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綜藝娛樂之王 作者：小伈（已完結）

【小說書名】：綜藝娛樂之王

【作者概要】：小伈，男，湖北 - 荊州，起點中文網簽約作者。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生活

【內容簡介】：

　　平行世界沒有楊安熟悉的綜藝節目，《極限挑戰》，《我們都愛笑》，《歡樂喜劇人》，《我是歌手》，《爸爸去哪兒》，《奔跑吧兄弟》……統統都沒有！

　　楊安笑了：「我要做綜藝娛樂之王！我要當大明星！」

【其他作品】：《文人逆襲》

第1章 即將解散的節目組

　　楊安站在洗臉台邊，看著鏡子中棱角分明，略微有些帥氣，但絕對陌生的面孔，伸手輕輕在下巴上撫摸著，又掐了掐耳朵，疼！

　　在確認不是在做夢後，楊安歎了口氣：「看樣子我真的是穿越了，還穿越到一個平行世界裡，幸運的是比原來帥點……」

　　一覺醒來，楊安發現這個世界與他原來的所在有很大不同，國家地名語言習慣仍然保持一致，工業科技發展也大同小異，可清朝之後的歷史完全發生了變化，建國後沒有任何妖怪成精，所有的文化娛樂全都不同。

　　這是一個充滿機遇的好世界。

　　楊安確定自己佔據了原來主人的身體和部分記憶，自己前世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上班族，現在變成了……另一個碌碌無為的上班族，現在的他是紅楓電視臺的一名小場務，工作才半年的合同工，連正式編制都沒有，一直在設備組打雜扛機器，練得右手比左手略粗壯一些。

　　「我去，差點忘記了，今天週一，早上電視臺要開例會！」

　　楊安從鏡子中驚醒，意識到時間不夠了，他匆匆洗了把臉，抓起背包就往外沖。

　　楊安住在比較遠的郊區，紅楓電視臺位於市區中心，他出了地鐵站一路狂奔，氣喘吁吁才卡著點趕到廣電大廈。

　　早上9點整，領導頭頭開例會，楊安就負責自己節目組工作區域的日常雜事，打掃清潔，換飲用水，檢查重要儀器設備。

　　楊安所在的節目組，是紅楓衛視下的《江湖笑談》，這是一個持續了三年的老牌綜藝節目，在每週日下午3點到4點的雞肋時間播放，節目組編制完整，上到製片人導演，下到編劇劇務技術，總共是十五人的團隊。

　　與楊安一起給攝像機做保養的，是攝影師顧雲峰。

　　兩人在設備區拆卸清洗機器忙活著，旁邊劇務和編劇等人看新聞的看新聞，玩遊戲的玩遊戲，順便聊著天。

　　「唉我說，昨天收視率統計你們誰看到了？」

　　「早上開會，總台那邊還沒來得及通知呢，估計待會兒統計數據就送來了吧！」

　　「送不送來都知道，就那吊樣唄，最大的懸疑是破0.3%沒？」

　　「我看夠嗆！咱們《江湖笑談》還差兩個月就到三年了，收視率逐期下降這很正常呀，上上期0.309%，上一期0.304%，照這個下降速度，昨天這期估計剛剛達到0.3%的紅線！」

　　「我覺得已經不錯了，不論是咱們紅楓衛視，還是紫菘衛視，藍海衛視，甚至央視，有哪個綜藝娛樂節目能持續三年熱播的？」

　　「有啊，新聞聯播！」

　　「小李你不是抬杠嗎！新聞聯播算哪門子的綜藝娛樂節目！」

　　「觀眾天天看新聞聯播，倍感幸福呀，這還不是綜藝娛樂？」

　　「玩兒去你！」

　　一群人說說笑笑，氣氛輕鬆的很，仿佛在說別人的節目八卦。

　　楊安低聲問道：「顧哥，不是說綜藝節目收視率破了0.3%就會被砍嗎？咱們《江湖笑談》馬上就要破0.3%了，怎麼大家都不著急？」

　　顧雲峰仔細給鏡頭做保養，頭也不抬說道：「段導還差兩個月就退休了，《江湖笑談》做了三年，也該到停播的時候了，新製片人肯定不會接著做下去。反正結局就是這樣，咱們還掙扎什麼呢？等混過這兩個月，新製作人上臺，咱們換個節目重新開始，重新揚帆起航，台裡又不會少我們一分錢工資！」

　　「顧哥說的沒錯，等新製作人組建團隊，我是堅決不做娛樂節目的，節目好點子太難想，觀眾太難伺候，收視率太低，廣告商冠名費太少，誰願意幹吃力不討好的事？」這是編劇李陽，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可惜頭頂都禿了，還剩三五根毛發，據他說是想策劃方案太費腦子的緣故。

　　李陽的話引起大家共鳴，大部分擁有編制的正式工都是抱著得過且過的態度，等著《江湖笑談》停播。

　　而像楊安這樣的合同工們則憂心忡忡，一旦節目停播，他們說不定連飯碗都要丟掉。

　　楊安無語了，節目組好歹也是合作了快三年，怎麼到處彌漫著一股人心潰散，死氣沉沉的味道。

　　《江湖笑談》主要是邀請一些國內明星嘉賓，對社會上的熱點時事進行調侃解說，講一些段子笑話，唱唱歌，互動娛樂一下，順便推薦明星嘉賓主演的電影，出版的書籍，發行的音樂新專輯等。

　　第一年紅楓衛視給予的支持力度很大，請來的都是一線明星，推薦的電影都是票房大片，唱片也是銷量大火的百金級，主持人也很給力，節目效果非常好，綜藝節目收視率最高達到1.5%，這在全國都能排在前五位。

　　可是後來一年不如一年，主持人換了幾茬，一線明星不愛來，二三線小明星又吸引不了觀眾，節目內容老套不變，常年一個樣，新鮮度越來越低，觀眾不愛看，廣告商也不愛投資了，於是逐漸走下坡路，竟然到了面臨停播的窘境。

　　這時，導演段海山和製片部副主任李松一起走進來，段海山拍了拍手：「大家先放下手中的事，李主任有話要說。」

　　楊安注意到段海山與李松的表情都不怎麼好，連忙放下攝像機，和其他人一樣，站到隔斷間旁邊。

　　李松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衛視台綜藝節目製片部副主任，兼任《江湖笑談》製片人。

　　他厲聲說道：「昨天《江湖笑談》的收視率已經統計出來了，全國衛視綜藝節目收視率0.295%，這個數字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義吧？」

　　所有人心中一顫，真破0.3%了！

　　0.3%的紅線一旦被踩過，意味著節目馬上就會停播，每週日下午3點到4點的播出時段雖然雞肋，但更多連上星機會都沒有的節目組早就垂涎已久，絕對會打破腦殼往裡面擠。

　　李松聲音越來越高，充滿怒氣：「段導還有兩個月就退休，你們想幹什麼？讓他安安逸逸退休都不可以？你們好歹也跟了段導三年時間，最後兩個月都撐不下去？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本周要是收視率繼續破0.3，所有人給我滾到地方台去！」

　　辦公區裡無人敢說話，李松重重哼了一聲離開，剩下段海山獨自面對自己的團隊。

　　六十多歲的段海山沒有李主任這麼霸氣，臨近退休的他早已失去爭勝的欲望，只可惜《江湖笑談》滑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肯定撐不到功成名就全身而退的時候。

　　段海山看著自己的團隊，歎道：「李主任說的是氣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編劇李陽問道：「段導，我們真的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段海山道：「沒錯，台裡爭議很大，說我們占著茅坑不拉屎。經視台，地方台，甚至壟上臺的領導都盯上了我們。如果按照台裡的規定，我們組今天就得解散，李主任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是他在會議室拍了桌子才爭取到一次機會，他其實是為你們好。」

　　攝影師顧雲峰平常與段海山關係很好，皺眉問道：「段導，要是這一期收視率還不能到0.3%，節目被砍了，您怎麼辦？」

　　段海山苦澀一笑：「我能怎麼辦，提前退休，捲舖蓋滾蛋唄！」

　　大家都沉默了，段海山辛辛苦苦了一輩子，最終竟然沒落個好結局，這讓大家心裡都不舒服，認為自己虧欠了段海山。

　　段海山道：「這一期節目，我們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一定要全力以赴，我老段也拜託各位，最後再辛苦努力兩個月，讓我好歹風風光光退下去，怎麼樣？」

　　「兄弟們打起精神來，做事了！不能給段導丟臉！」

　　「段導您放心，我們決不懈怠，保證這一期收視率超過0.3%！」

　　「大家群策群力，想想怎麼提高收視率，怎麼讓節目更加具有吸引力，咱不能給段導丟臉呀！」

　　《江湖笑談》節目組的氣氛終於活躍起來，想著偷懶混日子的人也不好意思再混下去，全都動起腦筋，為段海山出主意，怎樣提高收視率。

　　楊安眨眨眼睛，想著怎麼利用這個機會。

　　他所在的那個原世界，高收視率的綜藝節目一抓一大把，改版《江湖笑談》也不難，但他只是一個連編制都沒有的合同工，還是個打雜的小場務，沒資格，沒經驗，他應該怎麼做才能讓段海山取信，怎樣才能讓自己獲得最大利益？

　　節目組同事們重拾過往的熱情，熱烈討論著該如何提高收視率。

　　「段導，我認為問題還是出在嘉賓身上，我們這一期最好能找到更大牌的明星來。」

　　「可我們節目組經費已經枯竭了，沒錢請大牌明星過來。」

　　「我認為嘉賓不是重點，許多嘉賓藝能感不好，在節目上放不開，我們應該在臺詞劇本上下功夫，讓笑點更多一些。」

　　「但是我們的編劇人手不夠，難不成要向隔壁部門借人？」

　　「音樂和後期製作也要提升，不是我打擊你呀小張，你看看你後期製作都俗成什麼樣子了？觀眾看不到現場，好多笑點都是後期製作完成的！」

　　「……」

　　不管這些點子有用沒用，能不能解決實際困難，但這畢竟是個好開端，節目組呈現出久違的活力，段海山終於笑了。

　　楊安一直沒吭聲，一直到下班後，全團隊自覺留下來加班，他才找到機會單獨與段海山相處。

第2章 《笑談滑溜溜》

　　楊安是負責訂餐的打雜成員，他在走廊打完電話後，正好看見段海山出來抽煙，他連忙湊過去，幫段海山點上火：「段導，我有個想法，應該能解決節目現在的困境。」

　　段海山對楊安這個小場務其實很照顧的，每次錄製節目，都有意無意點撥楊安幾句，有幾次還讓楊安做了副導演的工作，比如帶動觀眾情緒，發放禮品等。

　　段海山吐了個煙圈，笑道：「小楊，剛才大家說的你都聽見了，那麼多困難沒法解決，你能有什麼好辦法？」

　　楊安呵呵一笑：「段導，我認為方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人是最會變通的生物，在我看來，這些困難都不是事兒！」

　　段海山問道：「那我問你，經費問題怎麼解決？」

　　楊安舉起一隻手：「我的這個想法，增加的預算不超過5000塊。」

　　段海山問：「嘉賓藝能感不高，笑點怎麼解決？」

　　楊安自信拍著胸口：「您放心，我會讓全程充滿笑點。」

　　段海山問：「嘉賓請誰？我們可請不起一線明星！」

　　楊安搖頭道：「不需要一線明星，段導，我們只需要俊男美女，讓觀眾笑起來就行了。」

　　連續幾個問題似乎都難不到楊安，段海山終於重視起來，他掐滅了煙，正色道：「小楊，說說你的想法。」

　　楊安打開剛才發的節目策劃書，翻到通告列表一頁，指著備選嘉賓列表中的一行名單，說道：「段導，這一期，我想請電影《男婚女嫁》的男女主演過來當嘉賓，然後在節目中增加一個遊戲互動環節，叫《笑談滑溜溜》，只要您同意，我敢保證，預算不是問題，笑點不是問題，收視率，也不是問題，至少不會比現在差，保0.3%肯定可以！」

　　楊安快速說了自己的構思，段海山的眼睛越來越亮，忍不住叫好：「這個想法有趣！你跟我來，把你的想法告訴李陽他們，爭取完善每一個細節！」

　　段海山迫不及待要拉楊安回會議室，楊安沒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段導，我能不能提個小要求？」

　　段海山問道：「什麼要求？」

　　楊安摳了摳後腦勺，不好意思笑道：「能不能讓我也參加表演？」

　　段海山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差點笑出聲來，糊弄著點頭，將楊安拉回會議室。

　　李陽他們聽完楊安關於《笑談滑溜溜》的想法後也樂了，尤其是楊安想上場表演，大家都以為楊安在開玩笑。

　　李陽把玩著鋼筆，不信任說道：「楊安，首先我承認你的創意確實有點意思，在表演房間底部增加一個22.5度的斜坡，讓大家不由自主的滑動，確實有可能產生笑點。但關鍵是，你參加表演能有什麼幫助？」

　　楊安道：「我們需要一個人上場與嘉賓表演，調動現場氣氛，我願意毛遂自薦。」

　　段海山微笑著點頭支持：「小楊之前和觀眾們做過幾次互動，我看到了，他還挺會調動氣氛的。」

　　李陽不相信：「可你只是一個場務工作人員，並非科班出身，又沒有喜劇表演經驗，我們讓主持人羅克上場調動氣氛，不是更好嗎？」

　　楊安搖頭道：「羅主持當班了半年時間，我認為他在談話功底上很深厚，但他的形象不適合搞笑，強行上去恐怕最終效果也不太好。我覺得在座的只有我才放得開去瘋，反正我是新人，就算說錯做錯，也不怕尷尬丟臉。」

　　李陽還不肯放棄：「不行，我覺得你上還是不妥。段導，如果不讓羅克上場的話，我建議從隔壁《快樂星期六》的主持人團隊中選一個人過來，他們的藝能感絕對爆棚，效果肯定很好。」

　　段海山呵呵一笑：「你想選誰？」

　　李陽道：「張明德！」

　　段海山對台裡的這些彎彎道道如何不精？他笑了笑：「就讓小楊試試吧，咱們《江湖笑談》好不容易自己想出來個靠譜點的創意，當然是培養我們自己人了，難道你們願意看著其他節目組的人吃咱們的肉？」

　　眾人哄笑，紛紛表態支持楊安，李陽也沒再爭辯，他為張明德爭取機會是本能的撈好處行為，說不定張明德還看不上《笑談滑溜溜》呢！

　　還有，這個楊安是不是太狂了點，就那麼有信心《笑談滑溜溜》一定會受歡迎？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場務，靈機一動想出來的點子就能讓收視率突破天際？這讓我們編劇的面子往哪裡擱？李陽最不忿的就是這點。

　　看到李陽的表現，楊安恍然大悟，心裡瞬間不爽了，這個張明德聽說是李陽的好友，在《快樂星期六》節目中他只是排行第三的MC，李陽故意推薦自己的好友客串，就是想趁機搶上鏡機會。

　　等大家笑完後，李陽又問了：「楊安，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要請電影《男婚女嫁》男女主演？」

　　楊安解釋道：「因為眼球經濟呀！我們要的就是俊男美女！」

　　李陽嗤笑一聲：「拍攝成本不到200萬的小電影，男女主演都是三流小明星，這能吸引什麼眼球？而且段導，我們節目風格一直都是這樣，貿然改變會讓主持人和嘉賓感到不適應，道具攝影燈光編劇場務的工作安排全部都要改變，觀眾也可能茫然不知所措。段導，我覺得咱們不能押寶在《笑談滑溜溜》上，我們一次都輸不起！」

　　李陽這麼說，其他人也猶豫起來，現在還剩下不到一周的時間，增加一個全新的遊戲環節，就意味著大量的工作需要從頭開始做，他們能完成嗎？

　　段海山遲疑了一會兒，想了想說道：「這樣，反正《男婚女嫁》劇組也在備用通告列表上，這一期的嘉賓就選他們。小李你想辦法增加更多的臺詞劇本笑點，小楊你自己一個人準備《笑談滑溜溜》的環節，我們做兩手準備，等嘉賓到場，看看實拍效果如何，不好的話就砍掉這個環節。」

　　李陽合上筆記本：「我沒問題！」

　　「行吧！」楊安也沒辦法了，上一期節目收視率0.295%，如果這一期編劇李陽超水平發揮的話，重新回到0.3%是非常有可能的，段海山也是出於維穩考慮才做兩手準備，並非不給他機會。

　　楊安心裡暗暗給自己加油，就讓《愛笑滑溜溜》征服整個節目組吧！

　　……

　　週二上午，《男婚女嫁》劇組接到紅楓電視臺的通知，雙方約定了節目錄製時間，定在週四。

　　楊安一大早就趕到電視臺，將連夜趕出來的策劃書交到段海山手裡：「段導，這是我的策劃書。」

　　段海山翻看起來，策劃書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道具準備方案，第二部分是遊戲環節流程和劇本，第三部分是花絮以及後期製作方案。

　　段海山贊了幾句：「不錯嘛小楊，沒想到你連策劃書都會做？」

　　楊安說道：「那是您教的好，這半年來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非常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段海山點點頭：「後生可畏，你去吧，道具組那邊我來打招呼，你儘快將舞臺搭建起來，內部試演一次。」

　　楊安先是去財務領經費，區區5000塊，還被打了折扣，只給了2000塊，他來到道具組，沒想到又碰到了麻煩，人家說沒法配合。

　　道具組負責人為難道：「小楊，根據你提供的設計圖，地面22.5度的斜角，與正常場景效果一樣，那我們需要用角鋼和槽鋼搭建底架，再用特殊地板鑲嵌，你還要固定吧台，桌椅和話筒架，搭建場景，這需要的經費不少啊，2000塊不夠！」

　　楊安好說好歹才讓對方幫忙墊付一部分，先搭22.5度斜坡的空架子，等錢到位了，週四錄製時，再鋪地板擺道具一步到位。

　　接著再去找人預先排練，楊安又碰到釘子，節目組每個人都各自忙得很，根本就沒人願意幫他。

　　楊安就算再遲鈍，他也知道出了問題。

　　這個時候，他看到幸災樂禍的李陽從外面走來，李陽還笑著同他打招呼。

　　李陽問道：「小楊，你的溜溜球節目準備的怎麼樣了？」

　　楊安乾脆不走了，他說道：「李編，是《笑談滑溜溜》，不是溜溜球。我現在正準備找人對一對臺本，不過別人都很忙，不知李大編輯能不能幫忙檢查一下？」

　　李陽一屁股坐下來，半躺在電腦椅上，端起咖啡愜意得喝了一口：「我也很忙呀，我只有兩天時間寫包袱笑點，原來的臺本要全部推翻重寫，真幫不了你哦。」

　　旁邊另一個編輯湊過來，陰陽怪氣說道：「小楊你這麼快就寫好了？厲害喲，根本用不著找我們嘛！你要是實在找不到人對臺本，可以去隔壁《快樂星期六》問問，他們那邊閒人多，我們節目組太忙，連場務都開始兼任製作人了，太忙咯！」

　　李陽補充了一句：「嗯，好像張明德有空，你可以去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麻痹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這麼陰陽怪氣嗎？

　　楊安這下子真的火大了！

　　大家還是一個節目組的同事呢，有這麼拆臺的嗎？誰說場務就不能兼任編劇，就不能當製作人，我偏不讓你們倆如願，今兒個非跟你們幾個耗上了！

　　「行，我去問！」楊安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離開大門，直接出電視臺回家。

　　問你個錘子！

第3章 節目開始錄製

　　一直等到週四，藝人嘉賓到場，楊安都沒有求過任何人，他憋著一股氣，一個人琢磨臺詞，一個人構思節目流程，一個人準備背景音樂，能自己動手，決不讓別人幫忙。

　　週四，《男婚女嫁》電影劇組來了七個人，男主角沈輝，女主角劉蘇蘇，加上各自的經紀人，以及劇組宣傳人員，段海山親自在電視臺大門前迎接，將他們帶到大會議室，和團隊所有工作人員見面，顯得頗為重視。

　　沈輝和劉蘇蘇兩人剛剛出道三四年，僅僅混到三線明星的水平，演技不怎麼樣，但有金主願意出錢讓兩人拍電影，無外乎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唄！

　　「這是今天的日程安排，8點對臺本，8點半化妝，9點開始錄製第一個環節《笑談嘉賓》，10點錄製《笑談滑溜溜》……」段海山與藝人嘉賓介紹著。

　　沈輝突然打斷道：「段導，那個《笑談滑溜溜》是新環節嗎？」

　　段海山點頭，示意楊安出來：「這位是《笑談滑溜溜》的製作人，副導演楊安，同時他也是與你們互動的演員之一，待會兒你們要好好配合。」

　　楊安主動伸出手：「輝哥你好！今天可能要累著你們了！」

　　沈輝不明就裡，笑道：「楊導你好，錄節目累是應該的，我吃得消。」

　　楊安又和劉蘇蘇握了握手：「蘇蘇姐你好，你們吃過早餐沒有？沒吃的話等一下我叫人送來，待會兒錄製節目，真挺耗體力的！」

　　劉蘇蘇撫了撫劉海，嫣然一笑：「沒想到楊導這麼帥，我最喜歡和帥哥一起玩遊戲了，你放心，我肯定會配合的！」

　　兩人左一個楊導，右一個楊導，坐在一旁的李陽覺得相當刺耳，小聲嗤道：「什麼狗屁楊導……上周還是個打雜的小場務……」

　　這句抱怨音量不高，沈輝和劉蘇蘇都沒聽見，不過兩人的經紀人和楊安都聽見了。

　　楊安沒有當面反駁，這個場合不適合翻臉，讓李陽這小子囂張一會兒。

　　段海山又說了一會兒，大家迅速進入工作狀態，按部就班做準備。

　　9點整，在錄製最重要的第一個《笑談嘉賓》環節時，兩個經紀人在李陽身邊說了幾句話，沒一會兒他們倆就陰沉著臉，找到總導演段海山，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段導，我聽說那個叫楊安的副導演在上周還只是個打雜的場務？」

　　段海山關掉步話機，帶著兩人來到偏僻的地方，不悅道：「場務怎麼了？場務提升一級就是副導演，二位有問題嗎？」

　　兩人一愣，喂喂喂，這麼護犢子真的好嗎，完全不給面子，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經紀人又問道：「《笑談滑溜溜》也是他提出的方案吧？他這麼年輕，能不能勝任這個工作？對我們的藝人會不會有影響？」

　　段海山笑了：「二位多慮了，方案好不好，錄了你們就知道。再說對你們藝人的影響，我想，就算有影響，應該也是微乎其微吧？」

　　段海山話中含著譏諷，兩個經紀人也聽出來了，這是在諷刺兩個藝人名氣也就那樣，還真把自己當大牌明星了，還談什麼影響不影響，矯情的很！

　　兩個經紀人氣的夠嗆，可不敢與段海山當面翻臉，只能悻悻離去，準備再去警告楊安，撿軟柿子捏。

　　節目錄了半個多小時，李陽身邊來了一個年輕人，正是《快樂星期六》的3號MC張明德。

　　張明德問：「陽子，你急著喊我過來幹嘛？」

　　李陽道：「過一會兒有個新的遊戲環節，你看看有沒有搞頭。」

　　張明德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注意他們，低聲笑道：「是你們弄出來的新環節？不是我笑話你們呀，台裡誰都知道你們節目要死了，莫非你們還想著老樹開花，迴光返照一次不成？」

　　李陽道：「我剛剛才看到臺本，確實有點意思，所以才喊你來看看。你要是覺得有搞頭，我在這邊想辦法為你爭取，你那邊也使使勁，看看能不能讓你搶下這個環節的MC。」

　　張明德道：「你有好處想著兄弟，哥們兒先謝謝你，不過這次還是算了，《江湖笑談》肯定是沒前途的，你還瞎折騰個什麼勁兒？等節目砍掉解散，你來《快樂星期六》幫我。」

　　兩人又聊了會兒，《笑談嘉賓》錄製結束。

　　沈輝和劉蘇蘇下去換裝，道具組快速撤下舊場景，來了四五個人推著車，將槽鋼斜坡搭建起來。

　　觀眾席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楊安舉著喇叭，在那走來走去，指揮眾人搭台。

　　主持人羅克走下舞臺，來到李陽身邊，先和張明德打了個招呼，說道：「看這陣勢，鬧得挺大呀？」

　　李陽嗤笑一聲：「羅哥，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場務，還想著當編劇，做製片人，最後還想撇開你這個正班主持人不用，自己上臺當明星，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

　　羅克心裡也不爽，他主持《江湖笑談》節目組也有半年時間了，結果昨天聽說一個毛頭小子弄出個新環節，還不要他上場，他差點摔了杯子！

　　張明德是外組人，不好煽風點火，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舞臺搭建。

　　楊安身先士卒，親自動手，五六個道具組員工帶著手鑽登臺，打鉚釘固定桌椅道具，只用了一刻鐘就搭建好一個酒吧場景。

　　攝像組有三台，正中間的固定機位是傾斜22.5度擺放，左右各有兩個移動機位，用於拉近取景和正常拍攝。

　　剛剛換過裝的沈輝和劉蘇蘇靠近舞臺，兩人都嚇了一跳，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劉蘇蘇驚訝道：「我的天哪，滑溜溜是這麼個意思呀？」

　　沈輝伸手摸了摸22.5度地板，皺眉問道：「這怎麼站人？斜著往上爬嗎？」

　　兩個嘉賓傻了眼，觀眾席上也熱鬧起來，到處都是議論聲，節目還沒錄製，臺上就笑成一團，紛紛指著舞臺議論起來。

　　「哎喲我草，那個工作人員心眼也忒壞了，你們看他是在地板上打蠟嗎？」

　　「這個創意有意思呀，房間傾斜，人要在裡面正常表演，肯定會摔跤，這不得笑料百出？」

　　「不錯嘛，《江湖笑談》早些年怎麼沒想出這個創意？早這麼改，絕對不是現在這個低迷收視率！」

　　楊安笑眯眯道：「二位，準備好沒有？」

　　沈輝為難道：「楊導，這不會太為難吧？站都站不穩啊！」

　　楊安笑道：「輝哥，你在《男婚女嫁》裡面可是個猛男呢，這點小難度對你來說算事嗎？走吧，咱們先試一試，NG了還可以重來嘛，最後再剪輯成正片，保你效果好！」

　　劉蘇蘇將手放在嘴邊，吃吃笑道：「楊導，待會兒你可千萬要扶著我，我打小平衡感就不好，上去了一定會摔倒的。」

　　楊安無語了：「要不我喊人來幫你吊威亞？」

　　劉蘇蘇掩嘴笑起來：「好呀好呀！」

　　段海山在步話機裡詢問藝人準備情況，又確認了楊安這邊佈置已經OK，攝像組也準備就緒，於是下令第二環節開始錄製。

　　楊安扶著沈輝上臺，沈輝穿著酒吧服務生的小西裝馬甲，小心翼翼地將右腳皮鞋踩上去，踩實了覺得有安全感，然後兩隻腳都上去了。

　　「怎麼樣？還行吧？」

　　「還行，就是感覺有點怪，房間都是斜的。」

　　「走兩步試試？往中間走，走到吧台位置。」

　　「好嘞，地有點滑……唉我去！」

　　嘭！

　　沈輝出師不利，剛走三步就滑倒在地，這還沒開始錄呢，直接摔了個大馬趴，觀眾席上都笑瘋了，前俯後仰，笑聲突然爆發出來。

　　「你沒事吧？」沈輝的經紀人立刻跑上前，趴在房間外問道。

　　沈輝站起來，擺手道：「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我穿什麼皮鞋呀我，太滑了！」

　　經紀人走下臺，路過楊安身邊，眼神不善地瞪了一眼楊安，要是沈輝在這裡受傷，他跟楊安沒完！

　　沈輝試了幾分鐘，總算是適應了，聽著楊安的指揮，走到房間中間的吧台，扶著吧台微喘氣，給楊安豎起大拇指，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楊安這才在步話機裡說道：「各單位注意，《笑談滑溜溜》第一次錄製準備開始。」

　　段海山看著監控室上的畫面，接過指揮權：「現場導演讓觀眾安靜，燈光打起來，藝人就位，二號機和三號機每隔一分鐘交替對準觀眾席取像，音樂準備，五，四，三，二，一！」

　　一段歡快的開場音樂過後，錄製正式開始。

　　現場導演的聲音響起：「這家Dish酒吧是沈輝和劉蘇蘇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因為酒吧老闆很窮，請不起太多人，沈輝在這裡當DJ，兼任調酒師和保安。」

　　哈哈……

　　觀眾席上發出一陣輕笑，第一句臺詞就讓大家忍俊不止，這酒吧也太窮了吧，一人兼三職！

　　沈輝這個酷酷表情的酒保也是醉了，雙手撐著傾斜的吧台桌面，兩隻腳不斷對抗地心引力，溜下去，又縮回來，再溜下去，再縮回來，側面拍攝的三號機準確捕捉到這一幕，攝影師自己都笑的差點把持不住。

　　現場導演繼續說道：「酒吧生意不好，冷冷清清，一個顧客都沒有。為了吸引顧客，也為了排除寂寞，沈輝決定跳一隻舞來取悅觀眾，沈輝選好歌，走到舞臺中央。」

　　哈哈哈哈……

　　觀眾們全都注意到沈輝的表情，一個個捧腹大笑起來。

　　沈輝整個人都快要石化了，不敢相信地看著現場導演方向，這尼瑪站都站不穩，還要站在舞臺中央跳舞？這臺本裡面根本就沒有提過這件事呀！

　　台下，劉蘇蘇掩嘴大笑，手持DV的工作人員準確捕捉到這一幕，劉蘇蘇彎腰喘著氣笑道：「我終於知道……之前楊導說會累著他了……哈哈……」

第4章 《煎餅果子來一套》

　　舞臺中，沈輝今天拼了。

　　他顫顫巍巍走到吧台前方，雙手向後撐著吧台桌面，好不容易扶穩了。

　　他打定主意，等一下舞曲音樂響起，他能跳就跳，不能跳就雙手撐著吧台，動動腳意思意思算了。

　　只聽見演播廳中音樂響起，一陣歡快的歌曲前奏，鼓點聲的節奏非常好，沈輝藝能感上來，面對攝像機，配合跟著點頭，一臉陶醉的樣子，身體隨著音樂輕輕搖晃起來。

　　突然，一個萌萌的小女孩聲音唱起來。

　　「藥藥，切克鬧！

　　煎餅果子來一套！

　　一個雞蛋一塊錢，

　　喜歡脆的多放面。

　　辣椒腐乳小蔥花，

　　鐵板鐵鏟小木刷。

　　……」

　　沈輝瞪大眼睛，臉上陶醉的表情凝固了，像見了鬼一樣，幾近崩潰！

　　這什麼鬼！這是他選的DJ歌曲嗎？還煎餅果子來一套，可是……可是……這RAP節奏讓人欲罷不能啊！

　　噗嗤噗嗤……

　　哈哈哈哈！

　　觀眾席上大笑起來，這真的是酒吧DJ歌曲嗎？還真有點像，藥藥切克鬧不正是英文「Yo Yo Check it OUT」的音譯嗎？這極具節奏感的鼓點聲，讓人的身體產生共鳴，不由自主地跟著搖擺起來，觀眾們大笑鼓掌著，發出陣陣喝彩聲。

　　臺上的沈輝都傻眼了，不知道該不該跟著舞曲跳起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呢，萌女孩的聲音又來了：「艾瑞巴蒂，

　　嘿喂夠，

　　跟我一起來一套，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我說煎餅你說要，

　　煎餅，

　　要，

　　煎餅，

　　要，

　　藥藥，

　　切克鬧，

　　黃金味道好噴香。」

　　噗通！

　　沈輝自己忍不住笑場了，雙手一軟，摔倒在地，呲溜一聲滑到斜坡底部，撞在緩衝牆上，笑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哈哈哈哈！

　　觀眾們笑場了，這一幕可是大家最愛看的呀，你再大牌，再帥，身材再好，那又怎麼樣，照樣摔的狗啃泥，你和咱普通老百姓沒啥區別！

　　一分鐘的歌曲放完了，演播廳裡全是笑聲。

　　這節目錄不下去了，攝像組沒法錄，攝像師的手都笑的打顫，好多鏡頭都虛了，在場工作人員全都笑噴，連現場導演自己都笑得差點從高腳凳上掉下來，段海山在監控室裡忍俊不止，全都沒法錄呀！

　　觀眾更不用說了，至少有一半人笑岔了氣，不停咳嗽著，絕大多數人都是胸腔快速上下起伏，發出咯咯的笑聲，時不時擦著笑出來的眼淚，抱著笑疼的肚子揉著。

　　藝人表現同樣不堪，沈輝絲毫不顧忌形象，趴在地板上笑個不停，劉蘇蘇一個勁說完了完了妝都笑散了，跟在她後面的化妝師也沒法補妝，因為化妝師也是第一次見到節目錄製，笑得拿著眉筆和粉撲的手一個勁的擺動，差點給劉蘇蘇頭髮上撲了一層粉。

　　這演播廳裡唯一保持冷靜的，只有楊安了。

　　楊安本來準備上場的，一看這架勢，心裡當然高興的不得了。

　　可接著他又犯愁了，接下來還怎麼錄呀，藝人動不動就笑場，觀眾也跟著瞎起哄，節目組只有三台高清攝像機，以及幾個拍攝藝人的便攜式DV，多麼好的素材採集，估計都浪費了。

　　「錄製暫停！現場導演穩定觀眾情緒，藝人組重新補妝，楊導，現場交給你了，你上去和藝人說說戲！」段海山及時收住笑容，迅速下達指令。

　　段海山是第一個意識到問題的人，節目組的準備太寒磣了，尤其是攝像組，三台遠攝像機遠遠不夠，必須要五台，不，十台才行，不僅僅是舞臺中央，而且要有專人攝像師捕捉觀眾席的笑點，還要有旋轉攝像機拍攝全景，有高清攝像機對準其他藝人採集花絮！

　　想到這裡，段海山立刻走出監控室，讓助理趕緊聯繫製片部副主任李松，他走到舞臺處找到楊安，說道：「節目暫停十五分鐘，現場交給你了，我去調動攝影組和其他資源。」

　　楊安扶起沈輝，聽見段海山說的話，心裡終於放心了，他知道段海山已經重視起來，一定會把《笑談滑溜溜》當成《江湖笑談》最重要的環節來對待！

　　沈輝笑得肚子疼，扶著楊安道：「楊導，你臺本裡沒說這個呀，你只說聽到DJ舞曲，然後讓我跳個舞，哎喲我肚子笑疼了，這DJ舞曲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楊安笑了笑：「酒吧DJ裡面不都是這麼喊的麼，艾瑞巴蒂嘿喂夠，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不說這個還好，一聽到這個魔性節奏，沈輝又忍不住笑場了，趴在楊安的肩膀上，笑的站不起身。

　　劉蘇蘇也是這樣，跑過來抓著楊安的手，撒嬌一樣道：「楊導楊導，這是哪個小女孩唱的呀？實在是太萌了！我好喜歡這首歌，好想見見她本人！」

　　這時候工作人員過來，滿臉興奮道：「楊導，觀眾那邊提出要求，想再聽一遍剛才的歌，最好是能在大屏幕上把歌詞字幕打出來，大家都想學著唱。」

　　楊安想了想，這種事情要趁熱打鐵，要是等觀眾們回過味來，待會兒再錄製，可能就沒這麼好的笑果了。

　　於是楊安拿起步話機吩咐道：「各單位注意，三台攝像機對準觀眾席，音響師聽我指揮準備重播剛才的歌曲，現場導演選幾個會跳舞的觀眾，把他們帶到舞臺上，讓他們和嘉賓藝人互動，我們先錄製觀眾席笑果素材。」

　　李陽聽見步話機裡傳來楊安的命令聲，氣血莫名上湧，不顧節目組規定，按通步話機：「段導不在，楊安你沒資格下命令！」

　　你丫的終於忍不住跳出來了啊！

　　楊安早就磨好了刀，他站在舞臺上，居高臨下看著台下工作區的李陽，對著步話機冷笑道：「剛才段導已經授權我了，我是這個環節的導演，全權負責現場，李陽你耳朵聾了？還是你想質疑反抗段導？」

　　李陽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血來，楊安當著全節目組，甚至是整個演播大廳的面責駡他，讓他下不了臺，他這時候想沖上臺和楊安拼命！

　　張明德也被李陽的突然發難嚇了一跳，可惜剛才沒攔住，這時候他怕李陽再次頂撞楊安，連忙奪過李陽手中的步話機，不准李陽說話。

　　楊安冷冷補了一刀：「我們正在錄製節目，你要是再搗亂，我就讓人請你出去！」

　　誰不知道錄製現場導演最大，腦袋抽風了才反抗導演呢！

　　節目組其他人都不是傻子，錄製算下來還不到三分鐘，誰都看得出來《笑談滑溜溜》的節目笑果十足，這個環節肯定會受到觀眾們的喜歡，誰還會去得罪一手策劃它的楊安？

　　現場導演很快就找到五個自告奮勇的觀眾，楊安命令三台攝像機對準觀眾席，找到帥哥和美女的座位，待會兒笑起來能拉近鏡頭，帥哥美女笑起來比普通觀眾更吸引人眼球，這是絕佳的節目賣點。

　　演播廳外，段海山打了七八個電話，看到急匆匆趕來的李松，連忙說道：「老李，這次必須靠你出面了。」

　　李松趕緊往演播廳走，問道：「什麼情況？你說觀眾們都笑瘋了？就你們那個什麼滑溜溜的新環節？」

　　段海山快步跟在後面，道：「就是滑溜溜！楊安真是個鬼才，他只用了一分鐘，真的只用了一分鐘，就讓現場觀眾笑得肚子疼，我敢保證，這絕對是今天最大的笑點，也絕對是這一期《江湖笑談》最大的噱頭賣點！」

　　兩人來到演播廳，正好看見楊安舉著話筒指揮觀眾，兩人不聲不響站在工作區，等著看楊安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楊安指揮觀眾在舞臺上站好位，又讓沈輝和劉蘇蘇穿插在觀眾中間跟著一起跳，接著對著步話機說道：「大屏幕連上了嗎？字幕做好了沒有？很好，音樂響起，歌詞滾動起來，五，四，三，二，一！」

　　輕鬆愉快的前奏響起，楊安也跟著舞臺上一起搖擺起來，舞臺上眾人放的很開，就像真的在酒吧裡聽DJ打碟一樣。

　　觀眾席上大夥看著大屏幕上滾動的歌詞，又看看舞臺上跳著舞的觀眾和明星方陣，爆發出巨大的歡聲笑語。

　　這首DJ神曲打破了眾人一貫的印象，所有人深深喜歡上這個萌女孩的聲音，整個觀眾席變成了歡樂的海洋，每個人都站起來，不由自主的高舉雙手，跟著擺動身體，跟隨著「動次打次動次打次」的節奏，玩的嗨極了！

　　那個音響師也是個聰明人，歌曲結束後無縫連接了一曲鼓點獨奏，演奏廳裡迴響著動次打次的鼓點純音。

　　楊安做過副導演的工作，知道這是個調節氣氛的絕佳好機會，靈機一動，舉著喇叭對準觀眾喊道：「大家跟我一起來！我說煎餅你說要！煎餅！」

　　「要！」

　　「煎餅！」

　　「要！」

　　「動次打次動詞打次，大家一起嗨起來！玩吐碎佛，康忙北鼻來次夠！」

　　觀眾們實在是太給力了，楊安揮舞著手臂，跟著鼓點節領隊奏喊，觀眾們同樣跟著鼓點節奏應答，音響師及時重播一遍，舞臺上跳舞的觀眾和嘉賓都玩瘋了，楊安帶著大家喊了幾個回合，現場氣氛嗨翻了天！

　　段海山和李松都是中老年人了，雖然對這種音樂不怎麼感冒，但專業素養讓他們迅速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地拿出手機，走出演播廳，催著其他攝像組快點過來救場。

　　演播廳裡笑聲震天，歡呼連連，幾個攝像師心裡激動不已，這下可好，錄了那麼多觀眾笑場的素材，以後節目就不愁剪輯了，從沒見過觀眾打心底裡笑得這麼開心的！

第5章 姐怪心疼的

　　演播廳裡嗨翻了天，台下李陽看傻了眼，臉漲得通紅。

　　等音樂停下後，李陽狠狠說道：「他嗎的，這個走狗運的傢伙！」

　　張明德悄悄拉著他來到旁邊沒人處，說道：「陽子，這個節目我要了，我告訴你，你現在千萬別和他起衝突，最好還要和他打好關係，搞清楚所有的笑點，爭取把整個方案全部拿到手！等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去找人活動，抓緊時間把這件事運作好。」

　　李陽陰咬牙切齒道：「行！我就是看不慣他得志猖狂的模樣，咱倆一定要把這個節目搶過來！」

　　十分鐘後，段海山和李松緊急調來五台高清攝像機，另外借調了十個人過來幫忙，很快就佈置好。

　　段海山捏著步話機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道：「楊導，接下來你指揮怎麼樣？」

　　嘶……

　　整個節目組成員全都傻眼了，這是要授權給楊安統管全域啊！

　　李松疑惑了，他拉了拉段海山：「老段，你這是幹什麼？你要扶持新人也不能挑這個關鍵節點吧？那麼多人都看著呢！萬一他出錯了怎麼辦？你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呀！」

　　段海山還沒說話，楊安先在步話機裡回了：「段導，我待會兒還要上場表演，沒法指揮呀，一切都按照臺本來吧。」

　　段海山側過頭對李松輕歎一聲，按通步話機：「各單位注意，《笑談滑溜溜》繼續錄製，從頭開始。」

　　……

　　藝人們實際上很辛苦的，因為錄製時間緊迫，中午吃飯也是電視臺提供的盒飯，沈輝要了雙人份，狼吞虎嚥，連劉蘇蘇也不顧淑女形象，吃了平常飯量的1.5倍，直呼喊餓。

　　沒辦法，一個《笑談滑溜溜》就錄了接近兩個小時，兩人消耗了極大的體力不說，臉都快要笑腫了，兩人笑場無數次，補妝無數次，胳膊腿都差點摔青了，經紀人氣得臉都綠了，可兩位藝人高興的很，絲毫沒有抱怨，最後還和楊安互換了私人電話。

　　楊安本身還兼任訂盒飯的場務工作呢，他親自給每位工作人員發盒飯，對每個人都笑臉相對，攝像大哥辛苦了，燈光大哥辛苦了，道具大哥辛苦了，他揉著臉頰，暗自感歎原來老這麼笑也挺累的。

　　「楊導，恭喜了！」

　　「同喜同喜，大家都不容易，都辛苦了！」

　　「行啊楊導，這真是個絕佳的點子，我敢保證播出後笑果一流，觀眾們都愛看！」

　　「後期剪輯非常重要，能不能成全都靠各位的神剪了，拜託啦！」

　　「楊導，不錯嘛，《江湖笑談》起死回生就靠你了！」

　　「唉不能這麼說，是靠大家，沒有我們整個團隊，就沒有我楊安，這是團隊的功勞！」

　　好不容易發完盒飯，楊安看到一個面生的人過來，這人笑盈盈伸出手：「楊導你好，我是《歡樂星期六》的張明德，剛剛看了你的節目錄製，真是太棒了，我相當佩服你啊！」

　　張明德？

　　楊安眼睛都眯了起來，原來這個傢伙就是張明德呀，他又不是我們節目組的，總不可能跑這裡來混盒飯吃的吧？那他過來的話……

　　楊安瞬間警覺起來，他不動聲色抽出手，說道：「原來是張哥呀，久仰大名啊，你是要來領盒飯的嗎？」

　　張明德擺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請楊導吃頓飯，我在菲爾德餐廳定了個位置，不知楊導能不能賞臉？」

　　楊安拒絕道：「不好意思啊，我還要整理母帶，中午恐怕沒時間。」

　　張明德繼續笑：「是訂的晚上。」

　　楊安有點惱火：「真對不起，張哥，這幾天我恐怕都沒時間，為了這個節目，我忙得每天只睡四個小時。」

　　張明德還真是個人物，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MC，他的表演功底也非常深厚，多次被拒絕，他臉上絲毫看不出惱怒，仍然笑道：「是我唐突了，沒考慮到楊導太忙。這樣，等楊導忙完這陣子，我們再抽空聚聚？」

　　楊安不想得罪死這個人，隨口答應下來，正好看到段海山對他招手，告罪一聲，離開而去。

　　等楊安和段海山一行人離開，李陽走到張明德身邊哼了一聲：「小人得志便猖狂！」

　　張明德抽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剛剛握住楊安的手，嘴角露出笑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應該感謝這位小人，現在他做的越好，將來我們得到的越多。」

　　李陽跟著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陰毒。

　　大導演和大製片人是不可能吃盒飯的，段海山與李松，帶著他們請來的攝像組外援領導，再加上楊安，一行五人坐電梯前往四樓的廣電食堂，包房已經安排好了。

　　客套一番落座後，楊安堅持坐在最下首，段海山介紹道：「這位是後勤處的邱主任，這位是新聞綜合台的黎主任，李主任和我好不容易才從他們那裡緊急借調過來幾台高清攝像機，小楊你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們。」

　　楊安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給兩位領導敬酒：「邱主任，李主任，今天多謝你們出手援助，我先幹為敬！」

　　楊安看到標配是五錢的小杯子，他主動換成一兩的中號杯，連喝三杯，他猜到今天不可能全身而退，乾脆光棍點，主動表示誠意。

　　邱主任和黎主任哈哈大笑著，各自陪了一杯，邱主任說道：「小楊啊，下午還要工作，今天就暫且饒了你。」

　　黎主任故意對段海山說道：「老段呀，我很喜歡小楊這個小夥子，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來我們新聞綜合辦，我保證虧待不了他！」

　　段海山一瞪眼：「老黎你就別想挖牆腳了，小楊是我們節目組的一塊寶，李主任也相當看好他，你說再好聽都沒用，難道我們衛視台就會虧待他？是不是呀李主任？」

　　李松呵呵一笑：「邱主任，黎主任，你們剛才是沒聽到，段導都把大權下放到小楊手裡了，你們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所以說，你們是搶不走滴！」

　　眾人紛紛起哄，笑個不停，楊安心裡也比較感動，段海山對他確實不錯，一直都在提攜他，所以他也不想讓段海山失望，只能用盡力做好節目來回報段海山。

　　酒過三巡，眾人大快朵頤。

　　段海山問道：「小楊，我們都很看好《笑談滑溜溜》，所以接下來幾天，你一定要盯好了，將它製作精美，一定要一炮打響。」

　　楊安道：「段導您放心，我會堅持到星期天中午，一定不出任何差錯。」

　　段海山很滿意，李松補充說道：「宣傳也要跟上，節目組預算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批1萬經費。如果這期《江湖笑談》的收視率超過0.3%，我可以拍板讓你擔任節目組副導演，等老段退休後，你就接他的班。」

　　楊安心中一喜，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處啊：「多謝領導的支持和厚愛，我一定會勤勤懇懇，認真把工作做好，不讓領導失望！」

　　吃過午飯，下午還有幾個小時其他環節的錄製。

　　楊安沒有參加，他拿著《笑談滑溜溜》全部的母帶，關在房間裡仔細觀看。

　　這一期的臺本，楊安並沒有完全參照另一個世界的《愛笑滑溜溜》，他增加了《煎餅果子來一套》這段歌曲，修改了部分設定和臺詞，比較完美地結合了《男婚女嫁》這部電影的內容。

　　楊安很快就沉浸在他的工作中，要從幾十個小時的母帶中挑選出最完美的剪輯，說不定他真的要忙到星期天中午去。

　　……

　　週五早上，楊安又差點遲到，從地鐵口一路狂奔到廣電大廈，提前一分鐘打卡。

　　今天走進辦公區，楊安發現氣氛大為不同。

　　前幾天同事們對他都是直接忽視，假裝看不見，而今天見面後，各個都主動打招呼。

　　「楊導早啊！」

　　「小楊你這麼早就來了呀，看你那黑眼圈，姐怪心疼的！」

　　「不要太拼命啦，接下來就看我們剪輯組的了，我保證給你剪輯的完美無瑕！」

　　幾個同事主動湊過來噓寒問暖，楊安笑著一一回應，然後拿起掃帚，準備做日常打雜工作，清掃垃圾，換飲用水，給設備做保養等等，平常這些雜事都是他的工作。

　　「別別別，讓我來讓我來！」

　　「我來換水，我力氣大！楊導你就別動手了！」

　　「楊導你坐下休息，別啊，擦鏡頭多大的事，我一個人能搞定！」

　　楊安哭笑不得，這下可好，平常都是別人對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現在僅僅過了一天，就變成別人主動上杆子做這些事，生怕累了他老人家一樣。

　　嗤……

　　楊安耳朵靈著呢，他聽見從編劇區傳來的不屑聲音，他懶得回頭，不管是誰，肯定撼動不了他的位置了，他已經證明了即使只是一名小小的場務，也能幹編劇的活兒！

　　「楊哥兒，問你個事唄！」這是導演助理宋小美，平常一副冰清孤傲的模樣，都不怎麼搭理楊安的，今天竟然主動湊過來示好。

　　楊安問道：「什麼事？」

　　宋小美嘻嘻一笑：「那個《煎餅果子來一套》的演唱者是誰呀？你知不知道，一夜之間，這首歌就在網上火啦！」

第6章 拉來50萬贊助費

　　楊安昨天累的倒頭就睡，根本沒注意網上發生了什麼，他揉了揉黑眼圈，打著呵欠問道：「怎麼火了？」

　　宋小美誇張地說道：「好多人在求歌手名字，說已經入了魔，進入到單曲循環中不能自拔！」

　　楊安笑了：「哪有這麼誇張？這首歌是我一個朋友交給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唱的，唉外面有人找你。」

　　打發走宋小美，楊安心裡略有得意，他打開電腦，登陸到海角社區和貓爪網，這個世界一般什麼大範圍影響力的八卦新聞，都會出現在這兩個論壇上。

　　果不其然，海角網的娛樂八卦分板塊，以及貓爪網的大雜燴板塊，熱門主貼都與《煎餅果子來一套》有關。

　　楊安點開海角網的帖子，名叫《魔音再現，我愛煎餅果子來一套》。

　　這個樓主名叫「超哥問你服不服」，他先是放上一段視頻，寫道：「超哥昨日有幸成為紅楓台《江湖笑談》的現場觀眾，本以為是一場無聊之旅，誰知竟然聽見一曲魔音，深深的打動了超哥我，超哥冒死錄下這首歌，單曲循環播放了一宿，連夜做上動畫背景和字幕，現在拿出來供大家分享，超哥只問你們一句話，你們服不服？」

　　這個超哥挺有才的，用手繪畫的方式做出一個動畫短篇，一個超萌的小女孩站在煎餅果子攤前，小舌頭舔著嘴唇，目不轉睛盯著老闆刀鏟下的煎餅果子，嘴裡念念有詞，最後一邊吃，一邊隨著音樂跳起來。

　　再看下面回帖，前四樓都是無意義的搶樓回復，從第五樓開始就變成了正經回答。

　　五樓：「完了完了完了！聽完這首歌，我內心的邪惡被引爆，我他媽竟然愛上了這個小姑娘，我他媽竟然是個妹控，妹控，妹控……」

　　六樓：「樓上思維已經混亂，究竟你是妹控，還是你媽是妹控？話說聽完這曲魔音後，我也愛上她了，好想讓老婆再生個萌女兒，抱抱！藥藥，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

　　……

　　十七樓：「魔音再現，根本停不下來！太動感了，太有才了，太有感覺了！藥藥，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樓下保持隊形！」

　　……

　　七十四樓：「重金跪求魔音無損版本，我要把它製作成手機鈴聲！藥藥，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樓下保持隊形！」

　　……

　　一百五十樓：「清醒脫俗的萌音，活力動感的魔音，有哪位大神知道原唱者是誰？冰天雪地打滾求人肉啊！艾瑞巴蒂，嘿喂夠，跟我一起來一套，動次打次動次打次，我說煎餅你說要！樓下保持隊形！」

　　……

　　楊安樂呵著，又看了看貓爪網，熱帖的內容都差不多。

　　絕大多數網友都不排斥這首歌，超過一半的人相當喜歡，都在詢問這是誰唱的，在哪裡可以下載無損音源，只有極少幾個黑子喜歡亂噴，指責歌曲沒有深度涵義，完全是胡編亂造的口水歌，歌詞膚淺無聊等等。

　　「口水歌？呵呵，你們懂個屁，這年頭最賺錢，最容易出名的就是口水歌！」楊安在心裡不屑道。

　　楊安登陸郵箱，提示收到一封郵件，是中音協網站發來的，發送日期是兩天前。

　　中音協通知，歌曲《煎餅果子來一套》註冊審核通過，版權所有人是楊安，中音協希望作者再接再厲，創作出更多優秀的作品。

　　「再接再厲，呵呵，一首歌註冊100塊，審核50塊，出具版權證明200塊，每年你們手續費就收大幾千萬！」

　　楊安隨口吐槽了幾句，他為了製作《笑談滑溜溜》，真的是身兼多職，幾乎每個環節都要他親自動手，連背景音樂都是自己完成的。

　　唱歌不是楊安的強項，他不是科班出身，聲音條件一般般，唱KTV沒問題，可一去專業錄音棚就歇菜了。

　　所以在錄製《煎餅果子來一套》時，他先找隔壁老王家讀初中的女兒王小藝，幫忙錄說唱歌詞部分，再用變音軟件處理成女童音，最後在電腦上嵌入伴奏音軌完成，整個兒一外行瞎拼湊，沒想到效果還真不錯！

　　楊安又去中音協旗下的音樂網站看了看，搜索到自己的歌曲。

　　當日下載量3980，三天總下載量24030！

　　在這個平行世界，正版音樂的保護還是很受重視的。

　　歌手可以在中音協網站上傳原創音樂，讓網民付費下載，每下載一次默認給歌手付費一分錢，歌手也可以根據情況自行提價，從一分錢到一角錢不等，當然也可以選擇從網絡音源庫下架歌曲，轉到實體唱片發行，畢竟發行唱片利潤更高。

　　網絡上盜版音源也有，但不多，尤其是無損和高品質的音源都受到中音協版權保護，每年打版權官司的費用都有上千萬，再說了，粗製濫造的盜版歌曲大家也不愛聽，一分錢誰出不起？碰到真喜歡的歌曲，沒人會下載盜版。

　　「總下載量兩萬四，意思是我可以得到240塊的收入？還不賴嘛，至少成本賺回來了！」楊安心情不錯，然後他又開始思考起來。

　　「我的那個世界裡有很多好聽的歌曲，拿到這個世界中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我沒有學過專業的唱歌技巧，《青藏高原》，《死了都要愛》，《嗨歌》，《我是一隻小小鳥》這些高難度的歌曲我都唱不了，所以要唱歌，先得練好技術，還要鍛煉聲線！」

　　楊安在筆記本上寫下三個字「學唱歌」，這是他將來必須熟練掌握的技能之一。

　　接下來他又寫下五個字「學播音主持」，這是他昨天錄製節目時的深切體會，一個好的主持人才能Hold住全場，將嘉賓玩弄于股掌之中，隨心所欲控制節奏，他要想成為綜藝娛樂之王，首先必須是個好的MC，這件事迫在眉睫。

　　楊安又隨便在海角論壇娛樂版點了點，注意到另外一個熱門帖子。

　　這個帖子名叫《深度揭秘‘煎餅果子來一套’的創作歷程》，由公共馬甲發出，內容講的是紅楓衛視《江湖笑談》的新遊戲環節《笑談滑溜溜》，以及電影《男婚女嫁》劇組參加錄製節目，在《煎餅果子來一套》的伴奏下，沈輝有怎樣爆笑的精彩表現。

　　帖子裡放上幾張現場照片，順便詳細介紹了電影《男婚女嫁》的上映日期，掛著沈輝和劉蘇蘇的星路介紹，很明顯是一篇軟文，而且回帖的多半是沒有太多意義的頂貼，疑似水軍出沒。

　　「炒作！這個劇組反應還很快嘛，就是不知道上不上道。」

　　楊安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嘴角露出笑容，他思考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通沈輝的電話：「輝哥，我是楊安。」

　　沈輝估計還沒起床，聲音比較慵懶，問道：「楊導，有事嗎？」

　　楊安道：「你們劇組是不是準備新一輪的炒作？」

　　沈輝莫名其妙：「炒作什麼？我不知道啊，楊導你等我一下，我問問經紀人，過會兒給你回電話。」

　　掛斷後，楊安來到宋小美面前，伏在她的隔板上笑道：「小美，你大展身手的機會來了！」

　　宋小美眼睛眨呀眨，鼻尖聳聳，臉上笑成一朵花兒：「楊哥兒有什麼好事呀？」

　　楊安道：「我敢保證，《男婚女嫁》劇組肯定會借此機會炒作一把，提高他們的知名度。我正愁沒經費做宣傳呢，有冤大頭願意出錢，咱們還能省點力，順便賺點小錢錢。」

　　宋小美腦子轉的也快，很快就想通了來龍去脈，驚喜道：「對呀！劇組比我們更需要知名度！我這就去和段導彙報！」

　　楊安攔住她：「別急，先等等，等劇組的電話。」

　　酒香也怕巷子深，好節目必須進行好宣傳，李松撥給他的1萬塊錢經費連幾個水軍都雇不起，這場炒作還必須靠《男婚女嫁》劇組這個大金主。

　　反正外界評價是《江湖笑談》是爛節目，《男婚女嫁》是爛電影，二哥不說三弟醜，大家一起炒紅了最好，只要《江湖笑談》收視率超過0.3%，《笑談滑溜溜》環節成為王牌，楊安就算成功踏上了綜藝圈的第一步！

　　很快沈輝經紀人的電話回撥過來，對方承認了這件事，昨天劇組連夜花了20萬雇傭水軍，借著歌曲《煎餅果子來一套》火爆的東風，狠狠地在幾個大門戶網站上炒作了一把。

　　也是因為《煎餅果子來一套》極受歡迎，劇組準備的100萬宣傳炒作費用了才不到一半，就達到了想要的效果。

　　電話裡，楊安說道：「古先生，炒作這事我覺得雙方應該合計合計，光是單獨的電影宣傳軟文遠遠不夠，漫天撒網不如將錢花在刀刃上，事半功倍！我們《江湖笑談》節目好歹也是紅楓衛視的老牌綜藝節目，老樹發新芽也是非常大的看點，我們還能提供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獨家內幕消息，甚至放一點導演剪輯版片段來都可以，不過這費用嘛……」

　　對方一聽就明白楊安的意思了，沒加思索就爽快答應下來：「沒問題，我們下午就來電視臺詳細商談，不知50萬宣傳費用夠不夠？」

　　楊安一笑，故意當著工作區所有同事的面，大聲說道：「50萬差不多吧，你們來後，請和我們節目組的導演助理宋小美聯繫。」

　　掛斷電話，一屋子人都盯著楊安，全是不敢相信的眼神。

　　宋小美站在他面前，大大的眼睛變成了水汪汪的桃花心，驚喜又疑惑問道：「楊導，你這是拉來了50萬的贊助費？」

第7章 周日開播

　　楊安打了個響指：「不出意外應該是了，你去和段導說一聲，《男婚女嫁》劇組願意出50萬的宣傳費用，至於具體事情嘛……就交給你操作好了！」

　　宋小美興奮地尖叫一聲，給了楊安一個大大的擁抱，快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楊導你真是太棒了！太帥了！」

　　這妮兒竟然如此大膽，敢當眾偷襲，也不怕哥告你騷擾！

　　楊安摸著被親的部位，嘿嘿一笑：「小美你實在是太熱情了，能不能再來兩下？」

　　宋小美白了他一眼，扭著腰肢走開，傲嬌哼道：「想的美！我去通知段導！」

　　「天哪，一個電話要來50萬贊助費？」

　　「楊導，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咱們節目組竟然又有贊助費了！楊導你真厲害！」

　　同事們震驚之餘，紛紛圍上來攀談詢問。

　　過氣的《江湖笑談》經費幾近枯竭，兩個月前廣告到期後，贊助商就不準備繼續投資了，廣告外聯部每天頭疼去哪兒找錢呢，誰能想到楊安還有這本事，一個電話就找來贊助費，還是從嘉賓嘴裡扣出來的！

　　辦公室裡喜氣洋洋，唯有李陽心情鬱悶：「這還沒看到錢呢，說的好像都進了兜裡一樣，小心我給你攪黃了，讓你沒處哭去！」

　　他看著其他人圍住楊安恭維，心裡好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重重地將臺本往桌上一扔，氣呼呼地摔門而出。

　　沒過幾分鐘，段海山匆匆而來，他握著楊安的手，感歎道：「小楊，你真是我的福將！這是雪中送炭，千金難得，有了這筆錢，還有你的《笑談滑溜溜》，我們《江湖笑談》一定會起死回生，甚至再創佳績！」

　　楊安謙虛道：「段導，是您調度有方，指揮得當，我們都是您手下的兵，只要我們大家擰成一股繩，齊心協力，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有本事，不焦躁，不倨傲，楊安謙虛謹慎的做法讓段海山非常感動。

　　段海山給了楊安一個男人的擁抱，借著扭頭的機會擦了擦微酸的眼角，大聲宣佈道：「只要這一期收視率重回0.3%以上，我請大家吃大餐！」

　　「太棒了！」

　　「謝謝段導，謝謝楊導！」

　　「我們有信心重拾輝煌！」

　　辦公室歡聲笑語，久久不能停。

　　接下來楊安一整天都盯著後期製作的同事，他必須剪輯出一個完美的《笑談滑溜溜》，任何細節都不能忽視。

　　今天是週五，除了導演和後期製作技術人員外，其他人都可以按時下班。

　　李陽提前在好樂星KTV裡定了個包房，叫上幾個狐朋狗友，喊來幾個玩得開的藝校女生坐陪，咬牙點了最貴的洋酒和果盤招待客人，他今天要發洩，要瀉火！

　　包房裡唱歌跳舞玩的很瘋，張明德拿著酒杯坐過來，在李陽耳邊說道：「我這邊關係已經打通了，只要你那邊申請援調，我這邊就會通過，而且《快樂星期六》我可以繼續待著，《笑談滑溜溜》我可以兼任MC，兩不耽誤。」

　　李陽陰沉著臉說道：「我這邊有點小麻煩，段導和李主任都支持那小子，他今天還拉了一筆50萬的贊助費，不太好辦呀！」

　　張明德不高興了：「你怎麼搞的，我費了多大的勁，都和人家說好了，怎麼你那邊先掉鏈子了？」

　　李陽心裡一陣煩躁：「我也想早點趕他走呀，可段導和李主任都發話了，《笑談滑溜溜》環節讓他全權掌控，這就是個獨立的子節目，我根本插不進手，我連策劃書都看不到，想挑刺都沒法挑！真是鬱悶！」

　　張明德心裡頭窩火，差點把李陽痛駡一場，好不容易看到個好節目，他上下打點關係，花了不少錢，托了好大的人情，可挑事人竟然慫了，這不是玩兒他嗎，沒本事就別學人家欺男霸女，還預謀搶節目呢，真是尼瑪豬隊友！

　　不過他深吸一口氣，忍住了，冷冷說道：「陽子，我提醒你，事已至此，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跟他對著幹，逼得他待不下去！只要等他緩過這口氣，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李陽喝了一大口悶酒，睜著血紅的眼睛，恨恨道：「我知道，等著看週末收視率吧！我這個週末就去找關係！」

　　……

　　對《江湖笑談》節目組來說，週五晚上節目製作完畢，週六上午送審，晚上再交到發控站上星，周日直接播放。

　　全國二十個省級衛視，紅楓衛視實力中等偏後，去年整體綜合收視率占全國的0.42%，排名第一的紫菘衛視收視率高達1.85%，甚至超過了大部分中央台。

　　競爭激烈，難怪台裡下了死命令，任何上星節目收視率不超過0.3%就要被砍，其實低於0.4%的節目，都會進入到台領導的目光中，恨不得將這些拖後腿的節目全部砍乾淨。

　　周日吃過午飯，楊安來到放映部，值班的工作人員正忙碌著，門卡上鎖關閉，他沒好意思敲門打擾人家。

　　時間還早，《江湖笑談》要到3點開始播放，他乾脆坐在外間會客處沙發上看電視。

　　一直等到兩點半，兩個工作人員出來，站在窗戶邊抽煙聊天。

　　楊安主動走過去，給兩人遞上煙：「兩位大哥好，我是《江湖笑談》節目組的，我想問問，待會兒正式播出後，我能不能查看到實時收視率？」

　　一臉警覺的高個子仔細檢查楊安的工作牌，知道他是台裡員工，神色緩下來，問道：「你關心這個幹啥？」

　　楊安笑道：「不瞞二位大哥，我是《笑談滑溜溜》的製作人，你也知道，馬上就播出改版後的第一期節目，我有點緊張，想知道實時收視率有多高，心裡才有底。」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驚訝之色。

　　「你就是製作人？」

　　「行啊哥們兒，你牛逼！我們剛剛還在說《江湖笑談》，你們這下鹹魚翻身了呢！」

　　「哇，你是怎麼想出來那麼厲害的點子，你不知道昨天看了送審片，我們張主任對你的評價有多高，說《笑談滑溜溜》比《快樂星期六》的幾個環節還要好，要是《快樂星期六》有這個環節，他們的收視率肯定超過1.3%！」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稱讚著，楊安心裡當然舒坦，可聽到後面，警覺起來：「等會兒，你們張主任說，把《笑談滑溜溜》移植到《快樂星期六》節目裡面？」

　　高個子連忙道：「不不不，那只是我們假設的，就這麼隨口一說，咱們放映部可管不了你們節目組的事。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進去看。」

　　兩人熱情地帶楊安走進工作區，今天值班就他們二人。

　　高個子帶楊安坐在一台電腦旁，用鼠標點了點：「喏，這就是實時收視率監控系統，待會兒節目播出後就能看到了，不過數據是從央視那邊傳回來，有五分鐘的延遲。」

　　楊安感謝一番，熟悉熟悉界面，問道：「待會兒我能把實時收視率曲線圖打印出來嗎？」

　　高個子道：「可以，不過你要這個幹嘛？台裡只看每檔節目的平均收視率，不看實時數據呀？」

　　楊安呵呵一笑：「第一期嘛，留著做紀念！」

　　……

　　牧健民是個不折不扣的鐵杆球迷，從高中開始踢球，大學，工作，開了貿易公司，買了大別墅，他也沒丟下這個體育愛好。

　　周日下午有德甲一場重要的比賽，他邀請了三五個平常一起踢球的好友，買來烤鴨鹵肉鹹水花生，喝著啤酒，聚在客廳裡看100寸的高清大背投。

　　幾個男的湊一塊看球聊天，各自帶來的老婆女友們則在陽臺搓麻將，小孩兒們在兒童房裡打遊戲機，這種愜意日子過得不要太美妙哦！

　　3點10分，德甲比賽中場休息，幾個男的爭論著剛才的任意球該誰發，誰誰誰反應太遲鈍，下半場該換誰上，讓誰替補。

　　牧健民懶得聽解說員瞎比比，又不想看廣告，隨手按著遙控器換台，正好看到本地的紅楓衛視，想都沒想就換下一個。

　　「等會兒！就看紅楓衛視！」

　　牌桌上，牧健民老婆瞅了一眼電視，叫道：「這幾天網上不都在熱議紅楓衛視的《江湖笑談》嘛，看看它放什麼。八萬！」

　　「碰一個，七條！慧姐，你也看到帖子啦？」對家丟出一張牌。

　　「怎能看不見呢？網上到處都是它的帖子。三年前我最愛看的就是《江湖笑談》，不過近兩年都沒看了，不知道它改成什麼樣兒！」

　　幾個女的打牌聊天兩不誤，牧健民調好台，正好看到第一個環節《笑談嘉賓》收尾結束，他半躺在沙發上喝著啤酒，懶洋洋搭腔道：「改什麼樣？不死不活的樣！咱們紅楓衛視這幾年就沒一個拿得出手的好節目！」

　　幾個損友哥們兒也紛紛表示贊同，他們剛剛鄙視完足球，順口又吐槽起紅楓衛視來。

　　電視裡觀眾們在鼓掌，廣告要進來了，同時播放下個環節的預告片。

　　「藥藥，切克鬧！

　　煎餅果子來一套！

　　一個雞蛋一塊錢，

　　喜歡脆的多放面。

　　……」

　　萌女孩的童音一出來，牧健民只覺得脊椎骨一陣酥麻，仿佛靈魂深處被電了一下，他眼睛迅速掃過屏幕上的字幕，噗一下噴出滿口的啤酒，嗆的咳嗽停不下來。

　　「這是什麼鬼！」

　　「藥藥，切克鬧？這節奏……我去！」

　　「健民，我怎麼感覺這聲音和你女兒一樣萌？難怪你反應這麼誇張！」

　　「哈哈哈哈！這人站在斜坡上跳舞，不摔死才怪！」

　　「什麼呀！牧哥你全噴射到我腿上了！要不要這麼噁心！」

　　幾個損友哈哈大笑，手忙腳亂扯衛生紙擦乾酒漬。

　　「快看快看！我剛剛說的就是這個！《煎餅果子來一套》，百聽不厭！」

　　「胡了！先別打了，看節目！」

　　牌桌上正好胡了，幾個女的乾脆轉過來看電視，指著花絮剪輯笑個不停。

　　哥幾個連球也不看了，就盯著紅楓衛視，所有人強壓著巨大的好奇心，硬生生看了三分鐘廣告，等到正式節目開始。

第8章 安全褲都看到了

　　正式節目一上來，攝像機鏡頭就死盯著沈輝滑不沾地的皮鞋。

　　看到沈輝不斷溜下來又努力縮回去的窘樣，聽見場外導演無厘頭的解說，一分鐘內笑翻了客廳內的七個人。

　　「看起來還不錯！這節目新穎！」客廳裡眾人評價還挺高。

　　電視上，沈輝顫顫巍巍站在吧台前，熟悉的煎餅果子音樂響起，他瞬間石化，接著自己笑場摔倒，呲溜呲溜滑下去，剪輯師調皮地增加音效和卡通表情，沈輝眼淚嘩嘩的流。

　　看到這一幕，客廳裡剛才七個人笑得捂肚子，沒笑的幾個也忍俊不止，跟著笑了。

　　場外導演及時喊道：「藝人嘉賓笑場，這一段重拍啊！」

　　重拍……

　　重拍……

　　重拍……

　　屏幕上不斷連續放大沈輝剛才因為極度驚訝而石化的臉，連續的NG字樣打在屏幕上，秋風蕭瑟吹過，調皮彈幕君飛過，可憐的沈輝又要被折磨一次了。

　　牧健民一邊笑著咳嗽一邊指著電視機，臉都憋紫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他人也笑不停，看著沈輝第二次站在吧台前，第二次在音樂中跳舞，胳膊艱難支撐著身體，腳下踩著鼓點步伐，臉上憋著笑，說不出的難受表情，那樣子甭提多搞笑了。

　　好不容易混過這一場，沈輝擦著汗回到吧台後站立，在場外導演提示下，楊安和另一個同伴從上方推門入場，坐在最高處的小桌邊。

　　楊安說道：「大哥，這家酒吧特別不錯，非常有特點，服務生長得帥，還會跳舞！」

　　「是嗎？」旁邊戴墨鏡的龍套大哥指著沈輝：「服務員來跳一個看看，讓大爺樂呵樂呵！」

　　沈輝臉都黑了，還跳啊！剛才NG三回，腿都跳軟了好不好！

　　一陣爆笑中，龍套大哥又說了：「算了饒你一命，我口渴，你快點上茶水！」

　　倒水比跳舞輕鬆，沈輝卯足了勁，端著吧臺上的盤子，艱難地往上走著，差點沒摔著，手忙腳亂搶杯子的樣子又引起觀眾發笑。

　　楊安又介紹道：「大哥，這裡除了服務生長得帥之外，還有個叫劉蘇蘇的駐唱歌手，人長得漂亮，歌也唱的好，等一下咱們把她喊上來唱一首。」

　　龍套大哥呵斥道：「嘿你個服務生，磨磨蹭蹭幹什麼？快點兒！」

　　沈輝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好不容易走近，將空杯子放在楊安面前的桌布上，又端起半茶壺的涼水，一個勁給兩位顧客大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拖了地，太滑了……」

　　呲溜！

　　玻璃杯在桌面上滑動起來，速度越滑越快，沈輝哭笑不得，怕它掉下來摔碎，只能用另一隻手抓住水杯，可自己雙手各拿一物，沒法扶桌子，身體越滑越遠，遠離了桌面和吧台，身不由己啊！

　　楊安一拍桌子：「你走什麼呀？嫌我大哥長得醜，不給倒是吧？」

　　「倒倒倒！」沈輝越滑越遠，言不由衷，觀眾席上都笑翻了。

　　22.5度斜坡上，連杯裡的水都是斜的，沈輝一開始沒適應倒水的角度，第一次就灑在桌布上，嚇了楊安和龍套一跳，立刻咋咋呼呼起來。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還想不想做生意了？知道我大哥是誰嗎？」

　　「信不信我削你？別以為你長得像電影《男歡女愛》裡的沈輝，我就可以不打你！」

　　「大哥，不是《男歡女愛》，是《男婚女嫁》！」

　　「一個意思！」

　　見這倆黑澀會大哥根本就是來搞笑的，觀眾們哈哈大笑，沈輝陪著笑臉道歉：「抱歉抱歉，我腳下太滑，早知道是這樣，我今天就不穿皮鞋來呀……」

　　看到這裡，牧健民一群人都笑噴了，幾個女的笑道：「這個叫沈輝的主演蠻帥的嘛，到時候《男婚女嫁》上映了，我要去看。」

　　「小鮮肉長得帥，身材也很好嘛，聽說這是根據電影場景改編的？」

　　「反正網上爆料貼是這麼說的，有點意思啊！」

　　沈輝好不容易給客人倒好水，場外導演又來了：「客人要聽劉蘇蘇唱歌。」

　　楊安說道：「那個蘇蘇今天來了嗎？讓她上來，給我大哥唱一首。」

　　沈輝道：「來了來了，蘇蘇馬上就到。」

　　劉蘇蘇披著絲巾從台下走過來，牧健民幾個大男人齊齊發出哦哦聲，低下頭，悄悄地互送眼神，擠眉弄眼，嘿嘿直笑。

　　「這騷狐狸精，穿什麼無袖背心和超短裙，一臉勾人的妖媚樣，哪個導演安排的這打扮？」

　　「唉唉唉你們看，她這是故意摔倒吧，裙子底下故意露那麼多肉，安全褲都看到了！」

　　「嘿！攝影師還故意給她近景，要臉不？」

　　「劉子驥你給我閉嘴，你笑什麼呀笑，你看到白大腿就這麼樂呵！」

　　太太團們剛看到劉蘇蘇上場，立刻拉下臉，啐罵起來。

　　叫劉子驥的那哥們兒被老婆一呵斥，連忙收起笑容，討好巴結道：「老婆，你要是這身打扮，絕對比她還性感，只要你也這麼穿，我保證夜夜笙歌，從此君王不早朝！」

　　「哦哦哦！」幾個損友瞎起哄，捶著劉子驥的肩膀。

　　「我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給老娘滾！」劉子驥老婆羞紅了臉，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面，她還真不好意思再罵自己老公。

　　牧健民連忙打圓場道：「紅楓衛視不錯啊，這是男女通殺的節奏啊！」

　　大夥說說笑笑，繼續看節目。

　　楊安舉起一根道具大金條，高聲道：「我大哥說了，光唱還不行，還要跳舞，演得好就有賞！」

　　劉蘇蘇作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這麼大一根金條呀，大哥您想聽什麼，我都行！」

　　楊安湊大哥身前問了問，然後對劉蘇蘇挑眉擠眼，嘿嘿嘿笑著說道：「十扒摸……不是，十八釵！」

　　《十八釵》是這個世界一首比較著名的古裝電視劇主題曲，而十扒摸是什麼鬼？沒人知道，但是聽起來就不是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玩意兒。

　　哈哈哈哈……

　　現場觀眾席和電視機前觀眾們全都爆笑起來，這種笑話就屬￿悶騷逗型，乍一看上去挺正常，可配合著當時環境語境，能迅速將觀眾帶到搞笑的歧途中，讓觀眾瞬間腦補到搞笑的場景，從而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身清涼的劉蘇蘇確實相當吸睛，鏡頭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好身材一覽無餘。

　　說跳舞還真跳，她挺會想辦法的，她站在22.5度的斜坡中央，用修長的大白腿夾住鋼管那麼粗的話筒架，一邊扭來扭去展示婀娜的身段，一邊對著口型唱歌，演播廳裡放出《十八釵》的副歌部分，引起了全場大合唱，觀眾們齊齊叫好。

　　咕嘟咕嘟……

　　如果仔細聽，肯定可以聽見男觀眾們吞口水的聲音，各個心裡暗自遺憾，如果劉蘇蘇不跳什麼《十八釵》，而是扶著話筒架來一曲勁爆的鋼管舞，就這妖媚模樣，凹凸身材，超短裙，大白腿，安全褲，這節目就絕了，收視率必須高呀！

　　男婚女嫁，劉蘇蘇，沈輝，這幾個名字深深的烙印在不少觀眾腦海裡，性急的人已經拿出手機，上網搜起來。

　　楊安和龍套大哥全程坐在椅子上，表演地遊刃有餘，他們的任務就是盡情調戲男女嘉賓，踩呼沈輝，逗弄劉蘇蘇，讓劉蘇蘇給兩人倒酒，兩人換著法兒給劉蘇蘇打賞，讓劉蘇蘇沒法扶桌子只能滑下去，最後兩人還對她動手動腳起來，嚇得劉蘇蘇直喊救命。

　　看到流邙橫行，沈輝忍不住要出手了，英雄救美的橋段永遠是社會主旋律。

　　楊安怒喝道：「怎麼著，莫非有人想當英雄？我看今天誰敢站出來！」

　　沈輝一挺胸：「我敢站……」

　　呲溜！

　　剛剛站出來的沈英雄被地板上的酒水滑倒，他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從楊安腳下一直滑到斜坡底部防撞條，滑行軌跡貫穿整個酒吧房間。

　　沈輝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苦笑，調皮字幕君及時跳出來：「這英雄也太難當了吧！」

　　哈哈哈哈！

　　現場爆發出哄笑聲，好多觀眾笑得抹眼淚，論整蠱明星，還有什麼節目比《笑談滑溜溜》玩的更狠嗎？

　　接下來楊安和龍套大哥站了起來，要給沈輝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可惜他們倆也站不穩，不是你撞倒我，就是我鏟翻你，引起眾人大笑。

　　當三個大男人都在斜坡底下推攮時，站在上面的劉蘇蘇沒扶穩，尖叫著慢慢滑了下來，這一下，攝像師給出三個並行的慢鏡頭。

　　龍套大哥見到美女來襲，臉上呈現出色咪迷的豬哥像，眯著眼伸手去抱。

　　沈輝動作最迅速，腳下向前大跨一步，伸開雙臂，打算趕在所有人面前接住劉蘇蘇，他是英雄，他是紳士，他是男主角。

　　而楊安則是咬牙切齒，迅速出手，左手抓住龍套大哥的肩膀往後扯，右手直接用力推倒沈輝，將兩個競爭對手掀翻在一旁，最終他幸福地伸出雙臂，和劉蘇蘇抱了個香玉滿懷，高清攝像機捕捉到他全部的微表情，腹黑心機男的做派一覽無餘。

　　滿屏幕都是愛心沸騰，楊安懷裡抱著劉蘇蘇，兩人深情對望，笑意盈盈，嬌羞無限，慢動作之後所有的浪漫溫馨特效全部消失，鏡頭重歸正常，楊安突然尷尬地推開劉蘇蘇：「Sorry，Sorry，一時衝動搶戲了！沈輝才是男主角！」

　　噗嗤噗嗤……

　　劉蘇蘇掩嘴轉過身大笑，無辜中槍的沈輝躺地上仰天長歎，現場觀眾們笑噴了，鏡頭迅速在現場導演和藝人經紀人之間切換，全是樂不可支的表情，這是在告訴觀眾們，就連工作人員都笑場了！

第9章 收視率過紅線！

　　牧健民的客廳裡歡聲笑語就沒停止過，從頭笑到尾，誰都沒想起下半場球賽早就開始了，就連接下來的花絮，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笑談滑溜溜》舞臺表演結束，楊安他們下臺後，幾人擦著汗，氣喘吁吁點評剛才大家的表現，你踩呼我，我嘲笑他，接著導演組又播放了全場大合唱，共跳《煎餅果子來一套》的舞蹈剪輯，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們大呼過癮。

　　時間接近3點半，《笑談滑溜溜》環節總算全部結束了，插播廣告，準備下一個環節。

　　牧健民和朋友們全在議論這個節目，說說笑笑打鬧著。

　　「哎呀，看球看球，都過點了！」劉子驥想起來，連忙催道。

　　「不准換台！就看《江湖笑談》！」

　　「誰敢換台，今天晚上就讓他跪搓衣板！」

　　「牧健民你要是敢換台，老娘罰你一個月不能上床！」

　　牌桌上女人們發飆了，牧健民老婆撲過來，笑嘻嘻地搶過遙控器，回去和姐妹們湊在一塊兒吃吃地笑。

　　幾個大男人無可奈何，只好喝啤酒吃鹵肉繼續看，可惜下面的節目重歸無趣，五分鐘後就連女人也忍受不了這麼無聊，終於還是男人換台看球，女人重新搓麻。

　　球賽很激烈，牧健民心思卻有些飄忽，他問道：「唉你們說剛才這節目怎麼樣？」

　　「不錯呀，挺接地氣的。」

　　「反正我喜歡，咱們紅楓衛視早該推出這種類型的節目了，這一期收視率肯定高。」

　　大家評論都很高，也比較中肯。

　　牧健民拿起手機，起身前往書房，剛才他敏銳注意到《笑談滑溜溜》沒有冠名商，他剛剛年過三十就能加入紅楓城的頂尖商人圈，不是沒有原因的。

　　「張總，你去查一查我們紅楓衛視《江湖笑談》節目的情況，對，星期天下午三點播放的《江湖笑談》，你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和他們合作，他們好像剛剛改版，不用我給你解釋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的區別吧？總之你要儘快落實這件事！」

　　牧健民掛斷電話，略加回味剛才的節目，會心地笑了笑，接著重新回去看球。

　　……

　　週一早上，楊安剛走進辦公區，就被同事們圍著祝賀。

　　「楊導恭喜了！昨天下午我看了節目，實在是太逗了！」

　　「我家兒子連作業都沒做，看了一遍還不夠，非要到網上找重播！我晚上散步回來，小區好多街坊都攔著我，全都誇咱們的新版節目好看，別提多長臉了！」

　　「網上反響很好，都在說咱們節目老樹開花，改版成功，尤其是煎餅果子的舞蹈，一夜之間，網上就出了十多個不同的配舞版本，好多廣場舞大媽們都在跟著學跳，保證用不著十天半個月，街頭小巷都是煎餅果子來一套！」

　　「這回煎餅果子攤老闆們不得賺瘋呀，楊導，你可以找他們收廣告費，一攤收一百塊！」

　　七八個人圍過來說笑，楊安臉上也洋溢著一層喜色，不過大家剛開心了幾秒鐘，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

　　李陽冷冷說道：「你們是不是太樂觀了點？網上的熱帖有可能是劇組雇傭的水軍發的，舞蹈改編說不定也是他們推的，昨天節目的收視率還沒出來，你們怎麼就這麼急不可耐把功勞按在楊安頭上，是不是太輕率了點？聽起來有上杆子拍馬屁的嫌疑啊！」

　　顧雲峰怒了：「嘿我說李陽，你會不會說話？大家在這裡閒聊說笑，怎麼就成拍馬屁了？」

　　宋小美生氣了：「李陽，節目宣傳是我在做，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網上這些熱帖絕對不是我們雇傭的人幹的！」

　　李陽再嗤一聲：「小姐你聽清楚點，我說的是電影劇組他們幹的，不是說你，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沒繼續找網絡推手炒作？還有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們左一個恭喜，右一個祝賀，合著這一個小時的節目，全是楊安一個人製作的？節目收視率長紅，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嘿這小子，吃了槍藥子兒？會說人話嗎？

　　同事們都忿然了，局勢很明瞭，李陽肯定是羡慕嫉妒楊安做的比他好，他是擔心段海山退休後，楊安和他搶導演的位置，但導演的位置能者居之，你一個老編劇不想著怎麼提升自己的實力，偏偏盡想些歪門邪道處處針對一個新人，這也太過分了吧！

　　顧雲峰走過來，站在李陽面前噴道：「李陽你吃錯藥啦？你從上週一就開始挑小楊的刺，小楊哪裡得罪你了？你要有本事，怎麼沒看你把節目收視率搞起來？你當了咱們節目兩年的編劇，收視率逐期下降，最後還破0.3了，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李陽被指著罵，氣瘋了，他一把打掉顧雲峰指著他的手：「顧雲峰你才有毛病！哦，節目收視率不高全怪我一個人咯？收視率回升了就全是楊安他一個人的功勞咯？你講理不講理？」

　　顧雲峰這個暴脾氣，聽到李陽這麼歪理狡辯，差點揮拳打起來。

　　楊安連忙拉住顧雲峰，說道：「顧哥，你別說了，李陽，你給我閉嘴。李陽，你三番五次找我的茬，我一直忍著，就等著今天！我一向認為，事實勝於雄辯，這時候我什麼都不想和你爭，等段導把收視率拿過來，一目了然！誰對節目有功，誰沒本事，我們用數據說話！」

　　李陽怒氣衝衝踢了一腳椅子，叉著腰斥道：「你什麼玩意兒？我李陽從業十幾年，擔當過七檔節目的編劇，幹過三年時間副導演，你才當了幾天場務就這麼上下蹦躂？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他有資格！」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段海山大踏步走進來。

　　眾人分開一條路，段海山啪一聲將文件摔在李陽面前，冷冷道：「這一期收視率出來了，0.355%，你說楊安有沒有資格和你說話？」

　　上一期0.295%，這一期0.355%！

　　節目組其他人大喜，這可是質的飛躍！

　　「太好了保紅線了！謝天謝地，我們不用被砍節目了！」

　　「太棒了！大突破，這是大突破呀！」

　　「我算算呀，收視率比上一期提升了20%！我的天哪，楊導功不可沒！」

　　「段導，您承諾過的，別忘了請客呀，必須大餐！」

　　同事們喜出望外，紛紛拉著段海山要請客，還和楊安擊掌擁抱，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

　　段海山對其他同事笑了幾下，又收起笑容，嚴厲地看著李陽，他很清楚李陽的性格，這條瘋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還會有後招。

　　果然，李陽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沒有倒下，他反而笑了，沒事人一樣說道：「0.355%，不錯呀，咱們節目組終於不用被砍了。」

　　段海山不肯放過他：「那你剛才針對楊安是什麼意思？」

　　李陽不敢和段海山放肆，說道：「段導您誤會了，我是對事不對人。剛才收視率沒出來，我提醒大家不要太得意忘形而已。還有，我認為節目做得好那是大家的功勞，楊安他一個人做的再好，那也得靠我們所有人的團隊合作，所以我們不能太過於強調個人主義，您說對不對？」

　　段海山哈哈一笑：「李陽，你在我手下幹了兩年，你什麼性格我不知道？你還知道什麼叫團隊合作？我怎麼覺得這個詞聽得相當刺耳呀！」

　　同事們紛紛表示氣憤，剛才李陽這麼囂張，很明顯是故意針對楊安，現在卻假惺惺推脫，做法實在是太噁心。

　　李陽叫屈起來：「段導我真的是這麼想的，我……」

　　楊安毫不客氣打斷他：「李編劇，本來有些事情我不想說出來的，但有些人做的太過份了，為了還我一個清白，我給大家看一個東西。」

　　楊安從自己的臺本夾中抽出一張A4紙，交給段海山。

　　段海山仔細看了看，重重哼了一聲，嘭的將A4紙拍在李陽桌上：「你還好意思說別人！哼！」

　　段海山轉身就走，李陽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拿起這張A4紙一看，頓時滿臉漲紅，嘴唇簌簌抖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敢相信地盯著楊安。

　　顧雲峰迅速伸手，搶過這張A4紙，大聲念道：「《江湖笑談》實時收視率圖表……

　　15：00-15：10，0.285%，

　　15：10-15：20，0.601%，

　　15：20-15：30，0.359%，

　　15：30-15：40，0.288%

　　……」

　　再念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大家都聽出來，播放《笑談滑溜溜》時的收視率超過了0.6%，而其他時間段的實時收視率基本上全部低於0.3%，0.359%那個還是沾了《笑談滑溜溜》的光，是觀眾們慣性收看！

　　宋小美噗嗤一笑：「喲，李陽，看起來要是沒有楊安的《笑談滑溜溜》，咱們《江湖笑談》這一期收視率肯定又在0.3%以下，咱們今天就不用上班，節目組解散了嘛！」

　　顧雲峰冷笑道：「我總算是弄明白了，剛才你非要把功勞從楊安手裡奪走，安插在節目組所有人頭上，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你負責的環節全部低於0.3%，給節目整體收視率拖了後腿，人家楊安超過0.6%，他拉高了收視率平均值，你不僅不感謝，還處處針對他，你這人真沒勁！」

　　其他看熱鬧的同事們呵呵直笑，有兩人還遠遠對著楊安豎起大拇指。

　　這小楊也忒壞了，關鍵時刻拿出這麼個數據，這打臉打的啪啪響呀，這下看李陽怎麼反駁，李陽會認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