」

  此話一出,全場側目,寂靜的氛圍都被嘩然聲打破。

  「沈載道!這可是一位絕世劍祖,其天賦曠古爍今,這麼多年來,其實力一直穩居九大峰前五之列!」

  「沒想到,元清閣竟派出沈載道出戰,這分明是不打算讓林尋順利過關了……」

  「這可是一個比酈鍾遠師兄都強橫的存在,林尋恐怕也想不到,第一場對決,就會碰到如此棘手的對手吧?」

  那些嘩然聲中,透著吃驚和意外。

  而就是在這無數目光注視下,一道瘦削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天衍道場中。

  此人一身黑色古服,五官堅硬,眸光如劍,身影如刺破雲霄的劍鋒,甫一出現,一股恐怖的凌厲氣息隨之瀰漫而開。

  遠遠一望,他整個人如劍中主宰,鋒芒無量,令天地為之失色!

  沈載道。

  一個在九大峰中也堪稱傳奇的絕巔帝祖,一個被諸多大人物欣賞和讚歎的劍道巨擘!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0 22:09
第2716章 以劍還劍

  沈載道甫一出場,就令場中無數人憑生驚艷之感。

  秦無慾這一刻不禁皺眉,臉色微沉,這才第一場對決,就派出沈載道來,分明就是不打算給林尋任何機會!

  縱然他心中對林尋進入第九峰頗有些牴觸,可畢竟已經是事實,當看到自己峰下的傳人被這般針對,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第九峰墊底多年,秦無慾何嘗沒想過進行改變?

  可這等事情,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看到林尋此刻被針對,秦無慾也不禁想起在以往的「九峰論道」上,第九峰那些傳人是如何被人打壓的……

  「過分!」

  秦無慾內心慍怒。

  這件事,背後定然有人故意指使,否則以主考莊士流的能耐,恐怕還請不動沈載道這等絕世劍祖。

  「他們怎能這樣……」

  原本前來為林尋助威的秦若靈等第九峰傳人,見到這樣的安排,也都不禁露出憤怒之色。

  「為何不能這樣?想要提前成為核心弟子豈是那般簡單的事情?」不遠處,有人冷然嘲諷。

  秦若靈等人剛欲說什麼,就被葉純鈞攔住:「各位師弟師妹莫惱,他們越是這樣,就越證明他們不敢小覷林尋師弟,沈載道的確很逆天和可怕,可他若輸了,一世英名,注定毀於此戰!」

  秦若靈等人神色一陣變幻,沈載道這等蓋世巨擘……會輸嗎?

  天衍道場。

  看著第一個出戰的沈載道,林尋神色平靜,道:「不管你這次出戰是否受人指使,既然你選擇這麼做,那就要做好落敗的準備。」

  輕飄飄一句話,既是說給沈載道聽的,也是說給那些幕後指使者聽的。

  而對在場眾人而言,這句話就顯得很刺耳了,讓沈載道師兄做好落敗的準備?這林尋哪裡來的底氣說出如此囂張的話?

  「看來,林尋師弟是認為我是在打壓你了?」沈載道笑起來,雲淡風輕。

  下一刻——

  唰!

  他驟然出手,一道劍氣自其掌指間掠出,幾乎是沒有任何空間阻隔,直接逼迫到了林尋的面門。

  這一劍如開天闢地誕生中的第一縷光,追逐日月,滲透了天機之玄妙。

  林尋屈指一彈,三尺劍氣寸寸崩碎消散於身前。

  「拿出你真正的手段,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擊敗你,還有另外兩場對決等著我。」他淡然開口。

  場中不少人內心皆一陣不舒服。

  趕時間?

  在你心中,把沈載道師兄當做什麼了?

  鏘!

  在沈載道身前,浮現一口虛幻般透明的道劍,全身的衣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起來。

  他頭頂的上一片蒼穹,都猛地陰暗下來,似乎是在積蓄氣勢。

  場中一陣騷亂,不少人都露出驚色,意識到沈載道接下來的一劍,肯定是驚天動地,斬殺萬古!

  「師弟,我修的是無相劍識,殺的是神魂,誅的是心,你可要小心一些,若擋不住,最好立刻認輸,否則神魂必死,心境必碎。」

  沈載道淡然開口。

  此刻他整個人,似乎化為了一口天劍,和天地融合,和大道融合,自身就是天,就是神!

  轟隆!

  突然之間,整個道場,一片黑暗。

  「快運轉修為!」

  「莫要強行窺探,這是大無相劍識,殺心誅魂!」

  到場外響起一陣驚呼和大喝聲。

  許多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劍道力量作用在心魂中,仿似沈載道這一劍若斬出,定然將不可阻擋,避無可避,閃無可閃。

  巨大的恐懼,瀰漫在心靈中,仿似無論如何去抵擋,都會被這一劍的力量,完全摧垮,連心神、念頭、意志都出將被碾碎!

  一些大人物皆出手,將天衍道場中的危險力量封鎖,這才讓那些真傳弟子沒有遭受到影響。

  再看沈載道時,一些不朽人物都動容不已。

  此子在無相劍識上的造詣,簡直已臻至空前絕後的地步!

  而此時,林尋也感覺到,四面一片模糊,什麼都無法看見,什麼都無法想像,連神念都阻隔住了。

  這並不是天地黑暗了,而是對方的劍道氣息,無形中蒙蔽了自己的一切感官,口,眼,耳,鼻,舌,身,意。!

  不知道身在何處,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哪裡。

  「這一劍,足可分勝負。」

  無邊的黑暗之中,沈載道的聲音響徹了起來。

  無聲無息地,一道劍光,自黑暗中來,時間不存在了,空間也不存在了。所有意念也不存在了,唯獨那一道劍光,成為了永恆。

  林尋沒有阻擋。

  因為當這一劍被自己看到時,其威能和神妙,已經直接作用在了他的神魂之中。

  或者說,這一劍真正的奧秘,就是一種神魂劍道,無相無質,殺人於無形,防不勝防,最是恐怖!

  換做其他同境人物,恐怕早已被那等劍威震懾心神,摧垮意志,淪為任憑宰割的對象。

  可當這一劍出現在林尋識海,卻遭受了阻擋。

  轟!

  一直宛如一座爐鼎般坐鎮識海中的神魂法相,在這一刻驟然大放光明,衍化萬道,映現萬法,煌煌無量,萬古不移。

  當那一道劍氣斬來,直接被那宛如爐鼎般的神魂法相鎮壓,無法動彈,而後被狠狠磨滅掉。

  而後無邊的黑暗一震,一切異象皆消失。

  在道場外,根本看不到林尋在之前那一剎經歷了何等凶險。

  但他們卻看到,斬出這一劍後,沈載道卻猛地咳出一口血來,臉色蒼白,眸子中湧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一劍對付其他人還行,對付我可不夠看。」

  林尋眸子幽邃冷冽。

  他的絕巔之路,身、心、意皆臻至空前絕後之極盡,縱然是在神魂較量中,也不是隨隨便便都能被撼動的!

  場中寂靜,那些大人物都驚疑不定,很顯然,沈載道的無相劍識根本沒有奈何林尋,反倒令沈載道遭受反噬!

  這無疑很不可思議。

  「現在,該我了。」

  林尋出擊,踱步虛空。

  指尖,一縷劍意縈繞,輕飄飄刺出。

  有去無回!

  當施展出此劍,林尋內心也不禁泛起一抹久違的懷念。

  這一劍,是無殃戰帝所傳,融其畢生道行於一劍,凌厲無雙,在很多年前,曾為林尋擊潰過諸多大敵。

  而今,當再次施展出這一劍時,他已是絕巔萬道祖,這一劍的奧義早已變得完全不一樣。

  這一劍,是他的有去無回,融入的是三師姐所締造的帝經大元始心經的奧義。

  這一劍,誅的也是心。

  以牙還牙,以劍還劍!

  在外人眼中,林尋這一劍平淡無奇,毫無威勢可言。

  可一些老古董的臉色卻變了,這一劍之所以顯得平淡無奇,是因為其奧義極盡凝練,不曾洩露出一絲!

  遠處的沈載道瞳孔先是一縮,而後臉色也是一變,剛欲閃避時,其心神之中,驟然出現一道劍意。

  透發出無匹凌厲的氣勢,斬在他的他心境中!

  轟!

  沈載道眼前發黑,腦袋像炸開,一切的念頭和想法皆被無邊的劇痛淹沒,猶如墜入無盡黑暗中……

  他的心境同樣強大無匹,可在這一劍之下,卻像被斬成七八塊,呈現出龜裂的跡象。

  說不出的惘然、恐懼像恣意滋生的野草,衝擊著他整個人的身心。

  從道場外看,沈載道就如泥塑雕像般,站在那一動不動,可其神色卻不斷變換,時而痛苦,時而惘然,時而驚恐……

  人們內心皆不可抑制地冒出寒意。

  林尋這一劍,真有如此恐怖?

  「載道,鎮守心神!」

  驀地,場外響起一道蒼老聲音,第一峰峰主岳無愁大喝,口宣神秘晦澀的道音,在幫沈載道穩固心境。

  半晌,沈載道那不斷變幻的神色才平靜下去,睜開了眸。

  只是,他神色已是煞白透明,渾身衣衫被冷汗浸透,眼神中更透著一陣陣的驚悸和後怕。

  剛才那一劍,誅心!

  若不是岳無愁及時出手,沈載道都不禁懷疑,自己會否就此沉淪,徹底成為一個廢物!

  場中寂靜,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到。

  這一場對決從開始到現在,沈載道出手兩次,第一次施展的劍氣,被林尋輕易碾碎,第二次施展的乃是其最強劍道「無相劍識」,可依舊寸功未建,反倒令自身遭受反噬。

  反觀林尋,自始至終只出一次手。

  一劍,就將沈載道擊潰!

  誰都清楚,若不是岳無愁,沈載道這樣一位足以躋身九大峰核心弟子前五的絕世人物,極可能要栽個大跟頭!

  「你輸了。」

  林尋沒有再出手,哪怕對方心境保住,可也和酈鍾遠一樣,出現了裂痕和陰影,這將極大影響對方證道不朽的可能!

  沈載道神色黯然,一字不發,轉身而去。

  場中人們心潮洶湧。

  在對決之前,他們都以為沈載道的出現,將讓林尋就此折戟,不可能再有進行第二場第三場對決的希望。

  可事實卻如一道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們臉上。

  林尋只憑一劍,就力壓沈載道!

  那等恐怖的威能,讓九大峰傳人都為之色變,看向林尋的目光中,不可抑制地帶上了深深的忌憚和驚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0 22:27
第2717章 始料不及的變數

  秦無慾如釋重負。

  林尋這一劍,讓他也倍感驚艷,但更重要的是,這一場對決中,林尋贏得實在太漂亮。

  以牙還牙!

  「只可惜了這沈載道,被人推出來當槍使,如今連心境也出現問題,若無法修復心境,此生恐怕再無證道不朽的希望。」

  他心中暗歎。

  沈載道談不上多可恨,可恨的是那些幕後指使之人!

  想到這,他不禁看了一眼遠處的岳無愁,這老傢伙一向牴觸麻煩,態度中立,這次怎會讓沈載道摻合到渾水中?

  遠處的岳無愁,臉色很陰沉,不知是為沈載道的落敗憤怒,而是憤怒其他的事情。

  「莊士流,這次的事情,我需要你一個交代!」

  岳無愁目光冰冷地看向莊士流。

  後者臉色陰晴不定,道:「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岳無愁冷哼,沒有理會他,帶著沈載道離開,消失在天衍道場之外。

  捕捉到這一幕,在場許多大人物神色都變得微妙起來。

  而秦無慾這才隱約看出,對於沈載道參與這場對決,岳無愁這個第一峰峰主似乎也被蒙在鼓中!

  這讓他心中凜然。

  敢這麼做的,注定有著不懼岳無愁的底蘊和身份!

  只是,究竟是誰主導了這一切?

  莊士流?

  不可能,他身份不夠。

  秦無慾陷入思忖中。

  「林尋師弟贏了!」

  此時,秦若靈、葉純鈞他們這些第九峰傳人都很激動,兩眼發光。

  再看其他峰的傳人,一個個驚疑不定,如受驚的群鳥。

  考核台上,莊士流臉色很陰沉,岳無愁臨走前的憤怒之語,令他意識到,若無法給對方一個滿意答覆,自己就等於徹底得罪了這位第一峰峰主。

  「都是這小孽畜!」

  莊士流目光看向林尋,暗自咬牙。

  也就在此時,林尋也將目光看向了莊士流,道:「莊執事,快開始第二場對決吧,別再浪費大家的時間。」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如一種無形的挑釁,莊士流深呼吸一口氣,想起即將在第二個出場的那個絕世妖孽,心中不禁一振。

  「第二場,第二峰核心傳人風棲兮出場。」

  莊士流沉聲開口。

  風棲兮!

  場中徹底轟動,許多人都露出意外之色。

  「不是說她已被元空閣選中,將成為元空閣傳人嗎?」

  「那是下個月的事情,在之前,她還是第二峰的核心傳人,有資格參與到這樣的對決中。」

  「沒想到,連她也參與進來了……」

  議論聲四起,九大峰許多核心傳人都無法淡定。

  風棲兮。

  一個壓制自身境界千餘年的絕世妖孽,一個在上一次九峰論道中名列第二的核心傳人!

  隨著莊士流的聲音落下,一名身影極其修長的女子出現在天衍道場。

  她穿著黑色武士服,烏黑的長髮挽成馬尾,露出雪白的鵝頸,一張鵝蛋臉明淨美麗,一對眸明亮若星。

  尤其是一對玉腿,修長筆直,隨意立著,英姿颯爽,有著一種令男兒都自歎不如的睥睨之氣。

  看到真的是她出現,場中愈發轟動了。

  風棲兮的名氣、底蘊和道行,要凌駕於酈鍾遠、沈載道之上。

  許多傳聞都說,早在數百年前,風棲兮就有絕對的把握踏入不朽道途,可卻被她忍住了。

  原因就是,那條突破之路,令她不滿意!

  她寧願再等等,再壓制自身道行,也不想就這般破境而上。

  從中可以看出,風棲兮的氣魄和意志何等之大!

  「她怎地也摻合進來了……」

  秦無慾臉色陰沉。

  若說沈載道是一個意外,那風棲兮的出現,則更是一個讓人始料不及的意外。

  因為在元教祖庭,誰都清楚,風棲兮醉心於道,從不摻合任何紛爭。

  可現在,風棲兮卻偏偏來了!

  秦無慾目光看向莊士流,後者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得意,顯然,這一切早在他掌握之中。

  「沈載道排名在九大峰核心弟子前五之列,而這風棲兮早在上次九峰論道時就已躋身第二,這樣的安排,分明就是故意針對林尋師弟,不打算給他任何成為核心弟子的機會!」

  秦若靈他們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再蠢的人恐怕也能夠從這樣的安排出看出一些端倪。

  在以往歲月中,和林尋一樣參與核心考核的角色,可從不曾被這般針對過。

  想一想,九大峰核心傳人的前五都出動了,僅僅只是為了針對一個新人,這還不叫欺負人?

  不公平!

  這一刻,就是九大峰那些真傳和核心弟子,都意識到這樣的考核不對勁,是故意在針對林尋。

  誠然,這看似沒有違逆元教的規矩,可這樣的一幕,卻令人不免生出憤慨之心。

  這一次可以針對林尋。

  下一次是也會針對其他人?

  一場晉級考核,卻成了元清閣打壓林尋的機會,如何不令人寒心?

  誠然,這元教祖庭內有很多人仇視林尋,可元教祖庭中,同樣有許多和林尋無冤無仇之輩。

  當見到林尋受到這般不公平的打壓,心中自然很不痛快。

  此時,雖不曾有人仗義執言,為林尋發聲,可在場中那些大人物們卻敏銳注意到氣氛的變化。

  這樣的考核安排,明顯引起了眾怒!

  這可是大事。

  一旦這些傳人都感覺到不公,為林尋遭受的不公待遇鳴不平,元清閣以往所累積的聲譽,注定將受到衝擊。

  而身為此次主考的莊士流……恐怕就將成為平息人們憤怒的犧牲品!

  想到這,不少大人物看向莊士流時,眼神都帶上憐憫之色。

  莊士流又不蠢,哪會察覺不到局勢的變化,心中也是一沉,可他並不擔心,只要能在此次考核中阻止林尋成為核心弟子,哪怕受到一些懲處,相信也自有人出面幫他說情。

  「對決已經開始,為何還不動手?」莊士流喝道。

  風棲兮進入道場後,並未立刻動手,而是立在那,目光和林尋對視,不曾出擊。

  這時候,人們也察覺到了風棲兮的反常,不禁奇怪。

  這是什麼情況?

  林尋心中也有些疑惑,在他看來,對面的風棲兮稱得上是一個勁敵,氣息非一般的強大,讓他也感受到一絲壓力。

  只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而此時,莊士流的催促,終於引起了風棲兮的反應,她乾脆利落地轉身走出道場。

  「這一戰,我認輸。」

  輕飄飄一句話,讓全場皆一陣錯愕。

  還沒動手就認輸?

  這可不像風棲兮的行事作風!

  就連林尋也大感意外。

  可風棲兮卻像沒事人似的,玉容平淡,那極其高挑修長的身影已經走出了道場。

  莊士流臉都綠了,厲聲呵斥,「胡鬧!這是考核,未曾動手就認輸,還講不講考核規矩了?」

  他心中慌亂,若風棲兮不出手,這第二場對決就等於林尋又勝了,極可能會引發意想不到的變數。

  「考核規矩並無規定不能認輸。」

  風棲兮站在道場外,迎著在場無數驚疑的目光,淡然道,「更何況,我已經確定,我不是林尋師弟的對手,既如此,為何還要再多此一舉?」

  場中動盪,許多人猜不透風棲兮的心思,這太反常了。

  「不曾戰鬥,就確定不是對方對手,風棲兮,你可是上一次九峰論道的第二名,馬上就將進入元空閣修煉了,說出這等幼稚的理由,未免也太可笑!」

  莊士流冷冷道。

  風棲兮的決斷,徹底讓他亂了陣腳。

  故而,他將怒火都宣洩風棲兮頭上了。

  卻見風棲兮皺眉,冷冷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不妨直言,這次我參與考核,是因為我第二峰峰主雲天溟親自出面,我身為第二峰傳人,自然不能直接拒絕。」

  場中嘩然,掀起波瀾。

  許許多多目光都看向了第二峰峰主雲天溟,後者明顯也有些措手不及,臉色上浮現陰霾,道:「風棲兮,本座只是建議你參與考核,可從沒有勒令你必須參與,你可不要讓大家誤會了。」

  風棲兮平靜道:「反正話都已經說開了,那我再多說一些也無妨,咱們元教大人物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我這種小角色可管不了,事情落在我頭上時,也無法抵抗,可公道自在人心!」

  頓了頓,她繼續道:「林尋師弟的戰績,大家有目共睹,他的實力大家也都看在眼底,如他這般角色,即便是剛加入宗門,也早有資格成為核心弟子,可如今,卻有人不想讓他通過考核,動用這些伎倆來阻止他,未免太讓人寒心!」

  她聲音響徹場中,讓九大峰中弟子都不禁認同,頻頻點頭。

  林尋的遭遇,讓他們同樣不忿,的確寒心不已。

  雲天溟、莊士流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他們可沒想到,風棲兮會在這等時候「反水」,讓他們想阻止都來不及,畢竟,這天衍道場附近,可匯聚著不知多少大人物,更有一些老怪物在暗中關注這一切。

  這時候,他們怎敢動手去阻止風棲兮?

  眼見風棲兮還要說什麼,莊士流再忍不住厲聲喝斥道:

  「放肆!這是考核,不是你宣洩內心怨憤的地方,若你再這般干擾考核的進行,休怪我將你鎮壓,交由元空閣處置!」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1 22:06
第2718章 逼宮

  嚴厲的聲音在場中響徹,莊士流神色冰冷。

  誰都看出,他有些氣急敗壞了。

  風棲兮道:「想將我交給元空閣處置?可以,反正我下個月就將成為元空閣傳人,恰好提前去熟悉一下元空閣的環境。」

  她一襲黑色武士服,扎馬尾,雙腿修長筆直,英姿颯爽,風采之盛,令不少男兒都顯遜色。

  此刻就是面對莊士流,也毫無懼色。

  林尋將這一幕幕看在眼底,也不免意外。

  就在此時,已經離開道場的風棲兮轉身,明亮如星的目光看向林尋,道:

  「師弟,咱們宗門中或許有不少人視你為眼中釘,但更多的人會站在規則和公平這一邊。」

  說罷,她揚長而去。

  自始至終,再不看臉色陰沉鐵青的莊士流一眼。

  場中氣氛寂靜,很微妙。

  誰也沒想到,風棲兮會這樣做。

  她是自認戰力不如林尋嗎?

  不是。

  而是她不想被人當槍使!

  為此,她寧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不惜和莊士流撕破臉,不惜將一切話都挑明,這勢必會得罪一些人。

  可很顯然,風棲兮已豁出去了,不在乎。

  「無愧是風棲兮師姐!」

  「風棲兮師姐好樣的!」

  「咱們元教傳人就當有如此骨氣和膽魄,不違本心,不平而鳴!」

  場中響起一陣叫好聲,許多九大峰傳人心緒激盪,為風棲兮喝彩。

  而這些聲音則像一記記耳光,狠狠抽在莊士流臉上,火辣辣的難受。

  「肅靜!」

  他沉聲大喝,壓住全場的聲音,臉上陰沉道,「風棲兮認輸之事,充滿蹊蹺和反常,這件事,本座會請元空閣的長老親自審訊,若發現風棲兮是有心破壞考核規則,定會不饒!」

  眾人都是一愣,莊士流這番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這是打算去報復風棲兮!

  一時間,許多傳人憤怒。

  和林尋相比,風棲兮可是元教核心傳人中的老人,素有威望,影響力極大,若因此事而被報復,任誰能不怒?

  莊士流沒有理會這些,面無表情道:「風棲兮的事情,宗門自會給出一個公平的交代。現在,開始第三輪考核。」

  正當他要宣佈第三個對戰者的名字時,一道冷淡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第三場對戰,我放棄了。」

  唰!

  所有目光都看向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個男子,身影枯瘦,膚色古銅,面龐如刀鑿斧刻般堅毅,氣息晦澀,並不顯眼。

  可當任何人目光看到此人時,都會產生刺痛之感,仿似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充斥狂暴凶悍之氣。

  第三峰傳人流雲鋒!

  一個論及底蘊,或許不如風棲兮,論及出身不如沈載道,但論及性情之凶厲,則遠超這兩者的一個狠人。

  他的狠體現在戰鬥中,無論和誰對戰,皆凶悍之極,完全不要命,也從不惜命,簡直就像個瘋子。

  生死對他而言,就如浮雲般。

  以往那些年裡,流雲鋒也是憑借一股與生俱來的狠勁,在九大峰中闖出了極大的名聲。

  一般情況下,極少有人會願意和他論道切磋,因為他太狠,哪怕是同門師兄弟之間的切磋,他也完全是一副不要命般的凶狂姿態。

  在人們眼中,流雲鋒絕對是一個「絕世兇徒」,是那種為了戰鬥,於生死都不顧的狠角色。

  此時,當看到這第三輪考核安排的是流雲鋒出場,不知多少人色變。

  連第九峰峰主秦無慾心中都一凜,震怒了。

  派出這樣一個戰鬥起來連命都不要的角色出場,其用心已昭然若揭,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林尋通過考核!

  前有沈載道、風棲兮,後有流雲鋒,可以說,這三場對決安排的對手,足以阻擋住九大峰中任何真傳弟子了!

  就是九大峰絕大多數核心弟子,恐怕也闖不過去。

  而如今,這一切都安排在了針對林尋這樣一個新人上,這完全就是在向所有人宣佈,元清閣根本不打算給林尋通過考核的機會!

  這焉能讓秦無慾不怒?

  此刻,場中也響起一陣議論聲,透著難以置信以及憤慨。

  流雲鋒!

  他們也是現在才知道,這次針對林尋的三場對決,所安排的對手分明是早有準備,包藏禍心。

  不過,人們的憤怒情緒並未被點燃。

  因為流雲鋒還未出場,就直言放棄了對決。

  這出人意料的一幕,讓人們驚詫之餘,不禁想起了之前主動認輸的風棲兮。

  而莊士流顯然被這一幕打了個措手不及,臉色頓時格外的難看,再控制不住內心的怒火,厲聲道:

  「放肆!誰允許你棄權的?」

  他怒目瞪著流雲鋒,渾身散發著恐怖的威勢。

  流雲鋒神色漠然,道:「風棲兮可以主動認輸,為何我不能棄權?若早知道你們元清閣是這樣的安排,我斷不會答應參與進來。」

  「你這是在詆毀元清閣的做法?」莊士流冷冷道。

  流雲鋒道:「有些不合時宜的話,我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出,所以也請莊執事不要逼我,否則,今日之事,恐怕會越鬧越大。」

  說罷,他轉身而去。

  沒有再看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的莊士流一眼。

  天衍道場附近,那些大人物們皆神色各異,若有所思,不合時宜的話?

  顯然,流雲鋒出現在這次考核中的背後,恐怕另有玄機!

  而此時,場中已炸開鍋,九大峰許多人都無法按捺內心憤怒。

  「這背後果然有陰謀!」

  「元清閣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林尋師弟雖是剛加入宗門的新人,可怎能被這般不公平的對待?這次是他被打壓,下次又該輪到誰被打壓?」

  「咱們宗門的規矩,豈容被這般踐踏?」

  一道道憤怒的聲音響起,直指莊士流而去,場面都隱隱有些不可控了。

  這原本是一場針對林尋的考核。

  可現在卻陸續發生意外的變數,先是風棲兮認輸而去,而後流雲鋒直接棄權,這一切,都似乎在證明,這次考核大有問題!

  孤零零一人站在道場中的林尋,也都沒想到事態會變成這樣子,完全出乎了他意料。

  此時,當看著引起眾怒,被千夫所指的莊士流,林尋唇角也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莊士流,我第九峰需要你一個交代!」

  驀地,秦無慾也開口,以第九峰峰主的名義,質問莊士流。

  這讓場面愈發騷亂和轟動。

  林尋都不禁愣住。

  他可沒想到,從一開始就對自己頗為牴觸的秦無慾,會在此時站出來,為他這個真傳弟子發聲!

  林尋情不自禁想起第一天加入第九峰的路上,秦無慾曾說過的那句話:

  「只要你不觸犯宗門律條和規矩,無論發生何事,我自會替你出頭!」

  這一刻,看著遠處的秦無慾,林尋心中也不免觸動,終於對第九峰產生了一絲歸屬感。

  莊士流神色變幻不定。

  他一生經歷過大風大浪,自身更是涅神境道行的不朽存在,雖只是元清閣一名執事,可權柄之重,不弱於九大峰峰主。

  可現在,他卻感到無比棘手,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三場對決,沈載道敗得太快,而風棲兮主動認輸、流雲鋒主動棄權,更讓他始料不及。

  此時此刻,面對無數九峰傳人憤怒的指責,面對秦無慾的質問,讓莊士流強烈意識到,這件事若無法妥善處理,首先遭殃的恐怕就是自己這個主考!

  深呼吸幾口氣,莊士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道:「諸位,今日的考核的確出了不少狀況,但我相信,宗門自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現在考核已經結束,諸位都散了吧。」

  顯然,他這是打算拖延時間,以此來換取更多改變局勢的機會。

  可這樣的答案,卻明顯無法讓在場那些人滿意。

  「哼!今日你莊士流若不給我第九峰一個滿意答覆,本座就不走了!」

  秦無慾冷哼,顯得很剛,強硬之極。

  「對,我們第九峰所有人都不走了!」

  秦若靈等第九峰傳人皆紛紛開口。

  只有鄭乾一臉的晦氣,神色木然,一言不發。

  可很顯然,沒有人在意他是如何想的。

  「這次的事情不止關乎第九峰,更關係到以後九大峰每個真傳弟子的考核問題,怎能就此了之?」

  第七峰峰主田無錯也開口。

  「莊士流,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次考核究竟是你自己的安排,還是元清閣的安排?」

  第八峰峰主蒼重雪也跟著發聲。

  「依我看,這件事還是請元空閣介入調查一番為妥,一個剛入門的新人,卻遭受這樣的打壓,傳出去的話,我們元教的顏面何存?」

  第五峰峰主魚向亭、第六峰峰主文冬棉也陸續出聲。

  一時間,一眾大人物齊齊發難,將莊士流推到了風頭浪尖之上。

  這讓莊士流內心發寒,意識到不妙。

  他可沒想到,事態會愈演愈烈,到如今儼然已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他目光不禁看向遠處,第二峰峰主雲天溟面無表情,第三峰峰主南伯泓靜默不語,第四峰峰主牧雲錚乾脆直接將頭扭過去。

  這三位明顯打算袖手旁觀!

  而第一峰峰主岳無愁早已帶著沈載道離開,離開前還曾說過,要讓他莊士流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一刻,莊士流整個人都不好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1 22:06
第2719章 口諭

  群情激憤,局勢動盪。

  莊士流如坐針氈。

  林尋遠遠看著這一幕,已經知道,莊士流這老東西這次怕是要完了。

  果然,便在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執事莊士流,你可知罪?」

  一句話,如洪鐘大呂,響徹天衍道場附近。

  緊跟著,副閣主方道平的身影憑空浮現,這位性情恬淡,與世無爭般的副閣主,此刻卻威勢如海,懾人之極。

  場中頓時變得寂靜起來。

  方道平的一句話,等若已經認定莊士流有罪!

  「我……」

  莊士流臉色大變,剛要辯解什麼,一道低沉淡漠的聲音響起:

  「再狡辯,只會承受更重的刑罰,勸你莫再心存僥倖,快快認錯便是,本座相信,宗門會給你一個交代!」

  伴隨聲音,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出現,正是元清閣副閣主湯丘。

  當看到湯丘這般說時,莊士流面如土色,頹然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心存怨恨,故意在考核中為難林尋。」

  眼見莊士流認罪,場中眾人內心的憤怒也平息了不少,變得平靜下來。

  可一些大人物卻皺眉,目光閃動。

  誰都看出,莊士流認罪,是因為湯丘,而非方道平!

  並且,原本莊士流是打算辯解一二的,可隨著湯丘出現卻痛快認罪,這變化就有些微妙了。

  湯丘微微頷首:「有錯就當罰,否則焉能服眾?不過念在你在以往歲月中為元清閣出了不少力,縱然沒有什麼功勞,也有苦勞,就罰你五年月俸,你可接受?」

  莊士流不假思索點頭:「接受!」

  「只罰五年月俸?」

  方道平皺眉道,「湯副閣主,今日之事何等惡劣,莊士流身為執事,假借考核之事,肆意打壓真傳弟子,如今鬧得天怒人怨,卻僅僅對他做出如此懲處,這又如何能服眾?」

  「方副閣主所言極是,莊士流今日之舉,嚴重踐踏和挑釁考核規矩,必須予以嚴懲!」

  天衍道場中,林尋朗聲開口,「否則,弟子心中可很不服氣。」

  「對,必須嚴懲!」

  「莊士流身為執事,手段卻這般卑劣,斷不能就這般饒了他。」

  場中響起一陣叫聲。

  莊士流神色一陣陰晴不定,恨不得將那些人的嘴都堵住,他身為執事,還是頭一次體會到這種被審判般的滋味,很屈辱,也很驚慌。

  他目光看向湯丘。

  在場之中,也只有湯丘才能撈他一把。

  湯丘沉吟道:「這樣吧,有關懲處莊士流的事情,等三日後,再向宗門上下公佈,今日考核之事雖出現了些波折,可也算順利落幕,依我看,還是先為林尋冊封核心傳人身份為妥。」

  方道平不悅道:「為何要等到三天後?」

  誰看不出這是在拖延時間?

  卻見湯丘肅然道:「這件事,我認為需要三大閣一起來商議,由咱們這些副閣主一起做出一個決斷,畢竟事情雖小,影響卻大,必須慎重。」

  「湯副閣主所言極是。」

  遠處,第二峰峰主雲天溟沉聲開口,「倉促之際,給莊士流執事定罪,終究有欠妥當,還是商議之後,再對其發落便可。」

  「不錯,相信經過商議後,宗門也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答覆的。」

  第三峰峰主南伯泓、第四峰峰主牧雲錚也開口,支持湯丘的決議。

  許多傳人驚疑不定,眼前的局勢變幻莫測,令他們意識到,這極可能是那些大人物們之間的較量,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摻合的。

  林尋也不禁皺眉,牢牢記住了元清閣副湯丘,無可置疑,仇視自己的敵人中,這老傢伙絕對是其中之一!

  「秦無慾你覺得呢?」

  湯丘目光看向遠處的第九峰峰主秦無慾。

  秦無慾沉默片刻,道:「我只希望,宗門給我第九峰真傳弟子林尋一個公平的答覆,否則,我斷不會就此罷休。」

  湯丘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皺,旋即就點頭道:「這也正是我想看到的,方副閣主你你覺得如何?」

  方道平淡然道:「若如此倒也無妨,不過,到時候我一定要問清楚,莊士流是如何安排的這三場對決,連第二峰傳人風棲兮、第三峰流雲鋒都為此感到不公,選擇放棄,而在最初時候,又是誰授意他們參加對決的?我可不相信,莊士流有這麼大能耐。」

  一番話,讓不少人神色變了。

  如雲天溟、南伯泓、牧雲錚等峰主。

  連湯丘眼皮也不禁一跳,意識到方道平是打算把事情鬧大!

  若那樣的話,整個元教內部怕都得掀起大動盪。

  林尋已看出來,湯丘所代表的勢力想要維護莊士流,但很顯然,方道平不答應!

  「兩位,無須再爭執了。」

  忽然一個肥胖如小山丘似的身影出現,那龐大的體態,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正是元清閣三位副閣主之一虞醒。

  他的出現,讓方道平、湯丘皆是一愣。

  就見虞醒神色肅然,道:「閣主已傳出口諭,廢除莊士流執事職務,囚禁思過牢獄百年!」

  一句話,全場震動。

  元清閣閣主游北海早已閉關多年,可此時卻傳出口諭,表明了嚴懲莊士流的態度。

  廢除執事之位,等於剝奪了莊士流在宗門的一切權柄,而被囚禁思過牢獄百年,就意味著,這百年內,莊士流再沒有重新爬起來的可能!

  聽到這樣的懲罰,莊士流如遭雷擊,臉色煞白,整個人失魂落魄。

  湯丘的神色則顯得格外的陰沉,他不關心對莊士流的懲罰,他擔心的是,莊士流一旦被囚禁起來,萬一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想到這,湯丘傳音道:「管好你的嘴,我會動用一切力量幫你,若敢說一些不該說的,可不止你一人倒霉,你背後的莊氏一族恐怕也會遭受不測。」

  莊士流渾身一哆嗦,艱難地點了點頭。

  ……

  這一天,

  發生在元清閣天衍道場的事情,以最快速度在元界內傳開,轟動元教上下。

  執事莊士流被罷黜職務,囚禁思過牢獄。

  而林尋這位剛加入宗門不到十天的新人,在無數目光注視下,晉級成為了一名核心傳人!

  「林尋這次,等於刷新了真傳弟子成為核心弟子的最快紀錄,不過,這也算是實至名歸了,他戰力的確太強了。」

  許多感慨聲響起。

  天衍道場中的對決,被許多人看在眼底,連沈載道也非林尋一劍之敵,堪稱逆天。

  像東皇少文、祁青詩、牧尊吾這些和林尋一起加入元教的絕巔帝祖,心中都五味雜陳。

  眼睜睜地,林尋已甩開他們一大截,成為了核心弟子!

  「最倒霉的就是沈載道師兄,其心境出現裂痕,步入酈鍾遠的後塵,以後想踏入不朽都懸了,可悲可歎。」

  也有許多人為沈載道扼腕歎息。

  「最令人欽佩的當屬風棲兮師姐了,其風采令人想不欽佩都難。」

  「流雲鋒師兄也很果斷,無懼莊士流這等踐踏規矩的卑劣小人。」

  「這一戰的背後,可藏著許多洶湧暗流,以前的莊士流大權在握,擁有不朽層次的道行,威勢何等滔天,可如今也淪為階下囚,被剝奪一切權柄,處境何其淒慘。」

  「歸根究底,這些大人物們之間的爭鬥,太險惡了,遠非我等可以摻合。」

  各種議論聲在元教的三閣九峰中響起,談及今日發生在天衍道場上的事情,皆感到驚心動魄。

  「說起來,林尋師弟可真夠可以的,進門之前,就重創酈鍾遠,進門之後,又讓朝縱霖受罰,如今連莊士流也被他拉下馬,這破壞力可非一般人可比。」

  「以後一定不要擅自招惹他,不,最好能離他遠點,省得惹禍上身。」

  談起林尋時,人們的心情都很複雜。

  一個新人,從加入宗門到現在,就接連做出這麼多轟動大事,完全超出了人們的一切預估。

  元空閣,狂雲居。

  「你如何看待此事?」

  一道光幕徐徐消散,之前光幕上映現的,正是發生在天衍道場上的事情。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玄九胤,憤然道:「白癡都看出,那湯丘是在維護莊士流,說不準他就是幕後真兇,為何不處置他?還有那莊老狗,應該千刀萬剮才對,僅僅這般懲處,簡直太便宜他了。」

  啪!

  玄九胤腦後勺挨了一巴掌,疼得他齜牙咧嘴。

  「這就是你的看法?」玄飛凌的聲音透著怒氣。

  「呃,難道我還能有其他看法?林尋是我兄弟,我自然站在他這邊。」玄九胤理直氣壯道。

  玄飛凌明顯被氣笑了,道:「為了兄弟義氣,就不講宗門規矩了?」

  「我又不是元教的傳人,還講什麼規矩?」玄九胤反駁。

  玄飛凌沉默了,有些頭疼,半晌才說道:「在如今的元教,有人必須遵從規矩,有人則可以利用規矩,也有人可以凌駕於規矩之上。」

  頓了頓,他沉聲道:「你可以不講規矩,但卻必須有凌駕於規矩之上的實力,否則,肆意踐踏和觸犯規矩,必遭其害!」

  「如莊士流,自以為可以利用規矩來欺壓林尋,可到頭來也只是個犧牲品。」

  「如湯丘,自以為可以凌駕規矩之上,可當游北海發聲,他也只能去低頭遵從。」

  說到這,玄飛凌問道:「小九,那你覺得,游北海是否已經凌駕於規矩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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