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地府重臨人間 作者：連山易子 (已完成)

第010章 好轉



    「青岩怎麼了？」

    此時，陳漢也追了上來，但看到封青岩只是靜靜看著那群遊泳的小屁孩，不由愣了愣。

    剛剛他看到封青岩跑得那麼急，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我怕他們出意外，所來跟來看看。」封青岩指了指羅天成等人。

    「能出什麼意外，我們小時候不也是這樣？」陳漢笑了笑說道，「況且水又不是很深，他們這些家夥早已經學會遊泳了……」

    「還是小心些好。」

    封青岩搖搖頭說道，然後也沒有再說什麼，猜測出羅天成的死因，終於鬆了一口氣。至於能不能救那混小子一命，這就要看天意了，有些事若注定了，怎麼改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果。

    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在下午的時候，村中傳來了七公、馮大爺等要重建土地廟的消息，建廟的錢由每家每戶出，至少要出資一百……

    一百塊雖然不多，但是要出錢還要出工，自然會惹一些人不高興。

    「終於成了……」

    封青岩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笑了笑，當新的土地廟建成後，自然會迎接來一輪香火潮。

    而且，在很多時候，即使是神也要講氣派的。

    只有氣派十足，才能夠吸引更多的香火，況且還有他這個真正的土地神在後面掌控一切，日後想不旺都不行。

    傍晚的時候，封青岩突然收到了不少的香火願力，走出家門他看到土地廟前，有著不少老人提著香燭紙寶、帶著小孩子來拜神。

    往日無比清冷的土地廟，頓時熱鬧了起來。

    此時，封青岩走過和這些老人打招呼，而這些老人紛紛朝他打聽著今天早上托夢之事。

    「咦，怎麼這神像有些不同了呢？」

    一名老婦驚訝說道，雖然那神像還是土地公公的形像，但是他的面貌似乎變了。

    「咦，似乎真的不同了啊，我記得以前似乎不是這樣的啊。」此時一名老大爺也奇怪說道，好奇地打量著。

    「神像真的不同了。」

    「難道是有人偷偷換了？」

    「不像啊，這神像似乎沒有動過，如果有人動手，會留下痕跡的。」

    「難道真的是土地神顯靈了？」

    此時眾人紛紛熱議起來，都好奇土地神的面貌怎麼變了，而封青岩快走離開，生怕他們把神像和他聯係起來。

    封青岩和神像有幾分相似，或許那神像是封青岩老後的模樣。

    現在土地廟的情況有了好轉，不像往日那般清冷，不過想要一蹴而就，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托幾個夢，根本就不可能讓所有的村民都相信，不過能夠引起七公、馮大爺、羅三爺這些人的重視就足夠了。

    在七點多的時候，七公親自上門向封青岩收了重建土地廟的錢，有七公、馮大爺這些人親自上門，即使村民不怎麼願意，但也不過是一兩百塊的事，最後也給了。

    封青岩足足給了一千塊，令七公十分意外，所以當有人不願意時，七公就把封青岩搬了一出來，人家一個堂堂大學生都給了一千塊，你好意思不給？

    不過，青山村中捐贈上千塊的人並不止封青岩，即使捐贈上萬塊的也有一人。

    夜色漸深，青山村再次安靜下來。

    在深夜十一點多的時候，封青岩再也忍不住，花了三縷神力試驗了「穿牆過壁」這小神通。

    因為今天一共收到了二十多縷神力。

    試驗完後，封青岩有些後悔了，「穿牆過壁」雖然神奇，但也就那麼一回事。

    此時，他在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把它們一件件理清。

    第一件事，趁著這把熱火，繼續托幾個重建土地廟的夢。

    第二件事，也是趁著這把熱火，把明天羅天溺於水的事也托出去，能不能救他的命就要看天意了。

    第三件事，繼續摸索土地廟的功能……

    把目前要做的事暫時理清後，封青岩用神力築建好夢境後，立即把夢境送進了事先選好的村民腦海當中。而送進老村長、七公、馮大爺、羅三爺、羅原化等人的夢境，都是消耗封青岩一縷神力築建的，並不算是最普通的夢境。

    現在有了今天早上的鋪墊，效果應該不會太差。

    托完夢後，封青岩看著羅天成的名字說了一句：「人事已盡，就看天命了，如果你命該絕，也怨不得我封青岩了……」

    雖然封青岩貴為土地神，但是有些事他不能亂插手，要不然會引起一係列強力的反彈，反而得不償失。

    況且他初任土地神，很多事情還沒有弄明白，他現在感覺到，他還不是真正的土地神。

    青山村的夜很靜，唯有那蟲鳴。

    在村頭的一座三層小洋樓裏，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突然被驚醒過來，正是村民口中惡霸羅原化。此時，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在夢中見過了土地神，雖然看不清土地神的面貌，但他知道那是土地神。

    土地神說，明天不能讓羅天成去村頭外的河裏遊泳，要不然會被淹死。

    但是，今天羅原化並不在村裏，他很晚才趕回來，所以並不知道關於土地神托夢的事情。

    即使是知道，也會嗤之以鼻。

    土地廟不知道被他撒過多少次尿，也不見土地神來找他麻煩？所以，他根本不把這個夢當一回事，心中還暗罵了幾句土地神。

    而睡在他旁邊的悍婦也被驚醒了過來，此時她啪一聲打開了床頭燈，看到惡霸也醒來，說道：「我剛剛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什麼夢不夢的，現在都幾點了，還不關燈睡覺？」說完，惡霸就閉上眼睛睡覺不理會悍婦，一個夢而已也值得他關心？

    惡霸不知道托夢的事，但悍婦卻知道，當時她聽到後還罵了幾句老不死，又想騙錢了。

    不過她呢，也不會相信。

    現在呢，她雖然有些疑惑，但僅是疑惑而已，依然不會相信，所以也繼續睡覺了。

    而在老村長家，老村長也被驚醒過來了。

    因為他剛剛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和今天早上馮大爺說的差不多，只是在最後土地神還告訴了他，羅天成那小子明天會溺於水，讓他去阻止……

    ……

第011章 出事了

    夜裏，老村長醒過來後，腦海中反複浮現著那個夢境，此時他心中咕嚕著，還真的托夢？

    不過呢，老村長乃是有文化的人，雖然只是小學畢業，但是在那個年代，小學畢業也是文化人。而且，又幹過十幾年的村長，見識根本就不是村中普通老人能比。

    自然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道理，自己剛剛做的夢，說不定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呢。在今天早上，他聽馮大爺、羅三爺等人說過好幾次，夢境的內容早已經一清二楚。今晚因為心理作用做一個這樣的夢，也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後面那一小段。

    羅天成那個混小子會溺於水？

    那混小子的水性熟練無比，五六歲就跑下河遊泳了，怎麼會溺於水？

    而且，這個夢也太離譜了些吧。

    所以呢，老村長依然是不相信，只認為是自己心理作用的結果。不過，他在醒了之後，就很難再入睡了，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在四五點雞啼的時候，才慢慢睡著。

    時間並沒有過多久，天就亮了。

    村中的老人一般都比較早起，在六點多的時候基本都起床了，然後在吃早餐的時候。這些老人就向家人說自己昨晚做了一個夢，一個關於土地神的夢，不過他們的家人都只是一笑，認為老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因為老人做的夢和昨天傳開的夢一樣，認為老人是想得太多了，把昨天聽別人說的夢，誤認為自己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夢。

    在這種情況下，老人也有些懷疑，懷疑是不是自己老了，記錯了。或許自己昨晚並沒有做夢，只是自己一直在想著七公、馮大爺的夢，所以誤認是自己做了夢，又或者因為想著這事，自己主動做了一個這樣的夢。

    因為除了惡霸、七公、馮大爺、老村長等幾人的夢境，乃是用一縷神力築建，其他都是一縷神力築建三個夢境，是很普通的夢境。

    所以，這些老人誤會也不奇怪。

    有時候有些事想得多了，在晚上做一個關於這件事的夢很正常。雖然大部分的老人都誤會了，但是七公、馮大爺、羅三爺這些人卻不會，因為他們已經相信這是土地神托的夢。

    所以他們吃完早餐後，就立即朝羅原化的家走去。

    此時羅原化的家還沒有開門，七公走到後就猛拍著門，既然土地神說羅天成那個小家夥會被淹死，就一定會被淹死。

    七公雖然也不喜歡惡霸一家，但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羅天成被淹死。

    「一大早，那個死鬼在拍門啊？」

    此時，悍婦從房間裏吼了起來，昨晚那一個夢，讓她好一會兒才能睡覺，現在還沒有睡夠呢。

    「你家天成要出事，你還能睡得著？」

    此時七公罵著，七公的威望雖然不及老村長，但是他一怒起來，就連悍婦也得要怕幾分。

    「什麼我家天成要出事？死老頭，你在詛咒我家天成？」悍婦突然大怒起來，此時連七公也不叫了，直接叫死老頭。

    畢竟，誰一大清晨來詛咒自己兒子，誰也不會給好臉色看。

    「誰詛咒你家天成？如果不是昨晚土地神托夢給我老頭子，你以為我老頭子想踏入你家大門？」七公大怒，吹胡子瞪眼的。

    哢哢嚓——

    大門打開，悍婦穿著睡衣衝了出來，衝著七公大罵著：「死老頭，一大早跑來詛咒我家天成，你怎麼不去死？」

    「你、你！」

    七公被氣得指著悍婦，一時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吵吵吵吵，還讓不讓人睡覺？」此時，惡霸吼了一聲，神態還不是很清醒。

    「哼，老頭子不管了，你就等著你家天成出事吧。」

    七公一氣之下就走了出去，真是好心沒好報，只是七公身後還傳來了一個聲音，「死老鬼，你出事了，我家天成也不會出事。一大清晨來詛咒我家天成，走路小心些，別摔到了……」

    七公聽到這話，差點就摔了一跤。

    不可理喻，悍婦！

    七公在心中罵了一句，還沒有走出幾步，就遇到了馮大爺。

    馮大爺看到七公怒氣衝衝從羅原化家走出來，立即明白了什麼事，問著：「你昨晚也夢到了？」

    「你也夢到了？」七公不由一驚。

    「夢到了，唉，想不到羅天成那小子……」馮大爺歎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七公，以及剛剛說話的動靜，說道：「被罵了？」

    「能不被罵？如果換上其他人，恐怕早就揍人了。」

    七公說道，其實他也知道一大早跑到人家家裏說，你家的小子要死了，不一巴掌刮來才奇怪。

    此時，羅三爺、梁大爺等幾名大爺也朝羅原化家走來，看到七公和馮大爺，皆是心中驚訝一下，然後問著：「你們也夢到天成那小子要出事了？」

    七公和馮大爺點了點頭，此時他們已經明白，夢到人應該不少。

    「真的是土地神顯靈……」

    梁大爺朝土地廟的方向拜了拜，神情有些激動。

    「是啊，真的是土地廟顯靈。」此時七公也說道，神情同樣是激動。

    這群大爺激動了一會兒後，羅天成的事又被擺在眼前，他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天成那小子出事。

    商議了一會兒了，他們決定一起出說服惡霸一家，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小子碰水。

    在他的商議的時候，封青岩也走到了羅原化家，也看到這群大爺，看到這群大爺聚集在這裏，也明白是為了何事。

    他來羅原化家，也是為了預防萬一，此時看到他們都在，就知道這此已經由他們插手了。

    「青岩你這小子難道也夢到了？」此時，這些大爺突然看到一個小年輕走來，都不禁好奇起來。

    因為他們發現，土地神托夢，都是托給老人多，或者根本就沒有托給年輕人。

    封青岩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昨晚土地神托夢給我，說是天成那小子要出事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七公、馮大爺、羅三爺，難道你們也夢到了？」

    「不錯，我們都夢到了。」

    七公等人激動地點點頭，因為他們又多了一個同道，雖然封青岩只是一個小年輕，但他可是堂堂的名校大學生啊。

    雖然封青岩在村中說話的份量不及他們，但是有些事，他說的話比七公他們說更容易讓人相信。

    ……

第012章 鬧劇


    「難道真的是土地神顯靈了？」封青岩咕嚕了一聲。

    「當然是土地神顯靈了，要不然大家怎麼會做同一個夢，你以為是我們這些老家夥串通一氣？」此時馮大爺不客氣說道，「你不也是夢到了嗎？這是土地神托夢！不是土地神顯靈是什麼？」

    封青岩笑了笑。

    「青岩小子，你也相信是土地神顯靈？」

    七公突然問著，因為除了他們這些老家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相信他們，即使是家人也是如此。況且，封青岩還是一個堂堂的名牌大學生，是村裏最有文化的存在。

    「這個不好說，畢竟鬼神……」

    封青岩搖了搖頭，接著問道：「土地神還說，羅天成那小子會在今天溺於水，這事靠譜嗎？這畢竟只是一個夢而已。」

    「怎麼不靠譜，難道你還懷疑土地神的能力？」此時梁大爺對著封青岩吹胡子瞪眼。

    「那這事怎麼辦？」

    封青岩笑了笑，然後又問著。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不讓那混小子碰水。」七公說道，「剛剛老頭好心去告訴他們，想不到被那個悍婦趕了出來，哼！」

    「一個人的說服力不夠，我們大家一起去勸一次。」此時馮大爺說道，他們怎麼能眼睜睜看到天成出事。

    「好。」

    這幾名大爺都點了點頭，然後說朝羅原化家走去。

    而在羅原化家，悍婦把七公罵走後，突然想起似乎自己昨晚也夢到了，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然後趕緊走回房間把惡霸推醒過來。

    「你幹什麼，出去！沒見我在睡覺嗎？」

    惡霸昨晚回得晚，還喝了一些酒，此時頭腦依然沒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被吵醒，怒罵著。

    「睡，睡，你就知道睡了，天成要出事了。」悍婦心情不好，也罵起來，「我昨晚也夢到天成要出事了，你這死鬼，你連兒子也不理了？是不是，又在外面找了女人？」

    惡霸聽到天成要出事，本來要問問出什麼事，但是一聽到黃臉婆說他又在外面找女人，頓時火了起來，衝著悍婦吼著：「找罵是吧，滾！」

    「是不是你在外面又找女人了？」

    悍婦心中大怒，也火了起來，指著惡霸劈頭蓋臉大罵，因為惡霸有過先例，就差點沒有往家裏帶，「你這死鬼，整天就知道在外面胡混，你有沒有理過這頭家。現在兒子要死了，你還睡，還在外面搞女人……」

    悍婦一罵起來，惡霸更火了，頓時怒不可遏，操起被子就朝悍婦扔去。

    「你竟然敢打我？」

    悍婦也操起了枕頭，照頭惡霸的腦袋就猛打。

    「你這個潑婦！」惡霸也再忍不住，猛然從床上跳上來，就一巴掌甩去。

    只聽啪的一聲，悍婦的臉色頓時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而在此時，悍婦瞪著眼睛看著惡霸，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然後瘋了般跑出去。

    「哼，一大清晨就欠揍。」

    惡霸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此時他也沒有睡意，就幹脆去洗漱，但是剛走出兩步，就看到悍婦提著一柄菜刀衝來。

    樣子如瘋如魔，無比嚇人。

    即使是惡霸看到也被嚇了一跳，吼著：「你瘋了？」

    「羅原化，今天老娘和你勢不兩立！」悍婦操著菜刀衝來，殺氣騰騰。

    「你敢！」

    惡霸吼了一聲，但是此時悍婦已經被衝昏了腦袋，哪裏還聽得入惡霸的說話。

    砰！

    惡霸轉身往房裏跑，然後砰的一聲把門死死地頂住。

    砰，砰……

    此時悍婦如同失去理智般，拿著菜刀就猛砍著房間門。而他們的兒子羅天成，在如此大的動靜下，早已經醒過來，此時在門縫裏正看有些畏縮地看著悍婦猛砍房門。

    「瘋了瘋了，你這潑婦……」

    惡霸看到悍婦砍門，也是怒不可遏，但是他此時也只能死死頂住房門。這悍婦瘋了的時候，即使是他也不是對手，因為對方完全沒有理智可講，一副同歸於盡的樣子，任是誰看到都怕三分。

    而正好走到大門口七公、馮大爺、羅三爺等人，則是面面相覷起來了，似乎也被悍婦驚嚇到了。

    雖然悍婦和惡霸經常吵架，但是吵到動刀的，則是屈指可數。

    「火鳳，你瘋了，快放下刀，那是你老公，天成還在看著。」此時，七公一聲大吼，如同當頭一棒。

    「快放下刀，有事慢慢說完，動刀子像什麼話？兩口子吵吵架，這不很正常嗎，至於這樣嗎？」馮大爺也在勸說著。

    此時跟在後面的封青岩，則有些愣住了，這和他想像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雖然他早已經料到他們夫婦不會相信這個托夢，所以才給七公、馮大爺等人也托了一樣的夢，而且他還早早跑來，就是為了防止事情滑出了事先的計劃。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這樣，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滾！你們這群老不死，如果不是你們，也不會這樣，都是你們詛咒我家天成……」悍婦突然轉頭，菜刀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嚇得這群大爺趕緊退幾步。

    「放下刀，有事慢慢商量，你也不想嚇到天成吧？」封青岩倒是走前了一步說道，語氣十分軟，怕刺激到對方。

    「媽，不要打架了，我怕。」

    此時天成從門縫裏說道，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你看，你都把天成嚇壞了，快放下刀。」封青岩打了一個放下的手勢慢慢說道。

    「哇，嗚嗚……」

    悍婦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看到悍婦的情緒已經發泄了差不多，封青岩慢慢走上去，從她的手中奪了菜刀。七公、馮大爺、羅三爺等老人看到封青岩奪了下菜，也鬆了一口氣，這悍婦瘋起來，什麼事都能夠幹得出來。

    「羅原化，你這小子給我滾出去，竟然連老婆也敢甩巴掌。」此時羅三爺衝著房門大吼著，顯而是生氣了。

    往上數上幾輩，羅原化和羅三爺絕對是一家人，所以在場的眾人中，羅三爺是絕對有資格教訓羅原化這個惡霸。

    ……

第013章 不可逆

    此時，羅原化透過被菜刀出砍出來的縫，也見到悍婦的菜刀被搶走，於是放心地走了出來，還不忘罵了一句：「這個瘋婆子，當初我怎麼娶到她，真是瞎了眼……」

    封青岩一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完了。

    果然，此時悍婦瘋了般朝惡霸撲去，張開大嘴就狠狠咬了上去，一口咬在惡霸的大腿上。

    「啊——」

    惡霸慘叫了一聲，猛推開悍婦，但悍婦死死地抱著他的大腿，根本就甩不脫。此時，臉色猙獰，舉起手就想一巴掌甩下，但是他的手立即被封青岩抓住了。

    「你敢，你敢甩一個？」

    此時羅三爺指著惡霸吼著，同樣面目猙獰。

    當然，封青岩身體虛弱，根本就抓不住惡霸的手，只是起了一個緩衝作用，而在羅三爺的那一吼之下，惡霸也不敢甩下去了。

    「你這個瘋婆子，快放開，痛死我了。」

    惡霸猛甩、強推，不斷掙紮著，在封青岩、七公等人的幫助了，惡霸終於逃脫了虎口。

    「瘋了，瘋了……」

    在一邊被羅三爺攔著的惡霸指著悍婦大罵，此時他的大腿被咬出了血，雖然只是皮肉小傷，但痛啊。

    而悍婦則是坐在地上大哭。

    此時，羅三爺主持公道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悍婦一口咬住惡霸在外面找女人，不理家裏的死活。

    惡霸自然不肯認，說悍婦無理取鬧。

    啪！

    「你又在外面找女人？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傷風敗俗，整個村的風氣都給你敗壞了……」

    羅三爺劈頭蓋臉地罵著，一巴掌甩在惡霸臉上。

    此時，眾人都怔住了，他們沒有想到羅三爺竟然甩了惡霸一個耳朵，而且是「啪」的一聲，聲音無比響亮。

    「你竟然敢打我？」

    惡霸怒不可遏，想也沒想，就立即朝羅三爺一掌甩去。他在村中的威名，可不是說出來的，而打出來的。

    當他火的時候，管你是天王老子，打了再說。

    「你敢！」

    此時封青岩再次抓住惡霸的手，但他的力氣還不如一個小女子，根本就抓不住。

    「青岩，你放開，讓他打。」

    羅三爺吼著，還走上了一步，把臉遞上去，「羅原化你有種就打，你不打就是龜孫子，打啊，打啊，有種就打啊，你不是很厲害嗎？村裏誰都怕你啊，被你打過的人還少？也不多我羅伯秦一個，現在我就把臉遞上來給你打！」

    「羅原化你打一下試試？」七公怒吼著。

    此時，幾位大爺皆是怒不可遏，一副要衝上來怒打惡霸的樣子。但是在此時，劇情卻反轉得很快，坐在地上發瘋的悍婦，突然衝了上來推了一把羅三爺，罵道：「老不死，誰讓你打我老公的。」

    此時，羅三爺瞪了一眼睛，就是七公、馮大爺等人也是如此，皆是瞪眼睛看著悍婦，在懷疑悍婦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惡霸也趁機把手放下，他剛剛也是怒氣衝昏了腦子而已，不要說是當著眾人打村老，即使是單獨對著羅三爺一人，他也不敢甩羅三爺巴掌。

    如果他這一巴掌甩下，絕對無法在青山村呆下去了，甚至會引發群起而攻之，畢竟他在村中的仇人不少。

    「不管了，不管了……」

    羅三爺差點被氣炸了，此時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羅原化，你趕緊去給你三叔公道歉，要不然這事沒完！」七公指著惡霸的鼻子喝著，顯而七公也是非常的生氣。

    敢甩他們巴掌，這是觸動了他們的禁忌。

    看到惡霸無動於衷，七公心中又火了起來，說道：「我也不管了，你就等著你家天成出事，看你後悔的時候。」

    七公一邊走出去，一邊說道。

    「什麼天成出事？」

    惡霸問著，他現在也隱隱發現，似乎整件事都是因為此事而引起的，「我家天成能出什麼事，一大清晨就來詛咒我家天成，你群老不死，真是活膩！」

    「土地神托夢說，我家的天成會被淹死。」此時，悍婦說道。

    「屁！」

    惡霸大罵了一聲，「你群老家夥整個裝神弄鬼，世上有個屁土地神，你出門問問，看有誰相信的？」

    此時，惡霸根本就沒有想起，自己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夢。

    「哼，你不相信，你就等著後悔，到時不要怪我們這群老不死不管！」馮大爺把「老不死」三個字咬得很重。

    「呵呵，淹死？淹死在哪裏啊？」惡霸反而笑著問著。

    「就是平時孩子玩水的那個地方。」此時梁大爺說道。

    「哼，你們這群老不死，睜著眼睛看看，看我家天成是不是會被淹死。」惡霸走向了天成房間，一把把天成提起來，就走出了門。

    「你要幹什麼？」馮大爺問著。

    「你們這群老家夥不是說天成會被淹死吧，我就給你們看看，看天成會不會被淹死！」此時，惡霸提著掙紮著的天成大步流星般朝村外走去。

    「你！」

    馮大爺此時也差點被氣炸了。

    而封青岩則是歎了一口氣，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這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情景。

    「羅原化，你想害死天成嗎？」悍婦衝了出去，想要把天成搶回來。

    「爸，放開我。」

    羅天成哭喊著，心中十分害怕，「媽，媽，我怕……」

    此時，村中很多人都被驚動了，一個兩個地跑了出來看，因為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幾乎驚動了半個村子。如果不是村子過於大，以他們的聲音以及動靜，驚動整個村子也不奇怪。

    「老不死，你們睜著眼睛看著，看天成會不會被淹死？」

    惡霸提著天成一邊走一邊罵著，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慢慢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事，「還土地神托夢，托個鬼夢，一大清晨來詛咒我家天成，你們怎麼不去死……」

    不少村中的年輕人，都對七公、羅三爺、馮大爺這些不滿起來，一大清晨跑到人家裏詛咒人家，不罵你才怪，不打已經是大幸了。

    「羅原化，你要幹什麼？快放下天成！」

    馮大爺、梁大爺等幾個大爺追上著，但是他們怎麼追得上年輕力壯的惡霸，即使提著天成也如履平地，身影如飛。

    很快，惡霸就走到了村外的那兩河交叉處，看著身後追來的眾人，喝著：「看著，看我家天成是不是會被淹死，睜大你們的狗眼看！」

    當馮大爺、七公、羅三爺等人追到的時候，惡霸已經把羅天成扔下了河中。

    ……

第014章 天命如此


    撲通一聲，眾人就看到年僅九歲的羅天成，就被惡霸扔下河中，而被扔下河中的羅天成，則是放聲大哭起來，雖然心中害怕，但是他熟水性，所以被扔進河中並沒有什麼事，正朝河邊遊回來。

    「不準回來，呆在河中間。」

    惡霸衝著羅天成吼了一聲，羅天成則是被嚇到，真不敢上岸。此時，眾人看到惡霸如此對待一個小孩子，都有些怒了起來，在紛紛指責著。

    惡霸不理會眾人的指責，也不準他人跳入河中照顧天成，然後指著天成衝著七公、羅三爺、馮大爺等人吼著：「看到了嗎，你們不是說天成會被淹死嗎，現在淹死了沒有？」

    「羅原化，你會後悔的！」

    馮大爺怒氣衝衝說道。

    「哼，後悔，我羅原化從來沒有後悔過。」惡霸罵著，此時雖然是八點左右，但是時值盛夏，即使是早上，氣溫也有些炎熱。

    「原化，你讓天成回來吧。」

    此時悍婦哀求著，但看到惡霸不為所動，悍婦立即把刀槍對準著七公、馮大爺等人。

    雖然七公、馮大爺等人無比硬氣，但是此時也有些尷尬起來，畢竟此事也算是他們引起了。如果此時天成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還真的是他們一手促成的。

    而且，此時的議論幾乎都倒向了惡霸那邊。

    在靜靜看著這一切的封青岩，此時十分困惑起來，這一切是自己促成的，還是因為自己插手導致的反彈？最後不管此事如何了結，但它對土地神十分不利，之前托夢建立出來的威信，一朝盡失……

    得不償失啊！

    就在此時，羅天成突然掙紮幾下，就沉了下去。

    眾人看到不由一驚，而惡霸更是心中驚慌起來，立即跳下河中朝羅天成遊，而在此時也有幾名年輕人也跳入了河。但是，羅天成沉浮了幾下後，漸漸被推向了深水區，而且那些地方水流湍急。

    「天成，天成……」

    悍婦大喊著，然後她哭罵著：「羅原化，如果天成出了事，我要殺了你……」

    時間並沒有過多久，惡霸就把天成拉了上來，幸好沒有出事。

    此事算是了結了嗎？

    封青岩皺著眉頭，也不再理會眼前的情況，轉身走了回去。

    回到家後，他打開了戶籍錄，但是羅天成的名字依然灰閃爍著，而且顏色更灰了。

    「是天命不可違麼？」

    封青岩看著戶籍錄上的那個名字喃了一句，臉色有些沉靜。

    羅天成的事，被惡霸如此一鬧，已經沒有人管得了了。而且，七公、馮大爺、羅三爺等人的威望，在這個時候瞬間大跌，雖然不是過街老鼠，但是惹得村中一些年輕人不喜，背後指指點點。

    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們的家人，因為這件事和他們吵了起來，讓他們不要再去管。

    在這個上午，封青岩一直呆在書房中，在不斷地習字，只是字跡潦草讓人難以辨認。

    一大堆宣紙，隨意扔著。

    在下午兩點多鍾的時候，一道驚雷在青山村炸開，使整個青山村都沸騰起來了。

    羅天成死了！

    「真是天命不可違麼？」

    當封青岩聽到這個消息時，不僅仰天長歎了一聲，本來他以為經過此一鬧，在這幾天惡霸不會讓羅天成下水，但是誰想到……

    如果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該來的還是會來。

    此時，戶籍錄上的那個名字，已經徹底變成灰色。

    封青岩看起來疲憊不堪，那清瘦的身子顯得十分虛弱，臉色蒼白無血色，腳下無力地走到村外的那兩條河流交叉處，此時已經聚集了一堆人。

    一聲聲歎息在封青岩耳邊響起，但是他此時一句也聽不到。

    而看到羅天成屍體的惡霸，此時已經徹底傻掉了，目光呆滯地看著。曾經一人罵趴一個村，名震青山鎮的悍婦，則是趴在屍體上哭天搶地，沒有了往日的光芒。

    「天成真的被淹死了……」

    周圍的村民在小聲議論著，臉色有些驚恐，「難道土地神托夢是真的？」

    「真的死了啊？」

    「真是土地神托夢？」

    此時，七公、馮大爺、羅三爺走來了，看著羅天成的屍體歎息了一聲，說道：「為何你們不相信呢？為何你們不相信呢？我都讓你們不要讓天成碰水，你們偏偏就不聽，現在出事了啊，這樣你們滿意了啊。羅原化，如果你肯聽我的說話，天成怎麼會出事，是你害死天成的啊……」

    七公拿著拐杖指著惡霸大罵，臉色有些悲苦。

    「你們真以為我們這些老不死老糊塗了？無事生事？分不清是非真假？」

    此時，眾人都被七公罵得低下了頭，或者扭過了頭，不敢和七公對視。

    「土地神都已經托夢了，但天成還出事了，是你們害的……」

    河邊上只剩下七公的罵聲。

    此時走來的老村長，不禁目瞪口呆起來了，接著猛咬了咬自己嘴唇。如果他相信那個夢，由他來出面阻止，那麼天成就不會死，可是他並不相信……

    現在老村長非常自責，他感覺是他害了天成。

    雖然七公、馮大爺、羅天爺等人，在村中都頗有威望，但是他們的威望更多是在祭祀、紅白事等方面上。

    「都怪我，都怪我……」

    老村長在喃著。

    此時，封青岩看到在羅天成身邊，還站著一個不知所措的羅天成，這個羅天成的身體很淡，如同透明般。他在大喊大叫，大哭大笑，但是沒有人看到他，也沒有人理會他。

    而且，他似乎有些畏懼陽光，縮在陰影下。

    「靈魂？」

    封青岩微微驚訝了一下，自古到今都有靈魂的觀念，以及相信靈魂的存在，但是誰都沒有見過。

    人未死稱之為靈魂，人死了之後稱為亡魂或者鬼魂。

    封青岩雖然十分好奇，想研究一翻，但是在此時並沒有理會他，而且這還是一條人命換來的，他沒這個心情……

    過了一會兒後，封青岩突然發現身邊的人少了很多。

    「還真的出事了啊？」

    此時，陳漢的聲音突然響起，也微微歎息，雖然他一直和惡霸有矛盾，有時打你死我活，但是這不關小孩子的事。

    「他們怎麼都跑回家？」封青岩微微疑惑。

    「他們跑回家拜神了。」陳漢說道，此時他心中也開始慢慢相信土地神顯靈，而且在昨天，封青岩還對他說了一些話。

    他開始慢慢相信了。

    「拜神？」

    封青岩愣了一下，此時他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用一條人命來喚醒香火，這值得還是不值得？

    然後，默默地走回去。

    ……

第015章 金枝玉葉

    今天的香火很多，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封青岩就收到了四十多縷香火願力。在傍晚的時候，更是迎來了第一個高峰期，達到了七十多縷。

    只是今天，封青岩就收了一百二十多縷香火願力。

    此時的土地廟不知道有多熱鬧，比年三十晚還要擠，因為土地廟太小了，村民為了祭拜土地神不得不排隊，等前面的人拜完後才能夠擠得進去。

    青山村出了這件事，讓村民不得不相信，盡管依然有很多年輕人不相信，認為這只是一個巧合，但是老人們相信就行了。

    在一個家中，祭拜這種事幾乎都是由他們來做。

    其實祭拜的人不少，遠遠超過兩百人，但是封青岩只收到了一百二餘縷香火願力。

    敬上了香燭紙寶，拜了土地神，並不一定就會產生香火願力。

    而且，村中很多人就是隨大流而已，就像平時過年過節都需要祭拜一樣，求個心中平安而已。

    此時他們很多人，也只是求個心安。

    天色已經暗下來，但封青岩看到土地廟前依然人頭攢動，他踱了過去。

    「青岩，你看什麼看啊？」

    一名腰粗如水桶、個子並不高的大嬸，看到封青岩空手而來，催促說道：「還不趕快回去準備一下，快點來拜神。」

    封青岩帶著些笑意點頭，接著在人群中看到陳漢的身影，看到陳漢紮在一堆大媽大嬸大爺中，不由笑了笑。

    一會兒後，陳漢擠了出來，他祭拜土地神的那只雞，差點就被擠掉了，一抬頭就看到封青岩，此時封青岩說道：「漢哥你也來？」

    「能不來嗎？」

    陳漢說道，然後看到封青岩兩手空空，「你不拜一下？」

    「不急，現在太多人了，擠不進去。」封青岩說道。

    土地廟前大媽大嬸大爺多，幾歲的、十一二歲的小屁孩也多，這些小屁孩，都是被這些大媽大嬸大爺硬拉來的。

    今天的香火比過年都要旺，雖然祭品不及平時過年過節，但很多人都殺了一只雞。香燭紙寶更是少不了，鞭炮也放了不少，老榕樹下一片的紅色炮紙碎。

    當夜色降臨的時候，祭拜的村民也漸漸散去。

    此時，封青岩走進了真正的土地廟，他發現土地廟變大了些，接著他轉身走到了土地廟後的那一株神樹前。

    封青岩一走近神樹，就看到神樹上結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葉子。玉葉子散發著淡淡的瑩光，在這昏暗的空間中清晰可見，比拇指略大，很肥厚。

    看到這一枚玉葉，封青岩微微驚喜，據令牌傳遞來的信息，玉葉可治百病，常服可身輕如燕……

    而且，他看到在玉葉上彌漫出一層薄薄的氤氳之氣。

    「靈氣？」

    封青岩湊近聞了一下，感覺這靈氣清新無比，令人精神煥發，整個人清爽不已。此時，他並沒有把玉葉摘下來，此枚玉葉他乃是為陳大嬸準備的，雖然一枚玉葉不可能令陳大嬸徹底全愈，但是也會讓她的病情有所好轉。

    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多，於是封青岩就走到了羅原化家。

    土地神保佑本鄉本土家宅平安，添丁進口，六畜興旺，並為百姓主持公道。同時隸屬於城隍之下，掌管鄉裏死者的戶籍，引領其亡魂踏上輪回的道路。

    走到羅原化家，聞到那傷心的哭聲，封青岩歎息了一聲。接著又朝村外走去，來到了事發地點，在河邊的草叢上他看到了一個迷茫的亡魂。

    他在一聲聲地呼喚著，孤寂而可憐。

    他似乎忘記了回家的路，只是一直呆在原地，臉色迷茫，目光呆滯。

    他就是月色下的孤魂野鬼。

    「跟我走吧。」

    封青岩走近，輕輕拍醒了羅天成。

    「青岩叔叔？！」

    羅天成被拍醒過來，似乎恢複了一些神智，驚喜中帶著疑惑地看著封青岩。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死了，誰也看不到他，聽不到他說話。雖然年紀小，但是他也隱隱明白，似乎他已經成了別人口中的鬼。而且在此時，他很怕這個平時很好人的封青岩叔叔，這種怕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總之就是很怕。

    「跟我走吧。」封青岩淡淡說道。

    「去哪裏？」羅天成小聲問著，而且有些害怕，「我、我想回家，但我不記得怎麼走了，你能帶我回家嗎？」

    「可以。」

    封青岩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夜色下，看起來只有封青岩一人在靜靜走著，但是誰又知道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亡魂呢。羅天成回到了家，也看到他了他自己的屍體，正被安置在大廳中，一家人哭天搶地無比的傷心……

    在羅原化大廳外，七公、馮大爺、羅三爺等人一聲聲歎息，皆是自責不已，如果他們好好管著羅天成，不讓他碰水，他就不會死……

    「都怪我呀，都怪我呀，都怪我呀……」

    七公仰著頭望天，自責不已。

    「七公，盡人事，看天命，不要太自責，以免傷了身體。」此時封青岩勸了一聲，七公已經七八十歲，雖然身體還顯得硬朗，還可以下地幹些輕活。

    但是七八十歲的人，誰又知道能不能活得過明天？

    在農村，很多老人看起來都很硬朗，幹農活不差於年輕人，但是一旦病倒，就是兵敗如山倒……

    在封青岩六七歲的時候，他的奶奶身體也很好，平時也沒有什麼病痛，但是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的奶奶已經是一片冰涼。

    走得太過突然，太過平靜，讓他難以接受。

    「但七公沒有盡人事啊……」

    七公突然用哽咽的聲音說道，此時馮大爺、羅三爺等幾位大爺，立即勸著七公。

    不久，他們的家人也把他們拉了回去。

    看到夜漸漸深了，封青岩對著呆呆看著自己屍體的羅天成呼了一聲，說道：「走吧，走吧……」

    封青岩的聲音如同魔咒般，把羅天成呼了出來，靜靜地跟在身後。十幾分鍾後，封青岩把羅天成帶到了土地廟，他暫時把羅天成的亡魂安置在土地廟中。

    ……

第016章 再托夢

    青山村的夜，依然靜得很快。

    封青岩把羅天成安置在土地廟後，拿著一把掃帚在屋外掃落葉、掃雜草，慢慢地把這些落葉和雜草在路邊掃成一堆。

    此時，他掏出了手機看了看，已經十點多了。

    啪！

    封青岩掏出打火機，把那堆落葉、雜草點燃，一股濃煙立即竄了出來。因為落葉、雜草和泥土混在一起，加上晚上濕氣較大，燃燒得並不旺，只是冒出了濃濃的白煙……

    但是，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在這一道煙霧升起後，青山村中也升起了一道道的煙霧，他們在屋外都點起了一個煙火堆。隨著時間的過去，封青岩就看到一隊人打著手電筒，提著鐵鏟、鋤頭，扛著一具棺材，在煙火堆旁走過。

    經過土地廟，走入深山中。

    濃濃的煙霧升起，帶著點點火光，算是為他送行了吧。

    點煙火堆是村中的一個習俗，有人出葬路經此地，都會在屋旁點起一堆煙火。

    煙火送行。

    看著漸漸消失的棺材，封青岩轉身走進了土地廟，看到羅天成正在裏面靜靜地站，有些害怕。

    「青岩叔叔，這是哪裏？」

    羅天成看到有人進來，心中也不再那麼害怕。

    「這裏是土地廟。」封青岩說道，此時他驀然發現，羅天成的亡魂變得凝實一些了，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像白天那般呆滯。

    據他所知，人剛剛死後的靈魂，因為陽氣並沒完全消散，所以不會太過害怕陽光。但是因為離開所依附的肉身，會對靈魂產生一些影響，例如呆滯、迷茫、丟失記憶、神智不清……

    當靈魂的陽氣消散後，就如傳說中的鬼魂一般害怕陽光，甚至在陽光下魂飛魄散。而且，只有在陽氣徹底消散後，亡魂才能走過鬼門關，踏上黃泉路。

    因為靈魂有強弱之分，所以陽氣消散的時間也不固定，弱的靈魂一兩天就會消散幹淨，強的靈魂也不過是五六天的時間。

    即使再強的靈魂，消散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七天。

    「青岩叔叔，你是什麼人？」此時羅天成小心翼翼地問著，他心中對封青岩總是一股無知的恐懼。

    封青岩笑了笑，反問著：「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羅天成搖了搖頭。

    「你在這裏感覺如何，舒服嗎？」封青岩問著，他感覺這土地廟對亡魂有一定的幫助，可以幫助亡魂快速消散陽氣，凝煉鬼體。

    「很舒服。」羅天成點點頭。

    封青岩點了點頭，看到夜已經深正想走出去，身後傳來了羅天成小心翼翼的聲音，「封青岩叔叔，我想回家，我想爸媽了，你能帶我回家嗎？」

    封青岩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羅天成，沉默了片刻說道：「天成，你也知道你已經死了，變成了鬼……你回去會嚇到你爸媽的。而且，你陰氣重，會影響到他們的陽氣，會害得他們生病……」

    封青岩的說話並不是開玩笑，畢竟人鬼殊途，況且羅天成身為亡魂，陰氣十分凝重，會影響到生人的陽氣。

    輕者頭暈目眩，重者會突發重病。

    「封青岩叔叔，我、我……」羅天成驚慌失措。

    「天成，等過幾天我就送你回家一趟。」封青岩說道，然後就不再理會羅天成，走出了土地廟。

    封青岩說的過幾天，乃是頭七之日，把羅天成送回家看一眼後，接著把他送入輪回。

    回到家中，已經十二點多。

    封青岩睡不著，突然把古琴抱了出來，在大廳中驀然彈奏了起來。琴音雖然依然清雅，但是蘊藏著一股高亢、憤慨……

    一曲彈完後，封青岩大口喘著氣，冒出一身汗，整個人差點趴在古琴上。

    一會兒，站起來拿起一杯水，喝完後就靜靜去洗澡。

    在月色以及燈光下，封青岩又打開了那本戶籍錄，然後翻到了陳漢、陳大嬸的那一頁。

    看到陳大嬸的記錄，不由微微歎息了一聲。

    一生苦難不斷……

    此時，封青岩用三縷神力築建一個夢境，然後把這個夢境送進了陳漢的腦海中，做完後也就關燈睡覺。

    這一覺，封青岩睡到了七點多才醒來。

    在平時，封青岩一般都會六點起床，很少會睡到七點，但是今天他睡到七點多。

    洗漱、煮早餐，吃早餐，做完這一切後，已經八點。

    他走出家門後，發現土地廟似乎聚集著不少人，於是走過去看看，看到了七公、馮大爺、羅三爺等人，似乎正在規劃著重建土地廟。不僅七公他們在，就連老村長也在，似乎正在統管全局。

    和七公、老村長打過招呼後，封青岩就看到陳漢提著香燭紙寶走來，他的眼圈有些黑，似乎昨晚睡得並不是很好，此時眼睛充滿了血絲。

    看到陳漢這個動作，封青岩心中笑了笑，看來昨晚的那一個夢有效了。

    「青岩，我昨晚也夢到了。」

    陳漢默默地說道，神情似在回憶著昨晚的夢境，「土地神說，只要我虔誠地跪三天三夜，他就會賜下一枚玉葉，這枚玉葉可以治好我媽的病……」

    「去吧，只要虔誠，你會得到的。」封青岩點點頭說道。

    「你也相信？」

    陳漢微微驚訝問著，其實他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雖然這兩三天發生了不少關於土地神事，但是又有多少年輕人會相信？

    「為何不相信？」封青岩反問。

    「這個世上真的神？」陳漢迷茫地問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信，在他原先的人生觀中和世界觀中，這個世上是沒有神的。

    這一切都是迷信。

    雖然知道是迷信，但他一直以來都敬它，拜它。現在，那個它，突然有機會或者是可能成變真的了，反而讓他一時不知怎麼辦好。

    「心誠則有。」封青岩沉默了片刻說道。

    「我知道了，我也希望這是真的……」

    陳漢輕輕說道，他想到了躺在床上骨瘦如柴般的那個身影，不到五十歲卻變成了六七十歲。

    苦……

    「去吧。」

    封青岩示意了一下。

    陳漢點點頭，接著和七公、老村長等人打過招呼後，也向土地神敬上了香燭紙寶，然後跪拜在神像下，顯得無比的虔誠。

    一會兒後，七公、馮大爺等人看到陳漢一直在跪著沒有站起來，不由愣了愣。

    ……

第017章 跪


    土地廟前，人不少。

    此時看到陳漢一跪就是大半個鍾頭，依然沒有想起來的意思，不禁愕然起來，不知道陳漢在搞什麼鬼。

    「阿漢，你跪在這裏幹什麼？」

    老村長走近問著，看了看陳漢，又看了看神像，心中奇怪不已。

    「阿漢，拜完神趕緊離開，不要妨礙著啊。」此時七公也走上來說道，揮了揮手如同在趕蒼蠅般。

    只是陳漢不言不語，只是靜靜地跪著，無比的虔誠。

    「阿漢，阿漢，你聽到沒有？都說了，拜完神就趕緊走開點，不要妨礙著。」七公又說道，語氣中有點不耐煩了。

    「他這是怎麼了？」馮大爺湊上來問著。

    「誰知道。」老村長搖了搖頭。

    此時，一直在身後靜靜看著的封青岩，走上來解釋說道：「漢哥是在求一枚玉葉。」

    「什麼玉葉？」

    老村長好奇問著。

    其他人一聽，也好奇看著封青岩，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聽過什麼玉葉。

    「據說，在土地廟後長著一株看不見、摸不著的神樹，神樹可結出一枚枚晶瑩剔透的玉葉，而玉葉則可治百病。只要在土地廟前虔誠地跪三天三夜，就可感動土地神，然後土地神就會賜下一枚玉葉……」封青岩在淡淡說道，說得七公、老村長、馮大爺等眾人一驚一乍的，都瞪著眼睛。

    「青岩，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老村長不相信說道。

    「是了，青岩這事你是從哪裏聽來的啊，怎麼我老頭子都沒有聽說過？」七公疑惑問著，土地神廟裏有什麼，他怎麼不知道。

    什麼時候土地廟有一株神樹了？

    「是真是假，三天後就知道。」封青岩說道。

    「難道是真的？」七公狐疑說道，雖然他相信土地神顯靈，但是對於可治百病的玉葉，還是懷著疑惑的態度。

    畢竟這事玄了些。

    「封小子，你還沒有說你是如何知道的呢。」老村長追問著，顯得十分好奇。

    「是了，青岩你還沒有說呢。」七公、馮大爺也問著。

    此時封青岩示意了一下跪著的陳漢，意思就是說陳漢告訴他的。

    「陳漢？」老村長看了一眼陳漢，又問著：「他又是怎麼知道？」

    「托夢。」封青岩說道。

    「托夢？」七公、馮大爺等人突然眼前一亮，似乎又相信了兩分，畢竟他們已經經曆過了兩次托夢，對托夢已經深信不已。

    「真的假的啊？我去看看……」

    此時老村長好奇不已，立即繞到土地廟後，但是土地廟後是一株快要枯萎的老榕樹，並沒有看到封青岩所說的神樹。其實不用繞在土地廟後，就在土地廟前，就能夠看到有沒有神樹了。

    「封小子，這裏沒有神樹啊。」老村長走了回來說道。

    封青岩笑了笑，說道：「老村長，神樹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你怎麼會看得到。」

    「切，不會是糊弄人吧？」老村長有些不相信說道。

    「什麼糊弄人，既然土地神說是真的就是真，如果你沒有求得玉葉，說明你不夠虔誠。」七公對老村長的說話有些不悅，此時吹胡子瞪眼說道。

    老村長嘿嘿了兩聲。

    不過，七公雖然如此說，但也不是很相信土地廟後有一株神樹，畢竟這太玄乎了，很難讓人相信。

    「唉，阿漢這幾年也辛苦了他，如果不是……唉，要不然他也會像青岩一樣成為大學生，出去闖蕩世界……」馮大爺歎息了一聲，因為陳大嬸的病倒，讓陳漢吃了不少的苦頭。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早就已經扔著不管了，或者自己也倒了下去。

    此時，陳漢靜靜地跪著，顯得無比的虔誠。

    封青岩看著跪得久已經開始微微顫抖的陳漢，心中也是歎息了一聲。如果不是陳大嬸突然病倒，陳漢也是有機會讀大學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變成了一個麻木不仁的村民。

    為了一點點灌溉的水源，為了一點點田地的地界，都拚命……

    這幾年，陳漢活得苦，活得累，活得窮，誰都知道。

    眾人皆是歎息了一聲，此時都希望他能夠求得一枚玉葉，能夠治好陳大嬸的病，讓陳漢以後活得輕鬆一些。

    隨著時間的過去，陳漢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豆大的汗珠從那古銅色的臉龐上劃下。此時，他很想動動雙腳，鬆了一下筋骨，但是他不敢，他怕土地神認為他不夠虔誠。

    「放心吧，這三天我會照顧好陳大嬸的。」封青岩說道。

    其實，封青岩很想直接摘下那一枚玉葉，但是按照令牌中所傳來的信息，村民想到獲得玉葉，就得要跪三天三夜……

    這個規矩並不是他定的，而是土地神定的。

    雖然封青岩的身份是土地神，但他現在還不覺得是，似乎只是一個代理而已。

    看了一眼想努力定住身子的陳漢，然後就離開了土地廟朝陳漢家走去，走到他家，發現陳漢早已經請好人幫忙照顧陳大嬸了。

    看到如此，封青岩走進去問候了一聲，然後就離開。

    此時，陳漢在土地廟前跪三天三夜，求治百病玉葉救母的事情，也慢慢在青山村中傳開了。不過，對於這件事，只有很小一部分相信，一部分人持著懷疑的態度，再一部分人根本就不相信什麼神樹……

    愚昧無知！

    這是青山村中很多年輕人的想法。

    此事也在封青岩的意料之中，倒是沒有在暗中推波助瀾，只是等著它慢慢發展。不過在此時，土地廟前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幾乎都是跑來看陳漢的。看到陳漢真的跪在土地廟，一跪就是一個上午，原來持懷疑態度的人，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信。

    「啊，陳漢真的跪在這裏啊，難道真的有可治百病的玉葉？」有大媽問著，拉著幾人在議論紛紛，又指指點點。

    「聽說土地廟長一顆神樹，神樹看不見、摸不著……」

    有大嬸比劃說道，說得似乎煞有介事般，讓聽眾一愣一愣，然後跑到土地廟後看是不是有神樹。

    其實七公、馮大爺、羅三爺等這些老大爺，是很想去求一枚玉葉的，但是一想到要跪上三天三夜，以他們的身板根本就無法堅持下去，也只能放棄了。

    而且，此事即使是他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再等三天也不遲。

    隨著時間的過去，幾乎整個青山村都知道了，不少好奇的人都跑來看。

    ……

第018章 值得嗎？

    此時的土地廟熱鬧無比，除了七公、馮大爺、老村長這些要重建土地廟的人外，還有不少是跑來看熱鬧的。

    在中午的時候，已經拉來了一車車的沙子、水泥等材料，而且拉來的，並不是普通的紅磚或者是沙磚，而是青磚。

    在老村長的統籌安排下，重建土地廟已經著手開始了，但是陳漢跪在土地廟前，十分妨礙了他們。

    不過，他們也沒有辦法，凡事都要讓著他。

    在下午的時候，封青岩也來到了土地廟前，雖然現在時值盛夏，但幸好是老榕樹下，要不然陳漢早就被烤幹。但是，即使是如此，陳漢依然慘不忍睹，這只是大半天而已。

    「喝些水吧。」

    封青岩端來了一碗涼白開。

    陳漢目光有些呆滯，此時他的嘴唇已經幹裂，還滲出了血絲，有些血絲已經幹枯凝結在嘴唇上。

    「沒事的，水而已。」封青岩說道。

    陳漢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著頭，封青岩看到陳漢如此執著，也不再勸。

    「只是大半天而已，也不知道阿漢能不能堅持下去。」

    七公搖了搖頭說道，一動不動，不吃不喝，跪上三天三夜，可能沒有幾人能夠做得到。

    「是啊，也不知道阿漢能堅持多久，如果堅持不了三天三夜，那就可惜了……」

    馮大爺說道，他也不看好陳漢能夠堅持三天三夜。

    「哼，一動不動不吃不喝跪上三天三夜，他的那雙腳也廢了，可以直接截肢，愚昧！」一名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不屑地說道，他雖然聽說過什麼托夢，以及羅天成之事，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神！

    這是愚昧無知！

    而且，這個小年輕還是七公的孫子，一名在讀的大學生。

    「漢哥，你快起來，你再跪下去，你雙腳會廢掉的。」此時，一名十七八歲的女生說道，長相頗清秀。

    老村長、七公、馮大爺等人一聽，似乎也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畢竟一動不動跪上三天三夜，血氣不流暢，真有可能會廢掉雙腳。

    現在，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勸一下陳漢？

    此時，有幾個小年輕連七公、馮大爺等人也罵，在他們看來七公、馮大爺這些人，是在宣揚封建迷信。

    「小家夥，你們懂什麼，滾滾滾滾，少來這裏礙手礙腳的。」老村長趕著這幾名小年輕，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孫女。

    「哼，愚昧無知。」

    「等著雙腳廢吧。」

    「一群老頑固。」

    「封建迷信。」

    這幾名小年輕一邊走一邊囔著，對著七公、老村長等罵了起來，而七公、老村長一聽，頓時心中一氣，揮起了巴掌趕著他們。

    因為這一群正是七公、老村長的孫子孫女，其他人不敢罵七公等人，但是他們敢啊，而且罵起來絲毫不留面子。

    「讀了幾年書，翅膀硬了啊，連我也敢罵？」老村長教訓著。

    「爺爺，你這是在宣揚封建迷信，這種思想要不得，會害人害已的。」老村長的孫女說道，一副說教的樣子。

    「滾，別以為剛剛考上大學就好了不起了，我吃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老村長還沒有說完，立即被他的孫女打斷，「切，爺爺，你吃這些多鹽不鹹嗎？」

    「混帳！」

    老村長吹胡子瞪眼。

    「青岩哥，你怎麼也不勸一下啊，這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神樹，全是騙人的……」

    其實，封青岩在青山村年輕人中的望挺高的，畢竟封青岩乃是名校大學生，而且這個名校還是第一學府，是他們這些中學生、大學生崇拜的對像。

    「青岩哥，你不會也相信吧？」

    一名十七八歲的女生驚訝說道，正是老村長的孫女。

    此時，老村長、七公等人看到封青岩走來，立即問著：「青岩啊，是不是跪得久了，會把雙腳跪廢的？」

    封青岩想了一下，說道：「有這種可能。」

    「那、那阿漢豈不是……」七公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皆有些擔憂起來。

    「也有這種可能。」封青岩說道。

    「封青岩，那你要不要去勸一勸他，如果他這雙腳跪廢了，求得玉葉又有什麼用？」老村長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

    七公也點點頭。

    「我去勸有用嗎？」封青岩有些無奈說道，此時陳漢寧願拿自己的命來換一枚玉葉，廢了雙腳又如何。

    這，或許就是愚昧吧。

    「有沒有總得要勸一下啊，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他跪廢了雙腳？」老村長說道。

    「我試試。」

    封青岩點了點頭，此時他也在想著，一動不動不吃不喝，跪三天三夜，會不會把雙腳跪廢了。廢不廢封青岩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絕對會膝蓋劇痛，神誌不清，下肢麻痹，甚至是失去知覺……

    「漢哥，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如果你一直這樣跪下去，會把雙腳跪廢的，這樣即使是求得玉葉，又有什麼意義？」封青岩說道，但是陳漢依然只是靜靜跪著，雖然身子在不斷顫抖著。

    此時陳漢的的目光有迷茫，嘴唇輕輕動了一下。

    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封青岩卻讀懂了，剛剛陳漢說的是「值得」這兩個字。

    「真的值得嗎？」封青岩再次問著。

    陳漢微微點了點頭。

    「好，我支持你，你會得到得你想要的。」封青岩小聲說道。

    陳漢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那幹裂的嘴唇一動，又冒出了血絲。

    「喝些水吧，如果人不吃不喝，你根本就堅持不了三天三夜。」封青岩說道。

    陳漢搖了搖頭。

    封青岩也不知道如何說陳漢，不知道說他癡好，還是說他愚昧好。此時，他很想摘下那一枚玉葉給陳漢，但走出幾步後，他又停下了。

    既然土地神立下這樣的規矩，那麼一切都按規矩來吧。

    一個下午，就在大家的忙碌中過去。

    此時原先的土地廟已經拆掉，神像也被請土地廟後的老榕樹下。天黑了，大家都已經回家，此時只剩下封青岩和陳漢兩人。

    「喝些水。」封青岩端著一碗水。

    陳漢微微搖了搖頭。

    「土地神雖然說跪三天三夜，但是並沒有說不吃不喝啊……」封青岩勸道。

    此時陳漢就成了一頭愚昧的牛，只是一動不動地跪著，不吃不喝。

    這樣，在他看來，才是虔誠。

    夜漸深，黑暗中，只有那香爐上的點點紅光，雖然有月色，但是已經被老榕樹遮住。

    在陳漢迷離模糊的目光中，封青岩走進了土地廟。

    今天的香火願力雖然不及昨天，但是也有四十多縷，此時加上已經用掉的神力，他一共得過一百九十七縷香火願力。

    只要再多幾縷，神樹上就可以凝結同第二枚玉葉。

    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封青岩發現神樹上已經結出了第二枚玉葉。兩枚玉葉晶瑩剔透，縈繞著淡淡的瑩光，還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氤氳之氣。

    而且在此時，封青岩發現結出玉葉的那一小段樹技，竟然變成了金色，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金枝玉葉！

    幸好此時天剛剛亮，並沒有人看到封青岩憑空出現。

    雖然陳漢依然跪在土地廟前，但他此時的神誌，已經有些恍惚起來，根本就看不清眼前有什麼。

第019章 晴天霹靂

    在盛夏，青山村的清晨，霧氣很大。

    一眼望去皆是白蒙蒙的一片，只見其雲霧流轉，不見其山影蹤跡，讓人如置身雲霧仙境般，讓人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在村尾的土地廟前，陳漢已經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圈，顯得疲憊不堪。此時，他的身子並沒有發顫抖，或許他的雙腳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

    他的衣服有些濕，頭上落著一層細小的露珠。

    封青岩靜靜地走到他身旁，看到他有些木訥的表情以及空洞的眼神，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陳漢這樣跪下去，會不會跪廢了雙腿。

    不過，土地神立下這樣的規矩，他也沒有辦法。

    他的身份雖然是土地神，但他感覺他並不是真正的土地神，似乎現在只是一個代理而已。

    況且，玉葉只有虔誠者才能求得。

    既然立下了規矩，就得要按規矩來，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

    這事經過一天一夜的傳播，整個青山村都知道陳漢跪在土地廟前，求玉葉救母之事。而且，不僅是青山村知道了，就連附近的幾個村莊也有所耳聞。

    不過對於此事，絕大部分人都是搖頭，認為此事不可取。

    孝心誠可，但世間哪有什麼玉葉，玉葉可治百病，更是荒誕無稽之說。

    當然封青岩離開土地廟不久後，老村長、七公等人也來了，重建土地廟也正式要開工。而在開工不久後，眾人就看到惡霸提著一柄斧頭走來，怒氣衝天，顯得凶神惡煞。

    此時誰看到惡霸這幅模樣，都得退避三舍，而且他剛剛失子，誰也不知道他會喪心病狂到幹出什麼事來。

    老村長、七公等人看到都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惡霸身材魁梧，扛著一柄斧頭，就如一名散發著巨大氣場的末日戰士般。他一言不發，走到土地廟的時候，就高高舉起斧頭朝土地廟的神案劈落。

    砰！

    神案猛然顫抖了一下，但沒有被劈斷。

    惡霸看到自己沒有劈斷神案，眼睛一瞪，又舉起斧頭重重劈落。

    砰——

    這一次，由實木所製的神案，終於被劈成了兩半。

    此時，眾人都瞪著眼睛，皆是一副震驚的樣子，而老村長、七公、馮大爺等人更是怒不可遏，大喝著：「羅原化，你在幹什麼？」

    惡霸依然一言不發，只是在舉著斧頭劈著，在土地廟前逮到什麼就劈什麼，一副要把土地廟劈成兩半的樣子。

    「瘋了，瘋了……」

    七公、馮大爺等老人，指著惡霸怒發衝冠。

    此時，眾人也在傻傻地看著惡霸在土地廟前逞威，看著惡霸把土地廟劈稀巴爛，他們沒有想到惡霸敢如此做。

    「快攔住他。」

    七公喝著，自己也衝了上去。

    眾人也回神過來，都衝上去想阻止惡霸。

    此時惡霸橫眉怒目，揮舞著斧頭對著衝上來的幾人喝著：「誰敢阻止，就不要怪我無情，今天我就要劈了它。」

    「你敢褻瀆神靈，難道你就不怕神靈降下災難給你？」七公大怒。

    「災難？哈哈，降啊，你讓它降啊，我羅原化怕它不行？」羅原化大吼著，臉上青筋猙獰，斧頭劈得更狠更猛了，一副大鬧土地廟的模樣。

    雖然眾人都想阻止，但是惡霸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誰也不敢近身半步，此時只好大罵斥喝著。

    「你、你，等著，土地神一定會降罪的。」

    七公有些氣急敗壞說道，他也沒有想到惡霸如此橫行霸道，連土地廟也敢砸。

    「我等著它降罪。」

    羅原化大怒，羅天成的死，讓他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在土地廟上。此時，封青岩也聽到動靜走出來，來到土地廟前，看到眼前一切不禁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些怒氣。

    這是砸他的地盤。

    「你要幹什麼？」封青岩沉著聲問著。

    「幹什麼，自然是要砸了它，神像呢，神像搬到哪裏去了？」惡霸問著，提著斧頭在走來走去，在尋著神像放哪裏。

    此時，眾人聽到惡霸要劈神像，不僅七公、馮大爺等這些老人怒，就是村中的那些年壯的年輕人也怒了。現在他們正在重建土地廟，砸了砸其他東西，他們看在惡霸剛剛失子也就忍了。

    但是，要砸神像，誰也忍不了了。

    「羅原化，你敢劈神像，你好大的膽子。」

    「你砸一下看看？」

    「找死，連神像也敢砸！誰也救不了你。」

    村民紛紛斥喝著，他們是重建土地廟的主力軍，年齡都在四五十的樣子。

    「哼，今天就砸給你們看，看我敢不敢。」羅原化凶神惡煞說道，然後繞到了老榕樹下。

    「羅原化你敢！」

    七公氣得差點就暈了過去。

    「哈哈，原來收在這裏。」羅原化找到神像後，不禁大笑起來，然後高高舉起斧頭劈落。

    砰！

    木屑紛飛，神像被劈成了兩半。

    此時，眾人都愣住了，羅原化真的劈了神像，他真的敢這樣做。站在後面冷冷看著的封青岩，一股怒火忍不住從心底衝出，因為羅原化的那一斧頭是砸在他的身上。

    神像與他有千絲萬縷關係，砸神像即是砸他。

    還有，他是對土地神，對神明的大不敬。

    封青岩目光冷峻，口中猛然一喝。

    轟隆隆——

    此時，一道驚雷從天上劈落，如同晴天霹靂，讓他們皆是心頭一震，似乎是老天在發怒般，讓他們感到畏懼。

    這道驚雷來得太過突兀了，似乎在土地廟前炸開般，震得眾人耳朵生痛，發出「嗡嗡」的聲音。

    「這、這是……」

    有人驚駭地抬頭。

    「土地神發怒了，土地神發怒了。」七公驚慌失措地說道，然後對著羅原化大罵著，「你還不跪下來向土地神求情，你想死啊？」

    這道驚雷來得太過突兀和適時，嚇到了不少人，以為真是土地神發怒。

    「羅原化，你快點叩頭認錯，要不然……」

    馮大爺也有些驚慌說道，神靈一怒，可是會降下災難的。

    羅原化猛甩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腦袋，抬頭看著天空，滿臉的不屑和鄙視，說道：「哼，裝神弄鬼，沒見過晴天打雷？如果真是土地神發怒，就讓它直接劈了我，要不然我就劈了它……」

    說完，羅原化又舉起斧頭，朝那神像劈去。

    轟隆隆——

    此時，又有一道驚雷在土地廟前炸開。

    ……