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醫者為王 作者:方千金(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28 23:51: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4 1296342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0章 家裡人來了

  林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從他內心的深處,是認為真正的中西醫從業人員,都是有自己的底線原則的。

  因為醫生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這就跟軍人要不惜生命捍衛國家是一樣的。

  也正是有了這種天職,醫生在面對一切的時候,都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忠實履行自己的天職,不被任何事物所干擾。

  可實際上,醫生這個職業,在現實當中有些變味了。在物欲橫流的社會背景下,有的醫生為了追求功利,忘記了自己所應該堅持的操守。

  林源認為,醫生就應該是剛直不阿的,不會因為權貴的脅迫,和環境的改變而放棄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

  在某些時候,林源也會用一些關係去處理事情。但涉及到原則底線,要他諂媚權貴的時候,他是絕不會低頭的。

  有個性,就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鐘南峰無疑是有這樣的根骨的,但可以想像,他這麼一做,被追究責任的時候,也會是相當讓人難以承受的。

  「鐘大哥,咱們今天就不說不高興的事了。我做東,大家好好聊聊,我可是很久沒有跟脾氣相投的同行喝酒了,今天必須要好好喝。」

  說話間,服務人員已經進來,給一眾人上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林源詫異道:「小姐,我可還沒點酒水啊,你怎麼給上這麼貴的酒啊?」

  「林先生,景先生早就吩咐了,您過來不管是宴會還是用餐,如果沒有特別的吩咐,酒水就給你按照這個標準上。」

  張洪文笑道:「林源,看不出來,你跟青銅器大酒店的景先生有交情啊。這可是比部級官員都要難以交往到的大人物,你是怎麼跟景先生認識的?」

  不等林源解釋,南懷安說道:「張老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景先生跟我們南雲的周傳亭周老交好,周老把林源引薦給景先生,林源的醫術那可不是吹的,把景先生癱瘓幾十年的腿都給治好了,你們說,景先生能不對林源高看嗎?」

  南懷安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來酒,笑道:「上檔次的人點酒,總是點八二年的拉菲,也不知道八二年到底生產了多少這樣的酒。」

  聽著這話不少人都笑了,這八二年的葡萄酒之所以珍貴,聽說是因為哪一年葡萄收成不好,所以釀的紅酒也比較稀少,可是這玩意確實總是聽人點,卻始終不見完,真像是無底洞一樣。

  服務人員聽罷趕緊說道:「請這位先生放心,我們都是從國外的酒莊直接進酒的。再說了,林源先生是景先生特意交代的,按照對待他的標準招待林先生。我們哪敢怠慢林先生呢?」

  「哈哈,這麼說這酒就是真的了。好,今天咱們要喝個痛快。」

  按照時下流行的話來說,這幫人已經是自絕於組織面前了,事情都幹了,也沒什麼好後怕的。好酒好菜當前,跟一些能對上眼的人痛痛快快喝一頓,大家都放開了。

  要說集體罷訓這件事情,恐怕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除了林源以外,基本上都是體制內的人,在體制內討生活,最重要的一個字就是忍。

  可今天的情況實在特殊,如果沒有林源,其他人,包括黨少波,都會選擇忍耐,估計罷訓的事情還出不來。

  關鍵是這些人都跟林源搭著朋友認識,林源受到不公正待遇憤然反擊,要是不跟著助一下聲威,以後見著朋友怎麼交代?

  很有可能,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混跡官場,誰都是知道是個高危行業,保不准哪天就一無所有。那個時候,什麼最重要?人脈,朋友!有這些關係在手,最起碼能混下去,而在朋友有難的關鍵時刻掉鏈子,在什麼地方都混不下去。

  所以,當南懷安第一個站出來的時候,其他人也就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大不了就回地方衛生廳去,這樣的行為算不上領導忌諱的行為,最多也就是批評兩句,然後內部處理就完了,人生在世,任性一回這感覺也不錯。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感情是真感情,大家觥籌交錯,一時間喝得面紅耳赤。

  就在大家感覺無比痛快的時候,黨少波的手機響了。

  黨少波拿起手機一看,不覺渾身一激靈。

  「老師,您找我什麼有什麼事?」黨少波別看那麼大歲數了,接到師父的電話也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

  「少波,我在中科院,你在什麼地方?」王博淵語氣十分平緩,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黨少波一咧嘴,趕緊答道:「老師,我在青銅器大酒店,跟朋友一起喝酒呢。」

  「是跟林源他們在一起的吧?」

  「嗯。」党少波也算是權變之才了,可在王博淵面前,什麼權變的計謀都沒有了。

  「告訴林源,還有你那幫朋友,趕緊給我到中科院,六號樓,院長辦公室,快!」

  說完,王博淵就掛了電話。

  大家在黨少波接電話的時候,都沒有喧嘩,聽得清清楚楚。一看黨少波的樣子,知道這事秋後算帳的節奏啊。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好。

  「林源,咱們到中科院看看吧,老師老人家發話,我們不能不去。」

  林源霍然起身道:「去就去,沒什麼大不了的。王老訓我我認了,那是我尊敬的師長,中科院的人,我看看想耍什麼花樣。」

  眾人在林源的帶領下,從青銅器大酒店出來,打車趕赴了華科院。這時已經接近傍晚時分了,正好是中科院下班的時間。

  林源一行七人,分外惹眼,尤其是在門口,被站崗的武警戰士攔下,仔細盤問,一個個喝得都不少,反正中科院可沒人敢這樣出入。

  解釋了一番,然後執勤的武警戰士確認了一下,林源一行人才被允許放進去。

  下班的中科院人員都在對林源這些人行注目禮,都在猜測,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林源幾人趕緊趕到了六號樓,被圍觀的滋味可真不好,他們寧可早點到六號樓,挨訓也比被人瞧好啊。

  敲門進入,林源一下子有些傻眼了。

  季望樓,謝志坤,王博淵,左益心都坐在院長室的招待座椅上。林源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幾位說起來就是家裡人,就好像是學生在學校調皮搗蛋,把家長都給請來了一樣。

  另外一邊,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加上馮柱國和姜欒。

  林源一行人除了林源以外,基本上都是四十歲往上的人,見了這個場面,也不得不都低下了頭。

  「少波,你多大歲數了?林源那麼點歲數胡鬧,難道你也要跟著胡鬧嗎?」王博淵率先說話,有事先說自己的徒弟。

  黨少波本來就因為喝了酒臉紅,聽了師父的話,臉上覺得更加發燒了。

  「老師,我錯了。」党少波在師父面前,可不敢表現出來與他年齡相仿的氣度,老老實實承認錯誤。

  王博淵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黨少波,對林源說道:「小林,我們瞭解了一下情況,大體上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現在,你說說是怎麼回事,看看事實有沒有出入。」

  林源不敢怠慢,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經過都說了一遍。

  王博淵聽了,向季望樓說道:「季部長,林源所說的,跟咱們瞭解到的情況大體差不多,只不過一些細節有些差別。很明顯,是輔導員姜欒和學員白景山想要搞特殊,引發了學員的強烈不滿,進而發生口角,最後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季望樓點點頭,瞪了一眼林源說道:「林源,王老對這件事情的定性,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王老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林源點了點頭,事情基本上確實是這個樣子的。

  「既然事實清楚,我就要說兩句了。林源,參加培訓,是組織上對你的關懷和期望,你說,你僅僅因為個人原因就罷訓,這是一種什麼行為?」

  季望樓可不同于姜欒,那是林源心中尊敬的長者,而且,季望樓是根據事實說話的,有理有據,林源也沒有反駁的理由。

  「季部長,我這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錯誤。」這個時候,林源想起了《亮劍》中的李雲龍,捅了簍子了,該檢討還是得檢討的。整件事情,也不是說他就一點毛病沒有。

  季望樓說完林源,掃了一眼黨少波,然後把森然的目光盯在了衛生系統的這幾個人的身上。

  「你們幾個,可都是組織上培養多年的幹部了,怎麼也跟著胡鬧?無組織無紀律,自由散漫,眼裡還有沒有規章制度了?南懷安,鐘南峰,你們倆說,該怎麼處理?」

  頂頭上司大發雷霆,這兩位嚇得不輕。別看闖禍以後喝酒的時候慷慨,這個時候腿肚子都轉筋。

  「我知道錯了,請領導處罰。」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

  「現在知道錯了!早去幹什麼了?犯錯的時候怎麼就不長點腦子?你們的行為,已經是嚴重地違反了本部門的規章制度,以及公務員管理條例。如果不加嚴懲,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出格行為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1章 寢室集會

  南懷安鐘南峰兩個一咧嘴,季望樓這大帽子一扣,看來是要挨收拾了。只不過聽季望樓這語氣,好像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是不知道,季望樓會使用什麼樣的處罰。

  季望樓看起來肝火很大,一拍桌子喝道:「檢查,統統給我寫檢查!每人三千字的檢查,要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檢查不深刻,誰也別想在我這裡過關!」

  南懷安和鐘南峰對視一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寫檢查這麼簡單?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嗎?

  「你們兩個,對處罰不服還是有意見?」季望樓看見兩人有些發呆,大聲吼道。

  「服服……」南懷安和鐘南峰忙不迭點頭,生怕季望樓不知道他們服一樣。

  「你們幾個,我已經知會你們的省廳領導了,你們的領導對你們的所作所為深為痛心,表示對這樣的行為一定要嚴懲,你們和他倆一樣,深刻檢查。」

  張洪文趕緊和南懷安兩個一樣,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答應。

  「林源,你還不屬衛生部的人,不過,你可是占了衛生部推薦的名額,自然也要接受批評教育。你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首犯,必須要從重處罰!除了深刻檢查以外,還要追究帶頭鬧事責任。等到培訓結束後,再做進一步的處罰。」

  林源也不強嘴了,季望樓看這樣子,是跟中科院達成了什麼協議,要簡化處理。否則,事情鬧大了,中科院和衛生部可就丟人了。

  季望樓長長出了一口氣,對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說道:「白院長,您看這麼處理還可以吧?」

  林源看了一眼這老者,精氣神很足,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他就是中科院的院長白騰鹿。林源看著看著,不覺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從白騰鹿的面色上,看出了有些不對。

  白騰鹿笑道:「小夥子,怎麼了?還對我們中科院的人不滿嗎?」

  按照林源對白景山的印象,他對白騰鹿的想像不是很好。但白騰鹿一說話,那種慈祥的感覺,讓林源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沒有,白院長,今天的事情我有責任,我對季部長的批評教育,絕對會放在心裡,以後儘量避免此類事情發生。」

  白騰鹿微微一笑說道:「老馮,你也說說吧。」

  馮柱國沉吟一下說道:「今天的罷訓事件,已經調查清楚了。輔導員姜欒,學員白景山,有違規的地方,按照規定給予一定的處分。學員林源,黨少波,鐘南峰,南懷安,張洪文,周鵬飛,於亮,培訓期間擅自脫離培訓外出飲酒,給予日常行為管理扣分處罰。」

  白騰鹿轉面林源還是那副笑容:「小同志,這是馮組長的處理意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這根本就沒什麼不滿意的,林源跟姜欒叫板,實際上就是一口氣的事兒。既然對姜欒白景山做出了處罰,林源這幾個人接受處罰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季望樓站起身說道:「白院長,真的抱歉,你那麼忙,還要過問我們衛生部送來培訓的人員,我真是過意不去啊。」

  白騰鹿站起來跟季望樓握手道:「季部長這樣說可就有些過了,都是為了國家培養人才嘛。平常季部長可很少到我這裡來,今天還帶了這麼多的中醫泰斗級別的人物,說什麼我要做東,請季部長不要推辭啊。」

  季望樓略作推辭,便答應在這裡吃飯。他掃了一眼林源說道:「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也想著蹭飯?」

  林源知道,這是下逐客令了。在這裡可是尷尬的很,正好借季望樓的逐客令趕緊離開。

  姜欒在後面追上了林源,說道:「林源,你知道你們住哪兒嗎?都這麼晚了,難道你們還想出去?」

  「姜老師,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林源對這個姜欒的印象不好,但人家追上來給你安排地方住,怎麼也不能表現得太惡劣了。

  姜欒沒有多說,領著幾人到了一幢樓前,把林源交給了這幢樓的門衛,讓門衛給他們安排住宿。

  交代完了,姜欒轉身就走了。門衛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給林源幾人詳細登記完畢,從辦公桌裡拿出了鑰匙,領林源一行人上樓。

  這是一幢公寓式的宿舍樓,四人標準間,七人分攤了兩間房間。

  別看是四人住間,裡面的日常用品一應俱全,除了給提供賓館式的洗漱環境,還有冰箱彩電電腦衣櫃,可以說適應一段時間,這裡都能當家住了。

  今天的事情可算是跌宕起伏,七人洗洗澡換換衣服,湊到了一起聊天。聊得高興的時候,其他房間的培訓學員也過來,跟幾人打招呼,算是認識了。

  這次的培訓大家都心知肚明,為的就是衛生部中醫推進改革的事情。算起來,以後大家說不定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早點聯絡聯絡感情,是很有必要的。

  除了白景山和兩外兩個學員以外,本次培訓的學員基本上都到齊了。

  眾人自我介紹一番之後,話題自然而然就說到了今天的罷訓事件上。那些沒有罷訓的學員紛紛挑大指,覺得林源做得太解氣了。

  林源既然選擇了留下培訓,那就要收斂一下自己的個性。他趕緊表示,今天的事情多少是衝動了一些,已經讓領導狠狠批評了一頓,自己也認識到了深刻的教訓,會注意今後的行為的。

  南懷安知道,林源這是低調,畢竟,誰知道來這裡的都是什麼人啊?一起扛事的人可以信任,沒一起扛事的人,多留點心眼是沒錯的。

  想到這裡,南懷安就岔開了話題:「林源,說真的,那個白院長真是有得道高人的風度。我還以為,院長就跟白景山一樣,是個很不地道的人呢。」

  黨少波笑道:「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更何況是人呢?林源,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跟白院長對話的時候,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林源回以一笑:「党大哥,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咱們都是中醫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黨少波沉吟一下說道:「我看白院長面色紅潤,精氣神十足,可他的表像,好像是帶點燥熱之證,不知道我的猜測,有沒有不當的地方?」

  「党大哥,我也是這個看法。其實,白院長十分健康,他總體來說身體沒有大礙。不過,他好像是經常用一些大燥大熱的補品,長此以往,對他的肝腎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如果心思太過勞累,有可能會有尿毒癥之類的重疾上身。」

  一個年級在四十左右,身著白襯衫的男子說道:「這麼神,你們光是看看就能夠知道人的一些身體狀況?」

  党少波淡然道:「咱們中醫人吃飯的手藝,最基本的就是望聞問切。林源可是有家傳的望氣絕技啊,這一回季部長,還有家師,還有那麼多的中醫前輩為什麼會給林源院士推薦資格?就是因為他一打眼,基本上就知道看的這個人的基本身體情況。」

  林源知道,黨少波這是給他造勢呢。他畢竟太年輕了,華科院院士那可是學術領域終極巔峰的稱號,如果沒有別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誰也不會服啊。

  「党大哥,你這麼說可有些誇張了,我就是能夠看出一點毛病來而已。」林源謙虛道。

  那個白襯衫說道:「既然兩位都看出來了,那為什麼不提醒一下白院長呢?難道是兩位怕有攀附之嫌?」

  黨少波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問白襯衫:「這位老弟,你應該不是純中醫人出身吧?」

  白襯衫不好意思笑道:「老先生,我還真不是純中醫人出身。我是西醫大學畢業的,後來在實習的時候,碰上了一位老中醫,我看他年歲大,就幫他一點忙,結果他就傳授了我一些中醫醫術。很可惜,我實習期滿,這位老先生就被他兒子接走,不再坐診了。」

  黨少波奇道:「哦?那位老先生就是指點你一下,你就有相當的水平了?那位老先生名諱你知道嗎?」

  「我還真不知道他全名,我只知道他姓呂,我一直都叫他呂大爺,他走得急,托人給我了一本醫書,我就是看那本醫書,才在中醫上有點小成績。」

  「小成績?呵呵,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吧?能坐在這裡的,可都是季部長千挑萬選出來的,在中醫學術上沒有特別的成績,季部長恐怕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的。」

  白襯衫很謙虛說道:「真的沒什麼成績,也不怕各位笑話,呂大爺給我留下的中醫書籍,實際上是一本民國時期的刻印本,他在上面加了不少標注。這是一本專門講述補藥的著作,我實際上中醫原理什麼的都不知道,我就會按照方子調些補藥。」

  林源插話道:「中醫博大精深,只要能夠在一門手藝上精研,就可以一輩子受用無窮。尤其是高手留下的東西,那簡直就是寶庫一樣的存在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2章 醫不叩門

  南懷安聽得連連點頭,他拍了一下白襯衫說道:「兄弟,看著你挺眼生的,你是什麼地方人,怎麼稱呼?」

  「我是甘寧省人,是甘甯衛生廳舉薦我的,我叫郭玉明。我因為有一手配補藥的手藝,局領導對我很照顧。後來,廳裡領導也知道了我的名字,補藥也就配到了廳裡。結果,這回衛生部說是要精通中醫的人才,廳裡就把我弄上來了。」

  眾人聽得大眼瞪小眼,大多數人的眼裡,都閃爍著這樣的意思,這樣也行?

  林源笑道:「其實,中醫無論是什麼藥,配方,工藝,缺一不可。尤其是補藥,這裡面的門道就更大了。因為上檔次的補藥一般都是給權貴開的,要充分考慮到這類人群身體的普遍現象,比如說多食醇厚,養尊處優等狀況。不然,補藥就有可能是毒藥了。」

  郭玉明有點肅然起敬的感覺了:「林醫生,您說得太對了,這就是呂大爺給我留下的醫書裡,他親自留下的筆記點評。可以說,這句話是整個一本書的精髓所在。有很多的補藥,我都是要具體配置,要具體根據人的情況酌情增減,要不然真的會補藥成毒藥啊。」

  党少波再次給林源造勢:「小郭,林源也是製藥大師。他的續命丸,可是拍出過六千萬的天價啊,現在,是有價無貨,這方面,別看他的歲數比你小,可南雲周傳亭周老,那麼大的製藥大師,有的時候都尊稱林源一聲大師。」

  郭玉明摸摸腦袋說道:「看來,我真的是遇到高人了。對了,老先生,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半道出家的中醫人?」

  「小郭,大家都是在一起學習的同學,就不必要叫得這麼客氣。我叫你小郭,你叫我老黨就行了。小郭啊,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做醫不叩門。」

  「醫不叩門,道不輕傳,是這個意思吧?」郭玉明小心問道。

  「嗯,就是這個意思。只是你知道我們中醫人應該怎樣做到這四個字嗎?」

  郭玉明搖搖頭,字面上的意思他能解釋,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還真的不知道。

  醫不叩門這個說法,在純粹的中醫人當中,基本上就是普遍遵循的真理。

  有的人質疑,既然是醫者父母心,你當醫生的要是發現別人有病了,為什麼不去主動登門給人治療呢?

  在過去,中醫人行醫一般是兩種形式,好一點的,是坐堂行醫,稍微差點的,就是游走江湖的郎中,也被稱為是走方郎中。

  無論是哪種形式的中醫人,只要是不是心術不正的,都恪守這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能強拉病人看病。

  只要是人,一般都會很忌諱自己有病,因而即便是看著人有病,他自己都未必覺得自己有病。

  就算是一個人表現出來了病症,病人會有自己的選擇,除非是極為特殊的情況,醫生一般都會尊重病人的選擇。

  因為中醫治病有其自身的特點,中醫本身在診斷治療上就是一種精神範疇的判斷,不像西醫一樣能夠給你拿出具體數據,因而病人對於中醫人的信任是至關重要的。

  《素問•五臟別論》說道:「拘於鬼神者,不可與言至德,惡于針石者,不可與言至巧。病不許治者,病必不治,治之無功矣。」

  大部分的病人,都不會知道,也不能理解中醫氣血陰陽辨證論證的知識。這種情況下,如果醫生主動上門說人有病,是很難取得信任,就更別說有什麼治療效果了。

  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扁鵲見齊桓公這個例子了。扁鵲幾次見到齊桓公,都說對方有病,可齊桓公第一次的時候一句寡人無疾推卻了扁鵲的好意。等到了第二次,齊桓公的態度就是不應,到了第三次,就是不悅了。

  這不能說扁鵲的醫術不高,他都已經看出了齊桓公病症的各種狀態,可因為諱疾忌醫,齊桓公丟了自己的性命。

  一個有見識的諸侯都是這樣對待名醫的,更別說是普通的老百姓了。

  齊桓公有句名言,值得所有的醫療工作者銘記,那就是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當我們看歷史典籍的時候,誰都會批判這種思想,可在現實當中,誰有敢說心底裡沒這樣懷疑過醫生?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治療疾病是一個出現意外可能非常大的過程。病人的病情會不斷變化,醫生的治療手段也會因為出現新情況而出現改變。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病人對醫生沒有很大的信任,疑神疑鬼,就不可能配合醫生的治療,甚至會出現極端的情況,病人會中途放棄治療。

  沒有一個醫生敢放言說他能夠徹底只好一種病,無論是癌症還是感冒,都有可能是致命的。醫生也只能說有針對疾病的手段,但敢說能夠治好哪一種病,就是狂妄加無知。

  種種不確定的因素疊加在一起,主動上門給人看病,是意見風險性非常高的做法。除非是病人眼看著不行了,醫生出於良心的拷問會去告知病人,否則,是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而且還可能會給自己惹上大麻煩的事情的。

  醫者父母心這個職業道德是沒錯的,可是在具體的事情上要具體對待。醫生部門氾濫無謂的道德同情心,這其實是對醫生自己,也是對病人的一種負責。

  郭玉明點頭道:「老党,看來中醫一些古訓,還真不是空穴來風,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是能用簡單的常理去判斷的。」

  「是啊,能夠流傳到今天的古訓,那是經歷了漫長的時間考驗的。這是中醫前輩給我們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我們應該跟上時代的潮流,但也不能把老祖宗留下來的思想很輕易定義為跟不上時代了。」

  「老黨,那你明明看到白院長有隱疾,就這樣不管不問嗎?」

  「說句玄之又玄的話,這就得看機緣了。如果能有恰當的時機,肯定是會委婉提醒白院長的。但要是沒有機會,說了人家未必就信,而且,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反感。白院長身邊都是什麼人啊?有不少可是醫療領域的超一流專家,我們人微言輕,要注意方式方法啊。」

  林源忽然問道:「郭大哥,我想冒昧問一句,你的那本醫書,能給我看一看嗎?我沒別的意思,無心窺探你的秘密,我就是對醫書感興趣就是了。」

  郭玉明笑道:「林源,你說的太嚴重了。有什麼不能看的?這本書有很多人感興趣,我都給人看了,但是別人看了說這書沒用。咳,就是不上心啊。」

  說完,郭玉明轉身回到自己的寢室,拿過來一本書遞給了林源。

  林源叫過來黨少波,把書放在了書臺上,翻看這本書。

  眾人都在周圍圍著,伸長了脖子看。

  這本書是一本仿古的豎刊刻本,書皮已經沒有了,前面的扉頁是用膠帶給固定住的。

  上面的字也都是繁體字,不過,繁體字的中間,有密密麻麻的圓珠筆標注的簡體字注解。

  有幾個人看到這裡,就有些失望坐到了床上。本以為能看到什麼好東西呢,可上面的字認不全不說,圓珠筆標注的東西看得讓人心煩,都找不到頭緒,就不想費事看了。

  林源看著看著,激動敲了一下桌子:「党大哥,這上面記載的東西可是從未見過的加工工藝啊。能夠這麼詳細記載加工工藝的,一定是祖傳的民間高手。」

  黨少波也是動情:「是啊,都說高手在民間,此言不虛啊。中醫典籍上關於補藥的藥方,還有製作方法都不少。但能像這本書這樣,具體到每一個細節,還是第一次啊。」

  林源忽然把書合上,對郭玉明說道:「郭大哥,這本書的研究價值非常巨大,你能不能把這本書賣給我?」

  郭玉明愕然,旋即笑道:「林源,這本書是呂大爺給我留的紀念,我是不會賣的。如果你對上面的東西感興趣,我可以借給你抄寫,你什麼時候抄完了,記得還我就行了。」

  林源用一種很欣賞的眼光看著郭玉明說道:「郭大哥,你知道這本書的價值有多大嗎?我拿個人做個例子說明吧,你知道南雲省的周記製藥廠,知道周傳亭周老嗎?」

  「當然知道啊,別說咱們中醫圈子裡的人了,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有非常多的人知道周老的名號啊。」

  「周老的製藥廠那麼火爆,就是因為他的製藥非常講究,他們周家賴以成名的是家傳的治療腫瘤有奇效的藥物,可是周記製藥廠真正能名聲大仔,是因為他們周記製藥廠出品的每一種成藥,都堪稱是精品。」

  「林源,你說的我有點明白,不過,我不知道你說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所謂精品,就是精心製作。選料,工藝,嚴謹,缺一不可。其中,工藝是決定性的一環,只有有了絕頂的加工工藝,才有可能製造出精品的成藥。」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3章 無價之寶

  中醫被質疑成形而上學,其最重要的依據就是理論體系的近抽象化。陰陽,氣機,五行,這些名詞都有種虛幻的味道。

  因為這些名詞是不會被人類所製造出來的設備檢驗到,靠的是一種感覺,而且是極其細微的感覺把這些東西給體現出來。

  具體來說,無論是望聞問切,都不是經過設備檢驗的,都是通過人的感官和思想得出判斷的。

  也就是因為中醫有這樣的現象,才會被西醫,甚至是一些華夏人所詬病的地方。

  其實這些吹毛求疵的人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人體本身就是一個高度複雜的有機體。

  人類可以通過學習,掌握各種技能。而且通過各種機能來實現自身的需求和對世界發展的貢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今世界潮流中最引人注目的人工智能,其實就是朝著有人類思維的儲備所有人類文明資料的設備的方向發展。

  就說前段時間人們熱議的阿爾狗化身Master,在網絡上連敗象徵著人類最高智慧的圍棋高手六十盤。多少人類,甚至是職業圍棋手都慨歎,想要戰勝Master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深度分析瞭解之後,也應該看到一個事實,那就是Master使用了無比龐大的資源,才做到了這一神跡。

  Master的資源暫時還沒公佈,以前跟韓國棋手對陣的阿爾狗,可是同時連線了一千多台電腦,共享其他電腦的資料資源,才奕出了那麼驕人的戰績。據估計,Master所連接的資源,只能比阿爾狗多。

  說白了,人工智能戰勝人類的過程,就等於是千台以上的電腦組團幹一個人類,人類要是能贏的話,估計人工智能就別想有什麼可吹噓的噱頭了。

  既然人類是這麼優秀的能夠處理複雜事物的有機體,怎麼就不能代替設備檢驗人體疾病呢?

  設備的特點,或者說它的優點就是穩定,不會因為客觀環境而改變。檢測的數據是多少就是多少。這比人類容易受到外界干擾,甚至是自身狀態不佳都會產生錯覺。

  但中醫很明顯是認識到了這點,知道人類自身存在的問題,所以在診斷方面,實行的是望聞問切四個環節。

  就拿林源來說,望氣是他的家傳絕技,基本上看一眼病人的氣色,就知道病人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但是,即便有這樣的絕學,林源依然要進行其他環節的反復確認。通過各個環節的反復論證,結合病人自己的切身感受,才能夠下定論。

  其實,仔細分析這個過程,人們會赫然發現,中醫診斷的過程,跟阿爾狗所運行的圍棋對戰程序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那就是在具體的操作上,判斷是根據以往的最成功的選點而作為依據的。而一步步走下來,都是依靠著龐大的資源鏈條庫,得出最佳的選點。

  要知道,中醫不是一個一朝一夕形成的科學門類,而是經過了幾千年發展的學科。其龐大的資源庫,無異于阿爾狗儲存的海量的棋譜。

  中醫人都是在前輩無數的積累下,迅速找出病人表現特徵對應的臨床表現,然後根據最基本的中醫原理,判斷出病人所患的疾病,然後再根據前輩幾千年積累下來的臨床資料庫,選擇出最佳的治療方案。

  最難能可貴的就是中醫人在具體的救治過程中,會加入自己通過一定渠道獲得的新信息新資源,對傳統資料庫中的方式方法進行改良,這是人工智能很難達到的一個高度。

  如果僅僅是認為中醫就只靠抽象思維那就大錯特錯了。

  中醫的很多東西,都是要進行嚴苛的專業訓練,必須要在名師的指點下才能一步步上手的。

  就比如針灸,按照傳統的觀點,必須是三年以上才能夠在師父的指點下上手,五年以後經過師父認可才能夠獨立上手,八年以後出徒。

  現在總是講究什麼要有精品意識,中醫藥要有這樣的思維。

  其實,傳統的中醫當中,根本就沒有精品一說,因為所有的成藥,全是精品!

  林源很激動,說了這麼多,終於回歸到郭玉明的這本書上。

  「這本書其實並不是什麼高深的學術理論,而是介紹一些藥物原料的加工工藝。實際上,這種經歷了無數代中醫人總結的加工工藝,跟我們的中醫理論一樣,都是中醫學科裡的瑰寶。咳,只不過,這些工藝,在急躁的社會意識形態下,逐漸失傳了。」

  郭玉明和周圍的學員都驚得目瞪口呆,真沒想到,這本書竟然會這麼有價值。

  南懷安看看那本書,又看看林源,問道:「林源,這本書能值多少錢?」

  林源一下子被逗樂了:「錢錢錢,就知道錢。俗不俗?這麼說吧,這本書在非專業人士眼裡,一文不值,但在中醫人眼裡,那是無價之寶。這本書所記載的一些藥方和加工工藝,完全是可以寫在華夏中醫藥典裡的。」

  南懷安哇的驚叫了一聲,伸出手來,小心翼翼摸了一把這本書,喃喃道:「讓我摸一下,這東西照你這麼說,跟司母戊鼎一樣。那國寶咱摸不到,這本書總能摸一下吧。」

  林源輕輕拍打了一下,十分珍愛整理一下書籍。

  「郭大哥,這本書還是你的,不過我先借用一段時間。這本書裡的東西有非常高的實用價值。這樣,郭大哥,我先給你一百萬,算作是定金,等我找朋友商量一下投資的事情,之後你是想要現金買斷,還是入股分紅,你或者是聘請律師或者是自己決定該怎麼獲得利益。」

  「一百萬!」還沒等郭玉明說話,南懷安先驚叫出來。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林源,半晌說道:「林源,你再讓我摸摸那本書,那特麼的簡直就是聚寶盆啊。」

  郭玉明直接懵圈:「林,林源,我沒聽錯吧?一百萬?你,你想幹什麼?」

  「這本書上的東西,可以直接做商業開發,我相信,會有很多人能出大價錢跟你洽談生意的。一百萬,小意思,如果你尋求買斷的話,保守估計,買斷費用會在五千萬之上。」

  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就連黨少波都沒有意識到,這本書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價值。

  「林源,這本書真的值這麼多錢嗎?」郭玉明定定神,小心問道。

  「呵呵,不信我的話?那你能不能跟我簽個合同,書本是一位老先生給你留的紀念品,可以歸你。但其中記載的內容知識產權全部歸我,你不得以任何形式洩露這本書的內容,我以六千萬的價格買斷你這本書的知識產權。」

  六千還萬!寢室中一聲聲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響起。

  「這,這……林源,我真的不知道這本書這麼值錢。我,我……林源,我不需要那麼多的錢……我,我……」郭玉明也算是在官場中混跡的人了,可面對這讓突如其來的財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郭大哥,君子得財,取之有道。你這本書是因為你照顧一個老中醫而得來的一個紀念品,它屬你是毫無問題的。這也是你善心所獲得的回報,走到天邊,無論是法理還是人情,都是歸屬於你的。我這個價格,是很公道的價格了,你看,咱們簽一下產權轉讓合同吧。」

  南懷安一看郭玉明還在那裡掙扎,便說道:「老弟,誰特麼說天上不能掉餡餅啊?這可是你千載難逢祖墳冒青煙的大好機會啊。你也就是碰上林源了,要是碰上了居心不良的人,把資料影印下來,然後申請知識產權保護,所有東西就都是人家的了,哪有這麼多的事兒?」

  話糙理不糙,郭玉明聽了不覺點點頭道:「好,林源,我簽。」

  林源馬上給錢伯流打電話,讓他趕緊起草一份知識產權轉讓合同,然後通過電郵的方式把合同文本傳過來。

  這樣的合同對於錢伯流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他找到了相關的合同文本模板,按照林源的要求,把一些關鍵字改了,標的標明,直接發到了林源的郵箱裡。

  林源趕緊出去,在門衛的指點下,找到了中科院一家負責資料影印的小門頭,這種影印的小店,在中科院非常受歡迎,許多中科院的學生都需要在這裡複印一些學習資料。

  合同文本被下載打印出來,林源帶著合同文本,回到寢室,跟郭玉明簽了知識產權保護合同。

  簽完之後,林源笑著向郭玉明伸出了手:「郭大哥,合作愉快。」

  郭玉明還是一臉懵圈的樣子,他直到現在,也沒有擺脫出做夢一樣的感覺。一下子就有了六千萬,就等於是買彩票十幾倍投注中了頭獎啊。

  南懷安等林源和郭玉明的手分開,上前拉住了郭玉明的手,大笑道:「以前光是看見過千萬富翁,還從來沒根千萬富翁握過手。這一回,算是得償所願了。來來,大家都沾沾喜氣,嘗嘗千萬富翁是什麼滋味。」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4章 麻煩上門

  寢室裡的人,平常都是在體制內活動,因為工作的原因,有些壓抑和古板,經南懷安這麼一鬧,大家都紛紛走到了郭玉明的前面,紛紛跟他握手調侃,一時間,氣氛好不熱鬧。

  南懷安說道:「林源,你什麼時候給小郭錢啊?」

  林源笑道:「我怎麼看著你比郭大哥還著急啊?關你什麼事?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涉及到商業秘密,不能告訴你。」

  南懷安一點沒有不好意思的覺悟,反而是對大家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今天上哪兒喝酒了,說出來嚇死你們。」

  寢室裡沒跟著出去喝酒的人有些不以為然,有一個人對南懷安說道:「老南啊,咱們衛生系統也算是炙手可熱的權力部門之一了。我們雖然算不上身居高位,可在吃東西上,也是見過世面的。你還真別嚇唬我,我現在有種求死的欲望,你就嚇死我吧。」

  「哼,各位,想必你們也出差來過京城,沒少請人吃飯吧?青銅器大酒店,你們進去吃過嗎?那位哥們,你要是進青銅器大酒店吃過飯,我今天就收回我的話,怎麼樣?」

  啊?寢室裡沒罷訓的人面面相覷,這些人真是見過世面的,誰不知道燕京青銅器大酒店那是副部級官員都很難進入的地方啊。

  「老南,你別告訴我你跟青銅器大酒店的景先生認識啊。你要是真的有這層關係,還至於現在混這個慘樣?」

  能來培訓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就郭玉明有點靦腆,人家還一夜暴富。

  南懷安哈哈笑道:「我可沒那本事認識景先生,但我就有本事能進去吃飯。你要是不服的話,敢不敢跟我賭一下,我領著進去點菜,你付錢怎麼樣?」

  「就你這級別還敢這麼吹?等等,我好像掉坑裡了,有件事情我忽然想起來了。你等等,別打岔啊,我馬上就能想起來……」

  這位說話的學員一看就是人們印象中的領導形象,身材粗壯,腆著肚子,一雙眼睛閃著精光,他是青湖省衛生廳派送的,名叫李權。

  「好啊,老南,你這是給我挖個坑啊。你是通過林源進入的青銅器大酒店的對不對?你小子太陰了,合著我要跟你賭,你就讓林源帶著咱們進去,你小子狐假虎威,就堂而皇之吃我一頓對不對?」

  南懷安一下子愣了,他有些莫名其妙:「老李,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跟蹤我們?」

  李權哼道:「老南,一看你就是平時不讀書不看報,不知道學習對不對?前一陣子,青銅器大酒店除了檔子事,就是林源訂婚鬧出來的。當時好像是季部長也參加了訂婚宴,那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還在衛生系統裡混,你趁早滾蛋吧。」

  眾人這麼一聽,馬上就明白其中的玄機了。林源訂婚宴可是鬧得不輕,當時媒體的報道還算是十分隱晦的。可在網絡上,謠言滿天飛啊。

  怪不得南懷安敢說嚇死同學,原來是林源有這層關係啊。

  大家紛紛指責南懷安,說這小子太不地道了,要說請客,也得是南懷安請。

  南懷安不忿道:「咳咳,怎麼都沖著我來了?我也是窮人啊。知道我為什麼問林源什麼時候給小郭錢嗎?放著土豪你們不打,專打我這窮人,你們還有天理嗎?」

  眾人這才恍然,怪不得南懷安那麼關心林源和郭玉明之間的錢款什麼時候付清,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想到這裡,大家都不約而同關心起來,對郭玉明苦口婆心勸解,拿到手裡的才是錢,就算是暫時不能全款,拿點預付款總行吧?六千萬的標的,就算是百分之十,那也是六百萬啊。

  郭玉明是憑手藝上位的,跟這些人可不一樣,不到一會兒,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林源笑道:「大家既然那麼想到青銅器大酒店看看,等有時間我就領大家過去看看,沒必要在這裡打土豪。」

  眾人紛紛鼓掌,他們在意的不是去吃這一頓飯,而是能夠跟林源這樣有背景的人搭上關係。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寢室休息。

  到了第二天,按照培訓計劃的要求,眾人早早起來,到大禮堂去打掃衛生。

  白景山還是培訓班的班長,只不過,他今天可沒有昨天那麼囂張,很自覺跟大家一起勞動,看那樣子,就好像是轉性了一樣。

  第一天的培訓內容,是姜欒授課,他講述的是中科院的發展歷程。

  不得不承認,姜欒雖然做事上有些不公,但他的水平是很高的。根本就不用講義,給大家講起了中科院的前世今生。

  建國之前,中科院的前身就在當時的一些大家的主持下慢慢建立起雛形。等到建國後,海外的一些大神級別的專家紛紛回歸,為國效力。

  這其中,就有後來研製出華夏鎮國之器的一大批科研領域的大神。兩彈元勳,導彈之父,都是中科院出來的不朽豐碑級別的存在。

  要知道,當時的華夏條件非常艱苦,這些大神真的就是憑藉著對國家的一腔熱血投入到為國效力的洪流之中。

  而且,出於保密的需要,這些大神豐功偉績,只能在絕密文件中靜靜保存著。

  因為有了這些有風骨的前輩引領,所以中科院一直以來就奉行著一個原則。道德至上,絕對權威。

  這是建立在無私的奉獻基礎上的一種超級自信,也是華夏建國近七十年來,只有一千多的院士的原因。

  在學術上不夠權威,進不了中科院。德行不夠?更進不了中科院。中科院是華夏所有學術人心中的聖地,是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污染的學術天堂!

  林源是帶著一種崇敬的心理聽課的,哪怕是這些事蹟都非常遙遠了,可這些前輩的為人,還有他們的事蹟,林源相信,不但是他自己,也是華夏所有人不會忘記,而且會把這些事情當成是自己奮鬥的標杆的。

  姜欒足足講了兩個小時,然後告訴學員,這一段中科院的歷史,大家要根據講課的內容,寫一份心得,可以參照一些資料,但決不允許抄襲,一旦出現抄襲的情況,中科院的規矩是立馬清除出隊伍。

  佈置完作業,一上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中午大家在食堂吃飯,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下午在大禮堂,所有學員開始完成姜欒佈置的作業。

  就在眾人忙著寫心得的時候,姜欒忽然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林源,你出來一下。」姜欒面色很嚴峻說道。

  林源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出去了。一出去,林源就感覺有些不對,憑他的敏感,他知道姜欒身邊的這幾個人很有可能是特殊部門的人。

  姜欒總共帶了三個人,一出大禮堂,兩個人就一左一右把林源夾在中間,另外一個人在後面。這是明顯的控制,希望林源別跑了。

  這樣的控制人的手段,林源見多了,他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會遭遇到這個待遇。

  姜欒在前面領路,把林源領到了一間辦公室裡,裡面還有兩個黑臉的端坐,姜欒把人帶到這裡就走了,林源這樣就面對著五個人。

  端坐的兩人,示意林源坐下,帶林源過來的三個人,則是兩人堵住了門口,一人站在了林源的身邊。

  「你叫林源?」端坐的兩人中,一個年歲比較輕的人問道。

  「是的,不知道你們把我弄來,有什麼事情?」

  「閉嘴,問你你再說。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帶著幾個人去一家豪華酒店用餐了?」年輕的人繼續問道。

  林源看了一眼這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淡淡問道:「你們是什麼單位的人?有什麼資格問我的個人隱私?」

  啪的一聲,那個年輕一點的人拍案而起:「林源,你老實點!我是哪個單位的你管得著嗎?老老實實回答問題,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你們是公安部門的人了?沒穿警服,那麻煩你把證件拿出來給我看看。」

  「呵,小子,還想著負隅頑抗啊?難道非得給你換個地方,上點手段你才會回答問題嗎?」

  林源忽然站起身說道:「你們不亮明身份,我也就沒必要配合你們了。」

  說著,林源就要往外走。

  身邊站著的那個人手往林源的肩膀上一搭,就想著把林源給按住。

  林源肩膀微微一晃,已經把那人的發力方向給帶歪了,緊接著,林源一伸手,抓住了這人的手,身體猛然向前一躬,以腰為軸,給這人來個結結實實的大背摔。

  轟的一聲,按林源肩膀的人在半空中劃過了一條完美的曲線,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他痛苦地扭曲著身體,看樣子是岔氣了,連喊都喊不出來。

  「你,你想暴力抗法?」年輕的問話人口不擇言,點指著林源叫囂道。

  林源出手以後,就沒有要走的意思,走到了桌子前,一字一頓問道:「你是什麼單位的?叫什麼名字?」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5章 再生波瀾

  年輕人一下子被震住了,但他馬上一拍桌子喝道:「你敢動手毆打執法人員,今天對你做什麼都不為過了。大家一起上啊,給我往死裡打。」

  門口的兩人早就慢慢圍過來,聽到年輕人這麼喊,一下子散開,就要對林源動手。

  林源怒吼一聲,單掌往桌子上一拍。就聽見轟的一聲,桌子被拍得散了架,實木的辦公桌,盡讓碎成了好幾塊。

  「誰敢!」林源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怒目而視,沒躺下的四人見林源如此神勇,誰還敢上前?

  那個年歲大一點的人趕緊說道:「林源,我們就是想找你瞭解一點情況,沒必要弄成這樣吧?」

  林源那可是隨公安系統的人辦過案的,知道這裡面的貓膩,這就是著名的黑白臉。那個年輕人就是唱黑臉的,對控制的對象大聲呵斥,甚至打罵,能詐唬出來就詐唬出來。要是被控制的人不吃這一套,再由這個慈眉善目的人唱白臉,好生安慰,一般能夠拿下嫌疑人。

  「瞭解情況?好啊?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想要幹什麼?又想瞭解什麼?」

  年長者算是經驗豐富的了,可沒想到,林源居然是反客為主,步步緊逼。

  「林源,咱們別這樣,有話好好說行不行?我們是中科院保衛處的,找你瞭解點情況是分內的事情吧?」年長者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證件,遞給了林源。

  林源一看,還真是中科院保衛處的,想到剛才姜欒帶著這些人的態度,這些人的身份應該不會是假的。

  「保衛處的?你們找我是職權範圍內的事情嗎?問我昨天是否帶著幾個人到豪華酒店用餐,你們有權力管嗎?」

  「怎麼沒有?你們可不是普通的學生,而是來培訓的公務員,我們跟紀檢部門可都有聯繫,對於學習期間有違規行為的人員,可以先進行調查,查證沒事,我們放人,要是有事,移交相關部門。」那個年輕人似乎來了精神,馬上插嘴道。

  「我的事情已經經過了白院長和馮組長定性,處理完了,你們怎麼還揪著不放?你們得到誰的允許這麼幹了?」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響起,呼啦啦,十幾個人手裡拿著警棍一擁而進,把林源團團圍住。

  這些人穿的都是保安的制服,看來,都是中科院保衛處的。

  一個中年漢子,如鐵塔一般壯實,慢慢走到了辦公室中間:「怎麼回事?怎麼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那個年輕人一看這人,馬上就來了精神:「馬處,我們按照規定對學員林源進行問話,結果他不但不配合,還打傷了我們的人,打爛了我們的桌子。」

  馬處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又看看散爛的桌子,對林源哼了一聲說道:「小夥子,武藝不錯啊,火性也挺大的啊。你打傷保衛處的人,打壞公物,跟我們走一趟吧。」

  「慢著,你不瞭解一下情況,就這樣聽信一面之詞嗎?」

  「一面之詞?誰說我聽一面之詞了?我看到的事實就是你打傷了保衛處的人,打爛了公物,我們帶你瞭解情況,難道不應該嗎?你有自己的解釋,等到了合適的地方,有你說話的時候。」

  林源略一沉吟,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對,這個馬處,出現的時間太湊巧了,正好是他震住了幾個保衛處的人出現的。

  也就是說,這些人應該就在附近,看到情況不好出現的。這樣推算下來,這一夥人應該是早有預謀安排好這一切的。

  「這裡難道不是保衛處的地方嗎?是你們把我帶到這裡的,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林源暗暗運氣,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相信他們,搞不好就得吃虧。

  馬處臉色一沉說道:「林源,你別不識抬舉,我們可是有權力對違反規定的人採取強制措施的。你功夫不錯啊,敢打保衛處的人,這麼多的人,你覺得你能全身而退嗎?」

  「我不跟你廢話,我要見馮組長,有馮組長在,我才會跟你們走。」

  「哼,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想讓馮組長出面?老老實實跟我走,不然,就給你點苦頭吃吃。」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抓我的學員?」姜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擠了進來,對馬處喊道。

  「姜欒,這裡沒有你的事兒,趕緊給我出去。」

  「不行,林源就算是犯了錯誤,那也是應該由我們培訓小組管理,他不是中科院正式的學員,是來培訓的,你沒有權力管他。」

  「他打傷了保衛處的人,還損毀公物,無論是不是本院的人,我都有權力管。你少管閒事,給我拉出去。」

  林源有些意外,沒想到姜欒能進來為他說話。

  姜欒被兩個保安架著往外走,他掙扎著大喊道:「你們這就是亂來,你們說就是找林源瞭解點情況,可你們這是幹什麼?分明就是想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要向馮組長反映情況!」

  馬處分本不為所動,姜欒被拉出去,他一歪腦袋,一群保安一擁而上,想要擠住林源。

  林源可不是迂腐之人,這個時候,就是要拼命,哪裡還是講道理的時候?

  吼!林源一聲怒吼,雙腿一蹲,馬步紮牢,雙掌往外連續拍出,就聽見肌肉的鈍響聲和骨骼錯位的聲音不斷,眨眼之間,四五個保安就痛苦倒在了地上。

  保安們見林源如此神勇,攻擊勢頭頓緩,林源猛地跳起,一個靠山肩撞了過去。保安們以為人員密度太大了,被林源這麼奮力一撞,頓時又有幾個人跌倒在地。

  「住手!」馬處大喝一聲,所有的保安全部都停下了手。

  林源分明看到,馬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意。

  「林源,你有種,敢這麼大張旗鼓攻擊保安,這一回,看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說著,馬處掏出了一支手槍指著林源,大聲吼道:「把他給我銬起來!」

  林源一怔,真沒想到馬處會動用槍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

  保安已經有些害怕了,有兩個人弓著腰,拎著手銬,慢慢靠近林源,想要把林源給銬上。

  猛然間,林源一躬身,一個箭步竄到了馬處的面前,抬手一掌,正扇在他的手腕上。就聽見哢嚓一聲,馬處的手腕已經骨折了。手槍向旁飛出幾米遠,撞到了牆上才彈落到地上。

  林源無暇去管哀嚎的馬處,飛身趕到了手槍跌落的地方,伸手抄起了手槍。

  「都別動,剛才馬處沒開保險,我可不會犯這個錯誤。」

  林源剛才略一思索,就想起了馬處掏槍的細節,很慶倖的是,華夏舉國禁槍,政策十分嚴厲,除了武警部隊和軍隊以外,能正確用槍的沒有幾個。

  馬處就因為沒有打開保險,被林源敏銳捕捉到了戰機。

  一聲脆響,林源可是把子彈上了膛。

  「你,你放下槍,當心走火。你要想清楚啊,搶奪槍支已經是觸犯了刑律,你要是執迷不悟的話,你將是死路一條。」說話的是那個向林源問話的年輕人,他說這番話詞倒是很威武,只不過聲調發抖,讓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威嚇作用。

  「林源,趕緊把槍放下!我已經把馮組長找來了,有話好好說,你要是真的動槍了,誰也保不住你。」姜欒走到了林源身邊,上前就去奪林源的槍支。後面馮柱國跟著,一臉的鐵青色。

  林源把子彈退了,槍交給了姜欒。

  這個姜欒,真是不知道死活啊,人家手裡拿著真槍,子彈還上膛了就敢過來搶槍,還真是太平盛世人們對於武器的無知啊。

  不說有可能會被槍擊,就是手槍邪門走火,那也是夠受的了。

  看馮柱國過來,林源判斷,姜欒是真心幫助自己,所以,就把子彈退了,把槍交給了姜欒。

  馮柱國看看狼藉的現場,一皺眉頭說道:「你們幾個,把受傷的人送醫院,姜欒,把林源帶回學院寢室。」

  姜欒答應一聲,正要領著林源走,卻忽然聽到了一個公鴨嗓的聲音響起。

  「怎麼回事?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就這樣草率了結了嗎?」

  順著聲音看去,一個清瘦的身影慢慢走過來。林源看著這人,竟然有點熟悉的感覺。這不是說林源以前見過這個人,而是這個人的輪廓,有點像他見過的人,具體是誰,林源想不起來了。

  馮柱國一皺眉說道:「裴院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除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就這樣草草了事嗎?」

  「出了事情,咱們可以慢慢調查,傷者該送醫院送醫院,誰有過錯要按照事實說話,咱們有規章制度,要是規章制度管不了,還有法律呢。我要帶走我的學員,問一下是什麼情況,畢竟他是我應該管轄的人,然後咱們再走正常程序,不行嗎?」

  「當然不行了,學員林源已經涉嫌搶奪槍支,這是觸犯了刑法的行為,馮柱國,我警告你,你別管閒事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6章 意想不到

  林源看看這個裴院長,心裡嘀咕,這個人究竟是跟誰很像呢?

  要知道,這個裴院長可是剛剛到這裡的,他怎麼知道搶槍的事情?分明就是有人去通風報信了。這個時間非常短,而通風報信的人馬上能夠找到他,說明他是知道這一切的。

  甚至,整件事情有可能都是他策劃的。這樣策劃對付他,究竟會有什麼仇怨呢?難道是白景山呢搞的鬼?不會吧,就因為一點點衝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白景山不會蠢到這個地步吧?

  不對,這個裴院長應該是跟他有仇的,而且是那種深仇。這個人的形象在林源的心裡就好像蒙上了一層薄霧一樣,只要掀開一點點,林源就能夠揭開真相了,可就是差這麼一點點,林源就是沒辦法想起來。

  馮柱國一臉正氣說道:「裴雲峰,我對我的學員有無可爭辯的管理權力,我就是要帶他走,如果你對我的行為有什麼不滿的話,可以找白院長。小姜,把林源帶回去。」

  裴雲峰扯著他的公鴨嗓喊道:「馮柱國,你太目無領導了,我是分管治安方面的第一負責人,難道你想跟領導對著幹嗎?」

  馮柱國厭惡的看了裴雲峰一眼,轉身跟著姜欒和林源出去了。

  「馮柱國,你會後悔的!」裴雲峰真的有點氣暈了,不過,看起來他對馮柱國還是有些忌憚的,那麼多的保安就在眼前,他硬是沒有敢讓保安動手強行控制林源。

  回到寢室,馮柱國問道:「小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欒說道:「組長,是這樣的,剛才保衛處的人跟我說,今早接到舉報,說林源夥同寢室同學,在寢室當中賭博,和我一起去把林源帶過去進行一下調查。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就帶人過去把林源給送到保衛處了。結果我出來看到有很多的保安在周圍,我就覺得不對。」

  聽了過程,林源才知道姜欒等於是被騙了。怪不得姜欒在領人過去的時候臉色不好,原來是保衛處的人撒謊說他是賭博。姜欒聽了這個消息,當然是對林源不滿了。

  不過,姜欒看到外面聚集著大量的保安,就偷偷躲到一個角落看著,結果過了一會兒大量的保安都沖了進去,姜欒就過去看看情況,結果被馬處讓人給趕了出來。

  姜欒不敢怠慢,趕緊去找馮柱國,兩人趕到的時候,林源已經控制住了局面。

  馮柱國眉頭緊鎖,正要說話,卻見南懷安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林源,不好了,保衛處的人過來,藉口抓賭,把咱們的寢室給翻了,把你的那本書給帶走了。」

  「什麼?你說清楚點,把什麼帶走了?」

  「就是你花了六千萬從郭玉明手裡買的那本書。」

  林源一時間火往上撞,但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這件事情,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保衛處撒謊騙姜欒,把林源給支開,然後再以抓賭的名義搜查寢室,帶走了那本書,整個過程好像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圈套。

  「馮老師,出大事了,你能不能幫幫我,趕緊把那本書給我要回來。」

  馮柱國還處於一種震驚的狀態,他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六千萬一本書!要說這世界上還真有價值連城的書,不過,中科院都沒有這樣的書,林源居然還是買了一本!

  「林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跟我說說嗎?」馮柱國愣了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

  「馮老師,這本書實際上就是民國時期的豎刊本,本身價值並不高。但是,有一位中醫前輩,在上面記載了無數的藥材加工工藝,能夠把藥效提升到極致。這對於我們中醫人來說,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您快點吧,那本書要是出了意外,我們就將是歷史的罪人啊。」

  馮柱國一聽,趕緊拿起了電話,直接打給了白騰鹿。

  白騰鹿一聽,讓馮柱國帶著林源到院長辦公室來一趟,他會把保衛處的相關人員全部叫到。

  馮柱國放下手機,馬上帶著林源趕到了院長辦公室。裴雲峰和保衛處的人,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我的書呢?」林源看到了裴雲峰,也不管周圍有誰在,馬上就質問他。

  裴雲峰眼角一斜,哼了一聲說道:「沒大沒小的東西,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輪得到你說話嗎?」

  林源馬上點指著裴雲峰喝道:「你說什麼?你罵誰呢?你爹媽沒教育你怎麼跟人說話嗎?或者,你就是畜生養大的,不會說人話?」

  「放肆!你是怎麼跟領導說話的?你是怎麼跟年長的人說話的?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

  林源本來就火大,聽到裴雲峰辱及母親,上前一步揪住了裴雲峰的脖領,啪啪就是兩個嘴巴。

  「我父母教育我,對待嘴不乾淨的人,要教教他怎麼做人。」

  裴雲峰完全沒有了文化人應有的風度,殺豬一般嚎叫起來,讓保衛處的人趕緊把林源拿下。

  「都給我住手!」白騰鹿簡直不敢相信,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會有人駡街,還會有人動手!

  林源輕輕一推,把裴雲峰推到了座位當中,冷冷問道:「裴雲峰,我再問你一遍,我的書呢?」

  裴雲峰沒有理會林源,而是對白騰鹿說道:「院長,你看看,學員公然毆打學院領導,難道這件事情就不處理了嗎?」

  白騰鹿臉色異常難看,對林源說道:「林源,你先給我躲一邊,這裡有我,你難道想自己解決嗎?」

  林源略一沉吟,起身走到了一邊,給了這個老院長一點面子。

  白騰鹿轉面馮柱國說道:「老馮,你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馮柱國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可是很有水平的,把保衛處有可能是調虎離山的意思隱晦點出來,而且說明,姜欒輔導員是在被騙的情況下把林源交給了保衛處,結果保衛處的人想要對林源採取暴力措施,姜欒想要制止的時候,還被保衛處的人給拽出去了。

  白騰鹿一聽搜走的書竟然值六千萬,不覺也是一呆。

  「林源,這本書的價值真有這麼大嗎?」

  「院長,這本書的價值不在與其本身,而是其記載了一些失傳的加工藥材工藝,而且根據這種工藝加工的補藥,藥性非常溫和,不會對人體產生刺激。這麼說吧,在真正的中醫人眼裡,這本書的價值,不在本草之下。」

  「原來是這樣啊。」白騰鹿的臉上還是有些狐疑之色,他有點不相信林源會拿出這麼多錢買這本書:「林源,就算是這本書珍貴,你也說了,就是民國時期的豎刊本,花幾萬塊錢也就值了,你能花那麼多錢?」

  林源聽到這裡,忽然臉色一變,他想起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院長,你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還在於它的知識產權,我花了六千萬,實際上是向郭玉明支付的知識產權的費用。」

  說到這裡,林源走到了裴雲峰面前,冷冷說道:「裴雲峰,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是不是?我們這些學員中,有你的耳目,你算計好了要拿到這本書,要看到裡面的內容,讓我白花購買知識產權的錢對不對?」

  裴雲峰眼裡露出了一絲夾雜著得意的不屑笑容:「林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寢室聚眾賭博,自然要進行調查取證了。調查人員會根據情況沒收一些有著不良影響的東西。等會兒我會讓人把書還給你。這都是誤會,誤會啊。」

  林源冷哼了一聲,轉頭對白騰鹿說道:「院長,這件事情你管不管?」

  白騰鹿一皺眉,這件事情他有些為難了。

  斟酌半天,白騰鹿才說道:「林源,我只能讓他把書還回來,要是你有別的要求,我恐怕……」

  林源一擺手說道:「院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說,裴雲峰要是把我書中的資料記錄下來,我就該自認倒黴嗎?」

  裴雲峰陰笑道:「林源,你可以報警啊,有事情找警察啊。」

  林源看白騰鹿還沒有反應,便淡淡說道:「白院長,看來您也是沒轍了。裴雲峰,你是分管中科院保衛處的,誰不知道你跟轄區甚至是燕京的警務部門關係很好?你以為我沒招了是不是?好,咱們今天就見分曉。」

  馮柱國一看苗頭不對,趕緊站起來拽住林源:「林源,你可別衝動啊。你還年輕,可千萬別幹傻事啊。」

  對於馮柱國這個長者,林源從心底裡還是尊敬中有著欽佩的。

  林源輕輕推開了馮柱國的手:「馮老師,我知道自己做什麼。您放心,違法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做任何事情,都要承擔相應的代價是不是?這對我而言是這樣,對某些人來說,更是這樣。」

  裴雲峰臉上已經掛上了難以抑制的得意之色,他輕輕撣撣自己的衣服,很瀟灑說道:「林源,沒錯,做什麼事情,都要承擔相應的代價,不要以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就沒有人追究了,你說是不是啊?」

  林源越發肯定,裴雲峰肯定是跟他有仇的,只是,裴雲峰本人不可能跟他結仇,應該是裴雲峰的親人或是朋友,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7章 軒然大波

  院長辦公室中,氣氛十分凝重。所有人心裡幾乎都是有著氣,但最惱火的,無疑是院長白騰鹿。

  要知道,這可是在中科院啊,是白騰鹿管理的地方,還是在他的辦公室裡,非但學員不給他面子,連自己的手下都是不給面子。

  「裴雲峰,林源,你們這是想著要造反嗎?想要一條道走到黑是不是?」白騰鹿本來涵養極好,可現在臉上也是充滿了肅殺之色。

  裴雲峰聽得渾身一顫,他知道,院長這是被駁了面子,如果就這樣和林源糾纏下去,院長可定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想到這裡,裴雲峰低聲說道:「院長,我所做的事情,確實是有不當之處,我向您承認失誤。我儘快把收繳的書籍還給林源,這樣總可以了吧?」

  白騰鹿的神色多少緩和了一些,向林源說道:「林源,老裴確實是有些不當之處,但做的事情那也是他的職責範圍之內。他已經表示把書還給你了,你看,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好不好?」

  「院長,這本書的價值不在於我花出去的六千萬,最大的價值就在於它的知識產權。您知道麼,一旦記載的內容被洩露出去,華夏中醫幾千年無數代人的智慧積累,就有可能被外人知曉,我們就有可能成為民族的罪人。」

  白騰鹿眉頭狠狠皺了一下,林源把話說到了這樣的高度,他不得不掂量掂量。就在昨天,季望樓帶著幾名中醫界的泰斗來中科院,一方面是給林源求情,另一方面也介紹了,林源雖然年輕,可在中醫領域,那可是絕對的權威。

  林源給書籍定性,那基本上就是定論了。如果真的像林源所說的,那就真的麻煩了。

  中科院可是華夏最權威的學術部門,先不說裴玉峰出於什麼目的,要是真的在中科院裡把這樣的珍貴文獻洩露出去,那對於中科院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老裴,趕緊把那本書給送到這裡來,讓我看看。」白騰鹿很謹慎,他要親自驗證一下才能夠得出自己的結論。

  裴雲峰眼見白騰鹿神色凝重,以他對白騰鹿的瞭解,這個時候可不敢弄出什麼事來,趕緊打電話,讓人把從林源那裡收的書給送過來。

  白騰鹿看看這本書,略有些狐疑說道:「林源,這本書年代並不久遠,而且上面的字跡有一大半都是簡體字,應該是最近三十多年間才寫上去的。這麼近的年代,難道上面能有異乎尋常的記載?」

  林源翻開了一頁,指著上面的一段圓珠筆記錄的字跡,告訴白騰鹿,這段關於製藥工藝的記載,大出他的意料。

  因為上面記載的工藝,跟林源家傳的續命丸的一道極其特殊的工藝一模一樣。

  續命丸,白騰鹿是知道的,它可是在醫療領域掀起了一陣狂風,不但是國內的同行認可,國外的專家也親眼見到了療效,而且就因為續命丸跟林源所屬的心源慈善建立了良好的互助協議。

  類似於這樣的中成藥,白騰鹿知道應該是家族傳承中的不傳之秘,拿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技術壟斷。沒想到,居然在一個老中醫的手記中,居然出現了這樣的記載。

  林源說道:「院長,我們林家是御醫世家,本以為這樣的工藝是我們家自己獨創的,誰知道,民間竟然也流傳著這樣的工藝。您看,這幾個字非常有價值,細切而非磨碎,這就是這道工藝的精髓所在。」

  說完,林源又翻到了一頁,指著上面的一段記錄說道:「這段話,是南雲周傳亭周老這個製藥大師的家傳絕技,本來也以為是自家獨創的,可是,在民間依然是有相似的記載,就從這兩點,已經是體現出了這本半書半手記的價值了。」

  林源又把書翻到了一頁,問道:「院長,您知道公安部曾經親自督辦了一個盜墓案,出土的文物當中,有失傳的《黃帝外經》一事嗎?」

  「啊,知道啊,當時公安部還邀請了我們的專家去還原一些模糊的字跡,石碑的拓本,咱們中科院還保留著呢。」

  「《黃帝外經》的記載,我那裡也有一份,這段文字記載,跟《黃帝外經》的記載有文字出入,可基本的精髓都是一樣的。從這三點可以證明,很多我們認為失傳的東西,未必就是失傳了,而是在民間通過家傳的傳承保留下來了。」

  白騰鹿聽到這裡,臉上已經變成了肅穆的神色。

  「柱國,你馬上去把《黃帝外經》的拓本拿來。」

  馮柱國趕緊去拿拓本,白騰鹿一拍桌子,指著裴雲峰說道:「裴雲峰,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等會兒我鑒定一下,如果真的有這麼重要的價值,這件事情沒完!」

  裴雲峰臉色大變,白騰鹿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這位長者看上去慈祥無比,可真的發飆,那可是誰都不能承受的。

  不一會兒,馮柱國拿著《黃帝外經》的拓本過來了,白騰鹿趕緊拿出老花鏡,逐條對應看著。

  半晌,白騰鹿摘下花鏡,狠狠砸到了裴雲峰的身上。

  沉默,可怕的沉默,白騰鹿渾身上下緊繃著,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一樣,讓人感覺隨時就能砍人。

  「裴雲峰,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我這些年脾氣好了很多,一些事情也不愛管了。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徹查,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別管你身後是誰,把你踢出中科院,我是能夠做到的。」

  裴雲峰頓時面色慘白,白騰鹿是那種骨子裡狠的角色,輕易不跟你計較,一旦計較起來,那絕對是往死裡整的。

  要知道,學術界的人士看起來知書達理,應該是很好管理的。可實際上,這幫人才難管呢,讀書多了,眼界寬了,都有自己的一套對世界的認知和為人處世的辦法。心高氣傲,極具個性。

  沒有一個鐵的手腕,還想著管好這幫人?白騰鹿能夠坐到院長的位置,除了他的學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能夠鎮得住這幫學術界的精英中的精英。

  「院長,我,我就是接到了學員舉報,說是那裡有人聚眾賭博,我,我這是職權範圍的事情啊。院長,我也不知道這本書這麼有價值啊。」

  白騰鹿森然道:「看樣子,你是想一條道走到黑了?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大家同事一場,別到時候讓我做出戕害同事的事情。」

  裴雲峰渾身一震,他面上露出了掙扎的表情,但他終於一咬牙,說道:「院長,我就是查賭,沒什麼別的事情。」

  白騰鹿點點頭,淡淡說道:「既然你這麼說,裴雲峰,我也就不把你當成是中科院的人了。柱國,報警,直接給公安部打電話,就說涉及到國家一級洩密事件。還有,馬上通知所有教職工,全部給我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離開中科院。」

  林源暗暗佩服這位院長,看來,人家可不是光憑學術混上這個院長的職位的,而是真的有手腕,不幹則已,幹就幹大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馮柱國下達通知以後,馬上就在中科院引起了軒然大波。雖然中科院的教職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誰都能夠感覺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林源看看失而復得的書籍,心裡有點安慰,他隨後翻翻書籍,猛然叫道;「院長,不好了,您看。」

  白騰鹿一看,他也驚了一下,書籍被撕掉了一頁,看撕的痕跡,是新茬,很顯然是剛剛不久被撕掉的。

  「林源,你知道撕掉的是什麼內容嗎?」

  「我不敢肯定,我翻翻翻看看。」

  林源趕緊翻看,最後說道:「院長,被撕掉的是一個方劑的記載,還有經過改良的特殊工藝。這個方劑,實際上是可以改良成藥膏的。這個方劑的名稱叫做卻邪扶陽湯,那位老中醫給改成了藥膏藥方,這個藥方和工藝,價值連城。我出六千萬買斷,看中的就是它。」

  白騰鹿雙目迸射出灼灼光芒,對裴雲峰吼道:「這一頁你弄到哪兒去了?」

  裴雲峰汗如雨下,眼中有了楚楚可憐的神色:「院長,我一直都在忙活,根本就沒有時間接觸到這本書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本書被撕掉了一頁啊。」

  白騰鹿點指著裴玉峰說道:「斯文敗類,斯文敗類!柱國,趕緊領著人堵住大門,除了公安部的人往裡放,任何人不得出入。遇到可疑人等,馬上給我扣住!」

  馮柱國有些為難:「院長,我們好像是沒有權力扣人吧?」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還有什麼權力不權力的?你儘管去做,出了事情,我擔著!」白騰鹿幾乎是吼道。

  馮柱國趕緊出去,忙活著找人執行白騰鹿的命令。

  過了一會兒,院長辦公室外響起了腳步聲,公安部的人到了,林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沒想到,在這裡,又能夠碰到她。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8章 烏龍事件

  還沒等林源說話,那個熟悉的人看到了林源,打招呼道:「林源,你也在這裡啊。怎麼一有重大的案情,總是少不了有你啊。」

  多少日子沒見,蔣欣跟林源開起了玩笑。

  「蔣警官,不,應該是蔣警督了,真巧啊。」

  「蔣欣,碰上熟人了?」蔣欣旁邊的一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領導樣子的人有些不太高興,這畢竟是辦案,到了現場是不允許隨便打招呼的。

  蔣欣一伸舌頭,笑道:「劉警監,這位是林源,是我們公安部的特聘專家,曾經兩次協助我們破獲大案。尤其是香江那一次。」

  香江的案子,可是多虧了林源,要不然,蔣欣能不能回來還兩說呢。劉警監一聽,臉上頓時有了笑容,伸出手來說道:「原來你就是林源啊,我說麼,小蔣是個很穩重的警察,怎麼會在這種場合跟人打招呼。林源,算起來,你也是我們公安部的人啊。」

  白騰鹿驚詫無比,他怎麼也沒想到,林源居然還是公安部的特聘專家,這個年輕人,能量不小啊,衛生部十分照看,公安部居然也有這麼牢固的關係。

  一旁的裴雲峰可是心裡抽抽了,他是負責中科院安保工作的,跟警務部門經常打交道,警務部門的事情他太瞭解了。林源要是只認識人還好說,找關係就擺平了,可林源沾著內部人員的嫌疑,這事情就難辦了。

  無論是哪個部門,都會偏袒本部門的人的,這都是華夏不成文的規矩。怪不得林源敢在他面前底氣十足,原來根本就不怕保衛處把他移交到警務部門啊。

  劉警監跟林源握握手,看到了裴雲峰,笑道:「裴院長,我們是接到報案來的,正好,你介紹一下案情吧。」

  白騰鹿略帶點慚愧說道:「劉警監,咳,家門不幸啊。這個傢伙,就是涉嫌洩密的嫌疑人,請你先把他控制起來吧。」

  有句話叫做警察打老子,公事公辦。不管平常關係怎麼樣,只要是列為了嫌疑人了,馬上就會採取措施。

  劉警監歎口氣,一揮手,兩個隨同的警察已經把裴雲峰銬起來了。

  白騰鹿感覺心中隱隱作痛,就讓林源把掌握到的情況跟劉警監說了一遍。

  聽完了案情,劉警監的臉上頓時凝重起來。

  「林源,你是說這本書涉及到國家一級機密?」

  「國家一級機密我不知道是什麼標準,可我知道,這是華夏民族寶貴的文明遺產。從學術價值上來說,一點也不比咱們以前破獲的古墓出土的《黃帝外經》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涉案的金額是六千萬?」劉警監是見過大場面的,可是圍繞著一本書牽扯到這麼大的案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還僅僅是我的買斷知識產權價格,如果投放到中成藥生產當中,所創造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可以說,找到識貨的人,我轉手就能夠賣上一億。」

  劉警監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倒不是說他沒見過世面。就是因為他見過的世面太多了,才知道他接手了一個無比棘手的案件。

  如果這本書的價值真的如林源所說,那將是震動全國的大案,公安部督辦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關鍵的問題是,這裡面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了。中科院副院長涉嫌其中,這肯定不是一個孤立的事情,其中會非常複雜。

  要知道,一個中科院的副院長,其能量太大了。就算是能夠頂住壓力把案子辦到底,中科院怎麼辦?上級肯定會幫助中科院遮羞的。

  可萬一消息走漏了,那肯定就是舉國譁然啊。在輿論重壓之下,肯定要有人背黑鍋。到時候,誰能夠背得起這個黑鍋啊。

  想了一下,劉警監說道:「林源,你是當事人,也是咱們公安部的特聘專家,按照辦案規避原則,你是應該規避的。不過,這件事情很特殊,需要你來幫助。白院長,這麼安排沒問題吧?」

  別看這件案子看著很嚇人,可劉警監覺得,破案不成問題,關鍵的問題就是善後。先多拖幾個人下水,到時候真的有事情,大家一起扛。

  白騰鹿坦然道:「我既然選擇了報案,那就是下決心一查到底,無論警方做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持。」

  劉警監點點頭,把目光轉向了林源:「林源,你是過來培訓的,也算是這裡的人了。你又是公安部的人,所以有些東西咱們要謹慎處理。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有什麼想法嗎?」

  林源知道,破案這件事情是很簡單的,總共就那麼幾個人,一個轄區派出所都能辦了,劉警監這樣請教他,可不是不恥下問,更不是人家沒本事,而是因為怕影響太壞。

  想到這裡,林源說道:「劉警監,院長報的是國家一級機密洩露案,所以,一切要以保密為前提,儘量別讓無關的人知道情況。我的建議是分兩步同時進行,一方面咱們請一些專家對洩密文件進行鑒定,確保咱們偵辦的案件確實是機密的東西,那就能夠做到保密了。」

  劉警監欣賞地看看林源,這個小夥子,確實是有眼力價,知道案子最難伸手的地方。只要定性為保密案件,就不會公諸於眾,內部鬧成什麼樣,怎麼處理,總比大白天下要好。

  「林源,這個建議很好,這是中醫方面的書籍文件,你應該是認識這方面的專家,你找幾個專家來鑒定好不好?」

  「行,沒問題,正好謝志坤謝老,還有周傳亭周老他們都在燕京。他們的鑒定結論,絕對是最權威的。」

  「嗯,就找這些最權威的專家。林源,你說分兩步同時進行,還有一步是什麼?」

  林源翻開了書本,指著缺失的一頁說道:「這本書最精華的部分就是這一頁,我估計現在還在中科院裡,趕緊找到。另外,組織人手,馬上進行突審,相信很快就會有結論的。」

  「好,就這麼辦。林源,你負責聯絡專家,蔣欣,你馬上讓當地下去派出所還有武警中隊派來人手,一方面要找到丟失的書頁,另一方面,把相關嫌疑人的口供拿下來,要快!」

  說完,劉警監想要跟裴雲峰說說,但發現裴雲峰神情呆滯,無論你問什麼,都是不予回答。

  「呵呵,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就先帶下去吧。」

  白騰鹿忽然說道:「劉警監,先別帶他下去,就讓他在這兒等著吧,我倒要看看,這個斯文敗類到底墮落到什麼程度!」

  一般人是不會給警察提意見的,尤其是在警察辦案的時候。可凡事都有例外,多大的領導對中科院都是尊敬無比的,更別說一個警監了。

  很快,謝志坤這些老專家都到了,讓林源沒有想到的是,季望樓居然也跟著來了。

  而且,季望樓見到林源的第一句話讓林源哭笑不得:「林源,你又闖什麼禍了?」

  其實這純屬是烏龍事件,因為涉及到保密,林源給謝志坤打電話沒有特別交代清楚,就說是想請他到中科院來鑒定書籍文件。

  謝志坤就隨口問了一句,是什麼樣的文件,林源就含混說,是涉及到機密性的中醫類別的書籍文件,而且要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要知道,林源可是剛剛鬧出了罷訓事件,謝志坤聽完後,感覺林源是不是又闖禍了,趕緊打電話給季望樓。

  季望樓一聽馬上坐不住了,他感覺謝志坤的分析很有道理,林源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秉性太直,不知道委曲求全,到中科院鑒定東西,用得著那麼複雜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人家中科院鑒定東西,直接打電話就行了,還用林源打電話?

  八成,又是這小子惹事了。難道是把人家的珍貴文獻給弄壞了?極有可能!所以,季望樓也跟著跑過來,一看還有警察在這裡,季望樓劈頭蓋臉就問林源闖禍了沒有。

  林源趕緊解釋,說鑒定的書籍文件因為涉及到機密,所以才沒說清楚,這一點,公安部的同志可以作證。

  聽了劉警監的解釋,季望樓才放下心來。既然都到了這裡,季望樓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中醫典籍,會這麼大張旗鼓。

  在中藥加工工藝上,周傳亭無疑是最權威的專家。他看看書中記載的東西,竟然忘了自己是來鑒定的,一頁頁翻著,進入到學習的狀態中去了。

  「喂喂,周老,周老……」林源一看周圍這麼多人等著,趕緊提示。

  周傳亭似乎是什麼都忘了,叫道:「林源,奇書啊,這位寫標注的同行,竟然知道那麼多被認為是失傳的工藝。了不起啊,我一直想復原一些工藝,但卻破解不了,沒想到居然有現成的工藝記載。」

  「周老,工藝的事情,咱們等會兒再說。您現在可是在鑒定啊,這麼多人等著結果呢。」

  周傳亭這才回過神來,忙說道:「啊,鑒定啊,這肯定是真的,沒錯,就是真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04
第1079章 怒氣騰騰

  周傳亭這話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看來他是真的被書籍中記載的東西給迷住了。

  林源尷尬咳嗽一聲說道:「周老,不是這個意思,現在讓您鑒定的是這本書的價值,不是說裡面記載的工藝是不是真的。」

  周傳亭一瞪眼睛說道:「價值?這本書根本就是無價的,林源,我給你一億,你把這本書賣給我行不行?」

  舉座譁然,剛才林源說的話六千萬買斷一轉手就能賣一億,大家還有懷疑,現在看來,這本書一億元都是保守的。看周傳亭那神情,再多管他要點,他也能給啊。

  劉警監就感覺嗓子眼發幹,喝了一口水問道:「周老,我不是懷疑您的鑒定啊,我想問一句,這本書憑什麼能有這麼高的價值?請您不要激動啊,我的意思是,我必須要向上級彙報,這可是涉及到天價的金額,上級細問,我不能卡殼啊。」

  周傳亭略一沉吟說道:「這麼說吧,拋開對於一些失傳工藝的填補,光是其市場價值,就值這麼多錢。你看啊,我所看到的一些工藝裡,能夠解決我秘制的成藥一些問題,只要這些問題解決了,我的成藥就能開發出很多的良藥,價格馬上就跟上去了。」

  為了能讓大家更直觀理解,周傳亭舉了一個例子。

  這是一個周傳亭從一個鄉野郎中那裡淘來的藥方,這個成藥非常稀奇,需要兩種屬性相克的藥物分別發揮效用,在處理昏厥的病人上有奇效。

  但這兩種屬性相克的原料藥材,處理方法是把原料分開,也就是說讓兩種不同屬性的原料藥物分別製成兩種成藥,然後分批次讓病人服下。

  這種極端的情況很少見,但卻是能夠在一些救急的場合下讓人從昏厥中清醒過來,從未失手。

  但是,周傳亭經過仔細研究,發現這樣的成藥使用上非常麻煩,而且需要醫生根據病人的狀況服下,可以說沒有醫生的指導,病人自己服用可能會發生危險。

  這就限制了這種成藥的實用性,一般家庭,是不能備下這種成藥的。

  但是,書籍裡卻有一個工藝,很好解決了這個問題。以一種藥材切斷浸食用白蠟,然後再製藥,這樣就能夠控制兩種屬性各異的藥物發生反應。

  僅僅就是這一個工藝,就把困擾周傳亭的問題解決了,那種救急的方藥就可以製成方便攜帶的藥物,無論是居家,還是旅遊探險,都是應急的藥物。

  把一個只能在醫生指導下使用的藥物變成了隨時根據情況使用的藥物,這個價值,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周傳亭斷言,就這一個工藝,就值一千萬,剩下的還有很多的被認為是失傳的工藝,其文獻價值和商業價值,都是不可估量的。

  「劉警監,這麼說吧,我從林源這裡要是一億買下來,只要我願意,賣給懂行的日本或者是韓國人,兩億不成問題。」

  劉警監的臉一哆嗦,這價值可不能再往上走了,金額再高的話,恐怕是會出人命的。

  還沒等劉警監做出反應,謝志坤臉色凝重道:「周老,你把那本書拿給我看看。」

  周傳亭把書遞給了謝志坤,謝志坤接過來一看,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林源,這是怎麼得來的?」謝志坤可不管案情怎麼樣,馬上問書籍的來源。

  林源趕緊就把昨晚無意中發現的這本書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謝老,我當然知道這本書的價值,不然,我也不會花那麼多的錢買斷這本書的知識產權啊。我本想今天完成培訓告訴你們這件事情,誰知道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啊。」

  謝志坤急道:「你這個孩子啊,辦事怎麼還是像個小孩一樣?你知道輕重緩急嗎?這麼大的發現,你應該趕緊告訴我們啊。昨晚你就應該通知我,我會因為你半夜給我打電話怪你嗎?咳,林源,你怎麼也這麼不靠譜了呢?」

  王博淵從謝志坤手裡拿過來看看,放到桌子上說道:「林源,你是說從你的同學手裡買斷的這本書是不是?馬上,把那個人給叫來,還有,讓少波也過來。」

  林源趕緊掏出電話,讓黨少波和郭玉明過來。

  黨少波是見過世面的,看到這麼多人還沒什麼。郭玉明天性比較靦腆,一看屋裡坐了這麼多前輩和領導,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少波,你知道這件事情吧?」王博淵老爺子輕輕拍拍書,語氣十分不滿。

  黨少波老老實實說道:「老師,我知道。」

  「知道不早點告訴我?我是怎麼交代過的?民間中醫技藝博大精深,未必就比典藏中醫差了,碰上有價值的東西,要放下身段學習,遇到特別好的技藝,要告訴師父,師父也是要學習的。難道,這些你都忘了?」

  「老師,弟子知錯了。不過,那是林源買斷的東西,我覺得這事情應該是他做主,他會跟前輩們說的,我就沒說。」党少波很少見師父這樣發火,趕緊解釋。

  「林源他還是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這本書堪稱是中醫民間智慧的結晶,說是國寶也不為過,這麼重要的東西,還等著別人去上報嗎?你給我聽好了,要是這本書洩密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季望樓一看黨少波下不來台,趕緊勸道:「王老,不要生氣了,少波也確實是因為林源的關係沒有上報。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還是先解決問題吧。」

  說完,季望樓對郭玉明說道:「小郭,你是甘甯衛生廳選派的吧?你給我說說,這本書到底是什麼來歷?」

  郭玉明有些多所,但還是把這本書得到的過程跟季望樓說了。

  「你最初是在哪個醫院碰到那位老先生的?」季望樓問道。

  「我是在甘寧第一人民醫院附屬醫院碰到那位老先生的,他被兒子接走了,我不知道他到哪裡了。」

  季望樓點點頭,對白騰鹿說道:「白院長,借你的電話一用。」

  說完,季望樓就用白騰鹿辦公室的座機,打給了甘甯衛生廳,把郭玉明描述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指示甘甯衛生廳,務必要查找到這個老先生。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甘甯衛生廳那邊回話了,已經查找到那位老先生了,他的兒子就是衛生系統的工作人員,只不過這人是學西醫的,對中醫毫無興趣。

  那位老先生已經在七年前就過世了,他兒子把老先生的所有中醫類書籍,按照當地習俗,都燒給老先生了,一本也沒落下。

  季望樓聽得心都直哆嗦,把這個情況告訴大家的時候,誰都是一臉無奈。

  劉警監感覺麻煩大了去了,這裡坐著的人,別看都沒有什麼實權,可個個手眼通天,那可是給最高級別的領導看過病的。

  要是案子沒有個交代,恐怕就不是部裡詰難了,恐怕所有的領導都會作批示的。

  想到這裡,劉警監趕緊聯絡蔣欣,問審訊的結果怎麼樣了?蔣欣告訴他,目前大致的口供出來了,保衛處的人交代,所有的一切都是裴雲峰一手策劃的。

  先是藉口接到舉報說有人聚眾賭博,然後就是找姜欒,把林源帶到保衛處,準備用刑訊手段讓林源承認昨天違規飲酒的事情。

  裴雲峰有個誤判,以為林源是公務員身份,只要違反了公務員條例,出入豪華酒店大吃大喝,就能夠把林源給徹底毀了。

  然後,就是藉口收繳賭具,到林源的寢室,把這本書給帶走。

  林源一聽,忍不住問道:「劉警監,難道口供就到這裡了?」

  劉警監說道:「是啊,蔣欣那邊傳回來的口供,就到這裡。」

  「不對,這本書交給了誰?蔣欣沒問這個沒?」

  「問了,交給裴雲峰了。」

  「還是不對,裴雲峰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身上沒有這本書,是下面的人送過來的,也就是說,裴雲峰在此期間,曾經把這本書給了別人。」

  劉警監頓感事態嚴重,現在最怕的就是洩密,要是洩密了,估計屋裡坐著的這幫老古董能炸了窩。

  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裴雲峰的身上。

  白騰鹿說道:「劉警監,事態嚴重,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務必要查清楚,這本書中間都經歷了什麼。」

  以劉警監的地位,誰敢在他辦案的時候指手畫腳啊。但現在情況特殊,他也顧不上白騰鹿對他的「指揮」了。

  白騰鹿這是暗示,可以採取一切手段,這還用說嗎?就算是鐵人,也的在短時間內把他的嘴撬開啊。

  劉警監走到了裴雲峰的面前,冷冷說道:「裴雲峰,你還要負隅頑抗嗎?你是負責中科院安保工作的,應該對警方的偵訊手段清楚得很吧?相信對你採取什麼樣的手段,都不會博取到同情的,你是想自己說,還是讓我用手段讓你說?」

  這話還是比較文明的,其實意思是一點也不文明,裴雲峰知道這話的潛臺詞,不說,就動用刑訊,估計怎麼整,也不會有人為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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