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過貓是台灣夏季餐桌上常見的蕨類野菜。 圖／毛奇
過貓是過溝菜蕨的別稱，一年四季都長，為多年生的蕨類植物。蕨類植物的嫩芽天生有美麗捲曲的螺旋弧線，春夏之時，因為嫩芽勃發，吃起來更是對味。
涼筍或涼拌過貓，都是天暖後餐桌上特別會喜歡去吃的東西。我在意要怎麼透過飲食來捕捉時間的轉換，遂想到這一味。其他蕨類植物中不乏可食者，不過也並非所有路邊的蕨類嫩葉皆可食，比如前些年就傳出部分蕨類植物含有原蕨苷，可能致癌而不宜食用。若要吃得安心，除了別亂採未知野蕨食用，過溝菜蕨一般菜市場就有，無須登山遠求。只是此物愈新鮮、早摘，品質愈細嫩，因此儘量透早起床，買了帶回家烹煮，口感愈好。
這次我吃的過貓，是阿嬤家院子角落長的，產地到餐桌不過咫尺，非常美味。這樣的蕨菜也不是野菜，乃是先前阿嬤抓著老爸到舅公家移植回來的植株。鄉下地方就是這個樣子，血脈及人情隨著作物分布生根。
過貓在料理上沒什麼秘訣，水滾了丟入嫩葉，葉片顏色變深，熟了就能撈起浸涼水。若不急著當餐吃，可以放在冰水中保存，定時換水即可。吃的時候，把水瀝乾，淋上醬油、酸醋或美乃滋，上頭加一搓柴魚片就行。
《詩經》的〈國風．召南．蟲草〉是一篇描述來自周南禮儀之邦的女性，嫁到禮儀比較落後的召南地區的感慨。其中提到「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就提到人們採食蕨菜的傳統。
在彼時，蕨菜甚至是禮儀祭典裡會用的植物之一，這裡沒有說明女子是因為儀典還是日常吃食的需要而到南山地區採蕨，總之她一邊摘著蕨菜，一邊想著沒見過的夫君，不由得憂心了起來。我是不得而知蕨菜的美味有沒有安撫了古詩中這位女子在山野裡擔憂的心，不過，所謂食物帶來的撫慰，或許就是與其一股腦地想著無法決定的未來，不如為了眼前好吃的事物分心，或許務實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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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8 09:01聯合報 文／毛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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