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獵人 作者:都市獵人 (連載中)

 
GGCMEAT 2017-4-15 12:00: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7 128697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29
第五百零九章 演習背後

    就在這一刻,許倩云有了一種更離奇的感覺。

    四大家,變得前所未有的真實。

    他們不為人知,卻是亙古存在,真實地長存於世間。

    他們見證著華夏民族的興衰起伏。

    他們甚至還以他們的實力,悄悄地影響和改變著整個華夏民族的發展史。

    以前的牛正旺,是四大家曾經的聯繫人。

    從牛正旺此前點點滴滴的言語中,也可看出,他和四大家一起,見證了諸多神秘的傳奇。

    藏南、青海湖、長江上、大別山……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神奇?

    無從得知,卻真是令人期待和好奇。

    而幸運的是,現在的她,成了當代四大家的聯繫人。

    她此前已經見證了四大家的一些傳奇,也見證了李尋的神奇強大,她自己甚至都已經深深地融入了四大家的傳奇之中。

    這讓她忍不住從心底里發出驚嘆,她個人雖渺小,卻有幸代替國家和民族見證這一切,真是何其幸運?

    正所謂薪火相傳,血脈不斷,傳奇不絕。

    她也真期待,她作為聯繫人,能跟隨著李尋等人的步伐,替國家,替民族,繼續見證這個傳奇的延續。

    嗯,這個傳奇必定會延續下去。

    許倩雲看著李尋,目光突然又變得有些迷離。

    辦公室裡笑聲逐漸平息。

    李尋看看差不多,於是言歸正傳,淡淡地問:“老牛,我們談正事吧,上次我讓你們追查的,關於夜影和金雁組織的資金來源,包括他們組織的真正身份,你們有新的消息麼?”

    牛正旺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他搖了搖頭:“抱歉,李尋,對於這個問題,你還得給我們一些時間,因為這個資金背後涉及的離岸公司太多,很多國家的法律都不同,我們要一一追查,難度非常大,同時我們也發現,在追查的過程中,我們遇到了人為的阻力。”

    “人為的阻力?”

    “對,確實有人為的阻力。我們現在已經不能完全排除,會不會是有某個大國的勢力在幕後介入,當然,或許也可能是一個極強、極神秘的組織,因為他們的介入和阻撓,以至於我們的追查難度變得更大。”

    李尋皺起了眉頭,短短思索後,他又道:“既然這方面沒有進展,那在上次我說的,川中為基點,在周圍尋找鐵鯪鯉地下活動的蹤跡,可否有進展?”

    牛正旺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

    他的目光,從在座所有人員,包括四名十七局的中高層身上一一閃過,然後一字一句道:“李尋,接下去我所要說的,是我們國家最絕密的信息,包括在座的十七局的同僚,以及你們四大家的獵人,之前也都沒有掌握過,整個十七局,基本只局限於寥寥幾人知道。

    但我考慮,既然你們四大家正式複出,你們也已經介入了這件事,那你們也應該要掌握這些信息,所以我昨天特意去中央匯報工作,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因為這個信息,只有國家領導人有權解密。

    而國家領導人對這問題的最終批示是:讓你們完全介入這件事,絕密信息對你們全部公開,十七局負責全力配合你們。

    所以,可以說,在座的四位,包括小許,你們也都有資格知道這件事,並且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要全力配合李尋的獵人小隊,完成國家領導人的指示!”

    聽到這話,不僅是在座的 他十七局中高層,臉色有些變化,李尋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還有更絕密的信息麼?

    小寶也是一本正經地說道:“老牛啊,就別賣關子了,快說下去。”

    牛正旺繼續道:“你們之前曾經做出推測,08年川中爆發的地震,有鐵鯪鯉在地下作怪的可能性,其實這個推測,我們在災難爆發後不久,就已經做出來了,不過我們那時候還不知道是鐵鯪鯉,但知道,肯定有地下生靈作怪。”

    “所以你那時候找不到我,就去找了洪震天這個獵人團隊?”李尋問。

    “對,因為對於這些地下生靈,說句喪氣的話,我們即便動用軍隊,也根本無法對付,只能依靠你們獵人,可惜的是,洪震天這個團隊,在追查了三年之後,也只是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卻根本追查不到它的真正蹤跡。”

    薛奇真對此頗以為然:“1556年的爆發華縣地震的時候,我們四大家也是聯袂出擊,組成了幾個獵人團隊,全面圍剿鐵鯪鯉。

    可即便如此,我們也是花費了四年時間,才捕獵了這個鐵鯪鯉種群,其他的獵門,無論是能力的組合,還是個人的實力方面,和我四大家都有些差距,他們查不出是正常的。”

    薛奇真這話,粗聽似乎有些自大。

    可在場的人,沒有一人反駁這點。

    他們是清楚四大家的真正實力的,尤其是如牛正旺這般,本身也曾是四大家的聯繫人,參與過四大家的捕獵,那更是對此深信不疑。

    李尋卻臉色凝重地問道:“有動用過軍隊了?”

    牛正旺點頭:“有!”

    “也沒收穫?”李尋又問?

    牛正旺搖頭嘆氣:“沒任何收穫。”

    “軍隊出動到什麼級別?”

    李尋這個問題問得有些敏感了,這是軍事機密。

    但他要詳細掌握所有的信息,包括最近國家和鐵鯪鯉可能存在的交手情況,所以必須得問。

    牛正旺毫不猶豫地,也毫無保留回道:“已經到藉口大型軍事演習的程度。”

    見有些人還有些不解,牛正旺又解釋:“你們知道,現在天上有很多衛星在轉,國內的大型軍事活動,都逃不脫外國情報機構的監視,但這種生靈作亂的事情,又是要絕對保密的。

    存在地下生靈的消息,甚至不能讓國外機構知道,否則被別有用心的國家利用,會造成國內局勢的重大動盪和不安,所以我們要調動軍隊,只能以大規模的軍事演習名義進行。

    就在去年的十一月中旬,我們於康巴高原舉行大型的軍事演習,對外宣稱是三軍高原軍事演習,但是軍事演習只是幌子而已,本質是我們追尋到了那地下生靈可能活動的蹤跡,由此出動軍隊和獵人,進行聯合圍剿,我們甚至都使用了最先進的武器,可惜……”

    李尋淡淡地說:“可惜還是沒能捕獵它。”

    牛正旺嘆了口氣:“確 ,不僅沒捕獵到它,甚至連它的影子都沒見到,只找到一些地洞而已,我們派精英特種兵進入地洞,卻全軍覆沒……反正到目前為止,只能證明它確實是存在的。 ”

    眾人頓時紛紛驚嘆。

    他們當然知道,所謂的康巴高原,其實就是覆蓋川西、藏東、雲南北部的,包括橫斷山脈的山區。

    這個區域,和李尋之前推測出來的,鐵鯪鯉的老巢範圍,確實是相互吻合的。

    而國家以三軍軍事演習為幌子,進行大規模的軍事圍剿,竟然也還無法剿滅這鐵鯪鯉,可見這鐵鯪鯉的強大和狡猾。

    不過,仔細想想,也正常的很。

    鐵鯪鯉本身就能打洞,地面軍隊所掌控的武器再先進,無法具體掌握它的蹤跡,也根本對付不了它。

    更何況,還有那智近乎妖的白麂子呢。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0
第五百一十章 身價

    李尋聽了牛正旺的話,雖然有些驚心,卻也沒過於在意。

    事實上,軍隊解決不了的事情,多了去了。

    否則國家也不會找他們四大家的獵人合作。

    這種合作,其實也不單純是從國家節省開支的角度考慮問題。

    就像這次康巴高原的軍事演習,國家得花費多少軍費?

    而國家到了動用軍事演習名頭,去圍剿鐵鯪鯉,說明國家早就不在乎花費多少錢了。

    就是不計代價地要解決這個傢伙,以避免類似的災難再次發生。

    可終究還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國家和四大家合作,耗資少是個問題,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四大家的獵人,確實能解決一些問題。

    牛正旺則繼續說了起來,只是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這次你們在地下爬行世界,又再次發現了鐵鯪鯉的蹤跡,我們收到小許遞交的訊息,在第一時間,就上報了國家領導人,國家領導人這次可是下定決心,要徹底地剷除這個傢伙!如果真是它影響了08年的川中地震,那它的罪孽可是非常大,大到無法饒恕的程度。”

    李尋臉色沉重地點頭,“我知道,08年的地震,死亡、失蹤近九萬人,直接財產損失近萬億,我當時也在關注這個新聞。”

    “這還是直接的損失,間接的損失,簡直是不可計量,我們事後推斷,因為龐大地下洞穴網絡的存在,造成的兩種地震的疊加,使得重災區的損失,至少擴大了一倍,尤其是這個洞穴坍陷所造成的陷落地震,對於地表的破壞力非常強,甚至可以說是毀滅性的,否則,這次地震的損失不會這麼慘重,更不會死這麼多人。”

    李尋再次點頭。

    牛正旺的這個說法,和他上次關於地震的說法不謀而合,也從側面證明08年的這場地震,和1556年的華縣地震,確實是有些類似。

    都是因為巨大的地震,誘發了存在地下網絡區域的大範圍陷落地震,導致了兩種地震效果的疊加,而這疊加的效果,絕對遠遠不止“1+1=2”。

    當然了,這也只是對這兩場地震的推斷而已,事實上,在漫長的數百年時間裡,曾經爆發過很多次地震。

    可是這種疊加地震,本身存在於正常地震的基礎上,正常情況下,也很難看得出來,因為它具有極大的隱蔽性。

    所以在這些地震中,如鐵鯪鯉這般的地下生靈,究竟造成了多大的破壞,已經是一個迷。

    牛正旺的語氣變得異常堅定:“李尋,這次無論如何,必須得剷除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如果繼續生存下去,繼續在地下為非作歹,天知道,下次爆發的地震,會造成什麼樣的巨大損失。”

    他的語氣變得極其鄭重:“而我跟隨參與過四大家的行動,因此我也知道,你們四大家的獵人組合,完全有能力對付這個傢伙!這個世上,或許也只有你們四大家的組合,才能對付這種強大的地下生靈!

    國家領導人也非常清楚這點,所以他們也請我代為轉告他們的態度:務必要懇請你們,以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為先,用盡一切辦法,去剷除這個傢伙,避免下次發生類似的巨大災難!”

    李尋也是表情鄭重地回道:“放心吧,別說這傢伙造了這麼深重的孽,光看它和白麂子狼狽為奸,在地下爬行世界,企圖前後夾擊我們,我們就和它勢不兩立。

    五百多年前,我們四大家的 祖成功捕獵了這個鐵鯪鯉家族,可惜功虧一簣,沒有完全滅絕它們,以至於它又犯下這麼滔天的罪惡,現在,就讓我們當代的四大家,來徹底終結它的罪惡!”

    “好,能得到你的這個承諾,我就放心了。”

    牛正旺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他又想起一件事,道:“對了,國家領導人也已經特別批示,如果你們能成功捕獵鐵鯪鯉,我們將給予你們團隊以八千萬資金的獎勵。”

    李尋淡淡一笑,並沒有虛情假意地客套幾句。

    他們是獵人,他們也要生存,捕獵的過程中,甚至可能會造成人員的傷亡,也要撫卹費之類的,所以對於國家發放的獎勵,他們從不拒絕。

    小寶卻眼中露出興奮的神色,“哇,八千萬啊,可是破紀錄了,牛禿……噯,老牛啊,這次你們可真大方。”

    牛正旺也笑了,“是啊,搞得我都有些羨慕你們了,要是我有你們這些人的能力,我也要去當獵人。”

    牛正旺當然是在開玩笑。

    許倩雲卻笑著加了一句:“不過,說真的,這也應該有我們牛局長的功勞,要知道,五年前,我們請洪震天這個獵人團隊出手,也就只是承諾兩千萬的獎金而已,可惜他們賺不到這個錢。”

    小寶不以為然地嘀咕著:“就憑他們?哼……能跟我們四大家的出手身價比麼?”

    李尋在一邊依舊淡淡地笑。

    這一筆賬,他心里門清呢。

    這個兩千萬和八千萬,看似差距不小,其實很正常。

    小寶說的,四大家獵人和普通獵門的身價不同是一個方面。

    但也有另外的一些原因。

    五年前,國家出錢請洪震天這個獵人團隊出手,或許還沒完全重視鐵鯪鯉,所以開價不算高。

    當洪震天這個獵人團隊,跟蹤三年無果,尤其是在去年,那個什麼康巴高原的軍事演習之後,國家才算是真正重視這個地下生靈,第二次請人出手,自然是要開高一些的價格了。

    那一次軍事演習,得花多少錢?

    八千萬?

    零頭的零頭而已。

    心中這麼想著,李尋又開口:“好了,說了這麼多,老牛你還沒說過,你們這次派特工入川,有沒有收集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牛正旺有些尷尬地笑了,他自嘲道:“講真的,要我們有用,還要你們幹嘛?我們也不至於五年時間,一點都沒收穫了。”

    李尋苦笑著搖頭,“一點情報都蒐集不到?”

    “說起來很丟臉,確實沒法蒐集太多的情報。”牛正旺笑得有些苦澀。

    他又反問:“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思路?”

    李尋沉吟片刻,“暫時也沒有,到了地頭再說吧,只要給我們一些蛛絲馬跡,我們終究能找到它的下落,時間長短而已。”

    邊上的薛奇真,張了張口,看起來想說話。

    可他的表情又是非常地猶豫。

    猶豫半響,他終究還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暫時沒說話。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1
第五百一十一章 陰謀

    李尋和牛正旺等人,在辦公室裡聊著關於鐵鯪鯉的事,卻不知,在地下秘密基地的另外一個房間,洪震天這個獵人團隊,也正湊在一起。

    此時,洪震天的表情極度震驚,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什麼,你確定,這次十七局請四大家的獵人團隊前來,是要出高價讓他們去捕捉那叫鐵什麼的地下生靈?”

    “對,那地下生靈叫鐵鯪鯉,聽說是穿山甲的一種,它皮堅肉厚,身體龐大,實力非常強。”龐大胖點頭。

    “消息準確?”

    “準確無誤,是我從裴雲燕那裡得到的消息。”龐大胖道。

    “這應該是十七局的機密消息,裴雲燕怎麼會告訴你?”

    龐大胖的胖臉堆起得意的笑容:“女人都有弱點,這弱點一旦被掌握,她就會乖乖聽話。”

    尤如風投來淫蕩的目光:“怎麼,難道你把她搞上床了?”

    “我沒這能耐,我倒是想要搞她,可她是十七局的精英聯繫人,前途無限,眼光很高,人高傲得很呢。”龐大胖自嘲地笑著。

    洪震天有些不滿,“如風別打岔,老龐,你是怎麼搞定她的?”

    “我早注意到,裴雲燕此人,和十七局另外一名特工許倩雲,兩人不僅名字中都有一個雲,崗位的性質也是類同,都是獵人團隊的精英聯繫人,裴雲燕表面和許倩雲關係不錯,但裡子卻有些不和。”龐大胖笑嘻嘻地說。

    獨眼易八爺也是頗為贊同地點頭:“不錯,我也注意到這點,許倩雲較之裴雲燕,年紀更輕,資歷原本也更淺,但傳聞,在十七局中,局長牛魔王一直非常在意對許倩雲的培養,並對許倩雲寄予厚望。

    當然,這或許也是因為許倩雲的四大家聯繫人身份。

    四大家雖然人才凋零,李門、宋家更是近乎全滅,可在牛魔王的眼裡,他還是很重視四大家的,至少在重視我們這個獵人團隊之上。

    所以連帶這四大家的聯繫人,他也更顯得重視一些,只是這麼一來,裴雲燕心中難免有些不平衡,她會和許倩雲暗中較勁。”

    尤如風卻有些憤憤不平的罵罵咧咧著:“草,我就想不通了,四大家獵人,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女人,有能耐的沒幾個,憑啥在十七局高層眼中,就這麼吃香?昨天晚上,我們的晚餐被弄得不歡而散,也是因為這原因,媽的。”

    這小子,典型的好 傷疤忘了痛。

    昨天晚上,他和王如意對戰,也並沒有完全取得壓倒性的優勢,這事,已被他選擇性地遺忘了。

    龐大胖的語氣中,卻多了一些不屑:“四大家還不是靠著祖宗留下的名聲吃飯?哪像我們,我們是靠實力,實打實地闖出來的。

    反正,裴雲燕自從李尋這個獵人團隊來了之後,就一直暗中在意他們的事,巧的是,昨天牛魔王和許倩雲視頻通訊,說起關於要正式邀請李尋這個獵人團隊出手的事,裴雲燕也剛好在邊上,所以她也清楚這事。”

    洪震天眼中精光閃爍,他沉吟著說:“聽你這麼說起來,倒不是你龐大胖攻破並掌握裴雲燕的弱點,而是她本身就有利用我們去牽制四大家獵人,進一步牽制許倩雲的想法。”

    龐大胖嘿嘿地笑著:“或許就如老洪你說的這樣吧,裴雲燕這個女人,心機很重,她注意到我們和李尋這個獵人團隊之間的矛盾,所以她才有利用我們牽制四大家獵人的想法。

    五年前,我們以兩千萬的酬勞,接手那個地下生靈的調查、捕獵任務 結果裴雲燕跟了我們三年,卻沒任何收穫,她心中也肯定是有些想法的,所以她也更不會坐視李尋這個獵人團隊,輕易捕捉這個什麼鐵鯪鯉。”

    尤如風叫屈道: “那可怪不得我們,只能怪那鐵鯪鯉太狡猾了。”

    洪震天卻微微皺眉:“十七局這麼鄭重其事,難不成,李尋這獵人團隊,真有辦法追尋鐵鯪鯉的下落? ”

    龐大胖搖頭:“有什麼辦法我不知道,四大家之所以稱為四大家,總有一些引以為傲的東西。

    對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聽說鐵鯪鯉和四大家有宿怨,所以鐵鯪鯉之前曾主動找過李尋等人,如果李尋等人也去找鐵鯪鯉,說不定他們真能遇上了。

    反正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坐視李尋這個團隊,這麼輕易地完成這個任務。”

    易八爺的獨眼,閃過一絲狠厲:“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不僅僅關係到裴雲燕,更是關係我們自己這個獵人團隊,我們努力 三年,沒完成的任務,真要被四大家的獵人完成了,那豈不更……”

    易八爺沒說完,但道理誰都懂。

    自從四大家的獵人團隊出現,且在昨晚爆發衝突之後,他們的心中,早暗中存了較量的心思。

    如果四大家的獵人輕易完成了這個任務,那洪震天的這個獵人團隊,以後在十七局會被更邊緣化。

    這是驕傲如洪震天等人,所無法接受的事。

    洪震天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那你們有什麼具體的想法?”

    “暗中破壞這個任務,讓四大家的獵人完成不了。”尤如風惡狠狠地叫嚷著。

    “或者,我們還可以搶了這個任務,這個任務的酬勞應該不低,反正我們之前也曾接過這個任務,就算是隔了五六年才完成,十七局也不可能不付我們報酬。 ”易八爺陰仄仄地說。

    大手龔浩皺了皺眉,他想說話,卻終究沒說。

    從龔浩的表情看起來,他似乎不怎麼贊成這些說法。

    洪震天又道:“可我們之前追查三年,也沒什麼結果,現在再去追查這任務,恐怕還是無從下手。”

    易八爺轉著獨眼,計上心頭:“我們只不過是欠缺尋找這種地下生靈的經驗,真要找出這什麼鐵鯪鯉,以我們的實力,我們肯定對付得了。

    所以,我們或許可以想辦法,暗中跟蹤李尋這個團隊,難保他們會不會有某種獨特的方法,找出鐵鯪鯉,或者就是鐵鯪鯉因為宿怨而找上他們。”

    龐大胖也在邊上出謀劃策:“我可以再去和裴雲燕通通氣,明確表明一下我們的態度,讓她在十七局內部,給我們提供一些有效訊息,有她在,我們就能大致掌握李尋這些獵人的動向,我想,這個忙,她肯定幫。”

    洪震天緩緩點頭:“這倒是好點子,老龐,你再去見見裴雲燕,在我們今天離開十七局之前,把這事敲定下來。”

    “好,我清楚了,不管是破壞李尋這個團隊,還是我們出手捕獵鐵鯪鯉,反正絕不能坐視李尋他們完成這個任務。”

    龐大胖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縫隙,一道陰狠狡詐的光芒閃爍其間。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2
第五百一十二章 密室

    李尋這一邊,商討已經進入尾聲。

    牛正旺笑呵呵地問:“李尋啊,你確定一個時間,什麼時候出動,我這邊會盡全力配合你們。”

    李尋思索了一下,緩緩說:“上次離開四九城,眨眼已經過去幾個月的時間,老薛和如意他們,應該也有些私事處理,給大家幾天時間,等大家都忙完了,我們就出發。”

    薛奇真點點頭:“對,我確實和二柳要回一趟店裡,我忙完店裡的事,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們。”

    王如意也連忙道:“我也回家去看看我爸媽,師父,寶爺,不如你們和我一起回家,我好好地招待你們。”

    李尋笑著搖搖頭:“有機會再說吧,這次我有些私事要先去處理一下。”

    李尋說這話的時候,還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小寶。

    牛正旺自是沒有什麼意見,捕獵鐵鯪鯉這事雖然很重要,也不在乎這麼幾天。

    “行,那就過幾天出發,小許啊,你抓緊時間做好情報收集歸攏工作,雖然我們收集的情報有限,多多少少也能提供一些幫助。”

    但說完了,牛正旺卻又一拍巴掌:“哎呀不對,你看我這人……小許,你把這事交給別人去做,我得先放你幾天假。”

    許倩雲的俏臉頓時變得緋紅。

    大夥兒的表情,也都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他們看看李尋,再看看許倩雲,都哈哈地笑著。

    牛正旺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能聽不出來?

    唯有李尋微笑著搖頭。

    老牛啊老牛。

    許倩雲終於還是受不了這些人的曖昧目光,她大聲道:“報告局長,我現在暫時不需要休假,我想我還是堅持工作,多做準備更重要一些。”

    牛正旺一愣,道:“也好,反正接下去的任務,你還是要和李尋一起執行的,聯繫人的工作需要嘛。”

    許倩雲的俏臉頓時變得更紅。

    李尋卻適時解圍:“對了,倩雲,說起來,這次真還得麻煩你,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

    許倩雲一愣,又問:“找誰?”

    “雲海。”

    ……

    薛奇真和薛二柳,坐著十七局安排的專車,回到四九城的天橋薛家店。

    雖已入冬,天氣變得寒冷,天橋依舊繁華如昔。

    薛家店自然也依舊生意紅火。

    薛奇真和薛二柳離開的這幾個月,薛家店裡有薛奇真信得過的掌櫃和伙計代為打理。

    這店,也保持著傳統的茶樓特色,店裡沒有經理,沒有店員,只有掌櫃和伙計,再加幾名保安。

    薛二柳偶爾也會遙控過問店裡的生意,倒也不出什麼亂子。

    薛奇真躲避到四九城八年,經營了八年,其實早已有了深厚的底蘊,外人看不出的底蘊。

    薛家店只是一個幌子。

    東城區首富,同樣也只是明面上的名頭而已。

    真正的四大家底蘊,又有誰能知道?

    見到薛奇真回來,店裡的掌櫃和伙計們紛紛來問好。

    薛奇真似乎也沒什麼心思和他們閒聊。

    簡單寒暄了幾句,他就帶著薛二柳,直奔茶樓的三樓而去。

    來到三樓,打開房門,進了客廳,又進了里間,里間有好幾個起居室,這是薛奇真和薛二柳平時起居的地方。

    其實,很少會有人把家安在這種鬧市區,那樣的生活,不安生。

    可薛奇真是來避難的,不是來享受的,越熱鬧的地方,於他而言,越安全,所以他選擇了最熱鬧的地區,開了一個熱鬧的茶樓,然後住在茶樓的三樓。

    所以說茶樓也只是一個幌子。

    真讓薛奇真去住四九城郊區寧靜華貴的大別墅,他不敢。

    就算安排再多的保安,他都不敢。

    在那裡,他睡不安生。

    無知者才無畏。

    薛奇真知道的太多,就越害怕。

    只有在四九城內,天子腳下,最熱鬧的地方,他才住得安生。

    薛奇真回到自己的起居室,坐在桌前,愣愣地看著一處牆壁發呆。

    薛二柳束手陪立在一旁。

    薛二柳感覺今天的二大爺有些怪異,他不放心,不敢離開半步。

    良久,薛奇真突然嘆氣。

    “二柳啊,拿鑰匙。”

    “二大爺,拿什麼鑰匙?”薛二柳隨口問了一句,但隨即就明白了,目光也落在那牆壁上。

    “我這就去拿。”薛二柳匆匆離去。

    很快,他拿著一把鑰匙來了。

    鑰匙古色古香,很古老的那種銅鑰匙,現在幾乎已經見不到。

    就算見到了,也沒人會以為這是一把鑰匙,充其量只是一件古董而已。

    “二大爺,打開麼?”薛二柳問。

    “打開。”薛奇真沉重地點頭。

    薛二柳來到牆壁不遠處的一個花瓶架子旁,在花瓶上左旋三下,右轉四下,然後便聽得花瓶架子發出一聲輕微的彈簧聲。

    “哢嚓……”

    木架子中部彈開一塊,出現一個鑰匙洞口。

    薛二柳將鑰匙插進了洞口,旋轉了起來。

    很怪異,鑰匙插在這花瓶架子的洞口上,旋轉著,牆壁裡卻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輕輕響動。

    聲音很輕,不是在房中,根本聽不到。

    原本那似乎天然無縫的牆壁,竟然慢慢地從中分開。

    裡面又出現了一個小房間。

    讓人不得不暗嘆,這個機關設置的巧妙。

    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來任何問題,因為那就是一堵牆而已。

    正所謂越簡單,越不引人注目。

    薛家不愧是精通機關要術的家門,這個神奇密室的存在,就可說明一切。

    誰能想,這裡還會有一個密室?

    而外人要是看到這個密室裡的東西,恐怕要更吃驚。

    只見都是一些機關奇巧的物品,大都是奇形怪狀的,常人聞所未聞的物件。

    不乏有一些古樸之物。

    一邊的架子上,還有一些古老的書籍捲軸。

    懂行的人到這裡一看,一眼便能斷定,僅僅這個密室內的物品,便是價值連城。

    沒有一點金銀珠寶,卻絕對價值連城。

    薛奇真也沒有去看別的物品,直奔密室最中間而去。

    中間擺著一個玄黃色的陳木箱子。

    薛奇真打開箱子,只見裡面有一頂古色古香的黑色混元帽,一套外表樸實的青色道袍,道袍上隱隱有幾個破洞的不定,一雙船型的青鞋,以及一些如拂塵、紫金缽等道家用具。

    在箱子的另外一邊,則放置著一些顏色淡黃,看起來異常古樸的符紙。

    隱約看去,符紙表面,似乎還有一些奇異的光華閃爍。

    除了符紙,還有一小壇硃砂,一支狼毫筆。

    硃砂的壇子,狼毫筆,都是清一色的古色古香。

    薛奇真逐一取出了箱中的物品。

    包括這套道士的服飾,以及那奇異的符紙、硃砂、狼毫筆。

    薛二柳卻瞬間色變了,他驚呼:“二大爺,您……”

    這一刻,薛奇真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滄桑,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端莊肅穆。

    他淡淡道:“沒什麼,我只是躲避了八年,受夠了這種生活,不想再這麼躲下去了。”

    “可是……”

    “我要讓它看看,我薛家的真正力量!”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3
第五百一十三章 矛盾

    薛奇真的話語,說得緩慢平靜,卻沒人可以懷疑他語氣中的決然。

    可薛二柳看起來依舊非常擔憂。

    “二大爺,這可不行,你當初說過,以你的實力,還遠不足以使用先祖留下的這些器物,要運用這些器物,意味著你必須激發自身的血脈力量才行。”

    “這話,我記得那是八年前,建立這個密室時候,我說的吧,沒想到時間已經過去八年。”薛奇真感慨著。

    “對!但是前段時間你也同樣說了,你來四九城的這八年,並沒有太大的提升,所以你現在貿然使用這些器物,甚至去激發薛家的血脈力量,這可是有莫大的風險,而對於你來說,這個危險,遠超於普通四大家的族人,你不能這樣冒險!”

    薛二柳固執地說著,他咬咬牙,又狠心地加了一句:“二大爺,我知道,你現在有這種急切的心情,可能和李大爺這些人有關。

    李大爺現在成功釋放了血脈力量,包括陳靈兮以區區十六歲的年紀,也同樣釋放了血脈力量,這些都給你造成了壓力,可是,你不能在這種壓力下,去強行挑戰你根本無法做到的事!”

    薛二柳的話,說得有些直接,也有些難聽。

    薛奇真卻沒暴起,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二柳啊,這一點,我遠比你更清楚,而事實也非你想像的,我是因為感覺李尋等人的壓力,才要做這個嘗試。

    反而,我還從李尋成功釋放血脈力量的過程中,找到了一些訣竅,或許可成為一種參考。”

    薛二柳一臉的不解。

    薛奇真繼續緩緩解釋:“我們四大家的血脈覺醒難度各有差異,其中李家血脈力量最強大,一旦激發,則堪稱無匹威猛。

    可李家的血脈力量,傳聞也是最難激發的,世上除了李家先祖李畋,以及現在的李尋,沒人再能完美激發。

    這是為什麼?

    根據我最近以來的一些研究發現,其難處,在於李家血脈力量的激發,本身就存在一個極大的矛盾點。

    那就是擁有李家血脈力量的人,比如李尋,首先只有他的實力提升到足夠強大的境界,才有釋放血脈力量的可能。

    但要成長到這個境界,卻不僅僅只是實力的成長就夠,他還要歷經萬千磨練,磨練出堅強的意志,無儔的勇氣,永不放棄的決心,這些,卻不是簡單的鍛煉就可達到。

    他需要經歷無數次的血與火的戰鬥,在戰鬥中鍛煉他的這些素質。

    可這麼一來,他勢必造下極重的殺孽,以至於渾身聚集了強大的殺氣 甚至可能和追爺身上的殺氣互相影響。

    這些殺氣,以及殺孽,就是李家血脈力量爆發的另外一個矛盾點。

    因為歷經無數戰鬥,造孽深重,李尋才擁有強大無匹的殺氣,才有足夠釋放血脈力量的可能性。

    卻也因為殺氣太重,罪孽太深,造下無數業障,所以李尋在釋放血脈力量的時候,甚至可能被血脈力量所左右心神,喪失了心智,最終陷入瘋狂,不得善終。

    也因如此,李尋八年前就已徘徊於血脈力量的門口,卻遲遲不敢釋放自己的血脈力量!”

    薛二柳聽得驚心,忍不住道:“可是,李大爺他說了,他最終機緣巧合之下,找到完美釋放血脈力量的方法。”

    薛奇真卻搖頭,“我想,李尋他自己也還沒完全領悟這一點。”

    “為什麼這麼說?”薛二柳更驚。

    薛奇真緩緩地回:“因為李尋並不知,他的血脈力量的爆發,卻是有些其他的因果關係在內,他不全是我們道家的人,所以他不懂這因果。”

    薛二柳更是一頭霧水:“二大爺,你能詳細解釋麼?”

    “這因果,便在這業障上。”

    “業障?”薛二柳似乎受到了一絲啟發,但還是似懂非懂。

    薛奇真嘆了口氣,“對,就是業障,李尋其實並不知,他八年前,因犯下滔天的罪孽而隱遁山林,彼時的他,實力已至巔峰,同樣,殺氣、業障也至巔峰,所以他徘徊於突破血脈力量的門檻之外。

    這隱居的八年,他手上並無沾染鮮血,潛心於山林,其實就是一種消孽。

    此後,我聽他說在老鼠洞滅蠱鼠,別看屠殺生靈無數,其實卻是屠殺了可能為害一方的巨大隱患,造福了世間更多的生靈,這也是消孽。

    再此後,他於龍城捕獵龍蟒,他最終沒想殺死龍蟒,可龍蟒卻自殺了,如果此事就此作罷,他雖無心殺蟒,蟒卻因他而死,他依舊會造孽。”

    薛二柳眼前一亮:“可龍蟒死後轉生,卻可能因為李尋的關係,而脫離了白麂子的控制,獲得了新生,這其實也是消孽?”

    薛奇真點頭:“對,不僅是消孽,而且是造大福,積善緣,此事讓李尋自身獲益匪淺。”

    二柳受到啟示,順勢說了下去,“這麼說起來,比如李大爺在湖心島收服老白,在狗城殺死老狽,在四姑娘山終結宋家內戰,阻止了百獸廝殺,在長江,獵殺巨鱷,挽救無數生靈,其實都是在消孽?”

    “對,這些都是在消孽,尤其是從大爺海下來之後,李尋一路消孽,可惜他卻不自知,但與此同時,他不斷有新的領悟,實力更是突飛猛進,比八年前還要強大。”

    薛二柳驚呼了:“原來,是李大爺的實力變得更強,他的業障卻也同時消彌,所以他才能成功釋放血脈力量?是這樣的麼?”

    薛二柳嘆息:“就是如此!所以原先的矛盾,此時便不再是矛盾,所以他才能成功地釋放血脈力量,而不遭受任何反噬,他在苗寨那晚靈犀一動的,對於釋放血脈力量的方法的領悟,是一方面,可歸根結底的,是因為他已消去了昔日造下的巨大業障,而這也是更重要 一個方面。”

    薛奇真緩緩說罷,薛二柳的表情變得異常精彩。

    他一直以為,李尋完美釋放血脈力量,是李尋自身的一種突破。

    根本沒想到,還有這等原因在內。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4
第五百一十四章 因果

    得知李尋這個突破血脈力量的真正原因,讓薛二柳再次忍不住感慨。

    卻也難怪,歷代李門的傳人,要完美掌控釋放血脈力量的方法,是何其困難。

    要先變強,先得學會殺戮,先得歷經磨練,必然要積下業障,這是一件難事。

    本身實力不夠強大,天賦不足的人,你都不夠資格積下這業障。

    但要變得更強,要掌控血脈力量,卻還得學會消孽,只有消去業障,消去渴望殺戮之心,變得平常心,才能完美掌控血脈力量,才能不受血脈力量的反噬。

    便在這一刻,他似乎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感覺,今日和二大爺一番交談,獲益匪淺,他於道家的因果、業障方面,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可惜薛二柳卻並不知,李尋所經歷的另外一件事。

    在大爺海,李尋曾單獨拜見老道,老道那時規勸李尋,要李尋小造殺孽,也要李尋為小寶積福。

    那時的老道,語焉不詳,話中卻流露無上的睿智。

    老道也曾說,他曾以同樣的話,規勸過李尋的祖輩,可惜李門其他的人,都沒認真去聽老道的話,就算想聽,聽了,恐怕也做不到,獵門的人,豈能不造殺孽?

    唯獨李尋聽進去了,不管是為李尋自己,也還是為了小寶,李尋終究做到了老道對他的囑咐。

    少造殺孽。

    消除業障。

    當然了,這事,是老道單獨和李尋說的,就算薛奇真也不知道,別說薛二柳了。

    薛二柳要是知道這件事,再結合薛奇真今日的言論,他恐怕要更驚懼於老道的神奇。

    原來,老道早已將李門門人突破極限,完美釋放血脈力量的方法,教授給了李門的門人。

    可惜的是,李尋的先輩們都做不到,所以他們都無法完美釋放血脈力量。

    唯獨李尋做到了,做得很完美,所以李尋最終完美釋放了血脈力量。

    因果。

    有因有果。

    這就是因果。

    善因結善果。

    說得或許便是如此。

    可惜老道對李尋所說的這一切,薛奇真不知,薛二柳也不知。

    李尋是知道的,但李尋卻不知這因果關係。

    所以等於眾人其實都不知。

    也所以,李尋會以為自己於苗寨的那一刻,是靈犀一動,是誤打誤撞,最終領悟了血脈力量的釋放方法。

    卻不知一切早已註定。

    或許也只有遠在終南山,常年居住於山頂大文公廟的那位不知壽命幾許,仙風鶴骨的老道,才睿智地洞悉這一切。

    也幸好,李尋聽了老道的話。

    薛二柳不知道這一切,卻依舊於薛奇真的話中,找到了一個問題,他於是又問。

    “二大爺,那你方才說了,你從李大爺領悟血脈力量的方法中,找到了一些訣竅,可以作為你的參考,那又是什麼意思,我們薛家的獵人,可很少捕獵獵物,也很少造孽啊。”

    薛奇真雙目一睜,道:“我們很少造孽,但我們和李門一樣,突破血脈力量的枷鎖,需要解決一個矛盾點,這矛盾點,並不在於消除業障,而在於天機。”

    “天機?”

    薛二柳覺得自己又有些迷糊了。

    薛奇真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四大家的人,只知道李門血脈力量的強大,可所有人卻不知,論起玄妙神奇,我薛家血脈力量絲毫不輸於李家力量,我薛家血脈力量,能溝通天地萬物,能知曉未來。

    我們薛家的血脈力量,賦予我們薛家子弟以精通命理玄學,推演天機,洞察未知的神秘能力,以及在其他諸如機關秘術等方面的天賦,也讓我們憑藉這些能力,足以躋身四大家的行列。

    但我們這能力,本身就是在與天爭運,是違逆天機的,偏偏我們薛家的存在價值,使得我們必須要不斷洩露天機,用誇張點的話來說,這是我們在故意犯天條,肯定是要遭天道懲罰的。

    所以我們薛家弟子,大都命運多舛,能力越強之人,不得善終的機率就越高,只因他們平生洩露了太多的天機,而我薛家歷來人丁不旺,每代的傳人寥寥無幾,到了你這一代,更是只剩下你一個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說 這原因,倒是和李門人丁稀少的原因有些相似,李門的人,大多造孽深重,卻不知消孽,所以很多人不得善終,而我們卻是因為違逆天機,唉……”

    薛奇真的語氣變得更加沉重,“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薛家弟子在突破血脈力量境界的時候,所遭遇的風險更大,危機更重,蓋因我薛家弟子一旦釋放血脈力量,更會晉升另一個境界,進一步窺察天機,洞悉天地宇宙的奧秘,此為天地更加不容之事!我們一旦失敗,便會有性命之憂。”

    薛二柳有些怒了,“二大爺,既然你都知道,你還想去冒險?”

    薛奇真沉聲道:“但我方才也說了,我薛家於四大家中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在於這窺視天機,演算未知,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沒有什麼應該不怪的,要是連命都丟了,我們要這個價值有個屁用?況且我記得我幾個月前,在遇到山魈前,你和我說過一 道理,反正就是安全至上,該退則退,凡事不能沖在前頭,沖在前頭的事,得由其他家去做,這些話,都是你教導我的,你都忘了麼?

    你現在這是以身犯險,哪裡還考慮什麼安全了?二大爺啊,你醒醒吧,別再迷糊了!犯不著這麼去拿命冒險!

    李大爺能破了那啥血脈力量的矛盾,最終釋放血脈力量,那是李大爺的事,是他的機運。

    你不是李大爺,業障的矛盾點,和天機的矛盾點,也不完全相同,你別想著李大爺能破了這矛盾點,那你也就能破。

    再說難聽點,捕那白麂子,獵殺那鐵鯪鯉,能捕就捕,能獵就獵,捕不到,獵不了,那就算了!犯不著你去這麼拿命去冒險!”

    薛奇真的固執,讓薛二柳都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但他仍舊試圖說服薛奇真。

    什麼狗屁的矛盾點,他都不管。

    他只知道,薛奇真真要去冒險突破血脈力量,他可能會死,他決不允許薛奇真去這麼做。

    薛奇真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5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天機

    “二柳啊,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另外一件事,其實從八年前開始,我就一直都在錯著,我不僅自己在錯,甚至還嚴重地影響了你。”

    薛奇真語氣沉重地說著。

    他的目光中,有種深切的自責。

    薛奇真的年紀,雖有六十八歲了,但他原先看起來其實並不怎麼顯老。

    可現在的他,神情頹喪,語氣自責,滿臉落寞,這讓他看起來,彷彿在剎那間,就蒼老了十多歲。

    這種目光,這種語氣,從未流露在薛奇真的臉上,薛二柳看了,也瞬間愣住。

    “二大爺……你咋就這麼說呢,是不是我剛才說錯話了。”薛二柳喃喃著。

    薛奇真卻繼續搖頭,“不,你沒說錯話,錯的是我!

    三個月前,我帶你初入山林的時候,所教導你的,諸如安全至上,明哲保身等說法,此刻深刻地反思,那其實是錯的!

    遠溯八年前,黃山事件那時,我自以為窺破了天機的奧秘,洞察未知,並以自己逃過一劫而慶幸,可在此時看來,其實也是錯的!

    這八年的時間裡,我躲在四九城中,選擇了在最熱鬧的天橋,開了熱鬧的茶樓,居住於茶樓之上,以為就可以這麼安然渡過下半生,享受榮華富貴,其實也是錯的!

    這八年,我過著貌似富貴,實則一直提心吊膽,生不如死。

    而一直以來,我不敢讓你碰哪怕是半點的薛家絕學,讓你不學武,只學文,以為憑此可以讓你安然生活,保你一生富貴平安,不再重蹈我薛家前人的覆轍,我以為我做對了,現在看看,同樣是錯。

    錯錯錯!總之,八年來,我一直在錯,得離譜!”

    薛奇真說得痛心疾首。

    最後那三個字“錯錯錯!”更是說得悲憤至極。

    薛二柳慌了:“二大爺,你沒錯,是我剛才說錯話了,我不該刺激你……我……”

    薛奇真卻恍若未聞,他繼續自顧自地說:“但我直至遇到李尋,重新跟著他,進入山里,冷眼旁觀他的所作所為。

    看著他為了追尋八年前的一切而不斷努力。

    看著他在這努力的過程中茁壯成長,實力甚至遠遠超過了八年前退隱之際的他。

    尤其是到最後時刻,他竟能突破門檻,釋放血脈力量。

    在我有幸洞悉他釋放血脈力量的真正奧秘之後,我才知,一切真的是我錯了。”

    薛二柳也愣了。

    他原先以為,薛奇真是受了刺激,故而這麼說。

    卻根本沒想到,薛奇真的這番話,竟是因李大爺而有感而發。

    他一時吶吶無語。

    薛奇真卻猛然看向薛二柳,目光中的頹喪和自責,已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決然。

    “我這錯誤的一切,源於逃避!

    我以為能窺破天機,便可提早佈置,逃避一切危機,但事實上,身為四大家的獵人,本就不應該逃避。

    逃避使人頹喪,使人消沉,所以這八年時間,我的實力一直原地踏步,根本沒有一絲半毫的提升,就是源於這逃避!

    而李尋他卻……天哪……他的名字……尋?難道,當年給他取這名字,竟然也是一種天意麼?”

    尋?

    薛二柳一時還沒搞懂這意思,他只是安慰薛奇真:“二大爺,你也別太自責,就算是李大爺,你看他在黃山事件之後,也不消失了八年,沉淪了八年麼?”

    薛奇真卻斷然搖首:“不,他或許是消沉過,但他在時隔八年,十七局再次找上他,他毅然重新出山,踏上追尋八年前一切的道路,說明他從來沒有真正消沉過。

    這八年,他看似躲避,看似消沉,其實只是舔舐傷口,在做準備。

    而他重新出山的努力,也終究沒有白費,你看他現在達到的境界,是李門歷代祖先都從未達到過的境界,已和那李門傳說中的先祖並駕齊驅。

    他這成功,絕不是偶然!而這也恰恰是我們原先的不足,是我們需要學習的地方,我們得向李尋學習。”

    薛奇真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決然:“所以,我不再想繼續逃避,再逃避下去,我薛家從此或許就要真的永無出頭之日!

    其實在山西 家的時候,我早就已經占卜一卦,推斷天機,得出結論,我們四大家的獵人,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可謂是步步危機!危機絕對不亞於八年前的黃山,稍有不慎,就有全軍覆沒的可能性。

    且這卦象顯示,此難最終的程度,或許是前所未有,死傷之人不可計數,甚至可能還是人類世界的一個浩劫……”

    薛奇真沒說完,薛二柳卻嚇得傻眼了,他帶著哭腔喊了起來,還死命地摀住耳朵:“二大爺,別,求您了,別說了!天機啊,洩露天機啊!你這是在嚴重洩露天機,你說這麼大的事,你這是在自找死路啊!別說了……二大爺……”

    卻哪能完全捂得住。

    兩人隔著這麼近,哪有聽不清的道理?

    其實就算是薛二柳沒聽到,只要薛奇真說了,便已是嚴重洩露了天機。

    薛二柳現在跟著薛奇真學了好多東西,早已懂這道理,所以他哭得撕心裂肺。

    這麼嚴重地洩露天機,二大爺他真是要死定了!

    薛二柳真後悔,今天為什麼要和薛奇真說這些話。

    薛二柳的這神情,薛奇真看得真切,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絲欣慰。

    他伸出手,拿開薛二柳捂著耳朵的雙手,又握在手中,輕輕地摩挲著,道:“不過,二柳你也放心,我此時敢說這種話,那說明我早有心理準備。

    對,這八年來,我或許確實沒有太大的進步,但是最近幾個月,我跟著李尋,重新爬山涉水,深入山林,重新拾起年輕時的勇氣,經受各種磨練,卻也讓我的實力,有了難以想像的提升。”

    薛二柳愕然,但感覺聽起來卻似乎有些道理。

    薛奇真淡淡地笑著,繼續說道:“我不是說了麼,從你李大爺的身上,我得到了啟發,找到了薛家釋放血脈力量的矛盾點,這啟發,這矛盾點,便是在於'天機'兩字之上!我若不是真正掌控天機的奧秘,我敢如此洩露天機,自尋死路?”

    掌控天機的奧秘?

    這是什麼境界?

    薛二柳更是傻眼。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6
第五百一十六章 賭上我命

    薛二柳傻著眼,滿臉淚水的表情,真是非常好笑。

    薛奇真搖搖頭,他伸出手,輕輕地抹去薛二柳臉上的淚水。

    他繼續道:“此次我推演天機,占卦之後,已然覺察,如果我們四大家的獵人,依舊像在此之前一樣,被白麂子等敵人牽著鼻子走路,讓它安心佈置好圈套,再讓我們鑽進去,那就算我真正掌控了天機的奧秘,也極有可能重蹈八年前黃山的覆轍。

    而這次我們薛家要是再像八年之前那樣逃避,坐視李尋、宋君行等人再出意外,那他們兩家的血脈,可就真正要滅絕了。

    李家主攻,宋家輔助,他們的戰鬥力最強,一直就是我們四大家的中流砥柱,白麂子除去他們兩家,必然不會放過我們殘餘的兩家,我們難道一輩子躲在四九城中?”

    薛奇真的目光看向了放在一邊的那些器物。

    那是一套道袍,一柄拂塵,一個紫金缽。

    還有玄黃符紙,硃砂壇子,狼毫筆等等。

    “所以,我才會想到去嘗試釋放血脈力量,我四大家的獵人,絕不能再這麼被人牽著鼻子走路,我薛家子弟,理應發揮我們應有的作用!

    我要讓白麂子知道,世上還有一種獵人,叫做墨門薛家的獵人!

    他們曾經沉淪過,曾經害怕過,曾經逃避過,但從今開始,他們不再沉淪,不在害怕,不再逃避!”

    薛奇真最後這話,說得氣勢十足。

    薛二柳看得忍不住一陣激動。

    他又開始抹淚水。

    這次不是難受,也不是哭,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從來沒發覺,他的二大爺還有這麼氣勢威猛的一天。

    對啊,獵人,獵人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哪有害怕、躲避獵物的獵人?

    哪有去捕獵了,讓隊友沖在前面,自己卻躲在後面的獵人?

    以前的二大爺,確實是錯了。

    但薛二柳終究還是有些頭腦的,他冷靜下來,又輕聲問:“二大爺,那你這次釋放血脈力量,可有把握麼?”

    薛奇真斷然搖頭:“沒有把握!我薛家代先祖,對於如何釋放血脈力量,都沒一種明確的說法,一直是含糊其辭,說明這方法,本身其實還未被我薛家先祖真正掌握。

    而我現在從李尋消去業障,釋放血脈力量的過程中得到啟發,找到這矛盾點,在於'天機'兩字,也還只是猜測,無從考證,真要考證,便從我身上開始。”

    薛二柳又是傻眼。

    靠,說了半天,原來薛奇真是沒什麼把握,還是理論而已呢?

    他又哭喪起臉,問:“二大爺,那你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到底有什麼根據?你又憑什麼說你掌控了天機的奧秘?你不會是錯覺吧?”

    薛奇真搖頭:“這個當然不是錯覺,李尋能完美釋放血脈力量,一切源於'業障'兩字,他要強大,要磨練,必然會造孽,業障變重,所以釋放血脈力量的時候,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陷入瘋狂。

    可他要變得更強,卻得先消孽,得消除渴望殺戮之心,做到身有殺氣而無殺孽,這恰恰是最困難,也是最複雜的,但李尋做到了,所以他成功了。

    而換到我薛家,業障便成了那天機,李家是造殺孽,我薛家卻是逆天機。

    我薛家的能力,乃是與天爭運,乃是違逆天機,所以為天不容,這個你也知道。

    可你不知道的是,天機可逆,但也可順,違逆天機,當然要遭受天道懲罰,為天道所不容,可若要真正把握了天機的奧秘,認清天機 本質,不違逆天機,反而是順天行事,做到順天機而非逆天機,那不但不為天道所不容,或許更有可能得到天道嘉許,於修道之人大有裨益。

    這,就是我對天機的領悟和掌控!”

    薛二柳繼續傻眼。

    天機這意思,他當然懂。

    天道的意思,他也有些了解。

    都是道家修煉的根本。

    卻根本不知,竟還有順天機、逆天機的說法。

    他下意思地問:“二大爺,啥是順天機,啥是逆天機,你給我解釋解釋,最好能有例子說明一下。”

    薛奇真淡淡地笑了。

    “我今天和你講這些東西,本就是有將我掌握的心得傳授於你的想法。

    天機歸屬於天道,順天機,其實就是順應天道,道法自然。

    我舉幾個例子,為什麼我說我能在最近幾個月,提升遠超於之前的八年,其實就是因為這八年我所做之事,雖說不上是逆天機,卻絕不是順天機。

    但最近這幾個月,我幾次用到薛家的血脈力量,比如仙人指路,那幾次仙人指路之後,我就感覺到,我的實力似乎有些波動,當時我也琢磨,可我沒想通。

    現在我卻想通了,因為這幾個月,我所做之事,從大義上說,都是順天機的,是順應天道的,都是比如救人之類的好事,不是像我之前八年,在四九城,只是用了這些能力,為我們謀取利益,謀取地位等等。

    而更從大義上說,白麂子所做之事,它所同流合污之輩,如老狽,如宋永真,如鐵鯪鯉,無不都是犯下滔天罪孽之輩,它 行之事,就是在逆天機,是違逆天道的。

    我這段時間與它鬥,它是逆天機,違逆天道,那我便成了順天機,順應天道,所以,我這幾個月不斷使用我薛家的力量,包括仙人指路,不但沒有受到天道的懲罰,反而實力隱隱提升。”

    薛二柳終於聽懂了,他忍不住加了一句,“所以,二大爺,你認為,只要你是用薛家的能力,在和白麂子鬥,從大義上說,那就是順天機,是不會違逆天機的,哪怕你藉機冒險去釋放血脈力量,也有更大的成功可能性?”

    “對,就是如此,我們對天機兩字,一直以來諱莫如深,不敢深入探究,深恐一時不慎,便違逆了天機,卻不知,天機可違逆,也可順應。

    但如果我們時時能做到順天機行事,而非逆天機行事,往大了講,一直影響我們薛家上千年的,讓我時時刻刻如步履寒冰的'天機'二字,不但不會再成為我們的桎梏,反 會成為我們提升的最大助力!

    而其中關鍵,便是在於分清這順天機和逆天機的區別!”

    薛二柳雙目爆發出奇異的光芒。

    他終於知道,二大爺為什麼敢這麼大膽地去嘗試。

    但薛二柳依舊擔憂:“二大爺,可我還是覺得這有些冒險,最近三個月的經,不足以說明這一切,天道浩瀚,哪裡是我們可以妄加揣測的。”

    薛奇真卻又笑了。

    “世事無絕對,所以我這確實也只是大膽的猜測,可若不去嘗試,誰又能知道是對是錯?

    若我錯,賭上我命!

    若我對,覺醒血脈!

    我薛奇真一輩子無法算清自己的命,那是對我之前違逆天機的懲罰,從今日起,我不算命,我只算心!算我真心!

    若順天機,便順我心,若逆天機,便逆我心。”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7
第五百一十七章 痛

    薛奇真說完這話,薛二柳看著薛奇真,默然無語。

    薛奇真說這話時,臉帶微笑,語氣輕鬆,彷彿他只是想去做一件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而並非“賭上我命”去探究天道。

    可越是如此,越能體現薛奇真的決意。

    這讓薛二柳更加擔憂。

    擔憂寫在了他的臉上。

    他怕薛奇真這種不平常的心態,最終影響了他。

    天道在於道法自然,在於平常心,薛奇真此時看似平靜,實則已經有些脫離了平常心。

    薛奇真卻又淡淡地笑,繼續說:“二柳,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這次我們已是沒有其他任何辦法,四大家的獵人,繼續沿著白麂子留下的蹤跡追尋下去,鑽進它的圈套裡,可謂是危機重重,絲毫不亞於八年前的黃山。

    可我們更不能退縮,我們退縮,它們就會步步緊逼,敵人不止是那些邪獸,還有那些神秘的強大的敵人,就算躲在四九城,我們也不見得安全。

    再說八年前我已經逃避一次,以至這八年生不如死。

    李尋於幾個月前找上我們的時候,我甚至已經做好等死的準備,可是他終究大度地放過了我們。

    我從那時候,其實早就存了心,必不能再有負于他。

    這次的危機是如此之重,如果我還不能發揮一點作用,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引導四大家獵人出擊,那實在是有愧于心。

    所以,我意已決,雖有些冒險,也必須得去冒,你也別太擔心,做到心裡有數就 。”

    薛二柳嘆氣:“那麼,二大爺,既然此行危機重重,我們是否要告知李大爺等人?”

    薛奇真猶豫了一下,道:“也暫時不要告訴他們,終究是和天機有關,少一些人知道,或許也……”

    薛奇真話未說完。

    卻沒再說下去。

    但薛二柳知道了,其實薛奇真對於“天機”這個矛盾點,還是不能非常斷定,薛奇真其實也不知道,他這“順天機”和“逆天機”的說法,究竟是否正確。

    就算是真的“順天機”,後果如何,他也無法完全斷定。

    如果薛奇真推斷錯誤,那他現在在做的,無疑是極其嚴重的洩露天機的事,是絕對要遭到天道懲罰的,所以這事,讓盡少的人知道,對薛奇真多少還有些好處。

    於是薛二柳嘆了嘆氣,點了點頭。

    薛奇真又抬頭看看密室的四周,目光落在密室周圍的那些奇巧物件,以及那些古色古香的書籍捲軸上,他緩緩地說了起來。

    “不過,現在我也放下一些心事了,這幾個月,我已經將很多要教的東西,都教給你了,你慢慢地學,再把這個密室中的東西全都消化了,那你就足以繼承薛家的血脈絕學,成為下一任合格的門主,再將這些東西,傳給你的子孫後代,如此,我薛家血脈才會永不斷絕。”

    薛二柳聽了,鼻子有些發酸。

    他知道,二大爺終究還是開始交代後事。

    這次,他為了李大爺,為了四大家,看來真是要去搏命了。

    薛奇真轉頭又看向薛二柳:“對了,二柳,最近這段時間,我教給你的東西,你都學會了吧?可有什麼不懂的?如果有不懂的東西,最近一段時間,你得抓緊時間問我。”

    薛二柳愣愣地看著薛奇真,沒說話。

    薛奇真一愣,問:“怎麼不說話?”

    薛二柳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畏縮,他輕輕地說:“二大爺,真是對不起,我天生愚鈍,最近一段時間,尤其是在山西的時候,你教我的很多東西,其實我都沒怎麼掌握,你教的太快了。

    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在山西那段時間,這麼拼命地教我這些東西,原來還有這種深層次的意思。”

    薛奇真的語氣變得有些不悅:“我不教快也不行,我要早些做準備,但你並非天生愚鈍,我知道,你接受知識的能力很強,有我薛家血脈力量的人,沒什麼愚鈍之輩,學習這些東西的速度都是很快。”

    薛二柳哭喪著臉:“可我真沒怎麼學會……”

    薛奇真眉頭皺得更深了,語氣嚴重不滿:“那肯定是你在偷懶!”

    薛二柳不敢和薛奇真的目光對視,他的目光閃爍,“可我哪知道,你最近這麼逼我學習,是因為這個原因呢,我還想慢慢學 反正有的是時間去學,所以這段時間……我確實是有些懶惰了……”

    薛奇真聽到這話,終於怒了。

    有種深深的,強烈的怒其不爭。

    他忍不住叱罵了起來:“你這個不爭氣的傢伙,怎麼到了這種時間,還要懶惰呢?你你你……”

    說得急了,薛奇真捋起袖子,就又要打人。

    薛二柳嚇壞了,他連忙躲得遠遠的:“二大爺,你就原諒我吧,你還是慢慢地教我,我接下去肯定好好學習……”

    “哪還來得及?你個沒用的傢伙……”

    薛奇真怒氣沖沖地衝了上去,就去追打薛二柳。

    密室不大,薛二柳一下子就被薛奇真逮住。

    薛奇真忍不住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叫你偷懶,叫你偷懶……”

    “哎呦,哎呦……”

    薛二柳撕心裂肺地哭,卻又絲毫不敢反抗。

    但是薛二柳不會告訴薛奇真,其實,薛奇真教給他的東西,他真的都學會了,密室裡的一切,他也都懂了一些,所以就算沒有薛奇真,他一個人琢磨著,很多東西都會學會,他相信自己,他不會比薛家歷代的家主來得差。

    但薛二柳不會說。

    他怕他這麼說了,二大爺可就真沒任何後顧之憂,可真會去決意冒死。

    薛二柳真不想二大爺就這麼永遠離他而去。

    所以他確實是在哭,撕心裂肺地哭。

    不是因為身上的痛,而是他內心的痛。

    ……

    四九城,密雲,某處山間不知名的古剎。

    禪房中,蒲團上,盤腿靜坐著一名白須飄飄的老和尚。

    正在此時,禪房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是輕輕的叩門聲。

    老和尚睜開雙目,輕聲道:“進來。”

    一年輕的比丘進入禪房中,合十道:“雲海禪師,您說今日有會有貴客登門,他果然來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4-15 20:38
第五百一十八章 行善

    老和尚微微笑了起來。

    原來這和尚,竟是三月前,和李尋在四九城的蘇富比拍賣場,有過一面之緣的佛教協會的雲海禪師。

    沒想到他竟然修行於郊區的這個不知名小古剎中。

    “有請。”雲海緩緩道。

    雲海竟也不問是誰。

    小比丘隨即轉身離去。

    片刻後,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一個尖尖的聲音傳來:“尋哥,沒想到,雲海這老禿……咳……這老和尚,竟然住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廟裡。”

    李尋淡淡的聲音響起:“別亂說話。”

    沒過多久,禪房的門再次打開。

    李尋跟著小比丘的腳步,進入了禪房中。

    雲海也看清楚了來人。

    這一看清楚之後,雲海突然眉頭微微一翹,他頓時一驚心。

    一直表情波瀾不驚的他,此刻竟有些變色。

    當然,並不是說他因為見到李尋而驚心。

    他能事先算出今日有貴客登門,見到誰都不會吃驚。

    這邊,李尋恭敬道:“雲海大師你好,好久不見。”

    小寶也蹲在李尋的肩膀上,大聲道:“雲海大師好!”

    自從清楚雲海大師有可能給小寶續命之後,李尋見到雲海大師,可不敢再有失敬的地方。

    對能人的尊敬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李尋為了救小寶,甘願放下架子,去做任何事。

    雲海大師笑著起身,來到李尋的身前。

    “好好好,李尋施主,沒想到區區三個月而已,你彷彿如脫胎換骨,不僅身上殺孽消去不少,而且連實力也……哈哈哈……不錯,不錯。”

    這想必就是雲海方才驚心的原因。

    李尋也有些驚心。

    他沒想到,雲海的目光這麼毒辣,只是一個照面,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雖驚心,李尋依舊微微笑著說:“這次我登門拜訪,其實也是想來登門賠禮道歉的,上次拍賣舍利子的事,我和小寶對大師多有得罪,還請大師原諒一二,但也沒想到,大師在拍賣會上會幫我的忙,幫我抬價,這個確實是要謝過大師的。”

    雲海大師搖著手,笑道:“不說了,不說了,其實那次也是老衲走眼,被薛普薩給騙了,但既然老衲去了拍賣會,看那拍賣舍利子的本意,並非和我佛門作對,而是為了替你們平攤罪孽,再則,也是薛普薩想讓老衲見見你這靈鳥。

    出家人慈悲為懷,這等消除罪孽、拯救性命的事,老衲當然不會破壞,且也看王如意和舍利子有些機緣,便隨意出手幫助你,舉手之勞而已。”

    雲海說得淡然。

    李尋卻又聽得暗自驚心。

    佛門中果然也能人輩出,和道家實在是不相上下。

    雲海大師顯然就是這能人。

    他竟也能看出,薛普薩當日邀請佛門的人前去,就是想讓雲海大師見見小寶而已。

    於是李尋越發恭敬地說:“雲海大師,既然您都看出來了,那麼這次,您是否可以出手,救我兄弟一命?若能救我兄弟一命,我李尋以後為大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尋這麼恭敬地說,小寶在邊上聽著,他心裡其實有些難受。

    尋哥這麼高傲的人,何時曾低聲下氣地求過人?

    但是今天,尋哥為了救他的命,這麼去求雲海和尚,讓小寶心裡如煎炸般地難受,可他又不敢胡亂說話,怕害得李尋白白求人。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兄弟情深,這一刻,小寶真切感受到了李尋的情誼。

    李尋說起了小寶,雲海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也看向了小寶。

    仔細觀察良久,他笑吟吟地說道:“我是在想呢,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沒來求老衲我幫忙,也真耐得住性子,原來是這靈鳥得了一些機緣,且不斷消去業障,所以延長了壽命。”

    李尋笑著道:“大師慧目如炬,我這兄弟,最近確實得了一些機緣。”

    “機緣由你而起,業障也因你而消,你其實早已在用自己的行動,在救他的性命了。”雲海笑著頷首。

    “但接下去還得依靠大師出手幫忙,大師您肯出手幫忙麼?”李尋追問。

    雲海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早說了,出家人慈悲為懷,再說這靈鳥成長不易,早是通靈之物,救他一命,自是無妨。”

    李尋大喜:“那就謝過大師了。”

    “且別急著謝我,關鍵還在於你們自身。”雲海大師笑著搖手。

    李尋一愣,不明所以。

    雲海大師說道:“其實我看這靈鳥,七八年前就該死,他和你一樣,當時也犯下滔天的罪孽,身上罪孽極重。”

    雲海大師說得有些莫名其妙,李尋卻猛然色變。

    小寶的目光中也流露出驚駭。

    但很顯然,雲海大師是說對了。

    雲海大師恍若未見,繼續說道:“可我推測,八年前,你和這靈鳥雖然犯下滔天的罪孽,卻也無意間造下一些功業,或許是功罪相抵,所以讓這靈鳥,多活了這麼多年。”

    李尋更驚心,小寶也是瞠目結舌。

    八年前的事,他們在目。

    要說罪孽,那肯定是深重的很,但何來功業之說?

    李尋咬咬牙,沉聲道:“大師,我知道八年前,我們犯下滔天的罪孽,但是我兄弟這罪孽,其實應該歸於我身,如果沒有他,我八年甚至都無法走下… …所以,請大師一定要出手救我兄弟,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雲海大師淡淡地笑:“我早說了,你已經在消去業障,也已經等於在救他性命,不過,這還不夠。”

    “大師請直言。”

    “業障自然是要再消的,只消除業障,卻也不夠,還要積福。”

    李尋追問:“該如何積福?”

    “積福,自然就是多做善事。”

    “大師還請說得更詳細一些,或者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做善事?”

    “做善事的方法很多,有花錢做善事,也有不花錢做善事,看你如何去做。”

    李尋連忙道:“我願意為我兄弟出錢,替大師的寺廟捐贈香火,修繕寺廟,重塑菩薩金身。”

    雲海大師笑著搖頭:“無需這麼做。 ”

    那是否可以將錢財交給大師,請大師幫忙做善事?”

    “出家人不理這些俗事雜事,這一切,還得你自己去做,老衲觀察這靈鳥,至少還有半年多的壽命,你去給他多做善事,多積福,善事做得越多,積福越多,我救他命,就越容易,他能活的時間也越長,甚至不在你之下。”

    雲海大師笑著說道。

    李尋卻依舊有些茫然,毫無頭緒。

    但他隱隱覺得,雲海大師說這話是正確的。

    薛奇真其實早就講過“借屍還魂”的事,他曾舉過一個例子,說起一個富商,生前行善無數,所以臨死前,雲海給他續命成功。

    那就是個善人。

    雖然續命之後,這善人變得不再是善人,最終不得善果。

    可看的出來,修善果能替小寶續命,可能是確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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