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爛尾鼠 作者：望潮 (已完成)

第三百二十章 島嶼與海怪！

    塔裡.水鰭原本計算出來的日子已經過去，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但是船頂上的瞭望手依然沒有看到陸地的蹤跡，哪怕開啟了智慧之光護目鏡的遠望功能也一樣。，

    這讓瓦爾西大主教一度以為塔裡.水鰭的計算出現了失誤，不過後續進行了多次計算之後，塔裡.水鰭的計算准確無誤，只能說費倫的海洋是在太過遼闊了。

    …………

    在廣袤的無痕之海上航行是件極為枯燥的事情，半個月就這樣過去了，在最初的新鮮感消逝後，月光鼠們只能枯燥地等待在船艙和甲板上，期望目的地快點到達。

    其中有一些激進的小年輕，更是期望在海上看到些什麼——不過，任何航行過半年以上的老水手都知道這種思想是可怕的，畢竟在托瑞爾的海洋中，有太多違背人發現過的巨大海獸，而他們有一個統一的名稱：海怪！

    「大主教，錯誤找到了。」

    「這本書上關於經緯度距離差異的數字少了一位！」

    作為外域游泳總冠軍，塔裡.水鰭對湖泊和海洋天生有著奇妙的感知——這幾天他一直在尋找自己為什麼計算出來是三天航程，但最終卻在航行了半個月依然沒有看到島嶼的原因。

    而最終，他翻遍了教材終於找到了答案——有關於經緯刻度所代表的距離，在教材上有兩個數字，後一個數字是前一個數字的十倍。

    教材的絕大部分內容都使用著前一個數字，但是開篇的敘述中，卻是後一個數字——而大部分月光鼠，也包括塔裡.水鰭在學習航海知識的時候，都從來不關注扉頁，而是直接從正文開始學習。

    在使用後一個數字重新計算了數遍後，塔裡.水鰭得到了當對應的日期——三十天，想要從神祗打開的海上傳送門到達指定的地點，將需要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而這樣的答案，讓瓦爾西大主教高興地拍打著塔裡.水鰭的背脊，好不吝嗇自己的贊美——有了塔裡的答案，瓦爾西大主教就可以用來安撫木船上的月光鼠平民——他們比前幾天焦躁太多，需要一些確定的消息來安慰。

    「大家好，我是月光鼠先遣部隊的總指揮，月光鼠之神教會的瓦爾西大主教。」

    「我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因為航海教材的錯誤，導致計算失誤。實際上我們將在海上航行一個月。」

    「請大家放心，我們擁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足以供應大家的需求。」

    在這種狀況下，實話實說是最好的辦法——大家都是明理的月光鼠，原先只是因為無法預見的未來而焦躁，現在既然有了一個確定的時間，大部分的月光鼠都安定下來。

    而在瓦爾西大主教宣布完消息一個小時之後，船頂上瞭望手的聲音傳遞了下來。

    「報告，右側大約三十公裡外的海面上發現一座微型島嶼！」

    「右轉舵，全速前進。」

    塔裡.水鰭看了一眼瓦爾西大主教，得到後者許可後，他立刻大聲下達了命令——雖然船上有充足的清水和食物，但是每天對著一望無垠的藍色的海水和天空，人的辨識能力會逐漸下降。

    而現在有一座島嶼就在附近，哪怕無法登陸，但是看看綠色的植物，土黃的岩石，也足以振奮精神。

    不過，當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一陣緊促的警鈴聲突然從瞭望台上傳下來。

    「停，快停下來！」

    「那個不是島嶼，它在移動！」

    「它朝我們過來了！」

    什麼？不是島嶼？

    塔裡.水鰭和瓦爾西大主教對視一眼，塔裡二話不說就奪門而出，飛快地爬上了瞭望台——雖然被護目鏡遮擋，但是塔裡可以感覺出他的驚恐，隨著他手指指出的方向，塔裡立刻發動護目鏡的遠視功能，然後他整只鼠都不好了！

    在大海的編輯，有一個不用望遠鏡就能看到的黑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干貼戰艦靠近——而根據目測的估算，這是只足有上百米方圓的巨大生物。

    與這只生物相比，哪怕加上後面的木船，也不過在長度上略有超出。

    「那是一只鸚鵡螺！很難纏的海怪！」

    「我們需要馬上掉頭！」

    相比於塔裡.水鰭，瓦爾西大主教無疑見多識廣，只是略微一張望，他就看出了這個正在靠近的海怪的身份——這是一種身軀巨大，有著章魚頭部和海螺甲殼的海怪，他們能夠調節甲殼中儲存的空氣多寡，借此獲得不同的浮力。

    而且這種海怪還有個特點，喜歡曬太陽——瞭望手看到的微型島嶼，正是一只將甲殼中充滿空氣，優哉游哉浮在水面上享受日光浴的鸚鵡螺，而看到鋼鐵戰艦靠近，認為遇到免費午餐的它，立刻欣喜地向戰艦靠近。

    「右滿舵！全速前進！」

    來不及從瞭望台上下來，塔裡.水鰭指揮著戰艦站在艦橋裡的副官撥動船舵，於是鋼鐵戰艦緩緩調轉船頭，朝向來時的道路——而在甲板上，射擊冠軍羅特.利爪和他手下的月光鼠射擊部隊已經就位——他們將操縱鋼鐵戰艦上本來就准備好的數門火炮，做好隨時反擊的貯備！

    …………

    鋼鐵戰艦的速度對於這個時代的木船有著絕對的優勢，但是對上鸚鵡螺卻優勢不大——這種生物天生具有比螺旋槳更為先進的水流噴射推進系統——鸚鵡螺利用身體兩側的小孔吸進海水，隨後彙總在口器中，隨後利用肌肉的壓縮，噴射出強勁的水流。

    在水流的反推下，鸚鵡螺的最高速度甚至能夠超過鋼鐵戰艦，只不過無法持久而已。

    而此刻，看著鋼鐵戰艦帶著身後一連串裝滿美味的木船開始逃跑，這只鸚鵡螺立刻著急了——雖然身為海怪，但是無痕之海中比它強大的海怪多的是，每一次尋找食物它都要小心翼翼，避免遇到龍龜，利維坦鯨等足以把他當做食物的巨型海怪。

    而現在，帶著濃郁肉類氣息的食物就漂浮在不遠處的海面上，只需要追上去，伸出觸手就可以吃到——這讓鸚鵡螺渾身立刻變得炫彩起來。

    努力擠壓著肌肉，讓噴出的水流更加湍急，鸚鵡螺以比鋼鐵戰艦更快的速度，向著獵物追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戰後總結！

    「塔斯特，還能不能加快速度，它追上來了！」

    炫彩正是鸚鵡螺激動的標志，看到後方原本鐵灰與潔白相間的海怪軀體驟然如同彩虹一般，瓦爾西大主教立刻大喊起來。

    不用塔裡指揮，他的副手塔斯特立刻將旁邊的動力閥門推到了最上面——即便是站在艦橋上，依然能夠感受到船體的巨大震動——巨型氪金能量核心不會產生震動，震動的是傳遞動力的蝸杆和在水中急速旋轉的螺旋槳。

    與落後的動力傳遞裝置相比，巨型氪金能量核心完全是超時代的設計——一次成型，百年才需要更換一次源生虛空，這完全達到了核反應的功用，並且還沒有輻射。

    唯一可惜的是，源生虛空只在外域出產，同時只能在外域保持穩定形態——所以每一次更換能源和進行大修，都需要開進外域。

    「瓦爾西上校，已經是最大功率了！」

    月光鼠平民以教廷中的職位敬稱瓦爾西，先遣隊的戰士們則用長官稱呼瓦爾西大主教，只有在特別緊要的關頭，它們才會使用名字加上軍銜的方式——此刻塔斯特皮膚下的血氣似乎透過毛發顯露出來，連空氣都模糊了！

    「該死！」

    「羅特，做好發射准備！」

    「用燃燒彈，別讓它靠近我們！」

    對於海中的生物，燃燒產生的高溫是一種他們極度討厭的攻擊方式，因為海水越深，溫度便越低——在那些極度深邃的海溝中，溫度甚至比冰面還要寒冷。

    但是在海中，燃燒又是能夠簡單應對的——只需要潛入水中，身上的火焰就會熄滅，海水會至於被灼傷的皮膚和血肉，當它們再次從海中出現，便又回復如初。

    不過，此刻的瓦爾西大主教，需要的就是這一小段時間而已。

    「收到命令，長官！」

    在鋼鐵戰艦的每一個角落，都安裝了侏儒工程學的通訊器，哪怕此刻在炮塔中，羅特.利爪依然清晰地聽到瓦爾西大主教的命令——他獰笑著讓手下健壯的月光鼠戰士搬來燃燒彈，用最短的時間計算好射擊諸元，隨後射出一枚炮彈。

    「咚！」

    清脆的撞擊聲在鸚鵡螺的甲殼上響起——這只海怪的甲殼足有百米方圓，厚度也足有半米，堅硬得連從空中告訴落下的炮彈都打不穿，反而將炮彈彈開數米遠。

    不過，特裡沒有氣餒，而是准備真正的攻擊——第一發炮彈只是試射的實心彈，用來確定目標距離和精度，能夠射中實屬運氣，接下來一發才是真正的攻擊。

    「變成燒烤吧，小寶貝！」

    「轟！」

    一聲轟鳴在羅特按下按鈕的同時響起，隨後鸚鵡螺的甲殼上突然濺射出一團璀璨的火星——火星濺射到那裡，那裡就會燃起熊熊的烈火，哪怕掉落在水面上，依舊在持續燃燒。

    「干得好，羅特！」

    瞭望塔上，塔裡清晰地看到鸚鵡螺痛苦揮舞的觸手，以及隨風飄過來的烤魚香味——他為羅特大聲喝彩，而羅特則在半封閉的炮塔裡朝著瞭望塔方向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別松懈，它還沒有放棄！」

    「你剛才只是打中了它的甲殼而已！」

    還沒有慶祝完，鸚鵡螺已經再次加快了速度，這一次它甲殼上的條紋變成了紅色，和上面還在燃燒的火焰相映成趣——塔裡甚至可以看到它堪比一間房屋的巨眼中，都冒出了火紅的光。

    而他的甲殼，最近的時候都快要撞擊到鋼鐵戰艦身後的木船了。

    「好嘞，看好了！」

    「轟！」

    又是一發燃燒彈，這一次籠罩的是鸚鵡螺的頭部——鸚鵡螺的追趕造就了更好的射擊機會，羅特直接將燃燒彈轟擊在鸚鵡螺的頭部，濺射的火花籠罩了整個鸚鵡螺柔軟的前半部分，包括觸須，眼睛，嘴巴等。

    「……」

    這顯然是沉重一擊，鸚鵡螺狂亂地揮舞著觸須，從身軀兩側的小孔中冒出無數的氣泡——它正在排出體內的空氣，以便潛入水中消除火焰的危險。

    而鋼鐵戰艦上的月光鼠戰士們，並沒有減緩離開的速度——這正是逃離海怪的好機會，怎麼可能輕易停下來看戲？

    直到繼續用最高速開了一個小時之後，瓦爾西大主教才示意塔斯特放緩速度，而塔裡和另外幾名先遣隊高層也彙聚到艦橋中。

    「雖然沒有造成傷亡和損失，但是我們疏忽了。」

    「我們以為這片海域還是平靜安詳的希爾米耶湖，卻忘了，我們曾經用原始形態生存過的托瑞爾世界是何等恐怖的世界！」

    第一次戰後總結在鋼鐵戰艦的艦橋上展開，只不過有權利反省自身的只有瓦爾西大主教，鋼鐵戰艦艦長塔裡.水鰭，炮火指揮官羅特.利爪——或許希爾.黑鬃和席麗穆.厚皮也可以稍微說上兩句——他們作為鋼鐵戰艦的近戰指揮官，時刻在船舷上准備著。

    只不過海怪鸚鵡螺沒有給他們機會，便被燃燒彈趕回了海裡。

    「有了這一次的教訓，在海上，我們將以既定的路線前進，任何偏離航線的行動都將討論決定。」

    「另外，瞭望塔的觀察人員需要加倍，並做好夜間的觀測！」

    「最後，我們的鋼鐵寶貝還沒有名字，我建議以這一次的海怪來命名，就叫鸚鵡螺號好了！」

    戰後自省會以瓦爾西大主教的話語總結——無論是塔裡還是其他人，對於鋼鐵戰艦的命名都沒有異議。

    雖然鸚鵡螺並不是無痕之海中最強大的海怪，卻是他們遇到的第一頭海怪，並且這一次的遭遇，在先遣軍的高層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像。

    鋼鐵戰艦並不如他們想像中的那樣無敵——最起碼在面對龐大數十倍，乃至數百倍的巨大海怪時，只能邊打邊逃。

    …………

    開完會，幾位先遣軍高層都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工作——瓦爾西大主教要安撫後面掛靠的木船上的月光鼠平民，塔裡要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羅特則需要保養炮塔，並安排好人手，以防止海怪的再次襲擊。

    於是，鋼鐵戰艦鸚鵡螺號返回到既定航線開始以經濟速度繼續旅途，而與海水同色的天空中太陽緩緩落進海面，黑暗籠罩了鸚鵡螺號和後面的木船，也掩蓋了海面下更深處的黑暗。

第三百二十二章 海上迷茫！


    在海天一色中，太陽升起落下了十五次，當最第十五次太陽在月光鼠平民眺望海面，試圖發現島嶼的眼神中落下時，瓦爾西大主教知道這下事情麻煩了。

    有時候，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傷人——瓦爾西大主教已經保證過一次，但是當約定的時間過去，承諾沒有如約而至的時候，失望會讓最溫順的綿羊變成絕望的豺狼——更何況上船時只裝了一個月的糧食和清水，這是所有月光鼠都知道的。

    「塔裡，按照既定的航線走。」

    「我去木船上看看。」

    這個時候去木船上是危險的，月光鼠平民已經不信任他，雖然因著他的地位，沒有月光鼠會明著對他不敬，但是每艘船上都有著一萬只的月光鼠，就像是一個小社會——難保他在狹小的船艙通道中行走時，腦袋後面不會出現一根棍子。

    但是，他必須去——不僅僅因為神祗交予的任務，同時也是身為船隊負責人的責任心。

    「長官，要不從希爾那裡帶幾名戰士和您一起過去？」

    能夠成為總冠軍並在訓練中成功轉型成高級軍官的塔裡.水鰭顯然也想到了瓦爾西大主教將要面對的情況，他謹慎地提出自己的建議——不過，這樣的建議被瓦爾西大主教拒絕了。

    「這個時候有士兵與我同行反而更遭！」

    「放心，最起碼我也是一名吾主的牧師，必要時刻我會釋放神術的。」

    說著連自己也不信的話語回答塔裡.水鰭，瓦爾西大主教來到鸚鵡螺號的船尾——一一一根比月光鼠的身體還要粗大數倍的纜繩緊緊的捆縛在上面，牽引著後面一艘連一艘的木船。

    對於月光鼠來說，這根繃得緊緊的大纜繩就像是一座橋梁，瓦爾西大主教邁開步伐，快步走過纜繩，來到第一艘木船上。

    夜晚已經籠罩大海，但就著清冷明月灑下的光輝，月光鼠的黑暗視覺依然可以清洗地看到在甲板上還有著為數不少的月光鼠，他們或者倚靠著船艙，呆呆的看著月亮；或者坐在船舷上，搖晃著後腿和尾巴。

    這些是心理相對敏感的月光鼠，他們從早上太陽出來時就走上了甲板，直到現在都沒有下去——不知道還要在海上漂泊多久的絕望，讓他們有著一種想要跳進海裡的衝動，或許那樣子，就可以結束此刻在黑夜中深沉無比的大海所帶來的恐懼。

    「神說，你們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乃是為我而活。」

    「遵循我意，努力活著的，必將得到獎賞，直至升入神國，與我共享不朽。」

    「……」

    念誦著禱言，瓦爾西大主教站立在纜繩牽引的船頭，看了甲板上的月光鼠一會兒，卻沒有看到他們有任何反應——於是他緩步走過甲板，走向船艙的通道——甲板上的月光鼠連對念誦禱言的瓦爾西大主教都不予理睬，顯然已經絕望到了極點。

    這樣不理智的人就算再虔誠都是善變的，最多只能是一名淺信徒，連虔誠信徒也達不到——如此想著，席爾瓦大主教彎腰走進了船艙。

    船艙的通道細長而狹小，只能並行兩只月光鼠，稍微一擁擠便會堵塞——按照船體的布局，中間一條是主干道，從主干道上衍生出十余條小通道遍布整條木船——至於離開船體的出口，除了瓦爾西大主教進來的入口，便只有靠近尾部的出口了。

    「吾神羅恩，你是月光鼠的守護者，保護著我們，讓我們免受飢餓和野獸的侵害……」

    從絕望中才能誕生最為虔誠的信仰——在狹小的船艙中前行，瓦爾西大主教看到最多的是冷漠的目光，其次是厭惡與仇恨的眼神，以及第三種帶著希望與虔誠的雙眼。

    這些虔誠與希望的目光往往來自於年長者和年少者——前者已經經歷過許多，有足夠的判斷力保持理智；後者尚在懵懂，心靈純淨，尚未被污染。

    將微笑留給了虔誠者們——他沒有說話，因為此刻語言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現在看來，情況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但是明天就不知道了。」

    心中默默想著，瓦爾西大主教高聲念誦著禱言，從船艙的主干道中緩緩走過，向著船尾走去。

    被粗大纜繩鏈接在鸚鵡螺號後面如同一串糖葫蘆的木船足有十只，他必須走過每一條木船來了解情況。

    而從目前來看，情況還算穩定——不過在絕望的沉寂後，便是驚天動地的爆發——越是平靜的狀態，越讓瓦爾西大主教害怕，他的身體不由震顫著，在走出船尾出口後，不由繼續高聲祈禱。

    順著緊繃的纜繩，瓦爾西大主教走過一條又一條的木船，一直從最後一艘木船的船尾走出。

    十艘木船的情況都大致相同，最為敏感的一部分月光鼠一直等待在甲板上，或許等黎明到來，他們就會跳入海中——而船艙中的沉寂也許還會沉寂幾天，但最終必將化成熊熊烈火，將所有人一起埋葬。

    而這一切，就取決於天明。

    「羅恩吾主，如果是您，會如何抉擇呢？」

    站在船尾，瓦爾西大主教跪伏在船舷邊，在祈禱之後輕聲說著——隨後一聲咚的輕響，木船的船舷突然偏向一邊。

    「塔裡，為什麼沒有規避？」

    「我們撞上暗礁了！」

    抓起別在領子裡的通訊器，瓦爾西大主教毫不猶豫地按動接通按鈕，大聲斥責起來，但隨後，他立刻知道並不是塔裡.水鰭的失誤。

    在船舷的一側，有上百米方圓的巨大圓殼緩緩浮上水面，觸須甩動中，巨大若房屋的雙眼在天空清冷的月光下閃閃發光——瓦爾西可以從甲殼和觸須上看到不規則的黑斑，那是兩周前鸚鵡螺號發射的燃燒彈留下的傷痕。

    在長時間的修養後，這些傷口已經愈合，只留下傷疤——或許再過一段時間，這些傷疤也會消逝——但毫無疑問的，此刻將木船推得側傾的正是海怪鸚鵡螺——它竟然有如此的隱忍之心，連續跟隨著先遣隊游走了十五天，才最終發難！

第三百二十三章 海怪偷襲！


    深海恐懼症並不僅僅是人類特有，它其實銘刻在每一個陸地生物的基因中——面對真正的海中巨怪，連巨人都會為之顫抖，更不用說普通的月光鼠了。

    呆在甲板上的月光鼠已經驚呆了，坐在船舷上搖晃雙腳和尾巴的則在一開始就掉進了海裡——瓦爾西可以看到他們中的一部分被巨獸出水卷起的漩渦吞噬，而另外一部分則被鸚鵡螺的觸須捕獲，丟進了口中。

    當然，只有貓咪大小的月光鼠和鸚鵡螺相比，不過人類眼中的芝麻一般，真真是用來填牙縫的——但如果加上復仇的甜美，則又另當別論。

    「……」

    張開如同鸚鵡般的大口，露出數條帶著利齒的巨大舌頭，瓦爾西可以從它巨大的眼睛中感受到貪婪與喜悅——它正在享受，享受一點點將敵人撕碎的快感。

    「塔裡，是上次的鸚鵡螺！」

    「這次戰鬥你們負責，我先幫你們拖住它！」

    抓住船舷穩定住自身，瓦爾西通過領口的通訊器給鸚鵡螺號的艦長和首領們下達了命令，不待塔裡等人回復，瓦爾西就關掉了通訊器，大聲念誦起禱言來。

    他需要安定心神，因為此刻他口中念誦的不再是神祗的教誨，而是神祗的怒火——是真正能夠引導神祗的力量打擊敵人的神術！

    「羅恩吾主，吾在此祈禱，請求您賜予我力量，祛除面前的邪惡……」

    特定的禱言如同一架密碼機，將瓦爾西的意識通過信仰銀光鏈接到神格上，於是位於神聖光柱上，永不停歇的管理者系統立刻接收到了他的意識，將這意識中包含的內容與影像分析完畢，計算出這份神術需要的力量，隨後從儲存聖力的部分導引出等額的聖力，沿著信仰銀光再傳遞回去。

    如此一來以往看似繁瑣，但一切都在千分之一毫秒間結束，也就等於瓦爾西大主教口中的禱言剛結束，他所頌唱的神術便降落在對面的巨獸身上。

    「耀光之刃！」

    巨大的光劍從天而降，直接貫穿了鸚鵡螺的頭顱——只可惜，對於一只有著二十幾米巨大頭顱的海怪，一柄數米長的光劍並不能造成致命的傷口，反而在巨大疼痛的刺激下，鸚鵡螺瘋狂起來！

    數十只觸手全力卷曲在最後一只木船上，瓦爾西能夠聽見身下木船嘎吱嘎吱的哀鳴——而在堅持了幾秒鐘之後，木材爆裂的聲響便連綿不斷地在船體上響起。

    無數的缺口在木船上出現，然後如同雨滴般的月光鼠被從高舉而起的木船中掉落——這樣的舉動甚至影響了其他的木船——畢竟木船與木船間使用粗大牢固的纜繩鏈接，足以承受一條木船的重量。

    「必須砍斷纜繩！」

    「否則整個先遣隊都將損耗在這裡！」

    這一刻，瓦爾西大主教的心中冒起勇氣，念誦著禱言，為自己加上輔助神術，他跳躍而起，在觸須與扭曲的船體飛速跳躍奔馳，向著纜繩進發。

    而鸚鵡螺顯然也用巨大若房屋的眼睛看到了這只在船體上不斷跳躍，讓自己承受巨大痛苦的小玩意——它立刻揮舞觸須，試圖用觸須將瓦爾西大主教打成肉醬。

    但可以，在敏捷方面，加上了輔助神術的月光鼠足以媲美大型貓科動物——瓦爾西總是能夠擦身躲閃過轉瞬即至的觸須，堅定不移地向自己的目標前進。

    「前面就是了！」

    「耀光之刃！」

    前面已經出現灰白的粗大纜繩，瓦爾西口中念誦出咒語，一柄巨大的光劍再次落下——只不過這一次目標並不是鸚鵡螺，而是前方的纜繩——至於瓦爾西自身，還在背扭曲崩潰，有無數月光鼠悲鳴的第十條木船上。

    並非他不想逃跑，實在是時間不夠充裕了——如果跑過纜繩之後再釋放神術，瓦爾西百分百可以確定，第九艘木船也會被鸚鵡螺的觸須抓住。

    這是相當可怕的後果——以鸚鵡螺的力量，這意味這又是上萬只月光鼠的損失，以先遣隊的規模，五分之一的損失絕對算得上傷筋動骨。

    而就在纜繩這頭釋放神術，瓦爾西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讓鸚鵡螺的觸須無法抓住第九艘木船——畢竟鋼鐵戰艦鸚鵡螺號一直在加大動力，而觸須中已經抓住一條木船的鸚鵡螺，絕對無法追上少了十分之一負重的鸚鵡螺號。

    不過，這個主意唯一的缺點就是要賠上瓦爾西自己的生命。

    「別了，吾主！」

    「別了，我在外域的家人！」

    「真不甘心，我都還沒有真正開始執行任務。」

    看著鋼鐵戰艦鸚鵡螺號帶著身後的木船遠遠離去，以及因為無法抓住第九條木船而憤怒拍擊海面的鸚鵡螺，瓦爾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閉上眼睛，向著海面跳去——哪怕是被其他魚類吞食或者淹死，瓦爾西也不想落進鸚鵡螺的口中。

    「嗖！」

    「噗通！」

    扭曲的木船下猶如一場盛宴，血腥引來了海中的狼群——鯊魚們，他們搖曳著長長的尾鰭和背鰭，在海中肆意捕獵——月光鼠的身體很小，數量很多，這讓每一條鯊魚都不會空腹而回。

    而吃飽的鯊魚又成為鸚鵡螺的食物——這個巨大的海怪將自己的觸須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無數鯊魚和月光鼠都圍困在網中央，只等時機到來，便將所有食物一口倒進自己的嘴裡。

    當然，這些並不是瓦爾西能夠知道的，他一落入水中，被被一條雙基鯊吞入腹中，隨後這個家伙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片海域——它很幸運，因為胃口小沒有落進鸚鵡螺的觸須漁網中，同時它也是不幸的。

    感覺到被吞噬，還有一口氣的瓦爾西發出最後一個神術，為自己撐起一片堅硬的聖光盾牌，隨後才昏迷過去。

    這一切都看在羅恩眼中——在瓦爾西祈禱要光之刃神術時，羅恩就注意到了瓦爾西意識中夾帶的圖像，於是他吩咐管理者系統加大了聖力供給，這才有了瓦爾西的戰果。

    也是最後多加了聖力的聖光盾牌，讓瓦爾西即便昏迷過去，依然能夠在鯊魚肚子裡保存生命——直到鯊魚被捕獲的那一刻！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上岸！


    「又是美好的一天！該出海咯！」

    「向你致敬，我的太陽！」

    醉醺醺地從杜鵑酒館中走出來，費舍爾舉著玻璃扁瓶對著太陽致敬——他的父母已經被死神帶走，也沒有妻子孩子房子，除了停靠在碼頭上的一條小舢板和船上的漁網，他一無所有。

    他就住在酒館附近沒人住的破屋裡，在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裡，他會劃著舢板在碼頭附近撒網捕撈點小魚賣錢換酒喝，其他的日子則依靠給人打零工為生。

    今天，正是這樣一個好日子，向太陽致敬後，費舍爾小心地將酒瓶收好，隨後解開小舢板的纜繩，仔細檢查了漁網，便向著碼頭附近的海域劃去——現在已經是秋季，根據以往幾年的經驗，這幾天正是魚汛，如果能夠好好撈一把，便足以在整個冬季都吃上熱乎乎的米粥。

    不過，在費倫的海洋裡捕魚，除了天氣以外，還要小心海怪和魚人——海怪就是海怪，任何體格超乎常規的海洋生物都可以被冠上這份榮譽——別說費舍爾的小舢板，哪怕是一條五桅大船，在面對一頭海怪時，都需要奉獻上祭品，隨後悄悄開走。

    至於魚人，則是因為一部分的魚汛正是魚人放養的。

    和費倫內陸的游牧居民一樣，魚人就是海洋中的游牧民族，在他們心目中，魚群就是他們的牛羊，任何捕撈魚群的行為就是在偷竊他們的財產——遇上捕撈魚類的漁船，他們會指揮鯊魚或者鯨魚進行猛烈攻擊，直到漁船沉沒為止。

    …………

    「嘩啦！」

    無論是海怪還是魚人，費舍爾都不擔心——他只知道如果最近不好好撈上一輪，冬季就要餓肚子，甚至和一些城外的遠方表親一樣，凍死在漏風的破屋裡——所以他很認真也很努力地撒著網，期望能夠有收獲。

    大海沒有辜負費舍爾的努力，第一網收上來，十幾尾肥壯的海鱸魚立刻在舢板上活躍蹦跳，小心地避過海鱸魚背上的棘刺，費舍爾將他們丟進舢板中專門用來裝魚的活水槽。

    海鱸魚肉質肥嫩，適合清蒸吃原味，在博得之門的貴族中相當受歡迎——當然必須是活的

    光光第一網，費舍爾就賺到了未來幾天的酒錢，他開心地拿出酒瓶喝了一口，隨後灑出了第二網，第三網……

    雖然收成不如第一網，不過沒有一網落空，最少都會有一條海魚——當太陽即將升到天空的時候，費舍爾抓的海魚已經塞滿了活水槽。

    「該回去了！」

    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看海面，費舍爾強迫自己撥動木槳向碼頭劃去——雖然每一網都有收獲讓人樂此不疲，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返回碼頭是最好的時機。

    晚上是貴族們舉行宴會的時機，午後一兩點鐘，貴族們的管家會帶著僕人采辦晚上宴會需要的食材——只要及時趕到並且保證新鮮，這滿活水箱的海魚就能換成滿把的黃澄澄銅子，甚至可能會是一兩枚閃亮的銀幣。

    於是，滿懷希望的費舍爾加快了劃槳的速度，直到看到一支高聳的三角背鰭在前方水域來回穿梭。

    「糟糕，是鯊魚！」

    「看上去個頭還不小！」

    在海上討生活久了，只需要看到鯊魚的背鰭，就知道下面的個頭有多大，光是此刻看到的背鰭，費舍爾就能估算出下面鯊魚的個頭不會比他的舢板小。

    他謹慎地停止劃槳，一面拍打的水花聲引起鯊魚的注意——而看了一會兒，費舍爾發現這條鯊魚似乎很痛苦——他不停地穿梭著，有時候甚至朝上露出白生生圓滾滾的肚子。

    「難道這條鯊魚快要生了？」

    聽更大漁船的水手說起過，健康的鯊魚不會調轉身體，那會讓它們感覺到眩暈——只有即將生產的母鯊魚才會偶爾將肚子反轉過來——臨盆的痛楚勝過反轉的眩暈，它們需要偶爾的眩暈來抵抗痛楚。

    面前這條鯊魚顯然顧不上襲擊費舍爾，它不時翻轉身體，把白亮圓滾的肚皮翻出水面，顯得異常無助，這讓費舍爾的心中突然有了一股衝動——據說最近貴族中開始吃尚未出生的小鯊魚，如果能把這條鯊魚搞上岸，在貴族管家到來的時候直接破開肚子，是不是更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

    有一個聲音在心中慫恿，衝動一但翻湧，便再難遏制——費舍爾又觀察了一會兒，確認面前的鯊魚沒有太大的反抗能力，便再次撥動木槳向鯊魚靠近，直到小舢板來到身旁，鯊魚都沒有表露攻擊的欲望。

    這讓費舍爾松了一口氣，也意味著成功的一半——乘著鯊魚再次反轉肚皮的時候，他狠狠一船槳敲打在鯊魚的腦殼上——鯊魚立刻潛入水中，不再露面。

    而稍微等待了一會兒，費舍爾看到不遠處的海面上再次翻湧出一條白花花的肚皮——已經得手一次，成功增加了膽量的費舍爾毫不猶豫地靠近，又是惡狠狠的一船槳——如此三番五次，被腹中痛楚奪取了戰鬥力的鯊魚終於沒有了逃跑的力氣，被費舍爾用繩索捆綁在舢板的一側。

    特別將尾鰭捆綁結實，讓鯊魚無法打搖擺，費舍爾疲勞地呼出一口氣，滿臉潮紅地向著碼頭劃去——今天的收成超過了他捕魚生涯的任何一天，甚至可能未來也不會再有——他已經開始憧憬碼頭上其他漁民的贊嘆，以及貴族管家們為了鯊魚腹中的小鯊魚互相競價的熱鬧場景。

    或許，在今天之後，自己也可以開始考慮買一棟小房子，面朝海洋，曬著太陽？

    …………

    鋼鐵戰艦，鸚鵡螺號上。

    在經歷了一夜的狂飆之後，在清晨從海面上升起的朝陽照射下，鸚鵡螺號終於看到了遠方島嶼的出現——這讓與之攬繩連接的木船上的月光鼠發出劫後余生的歡呼。

    雖然少了一條船，但是瓦爾西大主教擔心的大混亂最終沒有爆發，他們終於來到了原先預定的登陸島嶼附近。

    但是，在鸚鵡螺號的艦橋上，七只毛色各異的月光鼠軍官卻沒有任何放松的跡像——雖然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附近，但是沒有了總規劃者瓦爾西大主教，他們又都沒有經過這方面的培訓，該怎麼樣展開月光鼠之神降下的神諭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選址！


    「你們慢慢商量吧，我是干不了這麼細的活。」

    最為月光鼠陸軍的指揮者，長跑冠軍黑鬃和厚皮在無語地和幾位同胞對視了一會兒之後，選擇了退出。

    而隨著黑鬃和厚皮的退出，利爪也以我只喜歡打-炮為理由，退出了管理者的行列——而隨著其他幾只月光鼠的一一退出，最終只剩下塔裡.水鰭。

    「看來，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那麼就我上吧！」

    雖然瓦爾西大主教下落不明，但幸好他的行李還留在鸚鵡螺號的船艙中——走進瓦爾西大主教的單獨船艙，塔裡立刻就看到了放在床頭櫃子上的數卷羊皮紙——這些羊皮紙卷成緊實的小卷，兩頭用雕刻了名字的精金卡箍箍起來，就仿佛一根根木棍。

    小心地從其中拿出一根，塔裡去除精金卡箍，緩緩攤開來——是一份圖紙，上面有著比例和許多的文字，正是未來月光鼠們要建造的城市的基本構造圖。

    隨後他打開了其他的羊皮紙——顯然第一份羊皮紙是總綱，後面的則都是各個部分的細節。譬如下水道的結構，上層建築的形狀，城市綠化，城牆的內部構造等等。

    圖紙上面都已經標注好了月鼠文，塔裡.水鰭立刻貪婪地學習起來——已經看到了島嶼的輪廓，即便是最慢的速度，也只需要一天時間就會到達。

    他只有一到兩天的時間，在登陸的新鮮期過後，便需要開展正式的建造工作，沒有其他月光鼠願意承擔責任的情況下，他需要負責選址，確保工程的順利進行——這是他從來沒有干過的工作，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了。

    在塔裡.水鰭全神貫注學習的時候，他胸前的冠軍徽章發出微不可查的光澤——在冠軍徽章中有著羅恩的一絲神性，此刻這一縷神性便成為羅恩觀察幾位冠軍的通道。

    就如同身在現場，羅恩全程參與了七位月光鼠高層的會議，並在神國中為它們各自未來的最高位置做了限定。

    而對於正在努力學習的塔裡.水汽，羅恩也不吝賜福，只是微微起意，塔裡胸前的冠軍徽章中便散發出一陣陣無形的波動，雖然塔裡感覺不到，但是卻發現今天自己的腦子格外好使，許多內容只需要看上一遍便能夠記住，看上兩遍便有了自己的見解，看上三遍甚至能夠發現其中的錯誤。

    …………

    夕陽西下，鸚鵡螺號終於來到了島嶼的海邊——被海怪嚇壞了的月光鼠平民執意要在島嶼上休憩，幾位月光鼠高層只能派遣出戰士們將整個海灘巡邏了一遍。

    島嶼相當的干淨，沒有蛇也沒有其他的捕獵者，借助於外域帶來的小工具，月光鼠平民們收集了許多干枯的草木，在沙灘邊燃起數堆高聳的篝火。

    除了瓦爾西大主教，在每一艘木船上還有數名月光鼠之神的牧師，此刻，他們站立在篝火旁，齊聲祈禱著——月光鼠之神成神不久，牧師們的力量也相對微弱，除了大主教位階的牧師，大部分都不能夠單獨施展中高階的神術。

    此刻，他們念誦的禱言正是一個中級神術——神聖居所。

    這個法術的作用便在於能夠用最為快捷的方法，在十公裡的範圍內，找到一處最適宜同時也是最安全的地點——而除了後續建造神殿外，也可以在神殿的周圍建造起城市來。

    事實上，在刻畫在羊皮紙上的設計圖中，月光鼠之神羅恩的神殿就位於城市的最中心。

    「吾主羅恩，月光鼠的保護者，領導者與最崇高者，請指示您的居所在何方！」

    聯合祈禱的聲音變得高亢，隨後一團神聖的光芒在牧師們的頭頂彙聚——與熊熊燃燒的篝火相比，它更加明亮與潔白——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這團光芒誕生之後便自行在空中飛舞，開始尋找合適的位置。

    「跟上去！」

    有牧師和先遣軍的高層述說，厚皮立刻親自帶隊跟隨在光團後面，塔裡.水鰭不放心也跟了上去——戰士們用隨身攜帶的魔鐵利刃切斷阻礙的樹枝，撥開隱藏著危險的落葉，最終在距離海灘數百米的地方光球停頓了下來。

    這是一座小山丘，光球正停頓在小山丘的頂端——山丘的頂端相當平坦，長著小灌木，塔裡爬上灌木立刻就看到了海灘上的熊熊篝火。

    而在樹下，厚皮發現了一條潺潺流動的溪水，用來作為營地還是不錯的。

    「請在光團的周圍清理出十英尺以上的距離。」

    「我們要繼續施展神術。「

    沒有瓦爾西大主教在場，牧師們的語氣無疑要更加溫和一些——於是塔裡.水鰭和厚皮下達命令，戰士們用手中的利刃將灌木去除。

    其中有一些粗大者，則由厚皮親自出手——作為月光鼠運動會中的舉重冠軍，他有著超越人類的力量，而且他的武器是一柄與他身體等長的厚重砍刀，正適合在此刻使用。

    而當地面上的灌木，落葉都被清理干淨之後，牧師們再次站成一圈，大聲祈禱起來。

    「吾主羅恩，月光鼠的保護者，領導者與最崇高者，請在此升起你的聖所，庇護你的信徒吧！」

    以清理出來的面積為基礎，小小的山丘震動起來，在神力的作用下，滿是樹根被切斷挖走坑洞的小山丘上，三面厚重的土牆緩緩升起，並逐漸轉化成堅硬的岩石——在中間的一堵牆前，一座小小的泥土雕像正逐漸轉化成大理石，正是羅恩栩栩如生的形像。

    在雕像形成之後，這個神術還沒有完結——有岩石從牆壁上衍生出來，將羅恩的雕像保護在內——而所有的月光鼠，包括塔裡和厚皮領導的戰士們都跪伏下來，看著自己信仰神祗的神跡。

    「主說，凡是信我的，必將得到我的庇護，而不信者，毋需進我的大門。」

    最後一道圖強緩緩升起，形成一道拱門，並變成了岩石——任何非羅恩信徒者皆不可跨越這道拱門，違背者將遭受到神力的入侵與打擊。

    而這，更是新生神殿防止野獸與惡靈侵襲的手段。

第三百二十六章 開始建設！


    羅恩的教會還處於草創階段，雖然他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神國，但是牧師們的數量很少，級別也不高，雖然他們在外域中已經系統地學習過在腦海中描繪神術最後的效果，但是顯示中施展，他們僅僅能夠做到現在這種狀態。

    想要在這座神殿中休憩，還需要軍隊的輔助——塔裡和厚皮立刻帶領戰士們將方才砍伐下來的灌木去掉枝葉，整理干淨，然後又割取了許多柔軟的草葉，做成了屋頂。

    最終牧師們留在神殿中休憩——他們雖然能夠在野外也獲得神術，但是如果有一座神殿，哪怕殘破，哪怕簡陋，效果都要好上數倍。並且在神殿中，他們不需要害怕野獸與幽靈的侵襲，因為方才的神術有著驅散野獸，驅趕幽靈的效果。

    當然，如果是瓦爾西大主教，想來會是另外一番景像。

    牧師們安頓下來，塔裡讓厚皮帶著一隊戰士留下來以防萬一，自己則帶著大部分戰士返回到沙灘上——雖然沙灘上並不是神術認為最安全和適宜的地點，但是月光鼠數量眾多，而且天色已晚，讓他們移動到山丘上顯然非常困難。

    於是，塔裡靈機一動——既然篝火已經燃起，為什麼不乘此機會舉辦一場晚會呢？既可以消除大家心中的壓抑，同時可以壯大聲勢，阻嚇可能沒有察覺的，潛伏在暗中的威脅。

    想到了就去做，塔裡立刻吩咐戰士們從鸚鵡螺號中取出一部分的物資，包括食物，清水和酒類糖類，又在鸚鵡螺號的船舷一側灑下漁網，讓鸚鵡螺號稍微在海島邊兜了一圈——於是大量的海魚被捕撈上來，即將成為海灘篝火晚會的主材。

    有些迷茫的月光鼠平民們原本看著篝火發呆，看到戰士們從船上拿下大量的食品，又開走了戰艦，以為將他們丟棄在島嶼上，頓時騷動起來——為了安撫平民，塔裡留在島嶼上，讓自己的副手啟動戰艦。

    而在半個小時之後，鸚鵡螺號再次出現，並帶來了大量的海魚。

    「同胞們！」

    「我們經過漫長的旅途，終於來到了終點。」

    「雖然旅途危險，孤寂，絕望，甚至失去了瓦爾西大主教，但最終我們都挺過來！」

    「現在，讓我們歡呼慶祝這一天，因為明天，我們將正式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和種族的未來而奮鬥！」

    「干杯！」

    沒有酒杯，就用酒瓶；沒有搶到酒瓶，就用貝殼，樹葉，手掌，月光鼠們歡呼著，飲盡自己手中的美酒，隨後開始施展各自的才藝——這一批月光鼠平民本來就是經過精心挑選，各方各面的人才都有。

    廚師們開始展露自己的手藝，他們將海魚烹制成各種美味，善於舞蹈的月光鼠則在善於唱歌和樂器的月光鼠伴奏下，在潔白的沙灘上為大家獻上舞蹈。

    其他人則負責炒熱氣氛，讓歡呼與高唱驅散過往的陰霾，喚醒對未來的渴望。

    在山丘上，厚皮被篝火晚會所吸引，悄悄帶著幾名戰士離開神殿，混進篝火晚會中吃喝了一頓，又帶著剛烤好的美味海魚分享給其他戰士和神殿中的牧師們。

    在這當中，有一名牧師一邊吃著烤魚，一邊詢問是誰准備了這場晚會——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塔裡.水鰭。

    篝火晚會直到後半夜才逐漸消散，月光鼠們沉睡在沙灘上，等待著日出的到來——而塔裡.水鰭則帶著帶戰士放哨，清點物資。

    一場篝火晚會耗費了大量的物資，但是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月光鼠平民們已然從迷茫中清醒過來，只等待天亮的太陽升起，他們就會心情飽滿地投入到建設中。

    至於塔裡.水鰭，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首領——他統領著軍隊，又帶領平民建設城市，負有雙重責任。

    …………

    天很快就亮了，指揮著月光鼠們從自己居住了一個月的木船上拿下自己的行李，從船艙底部拿出儲存的食物和清水，塔裡開始工作。

    他首先將月光鼠按照性別分開，隨後又一百只月光鼠為一組，分配成工作小組——月光鼠平民都是在自願的基礎上挑選出來的，都是年輕的，強壯的月光鼠，並且性別也按照一比一的比例規劃好了。

    但是在此刻，塔裡不能讓他們混居在一起——這不但是為了他們自身考慮，防止他們沉溺於快樂無法自拔，同時也是為了月光鼠的未來——畢竟沒有良好的成長環境，這是對幼崽的不負責任。

    最終的建設地點就定在昨夜神術確定的位置——塔裡拿出瓦爾西大主教遺留下來的圖紙以及工具，仔細地畫出了一片巨大的區域，強壯的月光鼠男性們要做的就是將這片區域，包括周邊上百米的範圍都清理干淨，而月光鼠女性們，則負責在山林間找尋可以食用的食物，以補充木船上物資的消耗。

    而月光鼠戰士們，則開始分成小隊，在山丘附近巡邏，殺死任何對月光鼠造成威脅的敵人。

    至於休憩的地點，除了牧師們就休憩在神殿中，其他月光鼠暫時還需要住在船上——當然在夜晚休憩時，月光鼠男性和女性依舊是分開的。

    …………

    「干得相當不錯呢！」

    深夜，一名月光鼠牧師從神殿中走出來，正是昨夜向著厚皮問了誰是現在主事的年輕月光鼠。

    事實上，這是個膽小的家伙，在鸚鵡螺號襲擊十號木船的時候，他就在九號木船的船尾上發呆，活生生被鸚鵡螺揮舞的觸須嚇死了——此刻占據著他的身體的，正是羅恩的一絲神魂。

    分裂出了四縷靈魂碎片，將化身丟入無底深淵，羅恩的神力跌落到了低谷，可能在近千年的時間裡都無法完全恢復——靈魂不同於神力，並不能被修補，只能依靠時間慢慢愈合。

    當然殘缺的靈魂並不會對羅恩有太大影響，他的神力依舊會晉升和凝聚，只是會偶爾顯露出一些不正常。

    但羅恩的教會只要由管理者在負責賞罰，不需要羅恩插手，這又將羅恩的不正常可能存在的問題都消彌於無形。

    所以在霍格的建議下，羅恩最終決定給自己放個假，用月光鼠的雙眼觀看歷史的誕生，同時再次體驗月光鼠的生活——畢竟作為野獸的月光鼠和智慧的月光鼠，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物種。

第三百二十七章 鯊魚腹中的奇怪生物！


    「嘿，費舍爾，你又出海捕魚了？」

    「有什麼新鮮貨色嗎？」

    靠近碼頭，有相熟的小販看著費舍爾劃過來，立刻揮舞著手掌示意費舍爾靠近，想要看向費舍爾的收獲。

    不過今天，費舍爾微笑著擺了擺手，沒有靠近，而是沿著碼頭的水道向著附近大漁船停泊的地方劃去。

    大漁船不同於小舢板，可以開向更開闊的海域，自然收獲更多更大，貴族的管家也更喜歡到大漁船哪裡采購——當然大漁船的船長也更有錢，往往會從采購漁獲的收入裡摸出幾個閃爍銀光的小圓片拍在管家手裡也是原因之一。

    「快看，費舍爾今天肯定撈到好東西！」

    看到費舍爾的動向，機靈的小販立刻猜想到了原因——但他想不到的是，費舍爾這回搞到的是真正了不得的大家伙。

    「這家伙是誰？」

    「怎麼劃著舢板就過來了？」

    碼頭上也有位階，船就是身份像征——商人的大船，大漁船，小漁船，小舢板，一級一級，呈現出金字塔般的鄙視鏈——所以看到費舍爾靠近，有大漁船的船長用鄙視的語氣說道。

    「那是費舍爾，就住在杜鵑酒館旁邊的破屋裡。」

    「今天估計搞到什麼好東西了，才敢到這裡來。」

    有船上的水手和船長解釋，在地位上，大漁船上的水手和小舢板相當，畢竟有穩定的收入——而費舍爾沒有理會他們的鄙視，悠然自得地將小舢板停靠在大漁船行列的最外側。

    隨後他意氣風發地對著碼頭大喊起來。

    「來兩個人搭把手，十個銅子！」

    在碼頭上還有比小舢板地位更低下的，就是零工——他們沒有自己出海的工具，又不具備在海上討生活的勇氣和技能，只能在碼頭上幫人搬運下貨物討討生活——十個銅子，已經是他們搬運好幾趟貨物的收入了。

    「我來，我來！」

    立刻有幾名零工跑到費舍爾身邊，但看到費舍爾身上和自己差不多破爛的衣服，又跑了回來，只有一名矮壯的零工留了下來——他認識費舍爾，關系還不錯，就算沒有銅子，也可以要杯酒喝。

    「切，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洛林，幫我拉著纜繩，這可是個大家伙！」

    將纜繩丟給名叫洛林的零工，費舍爾將舢板一側，顯露出一條夠大的背鰭。

    在碼頭上討生活的人都看到過鯊魚，洛林也不例外，他立刻後退了一步，把纜繩系在碼頭的石柱上。

    「費舍爾，你這鯊魚是死是活？活的我可是不搬的！」

    洛林的聲音有些大，立刻傳到碼頭上的零工耳朵裡，他們立刻圍了上來——每一次捕獲鯊魚都是一場視覺盛宴，他們會對著鯊魚的牙齒和巨大身形嘖嘖稱贊，知道有貴族的僕人來買走，還會追著看幾步。

    畢竟想要看到這種深海中的猛獸，還是需要一些運氣的。

    「別擔心，雖然是活的，不過被我打暈了！」

    看到眾人圍觀，費舍爾立刻得意地笑了起來，露出有些昏黃的牙齒——他將舢板緩緩靠近碼頭的石牆，讓巨大的身形在水下若隱若現起來，自然引來了零工們的大聲喝彩。

    而被這熱鬧吸引，有一位衣著干淨的少年鑽過人群，看了一眼費舍爾舢板邊的巨大背鰭，又立刻鑽了出去。

    這名少年費舍爾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他的目的已經達成——這名少年他看到過好幾回，總是跟隨在特裡侯爵的管家身後，幫著忙東忙西。

    「特裡侯爵家的索斯特管家來了，都讓讓，讓讓！」

    很快，有數名家丁驅散開零工群，讓索斯特管家能夠看到費舍爾舢板旁的物體——這位管家顯然並非常人，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水下鯊魚的形狀和大小，以及鯊魚圓滾滾的肚子。

    「一條懷孕的雙髻鯊，漁夫，你的運氣不錯！」

    「我要了！」

    示意費舍爾靠近，一名僕人打扮的壯漢一手抓住鯊魚的背鰭，一手抓住舢板的邊緣，然後在一聲怒喝中，費舍爾連人帶舢板和鯊魚就被從水中提了出來。

    這樣的力氣讓圍在一邊的零工羨慕不已——如果有這麼一身力氣，那裡還需要擔心賺不到錢，一個人都可以包十條船的貨物了！

    零工們貧乏的見識只能想到這些——但是那些大漁船的船長們則立刻咋舌，一名強大的戰士居然只能在負責采買食材的管家身邊當搬運工，特裡侯爵那真是相當的奢侈啊！「特裡侯爵家的索斯特管家來了，都讓讓，讓讓！」

    很快，有數名家丁驅散開零工群，讓索斯特管家能夠看到費舍爾舢板旁的物體——這位管家顯然並非常人，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水下鯊魚的形狀和大小，以及鯊魚圓滾滾的肚子。

    「一條懷孕的雙髻鯊，漁夫，你的運氣不錯！」

    「我要了！」

    示意費舍爾靠近，一名僕人打扮的壯漢一手抓住鯊魚的背鰭，一手抓住舢板的邊緣，然後在一聲怒喝中，費舍爾連人帶舢板和鯊魚就被從水中提了出來。

    這樣的力氣讓圍在一邊的零工羨慕不已——如果有這麼一身力氣，那裡還需要擔心賺不到錢，一個人都可以包十條船的貨物了！

    零工們貧乏的見識只能想到這些——但是那些大漁船的船長們則立刻咋舌，一名強大的戰士居然只能在負責采買食材的管家身邊當搬運工，特裡侯爵那真是相當的奢侈啊！「特裡侯爵家的索斯特管家來了，都讓讓，讓讓！」

    很快，有數名家丁驅散開零工群，讓索斯特管家能夠看到費舍爾舢板旁的物體——這位管家顯然並非常人，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水下鯊魚的形狀和大小，以及鯊魚圓滾滾的肚子。

    「一條懷孕的雙髻鯊，漁夫，你的運氣不錯！」

    「我要了！」

    示意費舍爾靠近，一名僕人打扮的壯漢一手抓住鯊魚的背鰭，一手抓住舢板的邊緣，然後在一聲怒喝中，費舍爾連人帶舢板和鯊魚就被從水中提了出來。

    這樣的力氣讓圍在一邊的零工羨慕不已——如果有這麼一身力氣，那裡還需要擔心賺不到錢，一個人都可以包十條船的貨物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活下來的瓦爾西大主教！


    「把小鯊魚拿起來，小心手指頭。」

    吩咐著身邊的幫廚，廚師長自己走近那只有貓咪大小的老鼠狀生物——他已經宰殺過好幾條鯊魚，對鯊魚肚子裡滾出什麼東西都已經習慣了，上一次宰殺的鯊魚肚子就滾出個被鯊魚胃酸腐蝕得看不清楚顏面，就連種族都分不清楚的頭顱。

    至於為什麼吩咐幫廚小心，則是因為小鯊魚在雌鯊魚的肚子裡都已經長了滿嘴的尖牙——有一種傳說，小鯊魚們會在母親的肚子自相殘殺，只有最強壯的一條小鯊魚才能夠吞噬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後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這些本應該互相殘殺的小鯊魚已經落在人類廚師的手裡，想來不久之後就會變成一道美味佳肴送到貴族的宴會餐桌上，也就無所謂互相廝殺不廝殺了。

    至少現在，廚師長的興趣落在了剛從鯊魚肚子裡滾出來的生物身上。

    「這是個什麼動物呢？」

    「看著像是老鼠，卻又比老鼠大很多，而且身上還披掛著鬥篷，帶著眼鏡，是有人給它帶上去吧？」

    「說到眼鏡，這個眼鏡看上去好像挺高檔的，說不定能換幾個錢。」

    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是剛從鯊魚肚子裡滾出來，這只老鼠狀的生物卻、依然顯得相當干淨，只有尾巴尖和披風的末端有一些鯊魚胃液的味道，其他地方甚至沒有濕透。

    他頭上的眼鏡閃爍著清冷的銀光，顯得相當高檔的樣子，廚師長的目光被眼鏡所吸引，伸出手想要從老鼠生物的腦袋上把眼鏡摘下來。

    但是他的手剛觸碰到眼鏡，就立刻被兩只細小的前肢抓住了——即便在昏迷中，瓦爾西大主教的潛意識依然保護著自己的眼鏡——這是他在費倫賴以生存的基礎，沒有了眼鏡，他只有等到滿月時分才能夠再次記憶起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並祈求神祗的救援。

    「咦？竟然還活著。」

    死去生物身上的財物可以隨便處理，只要拿出一部分辦理好身後事就可以——這是廚師長從自己的遠房表哥那裡聽到的冒險者的規矩，而自從當上侯爵家的廚師長，經常有稀奇古怪的生物送到他的刀下——於是他也開始遵守這一規矩。

    現在，既然面前的生物還沒有死亡，那麼它身上的東西就不能動——不過廚師長可以等，等到面前和老鼠類似的生物死亡之後再取用他身上的物件。

    可惜，當廚師長把小鯊魚烹飪成美食送上侯爵的餐桌後，如同老鼠的生物並沒有死亡，反而恢復了些許力氣，依靠在灶台旁，感受著從背後傳來的溫度。

    「你好，感謝你救了我。」

    「請問這裡是哪裡？」

    習慣的用月鼠語詢問著，瓦爾西大主教卻看到對面穿著廚師打扮的人類一臉迷糊的樣子，他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智慧月光鼠與人類的的首次接觸，他們還沒有接觸學習過月鼠語言，自然無法聽懂。

    於是，按著自己的胸口，稍微休息了一下，帶著吱吱聲，卻可以聽明白其中發音和強調的費倫通用語在廚房中響起。

    「謝謝你救了我，我是智慧月光鼠族的瓦爾西大主教，能否代我向你的主人問好。」

    「我會給出救助的費用。」

    愛每一只高位階的月光鼠身上都有一個次元小包，裡面空間很小，只放得下三天的食物清水以及五根金條——作為多元宇宙中通用的貨幣金屬，這些金條可以讓月光鼠在感謝，賄賂，逃亡中使用，從而獲得優勢的生存地位。

    瓦爾西大主教作為月光鼠教廷派遣向費倫大陸的全權主導者，身邊在居然也有這樣一個次元小包，並且沒有在落水時失去，可以說他此刻的道謝絕對是情真意切。

    「你好，這裡是特裡侯爵的府邸，我是廚師長麥克。」

    「侯爵現在正在舉辦宴會，我建議你等待一下，我給你做碗熱湯。」

    在蘇醒之後，雖然衣著簡陋，但是這只自稱為智慧月光鼠族的生物一舉一動間都充滿了身處高位的氣勢——雖然他的身體矮小，但是站在面前，卻讓原本有些粗鄙的麥克廚師長都文雅起來。

    而且，一開始的語言無法起效，對面的生物立刻換用了費倫的通用語，也讓麥克廚師長感覺到了壓力，那可是一位大主教，雖然是其他種族的落難大主教，卻也不能輕慢。

    麥克最終放棄了拿取瓦爾西大主教眼鏡的打算，他將瓦爾西安頓在廚房柔軟的引火柴草上，隨後做了一晚熱湯端送給他。

    在飲用前，瓦爾西大主教釋放了一個一級神術，毒素偵測，確認熱湯中沒有任何與他不利的因素，這才喝了下去——於是暖洋洋的感覺彌漫全身，讓他在冰冷的鯊魚肚子中快要僵硬的身體又柔軟了幾分。

    肉湯是用大鯊魚的肉熬制的，貴族們享用了最為細嫩的小鯊魚，肉質粗糙的大鯊魚就用大鍋燉起來，分給府邸為數眾多的僕從——當然瓦爾西大主教喝的又有所不同，在他的湯裡麥克廚師長放了少許香料，將大半鯊魚的腥味掩蓋了。

    「瓦爾西閣下，侯爵有請。」

    雖然不是管家之類的近臣，不過有著一手好廚藝的麥克也有一些小權力——將端送菜肴的侍從換下，麥克換上一身干淨整潔的廚師服為晚宴送餐——在介紹完今天的主菜：土豆洋蔥牛奶慢燉小鯊魚後，麥克附在侯爵的耳邊，將鯊魚肚子中的發現告訴給他。

    聽了麥克廚師長的描述，侯爵本人也相當有興趣——雖然不算是深水城的大人物，但是他的見識依然要比麥克廚師長高出太多，於是他吩咐了麥克廚師長，在宴會結束之後將瓦爾西大主教帶到邊廳，他將在哪裡接見瓦爾西大主教。

    「謝謝！」

    瓦爾西大主教看著麥克廚師長的眼睛說道，他知道麥克廚師長原本的想法，但就是這樣一個樂於發死人財的家伙，卻成了自己的福星，讓自己能夠從鯊魚腹中逃脫，繼續存活於世上。

    而為了表示感謝，瓦爾西大主教悄悄將一枚金幣放進了麥克的手中——這是他剛才趁麥克不在從次元小包中拿出來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成為顧問！


    作為北部劍灣的大城市，哪怕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爵虛銜，依然有著巨大的財力——光是邊廳就點燃了上百根白蠟燭，讓整個邊廳仿佛處於白晝的日光中。

    麥克廚師長將瓦爾西大主教引導到邊廳，便躬身後後退離開——他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接下去的某些話語並不是他整個地位可以聽的，運氣不好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甚至有可能丟掉性命。

    「尊敬的侯爵先生，感謝您拯救了我的生命。」

    被引導進邊廳，瓦爾西大主教在麥克廚師長離去後走向特裡侯爵，卻在三米開外站定，彎腰表示感謝——這是一個理想的距離，並不會讓他人因為距離太近而踟躕不安，也不會因為太遠而顯得太過生疏。

    而且特裡大主教使用的正式費倫大陸上面對貴族的特有禮儀，這讓他顯得風度翩翩，不卑不亢，同時也將自身的氣場全面釋放出來。

    特裡侯爵的眼力比麥克要老辣太多，只是一眼就看出這是久處高位的氣場，沒有經歷過足夠的大場面，根本無法模仿出來——於是他的臉上堆上了微笑。

    畢竟一名大主教，在一個智慧種族內部也是不多見的大人物，等同於侯爵的身份地位——而且這樣一位與自己地位等同的大人物剛剛被自己救了性命，這讓特裡侯爵聞到了財富的氣息。

    當然特裡侯爵眼中的財富並不是普通的金銀珠寶，而是貿易與流通——只要幫助這位大人物返回種族，自然就可以憑借雙方的關系搭建起渠道，兩個種族互通有無，自然會有遠遠不斷的財富產生。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需要檢測一下瓦爾西大主教身份的真偽。

    「您好，瓦爾西大主教，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不過聽麥克說，您稱自己的種族為智慧月光鼠，並且是月光鼠之神的大主教？」

    「是的。」

    」哎呀，起風了，您的邊廳需要一盞不滅的燈火。」

    雖然月光鼠比人類要單純許多，但外域上千萬的月光鼠，自然不缺乏勾心鬥角，瓦爾西大主教也經歷過這些，聞弦而知雅意——說著突兀的話語，瓦爾西大主教的手中漂浮起一團光球，掛在空中，將邊廳的蠟燭光亮都蓋了下去。

    這是二級神術：不滅明焰，不會被風和水熄滅，能夠持久地依附在牆壁或者屋頂上，提供長時間的照明。同時，不滅明焰也可以作為檢測牧師等級的標准——剛剛能夠釋放的牧師大約能夠提供兩小時的照明，隨後每增加一個小時就需要增加一個牧師等級。

    只需要看邊廳中光亮了多久，便可以知道瓦爾西大主教是否是真正的大主教——畢竟教會再小，想要擔任大主教一職，也必須是十二級以上的牧師，也正好能夠讓不滅明焰照亮一個夜晚。

    「來人，為瓦爾西大主教准備客房，讓尊貴的客人好好休息。」

    看著瓦爾西大主教的舉動，特裡侯爵感覺到相當奇妙——一只毛茸茸的大老鼠釋放出神術，顯得神秘而強大，而且從瓦爾西大主教的舉動上，特裡侯爵也看出了誠意，於是他呼喚過僕從，為瓦爾西大主教准備了客房。

    …………

    一夜好眠。

    與海怪的驚險搏鬥，以及在鯊魚腹中的長時間昏迷，瓦爾西大主教的身體其實還沒有從疲勞中恢復過來，剛才在特裡侯爵面前，他一直是在強撐。

    所以，當沾染到柔軟的床鋪後，瓦爾西大主教連披掛都沒有去除，就握在被子裡呼呼睡去——而在第二天，當瓦爾西大主教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放了一套小小的禮服。

    於是瓦爾西大主教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不滅明焰在邊廳整整燃燒了一個晚上，而這套小禮服則是特裡侯爵的回敬，同時也是展示自己的實力。

    畢竟瓦爾西大主教的身體大小只有在邊廳和前往客房的路上被僕人看到，而且根據特裡侯爵的試探時間，又排除了邊廳——在短短前往客廳的路上，就能夠知道瓦爾西大主教的身材，這就是實力！

    「尊敬的先生，請跟我來！」

    小禮服很合身，裁縫神祗還為瓦爾西大主教在長褲後面留了小洞，方便他將尾巴伸出來——在穿戴整齊後，瓦爾西大主教拉動了床邊的響鈴，於是一位僕人打開門，為瓦爾西大主教引路。

    「快坐下，瓦爾西大主教，嘗嘗深水城的特色早餐。」

    依舊是昨夜的邊廳，瓦爾西釋放的不滅明焰還依附在屋頂上，發出潔白的光芒。

    在特裡侯爵的邀請下，瓦爾西大主教坐在特裡侯爵的右手邊，隨後僕從送上美味的早餐——香煎松雀蛋，焦香白面包，以及一大杯牛奶。

    「不知道瓦爾西大主教是否能夠在找到回家道路前暫時教導下我的子嗣。」

    「城裡太缺乏您這樣的智者了。」

    在吃飽喝足後，特裡侯爵也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希望瓦爾西大主教能夠在找到回家的路之前暫時擔任特裡家族的顧問，幫助教導家族的少男少女，薪水則等同於家族的護衛長，一個月五十枚金幣。

    只是略微思考，瓦爾西大主教就答應了特裡侯爵的要求，雖然他的腦海中已經記住了費倫大陸的地圖，同時也知道月光鼠在費倫大陸的城市將位於何處，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有船只和資金回去——而且特裡侯爵的意圖瓦爾西大主教也相當清楚，在兩個種族間建立商道和溝通渠道，這也正是瓦爾西大主教需要的。

    只不過月光鼠的城市現在還在建設之中，或許當城市建設完畢，月光鼠先遣軍隊開著鋼鐵戰艦鸚鵡螺號來到深水城的時候，便可以考慮與這位侯爵的家族建立長久的雙邊貿易關系了。

    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瓦爾西大主教不知道，特裡侯爵也不知道，但現在，瓦爾西大主教便決定先安心地呆在特裡侯爵府，靜靜觀察下人類的生活模式和社會形態，為未來月光鼠社會的進步補充點資料。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