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棍】
長陵的北邊。
富麗堂皇的宮殿一所所,這裡是諸侯官員定居的地方。
岳柏飛來到了門府的兵器庫裡,一眼掃過去全都是各式各樣的兵器,他的腦海裡總是回蕩著那位先生的話。
自己確實不太喜歡耍劍,覺得太過秀氣。
可是父親修的是劍法,他也就理所當然選擇了劍法,從沒有去考慮過自己是否合適。
「柏飛,你確定你要棄劍?」賀安和雙手束於身後有些驚訝。
「賀叔叔,我想試試!」岳柏飛看著這許多兵器開口道。
說罷,他朝著重型兵器的架子走了過去,這裡有重錘,大刀,長戟……
賀安和作為岳家軍的總教頭,他的修為是君侯之下第一人,也是岳柏飛修行的老師。
岳柏飛修為境界停滯一年的情況,確實非常怪異,重新選一條路並非不可。
「要不,你試試這大刀!」賀安和笑著拿下架子上的大刀,這兵器庫裡面都是玄鐵而造,十分沉重,若非修行者是拿不起來的。
岳柏飛的境界目前是脫凡鏡二階,他接過長刀後手上猛然一沉,迫於無奈只能動起真氣。
刀法他也知道一些,便在原地耍了起來!
這刀法與劍法不同,它講究的是霸氣,與岳柏飛的性格倒是有些吻合,他耍起大刀那便是揮灑自如。
賀安和拍手笑道︰「好!你賀叔叔就教你九重刀,一刀更比一刀強!」
岳柏飛也挺滿意地停了下來,現在只需要重新打造一把目前趁手的刀刃,便不需要如此費力。
然而,他心裡頭的疑惑卻沒有解除!
看到岳柏飛這般表情,賀安和又是鄒起眉頭,他開口道︰「怎麼?還不滿意?我看你這刀法渾然天成,比劍法乾脆得多!」
岳柏飛忽然問道︰「賀叔叔,你信天命嗎?」
「天命?」賀安和頓了頓,便回答道︰「我信命。」
「二十年前,岳將軍林東一戰,便有大師幫忙佔天問卦,那一戰我們以弱勝強,也奠定了你父親的岳軍威名。」
岳柏飛笑著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倒是聽母親提起過,看來今日我還非要試一試這斧頭了!」
賀安和一陣愕然,怎麼莫名其妙扯起了天命,這與斧頭又有何關聯?
岳柏飛將長刀放回原位,又握起了雙斧!
這斧頭也很講究,有長斧,那就是斷頭台用來砍頭的那種,也有雙斧!
這上戰場當然是雙斧更為靈活,也是他可以接受的兵器之一。
雙斧一握手上,雖然很沉,可是卻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岳柏飛想要揮動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懂這雙斧該如何運用,頓時哭笑不得。
「咳咳!」賀安和看得出對方的尷尬,頓時把雙斧接了過來,然後介紹道︰「這雙斧適合先鋒大將使用,鐵騎軍的洛陽,便是用雙斧的好手,在戰場上以一敵百不是笑話!」
這話說完,賀安和便舞動起這雙斧,氣勢如虹,攻守一體,竟然讓岳柏飛看入了神。
賀安和能當上軍中總教頭,當然對各類兵器自然精通,雖算不上頂尖,但入門級的武技還是略知一二的。
他耍完一套,還沒來得及開口,岳柏飛便接過雙斧。
這一次,岳柏飛雖然有些動作沒有記住,可是耍出來的動作都入微三分。
最嚇人的是,岳柏飛根本停不下來,忽然一股氣息轟然爆發!
這竟然停滯已久的境界門檻,就這樣突破了!
這股氣息雖然不強,基本上門府裡的人都注意到了。
此時岳鴻寶正在客廳與客人飲茶,感受到這股氣息,頓然驚喜地站了起來。
「走,我兒終於突破了!」
他身形一閃,便領著客人來到了兵器閣。
賀安和見到來人,便拱手喊道︰「岳將軍!」
「這……」岳鴻寶原本很是興奮,可是一來居然看到了自己兒子耍的是雙斧,就覺得很是奇怪。
「少爺說自己不適合練劍,我便耍了幾套兵器給他看,沒想到一下子就突破了!」賀安和很是欣慰地笑了出來。
這停滯一年修為不能進步,肯定很難受,甚至連岳鴻寶都開始著急起來了,實在沒辦法才想到要送去西陵院。
岳柏飛現在壓不住的激動,還喘著氣興奮地喊道︰「爹,一位先生說我不適合用劍,我天命是斧頭,我就回來試一下,沒想到是真的!」
此時岳鴻寶與劉道人對視一笑,這才開口道︰「先前我們便談起你的事,還沒想到怎麼解決呢!」
「這位先生居然能夠一語道出天機,不知是何人?」劉道人很是詫異地問道。
岳柏飛微微咬牙,然後才開始會想︰「我是在西陵院的門口踫到的,說是投錢問路,盡知天機。」
劉道人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今日你父親提起西陵院,我說來府上的路途聽百姓議論紛紛。」
「議論紛紛?」岳柏飛懵了一下。
「投錢問路,盡知天機,這人叫莫半仙,想要進入西陵院當老師,卻被發現毫無修為,當場被踢了出來,現在長陵百姓都在說這件趣事!」劉道人笑嚷嚷道。
岳柏飛嘴巴微微張開,開口道︰「確實是姓莫!」
幾人頓時一陣愕然!
「長陵的人都在笑話?」岳柏飛頓時鄒起眉頭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岳鴻寶問道︰「會不會是踫巧?」
「不,絕對不是巧合!」岳柏飛反駁道︰「給他撐傘的那人,我看修為比我還要高!」
這一句話,倒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說明此人並非像言傳那般不堪。
「爹,我能夠突破,並且找到雙斧作為兵器,這位莫先生功不可沒。」岳柏飛開口道。
賀安和也看出來了,應該不像是胡亂編造,這雙斧確實是最適合的兵器,否則修為不可能直接突破。
他開口道︰「我建議,把這位莫先生請入府中,既然此人還未修行,那進入西陵院想必是為了修行功法。」
「嗯,沒錯!我岳家雖然收藏沒有西陵院豐厚,但卻能幫他一把。」岳鴻寶馬上吩咐道︰「來人,把這位莫先生給我請入府中,我岳某人要好好感謝他!」
一位將領應聲道︰「末將領命!」
岳柏飛從來恩怨分明,這有恩就必須要報,自己的苦惱怕是進了西陵院也未必能解決,如今既然被指點,便欠了恩情。
他建議道︰「我看去請人要大張旗鼓,最好讓長陵的百姓都知道,這是我們岳家的客人。」
岳鴻寶頓時笑了起來︰「行行行,就依你!」
……
此時,莫沉正領著薛軟軟走在長陵的大街上。
一位說書先生,正在吐沫橫飛地講著故事。
「話說啊,這個姓莫的,還未來得及閃躲,便被西陵院的學生擊倒在地。」
這聽書的人圍了一群,都在聽今日發生在西陵院的趣事。
徐勝臉色越發的難看,他開口道︰「這不是胡說亂編嗎?」
莫沉也是明白了,這長陵雖然沒有發達的通訊,可是三人成虎,口耳相傳,反而容易誇大其詞,捏造事實。
薛軟軟倒是不服氣,她蹬鼻子對著說書先生罵道︰「你胡說!
這周圍的人都望了過來,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指著說書先生,氣嘟嘟的模樣。
說書先生那也是道聽途書,他很是不耐煩地招手道︰「那我就不說了!」
這一下,底下聽故事的人可就不願意了。
他們可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意思,就想繼續聽!
嘩啦啦的一群人來勢洶洶地瞪著薛軟軟。
她雖然膽大,但此時也被嚇得退了一步。
莫沉便上前牽過她的手,笑道︰「謠言止於智者,沒必要跟他們較勁。」
他的聲音剛出,便有人喊道︰「瞧,那個人好像就說莫沉!」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西陵院入學可是大事,都聽說今天放榜,成功入學的家門都在慶祝。
「噓,小聲點!」
「怕啥,他又不是修行者,還敢凶我?」
薛軟軟那是生氣,握著小拳拳就差衝上去揍這群人一頓了。
還別說,薛軟軟先天經脈打通,除了飯量驚人之外,力量也不可小視,若非莫沉也通了經脈,還真拉不住這孩子。
徐勝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他直接怒起便將那人給揪了起來。
「別別別,大俠饒命!」
嘩啦啦的,又有人大喊,「打人啦!打人啦!」
一時間那是整條街都熱鬧了起來。
好一些人都聽說了今天的事,就是沒見到人,此時終於看到了莫沉的身影,便開始一頓談論。
「就是他啊!」
「我知道,在魚市還給人算過卦,沒想到吃了豹子膽,敢去西陵院坑騙!」
這一人說一套,倒是直接把莫沉給圍了起來當猴子看。
此時身披盔甲的三十人岳家軍正走在長陵的小巷裡,卞興安來到了莫沉的舊屋子,這一打聽才知道莫沉近日搬走了。
「謝謝大媽,我們走!」卞興安一招手,便領著兵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這一幕落在街坊的眼底,那是紛紛哀嘆不已。
「難怪搬走了,看來惹上大麻煩!」
「還好搬走了,我看這個人神志不清,得罪西陵院不止,還得罪岳將軍!」
「唉,沒想到啊!」
「好好一個小夥子,不走正道,這下是完了!」
卞興安是四品侍從將軍,走在長陵上的鬧市裡,各方面的探子馬上就將消息往上送。
他此時遠遠看到前方聚了一群人,便朝著路人問道︰「這是何事?」
「看戲呢,聽說是姓莫的被圍毆了!」
卞興安頓時那是一個著急,臉色大變,這若是莫沉出了事,他罪責難逃。
「快快快!驅散人群!」
這一聲令下,岳家軍風風火火便圍了上去,開始武力壓制,將周遭的群眾嚇得躲在一旁。
百姓當然認得出這是岳君侯的人,這岳家軍的收人最低標準,那便是打通經脈。
所以這二十人輕輕鬆鬆便鎮壓住了場面。
剛才被徐勝揪了起來的男子破口罵道︰「大人,快將這騙子給抓起來。」
「對啊!」
「就是騙子!」
這有人起哄了,大夥就都起哄了。
「住嘴!」卞興安可知道這些百姓是什麼脾性,很容易就被人煽風點火給帶起來。
他這一聲怒喝,頓時將所有人都鎮住了。
這可是從沙場上奮戰歸來的將領,手中沾血無數,誰也不敢造次。
大抵周圍都靜了下來,他才開口問道。
「哪位是莫先生!」
「在下莫沉,你是?」莫沉有些詫異,他看到對方的盔甲上刻著一個岳字。
這長陵姓岳的,有這個魄力的應該就只有岳君侯的人。
卞興安很是客氣地笑道︰「我們岳君侯正要請您到府上一聚呢!說要感謝您!」
嘩啦啦一瞬間,周遭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傻了眼,全是兩眼瞪大,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
徐勝眼珠子一僵,震驚之餘還帶著一絲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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