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中毒反應
瘴母過境,隻見整個叢林之中,猶如忽然墜入了仙境一般。
彩霞萬道,五色繽紛,似乎即將有天神下凡。
可這一份美麗,帶來的卻是萬物寂無聲的殺機。
鑽出樹洞的老鼠嘰嘰嘰的叫了兩聲,便在這彩霞萬道之中,死於安樂。
‘啾啾啾’
一隻飛鳥發出一陣愉快的叫喊,看著這從未見過的彩霞萬道,好奇飛來。
還沒有接近,翅膀便似乎駝了千鈞重物一般,越扇越慢,越扇越加的沉重。然後忽然墜落而下,落入了它好奇的彩霞之中,進入滿是彩色煙霧籠罩的森林,從此湮滅。
這彩霞的作用不同,對於活物的危害,是必死無疑。
可是對於植物,卻妙用無窮。
就見這片被彩霞籠罩的森林樹木,似乎突然之間煥發了生機,綠草變得更加嬌脆,樹木變得更加茁壯,野花變得更是生機勃勃。
這一點在不懂的人看來,是極其難以理解的。
但其實,隻要了解瘴氣是什麼,對於這點便不會奇怪了。
瘴氣,可以說成是大自然的間歇性報複。
瘴氣的形成並不神秘,主要是森林之中,長年累月的陰暗潮濕,見不到陽光,空氣不流通,再加之死去動物的屍體、植物的腐屍形成了一種有毒氣體。
幾相結合之下,這就形成了瘴氣。
這種瘴氣其實是一種價值非常高的肥料,但同時,它也是危害所有生物的一種毒氣。
無論禽類,或者蛇蟲鼠蟻,一見瘴氣便如同是見了閻王。
瘴氣無解,隻能通過喝烈酒、包裹自身的呼吸道和皮膚來避免,盡量抵抗,但無法徹底解毒。
一旦沾染上瘴氣,最輕的就是昏迷,重的就是患上嚴重的疾病無法治好,亦或者是誘發人自身的一些疾病加重。
身體素質不好的,一旦趕上瘴氣沒有來得及逃脫,更是會直接死掉。
在叢林之中,可以說瘴氣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而李尋等人遇上的,恰恰正是不知道多少年都難以遇到的瘴母,這種瘴母,就算在東南亞的原始叢林之中都是百年難得一遇。
在秦嶺他們能遇上,雖然說是九死一生,可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千載難逢的幸運了。
將自身埋在土層之下,是一種很好的庇護手段,瘴氣不輕不重,不往上走,也不往下落,是一種像是雲又像是霧的存在。它沒有辦法穿透土壤,再穿過眾人臉上戴的濕毛巾。
可是,李尋和薛奇真最擔心的其實並不是中毒,也不擔心瘴氣穿透土壤,被自己染上。
他們擔心的是,被困死在這裏。
因為瘴氣就是和霧差不多的存在,一旦爆發開來,它就完全的籠罩了這片叢林。一不小心,這片叢林就有可能成為瘴林。常年累月瘴氣都不消散。
那麼,被埋在土裏的眾人,就會被活活的困死。不敢出去,會在絕望中,躺在自己給自己挖的墳墓之中被困死。
瘴氣唯一的克星就是陽光,可是此處卻密林正盛,陽光根本就照射不進來。
那麼現在唯一能夠讓瘴氣消退,或者消減的因素,就隻能是一場暴風加一場暴雨。
可是暴風雨這玩意兒,很邪性。
你不喜歡它,你討厭它的時候,它天天來。
你正需要它的時候,它就是不來。
李尋和薛奇真就在祈禱著,趕緊吹一陣大風,把瘴氣吹散吧。
但是李尋也知道,這根本就不現實的。在這秦嶺密林之中,想要見到風,那比在海上想見到東海龍王還要難。
密林之中別說風了,人待久了,甚至都會感覺憋悶,會感覺喘不上來氣。樹木太密了,風不可能進的來。
那麼,隻能祈禱下一場暴雨了,可是暴雨並不會讓瘴氣退散,隻會消減……
就隻是一個削減的機會,李尋也覺得這需要千年等一回。
在土坑地下用手電筒照了照,李尋發現許倩雲和薛二柳兩人依舊在昏迷,而身體素質不好的許倩雲,此時臉龐竟然已經開始出現了大麵積浮腫。
那薛二柳也差不多,臉色烏青,像是被誰打了兩拳一樣。
除此之外,兩人的表麵皮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長了一層相當細密的小紅疹。
這種紅疹,隻是讓李尋看一眼,都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知道,這是中了瘴氣的毒,這種毒被他們兩人的免疫係統往外排斥,從經絡走到了表皮,表皮又散不出去,所以就形成了這種小紅疹。
而這種小紅疹,是要命的。
全身大麵積的小紅疹,不難想象那種痛苦是如何。
他們昏迷還好,一旦醒過來,會歇斯底裏的慘嚎,會癢的恨不得親手拿刀把身上的皮剝掉。
這小紅疹其中的毒性,可比什麼非洲蚊子毒多了,這種癢,毫不誇張的說,是能夠把人活生生的癢死的。
不,是在癢中,絕望的憋死。
李尋莫名的有些心疼起了許倩雲,用手電一寸寸的照著她的肌膚,原本晶瑩玉潤的皮膚,竟然全都變成了紅色,遠看你以為許倩雲是皮膚充血而紅了。近了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他希望許倩雲暫時不要醒來了,否則一旦醒來,她會痛苦的一輩子都忘不掉這段經曆的。
“李尋,你帶沒帶消炎的藥膏?”
黑暗之中,李尋忽然聽到了薛奇真有些顫抖的吼叫。
李尋對外吼道:“怎麼了?”
“我大腿兩邊,褲襠裏長了一圈紅疹,我估計我中了少許的毒。癢死我了,我這會兒抓的血淋淋的,不止癢。有的話快點,受不了了,酒精也行。”
能感受得到,薛奇真說話的時候那種顫抖的語氣。
李尋一驚,萬沒想到這傳說中的瘴母竟然這麼霸道,藏得最快的薛奇真竟然都著了道了。
薛奇真的話音剛落,此起彼伏,四麵八方都傳來了慘嚎:
“不行了,癢死我了。”
“誰有開水啊,給我點啊,我腿上都長滿了,受不了了,癢死了。”
“隊長,有沒有皮膚藥啊,花露水也行啊。”
“我受不了了,有沒有人帶砂紙啊。”
“我這裏有酒精,誰要啊,但是我不敢送出去,外邊的彩霧還沒有退散。”
“天吶,我以前長疥瘡都沒這麼癢啊,這是啥玩意兒啊。”
“……”
李尋聽著外邊此起彼伏的慘叫,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也有些癢。抓了抓,是個白色的硬疙瘩,越抓越癢。
隻是十幾秒,李尋忽然感覺整條手都不對勁了。
用手電一照,頓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卻見他的整條手,竟然也全部都長滿了紅色的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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